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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重发】这几天我在微信群里听到的最真实的一个离奇故事(转载)[第1页]

作者:赵半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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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贴快半个月了还一直提示我在审核中。按友友们的建议,我把再其它地方已经发了的一次性分段粘贴上来。
    06.07 全部的故事都更新完了,长文预警。终于理解N记录完毕如释重负的心情。完结撒花~
    06.06 第六天的故事已更新,后面几天N每天讲的内容很多,像是在赶作业一样,整理需要花一些时间,谢谢各位。PS:只追更不点赞什么鬼,给我点动力啊喂!~
    2022.06.03更新 谢谢各位对我这个小透明的鼓励。这个故事是一定会更完的,因为5月31日的时候N已经在群里把整个故事讲完了,看完以后真的是。。。一言难尽。。。只是要把微信里他一段一段的文字粘贴和整理还有改错别字要花一些时间,还请大家多多点赞回复给我鼓励哈,嘻嘻。我争取问下N他发的图片和有的截图能发出来不,但是他还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这几天我在一个微信群听到一个非常诡异的故事,讲故事的群友为了向别人证明“遇到诡异的事到底是会远离还是会靠近”,在大家的怂恿下讲了一个他自己经历的故事。本来以为是一个很简短的故事,结果这位群友断断续续讲了好几天才讲完,其间涉及到大量他边回忆边找出来的图片、地址、实景地图照片还有一些当时的视频,其离奇程度和真实程度,是我听过的诡异故事里最高的,每天看完他讲的事情,心里面都会紧张和回味好久。在征得他的同意后,我整理了一下转载过来,按这位群友的要求(我们就叫他N吧),里面涉及到的真实地名和人物姓名我都会用别的字替换,其中涉及诸多忌讳诸如每天他只讲到凌晨1:00子丑交替之时,很多不能讲的关键字等都用X替代,以保护故事中人真实的生活不被打扰。我尽量还原他在群里讲的整个故事,胆小勿入。
    我先贴上听这个故事前来自N的警告,我就原文粘贴了哈:
    “呃…不好意思提醒个事,很抱歉这几天占用了大家太多时间和微信空间…这几天有朋友私下加我问能不能转载,请随意转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也不用署名出处和作者。只是第一,希望大家转载的时候能抹掉里面学校的名字和具体的地名,因为我好像有的地方手快打出城市和学校的名字了,另外因为里面的人都是用的真姓,希望能用首字母替代,我怕影响别人的生活。第二从忌讳的角度...转载就不属于是我在讲,在“提起”和“召唤”了,转载请三思,特别是心理素质不过硬的自行负责。第三就是有的友友私下去验证了一下细节,要是查到了,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去告诉别人,这些事...都不说神神叨叨的那些玄学...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到时候说你造谣,惹上些麻烦事也不好...你们当个故事听就行[捂脸]”
    故事的开始是N在群里说:“好想给你讲一遍当时在学校遇到的诡异事件啊[捂脸]真的小毛骨悚然...若干年后我给别人讲也会后背发凉。”大家在群里都怂恿N展开说说。N本来说“打字描述瘆得慌...而且是一个很碎片化很漫长的故事...有机会再扯吧[流汗]。”但是架不住大家说用群电话口述也行,N说整个故事的梗概是这个:“不要向别人提起她的名字,不要召唤她。”开启了接下来几天惊心动魄的回忆之旅。我也用这句话,作为整个故事的开头吧,故事的原文是没有标题的,为了便于大家阅读,我给他每天讲的内容起了一个标题。
    以下根据N讲的故事用第一人称进行整理,“故事内容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第一天的故事 雨夜诡事
    整个事情过去五年后,和朋友去云南玩,开夜车的时候为了提神,才第一次讲了出来。
    这个故事非常零碎,有很多后来自己回忆都觉得很牵强附会的地方,但我做萨满的那位同学对我的叮嘱却经常在夜深人静,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回荡在脑海里:
    “不要向别人提起她的名字,不要召唤她。”
    比如说现在,我又有想详细记录这件事的念头时,脑海里全是这句警告。故事里涉及很多忌讳的地方,还有很多未曾考证过的真真假假,切勿对号入座,也不要把某些少数的古老传统信仰污名化,就当虚构的吧。
    读书的地方在S城,校区所在的地方在通轻轨前仿佛一座孤岛,进出的隧道一旦发生车祸被阻断,就失去了进出唯一的通道。整个区不到6万人,学校的师生就占了4万多,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初识总是肆无忌惮的,几瓶S城就能让我们上了头,走在空旷的深夜街头各自吹着牛。
    今天是在学校报到的第一天,我喝的有点多,一起报道的同学好多都还叫不出名字,我走在最前面,脑子里嗡嗡的,没有参与他们的侃大山,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些嘈杂。但是有一句话没来由的从一个戴着眼镜儿的瘦子嘴里传到了我耳朵里:“我这嘴可是开过光的。”带着河北腔。
    喝多了酒就会多事,我自然是不信这种牛批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搭了一嘴:“那你给我算一卦”。讲真,这个Z半仙瘦得尖嘴猴腮的像个耗子,看着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说,“明天必有血光之灾”。我心里想着,真TM晦气,会不会讲话,第一天认识就咒人?心里面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当回事,熙熙攘攘地一群人走回了宿舍。
    第二天已经把这个酒后的小插曲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中午我们导师让我帮忙扶着他要修理的桌子,一刀削开我左手大拇指半边去校医院缝了几针,我绝逼是不会记住这段对话的。这会儿又看了下手指,几道发白的线痕还如同扭动的虫。当时也没把这件事和他算的那“卦”联系起来,都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努力想装作很成熟靠谱、但是看起来就非常不靠谱的同学,是他们村的萨满。
    每个学校似乎都有一条保研路,我们学校也一样。在我们从学校五号门进来后,要回我们J院宿舍,S城很特色的上坡下坎,走近路的话要爬一条很狭窄两边都是竹子的小路。小路笔直上坡,尽头的右边是一栋废弃的教学楼,平时整栋楼用做自习室,再往前就是一个视野开阔的操场。传闻在这条路上有女生被学校做工的工人掳进自习楼保了研。这里是故事的起点,或许也是故事的终点。
    S城的小面很好吃,学校门口的小面更是又便宜又美味,卤好的鸭肝1元1个,小面2元1碗。学校的夜晚是DOTA的夜晚,我们几个男生经常刚过晚上12点,玩累了,就相约一起到5号门外吃一碗小面再回来睡觉。校区很大,曾经有J园和T园谈恋爱算异地恋的冷笑话,我们从宿舍走到5号门大概要半小时(平时上课去5号门的学院都是坐校车),但是走保研路的话只要20分钟,虽然保研路名副其实的又暗又僻静,晚上走着难免脊背发凉,但几个男生倒也无所谓,都图着快去快回,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别的事,直到那一晚。
    我好多次都努力回忆那一天无论农历阳历是不是某个特殊的日子,但一直回忆不起,或许即使是个特殊的日子,也不是我们能知晓的特殊吧。
    班上的女生经常戏谑我们是最早去吃早饭的。晚上刚过12点,我们又叫上隔壁宿舍的几个男生一起去外面吃碗小面,下了楼才发现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但只是空气里略有些湿润的那种小雨,大家也懒得爬上楼去拿伞,就裹了裹衣服一起向学校外走去。小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便宜又好吃,大家吃完都心满意足的往回走,雨稍微有点大了,但还没到一定需要打伞的程度,此时是凌晨1点过快1点半了,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一直有戴手表的习惯,本来大家想等雨停,但是我看了时间说太晚了,还是冒雨回去吧。
    一如既往的从保研路往回走,下雨的夜晚雨点打在两边的竹叶上沙沙作响,现在回忆起来气氛真是恰如其分的诡异。我们6个男生也是嘴碎,平时从来不论鬼神的,突然有个人说,这么晚了,不会还有别的人吧。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没有留意,在我们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个撑着伞的女孩子。衣服穿着很普通,只是一席拖地的长裙很艳丽。比较怪异的是她撑的伞,像是油纸伞那种淡黄色略透明微微反着油光的纸面。当时的我们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这些细节也是事后的回忆。当时几个男生的注意力只有——前面有个女孩子——你知道青春期的男的就那样。然后不知道谁,嘴碎的还很大声的说:“你看你看,前面的美女没有腿”。有没有腿我们其实是看不见的,回忆里裙子太长了一定拖着地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无非是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罢了。但前面的女孩子并没有搭理我们,头也没回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我下意识里觉得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走这条路,听到后面的几个男生议论自己,肯定会回头看一眼什么的,但是她没有,仿佛没有我们存在一样,还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前面说过,保研路是个坡,比较笔直,两边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一眼能望到路尽头的顶端。明明离我们只有十几步远的女孩子,就这么看起来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几个男生还在嘴碎的打趣,“她就躲在前面的树后面,等你路过的时候要跳出来吓你一跳”,心里面自然没当一回事,知道这么晚不会有哪个姑娘会躲在前面的树后只为了吓后面自讨没趣的无聊男生一跳,只道是女孩子听到我们议论,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坡顶。我们几个男生还打着趣的继续往前走着,不自觉的也加快了脚步,雨有些大了。但走到保研路的尽头,也就是坡顶,都不约而同的很默契的闭了嘴。
    保研路的尽头右手边是那栋废弃的自习楼,这么晚了,决计不会有哪个姑娘深夜会跑进这栋楼的——后面我们也知道了关于这栋楼的很多离奇故事,而前方就是开阔的一眼望到头的大操场,只有这么一条路,那个走在我们前面的姑娘,就这样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凭空消失了!!!
