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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原创大赛]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重新整理完整版每日更新

作者:马宏飞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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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贴会更新: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作者自序
    林海是我高中的同学,是我的铁哥们,还是一个寝室里睡在上铺的兄弟。林海的学习成绩很好,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位居全校第一,我们的这个省级重点高中,全校第一也就意味着在我们的这个小城中是状元。林海果然不负重望,以我们这个小城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取了中山医科大学学心理学,而我只考上了一所省内的普通大学的中文系,大学时代虽然不在一所学校,但我们仍然保持密切的联系。
    大学毕业后,我为了生计,到南方的一个开放的城市去打拼。我们的联系中断了,听说林海后来去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
    学中文专业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做什么工作都用得上,又是做什么工作都不行、可有可无的万金油专业。历经多份工作,最后,我也从一个心怀无限梦想的文学青年变成了一个以码字、爬格子为生的职业撰稿人,每天陪伴我的只有噼噼啪啪的敲键盘声,每天都在为编辑约的一篇篇稿子而绞尽脑汁,可能很多人都羡慕作家的工作是多么的轻松,这就象演员演戏,观众也许很过瘾,而演员真的很累。别的不说,就是每天的上万字的稿子要敲进电脑,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我们高中同学毕业十五年后的校友会在母校举行,同时,也是庆祝恩师的六十寿诞。我和妻特意从南方回到这所小城,和老同学聚会,在同学会上我意外的和林海夫妇重逢,我的妻丽的林海的妻梅是我们下一届的高中同学,而丽和梅还是大学同学,学的都是财务专业。
    同学会散去,我与妻和林海夫妇来到林海的家,林海又摆上酒席,酒席间,我知道林海在美国哥大取得了博士学位,现在在本市的一家省级心理医院工作。梅则在民政局做财务工作,两个人感情很好。我们从现在谈到以前高中学生时代,举杯痛饮时,妻和梅早已钻进了卧室,唠的比我们还热呼。
    第二天,我们告别林海夫妇,又返回了南方寻座繁华但却并不属于我的城市。分别时,我明显感觉到梅带着一丝的诡异,我知道,不应该用诡异这个字眼来形容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除了这个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贴切。
    从家乡的小城又回到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每天照旧不停的码字,日子又回到了以往那种忙碌之中。
    我发现妻有些异样,自从从同学会上回来,妻经常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卧室内,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感觉妻有点怪怪的,却又一时找不到什么原因。直到有一天,妻和我说,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被妻的这个问题给晕住了,我和妻相逢、相知、相爱这么多年,我是知道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这样的问题还是第一次问。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那些都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
    “世界上的事情未必都能用科学解释得了,科学的解释也未必就是事实”
    “附合科学的解释就等于事实吗”
    妻一返常态的反问我,妻从来没有这样坚持过一个问题。
    我放绶了话音,
    “你为什么忽然相信有鬼了呢,你以前是不信的呀”
    妻也归于平静,
    “不是我,是梅,是她在单位里见到了鬼,而且不是一次,不是一天,更不是一个,她说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同于我们的世界。
    我大惑不解:
    “梅的单位,什么单位”
    “你知道梅的哪里工作吗”
    妻忽然问了我一句,
    “不是在民政局吗”
    我听林海夫妇说过。
    “没错,是在民政局的下属单位殡仪馆”
    接着,妻给我讲述了一个梅的故事,要不是从妻的嘴中讲出来,我一定当是天方夜谈,要不就是精神病人的胡话。
    听妻的叙述,我得知梅在殡仪馆工作已经三年,就在这三年间,梅经历了很多光怪陆离的诡异事件……
    听妻讲完,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神,一定是神经错乱”
    说到这,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梅有精神问题,因为梅的丈夫林海就是留学美国的心理学博士,自己的妻有精神病怎么会不知道。
    “最初,梅也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但去检查过几次,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梅听说你是作家,就把这几本日记让我捎给你,做个写作素材吧“
    不愧是闺中密友,能把这样的素材给我……
    “不过梅有两点条件,一是不许写梅的真实名字,二是让我们帮她找一找原因,缓解一下心理压力“
    妻说完,拿出三大本日记本,我翻开一页,一行行娟秀的小字整齐的排列着,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梅是一个细心负责,不会是那种鬼话连篇的人。
    一个月后,我终于逐字逐句的读完了那三大本日记,内容让我目瞪口呆,我一个作家的想象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向自以为是的我,以为自己是编故事的高手,不过面对梅的经历,就是榨干我的脑髓我也不会罗织出这样的故事,往往现实比电视剧本的情节更出人意料。
    我真的难以相信,梅一个柔弱的女人,她怎么能承受这样巨大的恐怖、诡异、骇人听闻,就是用尽所有的诡异字眼都无法形容的现实。
    与其说我作为这部小说的作者,不如说梅才是小说的作者 。我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放弃我一个作家想象的权力,如实转发这本日记,为了不给读者带来不必要的困惑,也为了这本书能正常出版, 还是要老生常谈的加上几句“本篇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故事中一些事件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要刻意模仿“
    作者还有最后一句废话,如果您发现你家的孩子手机中有一部叫《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小说,请立即执行删除命令 。

    原贴可能有些内容已经被和谐,弱弱的请求一下,别封行吗!!!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一章
    每个大学生第一天工作可能都是带着无限的喜悦去的,尤其是现在考上个公务员不容易。当江梅看看到公务员国考发成绩的时候,她高兴的蹦起来,江梅考上了民政局的公务员。
    江梅爸爸妈妈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心疼她,虽然江梅爸爸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但还是在发榜那天端起了酒杯。
    然而事情马上就乐极生悲,分配工作的通知书很快下来了,江梅一万分悲哀的荣任了市民政局殡仪服务中心的会计。
    去还是不去,在江梅心理斗争了很久,最后决定征求一下男友的意见。
    江梅的男朋友林海是江梅高中的上届学长,学习很好,现在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心理学博士,再有半年就可以完成学业回国了,想想江梅都高兴,她们从高中开始的马拉松式的恋爱已经谈了十年,决定林海从美国一回来,她们就结婚。
    每天晚上江梅都能度过一段最甜蜜的时光,那就是情侣之间用ICQ言语传情之时,每天都是,只有和林海聊过一会江梅才能安然入睡。江梅把自己被分配到殡仪馆工作的事告诉了林海,想征求一下林海的意见,其实江梅真的很害怕那个工作环境,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只要林海表示一点异议,江梅是不会到那个鬼地方上班的。
    ICQ的头像闪动着,江梅点开一看,
