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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莲蓬鬼话故事整理大帖[第1页]

作者:月下的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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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集一些好看的莲蓬鬼话故事。
    一。整理1。
    1、开天门

    楼主:星空无限966 时间:2013-06-16 00:12:00

    我的家乡在农村,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但经济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富裕的,大部分的人都盖了平房,在当时的社会条件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而我们家乡还有一个远古流传的传说:开天门。据说,每年的八月十七都是上天开门的时间,需要内心善良、纯洁的人才有机会见到,每到这一天,全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纷纷通宵达旦地在天台上守候,希望能亲眼看到开天门的奇景,当然,他们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内心善良纯洁的人。但很多人从来没有目睹过,甚至有些人一生中也没有见到过。但我却有幸亲眼实实在在的见过一次。

    事情发生在1981年的一个夏天里,我非常清楚的记得,当天的时间正好是传说中的八月十七日。这个日子对其他人也许没有是么特别的地方,但在我们村确实非比寻常。首先,从中秋节当天就要开始做好准备,洗干净衣服和身子,一天三次,还要烧香拜祭神灵,祷告让自己能够在有生之年看见开天门,满足此生的愿望。

    终于到了八月十七日,一大早,奶奶就准备聊各种贡品,等大家洗过澡后,叫来父母以及我们兄妹一起跪下,向上拜三次,然后等到中午吃饭,再洗澡,反正就是重覆做这些事情,到了晚上,就是传说中开天门的时间了,但是,开天门并没有特定的时间,只知道是晚上或凌晨(农村把第二天的凌晨也算作前一天),族谱里也没有提及具体时间,只能等待!

    我们全村人这一晚都拿着被子、枕头、睡席到自家天台上休息,说是休息,其实没有一个人睡得着,谁都等这个传说中的奇景,百年一遇啊!谁不期待?

    我们几家小孩子都聚在一起玩耍,大人们隔着楼房大声聊天,玩了不知多久,我们兄妹都觉得累了,各自回自家的天台上或院子里休息,我虽然极力打着精神撑着,但是,刚一躺下,马上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睡了不知多久,突然,听到人们在纷纷在大叫着:“开天门了,开天门了!”我忙咕碌地在地上爬起来,只见人们全部都站起来,眼睛统一望向天空。

    天空上从上到下延伸出一条绿色的光线,在我看来,那条光线大约有15米长,其实,15米只是角度问题,实际上,远远不只15米,就像我们看天上的云或星星月亮一个道理;接着,那条光线慢慢向左右两边延伸拉开,怎么说呢,就像古代的圣旨一样,大概拉开到30米左右。

    接下来,最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着光线停止后,一个十分奇异的的景观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透过天门里面望去,竟然是一个异常繁华的都市,只是建筑物都是古代的结构,比我们现代古装戏里看到的还要豪华千倍万倍,那种漂亮的程度,使我至今都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都市里的景象就像放电影一样,十分清晰可见,在周围那些街道上,有在做生意的人,也有逛既然看风景的人,过一会儿,又看到传说中的龙和麒麟在里面走过,我看到青龙、白龙以及黄龙,龙的周围都发着光,而麒麟身上还坐着小孩,小孩身上的装束像是古代的童子;唯独没有见到凤凰。奇怪的是,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对这些古代传说中的神兽感到惊讶,也根本不去理睬它们。

    不一会儿,我妈指着天门一角说:“啊!快看,孙悟空。”我兄妹二人顺着母亲的手望去,真的!骑着白马的唐僧、猴面的孙悟空、猪面的八戒、大汉般的沙僧等人出现了,我敢百分之百保证,那确实是唐僧师徒四人,只是,看到的人物和电视里的人物造型的有点不大相同,接着,更加神奇的一幕开始了:有个穿着古装的仙女慢慢地飘到天门前,然后她把脚向天门外迈出,我清楚地看见了她粉红色的鞋与略显青色的裙子在空中悬浮着,似乎要从高空走下来一样,但她的身型,明显比我们这些凡人高几十倍,我同姐姐那时后年纪还小,看到仙女要出来,有点害怕,赶紧躲到父母身后,但是,当她的腿刚伸出到膝盖部分时,她好像突然发现我们这些人在地面上看着她一样,她用眼睛向着我们望了一下,然后,神秘地一笑,把腿从门外收回,转身向里面的街道走去,越走越远、、、、、!

    正当我们全村每一个人都看得口瞪目呆之时,那条绿色的光线开始慢慢收缩,然后,又变回初始时的一条直线,接着那条直线也越缩越小,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天空又再次回复原貌,星星、月亮仍然高高的挂在夏天那一望无际的夜空中,众人似乎意犹未尽,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那时,我年纪才不过8岁,不觉得开天门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只觉得可以亲眼看到神仙而高兴不已!

    随着年龄的长大以及教育程度的不断提高,我开始不断回忆着这件事,觉得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神秘莫测,非常令人难以置信,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为此,我也不断地请教朋友、同学,可他们压根底不相信,我也到医院里咨询过一些心理医生,他们也说不出个所然,唯一的,只有大学里一位光学教授给出一个看似合理,实际很勉强的解释,他说,也许,我那一晚看到的并非是什么开天门,而是一种磁场反应,就像录影带一个道理,可能是由于你村子里存在强大的磁场所导致的影像!

    但是,如果按照他这个解释来看,导致磁场出现影像,需要雷电交加之时才会产生,可是那晚天空没有雷电,能见度非常好;再说,天门里的唐僧师徒四人又怎么解释,这些人物不是吴承恩在《西游记》这本小说里幻想出来的吗?除了唐僧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之外,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这几个人根本不存在,但我那晚确实清楚地看到那个猴面的孙大圣与猪面的八戒,我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证的,难道说古代也真的有过这几个长相怪异的人?如果不是,那我看到的又是谁?另外,那个仙女伸出天门外的腿,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影像,她还看见我们呢!磁场会有这种效果?最后,这个画面为什么一定要在八月十七日这一天晚上才会呈现?我根本就找不到结论,至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27年了,这其中,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开天门。我只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茫茫的宇宙里,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们未知的秘密?

    真庆曰:根据描述大家深夜时分看见的应该是白天的场景,那么这是现场直播吗?或者是录播呢?如果是直播那说明这个场地应该在地球的另一面,又或者这个空间是全天候有阳光传说中的仙界,但仙界为什么会有做生意的人呢?难道仙界也有物质消耗也有阶级吗?而仙女飘过来很明显是看见了一个好的风景或者好奇的东西,或许是一个水塘或者是一个台阶,所以仙女才会把腿伸了出来,但仙女伸出的腿却打破了仙界视觉的障碍,让仙女也看见了村庄的场景,或许仙界有规定,仙女不准下凡,所以仙女就马上逃走了。这个故事很像真的,因为中国古代的建筑确实比现在留下来的古建筑要精美很多,一些古画里有很多高大玲珑的木建筑,但讲述者却不说自己是哪个省哪个地区,可信度降低不少,每年的8月17号出现,那说明讲述者最少看过20次左右, 加上亲人朋友长辈的描述,讲述者应该了解更多的画面和信息,虽然感觉是真实的故事,但理论上的可信值并不高,况且1981年在中国的村庄能盖平房的地区确实不多,或许只是有人编了一个故事而已。
    3、吊死鬼

    这是一个朋友讲的。她老家的县城有个甲,创业的手段就是扮吊死鬼。

    她老家比较偏僻,所以所谓创业也就是赚点外快。怎么赚呢,有夜间赶路回村子的山民或者凌晨赶路去县城的山民,都是甲的客户。

    甲在算计好的道路上扮演吊死鬼,一般客户一看见他,不是吓得扭头便跑,就是昏倒在地。这个时候,客户的随身资产就变成甲的了。但是因为甲是无师自通,所以有个小问题,就是把自己吊上去以后,自己下不来。颈后的绳结必须旁人帮忙解开。这项工作一般由他老婆完成。同时给客户搜身,也是他老婆的事。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甲在工作的时候,他老婆就隐蔽在不远的地方,以便发现客户倒下,能够第一时间冲上去。他们这个产业,儒林外史里木耐夫妇干过,最后被郭孝子打了一顿。不过甲的运气,没有木耐那么好。

    那天甲又上班了。这次过来的是个小伙子。甲扮得很认真,小伙子也的确大叫一声,扔下包袱撒腿跑了。跟着甲的老婆过来,先检查包袱,她很满意,甲等着她站起来解开绳子。不料他妻子起身,回头,砰的一声摔倒昏过去了。甲这个着急,可是他吊在树上没办法啊。人急计生,他想起自己准备的备用措施了——————口袋里的小刀。

    甲摸出小刀,反手到颈后去割绳子,碰到个冰凉的东西,他也没在意。等他掉到地上,无意的一回头,看见刚才他挂着的位置,还有一个吊死鬼。伸着红彤彤的舌头冲着甲微笑。

    第二天甲老婆醒过来,发现甲不见了。回到村子才又发现他,这时候,甲已经疯了。从那以后甲只会做一件事,拉住每一个他看见的人讲这段经历。

    真庆曰:看样子吊死鬼都看不惯骗子,要替天行道,这个故事很搞笑,灵异版的李逵和李鬼,害人之心不可有啊,害人之后是前途未卜。
    2、吊死鬼

    这是老爷子讲的。他也是听他堂兄复述的。

    那时候山东人民正在遭受灾难,什么灾难呢?张宗昌督鲁。这人是个大军阀,无恶不作,人称狗肉将军。他有三不知,其中一不知,就是不知道姨太太有多少。督办如此,手下兵丁的纪律好得了吗。

    老爷子的表兄的一个朋友,当时给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大户人家看宅子(其家的人都不在本地,雇一个人看着房子,是为看宅子)。那天傍晚,忽然跑进家个妇女。把他吓了一跳,妇女向他求救,说有兵追她。这事太多了。朋友把这个妇女安顿在柴房。柴房柴草几乎堆到房顶,朋友以为很安全了。

    刚安顿好,兵们就到了。骂骂咧咧的叫他交出妇女。他说没人来啊。兵们不信,到处搜。朋友上前阻止,被兵们几下打倒在地,跟着给绑上了。兵们搜来搜去搜到柴房,朋友心说坏了。不料兵们进去转了一圈出来,骂着踹了他几脚,扬长而去。他慢慢磨开绳子,进去一看,原来妇女听见他被绑上,自知不免。在柴房上了吊。

    朋友挺过意不去买了领破席,叫了几个穷哥们,把妇女葬在乱葬岗了。

    过了几个月,当地闹起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朋友给人看着房子走不了,原以为就是等死了。没想到自己一直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瘟疫过去,就是前面说的,老爷子会治鬼的那个伯父进城,顺便住在他这,一进屋就说有鬼气。朋友不信说大伯,我这绝对没有鬼。你看死了多少人,就我平安,有鬼不先把我带走了。伯父说嗯,有点奇怪。

    晚上伯父布了个阵,俩人看着。一会门外飘来个东西,正要进门。不知道哪又飘出来一个。后来这个对门外那个说:这是我要找的替身。那个就飘走了。伯父跳出来催动阵法,后来那个东西一下子被困住了。他老人家正要下手,朋友给拦住了:是那个上吊的妇女。吊死鬼赶紧说:自己横死,投不了胎,只能在宅子里游荡。瘟疫起来,好多鬼要来找替身,她为了报恩,就告诉那些鬼魂,朋友是自己看上的替身。新鬼不敢和她争,朋友也才平安无事。

    伯父认为她知恩图报,给她算了个时辰方位,告诉她那个时候可以去抢着投胎,来生做个小贵人呢。吊死鬼大喜,行个礼去了。

    真庆曰:古代有伥鬼一说,有个成语叫为虎作伥,伥鬼就是需要找到替死鬼,自己才可以投胎,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呢?这样做的结果感觉像是阴间的计划生育一样,鬼去投胎,必然鬼就减少,找一个替死鬼那阴间鬼的数量就可以保持不变,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的轮回需要能量的催化,而人生死之间就是阴阳能量转化的关键,所以借助新鬼产生的能量,旧鬼才可以打开封印,得到投胎的信息和引导。
    4、养鬼

    这是我堂妹跟我说的

    我堂妹大学的一个同学,住在她旁边宿舍。这女孩是个很一般的女孩,家境一般,相貌一般,学习一般,人缘一般,但是她却遇到了一件很不一般的事。

    这个妹妹大三的暑假,曾经跟几个同学去南方旅游。在一个中部省份的县城,她买了一个很有民族色彩的包,同时买一赠一,还给了她一个小工艺品————-木制的圆球,上面有五彩的纹饰。

    妹妹回来以后,运气变得非常好。去食堂打到好菜,考试遇上的题目都是自己复习的,喜欢的学长主动邀自己吃饭。。。。。。美中不足,妹妹的精神变得很差。其实她每天睡眠的时间比正常人还要多。但是总好像只睡了5,6个小时似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妹妹感觉每天只睡了3,4个小时,2,3个小时。。。。。。直到好像每天不曾睡眠一样。

    她的运气变好了,可是越来越不愿意见人。妹妹的家长最后用强制手段把她带到医院。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很严重的贫血,严重到会危及生命。家长震惊了。不要说妹妹原本没有这个病,就是父母双方的家族里,也没有这个病啊。几次求医问药无效以后,家里的亲戚给请来了一位道士。

    道士怎么做的,我不知道。但是事情解决了。据妹妹事后的复述:那个圆球就是养鬼的凭证。这鬼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你只要养了它,它就会主动帮你的忙,然后吸取你的精气作为报酬。你不需要召唤它,只要你心念一动,它就开始行动,你完全控制不了它。而且,除非用术法消灭它,它会一直跟着你。

    不知道那人把圆球送给妹妹,是不是也是为了摆脱这个鬼呢?

