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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地下国》第一部《桂林妖洞》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历险记[第1页]

作者:沈树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4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日记。
     一群游客的地底求生日记。
     一个奇诡瑰丽的地下世界。
     种种深藏于地底的类人与非人生物。
     这是传说中原始神秘的野人部落?
     还是先民避世造就的地下桃花源?
     或者是地球史前文明留下的上古遗迹?
     难道真的存在隐埋于地幔深处的地心文明?
     又或,是外星人造访地球后的废弃实验室?
    
     一、吞龙崖
    
     那段时间我诸事不顺,手机被盗、股票被套、升职泡汤、相亲被放鸽子……就连养了好几年的阿黄,也于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与邻家的小母狗私奔了。
     郁闷之余,我决定提前休年假出去旅游,离开柳州到外地散散心。
     我选择的第一站是桂林郊区一个未经商业开发的地下溶洞,即俗称的“野洞”。从网上别人游记中的评价来看,这个野洞保存了较好的原始风味,正是那些只会依靠彩色灯光营造光怪陆离效果的知名溶洞所缺乏的。
     这个洞位于当地一座名叫“吞龙崖”的山崖下,因此去过的网友一般都称之为“吞龙洞”,但在当地村民的口中,却一直都叫这个野洞为“妖怪洞”。
     据说,当地每逢数十年一遇的大旱大涝,就常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从洞里跑出来,诸如会发光的蝙蝠、十几米长的大蚯蚓、头上长角眼睛比牛铃还大的蓝毛猴等等,甚至还曾经有类似野人的长毛怪物出没。
     当然,任何一个有过旅游经验的人,对于景点这种所谓的传说通常大都只是一笑置之。
     然而我怎么也不曾想到,这会是一段奇迹般的旅程。
     老天爷仿佛故意想捉弄我,就连这趟旅程也不大顺利,清晨出门就先遇上一场大雨,幸而三小时后车到桂林时,雨已经停了,时逢初秋十月,南方的天气并不算冷,我只带了个不大的背包,又已经提前订好了宾馆,所以并不急着休息,直接在汽车站转车前往目的地。
     又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汽车转摩托车,按照网上游记的的指引和一路打听,我终于来到了离吞龙崖最近的一个名叫“木家渡”的村子里。
     这个地处偏僻的小村子里开有好几家农家乐,看来平时到此游玩的游客应该是络绎不绝,生意都还不错。
     随便选了家店吃了午饭,却从老板那儿得知了一个坏消息:最近政府在整顿旅游市场秩序,查得很严,原来在吞龙洞撑竹筏带游客进洞游览的村民都暂时歇手不干了,只能去到洞口附近拍照参观。
     老板的店里在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手工制作的小玻璃柜,里面放着一只风干了的蝙蝠,黑乎乎的,老板用炫耀的语气向每一位进店的顾客介绍,说这就是一只几十年前从洞里跑出来的会发光的蝙蝠,是他们家长辈亲手捉回来的,现在是镇店之宝,曾经有人出价十万,他都不肯卖云云。
     我也曾透过玻璃好奇地仔细观察过这只“发光蝙蝠”,可惜这个黑乎乎的家伙风干多年,早已经枯瘪变形,其中一只细脚上用黑丝线绑着块指甲大小的薄薄骨片,上面刻着一些弯弯曲曲的符号,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想来是当年农村巫师用以辟邪的“镇妖”之物吧。
     总体而言,这只“发光蝙蝠”除了鼻尖处有一个小白点,翼展比我以前见过的普通蝙蝠略大以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倒是玻璃柜上贴着的一张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字体十分晃眼:“拍照五元,在店内用餐可以免费拍!”
    
    大老远这么辛苦地跑来,谁也不想白来一趟,就算不能进洞,在洞口附近看看也是好的,于是草草吃过饭后,我和店里的其他几名游客便按着老板的指点出发了。
     吞龙崖和木家渡村相距并不算远,沿着荒野草地里踏出来的小路走了约一公里多,我们终于来到了吞龙崖下。
     这是一座高大陡峭的断崖,底部有一个扁平狭长的洞口,就象是鲶鱼张开的大嘴,把前方蜿蜒流淌而来的一条小河一口吞进了肚里,变成了地下暗河。
     小河的河面并不算宽,约有十米左右,水量看上去却不小,还有些浑浊,并不清澈,想来是上午刚下过雨的缘故吧。
     河水缓缓地流入吞龙洞中,波涛不起,浪花不兴,水面离洞顶很近,几乎都只有一至两米的距离,再加有洞顶有不少垂吊下来的钟乳石,仿佛是天然的栅栏,阻挡了人们窥探洞内的欲望。
     然而就在洞口的右部,也就是我们所处的河岸一侧,洞顶那些垂下来的粗大钟乳石却有许多被敲掉了,岩石上众多脸盆般大小的断裂印迹宛然醒目,就象是一个人被敲掉了两颗门牙似的,露出了一个十多米宽,可以勉强乘竹筏进出的溶洞入口。
     在这个溶洞入口处的河滩上,摆放着五六张已经被拉上岸的竹筏,上面都固定着给游客乘坐的小竹椅,却没看见有村民揽客的身影,只有十几名先到的游客在洞口那儿摆着各式各样的姿态拍照,男女老少皆有,倒也有几分热闹。
     看来饭店老板没骗我们,说的是实话,今天想要入洞探奇的愿望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我取出自己的相机,朝洞口走了过去,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魁梧男子正站在那儿用手电筒向洞内照去,随着光柱的移动,我惊奇地发现,和扁平狭长的洞口相反,溶洞内的空间十分高大广阔,
    高度至少有十几二十米,相当于六七层楼那么高。
     打开相机的闪光灯,我对着洞内随意地拍了几张照片,闪光灯的光线明显比手电筒亮多了,借着那瞬间的光亮,可以看到弯曲的溶洞内部深不可测,水光粼粼,寒气森森。
     洞口旁的河岸上,还凌乱地堆着好几堆石块、红砖等建筑材料,估计是村民们原本打算在这建个房子搞个小商店、饭店什么的,后来也被叫停了。
     随意地在洞口四周游览了一会,又拍了些照片,我感觉有些无趣,周围的其他游客有的已经开始往回走了,可是看看时间,不过才下午三点钟,似乎又有些心不甘。
     正在这时,一名手上提着个红色编织袋的中年村民走了过来,在竹筏旁站住,向四周东张西望了一会,开始吆喝起来:“进洞游览!一百块一个!进洞游览!一百块一个!”
    