    她从我们视野里消失,到我们爬到路的尽头也就五分钟,她绝逼没有可能在这五分钟内癫狂地横穿整个运动场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更不可能躲进那栋诡异的废弃自习楼里(为什么要躲进去?),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大家都很默契地闭了嘴,可能都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合理的解释。我向那栋废弃的自习楼望了一眼,H文楼,这个名字在后面的故事里很重要。
    第一天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N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忆的时候全是脑补前面的姑娘回头的样子,实在有点瘆得慌,自己有点怕,就先睡了,明天再继续讲。N说这只是整个故事的开头,就是这件事把后来很多零零碎碎的事串了起来,反正他到最后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就白天的时候说的那个,自己真正经历诡异的事的时候是压抑克制着恐惧非常想靠近一步一探究竟的,只是当时被他那个萨满同学拦住了,严厉的告诉他去的话一定会后悔的。有群友说,其实人真正怕的鬼是死,是对死亡的恐惧,她在想,本来就想死的,还怕不怕鬼?N说怕吧,死和恐惧是两回事,当时就差一步,就差一眼,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遗憾,但说不定就这样保住了小命。说完这句话N就去睡了,大家鼓励他根据被窝理论,躲进被窝就不会被鬼攻击,就不用怕了。
    这里本来该抹去这栋教学楼的全部名字,但这个“文”字在故事的最后非常重要,就做了保留,请猜到的朋友一定不要说出来,要不然我也不好继续更新了。
    第二天的故事 压不住的
    这个故事非常零碎,特别是整个故事的开端,都是在很多不同时间里的只言片语,慢慢拼凑而成的起因。为了增加阅读性,我就糅合到几场对话里。
    好奇害死猫这句俚语是不无道理的,虽然那晚的事很快就湮没在新鲜的学校生活中,但偶尔路过H文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废弃的大楼即使在朗朗晴日,在心理作用的加持下,也渗透着阴森森的气息,看着就让人心生胆怯不想靠近。
    给我“卜卦”的小伙子恰巧和我报考的同一个导师,接触下来知道姓Z,河北人,满族。人很热情,就是神神叨叨的总透露着一股不靠谱的劲儿,比如老是告诉我他的Z是赐姓,其实他是镶蓝旗。我对他这些说辞一开始也只是一听,因为他确实对历史典故和传统文化如数家珍,我只当是他的兴趣爱好在这方面涉猎颇深,平日里也打诨叫他“Z半仙”,他自己倒是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
    晚上还是经常过了12点跑出去吃小面,只是从保研路走过的时候难免想起那晚的诡事。有天晚上恰巧只有我和Z半仙出去吃小面,去的路上我没来由的不想走保研路,想走大路到5号门,Z半仙也没说啥,就当和我遛弯了。但是吃完返回宿舍的时候我还是不想走保研路,因为已经很晚了Z半仙就翻了嘀咕,问我咋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半夜三更只有两个人,潜意识对那天诡事的抗拒。但我不想被他嘲笑给他讲那晚的事,就只是说大半夜的,走那边可能有蛇。学校里蛇很多,有时候在教学楼都能看见蛇在墙缝上游走,甚至有师兄在走宿舍后面99道梯的时候,还有蛇从树上掉下来掉到他面前,我一直很奇怪这么多蛇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个学生被蛇咬伤的新闻。
    “没事的”,他倒是头也不回的向保研路走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一路倒是相安无事,只是走到保研路的尽头,我不自觉地老是向H文楼张望。Z半仙问我在看啥,我含糊了一句这么大一栋楼就这么空着也不嫌浪费。Z半仙瞟都没瞟一眼嘀咕了一句“风水不好”,就自顾自继续往前走去。
    我赶紧跟上去,问:“咋就风水不好了?”
    “丁字路口多凶宅,路冲上位门聚煞”,他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嘀咕,“还起这么个破名字”,然后似有似无的压低声音像是对着自己说了一句:
    “压不住的。”
    几句简单的话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想起了刚认识时他自夸的“我的嘴可是开过光的”,好奇的问他“怎么就是个破名字了?”
    他又向上推了推眼镜,“反正这个名字不好,这个位置也不好,一般是不会这么修房子的”,可能以为我不太相信他的话,他继续说到,“不信你去找在学校里待的比较久的人问问,这楼里绝对稀奇古怪的传闻多得很”,他顿了顿继续说,“按理来说,这附近应该还有个小水塘子。”
    我的好奇心算是彻底上来了,因为没课的时候我爱在学校里闲逛,特别是各种犄角旮旯,我刚好知道这楼后面有个小池塘,不专门绕过去看是不会知道的。
    “你咋知道?你还懂这个?”我问到。
    他看我一眼,“我本科学的的一门课程就是建筑风水学”,末了他头扭向别处又补了一句,“我在我们村里就是给别人相宅的。”
    我一个激灵,“那你那天说我有血光之灾也不是随口胡咧咧?是真的算出来的?”
    他又沉沉看我一眼,“不可言,不可言。”
    我可不会放过这种刨根问底的机会,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又和他摆谈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告诉我,他是他们村里的家萨满,相当于是氏族里传承的神职人员,告诉我不要觉得萨满教是舶来品,是传承下来很本土的原始宗教,只是现在信的人少了。而且也没想的那么邪乎,现在除了节日庆典祈福和主持红白喜事,都很少跳大神了,也就是相宅和行医比较多。
    “行医?这你也会?是不是就是驱魔?”我很好奇。
    他白了我一眼,说除了用验方治个咳嗽岔气,我一般都是建议他们去医院看看,除了老年人,信这个的少了。科技在发展,我在X大来读心理学是有原因的。他半真半假补上这么一句。
    确认了他真是个打卦算命的“Z半仙”,我赶紧趁热打铁把那晚上遇见的雨夜诡事讲给他听,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笑着说,喜欢汉服的那么多,就是你眼花了呗。然后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我也没好继续追问,只是“风水不好”“破名字”“压不住的”几个字眼,已经彻彻底底在我心里埋下了好奇的种子。
    第二天上课我故意挨着他坐,他也知道我的意图,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就等着我发问。“你咋知道那栋楼边上会有水塘啊?是有什么讲究么?”。
    一句话就让他恢复了那极其不靠谱的样子,像是要急不可耐的卖弄腹中学识:“你就当是迷信吧,学校啊、官场啊,官位越是高的人越信这个,做啥事都讲究得很,选方位、挑时辰,都要挑一个吉相。不要看这里是985,动土的时候百分之八十也是先请人看过的。我就是很奇怪丁字路口修房子这种大忌怎么会在这么讲究的地方出现,哪怕是不看风水正经的建筑施工也会避开这种修建方式。要么就是这些路是后来随意修建的,要么就是H文楼不得不修在这。这种聚煞的格局一般都会在附近修个水塘子挡煞,我就是觉得风水这么不好的布局,应该会有人专门修个塘子破局,特别是出过事的话,找了懂的人看过后就会这么修。”
    我看他越讲越玄乎,连忙追问“这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可多了,说全了就是封建迷信历史糟粕了。不过里面都自有他的道理,很多现在不能解释的事都是古人解决问题经验的传承,你就当他是玄学吧”,他看我如此好奇,又继续给我讲:“比如我们建筑风水学里都知道,厕所的门是不能正对着卧室的床的,你要让我讲为什么,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但是特别是古建筑学,一扇门上几钉几卯都是有讲究的,原因是这么修能解决一些存在的问题。原理古人不一定弄得清楚,就只知道这么有效、能解决问题,就作为经验总结传承了下来。你要把厕所门正对着床修,别说风风水水的了,也不说健康不健康,光是半夜厕所回水的声音就能搅得你不安生,还睡不睡觉了?更别说再蹦出点什么别的响动你就彻底失眠了。就像床摆放的位置,有的时候朝着某个方向就是睡不踏实,换个朝向就能睡踏实了,古人咋能知道这是地磁方向呢,但作为有效的解决经验就总结传承了下来。风水不是迷信,等会儿再给你讲。”他草草结了尾。
    在我的追问下知道了他本科在北京读的建筑。完完全全在未知的领域给我打开了玄幻的大门,听着很有意思,下课后去食堂吃饭他就继续给我讲建筑风水学一些粗浅的理论。“比如说无论哪里的学校都经常传闻是修在坟地上的,翻修操场啊、新打地基啊什么的就会翻出坟,这其实可信度很高,都是大概率事件,除了说修在乱葬岗上那些是胡扯的。老的时候土葬,都特别看重风水,相地的时候都取一个‘升’字相,希望故去的人早日升天庇佑后人;修建学校的时候,特别是新修的学校,也讲究看风水相地,相地的时候也讲究一个“升”字相,不是学校非要修在坟上面,而是坟和学校都因为看风水恰巧都选了同一片地而已。”他拿着筷子又扒拉了几口饭,“很多玄而有玄的事,其实都有他的道理。”
    看着他又一副假装成熟稳重教育我的样子,我忍不住趁热打铁,“那你给我说说,你那天说的‘压不住的’是啥意思?你也觉得那姑娘挺诡异的是吧?你可别糊弄我。”
    他说:“我可没那意思,我又没和你们一路亲眼看见,兴许就是你们把人吓着了人家加快跑了横穿了整个操场。你想啊半夜两点啊,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后面跟着一群流氓讨论她的腿,换谁不头也不回的拼命跑啊?”