    真庆曰:南方中部省份,民族地区,不会是湖南吧?不过现在网络发达,学习歪门邪道也不需要家传,养鬼很多人听说过,香港电影里介绍过很多泰国的养小鬼,中国的巫蛊也有这样的技术,看样子出门还是不要乱收礼物,买一就好,送一看样子有风险。
    5、卖鬼

    这是我舅舅讲的。

    他战友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就是一赌徒。

    不过他的运气和他的技术都很差,或者,运气更差一点。

    后来他没了本钱,只好在赌场里混来混去,像赢了的赌客说几句吉利话,或者跑个腿什么的,讨两个赏钱挨日子。

    一次他碰上一个老赌徒,这老家伙,逢赌必赢。他在赌场里连赌了三天,除了上厕所,一直呆在赌桌旁。

    当第三天晚上老赌徒离开赌场的时候,年轻的赌徒跟上去。他想法很简单,说几句好话,讨两个钱。老赌徒出了门,拐到紧挨着赌场旁边一个僻静的胡同里,撩开衣服,看样子要放水。忽然身子抖了几抖,慢慢的瘫在地上。年轻的赌徒走上去,发现老赌徒死了。吓得扭头就跑,跑不几步,他又停下来,装着胆子走过去,把老赌徒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奇怪,他赢的钱呢?最后他只摸到一个荸荠大小,像罗盘一样的东西。摸了半天死人,只摸出这么个玩意。赌徒很生气。

    他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走到路灯底下,顺手拿出荸荠罗盘,看见罗盘上的指针向着一个方面不停的伸缩。他很好奇,罗盘的指针不是转圈吗,伸缩是什么意思。他冲着那个方向走下去。

    一直出了镇子,过了河,到了一片松林。远远地他看见树上挂着个人。吊死鬼!他的头轰的一下大了,继续刚才的程序:扭头跑,跑不几步又回来了。万一吊死鬼身上有东西呢。他壮着胆子过去,伸出空着的左手一摸,发觉上吊的人身上还有点热,还有救啊。他把右手也伸过去,想托那人出绳子,右手拿着的罗盘刚和那人一接触,那人身子颤动了一下,等赌徒把他放下来看,已经没救了。赌徒在那人身上,还是没发现钱。

    过了几天,赌徒又在赌场熬了一夜,出门正想回家睡觉,一个看上去像算命先生的人拦住了他。这人要和赌徒谈生意!赌徒才知道,罗盘是用来收魂的,专收将死未死的枉死的鬼魂。两人很快达成协议,赌徒提供鬼魂,作为报酬,算命先生给他好运气。赌徒提出试行几天,算命先生笑着答应了。结果当然是赌徒这几天的运气出奇的好,他暗自庆幸,多亏我拿到了这个罗盘,不然算命的自产自销,我上哪发财去。

    从那以后,赌徒除了上赌场,就是到处打听哪里有出事的。好在当时中国战乱频繁,赌徒胆子又大,他甚至上战后的沙场去找货物。如是三年。赌徒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碰上一个道士。

    道士叫住赌徒,说你只有三天性命了,怎么还想着害人。赌徒认为道士在跟他玩江湖口,理都不理。道士拿出一面镜子,说你来看。赌徒往镜子里一看,正是老赌徒去世的画面,后面跟着他怎么遇上算命的,怎么到处去收鬼魂,一幕一幕清晰无比。赌徒这才害了怕。

    赌徒请道士救他,道士说那些鬼魂固然是自己寻死,但是将死未死之际,你不救他们一把,反而力促其死,大干天和。况且你的好运,其实是算命的用你的阳寿换来的,你以为你卖鬼获利,其实你也不过是算命之人的货物而已。没人能救你,你回去准备后事吧。赌徒大哭,道士也不管,只一伸手,从他怀里拿过来罗盘。放在地上,口里念念有词,拔出背的宝剑一指,一道火光,罗盘化为灰烬。道士飘然而去。镇上的人都看傻了。

    赌徒没办法,回家准备自己的后事。亲戚们都笑他,他也不管,只找族中一个本家兄弟,说要过继他儿子。他兄弟贪赌徒有钱,一口答应。第二天赌徒就办了酒席把孩子领回家。这孩子就是我舅舅战友的父亲。

    第三天,赌徒很守信用的去世了。

    真庆曰:当事人的儿子直接口述,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人死有命,但提前取人性命也有违天道,算命先生取那么多的鬼魂,可以长命百岁?可以成仙?天道以正行势,歪门邪道或者后门有违天道,注定不能长久,为什么邪不胜正?正是阳关道,邪是独木桥,方向永远比速度重要。
    6、倒霉鬼

    这是一个朋友讲的。

    他老家有一个人很有名,有名的原因在于他干的兼职——————走阴。

    他走阴主要是为阴间办事,但是捎带脚的,也给阳间人帮忙,所以名声很大口碑很好。

    这个人去世的时候,村里人都来送他。他走得很安详,告诉大家,他这一去,阴间已经有职务了。如果出公差路过家乡,一定想办法给造点福。

    他去世以后4,5年。他的一个好朋友,也是个大爷,晚上上茅房。发觉角落里有个人影,大爷以为是贼呢,提着棍子过去一看,居然是走阴的。大爷吓得浑身都酥了。走阴的发觉老朋友看见他,不由冲着大爷痛哭。

    大爷趴在地上直磕头,说咱们交情不错,你缺什么我给你烧之类的求饶话。走阴的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镇静下来。

    大爷镇静下来,这才发现老朋友穿的那叫一个惨。看来阴间的乞丐实在不是好行业,战战兢兢的他问走阴人,不是说到阴间当官去了吗。走阴的长叹一声,别提了。刚到阴间,的确是个小官。他的工作,就是保护一位未来的县长。没想到一个疏神,县长3岁的时候淹死了。这下走阴人不但丢了官,而且受到极大的惩罚。现在这位县长投胎到老家的村子,阴间让走阴人将功赎罪,继续保护县长长大,在此之前,凡有空闲时间,还要受阴间的刑罚。

    大爷听了很难过,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走阴人说没什么。就是借他家茅房住住,作为报酬,保老朋友家六畜平安。大爷很高兴的答应了。

    大爷回到屋子一看表,觉得很奇怪,他在茅房觉得聊了1个多小时,没想到时间实际只过去5,6分钟。

    关于这个故事,我只知道这么多。我想在阴间受刑,为什么穷得像乞丐?难道判官给他办的是停薪留职吗。

    真庆曰: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故事,看样子阴间的官也不好做呀,作为阳间的人可能觉得在厕所住不算多重的惩罚,但一个不吃饭只靠香气生存的地仙,在厕所里居住实在是太恶心了,这个故事有个值得思考的地方,我们阳间的县长是阴间早几十年就确定的了吗?那阳间的一切变化发展都在阴间的计划里了?那这真是一盘大棋呀,都说中国在下大棋局,看样子大棋局背后还有大棋局,难道真有演出剧本?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还是香港人说的好:做人开心最重要。
    7、打鬼

    这是一个道士讲的。民国年间的事。

    某个山村有个某甲,为人很不错,夫妻感情也特别好,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结婚不到2年,他妻子去世了,连个孩子都没留下。

    甲很伤心,村民们也很同情照顾他。他祖上原本是打卦算命的,甲父母去世得早,甲没学会多少。故而只靠打柴为生。现在他光棍一人了,就有村民介绍他去当长工。

    没想到这样有吃有喝有工资的活,甲居然不去。大家也觉得,自他妻子走后,甲变得有些奇怪。山村本没什么娱乐,大家就都好聚在一块聊天胡扯,甲以前也是,但是现在只要干完活,就跑到屋子里去。而且他既不串门,也不愿意别人去他家,门户非常紧。

    甲虽然变得奇怪,但是村民们是忠厚的。而且甲也只是生活习惯的奇怪,在为人上还是很朴实的,所以他的人缘极好。相安无事30多年。

    道士的先辈一次路过这个村庄,阴差阳错,居然去甲家讨口水喝。一看甲的脸色,先辈大惊:好重的鬼气。斩妖除魔,对于道士来说,相当于老师教课警察抓小偷,几乎是本能了。于是先辈找了一家借宿下来,准备夜探甲家。

    晚上先辈很轻易地翻进甲的院子,掏出罗盘,居然没有反应。看来是个极厉害的厉鬼。先辈艺高胆大,摸到屋门前,看见甲对着一个小瓷瓶絮絮叨叨的说话,先辈一把推开门进去,甲一惊,瓷瓶坠地粉碎,屋子里立刻鬼气暴涨。先辈正要挥剑上去,甲一下扑过来拦腰将他抱住。一则先辈不能伤人,二则甲常年劳动,力气还真不小。先辈一时脱不开身。

    这么一闹,左右的邻居也赶过来了。夜入民宅,非奸即盗。几个人合力,把先辈捆得像扫帚把一样,嘴里也塞上块破布。甲没参与。急急忙忙的用柴灰在地上画着什么。

    先辈被绑到祠堂里,村民们打算明天把他送官。先辈脑中回忆,心头默算,来龙去脉全明白了。他一个劲的挣扎,看着他的村民过来了,说你干什么。先辈耍眼神,做表情,好容易那人才把他嘴里的破布掏出来。先辈说你快放了我,过了今夜来不及了。那村民大笑,难道把你送官,官家还是你的亲戚吗?先辈说你不放我没关系,你去告诉甲,要救他老婆,必须赶在天明前。村民笑的更厉害了:甲根本就没老婆。

    天刚蒙蒙亮,甲挺着刀跑到祠堂,要先辈的命。谁都劝不住,先辈一句话,甲扔了刀跪在地上。先辈说的什么啊,说的你妻子不见了,罪魁祸首就是你。

    甲跪求先辈救自己的妻子。左右把先辈放开。先辈劈头就问瓷瓶的来历和柴灰阵法是谁教他的?甲说小时候他父亲画过,他看着好玩就学了过来,父亲看他画的像,索性就把用法交给他了。瓷瓶是祖传的,功能自然知道。

    先辈说得道之士,尚且不敢胡来,你们会点小术就敢乱用,害人害己,那也没办法。村民们听出来先辈不是坏人,请他坐下,给他赔礼。先辈也就把事情说明了。

    原来那瓷瓶,可以收束魂魄,这倒不奇怪,最厉害的是,魂魄呆在里面,外面谁也感觉不到鬼气,阴差都找不到。甲妻子的魂魄,就一直在里面。他两人相互眷恋,舍不得分开。恐怕是想等甲去世,再一起投胎。(甲在一边承认确实如此)。甲用柴灰画的阵法,也有这个功能。只不过阵法不如瓷瓶持久。

    但是天道深远,甲并不知道,魂魄在人间是有年限的。过了这个年限则魂飞魄散。昨天就是甲妻子的最后一天。看来上天给了他妻子最后的转世的机会,但是自作孽,不可活。

    甲得知无法挽回之后嚎啕大哭。先辈也没有办法,只好给他留了两颗丹药,说虽然他妻子没有害他的心,但是毕竟人鬼殊途,这么多年下来,到底身体受了伤。逝者已矣,请甲善自保养吧。没想到第二年先辈又路过村庄,一问大惊。甲不但没吃丹药,而且从那以后就绝食。临死以前,叫去自己一个本家侄儿,交了他一道法术,让他出殡的时候使用。先辈知道,这套法术的作用,是把鬼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甲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村民,居然宁可永远消失,也不愿意独自在世间轮回。

    正是:

    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

    真庆曰:执着可以实现理想,执着也可以带来烦恼,最后的执着,无疑就是魂飞魄散,几百世几千世的修行,被最后一世全部否定,人生的执着应该是为了未来的幸福而不应该为了自己走不出的困境。急流勇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教育该从娃娃抓起。
    8、:杀鬼

    民间传说的说法不足采信。

    我一个同学,南方人,他们那里流传着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新中国开国的一位高官,有二三层楼那么高呢。

    和其他的高官不同,这位小时候没有任何出类拔萃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玄妙的预兆,算得上一个窝囊的人。听我同学的描述,简直可以视之为又一个老六,当然,体格和智商比老六要强不少。

    战乱年代,鬼神之说原本就多。他们老家就流传着一种鬼。我同学也不知道怎么写出来,只能用方言告诉我,我听着像sa ju这个音。有知道的回帖说一声。

    传说这种鬼是尸气所化,所以厉害得很,而且有形有质。只要有人看到它,这人无论逃到天涯海角,7天之内,精气也会被他吸尽。吸尽以后,如果这人在七天之内为它烧很多纸钱,那么这人就会终身瘫痪;如果是穷人烧不起,那么就会死去。最可怕的,是只要对它稍有不敬——————比如即便是邻居看到它,为它烧纸,你说了句不屑的话——————那么魂魄也会被他带走,永远受它酷刑折磨。在那个年代,据说我同学老家不少人被它弄得非死即残。

    这位高官那时候十四五岁,顶半个壮劳力了。起早贪黑的干活,一天下地(他家是佃户)天还没完全亮,他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听到背后有声音,猛回头,看见就是这个sa ju。——————因为见过这东西的人不少,都描述过它的样子——————大概像个一尺上下的石碑,不过身后拖着一条类似尾巴的东西,腥臭无比。

    高官当时就傻在那了。那时候他还没有任何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见到如此不祥之物,只想到自己日后悲惨的下场:受七天罪,因为家里穷,没钱烧纸,死去,然后永远受这个东西折磨,自己的家人也因为自己的去世,生活变得更加艰难,这还不说家人的悲哀。

    高官越想越憋屈,凭什么啊,自己一点坏事没做,一点福没享,就被这么个东西弄死。很快,他心里的恐惧变成愤怒,操起手里的农具冲着sa ju打过去。那怪物还美呢。没想到有人敢打他,挨了几下才回身跑。高官追过去,疯狂的攻击,最后农具都打断了,他就扑上去用拳头,脚,牙。最后sa ju慢慢化成一道白烟——————后来大家都说,是被他打死了。因为从那以后,sa ju再也没出现过。

