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恐怖推理 -> 我小时候调皮,误入了一个矿洞,于是...... -> 正文阅读

[恐怖推理]我小时候调皮,误入了一个矿洞,于是......

作者:韩佑zong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湿漉漉的石头上,坐着一个魁梧的汉子,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小眼镜说道,“还没看出个鸟来?”

    常教授那会儿还没有成为共济大学的教授,一边掏出刀子,放到火堆上烤热,给这个魁梧的汉子挑着腿上的蚂蝗,一边劝道,“小娃子年轻,熊队我们再等等。”

    到这会儿,小眼镜对着面前石壁上的几个图形看了快一刻钟了,他不是听不见这位县护林队队长的催促,而是墙上这几个鬼画符似的图案歪歪扭扭,跟下过雨后泥里的蚯蚓似的,看起来既像是一种上古的文字,又像是不知道什么时期的祭祀图案。

    若是古文字还好,按照一定的规律总会有迹可循。但若是那种古时候的祭祀铭文,找个道士过来也不一定看得懂,此时他们三个这会儿已经在这盘根错绕的山腹中呆了十几个小时了,上哪去找个道士。

    常教授也看了很久,虽说他是研究建筑史学的,对这种上古文字有一定的了解,但终究是比不上面前这位年轻的北大博士。小眼镜急出了一身汗,来回翻看着手中的笔记,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倒真像是个念咒的年轻巫师。

    一会儿的功夫,熊队长腿上的蚂蝗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他掏出湿漉漉的烟,点了很久也点不着,无端就生出一股子邪火,又看了看满头是汗的小眼镜,也不好再苛责什么,便嘀咕道,“临时抱佛脚,管他娘的用吗?”

    常教授的心里也不好受,一同进来的考察队员遇上了山洪,四下走散了,这山里的缝隙相互虬结,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三个人一直没头苍蝇似的走了好久,到了此处看到墙上的古怪图案,便想着依靠小眼镜的专业知识破解,兴许能有出去的线索。

    然而饶是以两位高材生的学识,研究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此时熊队长已经坐不住了,豁然站起身不耐烦的说道,“走走走,别他娘研究了,就这么几个鸟字儿,管个屁用。人死鸟朝天,老子就不信了,这么个山洞洞还出不去了。”

    常教授心里也是烦躁,看到熊队长这蛮样儿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想和他呛几句,然而一转过身子,心头巨震,冷汗嗖的一下就顺着后脊梁骨淌下来了。

    熊队长知道自己的脾气,但是在这压抑的氛围里,还是忍不住想要大吵一架,然而眼看常教授已经压不住火了,却在转身的瞬间,又莫名其妙的哑火了,还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虽然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但是也不至于生起气来,就把人吓到吧。想到这里,熊队长不由得一阵郁闷,便向常教授和小眼镜的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常教授脸上的表情更惊恐了,只见常教授缓缓抬起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轻轻摆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慢慢走过来,千万别回头。”

    看到常教授这副表情,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后,熊队长立马冷汗也下来了,估计是他娘的不知道什么恐怖玩意儿出现在自己身后了。然而比起常教授,熊队长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明显更加丰富一些。他虽然心里发毛,但是知道身后的“东西”随时会攻击自己,当下卯足身上的所有力气,一矮身子,一个漂亮的疯狗打滚,就滚到了常教授这边。

    小眼镜听到动静,看向身边的常老师和打滚过来的熊队长,此刻的两人一脸古怪,怔怔地看向自己身后的一个地方,便也十分好奇地转身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登时吓出了声来,发现离他们仨此刻不远处此刻竟然凭空出现了三张脸,还他娘的冒着悠悠的绿光。

    常教授被小眼镜的叫声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捂住小眼镜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以免惊动对面的“东西”。

    熊队长平时大大咧咧的,此时却异常冷静,拉着他们两个缓慢的往旁边移动。然而,对面的“东西”似乎有心戏耍他们三个,他们一动,那“东西”也跟着动,他们举手,那“东西”也举手,真是想不到,它们居然还有手。

    常教授觉得奇怪,心中忽然有一个猜测,他大着胆子随手捡了一块石头向对面扔去,那“东西”也朝他们扔东西,眼看那石头就要击中它们,突然听见清脆的“砰“的一声,那石头竟然笔直的掉落下来,好像离它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不知道被什么给阻止了。

    常教授听着有点古怪,似乎是石头撞击发出的声音,心下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便松开熊队长和小眼镜,胸有成竹的向前走去,一旁的两人都吓傻了,呆若木鸡的看着像是中了邪似的常教授,想着怕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了吧,竟然主动投怀送抱。

    随着常教授走向那三张幽幽泛着绿光的脸,其中一张脸也在迅速放大,这时熊队长和小眼镜才看清,那张放大的脸居然是常教授的脸!

    “我草,谁他娘的没事在这里放面镜子!“熊队长最先反应过来,原来对面那并不是什么鬼怪之类的,而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巨大的石壁,此时他已经看清了那三张“脸”,不过就是他们自己在石壁上的镜像罢了。

    小眼镜也觉得好笑,三个大男人竟然被自己的映照出来的脸吓成这样。常教授仔细的探查了一番,跟他俩说道,“这似乎是水晶。“小眼镜敲下一块放到火光下看着,的的确确是水晶,而且纯度惊人,只是这么大的一面墙全部是水晶,着实令人不可思议,说是自然形成的,怕是没人会相信。

    熊队长也看的啧啧称奇,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东海县人,关于这座羽山的传说知道不少,却是从来没有听闻这里会有这么一大块水晶石壁。小眼镜听到熊队长提起这座山的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望这面石壁看去,竟然发现这上面还有字,正是刚才他和常教授研究的那几个字在这个水晶石壁上的镜像。

    他盯着这行字一阵出神,觉得甚是熟悉,赶忙翻看手中的笔记,居然和几个生僻的古文字非常相似,他尝试着在本子上拼凑翻译出来,“鲧殛于此”!

    常教授和熊队长凑上来看,熊队长蹩脚的念着,“鱼系什么于此,这鸟玩意儿什么意思?狗屁不通。”

    常教授虽说不是考古专业的,但是对于这四个字却并不陌生,这是山海经中的一则神话故事。说的是尧舜之时,洪水滔天,蛇虫肆虐,黎民苦不堪言,鲧奉舜命治水,四年无功,却毫不悔悟,仍在东海之滨羽山一带堵截不止。舜在愤怒之下,授于祝融一把宝剑命其前往杀鲧。祝融接了延鲧剑,不远千里来到羽山,累得满身是汗,坐下休息,让风吹干了汗水,先行祭剑,试剑之后,将鲧斩首,鲧的尸体堕入“羽渊”。

    常教授虽然是知道,但是却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一直是当作神话传说来听的。然而小眼镜却不这么认为,他说道现在很多证据已经表明世界上确实存在过一场大洪水,大禹治水的传说也越来越被学者们所认可,而这鲧就是大禹的父亲,说不定也是真实存在的。

    常教授反驳道这些他也有所耳闻,也确实有可能会存在这些上古的人物,但是要他相信这里就是大禹的父亲的坟墓,那岂不是要连带着相信,大禹是从他爹肚子里钻出来的,还变成一条龙,他爹变成一只乌龟?再说还有息壤神土什么的,能自己生长?

    然而小眼镜却推了推眼镜,缓缓从包里掏出一只非常古朴的盒子,盯着常老师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就见过息壤。”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这是我在整理常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偶然翻出的一本工作日志,上面只有这些内容,或者说还只剩下这些,因为这本子前面和后面的几页都被撕去了。这本日志是第三人称叙述的,根本就不像是一本正经的工作记录,反倒像是一部小说的片段,而且我并不记得常老师的履历中,有在连云港东海县的实习经历,权当不知道哪个学生写着玩的吧,估计常老师觉得有趣,就留下了。

    眼看已经快十一点了,想到明天马建国还约我见面,难得这小子来上海找我,我怎么也得精神一点,便收拾了一下,回寝室睡觉了。

    我叫黎明,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城的清晨,与我一同出生的是隔壁家的马小胖,前后就差了几个时辰,叫小胖是因为他上小时候一直挺胖的,后来赶上上学,他们家里人觉得叫马小胖甚是不妥,没什么文化的样子,便翻了翻日历,改名叫马建国。

    也许是名字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人的某一些特质,他自从改名之后就逐渐瘦了下来,到他高中去当兵的时候,已经是个一身腱子肉的大高个儿了,浓眉大眼的,用我爷爷的话说,真是块建设国家的好料子。而我则是往另一个方向发展,越长越清秀,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惹哭了不少怀揣青春幻想的小学妹。

    “小黎同志,尽是一些肤白貌美腿子长的妞儿啊,怪不得你一路读到博士,换作是我,肯定也会乐不思蜀,天天跟这饱眼福,指不定心情愉悦,多活上几年。”我看着马建国一边擦着嘴角的哈喇子,一边猥琐的四处乱看,眼中精光四射的样子,忍不住调侃道,“这些可都费票子,看看得了。”

    说起票子,马建国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边叼着烟,一双手在他的迷彩包里四处摸索,掏出来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有打火机,车钥匙,几张零钱等等。我看着他这堆东西好奇,伸手拿起一个椭圆形的东西,后面还带着一根细线,好奇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马建国由于双手还在包里翻腾,眼睛都被烟熏得睁不开了,然而但凡路过一个腰细腿长,衣着清凉的女子,这双贼眼仍然精准锁定人家那凸出的部位,跟安装了人体GPS似的。

    听到我问他话,他百忙中抬起头看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瞬间脸色涨红,匆忙中吐掉烟,一把夺过,支支吾吾地说道,“嗯。。啊,一种科学仪器,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看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赶忙岔开话题,说道,“你别傻站着什么都不干,赶紧帮我找找。来的时候,你家老爷子千叮万嘱让我亲自交到你的手上。”

    我疑惑地说道,“你好歹跟我说说要找什么东西吧,你这让我大海捞针的,太茫然了啊。”

    他双手不住的往外翻着,一边嘟囔着,“好像是一把钥匙吧,说是你爷爷留给你的,神神秘秘的,还说你看了就知道。”

    听到我爷爷给我的东西,我顿时好奇道,“我爷爷都死了好几年了,你俩是怎么联系上的?”

