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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给土地公当孙女的这些年,遇到的恐怖事[第1页]

作者:七夕花2014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3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话还得从我出生起说起。
    我咧,80年代出生在湘北一个封闭小山村里。
    最主要的还是我的家,我爷爷不知为什么将家建在与村庄相隔较远的一个坟地山坡边,那片坟地里埋葬的多数是湾河人家的。
    我们湘北多河流,河流边堤坝平原上有一些村庄,那些村人没有多少地,所以家里死了人只能找地多林多的内地埋葬,我们那村子人称他们为湾河人。
    那时,我们的家乡到处山林茂密,野物出没,怪事也常常一箩箩。
    那时,我们那里的村民极少跟外界接触,村民平时多以种地,偶尔打猎为生,而且当地男女老少都还很喜欢一件事情,那就是聚众赌博。
    当年,我那到处走村串户做小买卖的父亲就是深深迷上了赌博,常常利用出去做买卖的借口到处赌博,还骗我年青不懂事的妈妈说做生意亏了,结果在外欠下一屁股的债,一到过年,放高利贷的小财主就上门赖着要债,把我妈妈常常气得终日吵闹以泪洗面。
    那时,家里穷得。。。过年了,我还只能打着赤脚。
    终于有一天,妈妈实在打也打不过爸爸,骂也骂不听,只好选择喝农药,一死了之。
    妈妈喝农药的那一天,我才六岁,已经记事了,而且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这一天。
    那一天,我从学校跑回家,见到从不见几个乡邻来访的屋子前围满了人,闻到满屋子刺鼻呛人的农药味,妈妈一脸色灰、如同白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村里的赤脚医生跑来了,一阵子捣鼓,众乡邻跟在那老头子后面忙里忙外,而年幼的我,当时只是傻愣干嚎。
    最后,我想起我爷爷在死前告诉过我,他说,我要有什么事,可以去那屋子竹林旁边坟坡下土地庙,求求土地公。
    于是,我跑到那有些残败的土地庙前,对着土地公一顿狂叩,泪如泉涌的祈求道:我的爷爷说过只要你收了我做孙女,你就会答应我任何事情,是不是,如果是的,我现在要我的妈妈复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当时年纪懵懂的我,哪里懂得这番话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最终,我的妈妈奇迹般的在众人面前活了过来。
    而后,我的人生恶梦才终于开始。。。直到现在。
    多年后,我才知道,我这些年所有的不平常经历原来跟那时息息相关。
    话说,那土地庙的作用。
    在我们那片未经开化的野蛮之地,一直保留着很多古时的习俗,村里人也十分为迷信。
    村民家里如果有人逝世,除了未成年早夭的小青年不办法事,其他人一律要请道长作法。
    道长作法最少需要三天时间,家里有钱的人家会做上个把星期才散。
    道长开坛作法的首要任务就是去这土地庙报到。
    道长会根据逝者的生辰八字测算最佳下葬日期和时辰,并写上一道符,带领众亲友棒着符和挂山陵去土地庙前开光焚烧,放炮仗,众人跪拜,求开坛顺利,逝者安息,并让逝者到了阴间受土地公的庇护。这个在我看来就是死者到阴间入户报到。
    我们家旁边的这座土地庙,村子方圆十里范围的人都是来这祭拜。
    怪事发生,还不是在我身上说起。
    要说说我的妈妈,自从那次事件后,我胆小的妈妈变得天不怕地不怕,深更半夜可以走山林野路去寻找我那死不悔改,醉心赌博的爸爸。
    这是一个寂静无声的寒冬腊月夜。
    “妈妈,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那面大木钟,此时嘀嘀嗒嗒的已经走到一点的位置。
    深冬的寒冷在这午夜时分更甚,妈妈起身把我温暖的被子掀起,立刻一股寒意让我惊醒。
    我支起身子,裹紧被子,迷糊的看着起身穿衣的妈妈。
    “乖,你睡,我去找你那该死的爸。”妈妈边一层层的裹衣服,边语带气愤的说。
    好吧,爸爸又夜深未归,妈妈肯定是想去找他,真该死,这大冷天的。
    我心疼妈妈,自从妈妈喝药这件事后,我后怕不已,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我都要陪在妈妈身边,再也不让她干傻事,再也不要让他们吵架。
    于是我也连忙起身一层层的往身上添衣服,尽可能的多穿,直到像个球一样,有点走不动。
    妈妈此时在屋角煤油灯照不到的昏暗里拿起一个手电筒,似乎开了按钮开关不亮,于是一只手用力的拍打那银白色的长筒,这时,那被拍了的手电筒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妈妈转身就想推门出去,我连滚带爬的穿上布鞋子,跟在她的身后。
    她诧异的回过头来看了眼我喝道:“你这小崽子,要干吗?”
    我哭丧副脸央求到:“妈妈,带我去吧,让我陪着你。”
    妈妈心软了,拉着我的手说道:“这大半夜的,你不怕?”
