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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囚美记》——

作者:包智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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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美丽的女孩在深夜里被人疯狂地追杀,由此暴露了一宗惊天大案。恶魔先后使用各种手段,在地窖里囚禁了6名年轻女孩。为所欲为地构筑着荒淫生活。先后有两名反抗的女孩被杀害。本文除了详细披露这一大案外,还深入叙述了六名社会背景不同的良家女孩是如何一步步滑入深渊、堕入风尘。通过一系列震撼人心的,有代表性的故事,描述了河南洛阳真实的社会现状、传神地刻画了人性本质。


    关键词: 性奴 小姐 地窖 囚禁 谎言 暴力

    第一章 逃难

    金秋季节的洛阳市,夜幕低垂华灯璀璨。一番车水马龙、莺歌燕舞地喧哗过后,人们纷纷拖着疲倦的步子回到自家窝里。用地沟油做夜宵的小贩们,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碗碟磕碰声,满脸疲倦地打着哈欠,手脚不闲地忙着收拢桌椅。很快,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步履匆匆低着头赶路的夜行人。
    在那些透着粉红、橘红光线的街边房子里,那些挂着洗头、理发招牌的小店前,间或还有些贼头贼脑的男人们晃来晃去,探着头时不时地向里面窥视,觊觎着那些浓妆艳抹翘首弄姿的女人们。他们一家家地进去出来、出来进去,伴随着讨价还价声,最终男人警惕地回过头来四面望了望,走进去不再出来。很快,这家店里响起了关门的咣当声或者是铁拉门的哗啦声。
    一家便利小超市,门口边的收银台里,一位瘦瘦的,半秃着头的黑脸小老头正仰起头来,张着大大的,露出黄板牙的野兽般大口,打出一个深长的哈欠。老头低着头拉出抽屉,两手抓起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放到桌子上正要清点。“哐当!”刚刚关上不久的玻璃门被撞开了。一名瘦弱高挑的女孩,双手抓着门把手,全身靠在玻璃门上,仰起汗湿淋淋的小脸,瞪着一双惊鹿似的黑亮亮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瘦老头。她半张着嘴,随着“呼哧呼哧”风箱似的喘息声,鼻翼一下一下地鼓翕着。半响儿,才张口:
    “大爷,帮帮我,有人——”
    瘦老头听到撞门声,浑身一紧,当扭头看到个狼狈的女孩向他求救,全身立刻像上足劲的发条般紧张起来,他意识到麻烦来了,危险正在临近。他的社会经验和他的做事原则促使他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打断了姑娘的话,他黑起他那张丑陋的黑脸,眉头紧蹙,头微倾着,伸出一只胳膊,连连向门口挥动手掌。
    “走走、走走、走!打烊了,下班了。”瘦老头向姑娘下着逐客令。
    倚在门口上的姑娘瞪着老头顿了一下 ,两颗泪珠从那黑黑的大眼睛里滚落出来。她哽咽着说:“大爷,求求您了,我真的有很大危险,您帮帮我吧?”
    “走!快走哪,我老头子没钱没势,能帮你什么呢?”
    小老头的脸上堆起一条条厌恶的褶子,每一条褶子都如刀刻般写满了“拒绝”二字,他心中思量:你这孩子与我非亲非故,我又用不上你,你除了麻烦,不会给我带来一点好处,为什么要帮你?
    姑娘的眼泪下雨般不断涌出,她全身趴在门扇上,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带着喘息带着哽噎,再一次哀求:“大爷,我不是坏人,有人追我,您就帮——帮帮我吧,要不让我打个电话报警也行,求您了——”
    “五毛钱——”小老头不耐烦地冲着柜台上的座机挥了一下手。
    “大爷,我身上没钱,您让我先打着,以后我还您吧?”姑娘语调颤抖,悲哀地祈求着,双手仍然扣在门把手上。
    “出去出去出去!别给我找麻烦了。”老家伙绕过柜台,低着头来到姑娘面前,有力地挥动着胳膊,他要立刻把她赶出去。他意识到危险就在她身后,很快就要来到。他现在为刚才说的“五毛钱电话费”后悔了,就算这姑娘有这五毛,她正打的时候,坏人突然冲进来怎么办?砸碎什么不都是钱啊?这年头挣钱多难哪?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多活两年哩?
    “别急,你拿我电话打吧。”
    旁边闪过一名男青年,话音刚落,一把直板式的手机塞入到女孩手中。她立刻收了哭泣,抬起眼皮看着他,抿紧嘴唇点了下头,手忙脚乱地按下去。
    这名略高、略瘦,身板结实,一身运动装的男青年,手里提着购物篮。他听到谈话声,赶紧选了几样商品走过来。
    姑娘手忙脚乱地按下110,没按拨号键就举到耳边“喂、喂、喂”喊个不停。等她意识到,重新拨通后,听到对方的问询,一时哽塞,因激动,脸颊通红。她强抑心情,顿了两秒,才断断续续说出自己的情况,
    “我——我让人关——关了一年,关在地下室里,还有几个女孩也被他——关那里,救——救救我吧?呜——”
    电话那头一个标准的男中音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在哪里?你现在在哪里?”
    姑娘哀怜地望向老家伙,老头随口而出:“堕德路13号”。
    她报了地址后,那边让她在这里等着,说他们很快就会过来。她把电话还给男青年。柔柔的一声:“哥,谢谢你,太谢谢你了。”他脸颊一热,腼腆地笑了一笑。
    这时候,他才得以仔细打量起她:眼前这女孩近一米七高,身材纤细苗条,四肢修长、圆润,皮肤细腻白皙。一张巴掌大的方正端庄小俊脸,衬得一双黑眼睛又大又亮,她套着一个渔网样黑绳编织的短上衣,里面只箍着肉色的抹胸。光洁的肩膀、细瘦的两臂,细细的腰肢都一览无余地展示着。她身上的布料实在太少,暴露出的太多了。这样一具上帝的杰作,带给这二十出头的男青年赏心悦目的感受。
    正在他心猿意马之际,远远的地方,传来几声呼唤:“倩倩、倩倩——”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分明存在。正一把一把擦着眼泪的姑娘猛地一怔,惊恐、慌乱又迅速挂到脸上。她呆立着侧耳倾听,五官开始挪位、变形。她带着颤抖的哭声向男青年哀求:
    “哥,是他们,他们又来了,他们要抓我回去。”她的身子都开始颤颤巍巍地抖动起来。男青年一时愣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倩倩、倩倩,你在哪里?跟我们一起回去——”远处的呼唤越来越清晰。
    姑娘一跺脚,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全身缩成一团蹲了下去,哀哀地哭泣,
    “哥,怎么办啊?他们把我抓去会打死我的,呜——呜——”
    男青年伸出手想扶一下可怜的女孩,但他只能安慰她:
    “刚才110的人,不是说让你在这等他们么?我们把门关上就等他们好了,不怕啊?”
    正在柜台上算账的瘦老头匆匆把东西一股脑装入塑料袋里,手脚麻利地转过柜台,一把塞入男青年手中,像赶鸡鸭般地赶着两人,
    “快走、快走,赶紧走!”边说边推搡着他们。
    “大爷,你没看这女孩很可怜么?你帮帮她不行么?”
    “走、走!走!我帮她谁帮我啊?”老家伙那双浑浊的豆豆眼里迸射出凶光来,他拼着一把老骨头用力地、勇敢地将两人推向门外。
    下一章 追杀美女
    作者公告:
    此文为完稿作品,共42万多字,描述的是洛阳地区发生的性奴案,本人将在此连载,若得到网友的多多支持,就一鼓作气上传到结尾。



    
    第二章 追杀美女

    姑娘浑身抖动得已经不成样子了,两腿软软得有点站立不住。怜香惜玉的心情使小伙子一瞬间豪情万丈,他勇敢地伸出一只胳膊,用力搂了一下女孩肩膀,
    “走!我带你离开这地方,我保护你,别怕!”
    姑娘的身子很快便停止打摆,腿也站直了。她只轻轻叫了声“哥——”后面的话就被哽咽堵住了。他快速地打开停在门口的自行车锁,扶着姑娘坐到后车架上,腿一跨,用力蹬踏起来。在他们身后,街道的尽头,“倩倩、倩倩”还在远远的一声一声呼唤着。
    小超市里的老家伙,把两个年轻人推走后,急急忙忙地关灯,锁门。正在扯铁拉门的当儿,忽然想起忙乱中忘记收那人的钱了。便扯直了脑袋底下那根青筋暴露的鸡脖子大喊:
    “钱——你还没付钱呢!”
    小伙子听到老头的呐喊,瞅了一眼挂在车把上的东西,心里犹豫了一下。不行!现在最要紧的是女孩的安全,这钱明天再给他?想到这,脚下又加了一分力量。
    老家伙看到小伙子一点都没有停的迹象,恨恨地一跺脚,横着脸骂道:
    “什么东西!没教养,缺德!”他锁好门,像老鼠一样很快隐没在黑夜之中。
    卷拉门的哗啦声和老家伙的呐喊,被街道尽头找倩倩的那一男一女听到,他们调转方向,向着姑娘追去。男的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豪爵摩托车,坐在车后座上的那女子着一条超短白裙,一件短短的粉红外衣,上上下下露出大片黑红的肉来。摩托车突突突地快速向前驶去,女子嘴巴里仍然不停地呼唤。
    很快,呼声越来越近,叫倩倩的姑娘一下子紧紧搂住小伙的腰。她全身冰凉,结结巴巴地说:“哥,来、来了,他、他们来了。”
    “别怕,你坐稳了,我一定保护你的!”小伙子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护花使者他做定了!
    “大哥、大哥,前面那人就是倩倩”坐在摩托车上的女子扭着屁股叫喊起来。
    “嗯,你把我刀子掏出来,她要是不听话,我开到她身边,你就攮她。”男子僵硬地驾着摩托车,两眼直视,燃烧着怒火吩咐。
    很快,摩托车紧贴着马路崖追上自行车,小伙子带着姑娘在人行道上骑行,两车并行着。那男子柔声地招呼:
    “倩倩、倩倩,跟大哥回去,大哥也给你立个账户存钱。”
    “不!我再也不回那地方了。大哥,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同别人讲的,求求你了!”姑娘的眼泪又哗哗地淌出来,越说胳膊搂得越紧。
    “倩倩,跟我们回去!大哥说了,不杀你的。大哥让你接我的位置。”
    摩托车上的女子说这话时扭着身探着头,一只手伸过来极力想抓住倩倩。小伙子扭头一瞥,那女人的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弹簧刀,银灰色的刀刃在灯光下闪映着阴森森的寒光。再一瞅那驾车男子,阴毒的眼睛里充溢着浓浓的杀意。他浑身一个冷颤,这对贼人!难怪姑娘这么怕他们。他们这是想杀她啊?不能!坚决不能把女孩交给他们。想到这,他酸乏的两条腿上又增加了力量。他已经全身沁出微微的汗珠。
    “嗨,小子,你赶紧把她放下来,她是我妹妹,你不要管我家里的事”男人已经不耐烦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已经给你挣了很多钱了。”顿了顿,姑娘声嘶力竭起来:
    “上次你说我再跑你就杀了我,你为什么这样啊?你已经杀了两个女孩了,你还想杀多少人哪?我们没有对不起你啊!”
    “停下!!”那男子铁青着脸咆哮起来。
    对于“停”,小伙子想都没想,他一句话不说,紧贴着街边一刻不停拼命地踩着。男子开始几次三番摆动车把,向人行道上开,无奈紧贴着15公分高的马路牙子,根本骑不上,倒是几次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很快,来到了前方十字路口。载着两人的自行车铿噔一声冲下人行道,那男人一扭车把,一辆黑色的大摩托,倾斜着,斜刺里向自行车直直地撞去。
    “啪!”的一声自行车的尾部被摩托车挂到,两个人径直向地上栽去,一道银色的寒光贴着姑娘那白皙柔嫩的脖颈擦过,在灯光下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小伙子很快从翻倒的自行车里抽出一条腿跳起来。姑娘摔得很重,呻吟着爬不起来。他立起自行车,又连搀带抱地把她提起。远处,摩托车停下了,那男人从女人手里接过弹簧刀,大踏步稳稳地走来,眨眼之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跑——已经来不及了。小伙子松开姑娘,正面迎了上去。
    “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滚蛋!把这姑娘留下,这事跟你没关系。”
    手握利刃的男子目露凶光,咄咄逼人地一步步压向前来。小伙子打量着对手:这人虽然比他略低一点,但T恤下面,浑身肌肉暴凸,在亮黄的灯光下显示出十足的蛮力。从体重上估算,他至少比自己多了十几公斤。他心中一寒,目光落在那把闪耀着银灰色光泽的利刃上。一瞬间,就此逃走的念头在心中闪了一闪。不行!自己走了,这姑娘就惨了。