    很快,就有几名游客围了过来,但这个价钱明显太离谱了,因为我从网上游记里看到别人所花费的进洞价格仅仅只是每人三十元至五十元不等,想进洞的游客于是开始了讨价还价。
     这名自称老葛的村民却一直坚持要高价,并且坚持得理直气壮:“现在政府说没有办证不让搞,查得很严,抓到要被罚很多款的!我们村有一个人现在都还被关在县里呢!我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呀!”
     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侃价后,老葛终于勉强答应最低每人八十元,大部分游客都是慕名才来到这个偏僻之地,不愿扫兴而归,也都勉强接受了。
     谈妥了价钱,开始有游客关心起其它方面的问题来:“坐你的竹筏进洞,安不安全呀?”
     老葛猛拍胸脯保证:“你们放心吧,肯定没问题!”接着走到一张竹筏边,伸手从竹椅旁“哗”地扯出一根带子:“看,安全带!”又打开他带来的编织袋,取出一顶顶崭新的桔黄色帽子:“安全帽,探照灯,全都有!”
     我仔细一看,他说的安全带是普通轿车座椅上用的那种,拿来安装到竹筏的竹椅上倒是颇有创意,那些安全帽应该是矿工帽,至于所谓的“探照灯”,其实是帽上的头灯。
     看到老葛提供的装备似乎还挺齐全,大伙也都放下心来。老葛把最大的那张竹筏拖下了水,停靠在河边,有意进洞的游客便陆续交钱上筏。
     这张大竹筏有三排座位,每排三张小竹椅,都牢牢绑定在竹筏上,坐着还挺稳的。不一会功夫,连我在内,就坐上了七个大人,抱着一个小孩,还剩两个空位。
     有几名游客似乎已经看够了风景,无意进洞,在一旁自顾自地拍照,还有两名北方口音的老年夫妻游客站在竹筏边小声嘀咕商量着,老葛一直大力鼓动,老夫妻俩犹豫了一会,不知是担心安全还是嫌价钱太贵,最后还是摇摇头拒绝,转身走了。
     老葛又吆喝了几声,看看没人理会,也只好悻悻然地拿起撑篙准备出发了。按照老葛刚才的介绍,进洞内游览拍照一趟,来回水程有好几公里,大约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这季节傍晚六点半左右天就黑了,等我们出来时外面应该已经没有游客了,今天只能撑这一趟,所以他才会尽力地想多招揽些人上筏。
     老葛撑动竹篙,我们乘坐的竹筏离开了岸边,顺着河水,缓缓向着溶洞驶去。
     最早上筏坐在第一排的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男子和他的两个同伴,坐在他左边的那个女孩子留着齐眉刘海、披肩直发,文静可爱,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紧紧挽着络腮胡的手臂,神情亲密,应该是他的女友。
     络腮胡右边竹椅上坐着的是一个面色白净,斯斯文文的眼镜男,三个人都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直说说笑笑,看上去似乎是几个好友结伴出来旅游。
     坐在第二排的则是一对中年夫妻,身形都有些富态,带着个大约八九岁大的小男孩,十分活泼好动,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最后一排坐着的是我,还有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漂亮美女,嗯,请原谅我的重复用词,因为她的确长着一张明星脸,就是那种脸蛋完美,架幅墨镜就巨有明星范儿的美女,身材也非常不错。
    
    2#作者:焚心以火a 回复日期:2010-11-12 6:21:00
        标题很吸引人,就是不知道能坚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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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会坚持的
    7#作者:deadhuman 回复日期:2010-11-13 0:41:00
        楼主貌似一般在很深的凌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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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俺比较喜欢玩午夜惊魂
    这种美女就算是在都市拥挤的人群里都十分扎眼,所以我刚来到吞龙洞旁时,一眼就注意到她了,不过我同时也注意到了她冰冷的矜持表情,就在我来到洞口直至上筏的这期间,先后有两名男游客向她搭讪,都被她冷冰冰的拒绝了。
     说起来这也没什么,如今这个世界,有些女孩子但凡有一两分姿色,就会有十分骄傲,何况这位明星脸美女拥有着真材实料的十足资本,喜欢扮演冰山美人也并不奇怪。
     其实,明星脸美女原先是和中年夫妻坐在一起的,因为老葛开始时想对小男孩收半价,经过中年夫妻一番唇枪舌剑的奋战,终于勉强答应不收钱,条件是小男孩必须抱着,不能占用座位,以便老葛继续拉客,中年夫妻一口应承。
     后来那对老年游客夫妻没上筏,空出了两个座位,中年女便和明星脸美女商量,能否请她换到后排去,明星脸可能也是嫌小男孩太吵吧,爽快地答应了。
     所以,现在我身边虽然坐着这么一位大美女,中间只隔着一把空竹椅,暗香袭人,美色怡眼,我却很识趣地始终没有去招惹她,以免碰一鼻子灰。
     竹筏很快顺水驶入了溶洞里,光线陡然阴暗下来,大家都纷纷打开了安全帽上的头灯,九道光柱晃动着向四周照射,洞顶垂吊下来的各种千姿百态的钟乳石一一展现在大家眼前。
     老葛用竹篙撑住一侧的洞壁,调整着竹筏的方向,嘴里吆喝了一声:“进洞啦!当心妖怪哦!”
     小男孩“哇!”了一声,把头靠到母亲怀里,问道:“洞里会不会有象阿凡达里那种长着尾巴的蓝色怪人呀?”
     中年女答道:“那是电影,又是在外星球上,这里不会有的!”
     老葛嘿嘿笑了两声:“你别说,好多年前这洞里还真跑出过野人,被我们村的人逮住杀掉分肉吃了,我听家里老人说,那时候她还小,也尝过咧,说是不好吃,肉有点酸酸的。”
     中年男哼了一声,语气有些不屑:“这些都只是传说,当不得真的!如果真有野人,哪有那么好抓住的,就算抓住了也是珍稀动物,受国家保护的,不能吃!”
     坐在前排的络腮胡却好象是听出了兴趣:“说说看嘛,那个野人是怎么抓住的?”
     老葛呵呵笑道:“那是民国时候的事情了,哪有什么保护不保护的!我家老人说,那个野人晚上跑到我们村里偷东西吃,看见妇女就追,大家好多人一起出来抓它都抓不到,后来拿鸟枪来才把它打死了!”
     披肩发乖乖女仿佛也很好奇,问道:“那个野人长得什么样子呀?”
     老葛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浑身长满了棕毛,硬硬的,拖了好长一条尾巴,额头突出来,下巴短短的,牙齿很利的,抓它的时候被咬伤了好几个人!”
     眼镜男也插进了话来:“如果你们村当年真的抓住过野人,就算肉被吃了,现在也可以把骨头挖出来,交给专家研究呀,可以验DNA的!”
     老葛悠然叹气:“那时候穷呀!又打仗,闹饥荒,没有吃的,一点肉骨头都珍惜得不得了,人啃完了,给狗啃,狗啃完了,放进灶烧成灰,肥田育秧,哪舍得浪费呀!”
    