    但是当时他不知道化作白烟是什么状况。垂头丧气的回家,跟家里人一说,家里人也吓坏了。提心吊胆一个多月,什么事没有,大家慢慢的淡忘这件事。

    11、五矮子神

    在我们家乡,有一种被称之为“五矮子”的神仙(个人觉得叫精灵更贴切)。因为他们总是五个一群,个子不高,大概五六十厘米吧,头上有一个高高的帽子,一到晚上,能发出类似火光的亮光,但是光很柔和。很多科普作品上说野外的火光是磷发出的。我是不信的,如果说是磷产生的,那怎么解释他们会不停移动,而且移动距离还非常远,并且会伴随尖叫声、笑声、说话声?我们那很多人见过五矮子,而且他们似乎并不避讳人类看到他们活动。

    五矮子亦正亦邪,大部分时候,即便是表现“邪”的时候,可能更多也是在逗人类玩。我们村里有一颗大板栗树,那里曾经居住过五矮子,要是天气很晚,独自一个人从那树下经过,他们就会不断往你身上扔沙子。但绝对不会太过分,所以,人虽然会感到害怕,但过后不会像遇到其它灵异事件那样会倒霉生病之类的。

    五矮子神每个“人”都有一张弓,如果贸然闯入它们的禁地或者说冒犯了它们。它们会毫不留情射你,而且他们的箭有很多种类——鸡鸭骨头、羽毛、竹枝,他们应该是神箭手,可能随手拿起东西就能射。被射中了就比较严重的,因为这些东西会深入肉里,起初症状和生一般脓包差不多,然后越肿越大。一般的医生给你治疗,只会让你的症状缓解,但不会痊愈,甚至一拖几年。严重的还会造成残疾。我们家那有专门治被他们箭射中的人。如果你亲眼看过治这种伤的过程,一定会觉得:怎么可能?我对此略有了解,稍微讲一下他的神奇之处吧。首先,治病的人会事先祷告,然后会叫伤者自己去拿面粉和成团,加入一点门脚的很细很细的灰尘,还有(略去若干字,方法在我们那必须拜师学艺才能学到的,保密!),治病人会让伤者拿面团在伤口(脓包)上慢慢地滚来滚去。最后,仔细把面团分开,五矮子神的箭就包在面团中。我见过最大“箭”是一支三厘米左右牙签粗细的竹枝。我爸见过最大的是一段三厘米左右的鸡脚骨。只要把箭吸出来了,就可以自然而愈。

    五矮子神可能很喜欢吃鱼,而且捕鱼的方式和人类有相似之处——喜欢在河里放毒然后去捡。我们那有个人,一天走夜路,突然发现河里的鱼到处乱窜,然后就一动不动,他连忙脱了鞋跳下去捡,鱼非常多,而且很大。他越捡越纳闷,这条河怎么会有这么多鱼?这时,上游传出很大的笑声,他循声看去,只看见五个火光在河边走来走去,他顿时明白了。不过他胆子很大,背了鱼就往回跑,等到家一看,才发现自己背的全是石头。这样的故事很多,而且当事人平时都是很诚实的人,我有理由相信他们。

    五矮子神有时候会在人家家中生活。但他们有这么一个脾气。如果这个家庭兴欣向荣,日子过得红火。他们就会锦上添花,偷偷的把别人家的东西搬到你家——包括钱财。但要是你家开始颓败,他们就会转向,把你家的东西搬走,让你体会“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受。所以,我们那人一般对他们敬而远之,如果到家里来了,一般都会恭敬地请他们挪地方,到别的地方去。

    关于他们的故事还很多,个人觉得他们是最接近人的仙族,有时间再讲几个了!

    12、再讲一个五矮子神的故事

    关于五矮子神的故事,我们那有很多。

    有户人家,单门独户住在山上——以前有几户,后来搬迁了。房子旁边,有一棵青果树——果实类似橄榄,有特殊的味道,我还是小时候吃过,感觉味道味道很好,因此现在还记得。这棵树是非常粗的,要两个人男人才抱得住。一年四季,都苍翠异常,据说,是因为有一个五矮子神家族住在上面的缘故。

    在很长一段时间,住在那的人除了偶尔能看到五盏火光在树上来来往往,听到类似小孩子们玩耍时的欢笑声外,这些快乐的神仙(或者说是精灵吧)和人类没有什么交集。

    乡下人一向敬畏鬼神。青果的味道虽然很好,但住在那或附近的人从来不敢上树去摘,只能等果实完全成熟了掉在地上,才偶尔去捡几颗,也不敢在树下逗留很久。

    有一年,住在树旁的这户人家家里经常出现怪事——刚做好的菜,吃的时候,用筷子一扒,里面居然全是蛆虫,而且全部是鲜活的,不停蠕动。更有甚者,一碗菜(乡下用大碗盛菜)吃着吃着,下面居然是一团大便。一家人异常惊骇,不堪其苦。男主人知道这是得罪了树上的五矮子神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准备了香烛公鸡,傍晚时分在树旁祷告,请求原谅。这天晚上,一家人都睡了,只听见窗外有人叫男主人的名字,男主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是邻居,一下子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窗外又说:“某某,你莫怕,我不会害你!以后管好你儿子,莫在竹丛里拉屎(青果树下是竹子)”。

    原来男主人的儿子不懂事,有一天捡青果的时候,在树下的竹林里拉了一泡屎。

    这以后,也就一切正常了。

    十几年后,屋主人的儿子以为这个五矮子神家族已经搬走了——他们确实会迁徙,具体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就到青果树下砍了一捆干竹子(枯死的竹子)当柴烧。因为那里一直是禁地,竹子一直自然生长,因而干竹子特别多。屋主人知道后,很不高兴,呵斥儿子把竹子送回去。当年的事情,儿子也经历过,被父亲一说,也有点怕了。但仍心存侥幸,就对父亲说:“以前经常能看到火光,这么多年没见了,应该是搬走了!”父亲想想觉得也是,也就没说什么了。

    第二天下午,父亲去放牛。一进牛棚,发现刚出生不久还在喝奶的小牛不见了。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心里就纳闷:“要是被人偷了,谁会偷不值钱的小牛而留下母牛呢?”猛的想起前一天的事情,就叫儿子扛了干竹子放回青果树下,并对着树说:“我家这个没用的,图方便在这砍竹子,你们莫怪罪,他也是不懂事!”说完,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牛也一直没找到,家里人都认为没得找了。谁料天黑的时候,青果树方向传出了小牛“哞哞”的叫声。循声去找,小牛又不叫了,也没发现。正当家人准备回家打算明天再找时,小牛又叫了,叫声却是从青果树上传来的,屋主人用手电一照,发现小牛正趴在距离地面五六米高的树杈上瑟瑟发抖。屋主人于是烧纸焚香,然后爬梯子上去用棕绳把小牛吊下来。

    小牛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绝对不是大型猫科动物拖上树的,而且这类动物在我们那已经绝迹很久了。至于人,似乎没有谁有开这样玩笑的兴致吧!

    五矮子神有法力,却很少恶狠狠地报复人类,更多时候,只是捉弄一下而已。经常显身,却总是欢声笑语,不令人感到颤栗恐怖,应该是一群善良的精灵吧。我们那有许多雷劈妖精的传说,却从没听说有雷击五矮子神的故事。

    恐怕居琼楼玉宇的天神,还不如自由自在的他们逍遥快活吧。

    13、神仙

    这是我一个下属讲的,他家的事情。

    他十分盼望2014年。

    他祖爷爷有三个儿子,老大是他亲爷爷,那两个他叫二爷爷,三爷爷。不过他都没见过。

    要说他家也是有钱人,但是他这三个爷爷很不着调。十几岁的时候,三个人就迷一件事:想当剑仙。这是受当时小说的影响。他们家在南方,离一座名山很近,一年他三不辞而别,一块进山去找神仙。

    其实这三个人也算纨绔子弟,进山没有两天就都受不了了,三人商议打道回府。往回走不到半天,他们看到一个小孩,7,8岁光景,穿得很破,昏倒在路边。这三人心地是很好的,过去扶起小孩喂他点水。一会小孩醒了。告诉他们自己家遭了土匪,只有自己跑出来。这三人深信不疑,说那么你跟我们回家吧,当个仆人也比在山里饿死强。小孩很高兴。

    一块下山途中,他们就跟小孩吹牛,说自己是修仙的。小孩很诧异,说在这里没听说有神仙啊。这三人说你小孩子当然不知道了。

    走到傍晚,小孩要去小便。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他仨很着急,深山老林,遇到危险怎么办,找了半天找不到,他们决定明天继续进山找。这一找就是一周左右。给养都没了,他们只好下山。下山以前他们还说,三个成年人(其实也都就是15到18,9)都在山上没办法,孩子估计遇难了。还堆个假坟遥拜一下。

    回到家,被我下属的祖爷爷一顿打骂。这三只好正经学习,找事。

    过了7,8年就是42,43年左右。这时候老大在家乡继承家业,是个乡间的士绅。老二在大后方,就是重庆做生意。老三从军驻防在安徽。有一天仨人不约而同的都到了北京,那时候叫北平。历经千难万险啊,那时候北平是被日本人占据的,尤其是老三,他是现役军人。

    三兄弟见面大吃一惊,都问你们怎么来了。答案都一样。某月某日(同一天)三人都见到当年救的那个小孩,还是7,8岁的样子,告诉他必须在某月某日到北平,不然有性命之忧。三个人原本就信这个,何况小孩几年维持原貌这本身就是奇事,所以各自放下手头的事情,排除风险赶来。这里面最难的是老三。好在他们防区暂时没有战事,他又是后勤人员。

    小孩也没失约,见到他们,每人给他们一丸药,告诉他们何时吃下去。然后说他日有缘再见,就蹦蹦跳跳的跑了。

    后来他们三人真的各有疾病或者重伤,在那个日子吃完药,果然痊愈。解放以后,兄弟三人又都聚回家乡,平时谈论起来,总说不知道小孩什么时候再出现。到了54年,这孩子又来了。还是那个样子。这次告诉他们,老二一定要走,去南洋。为啥,他可不说。只说一甲子之后再见。老二真听话,收拾收拾东西,打通关系,带着老婆孩子就跑了。

    2014年就是一甲子了。我们和他说,等着他爷爷的后续故事呢。
    14、:神仙坟

    这是我一个朋友讲的,他女朋友老家的事情。

    好像是儒林外史里说过“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所以神仙有个坟不奇怪。

    这神仙不是她们当地人,不知道何处云游而来的,在她们家乡后山搭了一座茅棚,后来逐渐扩大成五间屋子。

    神仙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六十多岁了,住下以后,一般是多半年在山上清修,每年有几个月下山云游。这样在云游的过程中,他一共收了3个徒弟。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快五十了,最小的二十来岁。

    神仙刚来的时候大家不这么称呼他,都叫他老道。那个时候军阀混战,人民的生活得不到保障,农村的各种基础设施更谈不上,所以有人病倒,就完全要硬抗。而神仙的医术很高明,而且不用药,几根针就可以治愈病人。同时不但不收钱,连病人家的水都不肯喝,所以逐渐地附近的村民们都很尊敬他,叫他神仙。

    神仙不化缘,带着三个弟子在山上开山种地。除了云游,除非有人求他帮忙,比如看个病啊,给农民写个合同啊(那个年代识字的人少)几乎不下山。

    所以说除了医术通神,在那十几年他还没有什么神迹。闹日本的时候他可露了几手。当地的游击队,几乎都是当地的村民,也就是说,几乎都是神仙看着长大的娃,有好几次,落单的或者几个游击队员眼看着要被日本鬼子或者伪军追上了神仙忽然出现,叫游击队员站在自己身后,日寇和伪军就眼睁睁的从他们身边跑过去,有的时候还不到一米,但是就好像看不到一样。

    抗日战争结束后几年,神仙一次破天荒的下山,到附近村镇走访,告诉大家某月某日是道教的某个节日,请大家上山一叙。此时神仙在当地的声望极高,大家自然应约而往。

    到了神仙的小观,神仙一开始自然是做道教的各种仪式,为附近的村民祈福。做完以后教弟子们拿出准备好的饭食给大家。吃过之后,神仙说有件事想请大家帮忙,我们师徒寿尽了想请大家送我们一程。大伙很吃惊,纷纷请神仙千万多留几年。神仙不置可否。带着大家到大殿——————就是五间屋子的正房那一间,屋里站不开,很多人还是站在外面——————去给三清上香。当然神仙在最前面,身后是他三个弟子,在后面才是村民。上完香,神仙及其弟子合掌闭目念诵(念诵的什么咱们就不知道了)。半天还是那个姿势,就有村民上去轻轻一叫,才发现四个人已经羽化了。

    村民们很伤心,也很重感情,大家集资,出力,修了四座神仙坟。

    转眼过去几十年,破四旧的风潮起来,当地也有一些年轻人要去捣毁仙观——————就是那五间屋子,早就没人住了,但是附近的村民还按时打扫——————被当地的老人压了下来,毕竟比较闭塞的地方,革命的势力没那么大。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来了一群拉练的红卫兵。他们带头,又把砸观的热情勾起来,这次事情捅到上面去,村民们拦不住了,五间破屋子被顺利的拆成平地。

    拆屋子有什么意思呢。他们决定把搞封建迷信的神仙们挫骨扬灰,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神仙坟,这一来几乎和当地村民起了武装冲突。但是最后还是“革命”的势力压到村民,红卫兵们成功的把神仙坟挖开,但是他们也成功的傻了眼。

    坟没有被盗的痕迹。但是挖开以后,拉出棺材来,劈开棺材盖,里面啥都没有。每具棺材里,倒都点着一根香,香烟袅袅。红卫兵败兴而返,村民们恭而敬之的又把棺材重新安葬。

    17、能推测出死期的棺材匠

    棺材匠,顾名思义,就是造棺材的人。可能很多人一听到这职业,心里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其实在我们那,棺材匠还是很受人尊敬的。因为他们的技艺比一般的木匠要高得多。但凡棺材匠,都是很好的木匠,但绝大部分木匠是没有本事造棺材的。