    第三章 穷凶极恶

    要想办法把那刀子打掉,没了刀子就不怕他了。要智取、智取,他心中念叨着,随即脱口而出:
    “你爸是市长么?”
    “干什么?”
    “你杀了人不怕枪毙么?”
    “哈哈哈,老子爸是市长,还是公安局长呢?少啰嗦,你再不滚开,今天的黄泉路上多你一个,也关系不大。”
    男子扭头瞥了一下扶着自行车瑟瑟发抖的倩倩。向后一甩头:
    “小红,过来把这贱货抓住,等我宰了这小子,再来剥她的皮。”
    倩倩扔下自行车拔腿便跑,边跑边大喊救命。那个叫小红的女子也冲了过去。没跑两步,极度恐慌的倩倩被脚下的消防栓绊住,摔了一个马趴。很快,就被追上的小红一把按在地上。
    这边那男子挥舞着利刃跟进了两步,小伙子不得不退后两步。突然,他头一扬,眼睛望向男子的后背喊道:
    “快来!就是他要杀人。”
    男子浑身激灵一抖,不由自主地扭头向后望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脚闪电般地飞起踢中他握刀的手腕。那把刀,在夜空下划过一道银色的光弧,掉落在两个女孩身边不远处。还没等这男子完全反应过来。他的肚子上就结结实实地捱了小伙子的一记正蹬,他一屁股坐出五六米远。赶紧爬起来,身体刚刚站起,小伙子随着两步助跑,一个横身飞踹,扎扎实实地踹在男子的胸上。这一脚一下将他踹出七八米远。等他窝着一口气,好不容易爬起来时,飞腿又到了。
    这小伙真不愧跆拳道黑段的功夫:硕长的双腿变幻得异常敏捷、迅速,前踢、横踢、推踢、下劈、旋风踢,眼花缭乱地一双脚挟带着呼呼风声,劈头盖脸得雨点般向男子身上招呼。一时间,那壮汉被踢得晕头转向、踉踉跄跄不辨东南西北了。但很快,年轻人体力透支起来,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双脚渐渐慢了下来。
    壮汉忍着疼痛,终于一下子抓住了飞过来的一只脚,随之把年轻人掀翻在地,并恶狠狠地向他扑去。两人很快在地上翻滚纠缠起来。不到半分钟,块大、力气大的男子将小伙压在了身下,他骑在他的身上,拼着命地抡起拳头向他头上砸去。连续砸中了两拳,那小伙以手抱着头,或不断格挡他挥来挥去的胳膊。
    另一处,两个女孩子也撕扯得不亦乐乎,你扯掉我一缕头发,我拽掉你一绺头发,你抠花了我的脸,我抓烂了你的肩。瘦弱的倩倩随着撕打,始终不忘大叫救命。终于,比她结实很多的小红骑在了她后背上。疯狂地左右狂煽着倩倩的嘴巴。
    那男子费了好大的劲都无法制服身下对手,他开始大呼起来:
    “小红、小红,把刀子给我找来,快点!”
    叫小红的女孩停下手,四顾搜寻,那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很快映入眼帘,它就躺在距她五米远的地方。她放开倩倩,向刀子奔去。倩倩也看到了它,脑海里闪过两名女孩惨死的映像。她心中在呐喊:不能!绝不能让他们拿到刀!一股力量瞬间灌注到她身体里,她一个纵跃,扑到正要弯身拾刀的小红身上,双臂紧紧地箍住她。挣了半天,小红始终无法拾刀,她凑近了,对着它一脚向男子的方向踢去。
    弹簧刀贴着地面滑到小伙子头顶一米开外处。男子随意伸了下手,还有一巴掌远才能够到。小伙利用这个机会身体用力向上一拱,差点将170多斤重的男子掀翻。他拼力将小伙再一次牢牢地压在身下。他左手拨档着对方的抓扯,右手绕过纠缠不休的两只手掌,一下子卡在了小伙的脖子上,他拼着命地向下掐,向下掐。小伙赶紧两手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推移这只老虎钳一般的手掌。这时候,男子伸出左手向那把刀摸去,近了、近了,又近了,他的指尖离刀柄只有四五公分的距离。他抬起屁股,终于一把握住刀柄,但同时,他感到胯下突然一阵剧痛,随着一声狼嚎,男子从小伙的身上滚落下来。
    小伙子拼尽全身的力量,一膝盖顶在男子的要害处,这机会他等了半天了。他痛痛快快地爬起来,趁那人还捂着下体蹲在那哀嚎之际,照准那个脑袋猛地一脚踢去,这一脚力道十足,那人一下趴在地上停止狼叫,一动不动了,他的左手掌还半握着那把弹簧刀。
    好小伙子!他两三步奔到俩女孩面前,那小红正抓着倩倩的长发用力向下按,她抬起头大瞪着他的脸呆住了。“啪!”的一声,小红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一耳光抽翻在地。小伙拉起倩倩的手,跑向翻倒的自行车。
    两人跨上车,又奋力向前蹬去。这一番紧张激烈地打斗,体力透支很大,小伙子蹬着蹬着便开始气喘吁吁,浑身汗透。倩倩一条胳膊搂在他腹前,一只手搭在他后腰上,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柔声地问:
    “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坐稳了,我先把你带到我的住处。再让警察来接你。”
    他头也不回地答道,此时却感到身上又增加些力量。话音一落不到十秒,身后又传来突突突的摩托车声。
    那壮汉只昏迷了十几秒便苏醒过来,他晃晃荡荡地走向摩托车,带上小红,气急败坏得再次追来。那男人在灯光的映照下,铁青的脸上红肿了一大片,一只握着车把的手心里还夹着那把弹簧刀,撕烂的红体恤衣领迎着风飘动。摩托车与自行车的距离很快便拉近。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小子,我要杀了你俩!我要杀了你俩!”
    恶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向很远的街道。

    第四章 千钧一发

    倩倩又不由地浑身紧绷起来,小伙子脚底加快,他大声叮嘱姑娘:“你抱紧我!脚往里收,脚往里收!快!”倩倩的脚刚刚圈回来,“嗖”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轿车紧贴着她的膝盖擦身而过。原来他们一直贴着马路边跑。前面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靠在路边停着。车身与马路牙之间的空隙刚好与自行车的宽度不相上下。后面那辆一心想撞翻他们,已经追到两三米远的摩托车就没那么幸运。“嘭!”的一声,摩托车的一侧保险杠碰到了轿车上。那一男一女“啊!”的一声被抛向空中,跌落在地后哎吆哎吆的,半天没爬起来。趁着这当儿,小伙子和那姑娘跑出去200多米远,又一个十字路口出现,他们车速递减向右拐了个弯。
    这是一条下坡的宽阔马路。自行车载着两人一路向前冲去,他终于可以不用蹬踏地歇息一下了。没想到,舒舒服服地放松不出三百米,后面又响起摩托车的突突声,那两个贼人又追上来了。小伙子吩咐姑娘:“你随时看着点,等他们到了跟前告诉我,记得,到了跟前在告诉我!”
    “嗯!知道了哥。”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她已经不在颤抖了。
    突突突的摩托车引擎声越来越近。小伙子的神经紧紧蹦成一根弦,他清楚——再与那持刀男子搏斗一次,自方这两条命肯定挂了。
    “到了没有?”他急急地问。
    “到了!”
    小伙子嗨地一提车把,“咯噔”一声,自行车上的两人随之猛烈一震,连人带车从马路边缘跳到了人行道上。他继续猛蹬。后面开摩托车的可没那技术了,只能眼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擦过。由于摩托车速度太快,随着惯性很快就跑到自行车的前面。这时,道路左前边出现一条宽阔的巷子,自行车从人行道上再次咯噔一声驶下马路,一个大大的圆弧几乎擦着摩托车的尾部划过,自行车向左拐进这条巷子。摩托车笨拙地抖了抖车把,打弯跟进去。
    小伙子就着惯性仍然飞一般地踏着自行车在巷子里穿行。很快,摩托车又逼近过来,那男子如饿狼般伸长脑袋,双眼喷火,他一心要把前面那两人撞飞。二十米、十米、五米,堪堪就要撞上,只见小伙胳膊一挥,一个半人多高的绿色垃圾桶,紧贴着自行车的尾部倒在地上。亏那男子反映得迅速,一脚踩在刹车上,“嘭!”的一声,塑料桶被摩托车斜着撞飞出去。摩托车虽然没倒,但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地还是撞在一颗行道树上,随之熄了火倒在地上。这两人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脸上、胳膊上却又多出了几处擦痕。自行车与摩托车又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那男人扶起摩托,抬起头,仰天向上,嗷、嗷、嗷如暴怒的野兽般皋叫几声。完毕,又发动起来向前追去。
    小伙子穿过这条巷子,上了马路,信心十足地向前蹬去。不到一分钟,摩托车疯了一般从后面窜过来,越来越近。小伙紧张地搜寻着路边可以阻挡的物品,可惜经过一个垃圾桶,距离太远,够不到。这时又来到个十字路口,恰好一辆黄色桑塔纳出租车,正以80迈的速度横向穿行,汽车瞬间就到了眼前。小伙子咬了咬牙,抱着赌一把的念头,拼着命地径直蹬过去。
    “嗞——”刺耳的刹车声和“啊!”的一声惨叫同时响起,汽车左前保险杠几乎贴上了自行车的尾部。自行车继续前行,摩托车车把一拐,贴着汽车的右前保险杠拐向另一条马路。那名司机探出车窗,刚想开口骂娘,望了望远处那辆减速的摩托车画了一个圆圈又向自己驶来,赶紧忍住粗口,钻进车里重新发动。
    自行车上的两人惊出一身冷汗,又飞出去100多米,小伙带着姑娘拐进路左一条小巷里。很快,他们向右一拐,进入一个小区里。摩托车的突突声已经在巷弄口响起。小伙伸着头想让岗楼里的保安拦截一下追兵。却瞧见那人歪戴着大盖帽,趴在桌子上正打着呼噜,口水流了一大片。他只能再次拼命地踩着,绕过两栋楼,来到一个敞开的单元门前,自行车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他搀起姑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费力地说:
    “你,赶紧上楼,六楼,跑上去,我,挡一下,再上,快!”
    他推了她一把。在黑暗的楼道里,她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转过身噔噔噔地跑上去。
    他两手支在膝盖上,弯下腰抬头望向黑暗的远处,胸膛如风箱一般剧烈地起伏着。近半小时的逃命,他一直发挥着体能的极限。对面摩托车大灯直射过来,他直起身深吸一口气,将自行车拖进来,又快速把两扇木门关上,随手插上销插。再将自行车支在门上。突突突声已来到了门口。响声熄灭后,很快“嗵!”的一声,木门遭到了重击。
    “开门!!”外面叫嚣着。
    小伙站在一楼的楼梯拐角处扭头向下望了望,那木门随着一声声“嗵!嗵!嗵!”的撞击,一下一下地鼓动着。他拖着两条千斤坠般的酸腿,一步一步向上挪着。当他咬着牙爬到第四层时,楼下“嘭!!”的一声巨响,随之是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震天价地响。那壮汉骑着摩托把木门撞开了。声控开关全部启动,整个楼道上下通亮。
    小伙低下头顺着旋转楼梯向下望去,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握在一只手掌中,贴着楼梯扶手飞快地向上移动。他的腿上一下子又来了力气,很快就跨到了楼顶。在六楼门口处,那姑娘望着他又渐渐颤抖起来。他飞速地解下后腰上的一串钥匙,捏起一把插进去,扭了扭,不是,拔出。又换了一把,插入,扭了扭,铁拉门上的锁还是纹丝不动。他再一次飞快地拔出钥匙,举到眼前端详,他的手也开始微微地颤动起来。