    络腮胡似乎是嫌头灯的光线照得不够远,又取出自己的强光电筒来四处照射,小男孩见了嚷道:“我也有一个!”伸手进母亲包里掏了半天,掏出来的却是一个手捏发电的那种玩具电筒,光线并不明亮,捏的时候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些刺耳,中年女劝了他好一会才重新收了回去。
    
     洞内的钟乳石与各种石幔、石笋多不胜数,大小不一,奇形怪状,都保持着原始的形态,但却不时能看到石笋被敲断后留下的半截基座,看来也曾经遭受过人为破坏。
    
     络腮胡抬头看着洞顶垂吊下来的长长钟乳石,问道:“这些石头挺好看的,能不能带一两根回去作纪念呀?”
    
     老葛脸色似乎有些变了,干咳了一声:“这个千万搞不得!从前这个洞是封闭的,人进不来,九几年的时候村里有些人起歪心想搞钱,炸掉了洞口的岩石,进洞来盗采钟乳石,好看的一根能卖几千块钱,偷走了好多。后来村里订了村规民约,不给采了,采完就没得留给子孙了,只能搞旅游,旅游可以搞得长久呀!”
    
     说话间,竹筏已经进入洞里约有数百米深了,已经完全看不到洞口光亮,四周十分幽暗,凉飕飕的,不断地驶过一个个的岔洞,看上去四通八达。
    
     披肩发乖乖女似乎有些担心害怕,问道:“里面有这么多个岔洞,等会我们回去时会不会迷路呀?”
    
     老葛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啦!村里有不少人看我们做竹筏生意眼红,但却没几个人敢跟着做,就是因为洞里岔路太多,只有我们这八九个人可以进出自如,其他人进来了可不一定能出得去!”
    
    
    每到一处钟乳石发育得比较奇特,景观不错的地方,老葛就把竹筏撑停下来,给我们拍照,大家一路比比划划,拍得不亦乐乎。
    
     面对这些难得一见的奇景异石,明星脸的冰山面具似乎也融化了些,拿着她自己的红色卡片机东拍拍西照照,却还是不怎么和周围的人搭话,甚至不曾请邻座的我帮她和石景拍一张合影,要不是曾听见过她张口,我要怀疑她会不会是个哑巴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进入到洞中大约两公里左右深了,在闪光灯此起彼伏的闪烁中,我却忽然注意到老葛撑竹筏似乎越来越吃力,脸色仿佛也越来越不安。
    
     又过了一会,老葛忽然用竹篙用力顶在洞壁一块突出的岩石上,把竹筏停了下来,说道:“好啦!就到这里了,准备回去了!”
    
     大家顿时哗然,络腮胡看了看手机,嚷道:“才四十分钟,最多只进了一半路程,哪有这么快回去!”
    
     老葛辩解道:“差不多啦!洞里面最深的地方还没有探到过尽头,到这里已经算是很深啦!”
    
     明星脸终于冒出了冷冰冰的一句:“你刚才在洞外明明说游览时间来回有两到三个小时的!”
    
     中年男绷着脸:“你要是想半途加钱,直接明说,不要搞这种要挟!”
    
     眼镜男摘下眼镜擦了擦,义正辞严:“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我们出去后要投诉!”
    
     小男孩坐在父母中间,伸出手指着老葛,笑嘻嘻地嚷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老葛似乎有些着急,额头冒出青筋:“不是要加钱!我老葛不是那种人,真的不能再进去了!”他低头看了看水面,神色益显不安。
    
     我注意到了老葛说话间的微微喘息和起伏不定的胸膛,心念一转,猜想莫非他是忽然不舒服生病了?要是这时候老葛骤然间来个心脏病发作什么的倒下了,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要被撂在这了?
    
     我看着老葛,尽量把语气放平和:“老葛大叔,你是不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要是那样的话,交给我们几个小伙子来撑筏,你坐着负责指路就行了!”
    
    
    
    15#作者:星矢的姐姐 回复日期:2010-11-13 19:09:00
        一次多发点,才能引起追看的兴趣
    
    嗯,接下来会加快情节进展,尽量多发些
    17#作者:缄默的海王星 回复日期:2010-11-13 19:35:00
        离楼主很近,直播吗?马克+关注
    ——————————————————————————
    
    呵呵,明天争取全天直播
    二、无回洞
    
     老葛用力摇头:“不是,我身体没有问题!”
    
     他犹豫了一会,伸出一只手指着水面,似乎才终于下决心说出实话:“是暗河的水忽然涨了,而且涨得很快!水流越来越急,现在不赶快回去,等下可能就会有危险,想回也回不去了!”
    