    “呸呸呸,真你娘的晦气,怎么这么编排你家先人,不尊重你爷爷你也得尊重尊重我啊。”几年不见,这小子口头功夫长进不小,我看着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和小时候那个腼腆羞涩的胖子联系到一起。

    他那会儿胆子特别小,跟着我们钻野硐子的时候,害怕的要死,我们几个调皮的总是捉弄他,把他自己扔野硐子里然后跑掉,他那个时候还胖,根本追不上我们,每次都是脏兮兮,苦苦啼啼的回家告状,不过他倒是非常义气,从来不提我,只是逮着那几个年龄大的孩子一顿添油加醋,这让我很是感动。

    我自顾自的笑笑,没接他的话,然后低头看向那一摊奇奇怪怪的东西。该说不说,这小子这几年兴趣爱好非常广泛,各种稀奇玩意儿都有,我看着这堆东西犯难,正愁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时候,余光一瞥,突然发现一块石头特别眼熟。

    这是一块大约半个巴掌大的石头,颜色是褐色和黑色相间的,奇就奇在这石头的外形非常像人的耳朵,只是缺了一个角。之所以说这块石头眼熟是因为这石头我从小就拿在手上把玩,只是后来外出求学,就不知道把它丢在哪里了。至于它的来历还牵扯到我们小时候的一段特别的经历。

    我看向马建国,摇着手中的石头说道,“嘿,马小胖,还记得不?”

    马建国正眼巴巴的看着一个穿着超短裙,走路一扭一扭的姑娘,被我一喊,十分不情愿的转过头看向我,然后就被我手中的石头吸引了,说道,“我操,找到了。还是你们高材生的眼尖。下回你回家的时候帮我找几张电影光盘,压在一堆盗版游戏盘中找不到了。”

    我心说找到什么了,不是找钥匙吗,不由低头一看,原来在这石头中间正好卡着一把钥匙,之前说这石头像是人的耳朵,那现在这钥匙就正正好好的卡在“耳洞”的位置,真是歪打正着了。

    然而我此刻却是对这石头的兴趣远远超过那把破钥匙。因为那是一把快成为古董的老式五金锁,市面上都买不到了,然而这样子的钥匙我爷爷那破屋子里还有不少,全是锁着一堆破书、乱七八糟的手稿之类的,记载的都是一些谁都看不懂的编号。

    因为我爷爷是做玉石生意的,小时候家里的后院摆满了石头,天天有客人上门跟我爷爷谈事情。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家里的石头一夜之间就全部不见了,再后来家里就突然多出了很多的手稿,我爷爷的记性也变得很不好,打那之后他就买了好多箱子,分门别类的编上序号,将一些古怪的手稿和破书锁起来。

    我瞅着这把钥匙就跟锁那些书的钥匙差不多,自然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好奇为什么我爷爷会特地给我留这样一把钥匙。莫非这把钥匙跟那些不同,锁的是藏宝图之类的东西?于是,我抬头问马建国,“你确定这把钥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我爷爷这人可精明,你可别糊弄他,不然他在天英灵说不准哪天晚上就去提醒你。“

    马建国听后打了一个激灵,见我嬉皮笑脸的,不由骂道,“姓黎的,你良心平时拿来喂狗了吧,反正这东西是你爹托我带给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爷爷找也是找你爹,可别找错了灶台,上错了炕,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

    看他还是如小时候那般胆小,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但是想到这小子小时候也挺仗义的,看在他从没在大人面前说我半个不是的面子上,我说道,“放心,我家香火可旺,每次上坟买的纸钱都是庙里开过光的,我爷爷他老人家断不会去你那叨扰。“

    看我这么说,马建国似乎放下心来,想了一下,在他掏出来的破烂中找到一小块皱了吧唧的破布,看样子像是不知道从哪块床单还是被罩上临时撕下来的,跟我说,“还有这个,是包着那块石头和那把钥匙的,一并给你吧。”

    好家伙,我看着手里的破布和钥匙,苦笑道,“这俩玩意儿实在是抽象,但是这块石头我倒是记忆犹新,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那次吗?当时你裤子都尿了好几遍。”

    马建国仔细看了看我手中的石头,面色大变,终于是想起了什么,恨恨道,“黎明,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进那桥底的野硐子,我他妈能到现在还在做噩梦嘛!“

    我陪笑道,“英雄息怒,我那次也做过深刻检讨了,好几天没吃晚饭,再说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马建国说,“行了,东西我带到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

    这人还是那么个急性子,这么久不见本想留他吃个饭,可是这小子这次来是公事,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撂下一句回家找他喝酒便打车走了。我看着他离开,叹道给公家出差就是好,打车能报销。

    晚上回到公寓,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盯着爷爷给我留下这些的东西陷入沉思。一把钥匙,一块石头和一块破布,这块破布估计很大可能不是我爷爷留的。于是我把破布放到一边,暂时钥匙也没什么头绪,于是又把钥匙也单独收起来,现在就剩下这块石头了。其实这块石头本身并没什么,只是有一次我们调皮捣蛋,偶然间捡到的一块石头罢了,不过这块石头却是救了我们一命。

    说起这件事情,还得怨我爷爷,他年轻的时候是国民政府那边的,曾经远赴西南出国作战。由于后来国内政治形势变化,他自己出身不好,就被下放到西南边陲进行改造。他歪心思多,加上也闲不住,曾经在部队时学了一点玉石方面的知识,于是就没事和一个北京的地质学教授合作,搞了一阵子的玉石生意。

    七十年代初的时候,我爷爷托一些关系好的战友帮忙,从西南那边回了坊渭。由于爷爷奶奶的出身成分问题,我爸那会儿对象都不好找。奶奶家族在坊渭这边有一个分支,萧家村,算是我奶奶的老家。

    我还记得以前有个表弟叫做萧成,在我家生活过很长时间,就是来自我奶奶家那个分支家族的,后来由于一次意外,埋在了山里再也出不来了,为此我还伤感了很长一阵子。

    我小时候比较调皮,喜欢跟着胡同里的一些大孩子们疯跑,萧成是个闷葫芦,可能从小就背井离乡的缘故,并不怎么说话,只是我去哪他就跟去哪,胡同里的孩子见了他都笑着叫他跟屁虫,他也不生气。

    因为经常看我爷爷下硐子,于是我便经常撺掇着大家伙儿一起去那神秘的黑乎乎的洞里探险,马建国胆小,总是说家里大人告诉他这硐子里有妖怪,专门吃小孩。这话吓唬吓唬像马建国这样的老实孩子还可以,在我们几个混世小太保面前就不太够看了。

    但我们的探险范围也仅限于几个胡同里的小硐子,村里人大都比较熟悉,于是有时候看到了也爱管不管的,随我们去了。一些比较大的,深的硐子一般都在偏僻一点的地方,我们毕竟是小孩,尽管胆大妄为,对这些大人们都讳莫如深的地方还是望而却步的,然而我爷爷却是这些硐子的常客。

    有一次爷爷下了硐子一夜都没有回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非常的憔悴,给我们做了饭就睡了,这一睡就睡了很久,我和萧成饿了他也没起来。那会儿小,不懂事,还以为爷爷死了,于是慌忙出门去找大人来救命。

    村头的马医生跟马建国家是本家,听说之后鞋都没穿就跑来我家掐我爷爷人中,疼的我爷爷跟被烧了尾巴似的大叫着坐起来,条件反射的就给了马医生一巴掌,给他扇的坐在地上懵了很久,醒了之后不断夸我爷爷不愧是当兵的,这力量真是名不虚传,我爷爷也只好陪着不是,还摆了酒给马医生压惊,而我们两个小孩自然是逃不了一顿毒打外加三天不许吃晚饭。

    只是自打那次之后,爷爷的精神变得很差,院子里的石头也尽数拉走了,后来渐渐的开始忘记一些事情,听胡同里的人说,我爷爷是因为经常下硐子,在里面被妖怪吸去了魂魄,而我爷爷则是不当回事儿,依旧我行我素。

    为此我们大家都很是烦恼,由于他老人家记性不好,经常会走丢,于是天天找爷爷就成为了我们家的家常便饭,找到他的地方也是千奇百怪,有别人家的花园,河边的桥底下,村口的野林子里,在其中排名靠前的还是那几个野硐子的门口,似乎他总是可以自己从硐子里走出来而不需要人们进去找他。

    然而随着他的年纪越来越大,记性也越来越差,我们始终担心他有一天会迷在哪个不知名的硐子里,再也走不出来。
    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爷爷已经记不得什么事情了,只是还是经常的会出去转转,大部分时间还是能自己回来的。一般天气不太好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出门了,而是像个孩子似的蹲在后面的院子里翻翻找找的,我们也不去管他,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一连几天都没有停,我爷爷出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把家里的人急疯了,便号召左邻右舍一起寻找。邻居们还是很热心的,加上这么多年也都找习惯了,几个经常能找到我爷爷的地方也都比较熟,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哪里也没寻到爷爷的踪迹。