    第五章 死里逃生

    “嗨!”那男人出现在楼梯拐角处,一边狞笑着一边调侃着:“跑啊?你俩不是很能跑么?黄泉路上你们也有个伴儿了,不用怕,不用怕—— 哈哈哈哈——”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上来,他手中的那把利刃在灯光下映出刺目的银光。
    姑娘“啊——”的一声尖叫,这一瞬,小伙子迅速地将钥匙再次插入,一扭,转动了。他哗啦一声拉开门,同时一下将姑娘推入门里。
    那男子从楼梯中段,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右手中的利刃随着他身体猛地向前一扑,直直地向小伙的后背戳去。
    好小伙子!他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一步跨入门里,一个急转身,带动着铁拉门“哗啦”一声关上。那把利刃划着一道银光,穿过铁拉门的空隙,紧贴着他的后肋擦过。堪堪将他的运动衫划出一道口子。
    男子又一次落空,他抓着铁拉门死命地咣当咣当推拉着,咬牙切齿,五官变形,活像刚跌入陷阱的野兽般发出低声咆哮。但很快他就平静了。把刀子收起来,对屋中间手扶胸口,还惊魂未定大口喘息的姑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倩倩,倩倩,跟大哥回去吧?大哥把那些相片都还给你,给你一万块钱,送你回家,啊?”
    女孩鄙夷地对着他,鼻子里嗤出一声。
    这时候,小伙从厨房里转出来,手里举着一把锃亮的不锈钢菜刀,走到门口,戏谑地对门外人说:
    “要不要进来,我们比试比试?信不信我能一刀砍死你?”
    男子怔了一下,咬着牙威胁:“好,小子你有种!你等着,我早晚来这里,一定要弄死你!”说完他转身咚咚咚地跑下楼去。
    男子跑到楼梯口,抱着两肩的小红迎上来。
    “大哥,杀了么?”
    “他妈的,走,赶紧走!你那里还有多少钱?”
    小红从胸罩里掏出揉得皱皱巴巴的三百元钱。男子一把抢去,
    “就这么点钱?”
    “倩倩那里还有两百,没给我呢?”
    男子二话不说推起摩托车一偏腿跨了上去。小红跟着就要骑上,男子推了她一把,
    “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俩不能在一块走,以后找你。”
    小红一时无语地怔在那里。“突”的一声摩托车窜向前去。小红望着远去的男子“大哥、大哥”地唤了两声,直到看不见为止。她不明白:这位她一心仰靠的大哥怎么会一分钱都不给她留就独自跑掉?小红捂着脸蹲在门洞边,想哭又哭不出来。惶恐、失望,轻松——几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她不知道哪个多一些,哪个少一些。她走出去两步,想去那个地窖里拿几件衣服时,迎面跑过来三名保安,他们把她拦住……
    小伙子望着倩倩再次打报警电话,才得以认真仔细地端详起她来,这姑娘一双黑亮亮的大杏仁眼,又黑又浓的一字眉,直挺高跷的小鼻子,薄薄的小嘴唇,方方正正光洁平滑的脸庞,披散而零乱的瀑布般长长黑发。虽然不是绝色佳人,但也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美女。她那光洁瘦削的肩膀上,五六道鲜红的抓痕沁出血珠来。最令人惊心的是她那修长白皙的脖子,靠近左边腮骨下的动脉处,一道小指长鲜红刀口醒目地微张着,几道暗红的血痕挂下来,把那肉色的胸衣都染上点点斑斑。他暗自思量:今天这事太凶险了!如果自己不救她,如果那女人的刀尖再往前送进一两毫米,那么,眼前这么美的姑娘就消失了。同样是女孩,怎么那个女子毒蝎一般地狠呢?
    小伙很快就高兴起来,面对眼前这尊鲜活美丽的生命,这个自己拼死搭救才保存下来的生命,他从内心深处发出说不出的欢畅,竟然遍体通泰。这是他有生以来,活了22年所做过的最快乐、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他觉得比自己考上大学、比自己夺得比赛冠军,比自己发了一笔财都要高兴。他就那样喜滋滋地注视着她。
    姑娘打完电话还给他时,才看清眼前这张年轻的热情的脸:这是一张长满红肿的青春痘的鞋耙子脸,淡淡的扫帚眉,温柔和善的大三角眼,端正的鼻子,坚毅正直的嘴唇,刚毅性感的下巴。这张脸在别人眼里可一点都谈不上英俊,但在倩倩姑娘的眼里,这是一张最帅气、最可亲的脸。她看着他那宽阔结实的肩膀,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的汗酸味,她真想一下子扑过去,埋入他胸膛里,吊在他脖子下,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这种冲动对她可是从未有过的。停了一会儿,她咽了两口唾沫,终于艰难地开口:
    “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以后我一定要报答你的。”
    小伙子无声地笑了,“呵,没关系的,换成别人也会救你的。”
    稍顿,他又说:“那人真的杀过两个女孩么?”
    “是的!”她抿紧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么?”他很轻柔地问道。
    “……”
    姑娘的脸突然红彤彤起来,她憋了半天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有一肚子话想说,但是面对这名她所崇敬的男子汗,她实在说不出口。就这样,她窘在那里,僵持了很久。这期间,小伙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盖递到姑娘手里,又从旁边抓来一把椅子,拖到姑娘的身后。她泪花闪烁地望了望他,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口气喝得只剩下一个瓶底,这才开口:
    “哥,我不是好人——”又是一口气哽塞在喉咙里,她说不下去了,两颗硕大的泪珠从大眼睛里滚落出来。
    小伙子两手轻轻搭在姑娘的肩膀上,慢声细语地说:“别着急,你先坐下,饿了吧?”
    姑娘点了下头。小伙旋即钻入厨房。
    不到十分钟,他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上面还浮着两颗荷包蛋。
    就在姑娘狼吞虎咽地刚吃了两口。门上响起了“笃、笃、笃”的敲击声。门开后,一大群警察涌进来。

    第六章 人间地狱 (一)

    为首的是一名矮胖白嫩的警官,他盯着倩倩直接问:“是你报的案么?”
    “是。”
    “赶紧领我们看看地窖。”
    他们带着他俩来到楼下的警车边,车门一开,正看见戴着手铐垂头丧气坐在那的小红。倩倩立刻弹了起来,颤声问:“和她一起的那人呢?”
    旁边的警察回答:“跑了”。
    小红一声长叹,两手捂着脸,头深深地勾了下去。
    一行人来到一个破旧的小区前。灰色水泥墙门岗像个四四方方的骨灰盒,旁边是生锈、破烂的黑色铁大门,几盏电灯泡疏朗地分散在没有绿化的院落旮旯,发出昏暗的光。倩倩领他们来到一个没有大门的单元楼口,向下走了几步,一扇黑色的铁栏杆门锁着。保安很快打开,人们鱼贯而入。进到地下室走廊里,面对一扇在灯光下发亮的灰蓝色铁门,倩倩停下来。一名警察掏出万能钥匙打开铁门。
    警察在黑洞洞的房间墙壁边摸到开关。灯一亮,乱七八糟的景象映入眼帘。几件女人衣物挂在正对门口的小窗户下。一台老式的奔腾电脑放在小窗户下的一个小黄木桌上,两个黑色的破沙发正对着电脑摆放,紧促的地面上布满了各种盆、桶、塑料袋、卫生纸等。一面淡紫色的布幔挂在左侧的墙上。在门口右侧,贴着墙壁的小平台上,堆放着各种油盐酱醋等瓶瓶罐罐,还有锅灶、煤气罐、米面等,全部挤挨在一起。门口左侧,紧贴墙角是一张双人木床,床上也是脏兮兮的被褥枕头,一并凌乱地堆在一起。墙壁上还东一片西一片地贴着报纸。很多部位因潮湿而渗出一片片灰的、黄的污渍来。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拥挤、肮脏、龌蹉。警察们看着脚下,高抬腿迈进屋里,环顾四周疑惑地望向倩倩。
    倩倩径直走到窗下的右墙角,挪开堆着烂衣旧物的低矮的黑色小茶几,赫然露出一个白色塑钢框的玻璃小拉门。 小拉门里还伸出一根手腕般粗的白色塑料管。倩倩一把将门拉开,指着下面黑乎乎的洞口说:
    “从这里下去就是地窖了。”
    “底下有人么?我们是警察!”胖警察连喊了三声,下面没有任何动静。
    “你带我们下去,”他吩咐倩倩。
    “不!我怕他在里面。”
    一名瘦小的刑警站出来,一手端着电筒,一手握枪,顺着镶嵌在洞壁的铁梯下去。倩倩伸手在拉门低下摸了一把,地道里立刻照得通亮。他下去四米左右,到了底,一堵蓝色的小铁门横亘在眼前的洞壁上。刑警蹲下身别别扭扭地用万能钥匙打开它。眼前横向一米左右又是一道相同的铁门,他爬过去,打开,又是一道同样的铁门在同样的距离内出现。就这样,当他打开第四道铁门时,前面传来一名女孩的声音:
    “是大哥么?我都快饿死了。”
    第五道铁门吱纽一声打开后,一名穿着睡衣的矮个圆脸女孩出现在眼前,站在那里瞪着大眼睛,望着一手提枪的大盖帽警察呆住了。刑警和善地对她说:
    “我们是警察,来救你们的。”
    女孩一时没反映过来,立在那停顿了一小会儿,问:“大哥呢?”
    “你说那个抓你们到这的人吧?他跑掉了。”
    女孩愣住了,接着,她的脸开始扭曲、抽搐,很快,放声大哭起来。
    女孩爬上去后,又下来两名刑警,他们膝手并用地刚爬到横道里,一股酸臭、霉烂的气味扑面而来。越往里走臭味越浓,及至两人爬进地窖,抬头一看,惊呆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土窝啊?四面红砖砌成的围墙,砖与砖之间灰色的泥浆像腐烂皮肤上的脓疮一般鼓涌出来;顶上是挖出穹隆形的红土;左侧靠着墙壁,一排黑褐色的木架上放满了瓶瓶罐罐、碗碟、调料,这里有盐、油、醋、酱等;木架上还挂着用红色塑料袋扎起来的几包女人衣物;木架下有个红色的大塑料桶,上面坐着塑料脸盆,洗涮用具,大桶里盛着清水;大桶旁边不远处的地面,两张泡沫板上堆着半袋大米和几包挂面;右侧是由木板搭成的双人床,紧靠着前面的墙角,床上乱糟糟地堆着各种颜色和图案的被褥枕头;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着放到床中央,几本翻旧的小说杂志扔在枕头边;两张床单挂在床板两侧的墙壁上,其中一个白床单已经脏成了灰色。因为墙壁的潮湿,从床单的中间部位浸出一簇一簇黑褐色的斑点来。床板边是一个裂开木头的小茶几,上面放着几十张光盘。其中有些是不堪入目的淫秽画面。
    今天接着上传,多一个冒泡支持的大大,咱就多传一章,记得这是42万多字的完稿作品,如果你一心想看完,就会有办法得到。
    人间地狱 (二)

    正对着地窖入口,还有个四四方方由两扇铁栅栏焊成的铁门,越过这扇简陋的门,前面还有一个小房间,仍然是同样大小,四壁由砖头砌成的斗室。这里靠近门口处的左边有一个煤气罐和电磁炉。右边,紧挨着墙壁又是一个破木板子搭成的简陋床板,床板上放着用床单包裹的一大包被褥衣物。正对门口的那面黑灰色砖墙上,四个伸出来的褐色铁环格外醒目。铁环之间相距一米半左右,每个铁环上都挂着一段银灰小铁链,上面还凝结着许多黑色血污。四把小小的锁头分别在铁链上悬垂着。一把破旧的立式电风扇放置在墙角处,地面是黑红色被踩得硬硬的土壤。这两个小房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平方米。加之这么多七七八八的生活用品,空间显得非常逼厌狭窄。先下来的刑警,拍了下忙着拍照的那位说:
    “这里氧气不多,我有点受不了了,我先上去。”
    瘦小的刑警上来后不到半分账,底下的那两位也爬上来了。拍照的那位拧着眉毛、皱着额头,举起手掌在鼻子前呼噜呼噜地扇着,“什么气味啊?真他妈难闻,我把电风扇打开了,先换一会儿空气再下去。”
    另一位斜眼瞅着倩倩,疑惑地问:“里面怎么那么酸臭?”
    倩倩答:“我们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呢,所以不好闻。”
    “真他妈的,比野兽的窝还差劲。我看这下面就是多了些人用的东西。还不如我家的狗窝呢?”
    二十几分钟后,几名警察又下去了,这次倩倩随着他们,她在里面那间的墙角处指出两个位置,告诉他们这底下埋着两名女孩。
    这里留下了两名警察看守,其余的人都回到公安局。在警车上,娇小的菲菲姑娘眼泪汪汪地恳求各位警察大哥送她回家。胖警察眨巴着眼问她:
    “你不怕‘包养’你们的那个大哥追杀你么?”
    菲菲立刻哭出了声。她说到了公安局,局长会把自己交给大哥的,那样她死得更快了。几名警察互相望了一眼,哦的一声,问她怎么这样说?她说黎告的哥哥是公安局长。那几人立刻就笑了,胖警察说我们局长姓刘,几个副局中都没有姓黎的,他骗你们呢。他们几个摇着头又无奈地笑了笑。菲菲很快就安静了。
    早上,几名穿着白大褂的防疫人员下到地窖,他们挖了一米多深,挖出一具白骨和一具仍连着些腐肉的尸骸。
    倩倩、菲菲、小红,三个女孩一到公安局,便分开接受问询,倩倩这头刚做完简单的笔录,门开了,胖警察领着那名青春痘小伙进来。他手里提着一袋食品抿着嘴对倩倩笑,女孩赶紧站起来面对着他。他将食品搁在她手里,热情洋溢地说:
    “里面有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找我。”
    “谢谢你了——”她低垂着眼皮说得很轻,脸颊有点像感冒似的发烫,她觉得自己的感情,好久没像今天这样掀起涟漪了,从里到外浑身暖洋洋的。
    黎明时分,三个女孩被分开到三间不锈钢门、窗的房间里休息。倩倩仰躺在没有铺盖没有枕靠的光板木床上。经过了一整夜的大起大落,她仍然没有一丝困意,双眼盯着天花板上正在结网的黑蜘蛛,想起了这一年多的性奴生活。最令她历历在目的是她第一次逃跑时的情景。