     听了老葛的话,大家一齐低头往下看,七八盏头灯同时照向水面,虽然都是第一次来,不清楚洞里原来的水位有多深,但也能感觉到暗河水的流速似乎的确比刚进来时快了许多。
    
     如果真如老葛所说,继续进洞可能会有危险,就不得不认真考虑,慎重对待了,毕竟安全问题最重要,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静默了一会,中年女冒出了一句:“如果现在就这样出去,你得给我们退钱!”
    
     老葛低头望望四周,很快点头:“行!没问题,给你们退一半钱!”
    
     看到老葛答应退钱如此痛快,一反刚才在洞外讨价还价时斤斤计较的模样,很显然,他自己都已经感觉到比较危险了,于是大家也没有人再加以反对。
    
     老葛用力撑动竹篙,竹筏缓缓向洞外驶去。
    
     进来时是顺水,十分轻松,老葛更多的是用撑篙来控制速度,回去时是逆流,显然要费力多了,竹筏的速度非常缓慢,连进来时三分之一的速度都没有。
    
     撑了十多分钟,竹筏才逆水前进了约一两百米,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心思拍照了,头灯更多的照向水面,关注着水势。
    
     络腮胡看了看手机,似乎显得有些着急:“进洞到这里才用了四十分钟,但是照现在这个回去的速度,恐怕两三个小时都出不去!”
    
     老葛额头冒汗,口里却还是安慰着:“不急!不急,慢慢地速度就可以加快了……”
    
    开始直播,我的一天从下午开始
    然而又过了一会,竹筏的速度不但没有加快,反而更慢了,大家也可以注意到暗河水的确是在不断上涨,水流越来越快,越来越浑浊。
    
     我抬头看向老葛,看到他边撑篙边喘息着,看来也是尽力了,于是主动说:“要不换我来撑一会吧,你先歇一会!”
    
     老葛连连摇头:“不用了!你们没练习过不会撑的,没看起来那么简单,主要是河水忽然间涨得太大了!”
    
     披肩发乖乖女担心地说:“可是这暗河的水为什么会忽然上涨了呢,是不是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老葛喘着气回答说:“也不一定!这个溶洞地势很低,好多条地下暗河最后都汇到这里来,说不定是哪条暗河的上游今天下了暴雨,洪水现在开始到达这里了!”
    
     他擦了一把汗,又继续用力撑篙,然而事实仿佛正如他的猜想,竹筏旁流过的暗河水中开始夹带出现一些枯草,树枝之类的东西,益加浑浊,流淌得更湍急了。
    
     每次老葛一竹篙撑下去,竹筏逆流前进了一点,刚提起撑篙,竹筏立刻又被水流冲退了一些,基本上处于进三步退两步的状态,到后来甚至有些停滞不前了。
    
     大家的心里逐渐开始紧张起来,彼此都沉默着,只听得老葛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断续地念叨着:“……以前这洞里的暗河水,从来都没有涨得这么快的……难道是上游哪座蓄水山塘的土坝垮了?”
    
     中年男伸手掏出手机一看,涩声说:“这里手机没信号,想打119都不行!”
     前排的络腮胡看着老葛吃力撑篙的样子,仿佛是坐不住了,低头去解自己的安全带,说:“我来撑一会吧!我有力气!”
    
     老葛脸憋得通红地全力撑住竹篙,看见络腮胡要起身,连忙拼命摇手阻止:“你别起来!现在逆流,搞乱了平衡竹筏很容易翻的!”
    
     就在老葛腾出一只手去阻止络腮胡时,手中的竹篙似乎是撑住了水底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头,忽的滑过一旁,没吃住劲,老葛失去平衡,一个踉跄,连忙弯腰抓住眼镜男的竹椅,避免摔倒。
    
     刚刚从稳定状态启动的竹筏失去向前的动力,立刻被暗河水流冲得歪了方向,向后退了一点,筏尾“砰!”的一声撞在一旁的洞壁上,大家一起发出了惊呼。
    
    竹筏被撞得一阵摇晃,老葛不敢站起来,怕滑进水里,竹筏失去控制,开始顺水漂流,并且越来越快,不时与洞壁发生碰撞,不断地摆动摇晃着。
    
     明星脸和乖乖女连连惊叫,小男孩更是“哇!”地一哭了起来,中年女一边自己尖叫一边去哄儿子。
    
     老葛眼看势头不对,也顾不上危险了,勉强弯腰站起来想用竹篙撑住洞壁给竹筏减速,但他自己在摇晃的竹筏上都站不稳,根本使不上力,反而好几次差点掉进暗河里。
    
     眼见竹筏顺流而下,渐渐加速,越来越快,老葛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声音也有些颤抖:“里面暗河有条急流!要是竹筏不能停住被冲到那条急流里,那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听到老葛的话,大家的脸色无一例外地都跟着变了,我正想不顾危险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上去帮忙,络腮胡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伸手想去接过老葛手中的撑篙,叫道:“我来试试!”
    