    “梅,首先恭喜你通过公务员考试,在哪里工作并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你自己快乐就好,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份工作,我是一个医生,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神,我也希望我亲爱的梅能面对这世界上的一切,以科学的眼光对待一切──爱你的海”
    其实,梅早已经料到了林海这样的回答,和林海相处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鼓励别人面对困难,他自己也在努力践行。
    半年后,林海回到这个小城的一家精神病院上班,她们如约举行了婚礼,甜蜜的幸福人生从这里就开始了。
    就在刚度完蜜月,小两口还沉浸在幸福之中时,梅的正式工作通知下来了,明天就到殡仪服务中心报到。
    第一天上班,梅艰难的走进了位于郊区殡仪馆的大门,梅前后左右的把这个自己的工作单位好好观察一番,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挂在大门口的那块牌子告诉你这儿是殡仪馆,并不像鬼故事里写的那样阴森恐怖,一切都很正常,这让梅那狂跳不已的心脏平静了许多。
    来到馆长办公室,梅把通知单双手递给馆长,馆长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人,只不过脑袋上的头发没剩下几根,显得更面老一些,但笑容可拘的胖脸,显示出这个人一定是个精于事故的人。
    “原来是江梅,欢迎你,我还要到局里接你,你自己到了”
    说着向江梅伸出了嫩滑,有点象女人的手。
    “我姓史,我叫史达生,是这的负责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新员工了”
    江梅不知所措的点着头。
    “小李,帮小江安顿一下,然后让孙叔带她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办公室的打字员小李帮江梅到人事科报到,又把江梅领到财务科。殡仪馆是个小单位,财务科就三个人,现金刘姐,科长王叔,还有就是江梅了,只不过平时科长在局里上班,办公室里就只有刘姐和江梅两个人。
    刘姐今年有四十多岁,一脸的精明强干:
    “小江呀,刚来,有什么不熟悉的和刘姐说,这儿刘姐门清,我已经在这工作二十多年了,在这里,就数史馆长和我资格最老“
    刘姐一面寒暄着,一面帮江梅整理办公桌。梅和刘姐的办公桌是对面,刘姐给江梅接了一杯水,说:
    “小江,先坐下来喝口水“
    “不了,史馆长还让我去找孙叔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呢“
    “也好,也好,熟悉一下也好……早晚都要熟悉“
    刘姐欲言又止,一脸怪异的表情,让人难以琢磨……江梅没有多想,就和等在门口的小李下了楼。由于都是女孩子,她们很快熟悉了,一边走一边和江梅说起了孙叔,孙叔是看停尸房的主管,其实就是看大门加力工的活,不过孙叔这个人工作特别卖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业务(业务就是拉死人,或火化死人,我们内部叫做业务),他半夜都代替司机出车,所有的活都抢着干,每个月史馆长都会多发几百元给孙叔,从来没有人有意见。
    听着小李这么轻松的说着死人,江梅先前还有的恐惧心理消失了一大半。江梅和小李正在往前走,迎面走来两个人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穿着白大褂,口罩的一边还挂在耳朵上,头发都染得五颜六色:
    小李向他们两个介绍;
    “这是新来的会计江梅,小江,这个是浩哥,这是娟姐“
    “早就听说有个新来的大学生这两天报到,欢迎你”
    “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没说的,同事嘛,有空到我办公室玩“
    浩哥还不忘调侃一下:
    “娟子,以后这本馆第一美女的称号你可要让出来了“
    江梅红着脸向前走,小李和江梅说,这两个是化妆师,就是给死人美容的,人死后面部都会变色变形,看起来很狰狞,化化妆,会好看一些。一提到给死人化妆,江梅的心又打起鼓来,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刚到停尸房门口,小李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
    “小江,孙叔在里面,你自己去吧,馆长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小李临走还又小声对江梅说一句:
    “别怕,记住,千万别怕“
    后面的字眼小李咬得很重,江梅似乎感到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将要发生。
    看着面前的停尸房,表面和别的建筑没有什么不同,临近中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很温暖,大白天,有什么可怕的。江梅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但还是腿有点发软。但现在不敢进去就更丢人,江梅横下一条心,挪动着那好象灌了铅的双腿,走进了停尸房,停尸房里面比较昏暗,但并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两排整齐的尸床上放着一具具尸体,除了空着的,大概有几十具吧,他们的身上都盖着白色的尸布,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和网络、电视鬼片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一个存放遗体的场所,有些小说中描写的恐怖气氛都是作家杜撰的,是留住读者眼球的一种方式。身临其境的江梅反倒是不害怕了,江梅从两排尸床中间的通道上向前走,
    “孙叔、孙叔……
    江梅话音还没有落下,前方停尸床头的白被单动了一下,
    “你是新来的吧,过来……
    苍老嘶哑的声音就是从那个尸床上发出来的!
    哪个尸床上的尸体缓慢的坐了起来……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二章
    江梅听到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从停尸床上传出,看见那个停尸床上的尸体缓慢的坐了起来,江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鬼“,伴随着头皮的一阵阵发麻,想跑,可那不争气的双腿怎么也挪动不了半步……
    江梅眼前一黑,后面有人扶住了她,
    “江梅,别害怕,那是王大爷“
    是小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从后面扶住了快要瘫软在地上的江梅。
    “孩子,吓着你了吧,我刚才累了,想休息一下 ……“
    在停尸床上休息,江梅又被吓的半死。
    王大爷嘴里喃喃的继续说着什么,江梅什么也没听清。
    “这是我们单位新来的会计江梅“
    小李对王大爷介绍着。
    江梅刚定下神来,又看了一眼王大爷睡过的停尸床,尸床上还有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尸体,一具年轻人的尸体,从外表看,这个男孩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王大爷注意到了江梅的目光在注视那具尸体,
    “这是我儿子,前天出了车祸,马上就要火化了,我怕再也见不到我儿子了,我想多陪他一会“
    还是那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恐怖。
    “孙叔呢,馆长让我们找孙叔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小李一边问王大爷,一边用力支撑住江梅那马上就要瘫在地上的身体,幸亏江梅的身体不是很重。
    “老孙出去领人了,有客人要来“
    “我还得把床擦一下,要不就来不及了“
    王大爷缓慢的向另一张停尸床走去,拿起一块白布仔细的擦拭着那本来就已经一尘不染的停尸床。
    江梅隐约感到王大爷口中的客人就是死人。
    与其说江梅是自己走回办公室的,还不如说是小李把她给拖回去的。刚走到楼梯口,一辆灵车快速地开进了殡仪馆的大院,从车上跳下一个五十多岁的跛脚的中年男子,蜡黄的脸在一头白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扎眼。
    “那就是孙叔,我们明天再去找他吧,你先上楼休息一下“
    江梅虽然很恐惧,但好奇心驱使她不断的回头看着,果然,孙叔和司机正在从车上往下抬尸体──证实了江梅的猜测,孙叔他们要请的客人就是死人。
    想到这儿,江梅真后悔到这个鬼地方上班,要是早知道这样,打死自己也不会来的。
    回到办公室,刘姐好象先知先觉一样,从小李手中接过腿还在发软的江梅,扶到椅子上坐下:
    “别害怕,时间长了就好了,我第一天来上班,比你还惨,上班是自己竖着走进来,没有等到下班就让人横着抬到了医院,看看,现在我不是好好的“
    刘姐快人快语的开导着江梅。