    我倔强的摇摇头,再怕我也要跟在妈妈身边。
    妈妈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心酸。
    夜,出奇的静。
    在这乡村僻壤,晚上是不会有任何行人的,甚至动物都懒得动一动。
    更何况这没有星光,只有一片灰黑的天际。
    山林像一片又一片沉默的黑魅。
    我紧拽妈妈的后衣,挨着她,蹭蹭的跟在她的屁股侧。
    也不知妈妈此时要往哪里去,只见她的手电筒在这暗黑中像一点寄托,照着我的身前一小片地方。
    妈妈穿过屋后背一片光秃秃浮着一层冻霜的菜地。
    我们这里基本没有修路,路都是杂草地上走出来的,由其是这菜地后的树林。
    那树林此时黑压压的一片,妈妈拉扯着我走了进去。
    这是一片人工杉树林,齐整茂密,杉树枝叶很刺人,不停的刮得我衣服沙沙作响,我们经过的身后地方,一阵子摩挲,在这空寂中,吓得我头皮直发紧。
    我下意识的去抓妈妈的手,妈妈看了眼我,示意我不要害怕。
    我紧了紧妈妈的手,她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手心暖暖的,不停的用手撩开眼前档着的树枝。
    “啊呀。”
    妈妈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也同时倾了下去,握着我的手微微的带动了一下。
    我连忙刹住身形。
    我惊讶的看着妈妈,这时手电筒光一暗,周围一片漆黑。
    我吓着立刻蹲下身子,靠近妈妈。
    妈妈身子不停的捣动,似乎是一只脚踩空了。
    这时她停下捣鼓,用手急急的拍打手电筒,只听得这黑漆漆一片中,“啪啪”的响声。
    我紧张得四处张望,只觉得周围更冷了。
    “嘘”
    妈妈突然把脸靠近我,用一手指在我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并把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脖子,让我贴近她的胸部,她听得她的心脏似乎急促的咚咚声。
    我埋在她的怀里随着她的身子低了下去,只差没有贴近这冰凉散发着泥巴味的干草地。
    同时心里惊讶不已。
    我眨巴着眼睛,也不知妈妈搞什么名堂。
    周围,静,出奇的静。
    没有一丝风。
    我知道,只要穿过这山顶的杉树林,再穿过杉林外一片杂树山坡,越过一片菜园子,那里就有人家。
    只是,我知道这山坡上,前几日锣鼓暄天,像是刚下葬过人。
    我们这里人就是奇怪,活着的时候不热闹,死了全世界都知道。
    只是不知道埋葬的究竟是什么人,毕竟本村人过世,我们都是要上门叩头跪拜的,所以会知道,但,这估计又是湾河人了。
    我添了添发干的嘴唇,妈妈依然大气也不出的,夹紧我。
    我都快闷死了。
    这文我只能白天写,晚上不能回忆往事,会害怕得睡不着觉的。我尽量多写出来啊。。。
    突然,身后像一阵风吹过。。。
    那风,吹得我。。。
    全身起鸡皮疙瘩。。。
    让人不自觉的一抖。。。
    妈妈此时又夹得更紧了,我只差想大叫。
    但又不敢叫,我能感觉得出,妈妈的情绪很紧张。
    我只差趴地上,脖子额头全是冷汗。
    我开始迷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妈妈的手松开了,那风也只不过时刮了一下,并没有继续刮起。
    我立时呼息通畅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呼气。
    妈妈依然把指头放我嘴巴上,脸贴我耳边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小声。”
    我蹲住惊恐的借着天光看着一脸黑黑的妈妈,不知道她此刻什么表情。
    只见她摸索着又开始弄那手电筒。
    半天,那手电筒终于又亮了起来。
    她起身一把拉住我,不再往前走,而是向这杉树林的另一边走去,极为小心。
    我死死拽住她的腰,小脸蛋贴紧她的屁股,贴着她的步子走,大气也不敢出。
    那一晚,妈妈没有继续执着的去找爸爸,而是选择了折回家,关紧门窗,一夜点灯睡觉。

    这是我人生第一个紧张的夜晚,但,这只不过才开始,更何况,这还是跟妈妈在一起。

    事后我问过妈妈,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妈妈没有告诉我,只是侧过脸去,一脸凝重。
    那天晚上后,爸爸似乎没有再外出,安安静静的呆在家里,妈妈安心了不少。
    只是,有一段时间,我总是听见家里半夜有人说话,有一次,我还是醒了。
    是爸爸,呆坐床前,在哎声叹气。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爸爸发愣,他似乎发现了我,斜过头来看着我,一脸古怪。
    我再看了看斜对面床上,没有妈妈的身影。
    只见连着睡房的厨房门是开着的,我裹了张小被子在身上,爬了起来,借着煤油灯光好奇的看向门外。
    外面下雪了,屋顶,地坪,树木,全是白白的,视线也很清楚,只是,我家的地坪上,有一行凌乱的脚印。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那行脚印。
    谁在门外啊?
    正当我呆呆的时候,屋子山坡处,只见妈妈挑着一担水走了上来。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妈妈的身影走近。
    奇怪了,妈妈大半夜的挑什么水啊,而且这下雪天怪寒冷的。
    妈妈大气也不喘的,挑着两桶满满的水走了过来,只是,她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侧过身子,让妈妈走了进来。
    妈妈穿着单薄的毛衣,毛裤,那是睡前脱剩下的,此时,她把担子轻轻放下,把两桶水倒进水缸里,只是,我仔细的看了又看,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张开过眼睛。
    我惊讶万分的看着她,又看着已经倒满了水的缸。
    再看看爸爸,他的脸映在灯下十分难看。
    “妈妈,”我正准备呼唤,爸爸突然一个箭步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小声而又严厉的说道:“不要叫醒你妈妈,会死人的。”
    我吓得瞪大对眼看着惊慌的爸爸。
    只见妈妈这时已经放下水桶,用一种极轻的步子,走回里屋床边躺下,盖上被子。
    这时我才发现妈妈光着脚丫子,一脚的雪和泥。
    爸爸走过去,拿出一个脸盆和一个热水壶,倒了些水,用毛巾把妈妈的脚小心翼翼的擦干净,又擦去妈妈脸上头上的雪花片,又擦干净妈妈的手。
    这一整个过程中,妈妈似乎一直睡得很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爸爸,妈妈怎么啦?”
    我用极细的声音小心的问着爸爸。
    “你妈梦游。”爸爸细声细气,而又平静的回答道。
    “啊?”我呆愣着不明所已。
    我有听过村里老人讲过梦游的人,会在睡着的时候做一些奇怪的举动,我只是当老人们讲故事而已,谁想过居然在妈妈身上发生了。
    “不要告诉你妈妈。”爸爸十分严肃的盯着我说道。
    “为什么?”我张大眼睛,心里尽是惶恐。
    “总之不能告诉你妈妈,我会叫人来做法事,看看再说。”爸爸无奈地说道。
    “妈妈这样是不是有几天了?”我疑惑的问道。
    “恩,最近这几个晚上开始的。”爸爸低头看着妈妈的脸低喃道。
    “啊!”我惊呼一声,心里害怕不已,连忙跑去跟妈妈睡着,紧紧抱着她的手臂,直到第二天醒来。
    白天醒来的妈妈,根本就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一样,照常起来生火做饭,去雪地里拔菜,和我们有说有笑。我也牢记着爸爸的叮嘱,只字不提。只是常常看着满满的一缸水发愣。
    过了两天,爸爸不知跑哪里请来了一个穿道服的人,在家里左看右看,又盯着妈妈愣愣的看,念念有声。
    爸爸欺瞒妈妈说,只是想让人看看家里的风水,作作法,好生财。
    妈妈似乎并没有怀疑。
    哎,这破道士管用吗,看他那尖嘴猴腮的德性,看妈妈的眼神根本不是一回事。
    也奇怪了,我最近老是看人会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判断能力,能一眼看一个人就会有种思维定性。比喻我看爸爸,以前是没有任何判定的,就觉得他是我爸爸,跟别人都不一样,但是现在我看他的脸尽是懦弱和贪玩,随性,还有老实巴交的外相。
    而这个人,自打一进门,除了那身道袍下的瘦长身形,看不出哪里藏有一丝高于常人的道行,还让我尽觉得他就一好色鬼,下流不说,还贪财。
    好吧,我不能告诉爸爸吧,必竟他是来帮妈妈的,希望他有用,我狠狠的瞪了眼他。
    更正错字:
    我从那时起老是看人会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判断能力,
    那天后,我家里贴满了符,门前床前,窗户上,乍一看,我家就像鬼屋,乡邻更加不敢来造访。
    哎,可怜的,家门本来就单落,清净,我不知多羡慕村子里屋宇密集的地方,有孩子们玩。
    长叹一口气,又跑去土地庙前玩雪。
    说实话,我真的喜欢在这土地庙前呆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有种亲切感。或许也是我太孤独了。
    话说,我有时候不开心,就会对着土地庙里那慈祥的老爷爷说一说心里话,今天我又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他。
    我还耐心的把庙堂前的雪地用树枝扫干净,并把那被风刮落的屋瓦整理了一下,只是这庙内有一段时间没有香火了。
    神前的香炉里尽是一堆烟灰,还飘了几点雪花。我去折了些树枝生了堆火,把烧光的带火烟灰埋在那湿润的香火炉子里。
    说来也奇怪,那天晚上半梦半醒间,看见我家纹帐上有个白胡子老头停在那里,看着我捋须直笑。
    还说了句:“你妈妈会好的,你放心。”
    我一定是做梦了。
    醒来后我记得清清楚楚,但又说不上所以然。
    只是,那天后,也不知是那道士真有两下子,还是那白胡子老头做了什么,妈妈不再梦游。
    我每晚不用再担惊受怕,爸爸也不敢出门玩牌。
    而妈妈似乎一切未知。
    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有越来越奇怪的天赋。
    不行,我害怕,我要睡了。明天白天继续来更。。。
    这事情还得从我那出门久久未归的叔爷爷说起。
    我爷爷和这叔爷爷两兄弟相约好,把这两座孤零零的砖瓦屋建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里,也不知为哪般。
    叔爷爷出远门走亲戚去了,听说还是去了广东。一去就是近一月未归。
    那时没有电话,出了门的人根本就不知几时能回。
    我叔奶奶在家等得焦心死了,说是只出门半个月的就能回,可是现在去了快一月,只差没出门去找人。
    天天在竹林外野草路边向远方看。
    那一层又一层的山林,那像羊肠一样弯曲在其中的小路,除了树草,又能看到什么咧?