    “那是啥压不住?”我继续逼问。
    “至于压不住么...”他又和我卖个关子,“有的事你听你能理解的就行了,我给你说多了你都觉得是封建迷信。”
    “没那意思,我信,我就是好奇”我赶紧表个态。
    “那我要是给你说万物有灵皆有修行,你是不是觉得又是封建迷信了?”他说。
    “不会不会。”我催他赶紧说。
    “那以后讲吧。”他淡淡然一句。
    让我想起几年后即将毕业,我问他,大仙,能不能给我算一卦看看前程,他也是淡淡然一句,“那以后讲吧”。
    第三天的故事 一段视频
    我住在J园,住的寝室我是加塞儿进去的,另外三位都是教育学院即将毕业的研三师兄,其中有一位姓Q的师兄因为也常年健身与我很谈得来,偶然聊天中得知他本科也是在X大就读的,也就是在学校待了快7年了,想必各种奇闻怪事也有所耳闻,我就找着机会向他打听H文楼的传闻。各种都市传说奇闻怪谈对我这样闲出屁的学生总是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你说九教啊,最开始是历史学院,后来搬走了,再后来是外语学院,出了两回事过后就整体搬走了,后面就一直闲置着作为学生的自习大楼,没有学院愿意入驻了。”秦师兄打开了话匣子,果然是知道一些传闻的。
    “出啥事了?”我很好奇。
    “历院搬走不知道是为啥,传说翻修的时候挖出宋朝的古墓了,现在立在学院门口的石兽就是那时候挖出来的。外语学院是有个女生晚上的时候在教室被工人qj了,后面陆续又抓到在厕所偷窥啊,暴露狂啊什么的,外院又是女生居多,领导觉得九教有点偏不安全,就搬走了。搬走以后就一直空着。你是不是想问九教闹鬼的事啊?”Q师兄一语中的。
    “嗯嗯,说H文楼邪乎得很。”我急忙点头。
    “我个人觉得都是瞎传的,哪个学校还没点鬼故事啊。主要九院里面修得太复杂了,你见过哪个教学楼大厅进去就是3楼,3楼上面是5楼,4楼还在对面的?地里面还要埋几层楼。刚去的学生经常在里面迷路,加上位置确实偏僻,楼又旧又不怎么见阳光,整体给人的感觉就非常阴冷,久而久之就各种传说了,什么半夜在自习室遇到白衣女鬼啊什么的,都是瞎编的,哪个半夜跑那去自习啊,去图书馆不好么?”秦师兄很认真的和我说。
    “里面口过人么?”我知道一般鬼故事的核心就是这个。(这里我插一句,N讲整个故事的时候为了照顾群友的情绪,刚好群友讲了个口死比尔的段子,N就都用口代替的死字。)
    “九教里面没听说过,刑事案件倒是不少,抓过好几次变态,都说九教风水不好阴气重所以容易出事。口人的话每个学校年年都有啊,学校都会严控上报指标的,超过8个这一年就是重大事故,学校里的话TXB那里年年都有跳的,据说走上顶楼就有轻生的欲望。不过我知道的最恐怖的还是吊口在宿舍热水器上的,真的太诡异了。”Q师兄扯了些别的杂七杂八的。
    TXB那里我去过,顶楼是没有护栏的仿古建筑,楼层特别的高,站在顶楼视野非常开阔,确实是一处自杀圣地。学校里还有一片后山,曾经有建议在每个山头之间架设吊桥作为学校靓丽的风景线,被上层拒绝了,据说理由就是加了吊桥又多了一处自杀圣地了。高处空旷的视野确实容易让人有放飞的思绪,我们在自杀个案干预课上学过,学生心理健康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几乎年年都有轻生的。我在校期间就亲眼目睹过一个男生从信息学院的大楼上一跃而下,白布一掩,最后不了了之。(插一句,B站那个视频的评论里就有N讲的信息学院大楼这件事,评论里的描述还要更吓人一些。)
    师兄的嘴里没有探听到什么关于H文楼具体的怪事,我想应该是他这么成熟睿智的男性太理性了,对恐怖传说都嗤之以鼻不太信,我想起刚入校的时候在qq上认识的一群热心本科迎新小朋友,刚好晚上他们约我去操场玩天黑请闭眼,顺道就问一问。
    这群小朋友里有位小姑娘,现在我回忆的时候还记忆犹新,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干干净净的,扎着一条松散的麻花辫,负责给围坐在一圈的我们发牌,我没太听清楚规则,问哪张牌代表杀手来着?她怕别人听见似的,侧脸贴着我很近,我仿佛都能感觉到她说话间轻柔的吐息抚过我的脸颊和颈项细微的汗毛,嘴唇贴近我耳朵很细声的对我说:“K是杀手”。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感觉,仿佛还能感受到她贴近的温度,也第一次切身理解吐气如兰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兰花的香味。
    然后又回忆起那天在操场上一屁股坐到一只独角仙,X大的生态环境是真的好。啊,这些回忆里该死的细节。@鱼丸 她没口,没她什么故事...就是回忆里细节的插曲,顺便就记录了。
    三圈玩完,在休息的间隙,我向他们打听H文楼的传闻。果然十几岁的小朋友心智是要幼稚一些,几个老套的学校鬼故事在他们嘴里讲得绘声绘色的,但内容无非就是什么里面容易鬼打墙啊,学生专门去夜探遇到鬼了啊,厕所尖叫啊这一类很老套的故事,一听就是杜撰的,不过说里面发生过qj,还有翻修挖出了古墓倒是印证了Q师兄的说法。其中有两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个男生,我现在都还记得姓T,告诉我H文楼里有地下室,不是指的修在地面以下的几层教室,而是教室下面还有地下室,但是很多人都找不到入口,入口很难找;另一个就是之前有学生专门去找过地下室,还录了像,在网上找得到这段录像。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回寝室后我就急不可耐的在网上翻找起这段录像。因为教学楼修地下室不奇怪,但修几层教室在地下已经很奇怪了,还要在地下的教室里再修个不容易找到入口的地下室可就太奇怪,符合一切神秘学对于隐秘地点的特征。当时果真在土豆网还是什么网翻到了这段视频,今天白天回忆的时候又去网上翻了下,已经翻不到,但在B站翻到一个去年学生大白天在九教拍的视频,不是当年那一个,但有助于理解九教奇怪的构造和为什么一直说给人阴森的感觉,胆子大的可以再重温一下,没有吓人的镜头,但氛围营造得很好,主要能看下H文楼的构造。
    当年翻到的视频是几个学生晚上的时候去九教探秘,视频剪辑手法很拙劣,竟然还有雪花屏和倒计时,视频最后在负二楼教室里的白衣女鬼也明显是预先哪个同学假扮的。只是视频中有一个镜头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负二楼某个走廊尽头明显很有年代感的栅栏门上,挂着一串看起来比较新的铁锁链,铁栅栏后面隐约可见向下的楼梯继续通往黑暗深处。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地下室了,新的锁说明这里还经常被打开使用,这么破旧的门栏和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存放。
    我时而很胆大,时而又很胆小。当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共产战士的时候,我胆子就很大,比如为什么今天晚上我迟到了,因为我十一点还在双流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抓甲虫,顺便还撞见了一对车震的男女,她们可能决计没想到被封闭的桥的对面高草堆里会有一个人打着头灯翻墙而入。时而我的胆子就很小,特别是知道有的很诡异的事没有合理解释,却实实在在发生的时候,我就抱着与其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有的时候,很多事情没来由的就会向着你意想不到的方向去发展。
    前面说到过,晚上一般是我们几个男生聚在一起打DOTA,其中有个名字很女性化的兄弟,后来成了我过命的兄弟,就先叫他J大爷吧,也是雨夜诡事的亲历者。这天晚上照例约在一起打DOTA,菜逼的我们连输几局没了玩的兴致,我就又在他的电脑上翻看起白天看的视频,反复去看有铁锁链一晃而过的那几帧。J大爷看我看得如此沉迷,凑过来问我看啥呢,我说学校里小孩瞎编的恐怖视频,就在H文楼拍的。J大爷说那有啥看的。我停住电脑的画面,指着那道锁着的楼梯问他,你觉得这里吓不吓人?他说,不去就不吓人。
    然后鬼使神差的,我作出了一个违背祖宗传承本性的决定,在夜晚十一点过的时候。
    我问J大爷要了一包烟和打火机,回一楼自己的寝室拿上耳机,听着音乐独自一人走出去了,我内心其实是抗拒往H文楼走的,但是脑子又莫名的趋势自己要出去走一走。十一点过学校里还是稀稀拉拉有一些人的,但理智也告诉我一个人三更半夜不要往自己脑子里的诡异之地走,我就突然想绕到H文楼背后远处的高地上,远远的看一看。我还记得H文楼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就是十教,十教再后面有一个湖好像叫CD湖,那个湖里放养着原来XN一些专业的改良鱼种,一两年会收获一次,食堂里就会出现又便宜又分量足的各式鱼肉,但很少有人去吃,睿智的985学生流传着这些都是转基因鱼做实验用的吃了不安全的反智流言。我准备到那里去看一看。
    为什么没有叫上别的同伴,因为很多时候很多神经质的行为我都懒得解释,都是自己独自完成的。
    我平时是不抽烟的,但点亮的火星能给我莫大的安全感,走到CD湖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但CD湖畔很多晚归的情侣熙熙攘攘,也算得上灯火通明。特别是面前不远处的十教温暖的光亮,和远处口气沉沉的九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这里看不到九教,也就是H文楼后面的那个小水池,失算了。(后面的描述我都改称九教,打字好打些)。这时候我的胆子又莫名其妙大了起来,我决定独自一个人吃个小面再回去,当然,我是不会走保研路的。
    我很少来十教这边,就估摸着方向往5号门走,耳朵里还是轰鸣的音乐,嘴上还是叼着不吸进肺的香烟。再往前面走的路我是没走过的,人也越来越少,好在路灯还正常在工作,我感觉走了好一会儿了突然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四周出奇的安静。你知道前面我说过X大是个生态环境很好的学校,突然安静的连虫鸣都没有了。你知道那时候的耳机既不降噪也不隔音,那种独处在黑夜里你仅仅能听到耳机里声音的恐惧感让我发懵,背后的冷汗突然就下来了。
    我是相信直觉的,我站在路灯下往前面张望,你知道那种你站在光里,远处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越发的黑暗和恐惧的感觉,让我心里发麻。我知道我必须回去了,无论如何我不该继续往前走了。我不知道我走到哪里了,但我知道原路返回怎么走,这时候我生怕嘴里的烟灭了,就又点了一支,转过身往回走,我埋着头不敢四处张望,我知道这时候的心理是草木皆兵自己吓自己,所以就这么锁定目光在脚下不往两边更是不敢回头去看的一个劲儿往前走——我怕回头的黑暗里会有什么在盯着我——直到走到CD湖,还有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就继续走回寝室睡觉。
    第二天我主动给J大爷讲了昨晚我去哪儿了,然后给他说自己想回去看一看,到底麻痹是什么鬼地方阴气这么重把劳资冷汗都吓出来了,J大爷也很好奇的想跟着我去看看,平时没课的时候我和他就爱在学校里四处游荡,励志把每个食堂和小店都吃一遍,结果到了毕业,食堂的不同窗口都没尝完。
    直觉果然是没有错的,凭着记忆我两走到昨晚那个路灯下面,在前面是一个下坡的阶梯,再下面是一排明显荒废的矮房子,我们走下去看了看,是废弃的女澡堂。X大的建筑很多都很旧,旧到很多宿舍的电和水管拖不动空调和热水器,需要外出去打热水和洗澡。当时在S城炎热的夏天我都是穿着泳裤在宿舍度过的,因为太热了就去洗手间把凉水从头到尾浇一遍,坐回寝室继续玩,等身上的水蒸发干了就再去浇一遍如此循环降温,穿着泳裤比较方便。
    我刚才去百度地图翻16年的实景...又翻到了。= =
    这几栋矮房子,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白天看都瘆得慌,加上里面破败的澡堂设施,难怪昨天晚上走到这里突然就觉得背上汗毛竖立冷汗直流,我心里想,我的直觉还是蛮准的。
    回去以后J大爷很大嘴的把这事告诉了Z大爷(Z半仙也就是我在这么叫,他们之间互相都是大爷相称,我们三个一直走得很近),意思是学校里还真有那么多神神叨叨的地方。Z大爷听完白我一眼,“子丑交替,那时候你往阴气那么重的地方去,不吓你吓谁啊?”然后又接着说,“下次去哪儿叫上我哈。”看来其实他的好奇心也很重。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职业素养。我又索性把Z大爷带去看了一遍,他过去看了以后笑着问我一句:“你猜这地方为啥不拆?”