    我意识到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分头去爷爷常去的那几个硐子看看,我当时一听就兴奋了,毕竟胡同里的硐子我们都玩遍了,正好借这次机会假公济私的探索几个新的根据地。农村的男孩子不像是城里,打篮球踢足球什么的,因为村里落后一些,并没有供我们进行这些娱乐活动的设施,于是探硐子便成了我们唯一的爱好。

    村里的硐子大多是早些年的矿洞,也有一些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地道和防空洞。听村里的老人说,我们这片区域是一个煤矿脉,战争年代的时候为了提供能源都把这附近的山给掏空了,甚至有些地下都是跟蜂窝一样的结构了。

    因此政府对我们这里的建设也是格外的小心,除了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允许再增设什么新建的设施了。因此,村子的布局长期以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包括当年的运输煤炭的铁路的车站都保留了下来,这在一定程度为我们寻找爷爷的踪迹提供了一些便利的客观条件。

    大人们在村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在我爸的建议下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去我爷爷常去的几个硐子寻找。由于大家都很焦急,我们小孩也趁机混入了寻找的队伍,几个大人看见了说了两句也没在管了,毕竟这么大的雨,说句话都要面对面吆喝半天,索性就由得我们去了
    我拉着马建国瞅着我爸和他爸那一队走远了,才胡乱跟在一个小队后面,从方向上看,这个小队似乎是去往桥底的方向,我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个方向好像是没有什么硐子,只是我爷爷常常坐在桥底下发呆,之前寻找的时候因为这个桥离着村子太远,就没有在集中搜寻范围之列。

    马建国那个时候已经肉眼可见的瘦下来了,只是个子蹭蹭的长,比我高一头还要多,看起来十分精壮,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胆子似乎并没有增长。他一边跑着一边撑着雨衣的帽檐说道,“明子,咱们回去吧,反正前面也没有硐子。“

    我其实心中也有点犹豫,但是现在返回再去跟别的队伍也不现实,在大雨中都走的没影了,于是叹气道,“来都来了,回去也没人做饭,我可不想就着咸菜啃凉馒头。”

    马建国想了想也对,每次大人们在这种集体找爷爷的活动之后都会留在我家吃饭,为了犒劳大家,都是好酒好肉的。权衡利弊之下,终究是馋虫占了上风,和我一起埋头跟在队伍后面赶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桥洞子底下,大家把雨衣脱下来一看才发现多了两个小孩,于是对我们训斥了一番,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让我们在这么大的雨天里自己回去,便留下我们一起找人。

    马建国面子薄,恨恨的说道,“平时你那小跟班和你形影不离的,今天跑哪去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拉上他,好分担一下挨骂的火力。“

    我当时也比较纳闷萧成这小子跑哪去了,印象中好像从我爷爷出去之后就没再见到他,估计是看天气不好,不知道跑哪里去睡大觉了。我摆摆手对马建国说,“一直没看见,不管他,咱们也周边找找看吧。”
    马建国点点头,然后就背着手在地上扒拉草丛,我看着好笑,这又不是夏天扣知了龟,我爷爷还能把自己藏草丛里不成。正想开口说他,这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这里有一只鞋!

    我听到以后心里倏的一紧,不知汗水还是雨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了,赶紧凑上前去看那只鞋,果然就是我爷爷的。那鞋脏兮兮的,看样子像是走了不少泥路,此时人群里幽幽飘来一句,“黎老汉不是掉河里了吧。“

    这句话顿时就让人群炸开锅了,有反驳的也有赞同的,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我看这群大人真是不靠谱,不管怎么样,不是应该先按照最坏的打算来考虑吗,于是便没管这些大人,而是往河里看去。就在我思考着是不是要跳进河里,留下一个救爷心切的美名的时候,马建国的声音响了起来,“这里,这里,快来看这里。“

    我们都聚拢过去,发现马建国站在一堆快要没过他头顶的杂草中,扒拉开一大片指着地上。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这草貌似不是被他扒拉开的,而是似乎之前就已经被人压倒了一大片,露出来的土地上还有乱踩乱蹬过的痕迹。此时马医生拨开人群走上前去,蹲在旁边仔细察看了一番,跟我们说道,“这里怎么像是有人打过滚儿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往杂草从的深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着什么,最终他走到一个土坡前面停住了脚步,这个土坡斜着往上就是桥墩的位置。他思考了一下,掀起靠近桥墩子附近的杂草,然后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倏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众人面面相觑,这里怎么还藏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野硐子啊!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结合散落在附近的我爷爷的鞋子,大家心头都有了不好的联想。然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此时马医生幽幽地开口道,“黎老汉恐怕是遇到麻烦了。“

    我急忙问道,“马爷爷,我爷爷怎么了?“马医生抬头看了看我,并不答话,而是走到了马建国开始发现踪迹的位置。他问村中一个小伙借过了一把镰刀,将通向那个黑幽幽的洞口周围的杂草齐刷刷的清理了出来。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看地上的泥印子。“

    我们纷纷看向地上,这泥印子非常的凌乱,而到了洞口的边缘却是非常的平整,像是有人踩来踩去走进洞里之后,再回头来躺下贴着地面滑进洞里。我看的一头雾水。此时,马医生开口道,“这像是一个人拖着一个活人进了硐子。“说罢就叫之前借他镰刀的小伙躺在地上,他拽着小伙子的领口往洞里拖去,小伙子吃痛就在地上来回蹬腿,众人看到这里纷纷明白了过来,你一眼我一嘴的又开始嚷嚷了起来。

    我脑子非常的乱,听着这嘈杂讨论的声音非常头疼,心里一急就想往硐子里冲去,突然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生气地回头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发现萧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我好奇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萧成没说话,而是盯着混乱的人群。
    我心说这乌合之众有啥好看的,有瞎讨论的功夫,不如早点进去找,兴许运气好,这会儿都把我爷爷接出来了。然而转念一想,他们想必也是心有顾忌,毕竟不知道这洞口争斗的痕迹是怎么一回事儿。经过老马同志的分析,这里肯定是发生过一番争斗了,只是被拖进洞的,不知道是我爷爷,还是与我爷爷搏斗的对象,不过以我爷爷的岁数看来,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最终在马医生的建议下,大家分批去叫在其他地方的人过来这边,毕竟我爸他们都不在这儿,到底怎么办还是得看我爸这个做儿子的拿个主意。而我们几个小的就留这里看着这个硐子,同时也留下几个大人看着我们。

    然后,他们就分批离开了。

    此时,雨已经渐渐小了,与我们一起留下来的几个人等的无聊,便凑堆去林子里撒尿,顺便抽根烟。现场就剩下我、马建国和萧成三个小孩,我此时心中充满对爷爷安危的担忧。但是转念一想,我爷爷如今年事已高,神志不清的,有时候就像个孩子,这里或许就是他常来的几个硐子之一,他一时心血来潮,在地上打几个滚儿,再跑到硐子里面玩耍一番,再加上这雨一直也没停,他也就不着急回家,这样一来似乎倒也可以说的通。

    至于这个硐子,只是平时并没有人研究我爷爷的行踪,更是没有人对这些他常来的野硐子有兴趣,大家都忙着干活儿种地,做买卖赚票子,不知道这里也很正常。

    少年人想事情有时候就是比较简单,想到这里我就忽然觉得也没那么好担心的了,说不定等一会儿,爷爷就大摇大摆的从硐子里出来,穿上掉在地上的鞋子,略带奇怪又不失和蔼对我说,“明子怎么在这里呀,来爷爷背你回家。“然后就像小时候那样,他背上我一边走还一边跟我讲着他当年打小日本的光辉事迹。

    然而一会儿过去了,我想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发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当年想的事情再也不可能发生了。无论我现在怎样思念他,他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也不能返老还童,变成少年时的模样,在他宽大的背上撒娇了。
    思绪重新拉回那个雨后的桥下,我们无聊的在桥下等了一会儿,然而不管是叫人的人还是撒尿的人都没回来。我呆呆地看着黑黝黝的硐子口,越想越觉得爷爷常来的这几个硐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就是个正常卖玉的老头儿,虽然这两年因为年龄原因渐渐的变得不是那么正常,也不至于与人结怨从而发生被拖在地上生生拉入洞中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个马老头家里祖传赤脚医生,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学了一点医学常识,说到底不是个真正的兵,推理的东西也只是他的臆想,做不得准。

    也许是这硐子本身有种魔力,也可能是我命中该有此劫。鬼使神差的我就往硐子那边走去,萧成看我过去也跟了上来,马建国在后面喊我俩不要过去,然而却并不起什么作用,索性也壮着胆子跟上来凑凑热闹。

    当我们仨离那洞口越来越近的时候,洞里似乎突然闪过什么东西,此时的我并没有多想,快速靠近想去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张脸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靠!我给吓得往后一跳,一屁股坐在正欲跟上来的马建国身上,给马建国撞的一个趔趄,不愧是建设国家的好身板,这都没有倒下。

    再看向洞口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了,由于那张脸出现的突然,同时也距离太近,都快跟我脸贴脸了,尽管眼熟,却还是没有看清。于是问道旁边同样靠得很近的萧成,“你看清了吗?”