     老葛收回撑篙正想递给络腮胡,乖乖女忽然尖叫一声:“快蹲下!”同时伸手猛扯络腮胡的衣服,老葛和络腮胡虽然不明所以,闻言还是急忙躬下身来。
    
     我抬头仰望,在头灯光柱的照射下,看见前方恰好有一块从洞顶垂下来很低的柱形大钟乳石,竹筏险险地从这块滴着水的大钟乳石下漂过,老葛和络腮胡的及时躲避使他们总算没撞上去,但老葛手里握着的长长竹篙却没躲过去,“梆!”的一声撞在了钟乳石上,从老葛手里飞脱而出,远远地落到了暗河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撑篙在水里的阻力比竹筏小得多,半沉半浮地很快就被暗河水冲得不见了踪影。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耳边只有小男孩不停的哭声,大家这时候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时候的竹筏仿佛变成了漂流艇,顺流而下,无法控制,每次当竹筏与洞壁发生碰撞,速度稍缓的时候,我们都伸出手去试图抓住洞壁上突出的岩石,给竹筏减速。
     但载着九个人的竹筏向下的冲力实在太大,岩石上又都是湿漉漉的,就算是偶尔有谁的手碰到了也根本抓不住,反而很容易被岩石的棱角擦伤到手,有好几个人的手都因此受伤流血了。
     竹筏就这么磕磕碰碰地被暗河的水流一直往洞里深处漂去,大家都是一片恐慌,乖乖女已经哭出声来了,中年女边哭边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明星脸虽然也是面带惊恐,却还勉强忍得住眼泪,老葛几乎是趴在竹筏前部,死死抓住竹椅的脚,
     虽然我们最后一排中间还有一个空位,坐到这里的话可以系上安全带,但要在失控摇摆的竹筏上跨过两排有人的竹椅来到后部,实在是太危险了,随时有可能摔入暗河中或是被低垂的钟乳石撞头。
     事实上,即使是坐在竹椅上也并不能保证安全,有好几次,洞顶垂吊下来的巨大钟乳石几乎是擦着竹椅上方掠过,这时大家就能只能拼命向前弯腰低头,差不多要把脑袋埋到膝盖里,不时有冰凉的水珠从钟乳石上滴落到我后颈的衣领里,寒冷刺骨。
     不知道就这么漂流了有多久,在每个人的心里,一秒钟似乎都是那么漫长
     忽然间,竹筏猛地一震,方向摆了一摆,然后速度陡然加快了好多,继续向前方漂去,我转头探望,借着头灯的光柱看见左上方有一个巨大的岔洞口,一股股汹涌的暗流从洞中奔涌而出,汇合过来,推动着我们的竹筏,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凉。
     耳边传来前面老葛发出的哀叹:“完了!完了!已经被冲到急流里啦!”证实了我的猜想。
     这时候,就算是我们人手一根撑篙,恐怕也无法逆着这股急流将竹筏撑回去了。
    
    这股急流的速度要快得多,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将我们的竹筏漂出了至少一两公里,大家的心情基本都已经从惊恐变成绝望了,所有的女人都在哭泣,男人们则在不停咒骂,络腮胡的声音尤其高亢,大家发出的各种声音混和着哗哗的流水声,十分嘈杂混乱,在洞内不断回荡。
     第一排的眼镜男忽然大叫了一声:“前面有个急滩!”
     话音刚落,竹筏明显地向前一倾,接着开始剧烈地颠簸震荡起来,下漂速度更快了,所有人的身体也跟着往前倾斜,显然这里的地势陡然降低了。
     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或许就是下一刻,说不定我们的竹筏就会被震得解体,然后所有人都会落水,淹溺,死亡。
     世界末日的感觉和死亡的阴影牢牢地笼罩在竹筏上空,女人们不停歇地尖叫着,仿佛在比赛嗓音,络腮胡则开始大声地吼叫起来。
     还好,上天似乎给了我们一丝眷顾,片刻之后,颠簸震荡逐渐停止了,竹筏不再向前倾斜,急滩好象已经过完了,水面变得开阔了很多。
     接着,我们竟然感觉到竹筏的速度似乎也开始减缓了下来。
     难道,这里就已是这个吞龙洞的最深处?
     而我们,最后或许会被竹筏带着,慢慢地,慢慢地终于在某处水面停下。
     然后,静静地等待,要么得救,要么被饿死。
     我的猜想还没有结束,就忽然听到络腮胡仓促地发出一声大叫:“前面是空的!”
    
    我还没听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猛然体会到一股强烈的失重下坠的感觉,耳畔传来轰隆隆的水声,竹筏已经腾空而起,向下坠落!
     这里竟然有着一个暗河大瀑布!
     在这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这一次真的逃不过了……
     我仿佛已经呼吸到了死亡的气息,心跳急剧加速,有些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十秒,在我们所有人的惊呼尖叫声中,“轰!”地一声巨响,竹筏终于重重地坠落到了瀑布下的水潭里!
     我的身体猛然一顿,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往上涌,右手撞在前排的竹椅背上,一阵剧痛,嘴里感觉到一股腥咸味,看来嘴唇也被牙齿磕破流血了。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下剧烈的震荡摔得七荦八素,瀑布溅起的巨大浪花几乎把大家全身都浇湿了,竹筏上一片哭叫声,我试着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感觉胸中通畅,不由得稍稍放下了心来:“还好,暂时还没死!”
     竹筏只是稍为顿了顿,在瀑布下的水潭里漫无方向地摆动着转了半个圈,并没有停留,便被湍急的水流推动着继续向下漂去。
     我转过脸,试图用头灯察看一下四周的环境,却忽然发现竹筏边上有几根粗大的竹子已经散开了,歪歪斜斜地漂在水中,只剩一头还固定在竹筏上。
     显然,刚才那次剧烈的震荡已经使竹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虽然整张竹筏是由三张竹排累叠绑扎而成,但谁也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被震坏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张竹筏就会逐渐散架。
    
    竹筏被暗河水流推动着,快速下漂,片刻间就已转过了好几个弯,又漂出了数百米。竹筏边上那几根半脱离的粗大竹子向两旁漂散开去,不时与洞壁发生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大家彼此用头灯互相照射着,察看对方有没有受伤,我转过头,看见明星脸直直地坐在自己的竹椅上,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握着前排的竹椅背,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着水,好象已经被吓傻了,不过整个人看上去似乎还好,身上也并没看见有血迹,应该是没受什么伤。
     我正想开口安慰一下她,忽然听到“砰嘭!”的一声大响,竹筏猛然剧烈地一震,尾部一沉,筏身横转过来,竟然摇摆着慢慢停住了,我的上半身被安全带勒得向前重重一顿,准备说出口的安慰话语硬生生地被勒了回去。
     前方传来络腮胡惊喜的大叫声:“竹筏搁浅了!这里可以上岸,快走!”
     我急忙用头灯向前照去,果然,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岔洞,竹筏正好搁浅在这个岔洞口前倾斜的浅滩上,还得感谢竹筏边缘漂散开去的那几根粗大竹子,正是它们下漂时卡进了这个岔洞口处的岩缝里,使得竹筏减速变慢,偏转过方向来,最终搁浅。
     前两排的络腮胡,乖乖女,中年男等人都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逐一跳上岸去,我和明星脸也都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准备要跨到前排去。
     忽然间“哗啦!”一声,一只血淋淋的手从水里伸了出来,一把紧紧攀住竹筏,差点抓住了明星脸的脚!
    