    顺便说一下,现在绝大部分地方都实行火葬,可能很多人觉得这是一个很遥远的职业,但在我们那,因为地处山区,土葬还是占主流。

    在农村,年纪大了的人,一生最后的心愿莫过于造一副好的棺材了。而这一般都是由儿子去实现。按我们那风俗,造棺材的木料是不能去买,必须由儿子去偷,而且一定要夜深人静的时候。当然也不不能算真偷。因为去之前,一般会先到山上去看好哪一棵树(一般是杉树)适合,然后再估一下价。砍完树,就会把红包放在树兜上。

    准备好木材,一般会事先和棺材匠打招呼,然后他会挑一个日子拿了工具到家里来。上门后也不会和人打招呼。拿了斧头就开始“出料”(纯手工把原木裁成长方体的木料),裁完第一根后,把斧头往长凳上用力一砍。这才和屋主打招呼喝茶。

    据说,棺材匠一进门动第一斧头,就大概能判断出睡这棺材的人还能活多久——看相、算命的人在断人寿命时,总是语焉不详,而且大多不准。但棺材匠话一出,基本八九不离十的。

    农村有很多事情,看似毫无道理,但事实又让人不得不信。所以就连孔子也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说,并不代表没有。

    我们村有个人,从山上摔了下来受了重伤。送到市里面最大的医院时,已经只有出气了。医生很明确表示,已经没有救了,趁还有一口气,赶快接回家,好死在家里。

    因为那时那人很年轻,大概四十岁。肯定没有准备好棺材。所以家里人一遍张罗去接病人,一边叫棺材匠火速造好棺材——我们那一般停尸两天。然后漆匠也叫好了,一造好马上涂点颜色(暗黑)。

    棺材匠进门出好第一块料以后,把斧头一扔,说要先回家干个某事。这边监工造棺材的人急得不得了。再加上要死的是他兄弟,一看到棺材匠居然跑回去了。火一下子上来了,跑到棺材匠家一通大骂。棺材匠一边听,一边做他的事,头也不抬。漆匠出来打圆场说:“老大,你不快搞出来,我上漆就来不及了!”棺材匠这才停了手说:“这材造了也没用!着什么急呢!”这个要死的人的兄弟也是一个火爆脾气,说:“你是个神仙啊!”棺材匠不紧不慢说:“神仙不是,这样,要是你兄弟没用上这寿材,你买几瓶酒请我和老九(漆匠)吃饭,要是我耽误了你的事,工钱不收!”要死的人兄弟说:“除非是有鬼,别说几瓶,十瓶都没问题!”

    那个要死的人接回家,亲戚朋友都来了。毕竟还这么年轻,儿女又都还小,实在令人伤感,女人们一时间哭成一团。棺材匠一边不紧不慢做手上的活,一边笑着对漆匠说:“把你这些漆倒到粪窖里去,搞的这里邋遢死了!”

    等到了下午,家里人主事的人把后事安排得差不多了,那要死的人忽然能动一下了,到了傍晚,居然能微微开口,叫他老婆熬点米汤给他喝,还说要浓点。

    一个月不到,那个医院说“已经不行了”的人,就已经能下田干活,和平常无异。

    棺材匠一下子名气暴涨,那个监工的兄弟,从此以后,再也不直呼棺材的名字,而是以“某师傅”(对有本事的人的尊称)相称。

    这位棺材匠还有一件比较有名的事。有个老头,六十上下,精神非常好,真的是声若铜钟,号称从出生没吃过药。棺材匠在他家造完老头的寿材,吃完饭,对他儿子说:“这寿材,只要干半个月就可以开始上漆。”他儿子也没在意,理解为棺材要等十五天才会风干。

    哪知老头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棺材都来不及漆。他儿子有点生气,背后常对人说:“都说某师傅有本事,我看都是蒙的!”

    有一天,棺材匠和漆匠都在村桥头聊天,那老头的儿子也在。棺材匠对他说:“我跟你说过你爸的寿材半个月就可以上漆呢?”“确实说过!”老头儿子说。“那你问一下老九,漆好要多久?”漆匠说要漆好要七八上十天(上漆中间要风干),“你再算一下你爸走得时间,看我是不是蒙对了呢?”棺材匠淡淡地说。老头儿子仔细一回味,这才信服。

    这位神奇的棺材匠断命事迹还很多,都是准到让我这个同村人都觉得是有人在编故事。就不多讲了。

    我的文笔不好,又搭上想到哪写到哪。大家凑合看。

    我是不信神鬼的。所以来莲蓬发帖。因为我想真正虔信上帝的人不会拿上帝编故事,那么,讲鬼故事的人,最好也是不信鬼的。:-D

    虽说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这些故事却没有我编造的,一部分是我亲身经历的比较新奇的事------有的我可以给个解释,有的不能,但是我还是固执的不信鬼神作怪-----;另一部分,是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们都保证是真事。所以坡仙有云;姑妄言之。

    19、九龙水的故事

    在蓬莱看了不少故事,有一部分是讲自己得到了一本书,然后怎么怎么样。我个人是不大相信的。至少在我们那,所有的法术(暂且这样称呼吧),要学的内容一般都比较简单,最重要的是教你的人对你的认可——我觉得这是一种神秘力量的传承。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比如说小孩受到惊吓,那些诸如“我家有个夜哭郎”的口诀,识字不识字的人都能掌握,可是不是背下来就有用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我外婆的故事就很能证明我的“神秘力量传承”观点。

    她有一项技能,那就是会九龙水,所谓九龙水,就是人被鱼骨头卡住后,喝一口或几口开水,鱼刺马上消失。在农村呆过的人大都有这样传奇的经历吧——当然,很多科学解释说这是安慰剂作用。但是,我们假设一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骗他说你会这法术,他喝一口水能把鱼刺吞下去?

    九龙水似乎有很多派别,有在水前祷告的,有用手在水前写字的。但说到神奇,是我外婆的方法。只要你能听到她的声音,即便没看到她人,比如你在厨房,而我外婆在房间,你被鱼刺卡住了,只要叫一声,她吩咐:“喝口水就好了!”只要一口,不管大口还是小口,立刻见效。这个我不止一次试过,百分之一百有效。

    据我外婆讲,她的这项法术,没有任何口诀,只要在脑海中想想当年那师傅教她的情景就好。但是,她的这项法术不能传徒弟,所以,自从她去世了,就永远的消失了。为什么不能传徒弟,这里又有一个故事。

    那是解放战争时期,有一个国民党逃兵,躲在我外婆家附近的山上,白天不敢下山,怕被再抓去。只有傍晚才敢下来找点吃的。我外婆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当时都没出嫁),看他可怜,就每天都留一点饭给他吃,那时的人就是淳朴啊。那人在山上待了十几天,大概估计他所在的部队开拔了,就打算逃回家。临走之时,为了表示感谢,就把他的本事和两个女孩子一一说了,让她们各自选学一样。我外婆家靠近河边,经常吃鱼,就选了九龙水。另外一个女孩子,选了治蛇咬伤。那个逃兵对我外婆她们说:“以后你想一下我现在的样子就可以了。我报恩,只报你们一代,你们的子孙,那就报不了了!”

    我外婆她们两个,在当地一下子都小有名气。特别是那个选治蛇咬伤的女孩子,后来还靠这赚了一些钱。奇怪的是,她治蛇咬,用的是草药,她死后,他儿子继承了蛇药,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20、驱蛇人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姓余,就是我们本村的。暂且按我们那人以前对他的称呼,叫老余吧。虽然能证明这件事的人不止一个,大多都还健在,而且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但我觉得过于奇幻,颇有点怀疑。

    在我们那,有一种法术,可以驱蛇,和金庸笔下的欧阳克一样,可以让周围的蛇聚集在一起,甚至可以让蛇攻击人。

    那个会驱蛇的人,是个老光棍,一个人住在一座很大很旧的土房子里——几十年前。人很和善,很喜欢逗小孩玩。他有个习惯,每年夏天,他的房间里都会放两条手臂粗的菜花蛇(学名菜花烙铁头,无毒),每天晚上,就把蛇放在身上睡觉,说是感觉非常凉爽。并且,菜花蛇身上散发的一种气味,驱蚊效果很好,他房子里很少有蚊子——这个应该是真事,我们村很多老人小时候都经常去他家完。当然,开始肯定害怕,慢慢的就习惯了。

    我们家那以前,因为气候温暖湿润,加上森林覆盖率很高,所以蛇很多。有户人家住在山旁,前面又有一条河,所以,一到夏天,经常有蛇在门口爬来爬去,甚至晚上爬到床上来,小孩经常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也是毛骨悚然。

    有一次,他无意中听说老余会驱蛇,于是准备了好酒好肉,百般央求。老余碍于面子,就答应了。于是叫男主人准备好香案,然后吩咐说,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出声。然后就做起法来,没过多久,只听见屋后的山上,门前的河边的草丛中,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会,不计其数(可能有夸大)的蛇从四面八方聚集在门前的晒谷坪里。大的有舀水的勺子那么粗,小的只有筷子般大小。一条条吐着信子,一副要冲上来咬人的样子——农村人一般知道蛇受惊要咬人的样子,头竖起来,吐着信子,嘴巴一张一张。男主人脚一下子就软了,几乎要瘫倒在地(女人和小孩吩咐不准出来),老余把男主人一拉,说:“莫怕!”然后拿了两刀草纸,在香烛上点着,然后用力一挥,顿时,蛇就再也不敢靠前。接下来,又对着蛇念了一通咒语,蛇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大叫一声:“棋盘蛇(五步蛇),山上来,山上去——,竹节蛇(银环蛇)田边来,田边去——”(大概是这样念的)每念到一种蛇的名字,这种蛇就往老余念的方位走了,最后,蛇散得差不多了,老余回过头对男主人说:“某某,菜花蛇是吃老鼠的,要不要留几条护家门?”男主人哪还有精力思考这问题,就哆嗦着说:“老余,你看了办!”老余就又把手中草纸一挥:“菜花蛇,吃恶蛇(菜花蛇以老鼠和蛇为食,我们那的所有毒蛇他都吃),吃老鼠,保家门。愿留的,藏石洞、藏墙角、藏树洞;要走得,四方都好去!”说完,所有的蛇都不见了。然后男主人就招呼老婆准备茶水(瘦肉煮鸡蛋),老余吃完,笑着对女主人说:“表嫂(对妇女称呼,不是亲戚关系),蛇呢,你放心,我留了几条吃老鼠的菜花蛇,它也不会现身。不过,以后这屋里,鸡是不好养了,这鸡蛋,以后就少了!”

    自从老余驱蛇以后,那家人房前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蛇,正如老余所言,养鸡经常发瘟,所以女主人索性不养了。现在,老房子已经拆了,建起了新房,年纪大一点的人路过那,都会说:“这不会有蛇,老余赶过的!”

    以前农村人思想比较淳朴,有本事,一般不会显山露水。更不会想着利用这些去赚钱,因而和平常人没什么不同,大多数人还非常落魄——据说,这些被我们那人称之为“邪教”的法术,教义是很严格的,不慎,会遭报应。

    我想这一类人应该是很寂寞的一群人吧。

    21、能和阴间的鬼沟通的人

    这个故事按说可信度是非常高的,主人公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我妈那位会“下部鲁班”伯父的儿子。虽然我绝对相信我妈不会骗我,但仍觉得有点不可理解。

    前面我也讲到,学“下部鲁班”的人一般会绝后,但我那位外祖父却在晚年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做事能力极其低下,并且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男人。直到晚年,仍喜欢穿女人的衣服(这在现在可能再平常不过,但放在几十年前,大家可以想象的!)

    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存技能,外祖父也没教他什么法术之类了。一直依靠他父亲过日子。我外祖父临终之时,他在床边哭泣:“你走了,我怎么办?”我外祖父就对他说:“儿啊,你莫担心,饭我还是会给你留一碗的!”

    神奇的事发生了,我外祖父去世以后。他忽然间就具备了到阴间请过世的人和在世的亲人对话本事,我们那叫“降地”(音)——天涯上很多类似的故事,多一个也不多,姑且记叙一下吧!

    “降地”时,他会把过世的人叫上来(附身,他代过世的人说话了), 说来奇怪,这时候他说话声调就变了,并且在哪个地方讲哪个地方的方言——赣方言是很复杂的一种语言,由于环境相对封闭,相互交流少,微小的差异累积,最终可能导致两个相邻的县的人语言完全不同,甚至同一个县不同乡镇,要听懂对方说什么也很费劲。我们市里,我接触到的方言就不下二十种。可能有人会说,这是他平时训练过,但大家试想,一个专门研究方言的汉语言专家,一生能掌握多少种方言?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一附身他能非常清楚地指出在场的人和去世了的人的亲戚关系(包括远亲)。凭借这个,请他的人非常多,生活因此有了保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优裕的。

    我奶奶请他到我们家“降地”过一次。当时请的是我曾祖父。这是我爸妈讲的(他们都在场)。

    我曾祖父一上来,就对我奶奶说:“什么事,我很忙!有会议!”我曾祖父毕业于黄埔军校,曾在国民党部队中任职——绝对没有人告诉过“降地”的人,他家距我家有近百里。然后,只见他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人,说:“XX呢?(我爷爷小名)”一下子报出了名字,而且是小名,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当时我爷爷确实有事不在场。然后我奶奶就问:“你在那边还好吗?七月十五的钱收到了没有?”“他”(只能以他代替称呼了)回答说:“还好,当了点小官。就是今年你们烧的钱没用,老四在那乱敲,这钱人家不收!”话一说完,我奶奶和四叔都大吃一惊——我们那“烧钱”,都要用一个铁做的印,用小锤子一敲,就有一个类似于铜钱的印子在草纸上(要一个挨一个,敲满所有的草纸)。那年七月十五,是我四叔负责敲铜钱的。那是他也才十七八岁,做这样需要极大耐心的事情自然是不乐意的。所以就在每刀纸上随便敲了几个,我奶奶看到,就提醒他,我叔叔脾气上来了:“这不就是做鬼事吗?我还就这样敲,祖宗晚上还会来敲门!”我奶奶还是比较虔诚的,为此还和我四叔吵了起来。当时听到他们吵的人,这个时候还真有点恐惧了——幸好当时人多。这个时候,我从门外挤到他面前(先声明,我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当时两岁),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曾孙来了哦!这是我买来送过来的!”这时我奶奶又问我伯父为什么还没有儿子,他回答说钱没了,要“老大”(我伯父)多烧点钱。第二年,我伯母真的生了我堂弟(我伯父特地多烧了些纸钱)。然后,我奶奶又问了很多问题,他的回答都很准确,没有模棱两可的地方——虽然他和我家有点亲戚关系,但一直没有来往,我妈只是还没出嫁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一起串通的嫌疑是没有的。

    这个故事记录得比较枯燥,先记下来吧!万一哪天真能发现在这个星球上,有不同空间的“人”生存,也算有点意义吧!