    萧成并不看我,而是看向硐子,幽幽的说,“好像是你爷爷的脸。”
    我十几岁的时候,我爷爷已经记不得什么事情了,只是还是经常的会出去转转,大部分时间还是能自己回来的。一般天气不太好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出门了,而是像个孩子似的蹲在后面的院子里翻翻找找的,我们也不去管他,都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一连几天都没有停,我爷爷出去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把家里的人急疯了,便号召左邻右舍一起寻找。邻居们还是很热心的,加上这么多年也都找习惯了,几个经常能找到我爷爷的地方也都比较熟,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哪里也没寻到爷爷的踪迹。

    我意识到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分头去爷爷常去的那几个硐子看看,我当时一听就兴奋了,毕竟胡同里的硐子我们都玩遍了,正好借这次机会假公济私的探索几个新的根据地。农村的男孩子不像是城里,打篮球踢足球什么的,因为村里落后一些,并没有供我们进行这些娱乐活动的设施,于是探硐子便成了我们唯一的爱好。

    村里的硐子大多是早些年的矿洞,也有一些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留下来的地道和防空洞。听村里的老人说,我们这片区域是一个煤矿脉,战争年代的时候为了提供能源都把这附近的山给掏空了,甚至有些地下都是跟蜂窝一样的结构了。

    因此政府对我们这里的建设也是格外的小心,除了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允许再增设什么新建的设施了。因此,村子的布局长期以来都没有什么变化,包括当年的运输煤炭的铁路的车站都保留了下来,这在一定程度为我们寻找爷爷的踪迹提供了一些便利的客观条件。

    大人们在村头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在我爸的建议下分成了几个小队,分别去我爷爷常去的几个硐子寻找。由于大家都很焦急,我们小孩也趁机混入了寻找的队伍,几个大人看见了说了两句也没在管了,毕竟这么大的雨,说句话都要面对面吆喝半天,索性就由得我们去了。
    “你真的看清了?”我拽着萧成问道。

    萧成这次看向我,用一种不可置否的肯定的语气跟我说,“是的,是你的爷爷。”没等他说完我就要往里跳,马建国在后面抱着我说,“小黎同志,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大人们来了再下去不迟啊。”

    我让他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给整的无语,也不知道他从哪看来的,只是我爷爷就在眼前,看上去也没大事,把他接出来就省了麻烦了,于是说道,“这不人就在眼前了,不是你爷爷,你不用下去,放开我,我和萧成去。”

    马建国拿眼看看萧成,萧成既不说话也没表态,似乎想到按照以往的尿性,他自然是会跟着我的。再加上如果只有我俩下去了,大人们回来看他自己在上面干瞪眼,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顿皮肉之苦,索性心一横,抱着法不责众的心态也跟着我们下去了,边跳还边说,“真是半大小子,气死老子,被你们给害死了。”

    我哈哈笑着,“这里闹鬼,等一会儿尿了裤子,老子给你换。”说闹着,我们就从洞口接二连三的下到了硐子里。

    这个硐子跟村子里其他的硐子大同小异,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生土的味道特别严重,也许是因为几天的大雨的缘故。我本打算着一进来就能看见我爷爷的踪迹,毕竟虽然他年轻时候是战斗英雄,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腿脚一定不如我们少年人好使。

    然而事与愿违,这下面并没有我爷爷的踪迹,甚至于连脚印都没有。我和萧成对视一眼,都觉得十分的古怪,明明刚才我爷爷就站在洞口,怎么这一眨眼功夫,人也不见了,还事了拂衣去,连脚印都给抹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回头责骂起马建国来,“都是你,你要不拦着我那一下,我们就找到爷爷了。”
    马建国一听就不乐意了,“我那是为你们好,你没听马爷爷说的,你爷爷是被人拖进去的。”

    我踢了他一脚,“你信他的话,怕是年都要过差了。我爷爷当年可是杀过鬼子的,即便是现在年事已高,但是你看他那身子骨,除了脑子不好,到哪里都是他拖别人的主儿。”

    马建国听着也有道理,估计也是因为自己理亏,小声说道,“你仔细想想,咱爷爷是不是会轻功啥的,来无影去无踪,自然是留不下什么脚印之类的。“

    我听他越说越没正形,便不再理会他,往前走去。他着急道,“哎我说,咱们还是上去吧,等等大人们再说。“

    我听后头也没回的说,“要上去你上去,我找到爷爷就上去。“萧成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看了马建国一眼,跟着我就往前走去。此时,天空打响了一个炸雷,给马建国吓得一跳,骂了一句脏话,慌忙跟上我们。

    由于这个硐子靠着河流很近,水汽渗透的厉害,越往里走受潮的味道越大。我从包里翻出手电,常年混迹于各个黑暗的硐子里面,常备手电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而且这一次出来找爷爷,目标地方都很明确,几乎人手一把手电。

    我拧开手电的开关,幽幽的白光照亮硐子的四壁,不时还有水滴滴落的声音,通往硐子深处就只有一条黑漆漆的道路,显得格外的瘆人。我瞪着眼四处看看,虽然这里的硐子都差不多,但是这个硐子似乎有点特别。其他的硐子往里走不多久就会出现几条岔道,尤其是用作战争时候使用的硐子,甚至分出十几条都不是很过分。

    我之前探过的硐子大多是废弃的矿洞,即便是不如战争年代修建的地道坚固,布局也比较简单,但一般在入口处也会适时的分出几条矿道。一来是这样做可以极大的提高采矿的效率,再就是矿洞尽管格局不是那么复杂,但还是会出现新手在里面迷路的状况,一旦发生什么事情,里面的人往外跑,到了几条岔路汇集的路口,就知道出口在不远处了。

    然而像面前这个硐子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当然我那会儿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敢自诩是研究硐子的专家,只当是自己孤陋寡闻,不晓得这世上山外有山,硐外有硐。

    我们大着胆子往深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希望如果爷爷能听到我们的叫声,自己跑出来与我们相见,可是终究是我们想的太过于美好了,直到往里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没发现我爷爷的半点踪迹。马建国此时有点害怕,胆怯的和我们说道,“这硐子太奇怪了,走了这么深也没见一条岔道。”

    我心里也犯嘀咕,正想打退堂鼓的时候,身边的萧成突然停下说道,“你们听到了吗?”

    经他一说,我和马建国立即停住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声音似有似无的,吭哧吭哧的特别清脆,像极了家里小时候养的兔子啃萝卜的声音。

    我们循着声音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感觉就到了跟前的时候,那个声音戛然而止,我拿手电朝之前发出声音的方向照过去,瞬间心头一阵,后背一下子就麻了。只见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手里面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嘴上嘴边全是鲜红的血液,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眼睛发出妖异的绿光,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

    对于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能轻易接受的画面。我们当时给吓得一时之间竟没有什么反应,场面安静的可怕,甚至彼此之间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我们就这样和那怪人互相默默的看着,这局面竟有些和谐。然而终究是马建国心里素质不行,大叫一声,“哎呀我操!”把我们都给吓了一激灵,包括那个怪人,他给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扔下手中的东西,拔腿转身就跑了。
    萧成看他跑了,立马就要追上去,我一把拉住他,骂道,“妈的,不要命了!”萧成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看了看我说道,“你不觉得他像爷爷吗?”

    我愣了一下,想着那怪人的样子,脸什么样子是真的没有看清,当时哪种情况,我倒真没有那个心情去端详他的脸。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那人的背影倒是有一点像我爷爷。

    想到这里,我有点不敢相信,不是不相信萧成,他这孩子虽说平时沉默寡言的,但是一般不会恶作剧,我是不相信几天不见我爷爷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面有些难过,都饿得眼睛都绿了,抱着个不知道啥玩意儿在啃。

    我四下寻找起来,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想必刚才那人手上啃得就是这个东西。我凑近一看,脑袋嗡的一声,转身就吐了起来,那他妈是一只死老鼠!

    萧成和马建国看我这样也凑上来看,马建国二话没说,转身和我肩并肩吐,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只被啃得不像样子的死老鼠还是因为我吐出来的东西也不甚雅观的原因。萧成平日里不言语,想不到心理素质确实出奇的强大,只是面色发白的靠在墙边干呕,不过看情形比我俩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和马建国几乎连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实在没得吐了,最后都往外吐粘液,还好是洞里面非常的暗,我们也没有那个兴致拿手电照我们的呕吐物。马建国一边咳嗽一边吐着,嘴上还没闲着,说道,“几天没见,咱爷爷胃口变化挺大呀。”

    要是平时我听见这句话,非拿脚踹他不可,然而现在一个劲儿的吐,身上一阵一阵的发虚,只好勉强抬抬头说道,“别他妈胡说八道,你爷爷才吃死老鼠。”我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坏了,果然,马建国听到死老鼠,又是一阵没忍住,扶着我又吐了起来,我看着恶心,于是也跟他搂着肩膀继续吐。
    直到我俩把身体里能吐的不论是固体还是液体的东西都吐完了,萧成才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我们,我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连说句谢谢的力气都没有,马建国也是一样的情况。

    缓了一会儿,萧成说道,“这硐子太怪了,要不我们先出去吧。主要是你俩也都这种情况了,还是等待支援吧。”马建国听到这句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坐起来,连连点头,而我则是犹豫了起来。

    我小时候常常问我爷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什么时候就长大了。我爷爷给我的回答是:别人激你,你不就范的那一天,显然那一天并不是我爷爷说的这一天。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萧成这句话刺激到我了,少年人的一腔热血让我有点看不起自己,才遇到这么一点挫折就打退堂鼓了?不就是碰上一个怪人嘛,不就是碰上一只死老鼠嘛,但是碰上一个怪人在啃死老鼠,这他妈就有点恶心了。
    我看看身边同样非常虚弱的马建国,说道,“小马同学,斗争的任务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料,不行你先撤出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一下后面的同志,保留我们的火种。”

    马建国怀疑是不是吐傻了,摸摸我的头,说道,“此时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我的战友,我的同志们!”