    明星脸吓得尖声大叫,缩身往旁边一跳,两只手用力死死地抓住我,竹筏本身还在摇摆着,被她这么猛然一跳,失去了平衡,我们两人站立的这一角向下一沉,暗河水已经快淹上筏面了。
     就在这时,第二只手也已经从水里伸了出来,牢牢地攀在竹筏边的竹子上,然后“呼啦啦!”一声,一个湿淋淋的脑袋从水里钻了出来,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头上还有个口子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我定晴一看,认了出来:“是老葛!”
     看来老葛因为没有座位,不象我们可以依靠安全带牢牢地和竹椅竹筏固定在一起,所以估计是在竹筏跌落瀑布时被震落到水潭里,然后被暗河水流冲了下来,正好撞上搁浅的竹筏。
     我安慰明星脸说:“别怕!没事的,你先上岸去吧!”
     明星脸惊魂未定,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点了点头,轻轻松开手,慢慢地跨过竹椅爬上岸。
     我弯腰躬身,抓住老葛的手,对他说:“来!我拉你上筏!”
     老葛抬脸望着我,还在大口地喘息着,两只眼睛定定地瞪着,茫然无神,仿佛没听见我的话,毫无反应,忽然又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边咳边从鼻孔和口中喷出许多水来,看来刚才被呛得不轻。
     其他七个人都已经上岸了,竹筏轻了很多,上浮了不少,被暗河水流持续地冲激着,摇摆的幅度更大了,似乎开始有摆脱搁浅的迹象。
    
    我大声对着老葛说:“我是要救你!快抓住我的手,我帮你爬上来!”
     老葛脸上却还是一片茫然,只是死死地抓住竹筏,显然已经将这些竹子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肯放手。
     他头上原本戴着的安全帽大约是摔落瀑布的时候被暗河急流里的岩石磕掉了,后脑勺靠近右耳处有一块地方被撞得血肉模糊,看来伤势不轻,现在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我决定暂时放弃和他沟通,抓住他的右手,用力往上拉,但老葛还是固执地不肯松开攀在竹筏边上的手,并不配合。
     眼看着暗河水不停地冲激在竹筏之上,激起浪花,竹筏摇摆的速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危险,我心里一急,有些怒了,反手“啪啪啪!”一连扇了老葛好几个耳光。
     老葛仿佛被我打得有些晕头转向,摆了摆头,抬脸望着我,头发上的水珠混着血珠还在一颗颗往下滴,眼神益显迷茫。
     我感觉想要把他拉上竹筏恐怕是比较困难了,一转念,改变了想法,自己先跨过第二排竹椅,再蹲下身伸手过去,抓住老葛的手沿着竹筏边上一点点滑过来,想逐渐把他往岸边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光产生了效果,这次老葛终于开始配合我的举动了,或许双手不用离开竹筏也给了他安全感吧。
     拉了一段,我再跨过第一排竹椅,然后蹲下继续用力把老葛拉过来,百忙中还不忘转头用头灯照一照岸边,看见卡在岩缝里的那几根竹子已经浮上来了不少,在暗河急流的冲激下正慢慢一点点地摆动着滑脱出来。
     络腮胡和眼镜男也已来到了岸边,站在浅水中准备帮忙,我费力地拉着,好不容易终于把老葛渐渐地拉到了岸边,交给他们两人拖上岸去,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卡在岩缝里的竹子已经只剩一根了,并且正在“咯吱咯吱”地往河里滑动,速度越来越快。
     我顾不上多想,直起身来,用尽全力往岸上一跃,“噗嗵!”一声滚倒在地上。
     我喘息着,抬头看向河边,只见竹筏在我那最后一蹬的力道推动下,终于拨出了卡在岩缝里的最后一根竹子,晃晃悠悠地离开岸边,逐渐被冲进急流里往下漂去,转眼就不见了,只依稀听得散脱的竹子与岩壁相撞发出的沉闷“咚!”“咚!”声。
    
    55#作者:巴山夜雨大漠黄沙 回复日期:2010-11-18 3:42:00
        今夜无人更新。
    
    嗯,接下来的第三章开始接触到地下世界的入口了,重新整理了一下提纲。正在写,今天多更些补回来。
    休息了一会,我慢慢缓过气来,络腮胡和眼镜男在一旁七手八脚地给老葛按压胸腹,猛拍后背,老葛“哇!”“哇!”地又接连吐出了好多口浊水,好象已经筋疲力尽,竟然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迷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这里也不很安全,说不定暗河水还会忽然间大涨上来,快往里走!”
     大家于是又往洞里挪了十多米远,地势高了不少,也宽阔了很多,却不敢再继续往里走了,因为用头灯已经可以照见里面的岔洞一个接着一个,生怕不小心会迷路,况且离暗河太远万一救援人员来了就不能及时发现我们。
     劫后余生,暂时捡回了一条命,大家都十分庆幸,一齐坐在地上休息,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湿淋淋的,很不舒服。
     我们几个男生于是重新走到岸边,捡了些枯枝回来,这些应该都是被暗河水流冲下来的,长年累月堆积下来,数量还不少。
     络腮胡取出打火机,生起了一个火堆,大家都把湿透的外衣脱了下来,围着火烤,洞窟里顿时水雾蒸腾。
     我和络腮胡一起给老葛扒衣服时,吓了一跳,除了他头上手上我们刚才已经看见的伤势,他的身上还有好几处撞伤擦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最严重的是右胸靠近胁下处的撞伤,凹陷下去一大块,皮肤上的伤口处血肉模糊,很明显里面肋骨已经骨折了。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给老葛擦干身子,把他的衣服烤干,再给他穿回去。
    