    下一章 被强迫的女孩

    那是她进到这个地窖三个多月以后的一天,那天小红和菲菲撅着屁股挤在放电脑的小矮桌前,一同打游戏。她斜靠在那张发着霉味的床铺墙角处,偷偷地在那本《三国演义》的内页里画下“正”字的最后一横。她从头数了数,一共二十二个正。
    自从被掳至此,她大部分时间都蛰伏在这个密闭的四方土洞里。小洞里始终亮着灯,几个女孩困了就睡,睡醒了就玩游戏,或者是打牌、或者是看书、或者是挖空心思地回忆以前所有开心和所有烦恼的事,所有各种各样的嫖客及他们的行为。菲菲已经忘记自己来这里多长时间了,外界信息一丝一毫都传不进来,她也确实无法算计时间。只有倩倩,通过每天灯泡特别亮的那几个小时判断度过的一天又一天。(在深夜里,灯泡会因用电者少而发出特别高的亮度)正当倩倩回味昨晚上的经历时,地窖里传来铁门开关的磕碰声。小红一扔鼠标跳了起来,喊了一句大哥来了,便跑到地窖正中的蓝色铁门前。
    门开后,一名浓眉大眼的圆脸男人跪爬着进来。他手里提着一塑料袋青菜。小红接过袋子,一边翻看着,一边说:“大哥,你可来了,我们都快饿晕。怎么就这么点鸡尖啊?”
    被称为大哥的男子拍打着裤子上的土屑说:“倩倩不用吃饭了,收拾收拾,一会儿跟我挣钱去。”
    小红一撅嘴,斜着眼睛瞪了一下倩倩,嗲声嗲气地在大哥面前撒娇:
    “老公——你都多长时间没带人家出去了?”
    说这话的当儿,她身体上的各段还扭了一扭。这个小红长着一张面团似的圆脸,三角眼,翘鼻子,刻薄的薄嘴唇,一颗盖不住的小虎牙始终向外呲着,虽然长相一般,但她的身材容易令男人们情欲勃发——上中下凹凸有致,在这些姑娘中最性感。
    男子啪的一掌拍在小红的屁股上,说:“把家给我管好,过两天带你出去。你们几个谁给我挣钱多,我带她出去的就多。
    “倩倩 ,赶紧收拾,我在上面等你。”男子转身又像狗一样地爬进铁门里。
    倩倩洗了把脸,梳了梳头,沾了下睫毛膏,描了描眉,涂了下口红。脱掉睡衣,只穿了条三角底裤,提起一包用层层塑料袋套扎起来的粪便,也像狗一样地爬进铁门里。
    爬上地下室后,床上摊着一件半透明的黑色连身短裙,一双红色的人造革细高跟皮鞋摆在床脚下,这些是“大哥”给她们安排的工作服。倩倩套上今天这身行头,面容舒展了很多,她又可以融入这个世界了,虽然时间很短暂。
    出了地下室的门,倩倩翕动着鼻翼,胸脯一起一伏深深得长呼吸着。走到大街上,看到霓虹闪烁、人来人往的人间社会,她感到特别舒适。这就好像进入冰层下的鲸鱼,呆久了严重缺氧,突然有块冰破了,伸出头去呼吸一样。
    她们的大哥一手紧紧地搂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揣入鼓鼓囊囊的裤袋。那里面握着一把弹簧刀,随时防备着女孩。
    两人先来到一个路边饭摊前。一份炒面,几根肉串摆在倩倩面前,女孩狼吞虎咽地吃着。他紧挨着她坐下,一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贴近她的脸,目光柔和,温声细语地说:
    “宝贝,前天晚上你干得挺好,挣了800,今晚要是突破了1000,大哥请你去大酒店吃饭。”
    她眼皮都没抬一抬,只顾得上吃。在旁人眼里,这俨然是一对情侣。
    饭后,二人打个的来到一座天桥前。倩倩一扭一扭地顺着台阶向上爬,因为鞋跟太高,她走起来有点踉跄。上了天桥后,她就倚靠在铁栏杆上,面对可能的客户展示她那模棱两可的微笑。她的大哥站在离他二三十米远处,像个悠闲的市民来这里散心一样,时不时地吸口烟,望望这里、望望那里,间或原地溜达几步,但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监视着倩倩。
    这位“大哥”真名叫黎告,36岁,当过消防兵,转业后在当地某执法机关工作。自从他三个月前将倩倩掳入地窖后,当地又刮起一阵扫黄风,致使他很久都没靠她们挣钱了。最近风声稍一松懈,他就带着姿色出众的倩倩姑娘,到本市这座最大的天桥上来钓鱼。总有一些经不住美色诱惑的男人,顶着羞辱门庭的风险随女孩到附近的出租屋里祛火。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那件很短的,露出胳膊、肩膀和大腿的半透明黑纱裙和那时不时暧昧地笑,光凭那一张清纯美丽的脸,很难想象到倩倩是风尘女子。她与那些涂着很厚脂粉的应召女郎们不同,她的皮肤很好,细腻、光滑,半透明的白皙感,没有一点斑痕。她的身材和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点脱俗的气质。也正因为这些,她从来都不用担心生意。
    倩倩站在那里不到二十分钟,先后有两名穿着随意的年轻人凑到跟前询价,倩倩报出200,两人讨价还价,倩倩不吱声了。等了一会儿,两人前后脚走了。不长时间,这两人不死心,又先后过来磨价格。倩倩趴伏在护栏上,手支下颏,静静地望着桥下穿来梭去的车流。那两人凑到一起,还是没完没了地纠缠。这时候黎告走到他们身边,故意使劲地“嗯”了一声,对那两人怒目而视。他们看到他那魁梧的身板,发达的肌肉,便知趣地溜走了。
    此时的倩倩被那两个无赖纠缠得没了心情,对陌生人笑不出来了。她时不时的,暗暗地向天桥下的四周扫视。她奢望能在附近看到一辆警车,几名警察站在车边,这样,她就可以甩掉这双卡脚的鞋,大喊大叫着跑过去。这是她设想过的众多方案中的一种。
    第八章 买春 (一)

    正在她耽想于此时,身边响起了“嗯”的一声,一名胖胖壮壮的三十多岁男人,眼光躲闪地在她身边徘徊。她对着他努力以嘴角挤了下半边脸,那男人立刻凑前两步,两眼放着光说:“小妹,这么靓啊?”
    “想玩么?”
    “多少钱?”
    “两百”。
    “别人最贵才一百啊?”
    倩倩把头扭过去,她不想搭理他了,她最烦在这上面讨价还价的人。
    那男人啰嗦了两句,见对方不搭理自己,停了一会儿,清了下喉咙:“行啊,二百就二百吧,你前面带路。”倩倩心里想,这是一个老手了。
    她平缓地走下桥,他从后面相距几十米远跟着她。黎告就在倩倩身前一侧五六米远处走着。十来分钟后,七拐八拐来到出租屋。刚一进去,男人就迫不及待地脱起自己的衣服来。她让他把钱掏出来,他给她晃了一下自己那瘪瘪的钱包,里面好像有两张百元的票子。她只得扔给他一个安全套,(此处略去14字)仰面躺在木床上。
    胖子趴在她身上(此处略去10字)。她望着挂满蛛网的天花板想:地窖里的生活和现在这种生活相比哪个好?现在这种生活同在家里上学相比哪个好?在家里上学同被人包养的生活相比哪个好? 被人包养同在省城大学里读书相比哪个好?她得出结论,应该是最后那种生活最好。同时感到命运的不公平!自己从来就不曾想过要眼前这种生活,现在却不得不这样生活。倩倩扭过头对着窗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这时候那男人完事了,他边系着裤带,边伸出喷着口臭的嘴,(此处略去31字)笑嘻嘻心满意足的样子。倩倩的脑子里闪过一直惦记的那个想法,她打算侥幸试探一下那人能不能帮助她。就对他说可以包养自己,很便宜的,一个月两千元都行。自己现在有很大的困难,需要人帮助。那人嬉皮笑脸地伸过来一只白胖胖长着黑毛的手,摸着她的脸说好啊,等我租了房子来找你。她说就要现在,以后找就找不到了。他说我家里有老婆孩子呀,没你的地方住啊?
    穿戴利索后,那人只掏出100元。他真的把眼前这美女当作只值两千元包养费的了。倩倩由此知道这人肯定靠不住,便让他再给一百。这胖子开始腆着脸赖账,她后悔同他说包养的话,想放他走,但知道大哥不会放过她,就大声喊着吵着要钱。很快,门嘭嘭嘭地响起来,大哥进来后虎目圆睁地瞪着那胖子,他赶紧蔫蔫地掏出另外一百。溜到门口时回过头来,眼光疑惑地望了望倩倩。
    又上了天桥,倩倩的情绪很糟糕,一个人低头望着桥下的车来车往发呆。不多时,一阵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飘过。倩倩抽了抽鼻子,抬头一看,五米以外,一位西装革履的大龄青年正停住脚,回头望着她。那人抹着头油的黑发和擦着锃亮的黑皮鞋,在灯光下映出黑亮亮的光泽。倩倩眨了下眼睛,半边脸莞尔一笑。这名浑身光鲜的男子犹犹豫豫地向她走来。
    “你好,就你自己么?”他边说边以眼角余光觑向倩倩的前后左右。
    “是呀——”她歪了下头,轻启涂成肉红的薄薄小嘴。
    男子的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容, 他两眼火辣辣地注视着倩倩裸露的肩膀和前胸说:“你真性感啊?不过这样会不会冷呢?”
    “你可以温暖我呀?也不贵的。”说这话时,倩倩故意嘟起小嘴唇。
    “呵呵,那好啊?你这么美——
    “嗯——我带你去宾馆好么?”
    “不用啦,我在这附近租了房子,那里挺好的呢。我们走吧?”
    倩倩歪仰着头对贴得很近的男人微笑,这个笑容有一点真。她闻着那好闻的香水味,觉得这彬彬有礼的男人一点都不讨厌。
    男子跟在倩倩的身边走下桥。一路上,为了避免尴尬,男子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倩倩的情况,倩倩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照早已重复千遍的套路回答他。
    到了出租房前,男子犹豫了,左看看、右看看,又后退两步,仰起头望望楼上。接着,又横向踱步,观察起周边房屋布局来。这是一幢老式的火柴盒般灰色水泥楼,楼梯贴着墙建在楼房外面一侧。紧挨着这幢楼的是几十栋老式平房,灰砖黑瓦,房顶是两面斜坡。倩倩走上楼梯拐角处,转过身招呼男子:
    “上来呀?没事的,就我自己住,很安全的。”
    男子迟疑了一下,走向楼梯,一步一步蹬上去。进入到三楼的一间房子里,他的眼光如探照灯般扫向房间各个角落。然后走到床边,掀起床单向下察看;走到窗前,撩起窗帘向外张望;接着又走到门口,伸手将那把老式的暗锁反复扭转了两次,数次推拉了几下木门。末了,才问倩倩:“这里安全么?”
    倩倩吃吃地笑起来:“你怎么这么胆小呀?第一次做这事么?”
    男子那光洁干净的脸上有点飞红,答道:“做得很少,要不是看你这么漂亮,我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倩倩面容平静,轻轻地说:“脱吧——”她一屁股做到床上,开始费力地脱紧紧卡在脚上的那双廉价的地摊货。
    男子一面慢慢地解着西服的扣子、领带,一面欣赏倩倩。他那黑褐色的瞳孔被倩倩身体的各部位吸附住了。
    当倩倩站起身准备脱衣时,男子一步跨过来抚着她的肩膀热切地说:
    “我来给你脱吧,你真美!”
    本来在以往,倩倩都会拒绝这种热情的,但听到他的夸赞,便把那句话咽了回去,索性随他了。
    他轻柔地将她所有的衣服都褪掉。她转过身从床褥底下掏出一个安全套递给他。发现他仍然定在那里,脸红脖子粗地盯在自己的胸前,他的眼睛里有火焰在跳动似的。她等了一会儿,他还是那样只顾着看,竟忘记脱自己的衣服了。
    倩倩突然高兴起来,想到这人可能是个扫黄的便衣,便语调欢快地问:“你是不是警察啊?”
    男子愣怔了一下,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液,说了声“哪里呀?”开始慌乱地脱起衣服来。
    倩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失望使她不由自主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仰躺下来。(此处略去60字)

    买春 (二)

    那人就轻轻的、温柔的,慢慢地在她身下动作起来。他不厌其烦,没完没了地……(此处略去18字)她觉得这人真有意思,随他吧。
    (此处略去116字)
    倩倩吃吃地笑出声来,回了句:“你这人真逗!”
    她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开始回忆曾经看到过的那些花——有樱花、牡丹花、菊花、玫瑰花、月季花、兰花、芍药花、喇叭花等,就是没有桃花的印象,就问他桃花到底是什么样子哪?他说你有镜子么?她顺手把放在床头的那面小镜子递给他。他握着小圆镜,对着她的……(此处略去84字)
    倩倩软塌塌地躺在不算干净的床上。感到身下这人真是少见的有趣、斯文,很温柔、很有涵养似的,心肠应该也不错吧?这时她脑子里又一次闪过:此人这样迷恋自己的身体,爱护自己,那他会不会帮助我呢?
    就在那人嗞砸有声地津津乐道时,倩倩简略地讲出了自己的处境。他抬起头呆住了,很快又满脸狐疑地问:这是真的么?倩倩情急地说只要你能帮助我,我不收你钱的。他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钱的问题,问她我怎么做才能帮你啊?倩倩伸手一指窗户,说:你只要帮我把上面那根铁丝拧开就行了。
    两人很快就做完正题,那男人穿好衣服来到窗前。一根五号粗的铁丝拴在两扇木窗的拉手上,拧结成一个长麻花。这东西对于没有工具的普通女孩是无法解开的。男子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拆解。他咬着牙卯足了力量,又张开嘴去咬。拧了一会儿,两根铁丝头豁开来。男子皱着眉头揉搓着那两根发红的手指肚。倩倩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常劳动的人,便脱下自己的短裤递给他垫着拧。
    不多时,铁丝拆下来了。他打开窗伸出头去望了望,问:
    “你就从这里跳下去么?”
    “不,这窗外底下有一个很窄的台阶,一直通到隔壁人家的窗户下。我踩着那台阶走到隔壁人家就行了。
    大哥,你回去吧,太谢谢你了!”
    男子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元钱塞入倩倩手里,倩倩推脱着不收。他说这钱你用得着的,你到了隔壁人家赶紧打电话报警。以后有我能帮助的地方你找我就行。倩倩只得收下了。他托起她的屁股,抬她到窗台上。这时敲门声骤然响起。倩倩脑袋里嗡的一声,浑身酸软下来,一条跨到窗台外的腿没了力气。
    很快,黎告从门外打开锁头进来了。看到窗台边的一幕,他大喝一声。
    男子迎着黎告说:“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这个后果?”
    “滚!!”黎告一声怒喝并掏出刀子来,男子立刻吓得一声不吭,离他远远的,贴着墙边灰溜溜地跑出去了。
    黎告的一双牛眼里喷射着怒火,他快步地向倩倩逼近。倩倩的半个身子探到窗外,底下是一片黑乎乎的瓦房顶,她望了一眼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子,心一横,大喊一声,闭着眼睛纵身一跳。