    42、反受其祸

    要说老爷子,也算家学渊源。他族中一个伯父,据说善于治鬼。

    这位伯父会一种咒语。但凡哪家闹鬼请他去,他就准备一个小木瓶。到了地点,念动咒语,鬼就自动被收进瓶中。不止是鬼,寻常乡村的小妖,比如刺猬,黄鼬什么的一样随意收。治鬼之后,他的报酬是一包烟,或者一瓶酒。

    有一次他去邻村办事,晚上踏月回家。走到一片松林,月光下一个人蹲在地上。他丝毫不怕鬼,大步直走过去。原来蹲着的是一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陌生人,看上去是个乞丐。他老人家见是个乞丐也不在意,继续向前走。不料乞丐忽然从他身后跳起来,把一罐秽物倒在他身上。他老人家大惊,接着几道黑气迅速的飘过来。。。。。。

    第二天人们在松林发现他的尸体。嘴唇发绀,一看就是窒息而死的。

    乞丐在半个多月后归案了,他是专门做这行的:帮鬼做事为生。

    老爷子的评价是人有钱可以让鬼推磨,鬼有钱,一样可以让人推磨。

    45、贼

    这是我当警察的一个同学讲的。

    贼有很多种,有在街上掏包的,又在公交上行窃的,还有拧门撬锁的。这个贼的作案手法是从楼房顶层缒下来,从阳台进屋行窃。

    这种贼的工作地点,一般都是8,90年代的居民区。行窃前他们会仔细的侦查。

    这次他们选择了一家。是一户独单。这家人常常不在家。为什么他们这么确定呢?因为这家晚上总是黑着灯,但是窗户很干净。这就表明不是无人的住宅。

    凭借熟练的业务,他们没费什么力就进了屋。原本贼们以为,找金钱财物要花点功夫,没想到这家的财物都在明面上放着呢。比如大额的现款,就那么放在桌子上。贼们很少见到这么体贴的客户,那还客气什么呢。

    搜刮完毕之后,贼们准备撤退,这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件很扯的事:他们找不到门和窗户了。贼们在这几十平米里用尽了办法,他们甚至冒着危险打开了电灯。没有用。四周永远是白花花的墙壁。

    最后贼头果断的作出了决定:报警。

    被惊诧的警察带回局子2个多小时以后,他们见到了屋主——————一个文质彬彬的男青年。在屋主向警察道过谢,转身要出屋的时候,一个贼实在忍不住了:“你家的门窗咋会变没。”屋主一笑;“门窗这种东西,原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我这个警察同学给的解释是: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

    46、迷天镜

    这个纯粹是传说了

    旅游途中一个道士说的

    他说他们道观有宗法宝。当一批弟子们修行有成,师傅准备传授上乘道法的时候,就会用到这个法宝。

    这是一面镜子,师傅把它置于静室之中,弟子们挨个进去。有的镜中的倒影是神仙,有的是人,有的畜生。神仙者传授上乘道法,人者回去继续修炼,畜生者赶出门墙。

    这就是迷天镜的妙用,可惜解放前宝镜失踪了。

    若是真的,难道古人也玩虚拟现实技术?

    47、开鬼眼

    这是表哥讲的,关于他一个同学的故事。

    这个人很喜欢神秘事件,有一次听说一个见鬼的办法,就是生吞乌鸦眼。在农村,乌鸦不是什么难找到鸟,他没费多大力气就捉了一只。但是吞了以后,一点效果也没有。

    过了一段时间,这个人不知道又从哪听说了:上次之所以没有效果,是因为他吞的方式不对。要把乌鸦的眼睛活生生的挖出来吞掉。而且时间也有要求,午时。同时要把这只乌鸦养在自己的卧室里24小时。这期间必须保证乌鸦没有死。

    他如法施为。挺受罪的,睡不了觉啊。屋子里飞着一只惨叫着没有眼睛的乌鸦,那是什么情形。第二天时间一到,他就把乌鸦拿出去砸死了。

    他补了个午觉,睡醒已经天黑。吃点东西,出门转转。到了村口看见有个人背对他站着,谁呢?他想过去打个招呼。过去一拍肩膀,拍了了空。那人可是回过头来了:是上月死了的X。这人吓得扭头就跑回家,又惊又喜:自己终于能见鬼了。

    一开始他还抱着点好奇的态度。但是很快就苦不堪言了。鬼不是美女,天天见这个谁也受不了。整整两年,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后来托人找到一个和尚,和尚施法,他才不再见鬼,不过左眼也瞎了。

    49、占星

    这是老三讲的。

    老三是我们宿舍结婚最早的,大学毕业3个月,就成亲了。

    他们夫妻俩去度蜜月,去的是四川那边。老三绰号野猪,最喜欢野游。那天他就发挥自己的风格,把新媳妇一个人撂在乡上的旅馆里,自己去山里玩。这是他的表述,我们理解是他老婆不跟他去。

    在山上他迷了路,绕来绕去,万幸遇上一个独自修行的老道。老道很殷勤,给他弄了点吃的。然后告诉他天晚了,山路不好走,明早送他下山。

    老三对自己一身脂肪有绝对的信心,住就住吧。晚上老道没事,给他讲解天上的星宿。老三很奇怪:“不是大人物才是星宿吗?”老道说非也,从星宿的变化看出国家气运和大人物的起落,那如同从远处看见山,不算什么,看出小人物的运命,那才是本事。他给老三看了看,告诉老三,你有三子送终。

    老三不信,什么年代了,计划生育不知道吗。没当回事,第二天他下了山。转过年来,老三当爹了。又过了两年,因为夫妻双方都是独生子女,他们可以再要一个。老三和老婆还说呢,我看他从哪蹦出来个3子送终。没想到去医院一检查:双胞胎。

    老三特意去找过那个老道,不过人去洞空,他很懊恼呢。

    真庆曰:老道对天象的研究真是高深,看样子怕不是几十年的道行了,可世间有人几十亿,天上的星星可没有几十亿,还要看出三子送终,老道怕是忽悠人,看了面相和手相,然后说是看天象看出来的。
    51、律令

    这是老爷子讲的。

    他小时候一个邻居,丈夫在沈阳工作,只有妻子带着几岁的孩子在家。天有不测风云,妻子傍晚从地里回家被大车撞了。

    伤势很重啊。眼看撑不了2天,必须马上叫她丈夫回来。但是那个时候,农民怎么打得起电报。老爷子的老师有办法。他独自到村外做了一通法。回来告诉大家。某人(就是丈夫)已经知道信了,赶明天的早车回来。

    虽然他的威信不错,但是这次大家都有点将信将疑。老师也不再说什么,第二天中午,那家丈夫居然真回来了。夫妻总算见上一面。村民们感动之余,无不佩服老师。

    老师自己不再提这件事。倒是丈夫说,那天晚上睡觉,一直有人在耳边叫他回家。村民们都不敢打听老师用的是什么法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啥不敢)。只有老爷子的父亲,和老师是非常好的酒友,酒醉之后,老师说那是他遣去的律令。律令者,一种鬼也。

    60、秦始皇

    我有一个不错的朋友,西安上的大学,就留在那工作了。

    前几年,我去找他玩。去西安,不爬华山还有天理吗。我们从华山下来,就住在华阴县城。

    他知道我喜欢猎奇,特意叫我第二天跟他下乡去,见一个奇人。

    还真见着了。他说我喜欢猎奇,他的狂热程度更胜于我,这奇人就是一个例子。长得一般。看上去,不是小三十就是小六十,反正就是这个年龄段吧。奇人自称是陈抟老祖一派,我不大相信:“你也精通睡法。”奇人不高兴了。他要让我见识见识。

    奇人说,老祖传下的锁鼻术等功法,一来不能轻易示人,二来乍看也看不出什么惊人之处。这我信。他就是有本事一睡三年,我也没工夫看啊。所以奇人要表演另一种得意之学。

    这个说扶乩不是扶乩,说招魂不是招魂。比如汉武帝的李夫人去世,方士招李夫人又见汉武帝,后世认为这是皮影戏的肇始。但是奇人说,招来的确是李夫人,又不是李夫人。怎么说呢。李夫人的精魂,自然回归太清。但是一部分灵气,还是可以招来的。这和唯物主义的皮影大相径庭。他今天就要狗熊掀门帘,露这么一小手。

    朋友问,招来也像笔仙一样,可以问事吗。奇人怫然不悦。说笔仙小道,怎么能相提并论。一定要尊重,请来的魂魄,是名人也好,是附近的村老也好,大家可以谈谈。就当做了解历史嘛。我很高兴:“能请来杨贵妃吗。”

    奇人都不愿意理我了。布置,做法。他这和笔仙步骤不一样。谁请还要谁的八字。奇人先请了一位道者的精魂,这么说也可能不准确,因为据这精魂说,他已经修炼到鬼仙的地步了。我听见声音了。没有。也是写在纸上。不过是用毛笔。笔尾套着个铁环,奇人把铁环套在小指上,小指平伸,毛笔自动写。(我觉得经过训练,谁都可以写出来,还有能用脚画国画的呢)

    我朋友也请了一位。当地城隍的主簿。我笑得很开心,城隍都被强拆了,主簿还满世界溜达呢。到我,奇人代答不理的叫我写出八字。看过之后,他倒很高兴了,说我八字命带天罡,可以试着请贵人。我十分想见杨贵妃。奇人用白眼球瞟着我开始做法。半天,笔没动。这个我理解,毕竟小指这是精细运动,他让我气成这样,小肌肉不好控制了。

    忽然奇人把笔一摔,大步出屋。我们自然也跟出去,奇人把手向天空一指:“看,秦始皇。”一颗明亮的流星,从天空横着划过去。

    无语的站了五分钟,我们回到屋子,一进屋就发现:起火了。奇人做法,桌子上摆着香烛之类,不但把纸笔烧了,笔后的铁环也被融化了。要说灵异,我觉得这是唯一的一点。因为大家都知道铁的熔点吧。纸燃烧1分钟上下,温度怎么也不够。

    我很过意不去,我以为是我们出屋时候碰到蜡烛所致。但是一想也不对,要是那时候出的事,现在桌子都该烧着了。不管怎么说,毁坏了人家的东西,总是有点局促的。奇人一句话让我安心了。他看了看屋子,长叹一声:“始皇帝脾气,还是这么暴烈。”

    69、求雨

    我曾经在野山遇到一个道士。

    他清修得很辛苦啊,每天除去自己种一点粮食,剩下的时间都在修行。

    承他的好意,留在他住的山洞里吃过一顿饭。他告诉我,自从他上辈五代开始,就如此修行了。除非有所成就,否则不许下山,除非是为了收徒。

    原因呢。他上代那个道长甲,其实也是在城市里道观中修行的。不过他们这一派属于道家的丹鼎派,对于一些应用性的小法术,会,但是几乎从来不使用。

    正因为如此,甲很被城里的轻薄人羞辱过。认为你一个道士,不算卦,不画符,成天不就是浪费粮食吗。惟有一个人,对甲很不错,就是当地的县太爷。

    县太爷是个捐班。也就不是科举出身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没学问。不但儒家经典他很精通,对道家思想也有研究。他和甲交谈过,认为甲很有道德。两人成为了方外之交。

    有几个无赖,想占甲道观的庙产,无赖上面也有人,府里批下来,庙产是无赖的。县太爷不惜亲自进省,对臬台说愿以顶戴来保甲是冤枉的。臬台还算清正,判无赖败诉了。

    知府和县太爷坐下仇自然不必说。甲对这位朋友那是很感激,不过他觉得自己一个出家人,没什么能力报答一位朝廷官员。不想很快机会就来了。

    那一年大旱。清朝时期,遇到这样的旱灾,求雨也是县长的本职工作。他们要官袍顶戴跪在龙王庙前,以朝廷大员的身份请上天降下甘霖。在这个时候,他们绝对是弱势群体,一个应付不善,不但上司要怪罪,就是百姓也可以加以老拳。(当时的确有县长求雨,被暴晒致死的记载)

    要说这位县太爷与道士甲的关系。请甲出来帮忙求雨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他没这么做。接连几天跪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元气大伤,有左右就问他,为什么不请道士呢?县太爷说自己和道士是朋友,既然知道道士修的是丹鼎,那么请他求雨,就是难为他。求不来,丢朋友的脸,求得来,损朋友的道。自己不能这么为人做事。

    道士甲一开始也很担心。要说他求雨虽然不专业,但是到底也会一点。这次大旱他可知道,实在是上天降灾。不要说自己这种涉猎过的人员,就是专业修这一门的也求不来。要想求也行啊,代价太大了。担心了几天,没人来烦他。他稍微舒服一点。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他的朋友县太爷的身上,县太爷这几天都不成人形了。后来无意中,道士得知县太爷不来找他的原因。心里很是难受。

    第二天正午。县太爷跪在龙王庙前,被头上的太阳晒得好像都要烤出油来。他想再有这么几天不用知府报仇,自己也就完了。完就完了吧,省得受罪了。正这么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恍惚听见四周的人群骚动。跟着有人走到他身边把他搀起来。他定了定神,才看清是甲。甲披发仗剑,先扶县太爷坐在庙檐下。然后做起法来。