    三、人面骷髅蝎
    
     火光生了起来,照得洞穴里十分明亮,烤在身上暖洋洋的,大家的心情也都好转了许多,互相说话谈论着,彼此鼓励,相信不久应该就能获救。
     很快,等到衣服都烤干时,大家也都已经相互熟悉了。
     络腮胡名叫梁大伟,拜这个名字和他魁梧的身材所赐,他毫无例外地拥有了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外号:“伟哥”!他自己倒是一直对此不以为意,反而豪爽地笑着让我们大家也可以这么叫他。
     眼镜男是络腮胡的铁杆好友,名叫唐志诚,广东人,那边一般的习惯都是叫最后一个字:“阿诚!”
     披肩发乖乖女是络腮胡的女朋友,姓黄,单名一个芸字,她文文静静细声细气地说:“大家叫我小芸就好!”
     中年男在我们这群人中年龄最大,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是一家国企的中层,叫做周近军,我们都客气地称呼他“老周”。
     中年女和中年男同属一家企业,不过是在后勤部门,比中年男要小五岁,名叫潘礼梅,笑容很和蔼,亲切地让我们叫她“潘姐”,或许女人都怕老吧。
     小男孩鑫鑫是他们的独生子,大约是吓坏哭累了,这时正伏在母亲怀中熟睡。
     明星脸拥有着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江语雁”,名如其人,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改的,还在念大学。
     我的名字其实很简单:“陆泓”,不过每次都不得不向人解释:“是‘一泓秋水’的泓,不是‘红’,也不是‘洪’……”
    
    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造成的亢奋,大家围着火堆谈论得很热烈,或许也是想借此来暂时忘却被困在这个地下溶洞深处的恐惧吧。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晚上了,当然,洞中无晨昏,我们是通过手机看时间的,毫无悬念,这里没有任何一点信号,求救无门。
     不过,天黑之后,老葛的家人发现他没有回家,自然会知道他撑竹筏进洞遇险出事了,这时候应该已经报警了吧。
     说不定,在今晚或是明天早上,我们就能看到救援人员出现在眼前。
     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挺乐观的,或许,人处在绝境中时,都会抱着希望,本能地尽量往乐观的方向想吧。
     大家把各自带着的食物全都贡献了出来,我贡献出的有半瓶矿泉水,一块压缩饼干,还有早上吃剩的几个小笼包。络腮胡伟哥也献出了半包饼干,乖乖女小芸和明星脸江语雁从各自包里掏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但几乎都是鸡爪、酸品、豆腐干之类的零食。
     还是老周和潘姐夫妻带的食物比较多,大约是因为有小孩的缘故吧。居然有好几盒牛奶,两个面包,还有午餐时在木家渡村子里买的两块土腊肉。
     老周很大方的说:“大家不要客气,随便吃,就当是临时实行共产主义吧!现在是同舟共济,要有信心,互相帮助,相信政府很快就会把我们救出去的!秘鲁那些矿工被救上去后都成了明星,说不定我们被救出去后也能成为明星,上电视露一把脸呢,哈哈!”
     土腊肉本身已经抹有盐,放在火边烤软了,用小刀切开,居然很好吃,很快就被一扫而光,大家都没好意思动牛奶面包,都留给鑫鑫吃,最大的一份腊肉也留给他。
     我们前后试着叫过老葛好几次,但他始终都是沉沉地睡着,偶尔说几句胡话,怎么也叫不醒,大家虽然很担忧,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给他也留了一份吃的,等着他醒来。
    
    吃饱喝足,经过下午的这番惊吓,又说了半天话,大家也都累了,东倒西歪地围着火堆睡去,我的背包里带了几件替换的衣服,分给了两位女生披着御寒。潘姐倒是随身带有给鑫鑫添加的衣服,谢绝了我的好意,看来母亲的心果然总是很细。
     我睡得并不安稳,醒来了很多次,半夜里有一次醒来时,忽然看见眼镜男阿诚独自直直地坐在快熄灭的火堆旁,脸色发白,显得有些不对劲。
     我也坐了起来,问他怎么回事。
     阿诚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才凑过来小声地对我说:“刚才我憋醒了,到里面的一个岔洞里去方便,忽然好象听见有人在唱歌!但又听不出歌声是从哪儿飘过来的……”
     我一笑,安慰他说:“没事的,别乱想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又是三更半夜的,多半是暗河水声在洞里的回音,你听差了!”
     阿诚轻轻摇了摇头,说:“开始我也以为是幻听,不以为意,可是后来越听越清楚,连曲调和歌词都听出来了!”
     我开始有了一点兴趣:“说说看,是什么歌?”
     阿诚侧着头,慢慢回想:“……调子听上去象是山歌,歌词我只记住了一句,好象是什么‘哪个进来就要去死,奈何桥上蒸三年!’”
     我有些失笑,拍了拍他的肩:“听着是有些瘆人!不过我感觉更可能是心理作用,快去睡吧,明天醒来就好了!”
     阿诚扶了扶眼镜,勉强笑了笑,不再说话,起身走到伟哥旁边重新睡下。
    
    66#作者:焚心以火a 回复日期:2010-11-19 3:42:00
        所谓的救援没等到,等到的应该是人性的真善美与丑恶大对决。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
    呵呵,这方面的描写接下来肯定有,不过别忘了题目,若是无妖,怎能称为“妖洞”呢
    现在时间太晚了,白天再更
    第二天早上,时间还很早,大家就陆续都醒来了,或许是睡得都不舒服吧。
     食物只剩下昨晚吃剩的一些鸡爪之类的零食了,大家分着都吃完了,聊胜于无吧。我和眼镜男察看了一下老葛的情况,发现他还是晕迷不醒,并且发起了高烧,烫得吓人,估计是胸口骨折的部位感染发炎了。
     我把自己的毛巾取了出来,浸水后给老葛敷在额头上降烧,在目前的条件下,所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
     这一天过得非常漫长。
     开始时大家还说说笑笑,轮流讲笑话,讨论外面的救援进展。老周不停地给大家打气:“要相信政府,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看看以前发生的那些矿难,都是省长之类的亲自前来坐阵指挥,电视报纸直播报道,最后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可是到了晚上,大家的话语都渐渐地少了,毕竟饿了一整天,胃里空空荡荡的,十分难受,自然都不想说话了,洞穴里慢慢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邻近的人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叫声。
     时间还不算太晚,虽然睡不着,大家为了节省体力,大多也都开始闭目休息了。
     我掏出快没电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半。手机里面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我一直忍着没说出来,那是桂林的天气预报:“……未来几天,有中到大雨,气温下降……”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同样也收到了这条天气预报,然后也象我一样忍着没说出来。
    