    第九章 逃跑

    “嗵!”的一声,九十多斤重肉躯从三楼的窗口,直接砸到一层多高的民房屋顶上。紧跟着伴随一片稀里哗啦的瓦片碎落声,又是嗵嗵两声,倩倩滚落到地面上。她从倾斜的房顶上轱辘到一辆食品小推车上,将车顶砸出一个大坑后,又平拍到砖地上。倩倩痛得当时就闭过气去。后脑因为连续碰撞,意识也处于模糊状态。响动很快惊醒了附近民房的住家。人们纷纷跑过来围观趴在地上的女孩。
    黎告很快挤开人群,一把抱起软塌塌的倩倩。被砸坏房顶的家主拦住他,横眉立目地问:
    “怎么回事?把我房子都砸烂了!”
    “这是个小姐,我都给她钱了,她还偷我的钱。”
    黎告说着,手伸进倩倩的胸衣里一抄,掏出那五百元,对围观的人们晃了一圈,
    “喏,这是她偷我的。”
    围成一圈的男女老少中立刻响起一片“啧啧”和“唉——”的感叹声,人们纷纷摇头。
    房主一手抓住黎告的衣袖,一手抓住倩倩的裙子,厉声喝到:“我不管这些,我的房子怎么办?我这小车也被她砸坏了。你们不能走!”
    黎告将五百元钱一把塞到房主的手中。“这钱先还你,我先把她送到派出所处理,你明天到派出所再找她要剩下的钱吧。”房主立刻松开了两手。黎告一下将倩倩抬到肩膀上,豁开人群,如扛着一个麻袋,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这时趴在他肩上的倩倩渐渐苏醒过来,她又踢又咬,拼着命地大喊“救命。”但远处的那圈人只是冷漠地望着她。
    站在远远的那名风流倜傥的西装男子,收起刚报完警的手机,望着不断挣扎,越来越远的倩倩,恨恨得猛一甩手、一跺脚,一声长叹。
    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黑暗小巷里,黎告狠狠地把倩倩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他一手抓紧倩倩的头发,一手掐紧她修长的脖颈,在黑暗中咬着牙向地面上墩去,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没了呼叫、呻吟,手中的女孩像面条一样绵软为止。
    第二天早晨,经过这条巷子的人,发现水泥地上多出一滩鲜红的血浆。
    倩倩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剥得精光,四肢大张着,紧贴地窖里的墙壁,被铁链锁在“受刑墙”上。受刑墙是这几个女孩子的叫法,也就是埋于砖缝里的四个褐色铁环。这个铁环和缠绕在她手脚上的铁链,还沾有许多黑色的污迹,那是死在这上面的女孩阿华的血。现在,很快就轮到倩倩了。她头疼欲裂,后脑的头发里,血痂混合着泥土干结成一块。她浑身上下的骨头还酸痛不已,那是跳楼的后果。她睁开眼,眼前明晃晃一片。渐渐的,视线清晰了,一个透亮的矿泉水瓶映入眼帘。那瓶子里有两颗蚕豆般大的黑东西,这两颗“黑蚕豆”仿佛尖刺一样扎入到倩倩的心里。
    “黑蚕豆”是死去的阿华的X头。倩倩的脑子里嗡嗡地回荡起黎告那恶狠狠的警告声——“这就是你们逃跑的下场!不听我话,和我做对的——死!死!死——”恒温的地窖里并不冷,她却打起了冷颤,她浑身上下,及至骨头芯里都透着冰寒。倩倩意识到自己要步阿华的后尘。如果一定要死,她希望来个痛快,不要像阿华那样——生不如死地受尽这人间地狱的折磨。如果黎告仍然这样折磨她,她就设法激怒他,使他早日结束自己的痛苦。
    想到自己才21岁,就要死了,永远也见不到亲爱的父母和弟弟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依赖并爱戴的女儿是死是活。巨大的悲痛混合着身体的伤痛,像洪水一样瞬间吞噬了她。泪水潸然而下,很快就变成了滂沱大雨,又夹杂着电闪雷鸣。倩倩为自己可怜的命运嚎啕起来。
    哭声把另一间地窖里正在玩游戏的小红招引过来。她推开两扇铁栏杆门,将一个空塑料瓶撴在塑料凳上,那个放“黑蚕豆”的瓶子旁边。她略歪着头,紧抿薄嘴唇,嘴角向一侧歪斜着笑了。幸灾乐祸地说:
    “大哥说了,这个瓶子用来装你这两个小咪咪头。”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倩倩那粉红色的胸突。
    倩倩收住哭声,怒目而视。
    “大哥还说了,明天让我给你挖个坑用。喏,就在那里挖。”小红伸手一指。
    “滚!!”倩倩的怒火如岩浆般喷涌而出。
    小红瞪起三角眼,伸着头,呲出牙齿,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地说:“去死吧!”接着,整张脸向地面一甩,同时薄嘴唇一闭一开“呸——”的一声,转身离去。那两扇铁门在她屁后“咣啷!”一声摔得山响。
    小红巴不得倩倩被黎告杀了,这样她就可以多和大哥睡几次觉了。在上面的地下室里空气比这地窖中好多了。也可以多几次随大哥出去挣钱。跟随黎告卖肉,是这几个女孩们最现实的奢望。
    倩倩没心情哭了。她哀伤地望向小红所指的墙角左边,那下面一米深处,埋葬着阿华的尸骸。
    阿华惨死的那一幕清晰地浮现在倩倩眼前。


    下一章, 天桥上的站街女
    第十章 天桥上的站街女

    那天晚上,她和菲菲、小红正玩着扑克,黎告回来了,乒乒乓乓的铁门声响过以后,就是微弱的呻吟声传来。黎告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将捆住双手的阿华拖进地窖。阿华鼻青脸肿紧闭双目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黎告命令她们把阿华全身衣服剥掉,小红首先冲上去动手。她们帮着他将软绵绵如同被剥了皮的死羊般的阿华,呈大字型捆绑在墙壁上的四个铁环上。阿华披头散发,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两个手腕上,她的右大腿从中间部位向下,如同套了个红丝袜一般沾满了鲜血,“红丝袜”的外侧上端,眼缝般大的鲜红的肉向外翻卷着。黎告提起一桶水缓缓地从阿华的头顶上浇下。很快,阿华浑身激灵一抖,连续打了两个冷颤,清醒过来。
    阿华慢慢抬起头,她那张圆脸完全变形了: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了一条缝,青紫的鼻梁膨胀得与鼻翼同等宽度。两颗门牙掉了,露出瘆人的血洞,满口的白牙粘着红色的血浆,下嘴唇像充气一样鼓胀外翻着,上嘴唇裂开一道三四厘米长的鲜红血口。阿华费力地半睁开另外一只肿胀的眼睛,看清眼前的黎告后,张口就是
    “大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语调颤颤巍巍、结结巴巴,一身吃螺螺的白肉还不断哆嗦着。
    “饶了你?尼玛的——饶了你几次了?说!”
    黎告一手端着阿华的下巴,蹦着筋肉凸起的脖子喝道。因为盛怒,他的上嘴唇和鼻翼部分如发怒的野兽般向上推挤,露出紧紧咬合的两排牙齿,腮部肌肉拧成了两块。
    阿华呜呜咽咽起来。
    “你自己跟小妹们讲讲,你都干什么好事了?”
    阿华只顾呜咽,流眼泪。
    “嘭”的一声,阿华的头猛地向后一甩,撞到墙上后又弹向前。黎告的右直拳重重地打在她鼻子上。两道血溪顺着嘴唇流下来。
    “给我讲!不讲今天就打死你。”
    阿华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讲出了逃跑的经过。
    这一晚上,黎告第十三次带着阿华上天桥。这是盛夏里炎热的一天。天桥上多出很多摆地摊的和游荡闲逛乘凉的人们。阿华穿着一件粉红露脐小T恤,和一条走起路来露出臀折线的肉色百褶裙,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人群中斜倚在护栏上。她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抹着猩红的嘴唇。她的装扮和姿态,使人一看就联想到她的职业。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她已经做成两笔单了。一百五或一百,价格是商定的。
    离阿华二十多米处,黎告将手机贴在耳朵上,装作通话的样子偷眼觑着她。在附近不远处,还有三个衣着邋遢的男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华那两条大白腿。阿华眯缝眼睛望着远处。她在注视树荫下一对相拥亲密的情侣,她的心里弥漫起无限艳羡。这时两名警察模样的人从她身边走过。
    当他们走出七八米时,阿华才意识到逃生的机会就在眼前。她的心脏“咕嗵、咕嗵”狂跳起来,视线随着那两名戴大盖帽着制服的“民警”移动。那两人越走越远,她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慌乱,身体越来越虚软。当他们远远地走下桥时,终于,她灵魂深处发出“咣!”的一声,击中了自己。阿华甩脱那双黑色的细高跟鞋,嘶喊着救命,向那两人狂奔过去。

    第十一章 施暴

    黎告发现了阿华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两个戴大盖帽的家伙,他也随之紧张起来。当阿华狂呼着奔向前时,他那两条粗壮的腿都软了。怔了不到半秒,他就反映过来,贴着护栏疾速向另一个楼梯走去。他身边的人并没有骚动,一个个都伸长脖子观望。等他下楼梯时,望见远处那个楼梯上,阿华扯着那名大盖帽的衣襟,那两人哈哈笑着,被拉住衣服的人还摸了下阿华的肩膀。黎告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扭身小跑过去。
    来自大山沟里粗线条的阿华,完全把这两名物业保安当成警察了。(他们之间的衣服太像了)她死命地拉住他们的衣服不放,语无伦次地恳求救她。那两人见周边并没人追过来,人们都悠闲自如,一切太平。阿华又穿着一身露肉的打扮,神情怪异。他们便以为她是神经病了。那名高颧骨的小矮个,摸了她一把不过瘾,比比划划甚至还想进一步揩她的油。这时黎告挤过来,高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她是我妹妹,她犯病了。她有神经病。”
    阿华盯着眼前这个混蛋,愤怒使她浑身抖动,歇斯底里地“啊——”了一声,摇头晃脑、手臂乱甩。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阿华指着黎告的鼻子,厉声怒斥:
    “就是他!把我关在地窖里,强奸我!”
    “住嘴吧!这是地窖么?这不是天桥么?你看你穿的什么样子,一发病就出来乱跑,一家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黎告冲上来紧紧地搂抱阿华。阿华又踢又咬,拼着命地挣脱,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谁帮我叫辆出租车,我要送我妹妹去医院,她发精神病了。”
    阿华如同疯了一般地挣扎、咒骂,间或冒出“地窖”“强奸”等几个不连贯的词汇。几名商贩在周边散布着——“早就看见过她了,她是做那种事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不知道是都不相信她呢,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总之没人上前管“闲事”。
    很快,一名老大爷帮助拦来一辆出租车。阿华一脚蹬在车门边,死死地抵住,就是不进去。黎告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腹,用力向上一抡,顺势狠狠地向地上掼去,摔得阿华惨叫一声。接着她后脑的头发被黎告一把揪住,他把她像推动一堆货物般硬塞进车里。
    这一幕被站在天桥上的一位胖大姐看到,她掏出手机报警。
    钻进车里的阿华继续挣扎,但很快,一声短促的啊后,就不叫了。黎告的尖刀紧紧地顶在她的胸肋处。她的一条大腿上正往外汩汩地冒血。黎告吩咐司机,到前面那个巷子时拐进去。
    黎告把阿华拖进弄堂深处,将她堵进一家院落的门口,便是乒乒乓乓一顿暴风骤雨。阿华只是闷哼着,她怕那把锋利的刀子。这期间弄堂里来来往往经过了十几个男女老少,他们都装作没听到,没看见,匆匆而过。没一个人报警。
    阿华讲完后,黎告命三个女孩排成一排跪在他脚下。他怀抱双臂,两腿叉开站在狭窄的地中央,趾高气扬地训话:
    “想跑么?想做叛徒么?这几天我要让你们看看逃跑的下场。你们几个谁不想跑就同她划清界线,给我好好地玩她!你不下狠手,老子就对你下狠手!明白么??”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变成了咆哮。
    三个女孩开始在黎告的命令下每人上去抽阿华二十个耳光。每一下必须听到清脆的掌声,否则,不是黎告就是小红,对手软者施以同样的巴掌。这一轮下来倩倩捱了两个,菲菲捱了五个。而阿华却捱了七八十个。她的脸已变成了血糊糊的一片,连头部两侧的砖墙上都溅上了细密的血点。阿华始终低声呻吟着。
    坐在旁边监工的黎告摩挲着手臂上被阿华抓破、咬破的皮肤。他仍然紧紧咬着牙齿,鼻翼向外鼓胀着。他掏出一颗烟来,大口大口地吸着、吐着。女孩们打完了,黎告站起身,吹了下烟灰,捏着火红的烟头,一手端起阿华的下巴,他的鼻尖快碰到了她的鼻尖。黎告半垂着眼皮向下盯着阿华那只惊恐的灰眼珠,压低着声音问:
    “疼么?”
    阿华抽搭了好久,才将胸腔里的一口怨气换成“疼”字。
    “嗞”的一声,阿华整个胸腔剧烈地开合起来,全身扭曲,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地窖里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混合着尿臊、屁臭、汗酸,整个空气更加浑浊不堪了。黎告将烟头按熄在阿华的胸肋处。他的脸上堆挤出狞笑,哈哈哈的夸张笑声在这地底下回荡。
    黎告得意地问:“还想不想跑了?”
    阿华一迭声地表决心,哀告、求饶。
    “晚了—— 老子要折磨得你,死了都后悔背叛我的下场!
    小红,小红!去给我到碟片里找找,选一个老外的狠招,好好玩一玩阿华。”
    正在发呆的小红赶紧跑过去打开电脑挑选性虐光盘。
    黎告望着挤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倩倩和菲菲,解开自己的皮带,扔向她俩。命令:“给我用皮带抽她,轮流打,不要他妈的停,停了老子就揍你俩。”
    黎告和小红挤在一起,逐张快进着察看那些国外虐待光盘。隔着一堵砖墙和铁门,另一边响起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几十分钟后,那一对狼狈为奸的男女看到一个往女人胸腹上滴红蜡烛油的录像。黎告一拍大腿,阴险地说:“有了!”
    黎告来到阿华面前,伸出手掌缓缓地从上到下抚摸着——女孩白嫩皮肤上纵横交错的红道道。(那是皮带抽出的痕迹)阿华浑身抽搐着、颤抖着,磕磕巴巴地一个劲儿发誓、表决心再也不跑了。这时她已经顾不上哭了。黎告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她的那只瞳孔阴邪地干笑。他蹲下来,在阿华下面那簇浓密的黑毛上摩挲,然后用手指向小鸡啄米似的一把把将一缕缕长毛扯立起来。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满银档而邪恶的坏意,假仁假义地装出温柔的嘴脸:
    “宝贝,大哥给你的人生来一次最后的高潮,怎么样?”