    “这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把心放大,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我们自己不做坏事,就是 有鬼也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
    说着话,刘姐把一杯水放在江梅的办公桌上。
    “来,喝吧,喝了就会好很多,这是我从一个老道士那儿请来的桃花荼,有驱鬼保平安的作用,要不哪天我带你去一起请点。”
    江梅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身体在不住的发抖,但是心里还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对于刘姐的好心江梅还是报给了感激的微笑。
    刘姐似乎看出了江梅的心思,笑着说:
    “这种事靠别人说是没有人信的,慢慢自己经历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可老虎还是会吃人的呀”
    江梅没有完全听明白刘姐的意思,但是江梅坚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一切的鬼神都是人脑胡思乱想出来的。
    江梅和刘姐提起了刚才王大爷和死人躺在一张停尸床上的事。
    大大出乎江梅的意料,刘姐没有一丝的惊讶,相反,倒是带着笑容给江梅说起了这件事。从刘姐轻松的讲述中江梅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刘姐的老公赵恒是本市这家精神病医院的医务科长,也就是说,和自己的老公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
    强的妈妈比王大爷小了将近二十岁,是王大爷在殡仪馆的大门外捡回来的傻女。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寒冷冬天的夜晚,滴水成冰,一个流浪的女人冻僵在殡仪馆的门口,王大爷看着可怜,就把她救进了屋。
    那时的看门人王大爷才四十多岁,由于家里穷,成份又不好,一直也没有娶上老婆。那个时候,火葬刚刚开始,没有人认同,在这工作,还是一个看死人的活,谁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呢。
    在大家的撮合下,那个女人最终嫁给了大他二十多岁的王大爷。都说这老夫少妻最适合,还真的没有错,因为只有老夫才会知道怎么疼老婆。本来那女人有点轻微的精神病,后来慢慢也好了,听说是本市精神病院的一个林院长治好了这个女人,还是刘姐的老公给介绍去的。
    刘姐还不知道,那个林院长就是林海的父亲,江梅的公公。
    后来,那个女人给王大爷生了个儿子, 就是强 ,史馆长还让强的妈妈看骨灰寄存处,一家人都在馆里上班。 强是一个学习很好的孩子,但是从她妈妈那里遗传来了精神病,到了十五六岁开始不断的发病。
    最近这次发病更严重,听说还把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姑娘吓成了精神分裂。强的妈妈只好又把强送进了医院,为了给强治病,王大爷家早已是家徒四壁,债台高筑。
    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次又遇到了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一个大博士,也就林院长的儿子小林,这个小林比林院长医术更厉害,只带了五百元去看病的强母子硬是看好了病。
    正在一家人为强治好了病而高兴,憧憬新的生活的时候,一场更大的灾难向这个本已经多灾多难的家庭袭来。
    病情已经稳定的强要去医院感谢林医生,就从自己家的菜园里挖了一袋山芋,想送给林医生。
    前天早上,刚出殡仪馆的大门,就发生了一场车祸,一辆超速行驶的轿车把背着一袋山芋的强撞出了几十米,没有来得及送医院人就不行了。
    这场悲剧就发生在王大爷夫妇的眼皮底下,那时刘姐、小李等都在大院中,王大爷夫妇正在送强,到殡仪馆门口等去市区的公车。
    王大爷思念儿子心切,才会陪儿子的尸体睡在一起。
    江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强是在去看自己的老公时出的事。看来,很多人都知道江梅的老公林海喜欢吃山芋。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梅刚回到家,林海正好也下班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口袋“
    “梅,这下有山芋吃了“
    “是谁送的呀,还带着泥土,这么新鲜“
    江梅边进屋,边问道。
    “是一个叫强的病人今天早上送来的,说谢谢我治好他的病,我不收都不行,还给何教授一份……
    林海还在继续说着。
    江梅脸色煞白,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四章
    这场死人的婚礼正在进行,谁也没有注意到江梅恐惧的表情。
    进入江梅视野的是一个清秀女孩子的脸。
    江梅看清了,那是和那死人新娘小微一样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没有笑容,和江梅一样,也充满了恐惧。
    正在江梅想努力确认,这是不是那个死人新娘小微时,这个女孩也发现了江梅在注视她,一转身,消失在遗体告别室的门口。
    江梅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跟着那个身影出了遗体告别室的大门。
    江梅看见,一个身影快速的向殡仪馆的大门口移动,跑得太急,刚出了大门口,就摔在了地上。
    等江梅跑到那个身影旁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这个身影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是人还是鬼,快说”
    江梅看清了,这是一个人,一定是人。
    女孩浑身颤抖着,脸已经像纸一样的惨白,看来是吓坏了。
    “我、我、我是人……“
    女孩子有点语无伦次。
    女孩的语无伦次增加了梅的胆量,暗自心里得意,这个世界上那有什么鬼,有也是人在装神弄鬼。
    “你叫什么名字“
    “小微“
    梅心里一惊,和那个死人新娘小微同名,还想吓我。
    “哪你姓什么”
    女孩犹豫着,并不想回答江梅的问题。
    “你不说,我就让保安把你领到老赵头那去认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小微,认一下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让我去见他”
    女孩接着说:
    “能不能找个安静的地方”
    江梅指着殡仪馆大门对面的一间咖啡厅,
    “我们去那儿吧”
    咖啡厅里没有其它客人,很安静,在墙角的位置,江梅和那个女孩坐了下来。
    江梅要了两杯咖啡、两份点心。
    “加点糖吗“
    “不,我从不加糖“
    女孩回答着。
    “能说说你的事吗,我叫江梅,叫我梅姐好了,我就在殡仪馆工作“
    江梅迫不及待的进入了主题。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是林医生的太太吧”
    看着江梅不解的表情,小微笑笑说:
    “我总失眠,就去医院开药,我看到过你到医院去找林医生”
    江梅点点头。
    小微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从小微的讲述中,江梅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小微的父母都在银行工作,妈妈是本市商业银行的副行长,爸爸在银行做司机。
    那是三年前,在一次出差时,小微爸爸的车子刹车失灵,撞上了另一辆车子,那车子里的一家三口,还有小微的爸爸全部死亡。
    后来听说,那个被撞死的小女孩长得很像小微。
    就在小微爸爸的遗体送到品殡仪馆,等待第二天火化时,小微爸爸的遗体却不翼而飞。
    而同时送进来的那三具遗体却是安然无恙。
    “谁能偷一个尸体做什么呢”
    江梅感觉到事情有蹊跷,是不是这个小姑娘在给自己讲鬼故事。
    “这个事你们史馆长知道,在史馆长的交涉下,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小微接着说:
    “没有想到后来我爸爸又回了家,说自己在殡仪馆中复活了,我和妈妈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爸爸没有死毕竟不是坏事,可是后来……”
    说到这儿,小微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可能知道江梅要说些劝慰她的话,就抬起头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接着说:
    “后来,我们发现爸爸变了,打我,打妈妈,每次都往死里打,一边打一边说,你们的阳寿未尽,就慢慢折磨你“
    江梅听的一头雾水。
    “有一次,妈妈和我说,那个人不是你爸爸,我还以为妈妈说的是气话,可妈妈说,我跟踪过这个人,他一直在火化厂的火化室烧死人“
    “我妈妈还说,我爸爸什么样她最清楚,这个人一定不是爸爸。
    “三年了,这个人隔三差五的就到我家一次,每次,不是打妈妈,就是打我”
    小微的眼睛向咖啡厅的门外望了望,
    “那个老赵头不是人,还有他女儿,和妻子,都是鬼“
    小微补充着,
    “就是我爸爸撞死的那个一家三口。要找我们报仇“