    那一天,我照常去竹林边小溪里洗菜,看着又在等待的叔奶奶,不自觉的说了句:“放心吧,下午就到家了。”
    叔奶奶起先是一愣,后是一眼不屑,眼带奇怪的瞄了眼我,径直折道回了家。
    就是那天下午,她千盼万念的老公真的回家了。说是因为大雪封山封路,火车中途停了几天,才几经折腾的回到家。
    那时,我只当自己嘴快,没再意,可是爸爸近关年出门做生意走乡串镇的收猪内脏倒卖,经常半夜还不归,妈妈便会问我:“伢崽,你爸今天回家不?”
    我常常会迷糊的睡意中回答道:“快回了,2点钟就回了。”
    妈妈听了,就会放心的去睡觉。
    因为我说爸爸什么时候会回,爸爸就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到家,我成了妈妈心里的准时播报器,外加定心丸。
    这还不止,我的叔爷爷奶奶们一家几乎当我是神婆,天要下雨,还是刮风,都来问我,我有问必答,一答必中。
    一传十,十传百。
    村里人起先都当我是小神婆,只是一件事后,又彻底让所有人避我远之,从此我活得更孤独。
    我把农药鬼骂进坟墓再也不敢出来
    话还得从那片杉树林说起。
    那树林边有许多人工开垦的菜地,在那个什么都靠自己种植才有得吃的年代,人们都是很辛勤耕作的,只要是能利用的土地,都利用起来。
    这不,这明明是座山现在全都种了菜和茶叶。
    白天你会发现经常有人在这山头锄地或者收菜。
    冬天这里就种了很多小白菜、芹菜和卷心菜。
    这天傍晚时分,我跟在奶奶身后,去那片杉林边摘菜叶。
    奶奶趴在雪地里,爬开雪,去割卷心菜。我伸手拔下一片菜叶子,捏着玩。
    看了看天空和远处的山,都在一片白莹莹的雪光中。
    只是,这杉林菜地边往下山坡上,那光秃秃的一座新坟茔很是显眼。
    坟墓边黄泥土上覆盖着一层白白的雪,旁边垂着几支白色纸菱,上面画着已经被雪浸染的红色符号。
    那天妈妈就是走到那对面杉林边停住的。
    我好奇的走近了些,左看右看。
    只是空气中,怎么若有若无的都是很熟悉的农药味。
    农药在我们乡下再常见不过,人们会用它来喷菜地,喷果树,喷茶树,反正容易长虫子的植物,只要能用农药喷的都用上,而且在我们乡下,农药家家必备,也是寻常人家用来寻短见最常见、最快效的见阎王办法,每年因喝农药寻死的人不在少数。
    我没有多想,因为人小,不会想。
    只是,这一览无余的山顶上,原本只有我和奶奶在这菜地上,而此时不远处菜地沟边却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她背对我们,蹲在雪地上,一身黑衣。
    我拉扯了下埋头摘菜的奶奶,想让她看下那个诡异的身影,奶奶回头看了眼我,不耐烦的吼我道:“你个小崽子,不帮忙就算了,别捣蛋,一边玩去。
    我嗫嚅道:“奶奶,奶奶,你看,那儿怎么有个这么奇怪的人。”
    那人不是奇怪,而是在我幼小的心灵里,那么冷的天,她为什么穿得那么少,我怕她冷。
    奶奶顺着我的声音望去,而后又是极不耐烦的斜了眼我:“哪里有人啊,你个小崽子,大白天见鬼了。”
    额?奶奶说没有人,明明就有吗,我看了眼奶奶,不解,难道奶奶老眼昏花了。
    算了,也许是哪个邻居摘菜的。
    但是,第二天我们村里出事了。
    隔壁庄子里突然有个中年妇女,年纪轻轻的,和家里人闹了两句就去寻死,而她寻死的方法就是喝农药。
    哎,又是一个喝农药的。
    听家里人说完,我心里一寒,只要听到人喝农药,我就会害怕。
    现在,走出我家山外,穿过一片田拢,就能听见这家人正在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我跟在妈妈身后去看热闹。
    还没走近那地坪前,就见那家堂屋里一堆男女,正围蹲在地上,那中间有一张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女人身形,所有人都在大哭大叫。
    远远的,就能闻到那刺鼻农药味。
    我傻愣愣的远远看着,到是妈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近去看,屋檐下还站了一些邻居。
    这妇女没有妈妈好命,始终没有醒来。
    我远远的,始终不敢靠近。
    “细妹子,”
    “恩,”
    我应声而答,并寻声找去,只见身后突然站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这家人家的女主人。
    咦?
    妈妈说她喝农药了啊,怎么这会站在我身后,莫不是我听错了,不是她,而是她家里人。
    那妇女定定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堂屋里的所有人一眼。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见她此时脸色煞白,眼睛有点腥红充血,眼珠子不是全黑,有黄色迷雾裹着。
    大白天的,我突然惧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似乎察觉出我的恐怖神情,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知道你看得到我,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
    我弱弱的点了点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幽幽的说道:“我本不想死的,但是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就喝了那瓶药,”她向我指了指屋子墙角的一瓶开盖敌敌畏,那瓶子现在一滴也不剩的无声斜躺在雪地上。
    “啊,”
    我突然全身一激灵。
    她是鬼耶,不是人,啊,我能见到鬼!