    然后顺道他又给我科/玄普了一下?一般大白天看着就给人阴森诡异感觉的地方风水都不好,不是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构建、格局、地理方位造成的光线气运不流通——他顺道给我解释了一下气运我可以理解为空气流通、水气流通,但实际就是风水里的气运,气运好人的精神状态就好,气运不好身体得不到良好的休息表面上看起来状态就会很差——这个地方就是典型的风水不好,房子下沉入坑还只修建平房,只有墓才这么修,聚风水但是是死聚,只进不出的,还弄成女澡堂子,哪个女的晚上敢上这儿来洗澡。至于为啥不拆,风水这么差拆了修啥?那就闲置在这里呗,拆了也白拆。
    我想起来什么似的,“H文楼是不是也属于拆了也白拆的系列?你以前说那里风水也差来着。”
    “不属于,那么大的建筑群属于拆不起系列的。”Z大爷的语气我感觉在揶揄我。我也不和他计较,回寝室以后又把我听到的H文楼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给他两讲了一遍,顺便把那个视频给Z大爷又看了一遍,想问问他有什么见解。J大爷倒是听得聚精会神的,没想到Z大爷却一反常态,很认真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去看看吧,我也想去好久了”,然后回过头看着我两,小眼睛在眼镜儿后面狡黠又认真“那里...那里肯定是离奇口过人的。”
    今天的故事N就讲到这里了。白天的时候N给我们看了看他大拇指缝针的地方,说实话,不太看得出来,只有几小段白色的歪歪曲曲的痕迹。他还实景地图给我们找到了H文楼和保研路的照片,真的让人看得心脏狂跳后背发凉,还是大白天的照片就透露着一股阴森的感觉,大家都觉得这个路看起来就像很容易出事的样子。然后N还去翻了一下当年他找到的那个视频,但是没找到了,只在B站上找到了最近几个学弟学妹拍的九教的视频,说虽然不是同一个视频,但有助于我们理解他文字里描述的建筑构造和H文楼的阴冷气氛。视频我是不敢看的,只把下面的评论看完了。虽然N一再强调视频并不恐怖,但是胆子大的看过的群友都说H文楼的构造和内部结构确实修得错综复杂又诡异,加上UP主配的bgm非常阴间,那个氛围感看得非常恐怖。有群友问那栋教学楼现在在干嘛用,N说现在干嘛用他不知道,他读书那会儿整栋楼是作为学生的自习室用的,没有学院在里面,以前历史学院和外语学院在里面过,但是出了两期刑事案件后,外语学院就搬走了。他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敢看那个视频了。
    N还讲他早上的时候给当时一起去云南的朋友讲,他准备把当时在路上给她们讲的那个事记下来。她朋友说,那这样算不算N在召唤她?劝N慎重。N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但是我们都鼓励他继续讲下去。
    第四天的故事 弥诺陶洛斯的迷宫
    我们是带着老虎钳和钢锯去的。
    我经常干一些神经质的事,比如要毕业的时候,细数学校里的标志性建筑物,还有新修的图书馆没去过。就和J大爷各带了一瓶白酒,进去走一层干一杯,直到走到顶楼把剩下的一饮而尽,就算是打过卡了。
    背了个包去门口五金店买工具的时候,J大爷和Z大爷都很默契地表示赞同,看来也对那些越是禁止通行的地方越是充满了好奇。我们当然不会蠢到太阳落山了才去九教里把自己吓个半死,是个艳阳高照的周六,吃过早饭九十点钟,我们就背着工具到了H文楼。
    H文楼(九教)内部极其复杂,它是好几栋不同年代修筑的楼房连接在一起,相互之间用走廊或者楼梯进行连接,总体上像一个半封闭的建筑。九教的楼梯特别多,但是有的楼梯很诡异的又被封了,有的地方上了楼,却发现原路下楼不了,是因为其中一个楼层走错了。虽然是个艳阳天,但老旧的教学楼里处处透着阴冷,不是没有阳光照进来,即使夏日的阳光打在教学楼的内墙上,也像是用了冷色调的滤镜过滤得冰冷。
    我们没有一开始就往下面走,一来是确实楼内地形复杂,一时半会儿也没找到往下走的路,有的时候拐个弯,明明看着下一层楼的梯子,又把我们带到了别处,二来是Z大爷说先去高处看看,他想看看这栋楼整体的格局。
    本来以为深埋在地下的教室才会比较恐怖,没想到顶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顶楼的几间教室明显很久没人用了,透过窗户看进去摆满了美术生用的教具,歪歪斜斜的石膏像在杂乱的教室里仿佛在伺机而动,看来除了历院和外院,美院也在这里入驻过。
    最上面的顶楼上不去了,估计是怕哪个学生又想不开,往上的楼梯已经封起来了,我们也没有翻上去的打算。Z大爷站在走廊上趴着围栏认真地往下看了许久,我和J大爷也跟着看下去,觉得是站在一个井壁错综复杂的井口。Z大爷看了许久,突然问我们:“弥诺陶洛斯迷宫你们听说过么?”
    这我当然知道,闲出屁的我曾经在图书馆按书架号从A到Z各挑了一本书消磨了好几个月的时光,书皮一看就从来没人借过,七八十年代的《纺织技术》我都翻了一遍,遇上神话故事类的书本,自然会看得更入迷。弥诺陶洛斯是一头半人半牛的怪物,属于希腊神话里英雄升级攒经验时中等难度的Boss。
    “你的意思这里也是一个迷宫?”我问Z大爷。
    Z大爷回过头来看着我认真的说,“这是一个‘困’字局”,他继续端详着下面的楼梯,对我们说,“弥诺陶洛斯迷宫是真实存在的,叫做克罗索斯王宫,已经被考古发现了,和神话里的细节都对上了,至于到底要困住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摆摆手,“我们下去吧。”
    下去的路上他给求知欲爆棚的J大爷和我慢慢解释,“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里一共是五种不同风格和年代感的建筑,这五栋楼应该是不同年代修建的,但几乎每一栋楼的出口都不在同一层,还修了很多无用的楼梯,有的楼梯还被封住了。很明显并不是因为危险封起来的,真有危险的话那整层危楼都应该封掉不让人靠近,何况这楼修得就像是补丁摞补丁,用不上的梯子何必修出来呢?”他压低了声音,停下了脚步,“这不是修给人住的。”
    我们到一楼了。
    我“噗”地笑出了声,“哪个教学楼修出来是住人用的,你的意思是想说,这栋楼修出来的本意是另作他用吧?”
    Z大爷明显是用词不当,被我无情的揭穿后摆摆手,“差不多一个意思。”
    最开始一直以为到了一楼再往下只有两层,哪想到一楼之下还有五六层楼,下面每一层楼都是钢筋水泥地。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没人管,到了底层再往下走,不是每一处走廊的灯都亮着,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感觉灯光还有些许微弱。虽然地下的几层走廊灯光很微弱,但是教室里面倒是灯火通明,虽然周末没有人(我在想平时除了探险的学生,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上自习= =),我们随意走进一间教室,你能想象教室里有窗户,但窗户外面是泥土这样的场景么?就像是把修好了的楼硬生生按了几层进地下,不知道当时这个窗户是修来干嘛的。教室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异样,连教室里的板凳座椅甚至看着都还有点新,也没有灰尘,看来还是经常有人打扫,只是有的门和黑板上,估计是探险的学生涂鸦了一些故意吓人的话。
    到了负二层,就没法再往下了。找不到下去的楼梯,或者明明有下去的楼梯,走下去尽头却是一堵墙,也不知道是不是后来才砌的,要么就是走下去是个短短的死胡同,尽头是几扇紧锁的木门。虽然我们带着工具,但并不是逢门必开的,一来我们还是不想搞出什么大的动静被学校开除了(毕竟传闻是传闻,撬门是撬门,万一本身就是因为安全或者别的原因不让学生进,门撬多了也是要被处分的),另外到了这个时候,我和J大爷都很默契地听从Z大爷的指挥,他说没必要进的房间,我们就不会靠近,这错综复杂的地下几层里,他就是唯一的“向导”,莫名的给我们一种安心的感觉。
    本来以为照着视频里的路线,七七八八很容易就能找到那道被铁锁链封起来继续向下的楼梯,哪想转悠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几栋楼的负一和负二楼里来回乱窜,半天没找到继续往下的楼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是新砌了墙,给封住了。转悠了好一会儿我们在负二楼找到一间形体室,应该是舞蹈队的练习室,木地板和整墙的大镜子,让这里更加显得空空旷旷,虽然形体室里依然灯火通明,日光灯照的教室宛如白昼(不对,这会儿就是白昼= =),但我们坐在教室里的木地板上,对望着墙上镜中的我们,就又开始了自己给自己营造恐怖气氛的节奏。不过走得有点累了,我们还是决定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Z大爷望着镜子,对我们两说:“发现没对劲的地方没?”