    江梅有点不相信,老赵头夫妇是自己的同事,怎么可能是鬼。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在讲鬼故事。
    小微看出了江梅在怀疑她。
    “我有证据,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老赵头走路时没有影子,他们一家都是鬼”
    江梅还是半信半疑。
    “那鬼怎么会死,我说的是老赵头的女儿”
    “你们看见老赵头女儿的尸体了吗,没有吧,老赵头的女儿只不过是已经到了转世的时候,已经投胎去了“
    江梅感觉小微越说越离谱,
    “小微呀,你的想象力不当作家真是白瞎了,梅姐也不为难你,不管你到这做什么,看你也不像坏人,走吧”
    江梅起身向外走,
    “小小年纪,别又是鬼又是神的“
    江梅忽然想到,自己除了做会计,还是单位的档案管理员。正好利用这个职务之便,看看这个事件的真相。
    这场诡异的婚礼还在进行中。
    江梅进入了档案室,说是档案室,其实就是财务科的里间。
    别说,还真的找到了这个三年前的档案,火化名单上没有小微爸爸赵天河的名字,却意外的发现了老赵头的人事档案上有一个名字“赵天河“
    江梅这两天让这些诡异事件给吓的,都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当江梅看到赵天河这个名字时,虽然头皮有些发麻,但还不至于瘫下去。
    婚礼已经散场,殡仪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寂
    静。
    “小江,今天晚上你替我加两小时班,我临时有事“
    刘姐笑着对我说。
    “没问题,有什么事你去吧“
    江梅给林海打了电话,告诉林海晚两个小时回去。
    夜色中的殡仪馆更是格外的寂静,静得有点怕人。
    人探查真相的欲望,有些时候是可以战胜恐惧,江梅就是如此。
    江梅想到焚尸间去看看,看一下老赵头。怎么感觉这老赵头也不像是个鬼,就是个普通的老者。
    江梅一步步这穿过停尸间的走廊,进入到了殡仪馆最核心的部门──焚尸间……
    当江梅闻到一股烤糊的肉香时,江梅才感觉到那是烧死的焚尸炉付出的味道。
    没错,老赵头正在焚尸间忙碌着。一只手扶在焚尸炉上,一只手正在往嘴里塞着什么,嘴里不断的传出嚼骨头的咯嘣、咯嘣声。
    江梅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眼光又仔细的看了看老赵头手中的东西。
    江梅的视力很好,借着明亮灯光,看得非常清楚,
    ──老赵头正往嘴里塞的是一块人骨头──
    江梅在林海的实验室中看到过的无数次,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人体组织。
    惨白的灯光下,老赵头确实没有影子……
    小微的话得到了印证,
    ──老赵头是鬼,是借赵天河尸体还魂的鬼──
    女人的本能,江梅尖叫着跑出了焚尸间的门。
    “救命啊,救命……“
    江梅还没有跑到停尸间,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小江呀,什么事“
    极度的恐惧中,江梅以为是刘姐,这下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快快、跑,老赵头没有影子,还在在吃人肉,是鬼,……
    江梅已经语无伦次,浑身筛糠似的抖动着。
    “你看看,吃的是不是这个”
    江梅朦胧中看到一块人的骨头,还散发着烤肉的浓香。
    “是,就是这个人骨头”
    又一个恶狠狠的女人声音传来,
    “你看看我有影子吗”
    江梅终于可以睁开朦胧的双眼,确实没有影子,一抬头,这哪是什么刘姐,这是老赵头的媳妇,张开的大嘴上露出血红的牙齿。
    这时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传来:
    “亲家,适可而止吧,别再做孽了”
    是王叔,是王叔的声音。
    江梅感觉到王叔正费力的把自己背上了楼……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五章
    江梅在晕晕沉沉中听到连续沉重的呼吸声,伴着女人的低低的呻吟声,还有象老鼠叫声的吱吱响动,江梅呼的一下坐了起来……
    当江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丈夫林海就陪在床前。
    “梅,你醒了”
    “我怎么到了医院,这是怎么回事”
    林海安慰道:
    “没有什么,就是精神有点紧张,昨天史馆长和王叔把你送来的,说是焚尸炉发生了事故,还有两个已经当场死亡,你是老王救出来的“
    江梅心里咯噔一下,她努力的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明明是看见焚尸间老赵头夫妇在吃烤熟的人骨头,还有老赵头媳妇那血红的牙齿,还有在明亮的灯光下,老赵头夫妇都没有影子……
    江梅刚想张嘴把这些她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林海,但是看着林海关切的表情,江梅又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听,这是什么声音“
    林海的脸红了,
    “是隔壁的护士小李和男友朱医生……“
    原来江梅的单间病房紧挨着护士的值班室,今天晚上当执的护士小李正在和男友朱医生亲热,这声音就是他们在做俯卧撑时发出的。
    深夜的寂静加上不时入耳的炽热呼吸声,让林海和江梅这新婚燕尔的小两口难以抵挡……
    就在这病床上,江梅拥着林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已经完全恢复了的江梅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开会的通知。
    史馆长在会上宣布了上级人事调动的通知,江梅由财务办公室的会计调到了焚尸车间。
    会议很快散了,只有江梅一个人还呆呆的坐在会议室中,这时史馆长走了过来:
    “小江呀,你值班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你的一声尖叫,才导致发现赵头失手打开了正在焚烧尸体的火化炉,两条人命呀”
    “局里领导研究过了,虽然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还是要处分的,我给你求过情,处分就不用了,只是降职到火化车间,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江梅机械的点着头,听史馆长继续说着,
    “这老赵头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你和单位都少了不少的麻烦,在下面做几个月,我再找个机会把你调回来“
    史馆长边走边说,
    “你和老王一组,今天就开始上岗“
    江梅想到了不做这份工作了,但人性中那种特有的执着让江梅做出了一个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回答:
    “谢谢史馆长,我马上就去报到“
    “我还以为你会有情绪,你这样的态度,我就放心了,不愧是现代科学教育出来的大学生,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像你这样“
    江梅没有心思去听史馆长的安慰,一个人走下楼,来到了焚尸间。
    江梅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生最后的一站。
    一排银白色的大金属炉子坐落在空旷的大厅中,雪白的墙壁,在大白天还开着的大功率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着诡异的光。空气中还飘着那只有在烧烤店才会有的香味。
    “小江,你来了,你先熟悉一下……”
    看得出来,王叔还是在担心江梅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做这份工作。
    女性那种坚毅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决定的作用
    “王叔,不用为我担心,我没有事,不就是焚尸嘛,没有事的,我以前在我男友的实验室里经常看到解剖尸体的……
    江梅故作轻松的给自己壮着胆。
    “这就好,这就好,你先把这个烧了吧,省得他以后再来找你“
    江梅顺着王叔的手指方向,那是两张早已经被推进了焚尸间的停尸床,江梅知道,那是正在等待焚烧的尸体。
    王叔拉开尸体上的白布,
    那是老赵头夫妻俩的遗体,脸色在点红润,一看就知道是用粉扑的效果,老赵头的媳妇很胖,脖子上的赘肉还在不断往出渗油,有着那种从市场上刚买回来的猪肉的那种油光光的感觉。
    只是两具尸体的眼睛都是睁开的,老赵头媳妇那微微张开的嘴里,还露出一丝血红的牙齿,夫妻俩的眼神好像都在看江梅,江梅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这一切,王叔都看在了眼里,
    “只要你亲手烧了他们,就是有仇他们也不敢来找你……”
    王叔那苍老嘶哑的声音,现在听起来并不那么可怕,还有几分亲切。
    江梅使劲的点点头。
    在王叔的帮助下,江梅打开了3、4号焚尸炉的门,江梅在王叔的指导下把老王头夫妻都推进了焚尸炉。