    不一会,天上起了乌云。这一下,四周的百姓,连下庙檐的县太爷全都跪下了。道士喝道,快去准备储水的器皿,我只能求这一次雨。大家刚准备好,瓢泼大雨就下来了。

    县太爷赶过来向道士致谢。道士不说话,摆摆手扭头就走。县太爷很奇怪,仗着是好朋友,直追过去。他老人家走得慢。等到赶到道观里,看见道士躺在云床上,脸色惨白,地下吐了好多血。小道士一边哭一边收拾。县太爷大惊,急忙上前慰问。道士说我也不瞒你,今天我逆天而行,阳寿尽了。我死之后,这个徒弟如果不肯走,你帮我教训他,一定要他入山修道,没有成就不可以出山,免得蹈我的覆辙。县太爷很难过,说帮你要回庙产只是依法办事,没想到你今天舍命相报。道士说不然,要庙产是小事,你拿我当朋友,我就不能不拿你当朋友。

    道士死后,果然他徒弟不肯进山,要为师父守孝。县太爷辞职出家,成了小道士的师叔,小道士没办法,只好随他进山了。他们就是我遇上道士的前辈。

    道士说:未成仙,先成人。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72、辟谷

    辟谷不等于绝食。

    有一次我爬野山,遇到一位道人。这位道长对于打卦算命星象符咒无一精通,几十年来一直修炼的是内丹术,我当时嘴快,说就是气功吧。道长不这么认为,他说气功只是小术而已。

    为什么说只是小术呢?他认为很多气功的内容,其实被故意弄的复杂了。原本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让任何人都可以达到的状态,很多气功师却非要绕很多圈子。

    我说这我知道,新闻报道过,什么脚踩气球啊,灯泡悬挂啊,其实都可以归类于表演魔术。道长说那些不能算气功,只如同我说的,算表演。他指的是什么呢?比如辟谷。

    道长很有信心,对我说你信不信,你就可以辟谷。我说我意志很坚定,忍饥挨饿几天没问题。道长哈哈大笑,说不会让你感到饿。说完告诉我一些穴位循行的路径,好在我对中医感兴趣,学起来倒不难。这道长不是常年在深山清修的,隔一段总会下山回道观住上几个月,所以对社会不很隔膜。我学完之后他很潇洒地对我说:有效果,欢迎再来惠顾。

    后面几天我爬山,不吃东西果然不感到饿了。 不过一个星期下来,我大概轻了7,8斤。所以回程的时候,我又去道长那里。

    他见面就问我有效果吧,我说的确,但是这个办法是不是就是令人不感到饥饿,如果长时间不进食,还是会营养不良吧。道长说不然,既然辟谷,自然要把虚胖的肉去掉,不信你再坚持几天试试。我说算了吧。

    不过我认为这位道长确是有些真本领,我就问他,那道长你修的大道是什么?道长倒是很直接说金丹大道。看见我不信道长也不生气,告诉我另一位修道之人的所在,他的故事咱们以后再讲。

    74、石佛

    一次我出去玩,在一个村子里看见座庙。空的。

    在别的地方我也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在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我随口问老板:是不是也是文化革命时期时期破坏的?老板很热情,看见我是过路的,不但搬出凳子叫我坐在他家,把买的午餐消灭掉,而且还绘声绘色的讲了空庙的来历。

    庙里原先供的是一尊石佛,非常之灵验。但是就有一点不好,香火不能断,不但不能断,而且不能简单了,一定要很隆重。日子一长,村民不堪其扰。但是谁敢向佛爷发牢骚呢?

    一天——————那还是解放前呢——————来了个和尚。穿得破破烂烂的。村民们就想,要不把他留下来照看石佛庙,这样一来和尚有碗饭吃,也算行善了;二来或许有个僧人在庙里,石佛要贡品的时候或许会通融通融。

    大家把想法跟和尚说了,和尚很高兴,管饱吗?大家说当然管,和尚说那先来只鸡。大家无不鄙视之。和尚看大家态度变了,扭头就跑。要说和尚还真有悟性,跑的方向就是石佛庙。

    和尚跑的真快,等大家气喘吁吁的赶到,看见和尚坐在供桌上正吃贡品呢。村民们气不打一处来。闹嚷嚷的就要上去揪他下来。和尚猛地大叫一声,把大家吓了一跳,都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看和尚蹦起来,站在供桌上,指着石佛破口大骂,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和尚越骂越来劲,最后呸的一口浓痰啐在石佛脸上。村民都惊呆了。没想到石佛咔咔几声,跟着就碎裂散了一地。

    大家半天没说出话来,同时给和尚跪下,叫他罗汉。和尚哈哈大笑:给罗汉拿只鸡来。谁敢不听啊。鸡送到了,和尚风卷残云。吃罢看众人还跪着,和尚把他们踢开走了。

    村民们回过味来,商议好几天,最后大家凑钱请来一个很高明的石匠,按和尚的样子塑了一尊像,供奉在石佛庙里。没想到供上的当天,和尚又回来了,跳着脚的喊:我又没死,这不是倒我的运吗。一口浓痰,啐在自己塑像的脸上,塑像又碎了。

    村民们吓得不知道怎样才好。和尚一个一个打量他们半天,叹了口气,跟着大笑着走了,从那以后,这个庙再也不敢安放任何塑像。不过小卖部的老板说,这些年下来,村子倒是很平安的。

    78、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有一次老爷子又叫我去干力气活。走在路上他才告诉我,是有一个修道的,说有东西干扰他,没办法了,来请老爷子帮忙。

    这人算他一个远房亲戚,老爷子却不过面子,只好去了。到了那里,把咱们制气那个故事里说过的铁片插在地上(当然不是直接插上,而是插在厚纸上放在那个位置),过了一会,铁片开始微微晃动。

    在屋子里没人动,铁片会发抖,我看得很有意思。老爷子却一反常态。他是个很随和的人,这下却变得很严肃,问那个亲戚到底修的是什么法?亲戚随口答道,运财法啊。(修这个法的真多)

    老爷子问他跟谁学的,他不肯说。老爷子正色告诉他,这是邪法,普通的五鬼运财术都不是这样,这种法是利用小鬼运财,代价是指定人的寿命。有的人会指定自己的仇人,不明就里的人不去指定,那么小鬼就会自动认为,指定人就是施术人。

    这亲戚听罢吓坏了,说好在有人干扰,这救命恩人是谁?老爷子也想知道,又插了几个铁片,他的表情变得很诧异。叫我到楼下去,他们在楼上干什么我不知道,一会亲戚在阳台上喊我——————他家住2楼——————叫我到某个方位去看看。

    我跑出小区到了那地方仔细寻找,真找到了个唤起记忆的东西——————蛇洞。 太搞了吧,虽然是在市区边上的小区,也不带这么玩的。还没等我回忆够,一条蛇窜了出来。

    这蛇有一米长,令人惊异的是通体雪白,我马上想起白素贞了。它窜出来,但是没有游走,而是很萎靡的趴在地上。难道白娘子看见我这样的年轻男人走不动了?我过去抓住七寸把它提起来。

    带着白娘子往回走的时候,我发现它的尾部有好多伤痕,看起来像是旧伤。

    等我把他交给老爷子,老爷子看了看,表情很激动。我心说就是再演白蛇传,你老人家这造型也就是法海了,激动个什么劲啊。老爷子可能看我表情比较奇异,连水都没喝,带着我和白蛇回到了他家。

    在他家,老爷子很感慨。说60年前,他亲手抓过这条白蛇。我吓了一跳。原来老爷子在日寇投降后,跟着他的老师来我们这个城市谋过生。国共内战起来,他们才又去的沈阳。这条白蛇就是在那个期间,被老爷子师徒抓住过,但是他老师说白蛇罪不至死,到底给放了。白蛇尾巴上那些伤痕,就是那次留下的。

    我问老爷子这次怎么办。老爷子说它这次有功无过,如果不是它制住那些小鬼,那个亲戚早就出事了。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蛇刷的抬起小半个身子,脑袋冲着我们晃晃悠悠的,好像说:sir.我不做大哥很久了。

    老爷子主张,放他走吧。不过这样的动物,还是远离人间的好。我嘴贱,顺口说出我们市郊一座名山,老爷子很高兴,那么明天(周日)你送他一趟吧。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对80多岁的人说你去吧。只好答应。

    第二天我没敢坐火车,弄了个木盒,把白蛇放在里面,找个朋友开车把我送去。自驾也得2个多小时啊。把它带上山,放出木盒,我对它说,记着,会变成美女以前,就不要下山了。白蛇居然绕着我游了一圈,然后去远了。

    我朋友不知道木盒里是什么,等我把它放出来,这傻哥们脸都白了。及至看见白蛇这么有灵性,又一个劲的说有意思。我说有意思吧,他说有。我说让你开眼了,回去请我喝酒吧。

    86、外语

    首先说,有没有人相信一个人经过一场意外的大变故,会得到一些特异功能。比如一些农村妇女,大病一场之后就开始顶仙了。

    第二,有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祖先开玩笑?

    第三,动物有语言吗?动物能够交流是肯定的,但是有没有比较精确的语言呢?

    我一朋友的同事,有一次一块喝酒,说起他太姥爷。原本是个京郊的农民,偶尔进北京做点小生意。

    有一次他和朋友出门,过河的时候掉在水里,等大家把他救上岸,已经没有了呼吸。可能是因为他的小宇宙特别强大,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缓过来。缓过来以后,他逐渐发现,自己掌握了多门外语——————水生动物语言。

    说他掌握不大合适,他只会听不会说。凡是水里的生物,包括两栖类,他都能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不能与之交流。这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他再也不吃鱼什么的了。

    特异功能几年之后,北京城发生了一件奇事——————蛤蟆摆阵。在不少书籍里有记载。一队队的蛤蟆,排得整整齐齐的,在大街上横行。就是前面的被大车压得血肉模糊,后面的还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去。

    他太姥爷也去看了,一开始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但是看过之后回家,立刻变卖了所有家产,要举家南迁,去上海。那个年代这样的大迁徙是很少的,即便现在,打工的,上学的,也没有一下子把一家人都搬走。他是一家之主,家里人反对不了,邻居朋友们都看笑话。太姥爷不在乎,暗暗地告诉家里人,这里要大乱了,唯有上海安全。

    很快,庚子国变。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城。

    88、免费

    这是我一个朋友说的

    清末,他们那里去了个落魄的书生。公子落魄,什么原因咱们不知道,反正就流落到他们村子了。

    村民是好心的,而且那个年代对读书人很尊重。大家一商量,要不留下他,请他做个先生吧。

    书生很高兴,这下至少有饭辙了。

    于是大家在村头的破龙王庙,帮他开办了个私塾。那个年代,乡村的私塾一般在庙宇。一是那属于公用的地方,二来在神佛的地方干别的,都不大尊敬,只有读书没有任何顾忌。

    书生设帐,学生就是附近村民的孩子。他精神上很富有,但是物质上很薄弱。村民纵然好心,给的学费,也仅仅够一日三餐的,大家都不富裕嘛。所以书生有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自己去赚点外快。

    什么办法呢?渔樵耕读,钓鱼吧。龙王庙就挨着一条河,还不很小呢。书生每天下午放了学,就去垂钓。他还真有一手,一条破鱼竿,每天都能钓上两顿饭的鱼。他自己吃不了,也送给村民一些。

    令人欣慰的是,他每天送出多少,第二天就多钓上来多少。看着钓的鱼越来越多,书生的经济头脑也活泛了。不忙的时候,他会赶集去把鱼卖掉。如是一段,他觉得钓鱼的收益远过于教书,干脆就把私塾停了,专职当渔民。

    从停了私塾以后,他一条鱼也没钓上来过。没办法,只好重操旧业,奇怪,又有鱼上钩了。不过书生有了经验,主业副业一起抓,再也不敢偏废。

    过了一段,有个游方道士经过,书生招待之余,把事情跟道士述说一遍。道士也很惊讶,前后仔细探查一遍,回来对书生说:你以为龙王赐给你鱼,是免费的吗。

    书生不明白,道士解释,书生讲课,龙王爷的后代蹭课,他老人家才用鱼做报酬,你不讲了,龙王当然也就不给了。

    深通经济规律的龙王啊。

    95、朋友

    这是我一个朋友说的,他们村子的事情。

    他村子有一个人,一直威望很高,他小时候,70年代,还见过此人。

    人的威望高,那是自已走出来的。此人就是,2个儿子。长子抗日牺牲了,次子还在县大队。那年小日本扫荡,他这样的家庭,必然要躲避,于是叫他老婆送父母去别庄亲戚那里,他自己翻山,要走得远一点。

    当时此人50上下。现在50岁,还可以说壮盛,那年代算老人了。好在他一辈子劳动,体格很好。但是忙中出错,一脚踩空,滚倒山谷里。

    起来他发现,骨头倒没事,筋扭了,一时上不去。别的倒不担心,他担心没有食物。但是担心也没办法,郁闷到半夜,他找个浅浅的山洞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发现不远摆着几个山果,整整齐齐的。他很惊讶,赶紧跪下,谢谢山神老爷。如是3天,他也试图查清山神的面貌,不过一直没成功。第四天他白天攒足了觉,晚上提高警惕装睡,发现到了午夜的时候来了个家伙,毛茸茸的,就是它放下的果子——————这分明是个猴子嘛。

    此人很感动,但是他觉得猴子不愿意见他,自己就不应该打扰。于是装作不知道,有那么十来天,小日本也走了,他的腿也差不多能使大力了,他回到村子。

    解放以后,他既是军属又是烈属,在村子里很有政治地位。过了几年,具体我不大清楚,反正肯定没到文化革命时期,有那么一个阶段,国家号召打害兽,村里的老人不以为然,民兵们却都出动了。

    一天他家正睡觉,听到鸡圈里有响动,此人出去,捉回一条大黄鼬,此时他父母都还健在,90多了。老年人心善,叫他放了。他很听话,没想到黄鼬不走。站在离他4,5步远的地方,抬起一只小前爪向他直摆,好像说你过来。