    “鬼啊,鬼啊。”
    我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引得看热闹的邻居望向我这边。
    我狂奔到妈妈身边死死抱住她大叫:“妈妈,有鬼,有鬼,”
    我又指着地上的妇女大叫:“就是她,就是她。”
    其他人闻声都纷纷围了过来。
    只见刚才在我身后的那妇女突然双眼流出血泪,直朝我走近,我在妈妈怀里浑身发抖的不敢直视。
    而妈妈和其他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求求你,叫我男人和仔别哭了,我心都被他们哭碎了,他们的眼泪掉在我身上,我是走不动的。”
    “求求你,告诉我个仔,妈妈错了,对不起他,还没见他娶媳妇咧。”
    “求求你,告诉他,别哭 了,再哭我上不了路。”
    她不停的央求我。
    “妈妈,妈妈,叫她走开啊,我怕。”
    “你走开,你走开,我去说,我去说,”
    我实不闻不了她那全身都是刺鼻的药味,再靠近,我就要吐了。
    她似乎后退了些,只是,所以邻居的目光看得我脸一阵红一阵青,妈妈更是不解的看着我,他们肯定以为我疯了。
    我跑进堂屋里,对着满屋子哀号的人大叫道:“你们都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此时所有人抬起满脸泪痕的脸看着我,我再低头一看,只见刚才那说话的妇女就直挺挺的躺在那席子上,一动也不动,脸上全是这些人掉的眼泪和鼻涕。
    我又激动的大叫道:“你们快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她说她走不动,她叫你们别哭了,她说她错了。”我指着躺着的妇女连声大吼。
    “你快告诉我男人,我把钱放在床底下的鞋盒子里,怕老鼠咬,就用砖头搭着,呜呜呜呜。”
    “她说她把钱放在床底下了,你们去找吧。”我又大叫。
    这时所有人都出奇地安静,只有我,颤抖着身子在失声的大叫。
    不一会儿,那家人,静悄悄的替那妇女擦去眼泪,那中间的中年男人起身走进内屋,不一会儿,捧了个鞋盒走到众人面前。
    这一刻,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
    片刻,所有人,除了妈妈,都离得我远远的。
    应该说,有多远,他们就走了多远。
    这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
    过了两天,上次来家里给妈妈做法事的道士又来了。
    这一次,是冲我来的。
    从全家人这两天的种种表现上我就已经窥探出端倪。
    他们个个避开我,只字不提任何事,只是管我吃饭睡觉,没人跟我说话。
    那道士又是将屋子里里外外,甚至床底下翻了个遍,只差没有搜我的身。
    我白了眼他,看着他那黑色白襟的道袍上面脏兮兮的污渍,又死死盯着他的三角眼。
    他不停的用手去扶那黑冠帽,好像总是怕帽子掉下来,那真是奇怪了,那帽子栓的死死的勒着他的粗脖子,怎么可能掉。
    他端着碗不知啥东西,烧了一道符,先在空中比画了下就往碗里一扔,立时,那碗一团黑灰浮在上面。
    他抿了一大口,“噗-----”
    喷得我一脸一身。
    这臭道士,竟然喷得我一身酒味臭腥气,我厌恶的又看了眼他。
    妈妈和爸爸以及所有家人,都在旁边神情凝重的看着我,像看个猴一样。
    那时,我好长一段时间感觉真是挫败极了,根本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去了土地庙。
    土地公公始终是我的忠实听众,他从不反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也不会瞧不起我,起码,他不会也以为我鬼上身了吧,我可好得很。
    只是想到,奶奶剪破我常穿的一件外套,心里就是痛,那是妈妈上一年过年给我用缝纫机车的,妈妈也不说什么,任由奶奶剪了去,挂在一跟杆上,走去山坡上一路回来,大声喊我名字,妈妈说这是喊我的魂魄归来。
    我想了又想,我哪里丢魂了。
    我委屈的把这一切都讲给了土地公听,讲着自己也泪流满面起来。
    记得那时,我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只少我继承了妈妈的倔强,不认输不低头。
    我又在土地庙前生了堆火,那时雪已经快融化,天空有着阳光,只是冷冷的照射在这山沟里的庙堂前。
    在柴火的温暖下,我开始有些倦意,身子挨着庙墙打起混沌来。
    迷糊间,我感觉我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挂根长拐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和蔼可亲。
    他先是笑了笑,捋了捋下巴处的长须,又点了点头,朗朗声的说道:“孩子,你不要怕,这些都是正常现像,你从现在起,已经不是普通人。”
    我朦胧中,好奇的问道:“我为什么不是普通人?”
    他似乎明白我的困境,又是朗朗说道:“你妈妈她是被山坡上新来的农药鬼迷了心智,一时想不开才喝的农药,那新魂戾气太重,没有祸害成,就去害了另一家,孩子,你去帮我撵她回阴曹,好好收心,转世投胎作人吧。”
    我愣愣的回道:“什么,你说是那鬼害得我妈妈喝农药的,这该死的,”我突然十分来气的说道:“她居然想害了我妈妈,她居然要害我妈妈。”
    “孩子,你先别激动,你就替我去撵她吧。”
    “啊,我怎么撵她啊,她是鬼啊,我要是害怕咧。”
    白胡子老头笑了笑:“你尽管去吧,乖孙女。”
    啊,他就是土地公?