    江梅这下看清了,所谓焚尸炉,外表是厚厚的不锈钢板,内壁是耐火材料构成,尸体顺着一条轨道滑动到焚尸炉的中心部位,王叔用手指了指焚尸炉的操作面板上的喷油按钮。
    江梅按开了控制面板,每天开炉火化要加35升柴油,这个江梅明白,因为焚尸炉要预热,所以在烧第一具遗体时需要的柴油就多些,第二具20升就可以了。
    王叔伸出他那满是裂纹的手,把加油量改成了2倍,也就是70升,
    “都烧化了吧,别再回来做孽了……
    王叔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江梅说话。
    两具尸体都进了焚尸炉,都加了两倍的柴油。
    江梅同时按下了两个炉子的点火按钮。
    江梅虽然害怕到了顶点,但好奇心更重。
    江梅想看看这人是怎么变成骨灰的。
    江梅把眼睛靠近焚尸炉的观察窗,火已经燃烧起来,整个遗体都浸在火中,柴油产生的黑烟都集中在焚尸炉的顶部,下面的遗体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清晰。
    最先烧着的是头发,很快这两具遗体就变成了秃头。
    正在江梅还在往炉子里看时,两台炉子同时发出了声音,是男人和女人的叫号声音,还好像是痛苦呻吟的声音。
    王叔拉了江梅一把,
    “别听了,都这样,每个人走的时候都这样……”
    江梅虽然外表镇定,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
    江梅看着操作面板上的数字:
    主炉膛负压:450PA
    主炉膛温度:850度
    数字还在上升……
    炉膛发出的声音渐渐消失,江梅的心平静了许多。
    忽然,两具遗体忽然坐了起来,真的,就在燃烧的火中坐了起来。
    江梅下意识的用手去开炉门,
    “不要命了,现在开炉子会爆炸的,都得死“
    “人还活着,人还活着“
    江梅喊着,江梅不明白,明明是在火化活人,王叔为什么还那么镇定。
    王叔看出了江梅的疑问,
    “都这样,十具里会有五六具会在火化时坐起来……唉,就是活了,也得死,进了炉子,还想活着出来“
    说话间,王叔的手伸向了焚尸炉的面板,把焚烧时间从90分钟改成了180分钟。
    “不用留骨灰了,亲家,你早就应该走了“
    被火光照耀得异常明亮的炉膛中,两具尸体都被烧散了架,只有头还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只是眼睛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大窟窿,嘴里的牙齿全露了出来,不论原来是什么颜色,现在都已经变成了白色。
    面板上的温度指示已经到了900度,负压已经到了500PA,燃烧时间也已经到了100多分钟。
    炉膛里已经没有什么成块的骨头,
    “要是正常火化,烧到这就可以了“
    江梅听到王叔在对她说话,点了点头。
    自从炉子点着火为止,江梅的嘴就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时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炉子已经熄火。王叔和江梅也要去食堂吃午饭了。
    江梅还不忘看一眼,炉膛里除了完整的头顾外,已经没有一块成型的骨头了。
    江梅什么也吃不下,一闻到菜中的油味,马上就想到了那往出渗油的尸体,还有被烤得滋滋冒油的“全人“,饭菜中的肉香全变成了烤人肉的香味。
    草草的吃了几口,江梅和王叔就回到了焚尸间。
    炉子已经降到了180度,王叔起动了吹风程序,
    江梅也知道,王叔是想把炉子中的灰尘都吹走,但令江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了。
    刚才还完好的两个头骨在风的吹动下瞬间化成了灰,焚尸炉的钢板面上,空空如也。
    伴着王叔的自言自语,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
    江梅想到了“灰飞烟灭“,这也许就是灰飞烟灭吧。
    看着老赵头夫妻已经灰飞烟灭,江梅心中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伤,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老赵头让你告诉小微,说再也不会找她们了,一切的恩怨就此了断吧“
    王叔认真的对江梅说。
    江梅呆立在那里,心里还在想着这个已经火化了老赵头怎么还会让好捎口信。
    想着想着,江梅的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六章
    江梅已经听不明白老王那苍老嘶哑的声音究竟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她说话,只感觉胃中像是有一堆蟑螂在蠕动,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这种感觉让江梅恶心到了极点。
    伴着这种无名的恶心,江梅迷迷糊糊的回到了家,晚饭也没有吃,就上了床,幸好这天林海在单位值班,才没有被细心的丈夫发现。
    故事写到这里,笔者也感觉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莫名思绪,我不想编鬼故事给读者看,更不想只是为吓人而吓人,但是我又不得不忠于江梅的日记,下面就让我全篇无修改的引用江梅的日记。
    10月15日日记全文如下──
    经过一夜的休息,我已经好了很多,那种第一次烧死人的恶心感觉已经消失了大半,我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又来到我的工作场所──火化室。
    一般情况下,上午很少会有火人尸体的,因为大部分要火化的遗体要在上午举行告别仪式,我由于没有什么事,就到殡仪馆的告别大厅来帮忙,我们单位人少,同事们互相帮助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遗体告别之前,我们的殡仪组的小刘、张姐、秦姨三个就很忙,要是几个告别厅同时进行告别仪式,那就要全馆的同事一起帮忙了。
    由于我是女生,又是新来的,不适合搬尸体一类的体力活,我就主动承担了写挽联、摆放花瓶、花圈,还有就是帮忙给死人化化妆,当然,我还不敢亲自给死人化妆,只是给同事们跑跑龙套,打个杂。
    这天早上只有一个告别仪式,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爷,我写好了挽联,又检查了一遍花瓶和花圈的摆放,告别仪式就开始了,随着哀乐声的响起,老人的儿女们都很伤心的一个个走过老人的水晶馆,还有很多是生前小区的邻居和同事。
    老人遗容很安祥,听说老人一生有八个儿女,年轻时就没有了老伴,一个人把八个儿女都拉扯成人,上了大学,而老人终生都没有再娶,尽管老人的儿女们也不断的为老人撮合。
    听说老人脾气相当的好,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一生从不争名逐利,更是向来不打骂儿女。老人走的很安祥,晚饭洗漱后,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和她们儿女们一起来给老人送行的还有许多一个小区的邻居和同事。
    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年代,一个普通老人的告别仪式能有这么多人来送行,这是我上班以来看到最多的送行队伍。
    老人的儿女们一直说老人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趴在水晶馆上不肯起来,直至医生赶到,检查确认后这才把遗体推进火化室。
    我真的很能理解家属们的心情,失去了这样好的一个老人,我相信她们是从心底发出的悲痛。
    我突然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死后能有这么多人送行,能有这么多人为我伤心,那就好了。
    我带着一万分的尊敬火化了老人的遗体,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工作不是令人反感的火化工,而是守在天堂门口的天使。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我们都在整理一天的工作记录,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业务(就是处理尸体,说业务,不是好听一点嘛)了,正在这时,秦姨喊了一声,
    “有人来了,小江,老王,快去帮忙”
    在殡仪馆工作,见惯了死人,真的是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不过这次不一样,死者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脸上沾满了血,身上也到处是血迹,一看就知道是死于车祸。
    原来,今天下午二点多,女孩坐在一辆轿车里,车在高速行使时爆了胎,轿车撞向了路边的护栏,在司机踩刹车时的时候,才发现刹车油管破裂……就这样,司机生命垂危在医院抢救,女孩当场死亡。听说女孩坐的轿车还是进口的名牌轿车(就不说这个轿车的品牌了,省得人家告我),交警勘察现场后得出结论,车辆轮胎及刹车问题是主因,导致这一结果的是车辆超速。
    在这里还是忍不住告诫那些飚车的朋友们一句,不要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其实,生命的脆弱完全不是你能把握住的,遵守交通规则不是一句说给小学生的口号,等到我们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