    此人很奇怪,跟着就过去了。黄鼬在前面引路,把他带到大队部。黄鼬没敢进去,还是抬起一只前爪,像人那样指了指。他很好奇,于是走进去。看见几个民兵在里面值班,地上摆满了打来的害兽,害鸟。当然有死的有活的。他一眼就看见那只猴子了。

    猴子看见他一个劲低头,估计是学人鞠躬。他就跟几个民兵说,把猴子给我吧。他儿子当时在外面做军官,民兵也不敢不听。

    他把猴子牵出来,意思是想带它回家。猴子却过去拍拍黄鼬,他俩一道跑了。

    民兵们跟出来,也看得目瞪口呆。

    后来这人去世,在七十年代末,据他儿子说,晚上守灵的时候,看见一只大猴子跪在灵前,足有一个小时。当时守灵的人全看见了。我这朋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相信是真的。

    我奇怪的是,黄鼬去鸡圈干什么。估计死性不改, 临时打算捞一笔。
    96、红头人

    这个故事时间比较早,是我一个朋友家族的传说。

    我这朋友的祖先,甲,当年是南京城里一个酒保。六朝金粉,舞榭歌台,酒保的日子也很滋润。因为生活滋润,他就有富余的钱行善。

    行善的对象,是一个道士。第一次看见道士的时候,道士正被他几个同事挖苦。酒保的同事,自然也是酒保,这种人常年跟人打交道,嘴都很厉害。没想到道士的嘴更损,不带脏字的,骂的那几个同事无地自容,以至于要打人。道士还是那一副流里流气气死人的表情。

    甲过去劝架,一问事情的起因,是道士来化缘。出家人化缘本没什么,问题这道士不化钱,不化饭,来化酒。被拒绝以后,云山雾罩的就开始损人。

    甲说这是多大的事啊,劝开同事,到街边的小店给道士打了一葫芦酒。道士很高兴,道别去了。

    以后每隔3,5天,道士就来找甲化酒,甲呢,也都应付。反正按当时的物价,折成现在的钱。甲好比月工资1500,每次给道士打酒,也就是3,4块钱的花费,如是一年。

    道士又来找甲了,这次自己带着酒,非要请甲去喝一杯。盛情难却,甲就想带道士找个小店。道士说不必,路上买了点熟食,一带把甲带到了甲家。

    甲有点奇怪,道士怎么认识自己家呢。但是甲本是河南人,父母都在家乡,家里只有一个老婆,长得还不好看,也就不防备道士。俩人进屋,就着那点酒菜,吃喝的很投缘。

    酒到半酣,道士说你这一年不是请我,我用你的酒,帮你干了个活。甲不信,道士拉他出来。在院子边上一跺脚,俩人掉进一个地洞。

    掉进去是个直径一米的圆洞,深有两丈,因为道士托着,甲毫发无损。到了洞底,向侧面爬几步,豁然开朗。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里面放了不少干粮,那种能长期放置的。

    甲看得目瞪口呆。道士说我今天就要走了,这个洞是报恩的。你何时看见红头人如海,就带着老婆进洞,住上半个月,第十六天起早起来,你俩立刻出城,回河南去,接了父母,直奔直隶。出城的时候,谁喊也不要停。接了父母,半个月一定要赶到直隶,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们的命。

    甲还不大信。虽说当时政治腐败,但是至少表面上社会是安定的,何况南京那么大个城市呢。

    过了年,没几天,甲心里不安稳了。因为纷纷传言,战事将近。一天甲作为壮劳力,被拉到城头上修补工事,往下一看,几乎是一片红海,数不清的红头人如同海潮。甲大惊失色,回家立刻带着老婆藏进地洞。

    半个月以后他们出来,南京已经易主了。他们是走到街上才知道。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路上有几个人喊他们,他们壮着胆子不回答,那些人居然也没追来。

    回到河南,这时候甲对道士的话奉若神明,贱卖了所有家当,带着父母直奔直隶,最后在沧州安了家。十几年后形势稍微好了一些,他回过一趟河南,老家的村子,早被交战双方(捻军和清兵)扫平了,全村几乎全部遇难,他家也就死了心。从此我朋友祖籍,就算是河北沧州。
    98、资质

    人的资质是天生的。

    一个朋友讲过一个故事,听起来像是民间传说,但是我觉得,没人会编个民间传说来贬低自己,所以也记述下来。

    这个朋友家祖传是算命的,但是他家不是每一辈的嫡长子被传授,而是在家族所有小辈男性当中里选择可以传授的对象。有的时候一辈人都没有够条件的,就隔辈传授。

    他家人丁很不兴旺,至少这一百多年以来,只有2,3辈不是单传。所以传到他这一代,可供选择的只有他自己。偏巧他对算命又很感兴趣,但是他爷爷下定决心不教。

    说明一下,他爷爷和爸爸都属于资质够,可以学习的。

    他不甘心,不敢缠着他爸爸,就去麻烦他爷爷。他爷爷实在没办法了,给他讲了个家族的传说。

    我这朋友祖籍是广西的,祖上跟着太平天国打到南京,属于两广“老兄弟”说实话,他们家族对洪秀全是很鄙视的,所以他祖上虽然也是个中层干部了,但是得到机会,义无返顾的离开南京。什么机会呢?就是隶属于英王陈玉成部下西征。我朋友的祖上,成为陈玉成的一个亲信。

    陈玉成作战很厉害,开始也是势如破竹。一次走到离武昌不远,军营来了个老道。老道说一定要见英王。陈玉成有点石达开的风格,后期对洪秀全那套天父天兄并不很相信,于是接见了老道。

    老道很痛快,开门见山让陈玉成把部队交代下去,跟自己去修道。陈玉成哈哈大笑,认为老道是疯了。老道很执着,陈玉成被他逗得发了脾气。

    一般的统帅在得意的时候也不会扔下十万大军去出家,何况洪秀全们自己有邪教信仰。陈玉成没按照天平天国的原有做法杀僧杀道,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居然还敢喋喋不休。这时候正巧军营有一位天王的使者在。老道言出悖逆,陈玉成为了向天王表忠心,叫部下把老道斩首。使者拦住了,斩首怎么可以,点天灯吧。陈玉成倒也不为己甚,那就点吧。执行人是我朋友的祖上。

    太平天国点天灯是很残忍的,用布把人裹起来,浇上油,倒置,从双脚烧起,有的说法是能烧一天。洪秀全就常这么惩罚犯点小错的宫女。他手下的一些将官,比如石达开陈玉成等人,严格地说态度上是反对的,但是洪用意识形态的大帽子压下来,这些将领也没的说。所以把老道押出去的时候,陈玉成给朋友的祖上使了个眼色。

    裹好了老道,浇好油,朋友的祖上过去,低声跟他说:道爷,英王的意思,给你个痛快。老道表情很镇定,说,告诉英王,庐江再见。朋友的祖上手里藏着把匕首,在老道脖子上一下。老道完了,好歹不用受那么大痛苦。

    过了几年,陈玉成被困庐江。一天晚上比较消沉,和几个两广老兄弟座谈,忽然门一开,老道进来了。大家都以为是鬼。老道大大方方的坐下,说别怕,我是人。这些人都身经百战,渐渐也就安定了。老道对陈玉成,还是那套话,叫他出家。老道一力担保,可以让英王从容出城。陈玉成犹豫半天,说我纵然能跟你走,这几千兵卒怎么办。老道长叹一声,打个稽首出去了。

    晚上朋友的祖上巡营,又遇见老道。当时猛地一见吓了一跳。老道说我也是修为不纯,刚才只顾得英王,忘了你了。朋友祖上说道爷我怎样?老道说英王不走,那是天数难回,你何必死在孤城里。朋友的祖上心动了,老道拉着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庐江城,直接从城门穿过,可能是穿墙术吧。而且这一路上,不但太平军没人盘问他们,就是围困的清兵,也都好像看不见他们一样。

    到了安全地带,朋友的祖上给老道就跪下了,一是谢救命之恩,二是拜师。老道不受。说英王的资质远胜于我,他如果肯随我进山,不出十年就有成就。至于你再修一世也未必及得上我。朋友的祖上苦求,老道教给他一点算命术。说这些足够你在俗世混口饭吃。但是后辈资质不够,不要交给他们。至于怎看后辈这方面的资质,老道也说了。

    朋友爷爷爸爸算命,并不是很准,能中60%。这是老道的意思,一来资质不够,学不了高深的技术,二来这样的水平,泄不了多少天机。

    最后说一下陈玉成,庐江突围以后,被叛徒苗沛霖出卖给清朝。被凌迟处死。当被割了几十刀以后,监刑的盯得不严了。刽子手敬他是条好汉,说英王好走,一刀扎在心口上,使陈少受了不少罪。

    99、铜镜

    我发现人都喜欢说自己有钱,哪怕是当年有钱。

    我一同学结婚,婚礼结束,我们另外几个同学接着出去喝。其中一哥们大了,说他家有个宝贝,别说卖,租出去一天,就能买一串兰博基尼当火车开。

    要说他家当年的确是个大户人家,在北京城开大当铺,那是要手眼通天的。他家祖上,是满清一王爷家的干仆。

    作为干仆,他家祖上很受贝勒的重视。八旗子弟(八旗子弟不等于所有的满族人民)没有有出息的,懦弱的提笼架鸟,跋扈的欺男霸女。这位贝勒属于跋扈的。

    即便跋扈吧,那次他也是用尽心机,才从一个老道手里弄来一面铜镜。说起来也是一个笑话,贝勒布置安排了小一年,自认为准备极为充分了,才叫干仆——————就是我同学的祖上——————去引蛇出洞,准备把道士一网打尽。没成想道士见面,很淡定的把镜子给他,说我知道贝勒爷要这个,拿去就是,何必费这么多心力呢。

    贝勒得到铜镜,高兴得要死。这全让干仆看在眼里。没几年,满清倒台,普天同庆。干仆看王爷手里虽然还有不少钱,但是不能跟着他干了,于是仗着多年的人脉,自己打理当铺,和王爷撇清关系了。他唯一想念王爷家的,就是那面铜镜。

    王爷贝勒果然不同凡响,国民政府并没把他们怎么样,但是5年,那么大的家业全没了。落到住大杂院的地步。

    他们每卖一次家产,干仆就盯一次,发现直到住进大杂院,铜镜都没有出手。住进去之后,不上1个月,王爷受不了这个罪,死了。贝勒年轻,还能挺着。不过这样的八旗子弟,看来挺不了多长时间。干仆略施小计,贝勒入了民国的监狱,铜镜落在他手里。

    他拿到铜镜的第二天,道士找上门来,笑容可掬,说你不知道怎么用吧。我来告诉你。秘密的和干仆说了。晚上干仆把家人都打发到外院,自己按方法看。一会,把家人叫进来,吩咐厨房做点夜宵,很落寞的和家人喝酒。这顿酒气氛太压抑了。喝完,他独自回卧房,一个姨太太都没叫。等第二天家人去给他请安,发现他已经上吊了。

    丧事从厚,好在干仆的儿子已经成人。买卖打理得来。过了20多年,小日本侵略中国。干仆的儿子作为一个比较正当的商人,每天惴惴不安。果然,日本人进城不到一个星期,来了个狗腿子,谁呢?当年的贝勒爷。他现在给日本人做事,而且是从3几年就跟着关东军的,所以比一般日本下级军官还有势力。干仆的儿子不敢得罪他,打定主意,要什么给什么。当然,他张口就要铜镜。干仆的儿子双手奉上。贝勒爷临走的时候冷笑着说,明天还要来查封家产。

    干仆的儿子急了,想了一会,急忙叫备汽车,打算去找他求情。到了日军司令部门口,还没下车,看见贝勒爷也刚到,远处过来个道士,——————当然就是那个道士——————和贝勒爷谈了几句,有说有笑的一块进了司令部。

    干仆的儿子气急败坏的回家,准备收拾细软逃难。女人孩子连夜先走,他还要打理点别的事。第二天传来消息,贝勒爷在日军司令部开枪自杀了。日本人倒是对他不错,一方面追查原因,一方面丧礼备极哀荣。

    铜镜的下落,从那以后就没有了。至于他们在镜子里看到什么,我同学也不知道。

    100、尸妖

    这是我听一个道士讲的,很玄幻的感觉。

    他的祖师曾经受人邀请去捉鬼。怎么个情况呢?邻县一个大户人家,接连死了不少人。衙门,那时候还是清末,破不了案,所以就往另一方面想。

    祖师到那一看,果然不是人做的案,死者都是精气被吸尽。

    于是他就勘察现场,然后把范围扩大,没发现什么线索,只好用最笨的法子,守株待兔。

    几天后的晚上,祖师正在值班,忽然罗盘动了。他急忙赶过去,看见一团白雾从院墙上飘走,他顾不得搜寻被害人,直追下去。追到一片林子,白雾不见了,这时远处传来鸡鸣声。祖师心里有了底,反身回到财主家。

    这次死的是个厨子。主人家很害怕,道士说,我已经找到犯罪分子了。于是带上几个壮劳力,赶到林子外面,等到正午,道士在前面拿着罗盘引路,走到一个地方,叫人:挖。很快挖出一具尸体。

    尸体全身除了鼻子,剩下的只是白骨了。道士叫人把它抬到林子外。一把火烧掉。烧的时候火焰里传来惨叫声。

    财主看除了妖很高兴,重谢道士。道士带着重谢回到道观。他回去的第二天人们发现,全观的道士全部惨死,包括捉鬼的这位祖师,都是被活生生的挖出心来。

    这一下附近几个县人人自危,不提这个。且说这所道观,还有一个漏网的。谁呢?一个小道士,12岁,当天没在道观里,回家看望父母去了。听说这件事,吓得离家跑了。

    跑到什么地方?茅山。他这一派是茅山的支派,他是去请救兵了。不是所有的组织在你倒霉的时候都一定毅然决然的放弃你,茅山就不错。听到这个信息,几个高手带着小道士回到县城,这些都是专家中的专家,细细推敲以后恍然大悟。