    难道我求他救我妈妈,他真的收我为孙女了,妈妈真的是他给救活的。
    毋庸置疑,我的那些能力,还有妈妈的性命都不是白来的,包括现在我也还能感觉出他有时候在我身边晃悠。
    一个冷颤后,我气呼呼的醒了,我幼小的心灵那时受的伤害大过我的害怕情绪。
    我按照土地公说的方法,去家里找了瓶敌敌畏,揣在身后,直接就跑去山坡上杉林边,对着那新坟就是一通叫骂:
    “出来,该死的鬼魂,你给我滚出来。”
    “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妈,我全家人跟你无冤无仇,你出来跟我讲清楚,你这害人鬼。”
    不管我怎么骂,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喊得我嗓子也破了,实在没力气了,把那敌敌畏一扔,坐那里发呆。
    此时太阳还在天上没有下山。
    我的喊叫,把周围菜地里的人吓得灰溜溜的跑了。
    整个山坡上,只剩下我,还有那片阳光和融雪。
    莫不是我听错了,怎么喊不动啊。
    我又折回庙前,大叫道:“土地爷爷,你快出来,我怎么也喊不动她。”
    “你大白天的叫,人家怎么出来啊,要晚上子时才去,记得带上农药,洒在她的坟地上,她就会出来。”
    我呆愣愣的听着这番话,却不知道声音来自哪里。

    我要报仇,我要讨个公道,我差点就没有妈妈。
    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稳,只等那闹钟转到1点钟。
    我知道土地公说的子时,因为我就是子时出生的。
    我爷爷在世时,曾经拿过我的手给我算过命,他说过我是子时出生的老鼠女,贪吃,还说我命硬,男儿骨骼,将来走四方的命,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全家人早早的就熄灯睡觉了,我听着爸爸的呼噜声和磨牙声。
    我一直不敢闭眼,一心想着,要找那个鬼婆娘报仇,她害得我妈妈喝农药,还害得我妈妈半夜起来挑了几天水,我妈妈要不是年轻,体质好,死过一回,恐怕早就大病不起了,一想到这些我的牙齿就咯咯响个不停。
    墙上的大木钟,此时“咚”,闷声闷气的响了一声。
    这面大木钟早就听习惯了,全家人对它每到点敲几下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
    我借着玻璃窗外的雪光,起身摸到外套,为方便起床不会吵醒爸妈,我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我用急轻的声音猫向后门,不敢走正门,那个木门吱呀响会惊到爸妈,我要走堂屋后的门,沿着阴沟边,越过厕所爬上坡就能到后山菜地。
    我三两下就爬上了坡,借着天光和雪光,看得清眼前的大部分物景。
    我把埋在茶堆下的敌敌畏揣在手里,直冲那菜地杉林边的坟地而去。
    静,依然是一片沉默的静。
    只有我的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吱吱”声从这黑暗中传开。
    远处山林依旧是漆黑一片。
    大冬夜的晚上,通常是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的,我一个人,一点也不担心。
    我只是有些许疑惑,那鬼会长成什么样。
    那时候,我们村里黑白电视机都没两台,至少我从来没有看过电视,所以也不会了解鬼该长什么样。
    更多的只是听大人们常说鬼厉害吓人,但我一点概念也没有,所以我心里只是有点紧张。
    我一路上想了又想,反正我要报仇,一想到妈妈,心就痛得不行。
    我连滑带爬的走到那新坟前。
    此时那坟孤零零的一个土包,坟上雪已经融得露出顶。
    我气呼呼的,把药瓶拧开,三下两下,倒得这坟周围都是一股冲天刺鼻的味道。
    我用一只手拧着鼻子,把瓶一扔,居然连仅有的一点紧张也被这农药给熏不见了。
    绕着那坟头走远一点儿,我大骂道:“快给我滚出来,死婆娘,老子找你算帐。”
    这话学我奶奶的,她骂我妈妈常用这句,我也拿来用。
    边骂边跺脚,生怕她不出来,我就又白忙活了。
    哎,年少就是好,天不怕地不怕,连鬼都要骂。
    怎么折腾了半天,骂得我想喝水,这农药味也熏得我快晕倒,周围还是没有反应。
    除了惊起几只飞鸟“嘎嘎嘎”叫。
    “嗯——嗯——嗯—”
    突然传来几声闷哼。
    我立即停止喊叫,寻声找去。
    只见那坟包背面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露了出来。
    慢慢地~
    慢慢地~ ~
    一点~ ~ ~
    一点儿~ ~ ~ 升了上来。
    “你个臭鬼,你终于敢出来见人了吗,哼,我还以为你要做个缩头乌龟咧。”
    我看她速度那么慢,抓起地上的雪土,仍了过去,直砸那黑团。
    “嘭” “嘭” “嘭”
    一下,两下,
    我仇恨得眼直冒火花。
    “你- 个- 小 -崽- 子,别 -他- 娘- 的- 再- 砸 -老 -娘 了。”
    一把闷声闷气的幽幽声。
    那声音细而尖锐,像一根根细针眼刺进我身体里。
    我不自觉的打个了颤,下意识的停下动作,后退一步。
    只见那黑团突然一下窜起,那黑团下连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子,飘在坟头上。
    我不知又从哪里冒上来的勇气。
    继续抓起地上的雪团,把它揉的更大,朝那黑影子直射而去,边砸边怒骂:
    “你个鬼婆娘,你个鬼婆娘,你敢害我没妈妈,我叫你害,啊啊啊。”
    我泪流满面,卯足劲使劲砸,一个接着一个。
    那雪泥团“怦”“怦”“怦”穿过那影子,砸得地上开了花。
    这时周围的农药味更浓烈起来,直叫我窒息。
    那鬼突然一转身,面向我。
    只见那黑乎乎的头发,垂在胸前,根本分不清前后。
    那黑色寿衣罩着,根本分不清手脚。
    她突然一仰头,露出比雪还白的脸,直朝我靠近。
    我愣住了。
    这模样,太恐怖了,妈呀。
    心里打了个哆嗦。
    她比我那天看到喝药死的邻居还可怖百倍,估计是她死得太久,样子变了。
    不过我不怕,不怕,我安慰自己。
    因为她飞到我一丈外停住,根本不敢靠近。
    我听爷爷以前告诉过我,人怕鬼,但鬼更怕人,由其是我是小孩,纯阳体质,鬼都要忌惮几分。
    而且我现在在火头上,我都杀红了眼,我恨她,现在看到她,长那么丑,就更恨她。
    我学大人一手指着她,一手叉腰骂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妈妈,你说,你个死婆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自己想死就去死你的吧,干吗还有害别人。”
    我越骂越激动,我那把小声音都开始颤抖。
    泪水糊满了脸。
    “你就不怕我,我是鬼,你个小嵬子。”她突然张开头发,露出对腥红的大眼睛,张大黑漆漆像个洞、没有牙齿的大嘴,阴森森的吼道。
    我当时压根就不在乎她那鬼叫,我感觉我全身都冒白气般,眼睛直喷火
    我跑去菜地边,用力拔出一根用来吓鸟的树杆枝,直接朝她那飘荡的身子刺去。
    “你还有脸吓我,我叫你吓我。”我恶狠狠的回道。
    “啊,啊。。。啊。。。”
    “你个无娘教的。。。啊啊。。。”
    她那凄厉的惨叫在空气中来回飘荡。。。
    “我怎么做鬼都这么可怜。。。啊,我活着就够受气的,死了还要受你个小崽子气。。。啊。。。”
    那飘浮的声音,似远又似近,随着她不停躲闪的身影,像一阵若有若无的空气。
    我不知哪里来的牛气,停不下来,脸上手上全是汗。
    直到累得手酸放下杆子,大口喘气,一股又一股农药被我吸了进去又吐了出来。
    我还是不解气:“你个死婆娘,你受气,就害我妈妈,害我?”