    今天,我才真正接触了如何给尸体清洗,换衣服,化妆,不过由于是第一次,我的任务就是看住停尸间的大门,以防有冒失的家属闯进来,这是不能让家属看到的,毕竟也是行业机密嘛。秦姨告诉我,如果有家属进来,就有多凶就多凶的把他给我吼出去。
    我站在门口,眼睛不住的往里瞟,好奇嘛!就因为我的好奇,脸上带着的不合时宜的微笑,受了不止一次的白眼。
    我可以指天发誓,我绝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好奇。
    秦姨、刘姐、还有几个男生都来帮忙,在我们这个单位,协作精神体现得非常好。
    两个男生把女孩身上的血衣一件件脱下来,脱不掉的就用剪刀剪开,我这才明白,停尸床上的那把大号剪刀的用途,听着那嚓嚓的声音,我小声嘟囔着,
    “当是杀猪呀,这么用力……”
    正从我身边路过的史馆长狠狠的白眼了我,我吓得吐了吐舌头,不再敢说话。
    转眼,这个女孩已经被脱得一丝不挂,唉,强烈的悲哀,这个如花年纪的姑娘,被一群不相干的男女脱的精光,我心里都不是滋味。
    女孩的尸体头部向着门外,我正好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一双眼睛正盯着我,好象正在看着我,很空洞,很茫然,也许这就叫死不瞑目吧。但我并没有恐惧感,毕竟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就是找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秦姨的胆子真的很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她提着那个女孩的脚,一个男同事用水管往女孩身上喷水,血真的是太多了,水已经流到了我的脚下,我距离女孩有两米远,我的脚下都已经积了不少的红色液体,我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移动了一点。
    水顺着女孩的身体向头部流动,头发上的水珠在不断的往下滴,由于有人提着女孩的脚,女孩的头部已经垂在了停尸床的下面,一头可以说得上是油亮的秀发已经垂到了地面。
    也许女孩不会想到,她的最后一次洗澡是在这种方式下进行的,让一群不相干的男女用水管子冲洗着,我的身上都感觉到了那自来水的冰冷,虽然我穿着厚厚的外套。
    给死人脱衣服不容易,但给死人穿衣服就更难,连我都被秦姨叫去帮忙,我和刘姐的任务是拿家属刚刚送来的衣服给姑娘穿上,剩下几个人就是半抬起尸体,配合我们穿衣。
    应该说,这种咖啡色的弹力裤是很好穿的,但是那是给活人,给尸体,那就是令一种难度了。也许是发生了尸僵吧,再加上我的手不太好用,内衣,裤子,上衣整整用了我们四个人一个多小时才算穿完。
    给女孩打完粉扑,腮红,口红,等一系列化妆后,那张因失血而惨白的脸有了血色,好象已经安祥的睡着了,只是我手接触的地方,我感觉到的是那侵入骨髓的冰冷。我轻轻的把女孩的眼睛抚合上,让这个生命安息吧。
    我们清理完地面的血迹,女孩的父母和男友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女孩的父母都是很有身份和修养的人,就在这种极度悲伤的时刻,还不忘感谢我们为他的女儿整理遗容。这让我想起一些家属,只要我们殡仪馆有一点错,就会大打出手,有一次,因为放错了音乐,史馆长给家属跪了十分钟,直至警察来到调解。
    女孩的父亲一边注视女儿,一边小声自责: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给你买的这辆进口车,怎么会害了你呢”
    女孩的男友伏在女孩身上,久久不愿起来,后来我们知道,送女孩回家时,男友临时有事,就找了一个朋友送女孩回家,这个朋友的驾照才下来三天,而且还喝了酒!!!
    在这里,还是忍不住提醒读者朋友们一句,假如你是司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驾使,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你的朋友和家人;如果你是一个乘客,你有责任选择安全的交通方式,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忙完这些事情,到我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楼道里灯光昏暗,我总是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我,就是那个女孩,那双空洞的眼睛,那冰冷的身体……我家住在五楼,今天,五楼变得好高好高──
    还好,自己敢确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不过心还是非常的紧张,不时的回头看那双空洞的眼睛,惨白的脸……

    10月16日日记连载明天继续
    一个殡仪馆女工和手记
    第一卷第八章
    笔者已经是一个闲人,为什么说是闲人呢,你说不用写作直接引用日记的内容算不算是闲人呢(严重声明,可不是我懒哟,每天给编辑码个上万字是家常便饭,但是面对江梅的日记,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日记,我就没有勇气对日记进行文学加工,这就是出水芙蓉的朴素美过浓妆艳抹的原因吧),就不发感慨了,我可不想挨板砖!!切入正题──
    10月17日日记全文如下:
    也许是白天太紧张,晚上我睡得很香,睡梦中还是开遗体告别仪式时的场景(这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梦到不是一次两次了,遗体告别时我的任务就是坐在电脑前播放哀乐),这是一个很严肃的场面。但是由于过于单调,我又是一个好动又很喜欢音乐的人,所以常常不由自主哼起音响中的哀乐。因为现场的哀乐声音很大,也就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经常以此为乐,不久,我对整个哀乐已经非常熟悉了。
    睡梦中我感到有人在推我,我还以为我在现场又做错了事,被领导白眼。这次我错了,原来是小豆包在推我。一双惊恐的眼睛正看着我,原来,我在睡梦中哼起了歌──没有错,哼的就是哀乐(后来听小豆包说,声音还很大,以至于婆婆上卫生间时都听见了,差点吓个半死,爆窘!!,这天以后,我戴着口罩睡了不少天!)
    我后半夜都没敢再睡觉,怕我哼的哀乐吓出人命,第二天,我的眼睛像兔子眼睛一样的红,到了单位,姐妹们都笑我是不是晚上又淘气了,太卖力气了、把眼睛都熬红了,以后可要悠着点,几个男同事还站在不远处坏坏的笑!看着他们那个损样,我就知道这次我让他们结结实实的意淫了一把……
    还是张哥(业务车的司机,就是拉死人)年纪大点,有正经的,看我很窘的样子,就说,“小江,小刘,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到医院吧,帮我接下医院的业务”
    刘姐很高兴,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去,也不是拉死人。果然,我们是去医院的妇产科取医疗垃圾。也许许多朋友都不知道,这殡仪馆和妇产科有什么关系,如果朋友们留心一下流产或者顺产的医院帐单,你就会发现有一项收费50元到100元不等,名目是殡仪馆的代收费,这就是早产、流产、引产、和死婴、还有顺产儿的胎盘等的火化费用。我们今天正是到医院办这个业务,相对于运那些大人的尸体,这可就算是美差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由于这家医院管理很严格,张哥一个大男人进出妇产科多有不便,每次都会带两个女同事来。强烈赞美:我们女人还真是有很多的优势哦!
    张哥在门外等,我和刘姐进去搬死婴,死婴都已经包装好,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塑料袋,有的里面有纸箱,有的软软的,摸起来肉呼呼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就恶心,到现在还见到肉就想吐),感觉上就是个人形!汗,刚来到这个世界又被送进另一个世界,想想真是可悲!有的塑料袋上还有标签,写着父母名字、编号,刘姐告诉我,那是正常生下来的死婴,而那些没有标签的就是引产物。
    我和刘姐搬完最后一个塑料袋,刚要上车,一个护士跑出来,叫位了我们,说里面还有一个,让我和刘姐进去取。
    我已经是老大的不愿意,没有办法,只有再进去,跟着护士刚到一个产房的外间,从里间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大口罩的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双手提着一个死婴,护士正在配合着往塑料袋里装,医生的双手戴着手套,手套上在往下滴着鲜血,这确实惊到了我,我也确实是头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个场面,一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噫,还是个男孩……
    说完,我就后悔了,那个医生狠狠的白眼了我,我想转头躲开医生的白眼,后面刚才还坐在椅子上的一个老太太正在向我怒目而视,比那个白眼医生更可怕(后来,听一个混熟的护士告诉我,那个老太太是这个引产儿的外婆,他的女儿才16岁,而搞大她女儿肚子的是一个比老太太小不了几岁的大款)。
    写到这儿,还是要叽歪几句,姐妹们可要注意了,轻易不要未婚就**,就是忍不非要**,也要做好自我保护,要不然肚子出了事男人一甩手,倒霉的总是我们女人!