    “还是有点恐怖。”J大爷开始抢答。
    “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这里应该不经常有人来吧?”Z大爷说到。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逛了这么久看到半个人了么?”J大爷一贯说话很粗鲁。
    “那为什么这里需要一直开着灯,还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呢?不应该落满了灰尘,没人不主动打开教室的灯么?”Z大爷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关键的时刻思维就变得很清晰。
    对哈,为啥打扫得这么干干净净呢,按道理来说,很少有人使用这里啊。“谁打扫的啊?”我问了一句。
    “除了学校雇的保洁还能有谁...这么大一栋楼...”Z大爷又呛我一句,然后又望向镜子眯起了小眼,“这是在巡视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和J大爷都如梦初醒。安排保洁定期打扫,除了保持能使用的样子,更重要的是能巡逻检查是否存在异样。后来我们猜测,可能是怕有盗墓的,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需要经常进行检查,看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走吧”Z大爷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看样子准备结束今天的探险之旅了。
    走出形体室,旁边被封住的楼梯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想起一个插曲,J大爷名字很女性化,但是长得像新疆人还是络腮胡,说话真的是很粗鲁。有一次我和他去爬峨眉山,在坐动车的时候有个武J来插队,我问他是有什么急事么?他说没有,就是JC优先,我就没让他插队,他就骂了一句“操你妹”,我说“你说啥?”他说:“咋嘛?这是我的口头禅”。J大爷立马怼了一句,“曹尼玛,这也是我的口头禅”,把那个武J呛得说不出话。事后J大爷对我说,读了这么多年书,打架不一定打得赢他,吵架都吵不赢就白混了。)
    “是角度不好么?”看来J大爷和我一样莫名其妙,从前门进来的时候,不应该这么明显的楼梯都没看见啊,或许就是角度问题吧。形体室后门边上的楼梯,也是通往地下的。这个楼梯也不是我们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楼梯,遗憾的是也被封起来了。焊制的铁门上挂着铁锁,不过这个铁锁都有了锈迹,一看就锁了很久没开过了。尼玛带的工具再不用就白背了一趟还不如不背呢,反正看Z大爷的样子都决定要回去了,不如试一试。
    但事实证明,还是电影看多了。首先钢锯锯不开铁锁,而且那个声音…就这么和你形容吧,在空旷的地下二层犹如拉响了警报那么大的动静,嘎吱嘎吱的,怕不是会把保安招来。我们就放弃了锯断铁锁的计划,谁知道那些用个钢锯片就能锯断铁窗的脑残越狱片这么不靠谱啊。其次老虎钳也钳不断大拇指粗的铁条,我用了吃奶的劲儿了,锁上就略略有点痕迹吧。后来我再到五金店的时候吐槽老板,“你这个老虎钳不行啊,锁都夹不断。”老板第一反应:“你们要偷啥?”的时候才知道,这种老虎钳就钳个锁小柜子的细锁,偷东西那种级别的铁门锁要用助力气钳。砸开锁那就更不可能了,就不说动静了,砸不开是肯定的,别信电影两砖头开一把锁的桥段,那卖锁的得急。
    白忙活一场了,Z大爷明显不是体力型选手,全程背着手看着我和J大爷忙活,真的像个老头。看着我们失望的收视起工具,他突然说了一句:“我们从窗户那里下去吧。”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肾上腺素明显升高,心脏也跳得仿佛要蹦出胸腔。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小打小闹,我瞬间就明白了他说的是哪里的窗户——之前负二楼教室里的窗户,当时我吐槽为什么在地下暗无天日的教室里还要修窗户,打开窗户看见的就是泥土的那个窗户!如果真的如我们所想,窗户外面能看到下面一层的窗户,按照开窗后和泥土之间的间隙,大概率能够爬下去!这就真的是在冒险了!
    “我可不去”,J大爷首先摇头,“这么作死的行为,谁知道下面有啥,万一我往下怕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把我往下拽呢?尼玛下去了万一上不来呢?我给你们放哨吧,万一有点啥我还能去报个信儿。”
    突然觉得J大爷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心还在咚咚咚的狂跳着,像是要让身体提前做好适应和准备。我知道Z大爷是真的想下去,他靠谱和不靠谱的样子我还是分得出来的,看来这里隐藏的秘密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我们仨走到了起先负二楼的自习教室,J大爷一个劲儿叮嘱我们注意安全,要是不对劲就大声喊,他就去求救。探求未知的欲望和好奇已经战胜了理智,连缺氧或者被地形卡住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都被我抛之脑后,当时压根没考虑到,事后才在后怕怎么当时那么鲁莽。
    负二楼自习教室的窗户很容易就打开了,上方的缝隙还透着一丝光亮,往下果然隐隐约约能看见下一层的窗户,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我先下吧,我瘦。”Z大爷说到。我们提前没想到会这样行进,没有带绳子。好在窗户和泥土的间隙不是很宽,能够下去,保险起见,我让他背着书包,我用我和J大爷的腰带拴着书包的提扣,也算有个保险措施。
    J大爷其实胆子更大,但是他很迷信鬼神,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的事都很勇。Z大爷刚好相反,生活上很怂,但是唯独各种迷信色彩的诡异他一点都不怕,可能和他的家萨满职业有关。
    我们只带了一个手电,Z大爷就拿着手电从窗户探出身,勉强可以踩着对面的土墙往下走,只是Z大爷踩住的地方,泥土使劲往下掉,看来下面还很深。我和J大爷打着手机的照明灯也帮忙往下探照。和下一层窗户的间距并不高,可能也就一两米的样子,Z大爷很快就蹲在了下一层的窗户沿上。
    “啥也看不清”他一边往里照,一边向我们汇报,“窗户锁住的”他用力推了推,然后你知道那种推拉结构的窗户,不是插销锁的那种,被他一用力,又左右推开了,下面果然如我们想的一样,是个教室,一样的大小,只是里面没有桌椅,是被搬空了的,只有被电筒光晃过的黑板,和留在上面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擦去的粉笔痕迹,告诉我们它是个曾经使用的教室。看能进去,Z大爷示意让我也下来。
    看没什么问题,等会儿原路返回也爬得上来,本来准备留守的J大爷,也跟着我们一起爬了下来。
    下面一层就没有光亮了,只有手电筒笔直的光和两部手机散开的光亮照进布满灰尘的黑暗里。因为我们弄出的动静,本来悬停在光柱里飞扬起的尘埃,随着我们的动作和搅动的空气在空中诡异的翻腾。
    好在教室的门也能打开,除了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几间连续的教室都没有桌椅以外,其余也没什么异样,到处都收得很干净,没有什么杂物,看来下面这几层是有计划的封着不让人下来的。
    我们也没指望真的就这么找到了地下古墓的入口,虽然也就下午两三点的样子,但这地下是真的安静,黑黢黢的环境只有向前的光束里能看清道路,生怕身后的黑暗里出现什么我们之外的响动。说不怕是假的,我们都决定,如果这一层继续往下的楼梯还是锁住的,我们就既不逛了,也不从窗户往下爬了,就原路返回去。身处地下室未知的黑暗里,大家都有点毛骨悚然。
    往前拐了一个弯就看到继续往下的楼梯了,没有锁。来都来了,虽然有点怕,但还是想继续往下走。何况并不是杂乱的样子,只是墙缝里有些不知名的细小藤蔓和布满走廊楼梯的灰尘,告知我们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估计封这下面几层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人用这种方式下来吧,所以再往下的梯子没有锁。
    本来几个人还妄图大声说话增加胆识,结果发现在这样幽静黑暗的地下室里大声说话,远处黑暗里回荡着的空旷的回音更让人头皮发麻,就又闭了嘴。J大爷暗暗咒骂这么关键的时候竟然没有带烟和打火机。不过电话还有信号,虽然少了几格,让人略略安心,我专门看了看手机。
    很快就走到了下一层,顺着电筒光望去,和上面一层的布局几乎一样,只是前面的地面上出现了明显是猫的脚印。在灰尘中踩出的小脚印,很容易辨别。Z大爷说,“前面有猫,应该是前面也有能出去的地方。”可能大家也都不想再原路返回了,不太想再多在这样诡异的地下深处多待,Z大爷的话如同圣旨不容置疑,大家决定顺着脚印往前走走看是不是有更容易的出路。
    猫我们还是不怕的。
    这一层走廊两侧黑洞洞的教室我们是既不敢看也不敢进,就顺着猫脚印继续往前,看到了不远的前方确实出现了楼梯,可是猫的脚印却在梯子后面的一扇木门前明显杂乱了起来,看起来像是经常在此进出的样子。
    还没等我们商量一下要不要进去看看,Z大爷已经身先士卒的推开了门。
    “喵”的一声,果然一只猫从木门后房间内的桌子上一闪窜出,夺门而逃。我们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用手电往里面扫视。房间并不大,但是这间屋子里面却堆放着一些东西,应该是体育用具,有几个大木箱,大木箱上有羽毛球拍什么的布满了灰尘。刚开始以为的桌子,其实也是个大木箱。但当手电光扫到刚才猫蹲过的箱子上时,J大爷“我草”一声,慌不择路的从边上的楼梯往上跑,整得我也一窝蜂地跟着往上跑,Z大爷也跟着往上跑,边跑还边喊,“瞎几把吼什么啊!跑什么啊!”
    我们都看见了!
    别的箱子和杂物上都落满了灰尘,唯独刚才猫蹲过的箱子,擦得很干净,一层不染的干净,上面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的红色圆形人偶玩具,整整齐齐排成一排,一共5个,干干净净的样子明显是才摆上去不久,人偶被一圈明显是暗褐色干涸的痕迹圈了起来。不用猜,那是血迹,刚才蹲在这里的猫其实是在舔舐这圈干涸的血迹!
    上气不接下气的我们很幸运的顺着边上的楼梯就这么跑回了一楼,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Z大爷数落J大爷,一边发现,这里就是之前视频里的那个上着崭新铁链和锁的楼梯,也就是说,这道门,这会儿,被人打开了!
    也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这个视频里的楼梯,三面都是被封起来的此路不通,从楼里面任何地方都走不过来,只能从楼梯对面的窗户翻出去。这会儿还不到下午四点,窗外的阳光却真的给我们重回人世的感觉。
    从窗户翻出去是九教的后面,外面赫然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在地图上没有标注出来的小水池。我们快步从那里绕了出去,正路上已经有很多人了,我是真的感觉到是一股人间正道的阳气又回到了我的身上。J大爷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首先就去小卖部买了包烟,狠狠的嘬了几口,烟头往地上一摔,狠狠踩灭,“尼玛,下次还去!”