    第十二章 山里的好姑娘

    阿华意识到决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她,她求饶的声音突然增大起来,又伴随着呜呜的痛哭。
    黎告掏出打火机,将火苗调到最大,慢慢地凑近阿华的下体。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裹着女孩的小腹向上腾起,随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的扩散,地窖里响起瘆人的惨嚎,如同漆黑的旷野里凄厉的鬼叫般吓人。嚎叫声不断地在6米深处的地窖里回荡。黎告烧完Y毛,又将两处腋毛也烧光。在倩倩的眼里,阿华那只本来不太大的眼睛,像金鱼眼一般鼓突出来。
    黎告开心得哈哈哈仰天狂笑。笑着笑着他也随着小红她们一起被呛得咳嗽起来。地窖里的空气更加浑浊、憋闷、刺鼻难闻了。黎告带着小红爬上去睡觉。留下几道敞开的铁门,倩倩她们把电风扇调到最大档煽动着换气。阿华还独自挂在墙上抽搐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倩倩和菲菲相拥着躺在床上。看到阿华的惨状,想到今后她们自己的命运,两名女孩触景生情,也都呅呅地啜泣起来。
    这一夜,女孩阿华经历着有生以来,肉体和精神上的极致痛苦。她一会儿想到死,一会儿想到生,一会儿又想到家中的亲人,一会儿又想到骗她出来的那些可恨的老乡。

    阿华今年才19岁,她出生在四川偏远的大山沟里。自从前年的春节后,被老乡骗出来,快一年了,她都没同家人见过一面,说过一句话。她的家乡太落后、太贫穷了。手机没信号,村子里也没座机电话。
    那天,阿华刚给自家的母猪喂完食,搓着两只冻红的手掌急急忙忙往屋里跑。一辆黑色的海马牌小轿车,顺着门前的土路暴土狼烟地径直窜过来。轿车戛然一声停在她家破土坯房的门口,车门打开,一名裹着毛皮大衣,涂脂抹粉的女子钻出来。阿华有点愣了,不知道这人来她家干什么。那女子张开猩红的嘴唇:
    “阿华啊,咋子?认不得姐了喽?”
    “梭哈,杜姐?你咋个了呢?阔哩!”阿华上下打量裹着一身人造毛的昔日邻居大姐。
    “啥子嘛?妮子两年不见,越发出落喽?”
    叫杜姐的走向前拉起阿华的两手,两人就在门口寒暄起来。亲热了没两句,阿华望着黑光锃亮的崭新轿车,忍不住摸了一把,艳羡地问:
    “杜姐发个大财哦?”
    “吆儿他爸买的嘛——”杜姐一张自豪的脸红光满面地对站在车边的老公微笑。那个又黑又瘦的男人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也同杜姐一样地神气活现。这时候阿华的爸爸从土房里钻出来,点头哈腰地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
    虽然是阴天,还不到晚上,四壁没有刮过白灰的熏黑的红土墙衬得屋里特别昏暗。阿华的爸爸点上平时只能到天黑才点一会儿的煤油灯,接着又手忙脚乱地用衣袖擦着几把破竹凳,然后吆喝着阿华的弟弟赶紧给客人倒开水。老人是听说过著名的杜姐两口子的。前年,他们第一个在村子里盖起了三层小洋楼。后来跟着他们出去混的两对夫妻,也相继盖起了小楼。这些人在村民们心中不亚于看得见的英雄了。如今土财主驾到,他觉得要沾财气了,所以特别高兴。
    几个人落座后就聊起了外面的世界。杜姐说大城市里捞钱很容易,只要有朋友介绍到那些大酒店上班,一个月挣万八千的算少的,你要会做事,哄得有钱人开心,不怕辛苦,一个月几万快都挣得来。尤其像阿华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挣得会更多。阿华听了,仰起头哈哈哈一笑,坐直后有点脸红地说:
    “杜姐,你弯酸人家嘛!”
    杜姐歪着头拍着两腿抬举:“你让人家说说,我俩个比,哪一个漂亮?我都能挣钱了,你咋个就不能挣呢?”
    一句话说得阿华一家人心里热乎乎的。
    阿华虽然生长在大山里,但天生皮肤粉白,乌黑厚密的长发,紧窄的额头,淡淡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圆圆的蒜头鼻子,又薄又长的嘴唇,嘴角始终上翘,挂着恬淡的微笑。方圆的下巴,两腮宽大的圆脸。虽然五官不算精致,但猛看起来还是觉得漂亮,有几分姿色。她四肢匀称、丰满,手脚粗大,胸前两个圆球旺盛地鼓突着。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当地也归于高挑类了。
    阿华小学还没读完就回家帮着父母务农了。她所去的最远地方,是镇里的罐头厂。她在冬天农闲时去那里干最粗的活——刷瓶子、罐子。很辛苦,但一个月还挣不到八百。阿华和他爸爸一起问杜姐她们——在大城市里都干什么,杜姐说在大酒店里推销酒水,算提成的。有时候会碰到有钱的老板,陪他们喝几杯,他们高兴了一出手就给几百元小费。阿华如果出去跟她们一起做,不会比她们挣得少的。如果出去,阿华的路费、吃住、找工作她们都包了,到时候阿华挣到钱再还他们就行。杜姐那张红红的薄嘴唇不停地一开一合,把阿华一家人忽悠得心中痒痒的。

    第十三章 寄人篱下

    他们走后,阿华的爸爸盘算起来:如果阿华跟着她们出去“捞钱”,就可以供她弟弟上大学。攒个两年钱,家里还可以换个楼房,一家人也能在村里人前直起腰来了。听了爸爸的一席话,阿华心中激动起来,对外部陌生事物的恐惧便被这种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过完这个春节以后,阿华爸爸从邻居家借来酒肉,置办了一桌前所未有的丰富酒席,招待杜姐两口子。当然这种丰富是针对阿华自家景况的。席上,阿华爸爸频繁地向杜姐夫妻敬酒,拜托他们提携阿华。他们信誓旦旦地表态——“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
    第二天,杜姐带着阿华出发了。她们倒了两次汽车,然后坐着火车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洛州市,随他们一同走的还有一个叫阿芬的同村女孩,长得也算端正,比阿华低矮黑瘦些。
    在杜姐的出租屋里休息了一天后,她家里来了两名年轻的四川老乡,都是二十多岁的男孩,其中有一位是杜姐的侄子,皮肤黑红,长着一幅瘦长的貌似荪猴的脸。杜姐和他老公说要到单位上班,就让两名男孩带着阿华她们出去玩玩,先熟悉熟悉环境。他们去了公园,动物园,吃完饭又去逛商场。这一切阿华看得眼花缭乱,脑子里像乱码的电脑屏幕,惊奇、喜悦、慌乱、自卑,各种情绪梳理不清。华灯初上,快结束的时候,那个叫阿德的杜姐侄子在一个地下商场里给阿华买了两件衣服。阿华坚决不要,阿德说这是杜姐吩咐的,她这才勉强收下。
    回到出租屋,一直到十二点多了,杜姐他们才回来。出租屋只有一间卧室,一个窄窄的卫生间,厨房设在楼道上,不得已,阿华、阿芬只能同杜姐挤在一个床上,杜姐夫打地铺。睡前没唠几句闲话,杜姐就开始夸起他侄子来,什么他在工厂打了两年工了,做菜好,人品好,至今还是个处男,从来没谈过女朋友等等等等。
    第二天那俩男孩又来了,几个人在家里边吃边喝。席上杜姐也把另一个叫刘斌的男孩夸了一遍,说他能干,能挣钱,会疼女孩。哪个要是嫁给他朗格好日子了。饭后,两个男孩照旧领着两名女孩出去耍。慢慢的阿德不离阿华左右,刘斌也不离阿芬左右。瘦小的阿德木讷,不善言辞,说不了几句话,像个小弟一样跟着高大的阿华。风趣的刘斌一直滔滔不绝,逗得阿芬咯咯直乐。
    第三天,一起坐着吃饭的时候,阿华忍不住提出要找工作的事情,杜姐他们说不急不急,先熟悉熟悉,碰到合适的机会,一介绍就能上班了。然后就说这个城市其实很乱,女孩子没有男朋友跟着,会经常被欺负的。你们可以耍朋友吆?两个女孩都羞红了脸没有表态,阿华的心里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杜姐接着表示,在这个老乡圈里,挣到钱的都是夫妻或男女朋友。一个女孩经常会被抢的。说得两个女孩子吓了一跳。
    在出去的时候,阿华向阿德打听怎么找工作的事情。他就给她讲了个大概,便知道辛苦打工的也挣不了多少钱。问起杜姐他们的具体工作时,他含含糊糊说不清楚。过马路的时候,刘斌握着阿芬的手,过了马路后,他就没再撒开过,两个人就牵着手嘻嘻哈哈地在前面走。又过一个路口时,阿德缩手缩脚得也想牵阿华的手,阿华轻轻躲开了。阿德有几次想与阿华贴近些走,都被她悄悄躲开了。
    两人快到杜姐的住处,经过一条弄堂口时,突然噼哩噗咙的一阵风掠过,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人从阿华身边擦过,随之啪嗒啪嗒地跑过来一名穿着内衣和拖鞋的男子,手指着那女人,大喊着:“抓住她!抓住她!”


    下一章 陷入淫窟
    第十四章 陷入淫窟 (一)