    我和刘姐在一片白眼中灰溜溜的提着死婴回到了车上,张哥正拿着医务科的单据核对着死婴的数量,看我们回来,就关上车门。刘姐还在唏嘘着:
    “这次好多,有几十个吧”
    “八十六”
    张哥回答着,数字在张哥和刘姐的口中只是一串业务移交的数量词,可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这八十几个死婴,有一半是引产儿,也就是说,已经有七个月大,由于大人们的过错,就要在还没有来到这个人世时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怜、可叹、还是可悲呢?真心的奉劝一下还没有准备好做父母的朋友们,不要轻易就剥夺一个生命生存的权力!这也是我来到殡仪馆工作以后,才感觉到生命是多么可贵。
    车到馆里后,张哥就去跑下一个业务,我们几个女工就开始分拣死婴,把死婴和胎盘分开,只有三两个月的死婴和胎盘放在一起,王叔直接火化,把已经成了人型的死婴都从塑料袋中取出来,清洗干净,没有衣服的也要用红布包好,整齐在放成一排。
    经过我们的精心清理,一排死婴就像是安祥的睡着了,如果不告诉你,你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医院的育儿室。
    我刚要打开最后一个袋子,我记得,就是那个老太太的外孙子。我正要从袋子里掏出死婴,我感觉死婴好像动了一下,我的神经马上高度紧张了起来,还好,没有事。
    我壮了壮胆子,把死婴从袋子里掏出来,我突然感到有呼噜呼噜的困难呼吸声音,死婴的小腿还在不停的摆动,两腿中间的小鸡鸡还在流出液体!
    我们几个同时跑出了停尸间,个个的脸色和白纸没有什么两样,要知道,我们可是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不过死婴复活还真的是头一回。
    史馆长也来了,还有所有部门的同事。大家一致确认孩子是活的,呼噜声音是因为孩子的嘴里有一团纱布,上面还沾着紫色的消毒水,一看就知道是医生放进孩子的嘴里的。我们取出纱布,孩子恢复了正常的哭声,和健康的婴儿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显得稍小了一些,可能是有点不足月吧。
    最后,史馆长决定,把这个婴儿送回医院,这个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我和刘姐身上,只不过这次去坐的不是运尸车,而是史馆长的专车,我们单位唯一的一辆轿车。
    一路上,我和刘姐还在逗小家伙笑,小家伙很爱笑,刘姐还说,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到了医院,我还以为医生一定对我们十分感谢,就是不感谢也一定非常客气,没有想到,我和刘姐看到的是医生们僵硬的表情,就像我们欠他们的钱是的。问他们孩子放在哪,也是不爱搭理,我就奇怪了,她们到底是医生,还是一群冷血动物!
    最后,一个护士气囔囔的接过孩子,放在走廊的椅子上,还小声的嘟囔着:
    “好好烧你们的死人算了,多管闲事”
    我一听,火就上来了,上去就要和她理论,保安过来把我这个要在医院闹事的家伙请了出去!
    一个知道内情的护工告诉我和刘姐,这是个已经八个月大的婴儿,在女孩母亲的坚持下引了产,可能是当时用的药够剂量,还是孩子太大,引产出来并没有死亡(大月份的引产前先通过阴道给胎儿注射毒素,目的就是毒死胎儿,如果生下来是活的,就不好办了,反正家属是不会要的),医生就把一团消毒用的纱布塞进了婴儿的嘴里,目的是让婴儿窒息死亡!!要是我们晚上来取,取到的一定是死婴!我和刘姐这个时候把孩子给医院送回去,医院怎么会有好脸色。老护工还不忘记开导我们俩,这样的事情在医院不算个事……(真个的是屁话,真怀疑这些个医生是不是吃人饭长大的)。
    听完护工的话,真想把那个医生扁一顿,真他娘的没有人性,居然往婴儿嘴里塞纱布想憋死孩子,幸亏孩子命大。
    大家这一天都在议论这个命大的孩子,一晃到了下班时间,张哥又拉回一个死婴,就是那个复活的孩子,不过这次真的是死了,脸上有明显的窒息的青紫色!(爆悲哀,一看看就知道是让****捂死的,这回医生不会有事了,终于弄死了这个孩子)
    老于事故的史馆长可能是看出了什么,就告诉我们,这个孩子不能火化,放在水晶棺材里冷冻,要是火化了殡仪馆就说不清了。
    后来,事情果然闹大了,一拔拔的记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医院、殡仪馆到处采访。史馆长给我们开了紧急会议,传达了上级精神,一律不得私自接受采访,此事由医院处理。记者要看遗体就随他们看。
    医院就像是一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无论记者怎么追问,就是坚持送来时就是死婴,而我们看到的复活只是一种不专业的错误判断!!(真的能汗死,我们殡仪馆几十号人竟然都不认识死人和活人,这个医院真的很强大!!,赞一个,我呸)
    我始终也没有敢提那个医院的名字,真的怕他们告我,我一个小女子更是惹起医院这个大死猪!(半年多过去了,史馆长也没敢火化那个死婴)
    真的想提醒各位亲们一句,不是所有穿着白大褂的都是天使。
    唉,不往下写了,下了班还要去这家医院给爸爸取药,一入秋,爸爸的老风湿又范了。我在这家医院大门前徘徊了很久,也没有能鼓起勇气走进医院的大门……
    10月18日日记全文明天继续连载!
    一个殡仪馆女工的手记
    第一卷 第九章
    也许人生下来都一样,而死亡的方式却多种多样。而在这多种多样死亡方式里,最让人痛心的怕是执行死刑了,我在江梅的日记中看到了多篇这样的日记。以一个殡仪馆女工的视角,审视生命在被强制剥夺时的无奈,虽然那些死刑犯都是罪无可恕的恶人。但是剥夺生命也许并不是唯一彰显公正的方式。不多说了,说多了读者不烦死才怪,言归正传──一个殡仪馆女工江梅的日记(下面的日记内容可能有点血腥,如果您感觉不适,请随时中止)。
    10月18日日记全文如下:
    我早上刚到单位,我们单位的小广播秦姨(无论有什么事,她总是先知道)就向我说:
    “听说没有,一会儿枪毙犯人”
    我在殡仪馆上了一个多月的班,我才知道,我们这不仅仅是殡仪馆,还是我们这个市的刑场所在地。所谓的刑场,就是我们锅炉房的后院(就是前面我讲的那个最便宜的、烧煤的火化炉,经常解剖死人的地方),经常都是不去后院,那里面太多的杂草,根本没有地方下脚,处决犯人就在解剖死人的杂物间。
    想想我昨天还在杂物间里打扫卫生,不信有冤魂存在的我,还是有点HOLD不住了,连续几天走夜路都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的影子在跟着我!
    听同事们说,我们市的刑场以前不在这儿。那时候枪毙犯人在农村临时找个地方就可以,现在老百姓都聪明了,怕招上晦气,再加上地皮也金贵。这个到哪都没有人欢迎的刑场最终花落殡仪馆。史馆长也非常大度的把那个最破烂、荒凉的锅炉房后院让给了刑场。不过这家单位也不挑拣,就在殡仪馆的后院落地生根了。据行内的同人说,国内很多城市都是这么做的。真是汗死,刑场也搞一条龙服务!