    寻求刺激可能是J大爷这类人与生俱来的,我想起后来他和我从S城一路骑自行车到西藏,很多艰难的路段都是他独自陪我闯过,感谢这辈子能和他相识。
    我们还在商量着晚饭务必去吃个火锅压压惊,只有已经沉默了好一会儿的Z大爷一边赞同晚上去吃个火锅,一边看着地面认真的说了句:“遇着同行了。”
    从九教后面绕出来正前方就是之前Q师兄提到的,翻修时挖出古墓里的石马。因为摆放在不显眼的位置,当时我没有留意。但是Z大爷虽然没有停下脚步,却扭头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各自回到寝室都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了约定的晚饭时间一起去学校外面的老火锅。这么多年,我也就只见过S城的老火锅是24小时开放的。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了白天的复盘大会。
    今天的故事N就讲到这里了。N在白天百度实景到了那匹石马截图给我们看,真的匪夷所思,宋朝的文物竟然还真的摆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加上风蚀得很严重,大家都看得心头一紧,觉得确实有点吓人。然后N解释了为什么每晚他只讲到凌晨1:00,因为Z大爷给N说过,子时是半夜11:00—1:00,丑时是1:00-3:00,子丑交替之时就是气运交替之时,很多不干净的东西都会被激扬起来,Z大爷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指的浊物,你可以理解为陈旧的二氧化碳啊不循环的脏空气啊什么的,不是鬼神那种,尽管如此子丑交替之时也不宜做招污秽的事情。所以到点N就不讲了。
    但是N接下来解答了大家的几个疑问:
    第一这个仪式是个生祭,Z大爷复盘的时候分析,如果那个女的足够疯狂的话,应该是用的自己的血。对,女的,而且应该就是之前雨夜走在他们前面消失在雨中那个女的。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可能有多荒谬它都是唯一的真相,当时以为她消失绝逼是不可能半夜跑进H文楼里去的,结果后来分析,应该就是那时候跑进H文楼里去了。
    第二是其实当时N拍了不少照片,很多关键点都拍了,Z大爷都让N删了,他说这是做印记,类似于召唤传送的印记这种,后面会细讲。 还有其它赵大爷没让N删的照片,手机掉过一次,就彻底没了,那时候还没有云相册什么的。
    第三是N后来加过那女的的微信,但一直没见面,她约过N很多次(对,就是你想的那种约),N都迟疑着没有赴约过,后来在某一天N下定决心把她删了,从此这个女的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与N再也没有交集了。这个女的不是遇见的额,是Z半仙先下手为强找到的人和联系方式,然后在Z半仙的授意下N冒充Z半仙加的她,具体缘由后面会讲。
    PS:大家都说今日份的码字看得很过瘾,但J大爷老喜剧人了,对不起很想笑可以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天的故事 镇墓兽
    傍晚的S城还是非常惬意的,特别是几口脆爽的毛肚,老油馥厚的味道和着冰爽的啤酒,能驱逐夏日浑浊的暑气。学校门口的火锅都是心照不宣的用着老油,虽然被明令禁止,但我确实觉得老油的火锅更好吃一些,食物的鲜美,都被时间洗礼积淀在锅里,有着更复杂浓厚的香味。
    嘴里吃着火锅,心里却盼着Z大爷赶紧答疑解惑。Z大爷却像故意似的,不紧不慢一瓶老S城下肚以后,才慢慢打开了话匣子,好不容易被他抓着机会了,谱他是一定要摆足的。
    “以后别瞎几把乱叫了,人吓人,吓死人”Z大爷开场还不忘数落J大爷几句,“我还以为你看见人了呢。”
    “卧槽,难道那不吓人么,那是本能反应好么?”J大爷嘴里还嚼着鸭肠,含糊不清的解释到。
    “物件儿能有什么吓人的,只有人才吓人。其祟不伤人,唯人恶伤人。以后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沉着点。”平时都是J大爷挤兑Z大爷,今天被Z大爷抓着机会了,可是居高临下的教育了J大爷一下。
    “是是是,我不够沉着。你不也跟着跑了么?真是好沉着啊!”J大爷倒是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嘴里塞着肉,看来今天是真饿了。
    “我那不以为你眼尖,看见我同行了么?躲在暗处,多吓人。”Z大爷看谱摆不下去了,赶紧解释到。
    “同行?也是个萨满?”我内心是充满了疑问。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可能是类似萨满啊祭司一类的,是个净明派的道士都有可能。不过也不一定,”Z大爷又眯缝起他的小眼睛,“万一也是和我一样千里迢迢来这里读书的呢?当时人应该也在附近还没走远,东西应该是新摆上的,你看猫都还搁那儿舔呢。”
    醍醐灌顶,我说怎么楼梯上面封着的门打开着让我们运气这么好的跑出来了,感情开锁的人还在下面啊,我赶紧给他两说,我们出来的那个楼梯,本来应该是锁着的,可能真的当时下面还有别的人,我们三在下面弄出的动静太大,人家听见提前躲起来了。
    “摆那么些玩意儿干啥呢,还浇一圈血,是什么仪式么?”J大爷还是一边吃一边问。
    “哎...总是有一些糟粕流传下来的,”Z大爷叹了一口气,“那就是祭祀,杀生血祭在很多宗教信仰里都是最崇高的敬畏鬼神的礼仪。”接下来Z大爷花了一点时间给我们科(误)/玄普。
    很多传统的本土原始宗教如同萨满教这样的,共同点就是有着各种“诡秘”的仪式,虽然很多占卜、祈祷、咒术都在慢慢历史长河中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样貌无从探究,但祭祀这一仪式却从古至今贯穿在不同的文明中,杀生血祭在现在流传的很多宗教信仰中都还能看到残存的影子,这里面又以人祭作为最高规格,人皮唐卡、嘎巴拉碗、法鼓...剥夺人的生命现在看来残忍又野蛮,但先民或许认为灵魂脱离肉体返璞归真的祭祀才是最虔诚和崇高的敬意,我们在地下室看到的景象和他们萨满教后期“文明化”一点的人祭很像,不过Z大爷说他们都是草扎的小人,淋上一圈牲畜的血。我问Z大爷淋过人血没,Z大爷不置可否岔开了话题。
    “之前你不是问我说什么压不住么?那个丁字路很可能只是个巧合后面随意修,修成丁字路的,但那里风水不好还强行起楼不另择新址,那就是不得不修了,里面不是补丁摞补丁的加修么,一个用不上的楼干嘛频繁的加修,还修得稀奇古怪的。今天过去看了以后印证了我先前的想法,这下面压着东西呢,又是压不住的东西,所以上面的建筑修成“困”字局,希望把这东西困在这里,像弥诺陶洛斯迷宫一样,镇压不住的消灭不了的或者压根就没法让它消失的,就退而求其次的指望能把它困在这里,也算是退而求其次的解决办法。”Z大爷岔开话题后继续复盘。
    “那下面压的是什么?”我是真的很好奇。
    “不知道,恐怕只有去祭祀的人才知道了。”Z大爷又眯起了小眼望向远方,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但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东西,要不也不用用亡魂人祭了。”
    “什么!!!亡魂人祭,你不是说淋的牲畜的血么?哪来的亡魂?”我是真的很惊讶。
    “不是那个意思。嗯…这么和你说吧。”可能Z大爷自知失言,说了不该说的,我明显能感觉到这会儿他脑子里正在盘亘该怎么组织语言看能不能糊弄过去,“草扎也好,人偶也好,只是做一个容器,牲畜的血只是一个引子,文明一点指的只是不是杀人献祭,而是用这种方法…嗯…让那些已经口去的人的灵魂作为祭品。虽然这种人偶我只是有所耳闻…但怕是很不好的东西…”Z大爷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我们。
    我焦急的问到“有多不好?”
    Z大爷叹了一口气:“很不好。”
    我知道这代表着他不想深入下去告诉我们了。果然下一句他又岔开了话题。“九教外面那个镇墓兽你们看见没?不是汉制的就是宋制的,应该是原来下面埋着的东西”看我们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又补充到“就是那个石马。”后来我们在老师的口中得知确实是宋朝的。
    “那不是仿制品么?真要是宋制的,那不是文物么,不放在博物馆里,放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风吹日晒的?”我很疑惑。
    “是,不,得,不,放,在,那,里,啊!”Z大爷一字一顿的看着我说到。“仿制品那一定是装饰作用的,石兽一定至少是放一对作为装饰,而且一般是摆在正门两侧吧。只摆一只,那一定是有特殊的作用,我们风水上叫做镇风眼,你可以理解为在一些关键位置上的守卫。而且我仔细看过,不可能是仿制品,后世的仿制品都是混凝土至多汉白玉,找一整块岩石雕刻仿制还做旧,只可能是为了假冒文物卖钱,不可能专门摆在这里的,况且…”Z大爷又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我真实受够了这种卖关子。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Z大爷把拿在手里悬空了半晌的筷子又伸进了锅里,看着J大爷趁着我两对话的功夫一直不停歇的把桌子上的肉都快造完了,看还能捞两片不。
    “继续继续。”看他又吃上了,我也又喝了一口啤酒催他继续。
    “也没啥,就是如果真的信这个,即使不小心挖出来了,这个也该原封不动的埋回去的。摆在外面不是因为原先的结构已经被破坏了,就是原先的物件不全了,找人重新看了位置希望能起到和以前一样的作用,这个能验证的,明天和我再一起去看一下吧。”
    “还下去啊?”J大爷终于停下了筷子抬起了头。
    “不用,不用,就在周边看看,如果和我想的一样,那周边一定是布了局的。”Z大爷打消了J大爷的疑虑。
    “还有一个问题,”Z大爷突然招呼我两都停下了筷子,很认真的对我说,“怕是去祭祀的那个人已经知道我们了,好在大家都没动什么东西,但是这段时间大家都还是小心一点,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信的什么邪门歪道。希望因为我们没有破坏ta的祭祀不要和我们为难。毕竟是用的很不好的东西。”
    一句话又让我担忧起来,是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封闭的楼梯的铁锁链被打开了,Z大爷分析人可能还在下面,就在暗处静静的看着我们。想必已经是知道我们几个人了。这么一想到当时在地下室的黑暗里,有一双窥视着我们的眼睛的画面,我就不寒而栗。
    “明天先去看看吧,看和我想的一样不,也好有个准备。”见Z大爷这么说,我们都又开始担忧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个同行到底是不是善类,希望和Z大爷一样是个好人。
    “对了,还是给你们提个醒,九教后面那里不要去了,特别是那个小池子那里不要去了。”Z大爷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原因,但是不用他告诉我也不会去的,可能是说给J大爷听的。
    第二天同样是吃过早饭,我们三就到了九院那里,今天的Z大爷出奇的严肃,指着石马告诉我们,就是这个,出土前应该是摆在墓中神道两侧的,应该还有些别的造型的镇墓物件。
    “为啥只留了这一个?”我问到。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这么大动静,应该是个能上新闻的挖掘考古工程啊,为啥不见什么报道,还继续在原址上继续修建新的建筑呢?”Z大爷围着石马边转圈边仔细端详。
    “怎么说?”J大爷问到。