    “啊!鬼呀……”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是江语雁发出的,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整个人靠了过来,扭着头向身后望去,满脸惊恐。
     “怎么了?”我被她吓了一跳,拧亮头灯,向她身后的洞里深处照去,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大家也都被江语雁的这声惊叫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江语雁还是紧紧地抓着我,扭头向后面张望着,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指了指她面前掉落在地上的一面小镜子,声音还有些颤抖:“……刚才,我在照镜子,忽然发现镜子里反射出在洞里面深处有一张鬼脸,非常……非常吓人!”
     听了她的话,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大多都显得不相信的样子。
     老周第一个开口,笑呵呵地说:“好啦!你们小姑娘总是喜欢疑神疑鬼,可能是火光晃动,照在洞壁上,再加上镜子的反光,容易产生联想……”
     江语雁显得有些着急:“真的!我看得很清楚,是个女鬼!惨白的一张脸,雪白的头发披散着,眼睛发着幽幽的光,看着好吓人!”
     一边说,她一边还是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松手,抓得我都有些生疼。
     为了打消江语雁的疑心,伟哥和阿诚只好打开头灯,往洞里巡视了几十米,把附近的几个岔洞口都照了一遍,终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无所获。
    
    谢谢版主帮助删小广告 :)
    我尽量把声音放柔和,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江语雁说:“瞧!什么都没有吧?我猜一定是你平时盗墓小说看多了,所以比较容易胡思乱想,世界上哪会真的有鬼和僵尸之类的东西呀!“
     江语雁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放开了抓住我的手,说:“才没有!我也不是很经常看那类小说,但……刚才我是真的从镜子里看见了有个东西……”
     我还想再安慰她一两句,打消她的疑虑,忽然听到一旁的鑫鑫笑嘻嘻地对着我说:“叔叔你说错啦!江姐姐说的那个女鬼,我刚才去嘘嘘的时候也看见了哦!”
     潘姐赶紧责备说:“小孩子家,别乱说话!”
     鑫鑫似乎是不满地争辩说:“我才没有乱说呢!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女鬼和江姐姐说的一模一样!白白的长头发,白白的脸,呆呆的没有一点表情,眼睛绿幽幽的,跟电视里放的鬼很相象!我本来扯爸爸的衣服想叫他看的,但那个女鬼晃了一晃就不见了!”
     潘姐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老周,老周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我当时光顾着解手了,鑫鑫是扯过我的衣服,但我什么都没瞧见!”
     另一旁的小芸怯怯地开了口,有些吞吞吐吐:“我……我听说,小孩子的眼睛有时能看到一些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会不会真的是这样呀?”
     这时伟哥和阿诚也已经走了回来,伟哥一屁股坐到小芸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笑道:“你放心,如果真的有女鬼,我抓住了拿来烤给你吃!”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一说到吃的,大家的肚子似乎立刻跟着叫了起来,饿得难受,这年头,除了刻意减肥的爱美女孩子,没有多少人有从早到晚饿上一整天的经历了吧。
     潘姐却仿佛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鑫鑫!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听了潘姐的话,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鑫鑫,只见他的手中拿着两块黄色的东西,脏脏的,上面还沾着泥,在火光的映射下有些透明。
     鑫鑫一边低头自顾自地把玩着,一边回答说:“……刚才嘘嘘的时候在泥里发现的,我就拿来玩了!”
     阿诚坐得离鑫鑫不远,“咦!”了一声,从鑫鑫手中拿了一块过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对着火光端详了一会,然后鉴定说:“好象是琥珀!里面还有只怪怪的东西……”
     很快,这块“琥珀”就在大家手里传看了一遍。
     其实这块“琥珀”的体积并不大,也就一块饼干大小,外表有点类似半透明的黄色塑料,形状不规则,里面有一只怪异的昆虫,看起来有些象蝎子,但它黑色的身体和上面的白色纹路酷似一个骷髅头,面对面地端详时让人心里似乎有些发毛,长长的蝎尾中部有一个扁平的椭圆形饼状物,有点类似眼镜蛇的颈部。
     看上去,的确和我们平时所见过的蝎子不大相同,模样诡异。
     不过,鑫鑫手里的另一块“琥珀”却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鑫鑫听见大家说里面的可能是只蝎子,有些期待地转头去问母亲:“妈妈,能不能把这个‘琥珀’打破了,把里面的蝎子烤来吃呀?”
     最后剩下的一盒牛奶和半个面包,也在傍晚时被鑫鑫吃掉了,看来他现在又饿了。
     潘姐赶紧制止说:“不行!这个琥珀应该是几万年前的了,里面的蝎子不能吃的!”一边说,一边把儿子揽到怀里,低声哄着:“鑫鑫乖,饿了忍一忍,可能明天我们就能得救了,到时你想吃什么妈妈都买给你……”
     她低着头,火光映照反射在她的脸上,潘姐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沉默了一会,一旁又传来小芸怯怯的声音:“这个洞里……会不会还有活着的这种怪蝎子呀?看上去恐怕毒性不小呢!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
    
    89#作者:焚心以火a 回复日期:2010-11-22 4:54:00
        专属沙发。
    
    ——————————————————————————————
    佩服……真能熬夜,呵呵~
    94#作者:shanhewanduo 回复日期:2010-11-22 6:47:00
        喜欢,楼主写的很有玄幻小说的气氛,可以说是平地忽遇风和雷,期待下文。。。
    ——————————————————————————————————————
    
    眼光真厉害,俺以前的确写过奇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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