    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也吐傻了,笑着说道,“那好吧,小马同志,一会儿要是遇上什么食鼠怪客或者大老鼠什么的,希望你能一马当先,英勇无前的与它们斗争。”

    我这两句话似乎又翻出了他不好的回忆,他脸上一黑,连连摇头道,“伟大的领导同志强调,‘情报工作是革命的鲁班石,我愿为同志们背起这块石头。前途未知,同志们要倍加小心和谨慎。”

    我听他这样说,不由笑骂道,“果然是我党的好同志,别在这贫了,快他妈滚回去吧。”马建国装模做样的挥手跟我们告别,一转身就没在黑暗之中了,跑得比疯狗还快。

    我抬起头和萧成说,“咱们继续往里看看,若是没什么收获,咱们也赶紧出去吧。”萧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我们顺着那怪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伟人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而且从那怪人见了我们转身就跑的举动来看,似乎对我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走了没几步,发现这一条孤单的通道似乎是到尽头了,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口,萧成提议我们分头寻找,我想到刚才的事情心里有点发毛,就否定了他的建议,说道,“男左女右,我们两个大男人走左边的道路吧。“萧成也没有什么意见,怪人的脚印在这个地方就突然消失了,似乎觉得选哪条都无所谓。

    然而刚走了两步,我突然听到一声响动,我下意识的头也不回的问萧成,“你听到什么没?”

    然而萧成并没有回答我,我好奇这小子今天奇怪的紧,回头一看,发现身后哪还有半个人影,我心里顿时就慌了,忙“萧成,萧成”的叫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这小子也没走我前面去啊,不是跟我捉迷藏吧,这时候还他娘跟我这闹着玩呢,也不看什么场合。

    由于我过于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脚下,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空,然后身子就凌空飞起似的急急的往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我不禁哀叹,完了,老的没找到,还把小的交代在这里了,操!
    坠落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短,还没等我想好下辈子投什么胎,屁股就先接触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从手上传来的触感似乎是草垛,我心道当初搞这硐子的先人真是考虑周到,冷不丁挖个陷阱,等人掉下来还贴心的备上一个软垫,真他娘的人道主义。

    我落到草垫子上的时候就发现萧成抱着手靠着墙看着我,我心里有气,骂道,“这么大个洞你不知道提醒我啊,这下好了,咱俩都掉下来了,被这里的陷阱一锅端。”

    萧成摊摊手,无辜道,“我刚才提醒你来着,但是你好像听不见我。”听他这样说,我似乎刚才的确是只顾喊他,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动静。我抬起头看去,这个洞口距离我们地有四五米高,周边也没有什么墙壁和这个洞口相连,似乎就是单单在地上扣个洞,把人或者动物陷进来。

    我无奈的坐在草垫子上,抬头看看这个高度,想想没有意外估计是上不去了,便苦笑着对萧成道,“看来只能等马建国带着人来救我们了。“
    萧成不说话,走到我跟前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往前看去。借着掉落在旁边微弱的手电筒的光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离我们5、6米远的地方,我不由得想起之前那个怪人,怪不得脚印到这附近都不见了,敢情是先我们一步掉下来了。

    我拿眼询问萧成该怎么做,萧成压下手示意我们等等看,我心道这人不知道受过什么刺激,一见人就跑,也不知道什么来路,到底是不是我爷爷,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又是谁?这一连串的疑问确实不好立下结论,我们总不能过去拍拍他肩膀说道,“哥?您哪位?“
    那怪人一直在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干什么,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拿手电去照他,毕竟摸不清这人的路数,如果被他发现我们,这一次不知道是像上次那样逃走还是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举动。

    就这样,我们之间微妙的关系维持了一会儿,那怪人突然起身向墙壁走去,眼看就要直直地撞上了,我们有心阻拦却也不好开口提醒,怕他受刺激直接加速撞墙。然而,当他地头接触到墙的时候并没有传出碰撞地声音,而是突然间整个身影都消失了,不,应该说整个人没入了墙壁里。

    我操,这是什么情况!这他妈如果不是这墙把他吃了的话,那就是这人修成了某种神通,拥有了穿墙遁地的本事。但是无论哪种可能听上去都有点过于玄幻了,我和萧成面面相觑,寻思道真是见鬼了,自从进了这个硐子,怪事儿就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不管怎样,还是先去检查一下墙壁有什么古怪,万一真能吃人,我们也好做个准备。
    我们凑到墙壁前左瞅右瞧,发现这里的墙都是石头墙,跟其他硐子的土墙并不一样,我有些好奇。一般来说,基本没人会在岩石这样的地质条件下挖洞子,除非是稀有金属的矿脉,例如金、玉之类的,但是据我所知,我们这一片区域貌似并没有这种珍贵的金石矿脉,而且从我们掉下来的上层来看,也都是夯土的结构,究竟是谁不惜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开凿这样的石头硐子。

    我和萧成都比较纳闷,那怪人看着也不像什么陆地神仙之类的角色,怎么就能无视这如此坚硬的石头墙而消失在我们眼前,难道现在的神仙都是这种风格的吗?

    并且我俩在这墙跟前研究这么半天,也不见哪里有张嘴突然伸出来吃掉我们,不由得好奇的紧。我看着萧成顺着墙根往前摸索,眼睛一花,只听哎呦一声,萧成也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了,我操什么情况!不过下一秒,他又出现了,他似乎有点好奇,来来回回在我眼前消失又出现,这小子跟这卡BUG呢!
    就这么来回消失又出现了几次的萧成对着目瞪口呆的我说道,“这里有个隐蔽的通道。”我凑上前去发现这墙壁之间有一道裂缝,而且样子有一些古怪。这道缝隙并不是与墙面呈90度的,而是斜斜的以近乎平行的角度直插进墙体,怪不得从我们刚才的位置看过去,彷佛这个缝隙不存在似的。

    这是由于视觉的误差,导致看上去墙体是连成一片的,看来这个怪人就是一个普通的食鼠怪客,并不是什么陆地神仙,想到这我又泛起一阵恶心。

    萧成打头钻进了那个缝隙,我有点犹豫,开始后悔如此冒失的就进了这个硐子,但是现在想退出去也不太可能了,除非我有轻功能够飞檐走壁,干拔4、5米跳出这个坑,再按照原路返回,此时想想马建国,甚至羡慕起他来。

    不过看那个怪人似乎对这里非常了解的样子,既然他能出现在上面一层,那么估计跟着他能找到上去的道路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我振奋起精神,跟着萧成钻进了那个裂缝。
    这个裂缝形成的通道跟我想象的有一些出入,并不很长,相反仅仅就是几步路我们就进入了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这个空间也并不是很大,只是相比较于刚才那个小坑来说,这里算作是一个大厅了。

    我们拿手电四周照去,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大厅里面竖立着许多上下粗,中间细的石头柱子,尽管叫他柱子,但是却是杂乱无章,完全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这些柱子把这个大厅分割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空间,甚至有的柱子之间堪堪只留下一人通过的宽度,这要是战争年代,革命先辈在这里埋伏着打个伏击什么的,一定能全歼敌人。

    我和萧成一进来除了查看地形就在寻找怪客的踪迹,然而这个怪人虽然胆子小,行为也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是确实是神出鬼没的,不得不承认,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寻找他具备不小的难度。
    我看着萧成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在看这些石头柱子,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于是凑上去瞅那些坑坑洼洼的柱子表面,除了上头有点黑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问道萧成到底在看什么,他头也不回的跟我说道,“你看看这些柱子的上头,是不是有点黑?”

    我心想这也没什么,石头的颜色本就是五花八门的,还不许人家有点什么变异的品种。于是我拿手电另一头打算敲掉一块石头拿下来看看,没想到一砸一脸灰,呛的我咳嗽喷嚏一起打,眼泪鼻涕的,我对他说道,“这他妈什么东西?“
    萧成看我这样狼狈并不理会,而是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些像是碳灰,应该是有人在墙上拿火把照明,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灰。“我好奇今天的萧成跟个小百科似的,低头看看地下的黑漆漆的灰渣,发现跟家里灶台上面的灰渣确实如出一辙,不由得赞叹道,”以前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会观察生活啊。“

    萧成看了看我并不说话,而是指着角落的一堆东西跟我说,“这里有一堆火把。“我凑上去看果然如此,自打我记事的时候起,火把这东西就很少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大都是在港台武侠电视剧里经常见到,看来这个地方之前确实是有人在这边生活过,而且距离现在还有段时间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离开了这里。

    想到这里,我突然一拍脑袋,合着这里不会是个厨房吧,而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实际上是个烟囱,不然这么多烟气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不得把人呛死。
    萧成沿着四周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怪人的踪迹,跟我说,“那个怪人不在这里。“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这个地方总共就这么大,虽说有视线死角,但是我们找了这么久,就算是一只蚂蚁也逃不过我们的搜索,于是抬抬眼皮说道,“说明这个怪人还是不排除陆地神仙的可能。“

    萧成奇怪的看看我,并不知道我心里丰富的内心活动,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信什么神仙,我更相信这里应该有别的出口。“