    “小闺女啊,我求你了,你别再打我啦啊。。。”她突然露出一双惨白似枯骨的手,在那团黑色身影前不停的摆来摆去,声音带着哭腔求饶似的道:
    “我活着的时候,我公公婆婆小姑都不喜欢我,整天欺负我,我老公也不疼我,整天只会摸麻将,现在我死了,还将我埋得这么远,我气啊。”
    她那煞白的脸上,流下了两行腥红的血印,使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可怖。
    我犹疑了一下,直盯着她那无珠的眼睛吼她道:“你为什么不去投胎,要在这山坡害人,你害别人跟你一样,你很开心吗?你死就死了,拉别人陪你,你太坏了,你个阴毒的婆娘。”
    那鬼突然缩成一团,大叫道:“我恨,我恨,我恨。。。”
    我的气不知又从哪里上来了,你恨你就害我妈,好,我打死你。
    我举起树杆,对着她又是一通扑打。
    她不停的惨叫,不停的扭动身子,在空气中摆来又摆去。
    “滚,滚回你的阴曹地府,不要再出来吓人,你再敢吓我妈妈,害我家里人,我天天来吵你不得好睡,我天天来打你,叫你不得好做鬼,我把你的坟挖了,叫你爆尸。”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奶奶,我错了,我这就回去,我再也不出来了,求你别打我了。。。”那鬼的头发已经被我的杆子挑得四处飞洒,一缕缕的飘在空中。
    还有那脸上的皮肉,一点点的被我刮破了,直掉下来。
    只见一团黑影急匆匆的一闪,飘向那光秃秃的坟头内。
    四周立时又一片寂静。
    只有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乱糊在身上擦,弯着腰撑起枝杆一边喘气。
    只见身后菜地边,突然穿来几束手电光,妈妈在背后急急的大叫:“细妹子,细妹子。”
    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他们一行人都跑了过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打鬼,当然这不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是我要帮妈妈报仇,我报了,心里释怀了。
    可是我往后的人生却再也不能平静。
    下面是:湾河围子里喜欢睡妇女的水猴精
    不用说,这晚后,我的人生彻底改变。
    我那好事的奶奶,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妹妹,她妹妹又告诉了她家人。
    在那还很落后的80年代中期,乡村民风本来就迷信,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人们就纷纷奔走相告,煞有介事的宣传渲染,唯恐全世界不乱一样,由其是鬼怪事迹。
    我这打鬼成了神话般传遍我不知道的角落。
    我爸爸要把我关在家里,原因是我一去学校,所有学生都避开我,不上课了,老师见了我也是站得远远的看着我,我幼小的心灵真的很伤残。
    由其是,我家附近总有三三两两等着我出去,远远瞅我两眼的人。
    我是众人避而远之又好奇,又害怕的对象,就像一个怪胎魔鬼。
    妈妈说,普通人都怕鬼,要是跟我在一起,怕鬼缠,我当时不懂,只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我孤独的整天只能看自己的影子。
    当然爸爸妈妈一如既往的爱我,只是他们脸上常常相对无言,尽是心酸和无奈。
    我不懂得向大家要求什么或者索取什么,我只要妈妈开心点,不离开我,就够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在我家附近出现。
    没人
    手机打字太慢了。
    那个人起先在我家附近的田拢地徘徊了好一阵子,后来又在我家屋子边瞄来瞄去,不敢上门。
    我和奶奶在地坪前砸猪草,奶奶看得都心烦了,就走过去把这人拉进了我家大门。
    他是一个40几出头、短小干瘦、脸上无光、像是多日没睡,没有神采的男人。
    耷拉着脑袋,走路也是有气无力,还不敢看人。
    最主要是,我那时看人总是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会包围着正常的人,应该说,你们看人就是人,我看人是有层光波罩住的,有的人光波很大,罩在身外一大圈,甚至可以走进一个人,而有的人很小,缩在身子周围,就比如那眼前的男人。
    起先他看到我,眼里尽是疑惑,一阵子后又是好像十分欣喜一样,跑过来想拉我的手。
    我妈妈在旁边大喝一声,他才停住,不好意思的坐到奶奶递过来的木椅上。
    我奶奶给他倒了碗水,他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一口气狂喝干,眼睛一直不离开我。
    喝完抹了下嘴巴,喘了口气,又看着我奶奶和妈妈说道:“老人家,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堂客(湖南方言:老婆的意思)。”
    我奶奶接过空碗又给他倒了碗水,他又一饮而尽,继续脸带急促,紧张兮兮的说道:
    “我堂客最近莫名其妙,家里闹鬼了,听说你们家这孩子能打鬼,我特意跑来,请你们帮帮我。”
    他这时脸又带哭腔似的,眼里还有泪光:“我堂客,我都羞死了。”
    说完竟真的“呜呜呜“哭起来了。
    一大老爷们在我家哭,我妈妈肯定觉得难看,本来我家就在风口浪尖上,妈妈去把门关了,仔细的问他道:“大哥,你能说清楚点吗?”
    那男人抬起一行鼻涕一行泪光的脸,揶揄道:“实话不怕讲,家丑不可外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我那堂客,最近半个月晚上行为反常得很,一到夜晚9点就脱得一丝不挂跑上床,还不让我跟她睡,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但是一到半夜,那房间里就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像脸红了一样侧过头去,擤了把鼻涕擦我家凳子下,又缩了缩鼻子说道:
    “我们两公婆从没吵过半句,也从没分房睡过一天,现在到好,便宜了那恶鬼。”
    我妈妈递了张卫生纸给他,说道:“有鬼你们怎么不请道士,到我家来干什么?”
    那男人感激的看了眼妈妈,又语带无奈的说道:“请了,道士和尚都上过门了,没有用,哎。”
    我看了看妈妈,妈妈也看了看我,我不晓得说什么。
    妈妈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不想帮你,只是你看,我家细妹子才几岁,她又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能帮你什么忙咧?”