    很快,围过来一群汉子,将这名五十多岁的男人挤在中间,纷纷问:“怎么了?怎么了?”但口气中分明带着威胁,他们始终横挡着不让他走,女人很快就消失在弄堂里。男人急赤白咧地喊叫着那女人偷了他的钱,他那沟壑纵横的黑脸上充满了愠怒。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男人的声音弱下来了,脸色也灰了许多。推不开这些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他知趣地转过身,佝着背啪嗒啪嗒地离开了。
    旁边有两人说这男人刚才嫖那女人唻,怎知弄出这等事。阿华看到阻挡的汉子中有杜姐夫,正伸长脖颈望着老头离去的方向。阿华的心里沉了一下,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一晚,刘斌给阿芬买了几件衣服和鞋。在杜姐家里吃饭时,杜姐开玩笑地对阿芬说:
    “你作他堂客嘛?他养着你的哦,你啥子都不用做,朗格抻抖喽?”
    阿芬低着头往嘴里扒拉饭,脸颊绯红,斜着瞄了一眼旁边的刘斌。吃完饭,刘斌说今晚他要去朋友家耍,自己的房子空着,让阿芬过去住,在找个女老乡陪她。杜姐一迭声地说好哦好哦好哦,我这里也松口气喽。阿华听到这话,却感觉像是在说自己。
    睡觉的时候床上只有阿华和杜姐,阿华忍不住问工作的事情,杜姐说老板回家过年还没回来,等见到他后一定会帮阿华问的。阿华就问杜姐的具体工作。杜姐说她现在不做酒水促销了,在给男人做按摩,那些男人都穿着短裤,露出浑身的肥肉让她掐,挣得比干促销多多了。以后可以介绍阿华做这个。阿华一想到各种吃身螺体的男人形象。心里就像爬进个毛毛虫,里外恶心起来。
    杜姐开始问他侄子怎么样?阿华说好耶。杜姐说那你就作他堂客了嘛?阿华说我还不想耍朋友。杜姐嗤了一声,接着说你在外面处个朋友,好挣钱了哦。你有了钱回家,想跟什么人,就嫁什么人了嘛。听得阿华一屁股坐起来,瞪大眼睛问:咋子?杜姐赶紧让她躺下,说她少见多怪,现在外面的人都是这样呢。
    这一夜阿华有些失眠,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听到嗯嗯唧唧的呻吟声。她侧躺在床上睁开眼,发现杜姐已不在身边。床下响起咕叽咕叽类似热水袋晃动的声音。窗前月光的辉照下,一个肚皮下垂的女人……(此处略去34字)阿华立刻意识到这是杜姐两口子在“弄事”,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装作熟睡。过了一会儿,随着嗯嗯唧唧的呻吟声发出“哦——”的一声长哼,然后就没动静了。又一小会儿,卫生间响起开关门声。
    等了一会儿,阿华以为他们办完事了,慢慢睁开眼睛,恰好看见杜姐夫从卫生间出来,(此处略去43字)
    “格老子的,一天日十几次,还日不够。”
    阿华赶紧闭上眼睛,又一动不动地装睡。
    一早上,阿德又跑过来了。这次是阿华主动要出去,她说要去阿芬住的地方看一看。两人在路边摊吃了几个肉包,喝了碗豆浆。阿华打着饱嗝想:就冲每天吃的这些伙食,也不能再回去了。他们到了刘斌的家,果然有个女老乡陪着阿芬住。老乡热情得有点过火,一见面就喊阿华粉子吆,轻轻捏着阿华的脸蛋说:这水灵灵的盘子,挣大钱的哦!很快,刘斌带着早点也来了,几个人进屋拉着闲话看着电视。
    看了一会儿,那老乡拿着遥控器没完没了地换频道,后来一扔说没啥子意思,问刘斌有没有好看的碟子?刘斌说你自己找嘛,对那个又黑又胖的老乡挤了下眼睛。老乡翻出一张碟片放入影碟机里,一屁股砸到椅子上喊:“梭斗外国人跳舞喽——”一阵激烈的摇滚乐放出来,电视上出现灯光四射的舞台,几个时装模特扭着猫步走来走去,舞台中间围着密密麻麻的人观看。没多会儿,模特们边扭边脱起衣服来,随着舞点挥甩着一件件衣服扔进观众席中。最后都脱成了两块窄窄的小布条裹在身上,卖力地对着那些观众们挺胸翘臀地甩来甩去。阿华看得有点紧张,心中不安。左右望望几个老乡,男男女女都盯着屏幕看,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没想到那些女人还嫌不够丢脸,竟互相在台上解起胸衣,脱起底裤来。有个女子还将丁字裤整个地套在下面一个男人的头上。阿华的脸颊发起烧来。舞台下面的男人们纷纷往前凑,女子们蹲下来,把自己的肚皮凑到男人们的眼皮低下,随着鼓点,抽筋似的一抬一抬地往他们脸前靠。阿华忍不住溜出一句:“臊皮嘛!”阿芬捂着嘴低头吃吃地笑,其他人只管红着脸微笑着盯着看。有一个长腿金发的白人女子,不知从哪里弄出来剃须泡沫,抹在小腹上,高高地挺起肚子让一个手握剃须刀的大胡子男人刮。阿华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想出去。那个女老乡一把将她按下,讥笑着说:
    “羞啥子嘛?外国人跳舞都是这样子,你们也开开眼界不哦。”
    “就是的嘛,鬼儿子们开放,跳的就是这个艺术。”刘斌接话。
    阿华低垂着眼皮扭过头想:自己虽然没文化、老土,但也看过几次电视里外国人跳舞,哪个像你们这样呢?”
    脱衣舞过去后,画面上出现一名衣冠楚楚的白人男子,叽里呱啦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两手还不停地摆霍。好像在介绍着什么事情似的。很快就出现一黑一白赤条条的一对男女。(此处略去31字)阿华的周边响起一片咽唾液的咕噜声。她浑身燥热,手脚发麻。心里嘀咕,这是啥子事情吆?丢死个人了。扭头去看阿芬,阿芬也同她一样,头脸羞臊得如同公鸡冠,阿芬的眉头随之拧了起来,满脸厌恶。待阿华转过头时,屏幕上的画面令阿华心惊肉跳,那女人竟然……(此处略去26字)。格老子的女人竟一脸满足,还不断用手往整张脸上涂抹呢,好像擦什么金贵化妆品一样。阿华的胃恶心得要翻上来,她赶紧捂着嘴跑出去,蹲在门口呕起来,呕了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阿芬跟着出来,轻轻捋着阿华的后背。“搞咋子嘛?格老子梭斗这种臊皮东东。”阿华气恼地扭动着头抱怨。
    阿芬以商量的口气对阿华说:“我俩个出去走走 ?”然后转过头伸长脖子向屋里喊:“大姐,我们转转了哦。”
    阿芬告诉阿华,昨晚上她和大姐睡觉前,大姐就给她放过这种录像了。说是男女朋友和夫妻在一起都要干这种事的。这里有很多老乡通过与很多男人做这种事,挣钱又快又多又舒服。人一点都不累。还说她们俩要是跟着她做这个,一年能挣十几万呢?
    “啥子?这不是婊子么?”
    阿华的眼睛都睁大了,她虽然小学只读到三年级,但在民风纯朴的山区,受传统的家庭影响,黑白还是分得清的。
    两人慢慢向前走,唠着这两天的担忧。远处的一间门房里,有个熟悉的女人身影闪出,她拉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左右望了望,然后打开门放出一个大腹便便半秃头男人出来。那男人一句话不说贴着弄堂的一侧头也不回地走了,女人锁上门随着几名行人向相反方向走去。从阿华她们站立不远的地方经过,两人一看——竟然是杜姐。
    阿华刚要打招呼,阿芬扯了扯衣袖制止了她。杜姐没有发现她们,靠近墙根走远。阿芬说:
    “杜姐好像是做那个的哦?”
    阿华什么都明白了,杜姐为何能挣那么多钱了。
    这一天的晚饭是阿德的手艺,四个人坐在一起吃喝,杜姐两口子和阿德不断地劝着阿华喝酒,说什么做酒水促销必须有酒量。现在就得锻炼了。从不喝酒的阿华,为了工作,一个人喝掉了三瓶啤酒,晕晕乎乎得跑出去吐了后,他们才停止灌她。吃完饭后,杜姐夫妻又出去上班,阿德收拾餐具,阿华乏力地躺倒在床上。不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何时,阿华觉得脸上某处有湿热的感觉,像个青蛙一样贴在上面跳动。很快,青蛙跳到她嘴上了,并且顺着她的嘴缝使劲地往里挤那滑软的头。阿华卯足劲地抬起如同被水泡得松软的胳膊,拨拉这个小青蛙,同时费力地睁开粘在一起的眼皮。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张朦胧的脸,她多少感到那是阿德的脸。小青蛙没了,阿华接着沉睡下去。
    又不知何时,似梦非梦之中阿华感到有个小狗样的动物在她腰腹上轻轻拉扯。她屁股底下有东西紧挨着肉皮蹭过,很快,两腿轻松清凉起来。阿华的潜意识里感觉不妙,眼皮抗拒着大脑的指令,勉强地睁开双眼。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双白腿向上抬起,一双红红的手掌提着个红短裤正慢慢地往脚上拉。


    陷入淫窟 (二)

    一两秒钟后,阿华看到也感觉到了这是自己的双腿,自己的底裤。那双红红的手掌还有一个赤红的脸膛,正是阿德。她意识到自己最隐秘的地方,从未被男人见过的地方,竟然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盯视得一清二楚。她的酒劲一下被吓得飞掉了一多半,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散乱的黑发像雄狮一样甩动起来。阿华两手紧紧抓住底裤,厉声喝问:
    “你干咋子吆??”
    “耍朋友嘛,你凶巴巴的杂子?”阿德嘴上硬,手上也硬,抓着底裤不放。
    两人都拼着命地撕扯起来,没几下,裤头被他们扯烂了。阿华抢过红布片,站起身,气呼呼地一把将烂布扔到阿德的脸上,转过身抓起瘦瘦的牛仔长裤套起来。阿德戳在地上呆愣了两秒,不甘心地冲过来从后面抱住阿华的腰,两人一下滚到床上,又厮打起来。阿华常年干农活,论力气不比低她半头的阿德小到哪里。没几个回合后,阿德被一脚蹬在肚子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这时完全清醒过来,意识到今天霸王硬上弓是行不通了,收了手。等阿华一穿好衣服,阿德忙不迭地道起歉来,说自己喝醉了才这样,自己是很喜欢阿华的,想真心同她耍朋友,简单的两句话他翻过来掉过去地啰嗦个不停。
    阿华哼哼唧唧地哭起来,抹着眼泪让他滚。他给她递毛巾,给她倒水,围着她团团转就是不滚。阿华便自己摔门出去了。阿德没敢追上来。
    阿华顺着这一带低矮陈旧的民房散心。这些是六七十年代建造的老房子。没有整体规划,房子与房子之间间隔较短,一条条小巷、弄堂纵横交错。现在是初春季节,天气还有些冰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垃圾腐败气味。阿华发现有很多涂脂抹粉的女人徘徊在弄堂里,或者站在房门口。见到哪个男人路过,多看了她们两眼,便嗨嗨地招呼个不停。时不时地有各种年龄段,各类着装(整洁的、邋遢的)的男人随着她们进去,或长或短的时间内又随着她们出来。最令阿华惊奇的是:有个穿着校服的十三四岁男孩,也在这里面走走停停看看着。
    有个站在房门口,四肢匀称、前凸后翘的三十多岁大姐,招呼着男孩,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那男孩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很快心甘情愿地随着这女人进去了。不到两分钟,男孩拉着上衣的拉链,从这女人的房门里匆匆走出来,一溜小跑消失在夜色里。很快,那女人出来了,倚着门框哼哼着过去的老调。阿华甚至都怀疑——这男孩有没有做那事?
    阿华想起白天看到杜姐和一个秃头胖子出来的那一幕,好奇心使她凭着记忆来到了那个弄堂,她找个隐蔽的角落远远地观察。二十几分钟后,杜姐过来了,两手抄在棉衣兜里,目不斜视不急不慢地向前走着。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名衣着邋遢,蓬头垢面的壮实男人。杜姐打开房门进去后,门敞开着,那个男人跟进后,门立刻关上。约莫过了七八分钟,阿华在原地交替移动着两脚,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时远处传来杜姐夫的声音: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安全的很哪。”

    陷入淫窟(三)

    杜姐夫领着一个瘦高的,有一点驼背的人走过来。就着路旁黄白的灯光,阿华望见那人头发有点花白,脸上有很深的皱纹,估计在六十岁上下。
    杜姐夫陪着老人站在出租房门口不远的地方。掏出手机大声地打电话,好像是催着杜姐赶紧快点。很快,那房门开了。衣着邋遢的男子边点香烟边走出来。紧跟着,杜姐双手笼着自己的头发出现在门口。杜姐夫指着自己的老婆向老人说着什么。那老人犹豫地站在那里不动弹,杜姐走向前拉着老人的衣袖,谄媚地说:
    “都来了,就进来看看哦,不满意,不要钱的。”老人这才迟迟疑疑地跟着杜姐进了出租房。
    阿华忍不住想:怪不得昨晚杜姐夫说一天日了十几次还日不够的话呢?这么快的时间内杜姐就接待了两个。那个老人那么老,那个男人那么脏,这杜姐真“行”啊!阿华望着杜姐夫走远后,也从隐身的地方出来。她想去看看阿芬,排遣一下寂寞。刘斌的出租屋也在这一片居民区内。
    阿华想到胖老乡说的,这一带的女人很多是做一次挣一百的。那杜姐一天要是做十次,那就是一千,一个月就是三万,一年就是三十万哪?乖乖,难怪他们两口子又盖洋楼又买轿车呢?这钱可挣得真容易。前年跟着杜姐他们出来的那两夫妻肯定也是做这个了。自己要是跟着他们干,家里一年就会盖起洋楼了。不行!那要是让爸爸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的腿骨子敲断啊?阿华在心里断然否定了刚刚冒出的想法,她禁不住有些羞愧起来。
    到了刘斌的住处后,窗户上黑漆一片。她不知道现在几点,想到她们可能已经睡下了,收回正要敲门的手。转过身慢慢地向杜姐家走。她想起今晚阿德对她做的事,就郁闷气愤。同时又担心,周围这些老乡们,把那种事看得这么随便,自己这处女之身还能完整到多久?
    走到一个昏暗的岔路口时,旁边传来杜姐和杜姐夫的谈话声,杜姐说那老头子真好哄,给他玩了几个花样,搞了他三百块钱。刚说完,三个人迎面碰到了一起。杜姐咦了一声,吃惊地上下打量了阿华一番,问:
    “你怎么在这儿?阿德呢?”
    阿华低着头说:“我出来散散心哦,晓不得他在哪里。”
    三个人默默无语的很快走到家。家里灯光大亮,阿德一个人边喝啤酒边看电视,醉眼惺忪的。进了屋后杜姐把阿德叫到屋外问话,说着说着,杜姐的声音提高了:
    “你做事情不要那么绵扎要的不哦?走走走!闷墩儿。”
    杜姐进屋来,阿德回去了。杜姐的脸色很不好看。阿华的心里惴惴不安,她不敢说和阿德的那件事,只能闷着。
    洗涮后,两个人躺在床上。黑了灯后,杜姐长叹了一口气。突然扭过身没好气地问:
    “你咋个的么?耍朋友扭骚子撒?啥子年代了?封建个铲铲!”
    “你不要鼓斗我哦!我不喜欢…… 他把我窑裤都撕了。”阿华的火气也上来了。
    杜姐又是一声长叹。停了一会儿,开始给阿华灌输,女人在外挣钱没有男人护着是不行的,阿德外貌虽一般,但是对阿华好,不打牌不赌博,不会像周围的老乡那样,把女人挣的钱都拿去赌输了。阿华心里想,你难道要让我像你俩夫妻那样么?卖身挣钱养活阿德?但这话她没说出口,只是不吱声地听着。慢慢的她困倦袭来,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刘斌来到门外喊杜姐夫出去讲话。正刷着牙的阿华探头瞥了一眼,望见刘斌将一沓子钱塞入杜姐夫的手里。杜姐夫接过,吐了口唾液数起来。过了一会儿,杜姐夫不满地说:“讲好了八千,你郎个四千耶?”
    刘斌矮着身子说:“婆娘还没挣钱嘛?挣了钱加利息还你的哦。”
    “锤子!”杜姐夫揣起钱转身进屋。
    刘斌要走,阿华赶紧追出去问:“阿芬哪?”
    刘斌大拇指向身后一指:“家里”。他满脸光彩,得意洋洋的样子。阿华感觉那钱和阿芬有点关系,心中隐隐地不安起来。一心想早点见到阿芬。
    吃完早饭,阿华径直来到刘斌家,只有阿芬一个人抱着腿坐在床上,眼皮红肿,两眼盯着地上的脸盆发直,那盆里有一条浸着一大片鲜血的白色小底裤。阿芬看到阿华,眼泪就滚下来了。