    “这种镇墓兽只有大墓或者十分紧要的地下建筑才会用到,寻常百姓是不会修建这种东西的。而且是宋朝的东西,你想,出土的东西一定不少,肯定会做保护性措施,原址上修个博物馆还有可能,修个奇奇怪怪的教学楼,你不觉得奇怪么?”Z大爷解释道到,原来Z大爷昨晚上已经提前在网上搜了一下了,只搜到92年这里翻修的时候挖出宋墓的只言片语,既没有什么大型的报道,也没有详细描述出土了一些什么东西。
    “翻翻校志吧,图书馆里一般会有,乱七八糟的事都会有个记录。”J大爷也在跟着Z大爷瞎转悠,想看他在找什么东西。
    结果后来都没用去图书馆没头没脑的翻校志,我们直接在我们学院老师的嘴里就问出了答案。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我看Z大爷忙活了好半天了。
    “阵!”Z大爷语气坚定的吐出一个字,然后抬起头对我说:“已经找到了,我在找另外几个,你过来看嘛。”这会儿他站在一个矮花台边上。
    我走了过去,他指着花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说,“这里刻了一个双鱼符,前面J大爷那个花坛刻了一个七星符,那边那个是个有形符,石马上面是个文王符,还差一个。”他走到四个图位置交叉的中心,“不对,还差两个。”
    双鱼符是两个交叠的菱形;七星符看起来就是两个等腰三角形组成的六芒星;J大爷还纠正Z大爷这是六芒星的时候,Z大爷让他仔细看,才看到上面还有几个圆;有形符就是一个圆;文王符有一些复杂,但Z大爷告诉我们文王符就是现在的八卦太极图,我看着还有几分相似。Z大爷说在本来以为的中心没找到符文,所以应该是另一处有一个,然后另一处和其它四处构成的图形中心有一个。
    后来果然在别的位置找到了新的符文,Z大爷很奇怪的告诉我们中心这个是三才阵,和别的符文不同,别的几个都是辟邪的符文,三才阵是兵法上的图文,辟邪从来不用的,很奇怪。然后在对应的应该是另一处符文所在的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应该是遗失了。
    “和我想的一样,有个阵法,是找人看过的,怕是当时挖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Z大爷对我们说到。
    “这个阵法干啥用的。”J大爷问。
    “辟邪呗,这些符文都是主镇压的辟邪符号,只是主阵我看不懂,不是我们风水上的图案,是个兵法上的图案,主要还少了一个,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了?”Z大爷解释到。
    “少了一个?那镇压的东西不是跑出来了?”J大爷很着急的问。
    “跑什么跑啊,少信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这些都只是改风水的秘法,少了阵脚、阵眼只能说是有的风水的格局就没有像之前那么改变了,并不是真的镇压了什么妖魔鬼怪,只是原来的风水不好,会引起人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改了以后风水就好一些了,人在这里就不会那么不舒服了。”看J大爷还是一脸懵逼,Z大爷无奈的继续解释“你就当有的地方风大,吹得人不舒服,修了一堵墙挡风人站在那里风就没那么大了,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
    我在一遍听着好笑,一遍给我们讲风水,一边教育我们不要信牛鬼蛇神。
    我们准备去图书馆翻翻校志,但是又不知道在哪个图书馆能翻到,就让和老师关系比较好的我去问问。我说第二天上课再去问,这会儿不好打电话得,结果两人都催我赶紧打。于是我给关系比较好的我们学院的任课老师打了个电话,问如果想借校志的话应该在哪个图书馆去借,他问我想查什么?我说听说H文楼之前下面挖出过宋墓,挺好奇的,想看看具体出土了些什么文物,在网上搜没搜到。他说,哦,那个啊,是挖出过宋墓,九教边上的石马佣就是那时候挖出来的,一起还挖出了五个人俑,别的还挖出来一些小物件,但当时都拉走了,就石马留下了,校志里应该有记录的,但是在哪里查他也不清楚,让我可以问问X老师,X老师是留校任教的原X大的学生,应该比较清楚。
    五个人俑!老师漫不经心的话却在我们心里炸开了晴天霹雳!在地下室看到的人偶也是五个!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我问Z大爷,Z大爷说他也不知道,让我明天趁上课还是去问问X老师,看看校志有没有什么记录。
    挂了电话,我们也没心思再向九教靠近,就这么回了寝室,约定明天去问问X老师。Z大爷和J大爷住五楼,我住一楼,回寝室要分开的时候,Z大爷突然从楼梯上回过头。“很不好是因为以血为媒的祭祀也好,封印也好,都是很凶的,不是用来祈福的。最近都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胡思乱想,要是遇见了什么怪事一定告诉我。”
    我操他大爷的,你tm不告诉我还好,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胡思乱想么?果然当晚我就做了噩梦。
    讲到这里就子丑交替了,N就没有再继续讲下去。
    今天他讲的时候,给我们画了其中四个符文的样子,因为当时Z半仙给他们画过一遍,都挺简单的,就记忆深刻,除了文王符有点复杂他确实记不清了又不敢问Z大爷。因为今天白天早些时候他给当时的一个知情人讲他在记录这个事,那个知情人让他别写了Z半仙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同意他写的,N有点犹豫[苦涩]。我们都鼓励N继续写下去,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可不要半途而废了(其实是我们都很好奇想继续看下去),N虽然答应继续写下去,但当时我们谁都没意识到N为了继续写下去,承担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有位群友请教N镜子的问题,说一到晚上就会把全身镜反过去,因为一直看到博物馆里的镜子也一直是反着背面展示,虽然有个说法是为了展示花纹,但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讲究。N说刚好以前问过Z半仙,他说卧室的镜子别对着床就行,别的没啥讲究,镜子在风水里是个很神的物件,但主要是怕你半夜起来的时候模糊的光影吓到自己。N说他倒是觉得Z半仙的回答是嫌解释麻烦在敷衍N,但是卧室的镜子别对着床就行了。
    有的群友对事件的真实性有些质疑,N说你们当故事看就行了,很多未知的东西只要保持敬畏就可以了,说他自己在经历这些事之前也是将信将疑,后来受Z半仙的影响,都是对未知抱有敬畏之心。还说了以前《走进科学》里的一期节目,叫《梦境追凶》,讲受害者给他姐姐托梦破案的,节目里最后的解释非常牵强,说就是因为姐姐过度思念弟弟所以梦见了,可对千里之外的一个梦怎么把案件的所有细节都对上了没有解释,而最后这个案件还真是靠这个梦提供的线索侦破的。我专门去找了这期节目看了,真的很匪夷所思,或许很多未知的东西真的是现在的科学没法完全解释的吧。
    N说Z半仙当时对他讲,这个女的和他算同行,可以理解为都是家族传承的神职人员,但她更神秘。萨满教好歹传承下来了世人所知,而她的传承现在世人所知甚少,几乎都是闻所未闻,Z半仙也只是知道点和他相关共通的皮毛。
    而且N还提前剧透了睿智的Z半仙是怎么找到的那个女的,竟然是去派出所去查的监控!笑死我了,再厉害还是得借助现代化手段啊。
    但N说Z半仙其实摆了他一道,虽然时候解释了原因,但是一直成为N心中一道过不去的坎,最开始让N加那女的的微信,是胡乱编了一个理由,后来瞒不下去了才说了真正的原因,最开始的理由是怕N不加瞎编的。但这把N陷入了危险之中,虽然最后没出啥事,但N觉得Z半仙不该瞒着他。按Z半仙自己的说法,像他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入世,不该交这么多的朋友。现在这样还能上学,还能有三五个朋友,对Z半仙来说,已经很奢侈了。然后N还透露了Z半仙现在在他们村镇计生委工作。
    一句话把我拉回了现实,这反差...哈哈哈,笑死我了。
    第六天的故事 五条人命
    果然当晚我就做了噩梦。
    宿舍是4人间,都是上床下桌的结构。晚上另外三位师兄也都睡下了,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对面床铺有被我电脑屏幕的光微弱照亮的样子,我明明记得睡觉前我的电脑是关了的,难道是哪位师兄在借用我的电脑?我从床铺上微微探出头,向床下的桌面看去。一个带着高高黑白相间礼帽的男人,正把一只脚搭在桌面上,另一只脚搭在这只脚上,翘着椅子前后轻轻摇晃,可能听到我探出头的动静,抬起头向我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疯帽子一样涂满了白色粉底的脸上,咧出非常夸张的血红笑容。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用余光环顾四周,确定另外三位师兄还都睡在床上还在轻微打着鼾,但下面的电脑确实又开着,在对面床铺上映着微弱的蓝色的光。可能是真的忘了关了吧,我忐忑着也不敢下去关机,就这么继续沉沉睡去。
    早上起床的时候昨晚上那个翘着椅子轻轻摇晃的男人还记忆犹新,但电脑却是确确实实关好了的,一时间我分不清后面一个激灵醒来那一段是不是梦境。
    早上就是X老师的讲座,我故意坐在前排认真做笔记为等会儿去问些捕风捉影的问题打好基础。等到下课以后,我快步上前陪着X老师一起走出教学楼,边走边说:“X教授,您刚才讲的不以实际社会需求推动的社会改革会埋下隐患,特别是举的那两个例子真的是让人记忆深刻,咱X大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么?”
    X老师听着突然就义愤填膺的开始说:“怎么没有?合并合并合个鬼,明明在没有学科互补需求的情况下,盲目为了跟风扩大学校规模进行合并,不知道被多少老教师诟病过了。”
    “就是,听说X老师您以前就是咱X大的学生,待的时间很长,肯定是有这些切身感受的。”我赶紧附和到,“老师您在咱学校待了这么久,肯定对我们学校的情况很熟悉的吧?”
    “嗯,是很久了。不光是我,其它的老教师也是因为半辈子都生活在这里,所以才对学校的任何改变都很重视,看着学校现在盲目扩招的样子很心痛啊。”X老师真的是一个很正派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痛心疾首的样子。
    “哦哦,教授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本来我只是打算问一下校志在哪个图书馆里能查到的,突然灵机一动,“我听说在九教那里还搞过封建迷信,在我们学校里也会有这样的事么?”
    “怎么会没有呢!还请了道士和尚做法念经,你说成何体统,学生看着像什么样子!”X老师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果然有问题!“是不是因为下面挖出了宋墓的缘故啊?”我继续试探到。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领导信这些!几千年的文物考古,被发掘很正常,每个地方都要搞这些名堂的话,那全国的考古工作还搞不搞了?”X老师还在数落。
    “听说考古挖出了不少东西,怎么还留个石马在咱这啊?别的呢,还考古到些什么,都送到哪儿去了?”我继续假装求知若渴的样子。
    “你问这个干嘛?”突然X老师警觉了起来。
    “没,我就是觉得咱这样的高等学府还搞这样的封建迷信不可思议,不太相信。”我看不好继续问下去,就赶紧换了方向问到,“X教授,我们学校的校志可以在图书馆借到么?我也想了解下咱X大的历史”
    X老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还是告诉我说,“在X教下面的老图书馆里应该有。”
    “谢谢X教授。”得到答案的我目送着老师离开,在后面尾随了许久的两位大爷赶紧凑了上来问我“怎么样?”