    八点多,警车陆续都开进了殡仪馆,有法院的,检察院的,还有公安,反正我也分不清,都是穿着制服的,有的还端着枪。看着我吓得有点发抖,刘姐神秘的告诉我,那些个端着枪的只是吓唬人,枪里没有子弹,真正的行刑手才有子弹,不过也不多,都是两颗。一颗是行刑时用,另一颗是怕犯人不死,补枪用的。听了刘姐的解释,我没有轻松,反倒是更紧张了。
    现在行刑不像以前,都是公审、游行,老百姓可以随便看,现在是不准许外人参观的。当然,我们殡仪馆的人不是外人。当我们是外人,那枪毙完犯人谁给你收尸,清理现场,所以我有幸近距离目睹了行刑的全过程。唉,这也许也能叫近水楼台吧!
    今天从车上押下来的是三个人,一个老头,好像有五十多岁,还有两个年轻人,都是三十不到的小伙子,白净的面皮,有一个还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怎么也不像是坏人,我还蛮同情他的。
    不过我马上就后悔了,原来,这三个人都是毒贩子加人贩子,从国内把妇女儿童拐出去,再从国外把毒品运进来,妇女就卖给红灯区,还做雏妓生意***(强烈鄙视)。这是一家三口人,老头是爸爸,两个年轻人一个他的儿子,那个戴眼镜的是侄子!听警察说,这三个家伙一年向国外红灯区送几十人,都是些未成年的女孩子,大多数还在上中学,都是以介绍工作发财为由骗出去再卖掉,在那个国家,做这种皮肉生意合法化,根本就没有救回来的可能!!
    听一个老警和秦姨说,有一个在国外有关系的家属偶然发现了自己被拐的女儿,就把自己的女儿花钱赎了回来。惨不忍睹,女儿让人破断了上肢,在旅游区的铁笼子里展览了一年多,还取个名字叫什么“维纳斯”!有很多旅行社也是犯贱,就是这样一个国度,还宣传得天花乱坠,什么五是游、七日游……(我以前也有去的愿望,不过自此以后,再也提不起兴趣)
    别嫌我烦,还是要提醒姐妹们几句,不要相信骗子们发大财的谎话,掉进了火坑里就算是法律为我们申张了正义又能如何,小心哟,有无数的坏人在打着我们身体的坏主意。这帮断子绝孙的狗杂种,枪毙了他们都不解气!
    我距离这三个死刑犯并不算远,也就不到十米远的距离。我看到一个警察在往老头的衣服口袋里塞东西(后来刘姐告诉我说哪是验明正身的通知书,要不要都要带走,装在死刑犯的口袋里,爆强,临死还发给个通行证,上面写着所犯的罪行,到了地府阎罗王省事不用审问了)。
    别看这些个坏人平时很嚣张,现在都已经吓得面如死灰。也许是听说今天他们是枪毙,而不是注射死刑(注射死刑在前两年是实验,还没有大规模推广开来),这三个家伙都已经站不住了,都是两个法警架着,要不然都会瘫在地上。
    他们的裤角都扎起来,这个你问我,我最清楚原因了。这帮坏蛋平时凶神恶煞,这个时候不但能吓尿裤子,而且连大便都能吓出来。就算是不吓出来,人死后肛门、膀胱的肌肉都会松弛,也会产生排空现象。这就是遗体一定要清洗再火化的原因,总不能让逝者带着大便小便火化吧!人有两次的澡必须是别人给洗,就是你再有本事,也不例外。一是刚出生,还有就是火化前。这也就是每一个殡仪馆的用水量惊人的大的原因之一,只不过,无论什么季节,我们都是用冷水,死人是不知道凉的。
    真正行刑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三声音清脆的枪响,三个人都已经倒在地面上。这时,三个白在褂走了上去,我看很很清楚,他们手里都拿了一个像铁丝一样的东西,在死人的后脑(子弹从后脑进去,如果不意外,会从死刑犯嘴中射出来,这就是让死刑犯张开嘴的原因,目的是不毁容!专业吧,我也炫一个,不过我也是听秦姨说的)不断的搅动着,后来清理尸体时知道,原来是法医在检查犯人死了没有,就是没有死,用铁丝在枪眼里搅动脑浆,也得搅死!!
    人啊,可是不要犯罪,也许犯罪来钱很快,一但出事,后果很悲惨(严重声明,这些个坏人是不值得我们为他们怜惜的,但如果能够警示后人,还是有一点社会的教育意义,谁让他们剥夺善良的普通人的幸福生活呢,活该这个下场)。
    确认犯人已经死亡后,警戒线解除了。我刚才还奇怪,医院的车为什么还等在门口(后来知道,不是医院,而是医学院的车,都一样的装束,根本分不出是医院还是医学院),那几个刚才还很书生气的医生(后来知道是医学院的学生。汗,居然还有一个还是像我一样大的女生)飞快的冲了上去。就像饿了半个月的狼见到了久违的肉,抬着三具尸体就进了等在锅炉房门口的面包车。还没有等警察走完,就已经一溜烟的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在法院的工作人员和史馆长办理交接手续时,我们才发现,医学院多拉了一具尸体,那个老头根本没有捐器官和遗体。也就是说,那两个年轻人医学院可以拉走,这个老头是要移交给殡仪馆的。遗体器官捐献现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是在生前就已经和红十字会签署好了文件,如果出了错就是很严重的问题,就是犯人的器官也是不允许随便动的。这让我想起很多论坛上乱说的器官捐献、偷摘器官,都是胡扯,如果真的有,是要出大乱子的,现在每一个人饭碗都不容易,谁会为了这点事而把工作丢了呢。
    史馆长马上让张哥、我、还有刘姐开车去追。等我们赶到医学院的实验楼,发现只有一具遗体扔在楼门口的水泥地面上,另两具已经送进了实验室(听说是摘除器官,要不跑的比兔子还快,两个小时内不摘除,器官就会失去活性,没有价值了)。
    门口老头的遗体就裸露着,我清楚的看见后脑的枪眼中还在往外沽沽的流着红白相间的液体,那是血液和脑浆的混合物。医学院就是不一样,要是在别处,这么一个死人在地上躺着,总会有人注意,但是不时有人进出实验楼,没有人惊奇,就连年轻的MM都出奇的淡定,边走边谈笑着,好象这个尸体并不存在。
    我们正要把老头的尸体抬回到运尸车时,从楼里出来一个教授模样的中年男人,向我们陪着笑脸,直说对不起:
    “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愿意捐遗体了,我们医学院的教学经常没有尸体供学生们解剖,以前死刑犯只要没有人收尸体我们就运回来,现在,死刑犯的尸体只要不捐,我们就得不到了,只有抢了……“
    我们也很为难,有规定的,我们也不能违反。教授很理解我们,看着教授那注视尸体恋恋不舍的表情,我们真的是很无奈。
    那两个年轻人的尸体也仅仅是捐器官,二个小时后,我们拉着三具尸体回到了殡仪馆。我看了一眼遗体移交的清单,从医学院返回的清单上,我只看到了模糊的器官摘除,下面细则一栏里只有“肾、角膜等“的字样。后来我听家属说,好像只是捐献了肾和角膜,而在清理遗体时,发现了多个刀口,其实,不用说,也能明白这是怎么一档子事,唉,让这些坏人为自己多赎点罪吧!
    我以前经常看网上的贴子,里面有很多讨论如何枪毙犯人的。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你写作水平再高,你编造出来的故事也永远不及现实那么生动,这就是写作一定要以生活为背景的原因吧。想起那些无聊吓人的贴子,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无病呻吟!你自己无病呻吟也就算了,还误导别人就不对了。
    不多写了,如果你感觉上面的场面血腥,吓到了你,你就给我两个板砖出出气,不过轻点哦,打坏了我,还怎么给你写小说!!
    10月19日日记明天继续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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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15 12:43:28  更:2022-05-15 12:5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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