    那男人看着我,定定的,好一会,才说道:“我是湾河的,我也是听我们那里人说,这里有个小孩儿可以打跑鬼魂,所以我才特意赶来求救的,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我。。。啊啊啊。。。”
    一个大男人竟然在我家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和奶奶都慌了神一样,不知所措。
    我也是跑去紧贴妈妈屁股,拉着她的衣服,呆呆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哭着哭着突然跪到我奶奶跟前,叩头到:“老人家,您发发善心,就让你的孙女儿去我家看看吧,啊,看看都好啊,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求求你们了。”
    奶奶被吓得老脸失色,眼眶里也尽是眼泪,喔着嘴巴,愣愣的看着妈妈和我,不知想说啥。
    我吓得跑到妈妈身后边躲起来。
    我不怕鬼,但我怕人。
    妈妈叹了口气,帮着奶奶扶起那个颤抖的男人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我男人回来,再决定。”
    那男人扑腾又跪了下去,把奶奶和妈妈急得,怎么扶也不起来,硬是要我妈妈答应今天就跟着去。
    妈妈无奈极了,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哪里受得起一个男人这样央求和折腾,于是就答应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坐船过河,走过成片屋子的河堤村庄,走过一块块池塘,十分新奇。
    快到太阳下山时,那个男人指着前方一处平原说道:“娭毑,那里就到了。”
    我和妈妈奶奶随着这个男人一路走来,只记得越过几座山,翻过几条田垄,过了两条河,才来到这里。
    他的家就在一条宽阔的河流堤坝边一块平原上,那儿田地包围着片屋子,没有山。
    这样热闹的地方也会闹鬼,应该不只我这样想吧。
    妈妈可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
    妈妈迟疑了,不肯再前行。
    翻译下:娭毑,湖南方言,对老人的尊称,叫奶奶
    那个男人似乎也知道妈妈的担心,立即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也是想不通,我们这里确实热闹,可是我家真的有鬼。来都来了,你看,太阳也快下山了,先去我家看一眼再说吧。”
    也只好这样。
    我们一行人走到村子西边一颗大树下,那里有一幢红砖瓦的平屋前,看样子他家不算穷,比我家土砖屋好多了,只是他家比其他房子更近这河堤,而且,他家后面还有个小池塘,那池塘水绿绿的很脏,应该是潭死水,不晓得干什么用。
    还有,我发现他家的窗户全是挂着镜子,门口也贴着符,屋檐下都挂了好几道,而且他家的窗户大白天也是紧闭,不像我家的玻璃是透明的可以看见内屋,在冬天采光一定不好。
    他家大门堂屋进去后可见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厨房则在靠近大树的底下那端内屋,后面通小池塘,屋子布局到是十分通透,没有什么特别,地上平平整整,走起来很舒服。
    我和妈妈在他的带领下左看右看,奶奶在堂屋歇气。
    “七哥,你家堂客哩?”我妈妈问那个介绍自称候七哥的男人。
    “啊,她可能去摘菜煮晚饭。”
    候七哥进门就忙不停的给我们拿凳子,泡茶,又给我拿糖果,可是我一样也没有要。
    自打走进他的家门起,我就能闻到一股骚味,很奇特的味道,但是我说不上是什么,有点反胃。
    我看着妈妈,妈妈也蹲下来看着我问道:“细妹,你看到什么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上来。
    我说不上来是因为我除了这气味不喜欢,我还有东西很不喜欢。
    就是刚才他领我进来的这间主房,他说就是这间房闹鬼,可是我没有感觉到阴冷,不像有鬼魂那样的阴气笼罩。
    我为什么能分辨有鬼没鬼咧,因为早前两次看见农药鬼身上都没有任何光环,她们周围都只有一层让人阴冷的雾,那雾是久久不能散去的。而这里没有,也不肯定,说不定晚上就有了咧。
    可是这个木制高塔纱帐床就不同了,床上十分凌乱,被褥有些潮湿,骚味特别浓,让人作呕,还有若有若无的金丝细毛在空中飘荡,纹帐上面也有不少,不晓得妈妈他们能看见不。
    那床顶纹帐又黑,光线又暗,上面还有层木板隔层。
    我指了指床顶小声的对妈妈说:“那上面,你让他去看看吧。”
    妈妈点了点头,对那正端茶进来的候七哥说道:“我细妹子叫你去看看床顶。”
    那候七哥听后先呆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出去拿把小梯子过来,沿着床柱爬了上去,在上面左看右看,摇摇头,准备往下爬。
    我又指着木板隔层说道:“那儿咧?”
    候七哥看了眼我,又爬上去,用手敲敲木顶,说道:“这里面是我们用来装杂物的,好久没有用过,上面也很矮,藏不下什么的。”
    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妈妈说道:“要不还是去看下吧。”
    妈妈点点头,示意候七哥还是去看看。
    不一会儿,那木板层的一端打开一个口子,候七哥爬了上去,只听得木板了一阵子悉悉嗦嗦,片刻,他一脸一头黑灰的爬了下来,手里篡着把东西。
    他跳到我们跟前,把手掌摊开,和妈妈同时“啊”的一声,只见他掌心浮着一团金黄色的细毛毛。
    他疑惑不解的看我妈妈说道:“我们家哪里来的毛啊?”
    妈妈认真的问他道:“你们家有没有养猴?”
    “没有,”候七哥摇了摇头。
    “你们村里人有养吗?”
    “没听说过,”候七哥又摇了摇头。
    “那你问你堂客她死不说是什么,等会你就将这个给她看下吧,让她认认,”妈妈说道。
    候七哥无奈的又摇了摇头。
    这男人怕老婆,而且很懦弱,我第一眼看他就有这种感觉,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更肯定。
    我爸爸怕妈妈,但起码还什么都跟妈妈说,这个男人连自己老婆和什么东西睡了,都问不出来,真是可怜,我打心里同情他。
    不一会儿,就听到奶奶在跟一个女人打招呼,我和妈妈跟在候七哥后面连忙迎出去。
    一个差不多40岁,短头发,个子不高,身形瘦弱,跟这候七哥到差不多个头的女人,手里拎着一篮子蔬菜走进堂屋内。
    只是,这个女人,身上光环不是我看正常人身上那样的黄炽光颜色,而是泛着层蒙蒙绿光,光波很弱交织在一起。她的脸枯黄,印堂有黑印,眉心还有深紫色,两眼深窝,不知她本来长成这样,还是现在才这样,我把这个悄悄附在妈妈耳朵边告诉了她。
    妈妈不失礼貌的和她打招呼,那候七哥也介绍了我们来意,那女人一直沉默, 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我们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内屋厨房去。
    那男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她自从这事发生,性情就有点古怪,更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出门和其他人接触,哎。”
    他叹了口气,又耷拉着头走了进去。
    “妈妈,那我们怎么办?”我看着妈妈疑惑的问道。
    妈妈把我扯进怀里,看了眼我,面向奶奶说道:“要不我们今晚看下什么情况吧,我们今天回去也太晚了,明天早上天一光就回,好吧。”
    奶奶问我道:“伢崽,这个到底什么情况啊?”
    我和妈妈同时摇了摇头。
    看情况是走一步算一步,这家人好像都没有什么事,估计那鬼也好还是其他东西也好,只少没有杀人的欲望。
    不一会候七哥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妈妈摇了摇头,把那手心的毛摊开,想直接扔出去。
    我飞快的跑过去,按住他的手说道:“别扔,会打草惊蛇的,你把它扔灶台内烧了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聪明,我现在还想不通。
    他愣了半天,直接走进内屋去了。

    饭后入夜不久,那妇女自顾自的跑去洗澡洗头,一去就是半天没出来。
    在我们家乡,冬天是很少人会天天洗澡的,候七哥说他堂客这半个月来就天天洗。
    他吃饭时说过,他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自从家里出事,两个孩子就送去了外婆家,村里人更是不敢上门。
    哎,可怜,跟我家一样,我不免很同情他。
    我到是好奇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咧,还带毛的。
    我想了想,半天,我跟候七哥说道:
    “要不今晚你让我藏那床底下?”