    我顿时眼睛一亮,心说这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逻辑问题,我本来也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始终相信构成客观世界的基本元素是物质,怎么进了这个硐子开始唯心起来了。当下我俩就分工寻找起来,重点就是墙上的裂缝之类的,可是找了几圈下来,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在没有找到其他可以出去的口子。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重新打量起这个密室一样的大厅。首先可以排除掉这里是密室的可能。
    一来是我们看到怪人走进这里面了,从刚才那个坑到这里来就一条路,他不可能在我们面前隐身,穿墙遁地什么的更不用说了,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世上有神。

    二来这个大厅在我们之前的推断来看,很有可能是一个厨房或者是餐厅之类的地方,虽说按照人类千百万年进化以来的习惯,进食的地方的确是一堆建筑中最安全的空间,仅次于卧室。然而就是再没有安全感的人也不会把这个地方修的不能出不能进的,相反厨房一类的地方肯定会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口子,不然怎么把原材料送进来,总不至于从刚才那个口子往下扔吧。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给萧成,想听听他的分析,他沉吟一会儿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我知道一种这样类似的空间。”

    我看他说完了就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便扯他一下骂道,“这个时候还卖什么关子,都是掉在河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不蹬腿儿都得完蛋。“
    萧成犹豫的开口说道,“倒不是卖关子,只是说出来我自己也有点不太相信。“说到这里他又顿住了,看我拿几乎要喷火的眼睛瞪他,于是赶忙开口说道,”你想啊,什么地方只能出不能进,还要靠外面养着?“

    我马上说道,“青楼?“

    萧成:”。。。,确实是也有点道理,咳,但是结合这个环境,你不觉得还有一个地方更像么?“

    我想着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又是修在硐子的下层,还有人长期生活的痕迹,吃饭需要投喂。。。立马脱口而出,“这他妈不就是一处监牢嘛!”萧成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萧成听到我的答案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惊喜的表情,任谁在这种条件下也不太可能喜的出来。我垂下头丧气的说道,“那现在只能等马建国带人来救我们了,兄弟这次连累你了。”

    萧成盯着我看了很久,没有说话,来我身边坐下往墙上一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忽然有点庆幸刚才幸亏让马建国先出去了,不然要是我们仨都困在这里,岂不是只能等死。

    然后转念一想,突然又担忧了起来,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也不算明显,刚才我们一起从那里走我就没掉下来,还是我回头发现他不见了,记着找他没注意脚下才掉下来的。万一大部队进来没有人掉下来,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不可能获救,此时我内心有点邪恶了起来,居然希望他们不要太注意脚下,有那么几个马虎鬼失足掉下来,引起上面的人注意,那我们就得救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祈祷起来,我愿让出十年寿命,求耶稣,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什么的帮我扔几个人下来。

    我不知道这么不厚道的祈祷,慈悲为怀的满天神佛会不会搭理我,但是到了这般田地,死马也得当活马医嘛,指不定哪个路过的神仙看在我样貌清秀,正直善良的面子上,出手搭救一下呢。

    正当我满脑子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坑的那边传来哎呦一声,然后就是落到草垫子上的声音,我心中一喜,这么快就灵验了?忽然又一想,妈的能不能重新许愿,十年有点太多了,操!

    萧成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往那边跑去,我心道这小子看着云淡风轻的,到了生死关头上真是不含糊,跑起来跟一阵小旋风似的。我跟在后面也往那边跑去,边跑边想到底是哪个倒霉鬼掉下来了,结果过了裂缝的那个通道一看,操!这他妈不是马建国嘛。
    马建国此刻有点狼狈,坐在垫子上喘着粗气,看到我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我见到他不由感到好笑,心说还真是不打勤的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自己祈祷的来拯救我们的马虎鬼怎么就成他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村里还有谁比他更马虎了,早知道求神拜佛这么灵验,我就要个靠谱点的了,白瞎我十年阳寿了,买卖做亏了!

    我看他喘的厉害,笑骂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小马同志!有没有带来领导的好消息?”

    马建国似乎没心思和我开玩笑,拿眼急急的往上撇,经他一提醒,我才想到得赶紧叫住上面得大部队,看起来这夯货肯定是一没留神,悄无声息的掉下来的。于是我朝上看去,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沿着洞口一圈布满了一片绿的发光的斑点,密密麻麻的都连成一片了,像是盘旋在头顶的北极光圈,我纳闷道,“这他妈是啥呀?”
    此时马建国终于缓过了那口气,大声说道,“快跑,全他妈大老鼠!”

    “大老鼠?”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萧成突然飞起一脚给我踹了两米远,我揉着摔得生疼的胯骨大骂,“萧成你他妈有病啊!”还没骂完,就看着马建国和萧成一马当先冲过来,拉住我就往后跑,萧成边跑还边喊,“别回头!”

    我下意识地就回头往身后看去,他要是不喊我还想不起来要回头看,但是这一看就后悔了,只见一只连着一只的胳膊长短的大老鼠正从洞口下来,也不知道是跳下来的还是挤下来的,它们的眼睛是绿色的,貌似在昏暗的环境下,还有一种荧光灯的效果。

    此时洞口越来越多的老鼠跳下来,直直的连成一片,远远看去像是发着绿光的瀑布一般。那落地的老鼠在草垫子上弹的老高,一翻身就调整好了姿势,冲着我们就跑了过来,我们退无可退只能往裂缝的哪个方向跑。好在口子不宽,老鼠群在那裂缝对面的口子打了结,也不知道是有多少只,看着就像是潮水一般的鼠群瞬间就涌起了半米高的浪。

    我转身对马建国骂道,“不是让你回去联络同志吗,你什么时候投身敌人的队伍了”
    马建国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别他娘的胡说八道了,我对革命事业忠心不二,没看这一群祖宗也在追我吗,如果我投了敌,哪有这么对待自己的同志的。”

    这么一耽误的功夫有几只大老鼠率先翻滚了过来,本来农村里有几只老鼠很正常,而且哪有见了人还往上扑的,都是一溜烟儿似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躲着人。这里的绿眼老鼠也不知道什么习性,咬不咬人,有毒没毒,不过看着目前这个样子,谁也不想让他们近身。

    我瞅着一个身先士卒的老鼠,个头儿略大于后边的几个,想着估计是他们的鼠将军什么的,我打小就熟读三国演义、水浒传,金瓶梅,呸!额,之类的动作类小说,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瞅准它冲向我的路线,飞起一脚,一记漂亮的凌空抽射给丫直接踢飞到鼠群里。

    然而这群老鼠并不在意他们的将军已经被我干飞的事实,依然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我看马建国也慌不择脚的四处乱踢,但是我们四脚难敌群鼠,仍然有漏网之鼠突破我俩的封锁圈。

    此刻萧成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大敌当前难道当了逃兵,简直不可原谅。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居然有闲心想到若是此刻那个食鼠怪客在这里的话,岂不是大快朵颐,这世上的事情真是一物降一物。
    这群老鼠的冲击使我们渐渐抵挡不住了,雪上加霜的是这群老鼠并不是吃素的,进来就咬我们的脚踝、小腿,眼看就要失手的时候,我听到身后风起,本能的一闪身,一个火把堪堪擦过我的脸颊,距离之近似乎都把我眉毛点着了。不过这群老鼠似乎非常怕火,火把落地之后形成一圈真空地带,后面的老鼠都畏缩不前,前面的老鼠就显得非常尴尬,进退两难。

    萧成此时又点上两团火把,把进到大厅里的老鼠都往裂缝通道里赶,偶有那不怎么听话的,均被我们一一踩死。我们在裂缝口子那里生起了一堆火,仿佛是楚河汉界,我们三个人类和无数的老鼠泾渭分明分立两侧,好在洞中的火把数量足够,应该能顶一阵子。

    萧成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这些老鼠怕火。“

    此刻我摸摸眉毛,发现真是烧掉了一块,不由大怒道,“你刚才扔的时候不会看这点人啊,差点我就你点着了。“

    萧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刚才情况紧急,一时大意了,下次我注意。“

    我想到若不是萧成的点子,我们此刻说不定葬身鼠腹了,鼻子里哼哼,“最好别有下次。“
    马建国此时惊魂未定,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什么品种的老鼠,怎么还咬人呢?“

    我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你出去联络我们的同志了吗?你怎么提前暴露了。“

    马建国一边咳嗽一边说,“我跟你们分开之后往回走,还没到洞口的时候就见到这一群老鼠,它们看见我之后就玩命似的追我,我心说我也没残害你们同胞啊,冤有头债有主,要追也是追那怪人去,我就一路跑回来了,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我们的同志啊。“

    萧成听到这里,一把抓住马建国的手说道,“你是说快到洞口的时候遇见的这群老鼠么?”马建国被萧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似的,想了一下说道,“反正看不到洞口估计距离也不远了,我掐着时间呢。”

    萧成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我看着他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萧成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一路过来也没遇到什么老鼠群,按理说马建国往回跑,走的是我们来时的路,那么这群老鼠是哪里来的?”