    “是有问题,X老说九教请和尚道士来做过法,只是我没好问的太深。图书馆里有校志,咱去看看。”带着他两我们向老图书馆走去。
    果然在图书馆里借到校志,但里面对于九教挖出宋墓的事,也只是语焉不详的记录了几句,和我们之前知道的消息无异:92年翻修的时候挖掘到的宋墓,出土了一尊石马佣和五尊石人佣以及一些别的物件,另外记录了出土的地点也就是九教原来所处的地名叫做熊家院子,宋墓属于熊姓主人。至于除了石马以外的文物送到哪里去了没有记录,和尚道士做法更是不可能有文字记录的了。我和J大爷没看出所以然来,Z大爷却咂着嘴说,“有点意思。”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的梦告诉Z大爷,但又觉得会不会太大惊小怪的,只是做了一个不相关的噩梦罢了。
    所有的线索都在这里戛然而止了,我本以为这段经历就到此为止了。是的,到此为止了,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都平平淡淡,对于这段经历,虽然诡异,但就像是生活中一段与己无关的八卦一样慢慢就没有了交集,我们三人也很少相互提及。一来是因为各种线索都断了,再怎么探究都不会有答案;二来是确实和我们的生活无关,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硬着头皮参和下去。按J大爷的话来说,真闲出屁来了想要参和,也无从下手。但我和Z大爷知道,真想参和,其实很简单,但我两貌似都很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件事,哪怕晚上吃小面的时候,我们几人也不再从九教和保研路经过了。
    时间一晃就过了半学期,读研的好处就是需要考试的学科很少,大多数课程都是靠论文结业的,所以泡图书馆和自习室的时间又多了起来。虽然绝逼不可能作死地跑去九教自习,但特别是在夜晚坐在自习室里的时候,看着周围稀稀拉拉的一些同学,脑海里难免就会浮现出九教自习室里空旷无人的画面。
    J大爷不爱学习,当时为了催他写论文免得耽误毕业,我把他手机里我的号码备注改成他导师的名字(J大爷和我不是同一个导师),给他发过“退学要趁早”的短信,所以他很少来自习室;Z大爷信奉自己要是想学习,在哪里都能学习,不必要一定要去自习室的信念,也从未和我同路过。时常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习室学到很晚,再电话叫他两出去吃夜宵。有一天晚上,啤酒喝着喝着,Z大爷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以后你一个人别在自习室里呆那么晚。”
    “咋啦?出什么事了么?”我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也没啥事,就是太晚了不安全,学校里试验田那块儿有个女孩子被qj然后杀死了你不知道么?”Z大爷撸着串,说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我。
    这个“也”字出卖了他,但我知道不给他下个套,他是不会说实话的。“我怕个蛋啊,哪个女孩子来qj我,我四仰八叉的躺好任嫖,都不用她动手,不至于把命丢了。你一天别胡说八道些这样的地摊消息,你也信这个?”
    “谁胡说八道了,这不关心你么?”Z大爷还是撸着串,没看我,语气也不对劲。
    “不是胡说八道,这么大动静的案子,咋没听到别人八卦啊,学校消息封得再严实,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传不出来吧?你信这些闲扯淡的事儿干嘛,脑子不好使了?”我故意奚落他。
    “谁说是现在的事了?”Z大爷看我奚落他,明显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查以前的这些命案干嘛!!!”看他露出了尾巴,我赶紧厉声逼问到,“你可不是对这些八卦感兴趣的人!”
    Z大爷终于把头转向我了:“你最近可能有危险。”
    后来我才知道,确实有危险,但这个危险,是Z大爷他给我一手造成的,虽然他事后解释了原因,但永远成为了我和他之间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
    “你是不是又去那个地下室了?”我单刀直入,我知道他说的危险一定和这个有关,虽然我们三人很默契的很久没提了。
    “我草,牛逼!”J大爷冲着Z大爷竖了一下大拇指。
    “锁上了又,我没下去。”Z大爷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突然就没了之前那股故作精明的劲儿,看来是准备坦白了。
    “你又去干嘛?不是和咱没啥关系么?你是准备去刨根问底一下彻底搞明白?”我眉头都皱了起来,我知道他说有危险那一定是和我们有关系了,但还是想垂口挣扎一下。我当时猜想,是不是我们破坏了人家的仪式,人家找上门来了,结果远远不止于此。
    “五个人俑你们都知道的吧?五个人偶你们也是看见了吧。”Z大爷突然严肃了起来,“那不只是人偶,那是五条人命。”
    “我草,你不说文明化了不杀人么?怎么又整出五条人命啊。”J大爷习惯性的一惊一乍,他又回过神来似的,“不对啊,要是真整出五条人命,学校还能不知道么?”
    我的脑子还是比J大爷好使一些,“不是现在的事吧?”
    “嗯,用血做引的,除了替身生祭,还有可能是封印,其实当时我也不是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但以血为媒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当时没给你们说,也是怕给你们造成什么心理负担。”Z大爷说这话我还是信的,很多时候他都很照顾别人的感受。“但是在这么邪乎的地方搞这么邪乎的事,特别是我知道出土了5个人俑不知去向之后,我知道这事很蹊跷了,宋墓啊,需要兵马俑陪葬的规格啊,虽然赶不上秦始皇一点皮毛,但至于就这样石沉大海了么?”Z大爷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堆。
    是真的很奇怪啊,哪里挖出一个古墓那些官员不是好大喜功的上报邀功,吹破牛批都还来不及呢,不至于这样默不作声的,我也一直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而且看校志的时候你们注意了么?出土了一些东西,但是记录不详,没发现什么问题么?”Z大爷狡黠的眼神又开始泛起了光。
    “什么问题?赶紧说。”J大爷受不了这样的卖关子。
    “墓呢?墓迁了么?就继续在上面加盖教学楼?没有开发条件不应该也是采取保护措施么?况且…”他又准备卖关子,被J大爷的眼神喝止了,“况且有提到过出土了‘陪葬品’么?”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墓怎么样了,陪葬品怎么样了,“所以说?”我试探性的发问。
    “所以说‘宋墓’可能还埋在下面,而且其实它,不是一个墓。”Z大爷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校志不是说墓主姓熊,是熊家院子出土的么?怎么就不是墓了?”我还是有点疑惑。
    “墓主是墓主,只是这个‘古墓’属于熊姓之人修建,我的意思是类似衣冠冢或者别的一些仪式为主的建筑,里面埋的,不是人!”Z大爷任然很坚定。
    “我草,你别说了,我有点后悔下去了。”J大爷猛地灌了一口酒,我也有点后脊发凉。
    “那埋的是啥?你说的那个‘压不住’的东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大凶之物,才需要这么大阵仗来封印镇压,学校把这事处理得很低调,还要请高人来做法。”后来我们才知道,Z大爷背地里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了,查到当时来学校做法布阵的是不远处XX山的XX道长(此处需马赛克,这位道长很有名,后来在一档法制节目里还看到过他,山和道观的名字和名讳不能提,还请见谅!)。
    “所以那五条人命…是牺牲品?是献祭么?”我马上联想到了为什么会以人命为祭。
    然后我从Z大爷嘴里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太过诡异,我在后来的时间里,在不同的人嘴里听到了不同版本的故事,一会儿是口亡的地点不一样了,一会儿又是口亡的男女不一样了,一会儿又是口亡的事由不一样了,但不同的版本都有三个共同点:故事里所有的人都是溺亡,故事里溺水口亡的人数都是5人,故事里最后1人口亡的离奇方式一模一样。我知道有些学校明显会掩盖的重大事故,会在口口相传中会走了样,但这个故事的离奇程度,让我后来找到机会在陪导师应酬的时候,趁他喝得高兴,向他求证这个事故的真伪,因为他是学院的院长,我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当领导的一定是会知道的,当我导师不置可否又最后点头默认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只靠科学解释不了的。这里我以Z大爷最开始讲述的版本给大家描述,你们有机会找到耳闻过这事的X大学生的时候,可能会从他们嘴里听到一些略有出入的版本。
    那是九几年时候的事(版本太多,问导师的时候也只是默认,全程只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没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各个版本都是在这个时间段里,但是不知道确切是哪一年),一样是一个细雨蒙蒙的夜晚,6个聚会晚归的学生醉醺醺的在凌晨时分相互惨扶着往寝室走,路灯下显得有些寂静,下雨的沙沙声掩盖了周围其它的声响,只有这几个学生充满醉意的嬉闹声回荡在空旷的校园小路上。突然,可能是雨后太滑了,一位离路边水面太近的学生滑进了湖里,连带着和他搀扶在一起的那个学生一起拖进了水里,剩下的几人赶紧施救,可接二连三地又把搭救的3人拉进了水里,可能是因为都喝了酒的缘故,很快掉进水里的几人在黑夜里扑腾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水面上又只剩下雨水敲打的沙沙声,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剩下的一人,却离奇地没有呼救,没有找人帮助,而是径直走回了宿舍蒙头睡了一觉(其中有一个版本是6人都是同一个寝室的,溺亡的5人都不在了,他自己还回寝室里睡了一夜真的是难以置信的心理素质过硬),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是不是连湖边的施救都没有参与。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了多久的,第二天湖里溺死了5个人的事就传开了,一起返校唯一活着的他就成为了重点盘问对象。他是怎样去解释的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从老师和派出所那里出来后还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淡定和冷静,一样的在原寝室吃饭、学习、睡觉。直到有一天,他在头一天晚上突然把寝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又干干净净的把所有床铺打扫了一遍,据说留下了 ,在第二天本该去上课的时候,径直到了校外很远的嘉陵江大桥一跃而下。有人说是因为他没有及时施救而心生愧疚,最后选择了自杀,但嘉陵江大桥离江面接近三五十米,跳下去的他连尸首都没找到,他选择自杀的原因或许永远是一个谜了。
    从前天起我开始回忆这个故事的细节的时候,脑子里就不断的出现一个声音:“他是XX,他是XX,他姓X,他姓X。(此2处马赛克)”,但我实在回忆不起是谁告诉过我他在班上是什么职务和姓什么了,我敢确定Z大爷没告诉给我过,如果是别的人的版本我不可能记忆这么深刻,别的人讲的版本加油添醋了很多,我当时四处去问只是为了求证下故事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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