    “啊”一屋子人全部惊讶的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候七叔,你给我准备个手电筒,一盒好用的火柴和一个火把,最好还有酒,烈酒。”
    我低下头又想了想说道:“你能骗你堂客喝点吗,顺便放一大碗在房间里。”
    候七哥马上来劲了似的,从烤火架上一弹而下,连忙点头说道:“可以的,我堂客喜欢喝点酒,我这就去准备,细妹子,你还要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脑子弹出件事,于是让他立刻去做。
    “这行不行啊,伢崽,你莫开玩笑,这不是好玩的事。”奶奶尽是担忧的看着我。
    我看了眼妈妈,妈妈到是没有任何反对表情。
    我想,妈妈可能也在奇怪,只是她希望我也能帮到这个忙吧,必竟,我真的单挑过那个农药鬼,后来他们赶到山坡上时,被那堆七零八落的头发和碎皮肉吓呆了好久,还是爸爸费了好多力气才一点一点儿烧完的。
    不更了,累了,天冷打字累,也没有人看,所以就睡去。。。
    我趁那妇女还没有出来,就偷偷的跑进房间,推开床前脚塔板,躬着身子爬了进去。
    这个床底下,还别说,只有我这种瘦小的身子才能藏进去,进去时,我在身上洒了酒,掩盖我的气味,只是,这床底下,真让人连连干呕,霉臭加骚味熏得我脑壳晕。
    不一会儿,那妇女走进来,把门从里面栓死,透过床边沿看见她,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得不剰,爬上床,并吹灭灯。
    我摒住呼吸,捂着嘴巴,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一切发生。
    其他人这时也都假装去睡觉,我叫妈妈和奶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做,在对面厢房等我开门。
    夜,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笼罩着一切。
    这房间真他娘的暗,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竖起耳朵听着周围所有的声音,那个女人已经睡熟,起先还在翻来覆去,现在已经呼吸很均匀,还梦呓般的添嘴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糊得差点就要睡着,要不是这床底太过于冰冷,我一直牙咯咯的,要不真睡着了。
    轻,好轻的脚步声。
    我听到耳朵里,突然精神一震,身子不自觉颤了下。
    我感觉是从那隔板楼里传来的。
    不一会儿,这床抖了下,也是很轻。
    只闻得这房间里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骚腥味,霎时弥漫每个角落。
    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呼吸,那呼吸很微,很弱,带着股冰冷的湿气。
    跟床上的妇女呼吸极为不同,这个呼吸越来越近。
    突然,寂静中传来一阵“咕咚”,“咕咚”。
    “哈。。。”
    一声大口呼气,空气中飘来一股浓烈的酒味。
    那东西果真跑去喝酒了,看来妈妈说的对,那是只猴子。
    我不惊替自己的聪明暗喜起来,以前就听爷爷说过,猴子学人喝酒会醉的事,这不正好派上用场。
    半响,床变得很重,有些摇晃起来。
    那妇女似是又翻身:“嗯”了一声。
    “啊”
    一声似男人的叹息声传来。
    我连忙从床侧用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爬了出去,打开手电筒对着床上照去。
    “妈呀?”
    我大叫一声,眼前那物在手电筒淡黄的光线下,居然。。。
    这物高头大马,全身带黄色细毛,似猴非猴,似人非人。眼大而赤红,鼻子小而外凸,嘴阔得吞得下一条大鱼,那似人的身子湿漉漉的还拖着一条细长卷尾,正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妇女身上。
    它应该是喝了碗酒后,脸泛红光,动作也很迟缓,见我的光线照着它的脸,用毛茸茸的爪子去挡眼睛。突然它发出一声令我毛骨倒悚的尖啸声,张开大嘴,露出一排利齿,伸出红红的长舌不停的喷出一股酒味腥气,吓我怔在床边处,不敢动。
    而躺着的妇女却没有任何反应和表情,妇女此时的被子已经被掀开,露出赤条条的身子。
    我羞得脸直红到脖子根,连忙侧头,用手去挡眼睛。
    突然一阵急风朝我的面刮来,我下意识的后退向门边去,手电筒慌乱中掉下了地。
    “谁敢欺负我孙女,找死。”
    突然一阵更大的冷风同时刮起,外加一声厉吼,直搅得我头发倒竖,全身毛孔紧缩。
    我寻着声音望去,
    “啊!”
    我爷爷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手持着一捆长柳条,正扑向那就要到我眼前的高大猴身。
    如果不是爷爷出现急时,我一定是。。。
    只见爷爷身着入殡前奶奶给他穿的长寿衣,在我身前以一种奇特的身形和那金黄猴在这狭小的屋中打斗起来,边打边骂:
    “你个贼崽子,还没学会走,就来学的跑,你居然敢来对付这水猴精,你个小别仔,你真是不要命啊,要不是我赶得及时,你就成了化生子,回头我打死你个小崽子,看你人细鬼大,逞么子英雄。”
    我从没见过爷爷这么生气,更何况,他现在是。。。
    我顾不上房间内到处“呯呯嘣嘣”乱响,赶紧去开木栓门,屋外已经乱作一团,奶奶妈妈都在外又拍又叫,只差没有大声嚎。
    我身子也抖得已经像个筛子,直倒门后妈妈的怀里。
    妈妈紧紧搂着我,护住我的头把我拖到一边,门外候七哥打着火把,拿着瓶酒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冲了进去。
    一时之间,房内,那猴子一团金黄色的影子,和几团火光,外加候七哥和众人的大吼怪叫,等等等,状况极乱。
    奶奶在外紧张的问道:“伢崽,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指着房内说道:“爷爷,爷爷在里面打那水猴子精。”
    “啊,”
    奶奶突然面如纸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
    妈妈也是手一震的说道:“没事,看来是你爷爷救了你,你没事就好,没事了就好。”
    此刻,妈妈搂着我的身子也在发抖。
    屋了乱了好一阵子,终于平息,候七哥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
    那几个是我叫候七哥去找来帮忙的,个个也同时冲了出来。
    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凄厉怪叫,那水猴子精带着股皮毛烧焦的臭味,抱头急速窜出堂屋,直朝黑暗中的长堤坝方向奔去。
    众人看着那个背影,都长吁了口气。
    候七叔却沮丧的看着众人,进屋里关上门。
    众人散尽后,爷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畔,只见他平静的对我说道:
    “细妹子,今天要不是你奶奶临走时到我坟前跟我讲这事,你恐怕就没啦,伢崽,我知道你现在有不凡的本领,但是你年纪尚幼,下次不要再冲动,随便对付鬼神,由其是这种还未修成人身的精,它们没有人性,会害死你的。这猴子精不会再来了,你去告诉这家人,把房间里所有东西烧了,空上一年,晒上一年,就没事了,我回去了。”
    这件事后,妈妈好长时间都不让我见任何人。
    妈妈似乎更加沉默了,我依然提心吊胆。
    只是,爷爷总是有事没事就跑来家里走两圈,有时说来喝水,有时说来上厕所,有时,又说来看我们,总之,家里一到深夜,就会有点响动。
    后来,家里所有人习惯了爱耍的爷爷鬼魂,也接受了我不平常的一面。
    村子里只要有不平常的事情就才会有人上门来找我,妈妈统统一口回绝。
    其实,我除了能看见特殊的东西,感知力很强,但好像并没有特殊本领,比喻作法画符等我通通不会,而且最近我还交了一个很特殊的朋友。
    有没有人看,支个声哦,没有人看,我去吃饭去。。。
    100楼,我自己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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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22 19:54:21  更:2022-04-22 20: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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