    我想想也觉得奇怪,便说道,“说不定墙角有老鼠洞我们没有看到呢。”马建国也附和道,就是啊,没听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么。

    萧成说不对,要是这样的话,这么一大群老鼠洞,还不把那通道给挖空了?这地方离着河道那么近,土质松软,不可能还有这么一条通道供我们走进来。

    听到萧成的分析,我也觉得纳闷,难不成这老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这里的墙壁有些古怪,说不定在入口的通道那边也存在像大厅和刚才我们掉下来的坑之间的裂缝。

    马建国对我们说的话并没有多大兴趣,而是问我们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口,见我和萧成都摇摇头,沮丧的说,“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咱们今天怕是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目前的处境,大家心头均是一层阴霾,沉默着说不出话来。看来为今之计只能是继续等待了,刚才跟神仙同志们祈祷了半天,用了十年寿命换来个同样走投无路的马建国,真是无奸不商。于是我便又继续开始祈祷,跟他们说刚才的许愿不能算,得送个有用的人进来,也不知道他们天庭的市场是什么规矩,这样子的讨价还价他们买不买账。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咕嘟,咕嘟“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大,一阵一阵的非常有节奏,我看看马建国和萧成,显然从他们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不止是我自己听到了。

    马建国轻轻的拉我一下,我回头去看他,发现他的表情跟吃了死老鼠似的,怯怯的说道,“你们刚才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人头?“

    我和萧成互相看看都不明白他的意思,摇摇头说没有。听到我们否定的回答,他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嘴巴也哆嗦着指着我们身后说道,“那,那边那个东西是个啥?“

    我看他说的煞有其事地样子,心里也毛了起来,回头看去发现在不远处墙壁前面的地面上有一个圆形的突起。我转过身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顿时汗毛直立,那突起有鼻子有眼的可不就是颗人头嘛我操!
    欢迎喜欢看的朋友多多留言,谢谢大家
    萧成反应速度极快,抄起手边的火把顺手就扔了过去。点燃的火把划破了四周一片的漆黑,所过之处跟火车窗上掠过的景色一样,瞬间清楚又即时的幻灭。那颗“人头“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看到火把朝自己飞过来,轻描淡写的往旁边一滑,就躲过了这次估计。

    那火把一落地就发出嗤嗤的声响,转瞬之间就灭掉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不过好在我们借着火把短暂照亮的几秒钟,看清了那的确是一个人头,头发极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眼睛的位置发出瘆人的绿光。

    “是那个怪人的头!”萧成小声的说着。我此刻已经有些慌了,马建国比我情况更加糟糕,脸色极差。几乎要哭出来的问,“这头还能动啊?“

    萧成此时也是面色阴晴不定,我大着胆子说道,“过去看看,是福不是祸,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马建国道,“哥,背串了词儿了。“
    我们扶着彼此慢慢的朝那个颗头走过去,动作非常轻,按照之前那个怪人的习性来看,这颗头突然暴起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听老人说过,人死后的性格会和生前差别极大,比如说那生前爱漂亮的死后就变个邋遢鬼,那胆大的就变个胆小鬼,我瞅瞅马建国,想到这货要是死了变成鬼,一定非常凶悍。如今这食鼠怪人就剩下个头,不论是突然暴起还是就地遁去,似乎都有理论依据。

    不知不觉间我们和这颗头的距离就剩下不到两米了,这头从刚才闪开那个突然飞来的火把之后就一动不动的,仿佛死了一般,但是我深知一个道理,就是高端的猎人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说不定它就等着我们足够近,然后旱地拔葱,飞起来攻击我们。

    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他年轻那会儿在西南某国打仗的时候,就听说过那边有一种邪术,叫做“飞头降“。修炼此术的人平时好好的,遇到敌人掐诀念咒之间,整个脑袋就飞起来去咬别人的脖子,脱身而出的脑袋还吊着一串下水什么的。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双手护住脖子,以防被它一击必杀。
    然而,接下来我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那头上的眼睛见我们靠的近了,忽而动了一下,然后整个脑袋晃了晃,倏忽一下沉下去了!没错,就是沉下去了,看来这怪人修炼过土行孙的绝技——遁地之术。

    我们看这颗头忽然消失在眼前,便收起谨慎快跑过去,萧成冲的最快,一个没拉住,只听扑通一声,他整个人也消失在眼前了,还没等我们惊讶,他又突然钻了出来,同样只露出一颗头。

    到这里我们才发现,这貌似是一个小型的湖泊,由于面积太小,之前我们搜寻的时候只当这是一滩水迹,毕竟这硐子靠着河流修建,水汽大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刚才的火把落地就熄灭了,原来是落到了这水中。

    我和马建国把萧成拉出水面,他全身都湿透了,我们把他扶到火把前面烤火,对面那群老鼠还不死心,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似乎是把我们认定为他们的晚餐了。

    萧成缓了一会儿说道,“那水泊挺深,足够淹没一个人的高度,看来之前我们找不到那个怪人,应该就是在那里面藏着。“

    马建国说道,“他藏那里干嘛呢?难不成那里是他的澡堂,他刚才吃饱了饭,准备洗洗睡了?“我看那怪人的样子绝不是经常洗澡的主,而且我不认为刚才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他一直潜在水中不出来,他又不是条鱼,在水里面还能正常呼吸,除非那水底下有古怪,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我拍拍马建国,让他靠过来,然后问萧成道,“你刚才掉下去的时候水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萧成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有注意,我一掉下去双脚还没落到底就浮上来了,只能说是那水有点深吧。”马建国抱怨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摇摇头说道,“并不是,你们看那怪人几次三番都在那水里消失不见,我觉得那水有古怪。“

    马建国一拍脑门,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水底下可能有出去的路。“他刚说完,我和萧成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这货什么时候脑子这么灵光了,我上去捏捏他的脸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居然能有这智商,看来以前是小瞧了你。

    马建国不服气道,“小黎同志,你看人也未免过于狭隘了,我只是比较低调而已,表现的机会就留给你们年轻人,不是关键时候显不出你马爷的手段来。”

    我们没理马建国的自吹自擂,萧成想想说,“我还没干透,正好借这劲儿再下去看看。”

    我点点头说道,“下面不能用手电,我们在上面给你照着。”
    于是我们来到水边,萧成这次脱掉鞋袜,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去了,我看的担心不已,这水泊面积不大,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万一太浅了磕到哪里多危险,这个时候就不要耍帅了。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就露出水面,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说明这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上许多。

    萧成大口吐出一口气,给我们指了个方向,让我们把三束手电都往那个方向照去,随即一翻身又潜下去了。也不知道我们这家用手电的光能照进水里多深,由于水面反光的原因,我们根本看不清楚萧成在水中的动作,我约摸着以他的肺活量快用尽的时候,他从水中露出头来。

    萧成上来后大口的喘气,似乎是洞里的温度太低,水里估计更冷,我看他嘴唇哆哆嗦嗦的,都发紫了。

    他靠着火稍稍暖和过来,就跟我们说,“这个潭水深大约3米左右,在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个洞,我往里游了一会儿隐约能看见前面有光亮,应该是能够通向别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距离有多远,我一会儿再下去一趟。”
    我看萧成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刚才还是嘴唇哆嗦,现在抱着胳膊全身都在发抖,看来这水的温度非常低。我自小水性就不好,夏天大家一起下河,玩玩闹闹还可以,深度潜水就比较害怕了,这源于我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溺水,还是马建国危急时刻救了我一命。

    想到这里,我拿眼去瞟马建国,似乎是感受的我的眼神,马建国神色警惕的问我,“狗日的,你想干嘛?”

    我心说这小子神了,难道看出了我的想法?于是神色不自然的笑笑,对他说,“我记得你的水性不错来着,对吧?”

    马建国面色不善的问道,“你想让我下去?”我激动的拍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真是知我者,马爷是也。

    马建国哼哼道,“我看你小子淫笑那样儿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我尴尬地摸摸脸,心说我的意图这么明显么,看来以后得刻意练习一下,城府深一点,连马建国这样头肩简单,四肢发达得家伙都能轻易把我看穿,以后步入社会,还不得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萧成此时摆摆手,费力的站起来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们别沾水了。”

    出乎意料的,马建国把他重新摁到在火堆前,大义凛然的说道,”看你冻得那个鸟样,别逞能了。马爷我擅长钻洞,放心保证给你们一桶到底。“话是好话,可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萧成冻的实在是站不起来了,我一手拿一个手电,嘴巴里含着一个,马建国看着好笑,不知道在搞什么恶趣味,不停的摆弄我口中的手电。我含糊不清的骂道,“你他妈干嘛呢?还不快下去!”

    马建国示意我不要开口说话,不然他不好调整我嘴里手电的角度。由于怕距离水面太远,手电的光照不到很深,我是蹲在水边完成这个步骤的,而马建国为了调整角度则是站在我身前来回走动着,这样我们两个的姿势就莫名的有点暧昧。

    我感觉我咬着手电的腮帮子都快麻了,他终于跟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就跳进水了,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一丝屈辱的感觉。

    马建国不愧为水里的行家,他这次进水的时间比萧成要长了不少,不愧为村里有名的铁肺。大约过去了得有两分多钟的时间,就见他轻松的从水里冒出头来,我一把吐掉嘴里的手电,揉着麻木的腮帮子忙问道,“怎么样?到头了吗?”
    马建国从水里爬上来,用外套随意擦了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马爷出马,一个顶俩。那个洞的尽头似乎能通向硐子之外,手电的光从我刚一进那个洞就没了,抹黑爬了一会儿就看见那个通道的光了。我感觉还有余力,就爬到那个出口看了一下,那里似乎也是一个水潭,还有光透下来,不过不是很亮。”

    萧成此刻也稍稍暖和了过来,走过来跟我们说,“那我们准备一下,快过去吧,反正是没有回头路了。”我和马建国点头表示同意,我们把鞋袜连同上衣都脱掉,用上衣把鞋袜和手电包起来系在腰间,这样就可以减轻一些在水里的负担。