    这帖子标题本来是——《囚美记》——性奴生活揭秘,但发了3个小时后,后面那些注解文字被删掉了,不知何时,该贴可能如之前那些大网站那般,发了十几万自后被彻底屏蔽。假如再次屏蔽,找不到此贴的各位想看全文,请在淘宝网里输入——电脑椅,找这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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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强暴

    原来那个白色小底裤上沾满了阿芬的处女血。
    昨天晚上,刘斌带着阿芬在胖大姐家吃的饭。席上她俩也是劝阿芬要学会喝酒,才能做酒水促销。他们故意一杯一杯地猛劝、猛灌,阿芬在家里是喝过几次酒的,酒量天生就好。但她为了身体,喝了一瓶多后就开始装醉,还跑到屋外抠着嗓子眼吐。她俩就不怎么灌她了。吃完饭,胖大姐留下阿芬过夜,刘斌说回去休息。阿芬头有点晕,也巴不得早点休息。
    躺倒床上,不知睡了多久,阿芬梦到看那些毛片:一个男人亲吻抚摸一个女人的身体,(此处略去11字)看着看着,那女主角竟变成了阿芬自己,慢慢的阿芬的身体竟有了反映,浑身燥热,下面湿润。(此处略去61字)她渴望着他的进入,抬头去看,那男人不知怎的从金发碧眼的外国佬变成了中国人,而且变成了很小很小孩子般的小人。阿芬心想:不能干这事啊,以后怎么跟男朋友交待?一下子,她身上的激情和欲望都消散了。她身子猛地一挺,想脱离那个小人。小人力气很大,将她抱得紧紧的,(此处略去13字)她急了,拼着命地一扭身子惊醒过来。
    她眼睛里是黑漆漆的夜,耳朵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浑身冰凉,(此处略去28字)天哪!还真的有人要搞她,这不是梦,这是要命的现实。阿芬嘶喊着,抓踢着,很快,她把那个男人蹬下了床。男人骂了句什么,爬上床来接着施暴。阿芬被他搞得快没了力气,恐惧使她大喊大叫起救命。这时候灯突然亮了,阿芬清清楚楚地看到强暴她的人正是刘斌。刘斌扭头骂旁边的人:
    “龟儿子的,上来帮个忙嘛。”
    墙壁开关旁一个胖胖的披着棉袄的女人,嘻嘻哈哈地爬上床,沉重的膝盖跪在阿芬的一条胳膊上,一手死死地压着她的另一只胳膊,一手捂着她的嘴。阿芬看清了,这人就是胖大姐老乡。
    阿芬又扭动了两下骨盆,连累带吓她实在没力气了,不得不松懈下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侵入她的身体。随着啪嗒啪嗒的拍击声,这种疼痛像四散爬行的蚂蚁般在身体上蔓延开来。
    完事后,刘斌看到床单上浸了一大片鲜血,两眼放光,欣喜若狂地直搓手掌,“老子今天也玩了处女吆!发财了、发财了——
    “老子今天要留个纪念。”他边说边扯那张碎花白布单,巴掌大刺目的鲜红在灯光下刺痛着阿芬的心。她坐在床铺上,捂着脸紧夹双腿,双肩一抖一抖地哭泣。红色的血痕还在她坐的位置梅花般悄悄盛开着。刘斌把这个床单整整齐齐地叠起来,仔细放入一个塑料袋中。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晦气。”胖大姐黑着一张灰黑的长着暗斑的胖脸。
    “你瓜娃子哭的啥子吆?你是他的人了,他养你,你日子过得抻抖喽?”她用手推了下阿芬。
    “你两个滚撒,过你们的小日子去。”胖大姐下着逐客令。阿芬只得下床穿衣。
    刘斌擦着她的眼泪,向她表示以后她就是他的堂客了,会养她的。穿好衣服,阿芬刚要迈步, 疼痛使她哎吆一声,整个人晃了一下。刘斌赶紧蹲下身把她背了起来。两人走出门,身后响起“哐!”的一声,门被那胖女人狠狠地摔上。
    这胖女人在这附近“卖肉”多年,如今是一个人单干。刘斌是她物色的小白脸,她想把他拴在身边。但刘斌只是在他没钱花的时候才找她。陪一晚五百元。因她的自身条件,她不得不迁就他。当他提出帮着把阿芬搞上身时,她怕失去他,便只得答应他。现在,她越是看到刘斌看重阿芬,心里越是难受。
    到家后,刘斌说了几句安慰的好话就睡着了。阿芬裹着棉被在床上坐了整晚,她家里有男朋友,两人感情很好。她出来就想挣些钱,等稳定后,再把男朋友带出来。之所以没拒绝与刘斌耍朋友,因为他给她提供吃穿住,找工作还要靠着他。她家的光景也不好,出来时除去车票,身上只有50元钱。她本来是想找到工作后立刻离开他的。她想她那个男朋友,知道这一晚上的事后一定恨死她了。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阿芬把经过对阿华都讲出来,靠着这唯一的朋友肩头呜呜地哭起来,阿华也被感染得跟着抹起眼泪。

    第十六章 找工作

    这时刘斌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提着新买的两件女式衣服,同阿华打了声招呼后伸手刮阿芬的脸打趣。阿芬扭过身赌气不理他。阿华忍不住也劝阿芬:
    “他对你好哦,你做他堂客咯?”
    阿芬恨恨地剜了刘斌一眼,骂道:“乡音你个锤子!”脸色缓和了许多。从那以后,她便与刘斌同居了。每天给他按时做饭。
    阿华回到住处后,向杜姐提出来想自己先找工作试试,等她介绍的酒水促销成了后再去那里。杜姐撇着嘴说:那好嘛。阿华便走出家门,硬着头皮到附近的几家小超市、小饭店里问。他们给她开的工资很低,但不管吃住,或只管吃不管住。她要求的只是一个有安稳生活的立足点,尽快离开这种淫乱的环境。连续问了七八家,都没有符和要求的。也有些因她说不了普通话而拒绝。
    后来有人指点她到大酒店里应聘。她顺着马路找到一家装修豪华的大酒店,进入里面看到金碧辉煌的排场,心里就有点忐忑,向人家期期艾艾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对方很痛快,让她填履历,阿华就犯了难。她小学只读了三年级,平时又不看书,很多字都写不出。费了老半天劲,急得汗都出来了,加上名字写了不到六十个字。对方也体谅她,让她把身份证拿来看看,再交一张复印件,就可以做包吃包住的服务员了。阿华满心欢喜,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到杜姐那,等着她们回家拿身份证。
    这时天色已黯淡,她跑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舍不得买点吃的。她兜里只有离家时带的二十元钱,她想把它用在不得不花的时候。杜姐他们回来了,阿华满心欢喜地讲了找工作的事,没想到杜姐冷着脸,一言不发只顾张罗着做饭,阿华帮着打下手,心情也晦暗起来。吃完饭,她又提出要身份证,杜姐淡淡地说了句明天找吧,便出去“上班”了。阿华一个人无聊地呆在屋子里发闷,困了后在地上铺排开躺下。她要把床留个杜姐两夫妻用。
    第二天,吃完早饭,一切收拾停当后,杜姐叫老公找阿华的身份证。他掏出一大抱东西,铺到床上翻来翻去,就是没有那个卡片。然后又掏所有衣服的衣兜,也还是没有。他搔着头说奇怪了,连自己的身份证也找不到了。杜姐就大骂他龟儿子、瘟猪等难听的话,说他肯定是丢在火车上了。然后哄着阿华说没事,过几天老板就回来了,介绍她做促销,那里不用身份证的。阿华感到极度郁闷。过了一会儿,她脑子转过弯来,怀疑杜姐有意不给她,对她拒绝同阿德耍朋友有看法。
    这时候阿德又来了,换了一身鲜亮的衣服,还提了一个礼品盒。他与杜姐俩夫妻闲聊了两句,他们借口要上班了,把两人晾在了家里。阿德不尴不尬地与阿华搭了两句话。阿华嗯、啊地简单回应着。沉闷了一会儿,阿德两手搓着大腿问她喜欢什么东西,她没好气地说什么都喜欢。阿德拆开系着红丝绸的礼品盒,掏出一个白绒毛的小熊问阿华喜不喜欢?阿华抓起来看了一眼,又放回盒子里,不屑地说这又不能吃不能穿有什么好的。阿德的脸当时就紫了。停了一会,阿华问阿德,你现在做什么事呢?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阿德说现在还没做呢,玩几天在做。阿华紧接着问,让我和你耍朋友你拿什么养我啊?还是我养你呢?阿德当时就蔫了,一句话都回不上来,身子缩成了一团。
    阿德的外貌和性格与阿华心目中的“他”相距甚远,更何况她不想做这种卖肉的工作。
    阿华看到阿德坐在那里木呆呆地看电视,两人实在没什么沟通的。就招呼也不打自己溜出来散心。她抱着侥幸的心里又跑到昨天去的那家大酒店应聘,同他们说身份证丢了,以后补办。但他们很无奈。她只得又心存侥幸地找第二家、第三家,每一家都要身份证。后来她想到杜姐所说的酒水促销工作不用身份证,就向他们提了出来。正凑巧那些人中有一名青岛啤酒的促销小姐,她说她做过很多品牌的酒水促销,没有不要身份证的。阿华走出这家酒店,心情颓丧极了。她现在清楚了——杜姐这是要将她往绝路上逼啊!
    这种无聊郁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每天阿德都跑过来看电视,阿华有一半的时间出去散心。她对找工作失去信心了,她还幻想昔日的玩伴,好姐妹杜姐哪一天回心转意,给她身份证或者是帮她找一份正经工作。
    这天晚上,杜姐他们下班回来,洗涮后大家躺下睡觉。还不到两分钟,出租屋的木门上响起“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一个女孩急促地喊着:“杜姐、杜姐!救我!救我!”


    第十七章 忍无可忍(一)

    门打开后,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一下子冲进来。是阿芬,她满脸青肿,嘴角挂着血痕,衣服上带着皱折,还粘着脚印和污垢。阿芬抱着杜姐就大哭起来。很快,刘斌气势汹汹地进来了,扯着阿芬的衣领,做势要打她。众人将他们分开,教他俩有话好好说。
    原来,刘斌舒舒服服地养了阿芬几天,手里没钱了,叫胖大姐带着她出去挣钱。连卖肉的出租屋都租好了,阿芬坚决不去。那两人好话歹话,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她就是不干。惹得刘斌兴起对阿芬大打出手。阿芬嘴硬,他出手就越来越重,胖大姐坐在旁边吐着烟圈冷笑。阿芬实在痛不过,跑出来向杜姐求救。刘斌理直气壮地大骂:
    “龟儿子,挣不得钱,吃风屙屁咯?你晓不晓得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杜姐夫听到这话赶紧一把拉住刘斌,将他拽到屋外两人嘀咕起来。阿芬是刘斌从杜姐那里八千元预定的。来了后是要教她卖肉给他挣钱的。
    杜姐不停地劝慰阿芬,讲这里的老乡,那些没结婚的都是这样结成伴挣钱的。这个生意习惯了就好了,不累,干哪个也没这个挣钱多。跟老公一个人做也是做,跟一帮人做也是做。趁着年轻漂亮有好本钱不挣钱,那是瓜娃子的哦。你挣到钱,回到家,家里人瞧得起你,你不说,谁知道你做什么挣得吆?
    阿华听到这忍不住插了句嘴:“麻肉吆?”
    杜姐转过头一瞪眼:“你晓得个铲铲?”
    杜姐夫从外面进来,说有个老乡带着很多女孩在KTV坐台,可以介绍阿芬去那里上班,只要会唱歌会喝酒,陪着客人开开心,一个晚上能挣几百元,不用和男人搞。
    阿芬收起了抽泣,不信任地望向他,黑黑的睫毛上沾满细碎闪亮的泪珠。阿华的眼睛也亮了,问:
    “我做得做不得?”
    杜姐黑着脸地说:“你等着耶,我给你找个好工作的哦。”
    两天后,阿芬的脸一消肿,涂脂抹粉地跑到老乡做领班的那个KTV去了。这一天运气还不错,有几位客人点了几名小姐陪喝陪唱,其中就有阿芬,虽然她不太会唱,也跟着挣了二百元钱,客人们还算客气,没有过份举动。阿芬的工作积极性很快调动起来,白天、拼着命地在家学歌为了晚上有台坐。
    吃了N多次的闭门羹后,阿德对阿华的进攻也知难而退了。杜姐对阿华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往往借着做饭的机会乒了乓啷地摔餐具。阿华的胸口堵着一团闷气,上不来下不去,整个人像被狂风吹向天空的一张纸,没着没落、惶惶兮兮的。
    这天晚上,十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三个人关了灯睡觉。不到半小时,杜姐下床去卫生间,踢里拖落、稀里哗啦,故意弄出响声,完事后还把卫生间的门大敞着。她爬上床嗯了一声,说了声好累,你给我按摩按摩吧。她老公应了一声爬起来给她掐揉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唧,而且故意可着声音。这一切阿华都听在耳里。这些天她处于失眠状态,现在她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杜姐说:“老子里面(此处略去8字)”

    这帖子竟然还有,我有些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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