    不过一想到要下水,我心里就又犯了嘀咕,毕竟童颜阴影历历在目,下水都有一些恐惧,别提还要游过一段不知道多长的通道。

    他们两个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于是提议道由萧成打头阵,马建国殿后,把我夹在中间,这样的布置可以在我掉链子的时候,一个在前面拉,另一个在后面推,最大程度的保护我。我不由得一阵脸红,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成为别人的累赘。
    准备停当之后,我们互相看看,彼此握了握手掌以示鼓励,随后他俩噗通、噗通两声,对着水面就扎了个猛子,水花溅了我一脸,我一边心里埋怨道草,啥时候了还装逼!一边小心翼翼地迈入了水中。
    还是希望喜欢看的多多留言,给点动力哈哈
    他俩之前都下过这潭水,轻车熟路地往前游去,我他妈是大年初一吃饺子,头一回下来,此刻也没有人在上面拿手电给我打光,只能勉强跟在他们后面。不过还好,三米也不算很深,几个呼吸之间似乎就游到了他们所说地洞口的位置。

    此时水底的光线十分的微弱,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若不是我们长时间在黑暗的环境里呆着,乍一下来根本就是一抹黑,饶是如此,我也仅仅能辨认出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我面前。其中瘦小的身影似乎看到我靠近了,一转身就钻进了一个大约直径1米左右的洞口,我心说得亏我们都不胖,不然很容易被么窄的洞口卡住。

    不用说,那个瘦小的身影一定是萧成,此时他已经充当了排头兵的角色,马建国看我还在发愣,一把拽过我去,往洞里一塞,动作十分粗鲁,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呛到水。
    进了这个洞口才感觉尽管是一米多宽,但是还是有些狭窄,特别压抑。人在狭窄环境下会有一种压抑,烦躁的情绪,时隔多年之后,我们在一个名为“一线天”的岩壁夹缝中走过几千米的距离,最窄之处甚至侧身还要吸气收腹通过,等我们走出来之后,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个个虚脱,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说回此时在这个水底的通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气已经有一点不够用了,只能麻木的跟着前面萧成摆动的双脚往前爬去,由于萧成在前面,我也看不到他们所说的亮光还有多远,只能一味的强忍住想要呼吸的冲动。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我像个夹心面包似的被他俩一前一后包在中间,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萧成要是感觉气短了,可以根据自己的肺活量加快速度迅速游出去,马建国也可以往回倒出去,唯独我在中间即不能控制整支队伍的速度,更是无路可退的境地,突然有点后悔,就这么草率的同意了他们这样的部署。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游着游着前面的萧成突然停住了,我心道什么情况,这他妈又不是观光旅游,还要走走停停的拍照留念,况且我们也没有带相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暗道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驻足观赏的景观。此刻我的肺都快炸了,如果现在能有个镜子给我,我肯定能从里面看到自己双眼突出,脸色酱紫的可怖样子。

    我在后面不断地推动萧成地脚,催促他继续往前爬去,可萧成就跟那秤砣似的,钉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后面的马建国也不明所以,还以为我坚持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往前顶我,我心里一急,就想开口骂脏话。

    嘴张开了一半,立马意识到不对,这他妈我们还在水里呢。然后水流就疯狂的涌入我的嘴里,往我的鼻子里直灌,脑袋里就跟炸雷这一下子立马就破功了,就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用针一扎瞬间就瘪了。
    随着水流大量的灌入,我的意识立马开始模糊起来,五感渐渐的丧失,轻飘飘的,彷佛要飞离这个世界,朦胧中感觉身体被一股大力拽动着迅速往前冲去,随即眼前一亮,我仅剩的一点意识告诉我可能我的身体已经通过了那个狭窄的通道,然后就眼睛一沉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中马建国和萧成的脸在我面前不断变换,表情担忧的不知道在喊着什么。就这么身处在飘渺之中不多时,我感觉四肢渐渐有了知觉,视线也重新聚焦了起来,然而意外的是,我眼前不是马建国也不是萧成,而是一张古板严肃的老脸,看着还有点熟悉。

    我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过去摸了摸,那触感还挺真实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耳光,这下子我瞬间就清醒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左脸颊火辣辣的疼,身上特别特别冷,直冻得我哆嗦。此时此刻,我才看清眼前这张老脸,他么这不正是我爷爷嘛!
    见我清醒过来,我爷爷骂道,“小畜生,不要命了!”萧成和马建国一左一右的过来扶我,一坐起来就感觉肺里面火辣辣的,接着就是一阵不要命的咳嗽,吐出来不少水,马建国不停的拍着我的后背,我摆摆手说行了,再拍就该让你给我拍走了。

    缓了一会儿,我拿眼偷偷瞅我爷爷,自知理亏,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铁青着脸,死死的盯着我们仨。萧成和马建国此刻也噤若寒蝉,空气中弥漫着火山即将喷发前的死亡般的寂静。

    “哼哼!”我爷爷从鼻子里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来,我看到他面色稍霁,赶忙上去赔笑道,”爷爷,您这两天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们啦!”

    同时不停给他俩使眼色,萧成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马建国在这方面反应最快,“是啊,黎明这小子担心的不得了,一定要进来找您,我拉都拉不住。”我暗叹这贼小子真是能说会道,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摘出来了。
    我爷爷面色不善的说道,“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以后作死离远点儿,死我跟前我可不好跟你爹妈交代!”说完这句话就把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了,我不由得心里一阵温暖,毕竟是骨肉至亲,说让我死远点也只是一时之气话。

    萧成此时也走上前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着对不起。我爷爷正眼儿都有没瞧他,鼻子里哼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看爷爷似乎把责任全怪在萧成头上,心里面内疚起来,抢着说道,“不怪他们,是我执意要进来的。”
    爷爷看看我,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语气终于柔软下来,“你们仨先把衣服脱下来,我生个火你们烤烤,别着凉了。”

    然后他就自顾自的捡了几只火把堆在一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盒火柴,弄好了一个小型的篝火。我们仨脱得赤条条的,把衣服晾在靠近火堆的岩壁上,然后就凑到篝火前,不住的打着冷颤。

    由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后才有机会打量这里的环境。抬头看去,这里的空间像是一个大碗倒扣在我们面前的水面上,四周的岩壁都是黑亮黑亮的石头,岩壁和水面夹着的地面非常狭窄,我们围坐在篝火前一不小心就能再次跌入水里。
    在这个“大碗”的顶部有一条极为狭长的裂缝,之前那个水道尽头的亮光估计就是外面的天光通过这道裂缝进来的,我粗略的分析这里可能是个山腹的内部,那个硐子的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我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进入了这座小山的范围之内。

    我爷爷看我们冻的发僵,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哪里去,就起身向上走去,顺着他的方向我才注意到沿着峭壁居然有一条人工凿出的阶梯,阶梯弯弯曲曲的蜿蜒而上,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爷爷的衣服也是湿的,不过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冷,走过的地方都留下来一滩一滩的水迹。

    看我爷爷走开,马建国偷偷的戳了戳我,鬼鬼祟祟的说道,“你爷爷怎么有点奇怪?”
    我疑惑道,“哪里奇怪啦?”

    马建国道,“他平时不是记性不太好么?怎么今天一见,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刚才要不是他,我俩在水里还真拖不动你。”

    经他一说,我心道是啊,刚才我看爷爷面色如常,神情自若,哪有半点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不由好奇的想到,难道真如村里的人所说,我爷爷的魂魄丢在硐子里了?一进到这里来,瞬间就找回了魂魄,变得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了起来,不过这也太玄乎了。
    我转头看向萧成,自从刚才起他就一直默不作声,眼神呆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拍拍他问道,“你感觉呢?”萧成给我拍的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茫然的问道,“感觉什么?”

    我看他呆呆傻傻的,似乎跟我爷爷之前的样子掉了个个儿,便提醒道,“我爷爷啊,没感觉他跟平时不太一样吗?”

    萧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老神在在的入定了,跟个得道高僧似的,似乎爷爷突然恢复正常他一点也不关心。不过转念一想,刚才爷爷责怪的语气说不定吓到他了,毕竟他是客居我们家,感情方面敏感一点。
    看他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说话间,我爷爷已经从那个阶梯上面下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蘑菇和辣椒,个头还挺大,用树枝穿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趁这功夫,我爷爷问我们进来的经过,我和马建国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提到那个怪人的时候,我发现我爷爷的脸上有一丝异样,感觉表情有点惋惜又有点气愤的样子。

    我也没往心里去,着急忙荒就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他是不是经常来?还有那群老鼠是哪里来的?那个怪人是谁?我爷爷听着我的问题一阵头大,苦笑道,“小畜生,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先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我爷爷沉思了一下说道,“这里不就是个硐子嘛!”

    看他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说话间,我爷爷已经从那个阶梯上面下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蘑菇和辣椒,个头还挺大,用树枝穿上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趁这功夫,我爷爷问我们进来的经过,我和马建国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提到那个怪人的时候,我发现我爷爷的脸上有一丝异样,感觉表情有点惋惜又有点气愤的样子。

    我也没往心里去,着急忙荒就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他是不是经常来?还有那群老鼠是哪里来的?那个怪人是谁?我爷爷听着我的问题一阵头大,苦笑道,“小畜生,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啊?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还是先告诉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我爷爷沉思了一下说道,“这里不就是个硐子嘛!”
    我知道他这是想糊弄我,我说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个硐子嘛,但是这个硐子是干啥用的啊?村里的大都是矿洞和防空洞,那么这个是干啥的?我爷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是偶然间发现这里的,之前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

    我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于是追问道,“那你来这里干嘛?还一呆就是这么多天?”

    我爷爷眉头紧皱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就叹了口气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们仨听到这里都是精神一振,貌似有故事可以听了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我所认识的龙族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修仙悟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2-05-18 18:31:42  更:2022-05-24 19:16:16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