    他们布下一个局,诱饵就是小道士。小道士提心吊胆的一个人回到冷清清的道观。晚上哪里睡得着。就在闻到一股腥风的同时,天上一个霹雳,跟着茅山那几个高手进来,说总算收了这个孽畜。

    小道士到院子里一看,一只被雷火烧焦的狐狸横躺在院子中间。那些高手告诉他,这畜生狡猾得很:用一具腐尸掩人耳目,它在后面遥控。

    高手们走以前,帮小道士清理了周围的不干净,不安分的东西。县里也把封存的资产还给道观,小道士也就成了新一代祖师。

    105、姻缘

    这故事是老四拿着烤串哭着给我讲的,讲的过程中因为他哭得太厉害,我抽了他两次。

    老四的老婆关系最好的闺蜜,前年邀请他们去参加自己的婚礼。那时候老四他们还没有结婚,但是他还是挺大个脸,跟着就去了。

    当然不能结婚当天去,闺蜜嘛,要早几天。去了,老四就被甩开,人家俩女孩密切的谈心。

    这闺蜜和她丈夫认识不到一个月,应该属于闪婚吧。而且是女追男。

    她有一天下班,无意发现前面有一个男人,离她大概100米,街上那么多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特别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于是快步跟上去,不幸赶过一个拐角,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当天晚上闺蜜平生第一次失眠,一个很普通的陌生的背影,有什么好看的呢?但是第二天她一下班什么都不耽搁,马上跑出公司,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寻觅背影,当然没有那么巧的事,她啥也没看见。晚上快十点,她才死了心,垂头丧气的回家。

    这玩意就和上瘾一样,一个星期,天天她都在街头找背影,弄得她的同事们也很奇怪,都问她你干什么呢?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在做这么精神病的事。

    好在天从人愿,一个星期以后的一天她又看到那个背影了。鼓足勇气追过去,当她快走几步绕到那人身前,发现那是一个40多岁的男人。她的忽然出现,把人家也吓了一跳,跟着那人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闺蜜觉得自己看着他,心里的幸福跟潮水似的,一浪接着一浪。俩人对视半晌无语,最后还是那个男人先说“你有什么事吗?”闺蜜当时只感觉到幸福了,怎么回答的,根本记不住。反正后来是俩人一块去吃饭。

    他俩的关系进展神速。闺蜜,一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姑娘,忽然变得很有心计。吃饭后第三天,她就把结婚所需的证件全偷出来,要和那个男人等记(她已经知道那个男人是未婚)。那个男人很感动,给闺蜜看一张相片。闺蜜看了大吃一惊:相片的年代至少是上世纪80年代中期,相片上,闺蜜和那个男人很幸福的拉着手站在一起,所在地点是长城。但是那个时候闺蜜还不存在,同时她也从没去过长城。

    那人说这是他初恋女友,85年的一天,出车祸死了。闺蜜很吃惊,自己的生日就是他初恋女友去世那天。

    后面的半个月左右。闺蜜一直在斗争,不是自己内心斗争,是和自己父母斗争。开始她家锁住她不放出门,但是她很聪明,能想出几十种自杀的办法,他父母没招,只好答应她。他俩的结婚照,就是85年那张照片,放大翻新。

    他们结婚那天,老四被感动得痛哭流涕。整个婚宴上,只有他三人哭(那俩是新郎新娘),老四的女友只好吃到一半把他带出来。

    老四出息了,还学会一首古诗,吃着烤串哭着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最后说一下,想起这个故事,还得多谢松下玉童子昨天的故事的提醒。

    107、改运

    这是个学术性的话题。首先说有没有命运,如果认为没有命运,话题就不必继续下去了。如果认为有命运,那么进行第二个话题,命运能不能改,大多数中国人认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那么第三个话题,命运可以改变多大程度?

    在附加一个小命题,改变命运的同时,会不会失去原来命运中已有的东西。如果你可以选择,你选择什么呢?

    这个故事是我一个大学同学讲的,在他老家这属于一个传说了。

    甲生在清末,为人比较笨,但是有一个好处,心眼好。他家里很穷啊,7,8岁就给有钱人家干活。

    其实以前的地主并不是那么穷凶极恶,再加上甲到底年纪小,所以干活的时候,难免跟别的小孩混在一块玩一会,只要不很耽误活计,东家也不说什么。

    一次甲和几个小孩玩得浑身大汗,那几个走了,甲体格不行,自己坐在原地休息。看见远处跑来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身上带伤,女的很年轻,挺漂亮的。那俩人气喘吁吁跑到甲面前,问他附近有没有藏身的地方,甲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把他们带到一个山洞去。我同学老家山上,山洞多如牛毛,不熟悉的人根本找不到。那俩人跟甲进洞,休息一会,问甲能不能替他们保守秘密,甲极少被人这么重视,当然答应。他们又进一步,问甲能不能这几天给他们送点吃的,这个甲有点为难,但是他心眼好,想想也就答应了。

    回村子甲才知道有县里的人来过,到处查找那对男女,甲嘴严,啥都没说。只有给弄吃的,甲比较挠头。后来他想了一个笨办法,每天也不和小朋友玩去了,只要干活间隙,就捉鱼逮鸟,同时东家给他的饭,自己一口不吃。这样勉强够那两个大人的。甲有时候饿极了,就找小朋友们蹭饭。

    好在时间不长,3,4天,那两个人就不需要甲送饭了。他们很感激甲。避难的第二天。男的就细问甲的生辰八字,听完没说啥。到不需要甲送饭,这个男人对甲说,“小兄弟,你的命太不好了,你救我,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你改命。你长大最想要什么?”甲年纪小,别的都不懂,而且因为笨,常受别人欺负。最羡慕的就是故事里那些英雄,比如岳家军杨家将什么。就说我要当将军。那人很为难,说当个县太爷不好吗,要不当个大东家?甲一定要当将军。

    那个男人好像只有极弱的建议权,不能跟甲犟。于是说,当将军要用换的,你拿什么换?甲不明白,那人说拿你家人的命换?甲坚决不答应。那人提议用老婆换?甲最喜欢看人娶媳妇,不答应。那人又说了几个,最后说,要不拿你的儿孙换?甲才7,8岁,认为小孩是最没用的,欣然答应。那人叹口气,咬破手指,在甲背上画了不知道什么。告诉甲回家以后,晚上有一个拜神的仪式,连续三天午夜,对着天空某个方向如何如何拜,长大就能做将军。说完带着女人走了。

    小孩都很认真。甲回去如法施为。几年内没什么效验。后来真的做了将军。不过此人也真的绝后。
    112、发大财

    这又是我那个同学讲的官场传闻。很奇怪,官场传闻一大部分的主人公不是官场中人,只能算官员的朋友。

    发大财这个概念在今天算不了什么,我侄子就一直想发大财,虽然目前他还不会三位数以上的加法。在几十年前,你要是有发大财这个思想表露出来,等着你的绝对不是好运气。所以我觉得,那个年代敢说出来我要发财的人,日后都有发达的潜质。

    甲就是一个“出身很好”的贫农。不过他对自己的好出身一直很迷茫,好出身为什么还要饿肚子,而且是祖传饿肚子呢。饿肚子为什么就是好出身的先决条件呢。

    不管怎么说,好出身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比如当时他每年有几个月可以“吃国家饭”这对于一个农民不但是利益,而且是荣誉和身份。

    甲吃的国家饭,其实就是帮忙看守一些罪行不很严重的犯人。他们其中有的人甚至是因为善于书画就被强迫劳动改造了。所以这些人几乎都没有逃跑的能力。看守他们的甲和甲的同事,工作强度是很低的。

    以前,有文化的人在平民看来是学习的榜样,是代圣人教化人家的使者。现在榜样倒下,有不少人很高兴欺凌他们,一来表示自己对运动的忠诚,二来发泄心里一种变态的快感。但是甲从不这样。

    不但不欺负人,甲还尽自己可能帮助他们。这些凡人多数是老头了,只有从甲这里,才能找到一点残存的人性。再加上老头们普遍爱絮叨。一次甲偶尔喝醉,傍晚押着他们下工的时候,一个人就问甲以后想干什么。甲被酒劲催动,脱口而出:“想发大财。”

    没想到这些受甲庇护的人中,居然有人向上级揭发了甲。好在甲的出身好,人缘好。总算有惊无险。

    过了半个多月,晚上甲押着一个犯人去厕所。那老头忽然对甲说“你想要发大财么?”甲有了前次的教训,再也不敢胡说。老头见他不说话,自己蹲下解手,同时冷笑。甲少年气盛,心说我就是承认了,你报告上去我再反悔也没什么,反正这就两个人。于是说想发财又怎样。

    老头很高兴,说你只要有胆子,我就能让你发财。甲按说这可是你先招的我,出了事也是你个坏分子先倒霉。就问如何发财。老头说这也是天意,怎么发财且不说,你先倒班,一个来月之后,要连续值夜班。

    甲将信将疑,班还是倒了。老头那些天干活的时候都心不在焉。偷偷准备着什么,弄好一件东西就找机会给甲。甲也曾看过,这些小物件他一件也不认识。终于一天晚上,他和甲说要去大便。甲知道机会来了。押着他出去。老头把甲带到一个土坡上。叫甲把那些小物件拿出来。甲是有心人,这些东西他这些天随身带。拿出来交给老头。老头飞快的组装好。是两件形状很奇怪的木器。

    老头叫甲弄出前额血来。滴在木器上。同时拉甲跪下,叫他不要说话。老头念念有词,一会问甲,你愿意用什么换发大财?甲很茫然。老头替他说,寿命怎么样?甲急忙摇头。老头又说了几个,比如健康,子女等等,甲都不答应。老头也着急了,说快想一个,时辰过了就不行了。甲还是定不下来。老头这时候问老婆怎么样?甲忽然心念一动,心说有子女还能没老婆吗,我先答应着。于是说行。老头这才不再理他,神情依旧紧张。

    甲也很紧张,虽然不知道紧张什么。一会看见夜空中忽然一道光华横切过银河,转瞬即逝。同时甲的后脑被重重一击,醒过来发现自己是在医务室呢。大夫告诉他,老头试图打伤他逃跑。好在被抓归案。

    甲被骗的很伤心。帮完忙自顾回家,也不再打听老头的事情。后来有其他朋友回来,告诉甲那天怎么发现老头逃跑呢?因为有站岗的看见土坡上有火光,到那发现甲倒在地上,老头站在一边,地上一堆燃尽的木头。朋友问甲,老头是不是想逃跑?为什么要烧木头暴露自己呢。甲没说话。可是真再相见一次老头。

    老头很自觉,80年代初,他主动来找甲。到这把什么都说了:他那天使用的是一种法术。这种法术对时间地点的要求很严格。在改革开放以前,中国人不能随便想去哪就去哪,所以他的法术也没有用。因为提前较早不知道什么时辰要在什么地方施法。 施法的原理,就是大人物去世。大人物,按照老头的说法,一般都是天上的星宿。他们去世会释放巨大的能量,请过来,收益可观。但是也正因为能量比普通人大太多。所以时间地点方式出一点差错,轻则长时间倒霉,重则立刻毙命。同样也是因为能量大,必然会损害求法人的某一方面。

    同时这属于废物利用,算是正法,所以发作不急。总要十年左右,才会慢慢发作。老头的岁数等不了了。他又没有后代。所以把机会给了甲。条件是甲得养着他。他不怕甲拒绝。因为几年后效力出现,甲还需要他催动。当然如果甲对他奉养得好,死前他会告诉甲催动的方法。

    这交易对甲来说不吃亏。他欣然接受。现在老头早去世了。甲虽然不算富甲天下,但是在他们省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但是他的婚姻很不顺。
    118、鬼针

    这是老爷子和我说的学术问题。

    人实在是万物之灵。比如说中医治病,有汗法,有补法,有清法等等。人的复杂,可以说登峰造极。其他生灵,和人相比都简单的可笑。

    老爷子念书的时候,曾经有个人去找他的老师。此人是研究鬼针的。老师对这方面知之不深,很高兴的和他探讨。谈了一会,发现鬼针的道理和人间的医学相比,太浅显了。不过想亲自看下确是很难。毕竟要找到需要针的鬼才可以。不然就是恃术相欺。

    老师给学生放了假,跟那个人到处去找倒霉鬼。还好当时东北乱的很,需要针的鬼也不少。几天就被他们找到一只。

    晚上老师和那人到了郊外,那人一张符烧完,鬼出现了。那人出手如风,连续几针扎在鬼身上,鬼仰天大叫。声音别提多难听了,老师和那人幸好提前喝下符水,不然一定会发疯。鬼嚎叫结束,向两人连拜几拜,渐渐消失。

    后来老师对老爷子讲这件事,老爷子当时作为一个正太很是惊异。一定要学这一手。老师说学了没什么用,如果你喜欢,30岁以后可以自学,并且告诉他会鬼针的门派的联系方式。他还真用功,三十岁以后,的确去学习了一段。学会才发现,原来道理如此简单。用处如此稀少。可以说白耽误了工夫。太平世界,鬼针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120、治病

    老爷子胆子很大。针灸一般没有把握的话,主要取穴都是井荥俞经合,这些穴位大多在膝肘之下,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般没有师傅看着,第一次不可以在病人胸腹下针,至于头部更是绝对的禁区。但是老爷子就偷着破过禁例。

    那时候老爷子不过12,13岁。跟他老师学过4,5年针灸了。一般的小病,感冒肚子疼之类,也给邻居治过不少。邻居们很信任他。那时候他还是遵守禁例的,大病都去找老师。

    他邻居一个大哥,那年新娶媳妇。一天下午新媳妇忽然头疼,开始还忍着,到了上灯实在受不了。大哥就来找老爷子。因为一来老师家不在附近,二来老师当年也就四十多岁,还在壮年。那个年代女人保守。老爷子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就没那多忌讳了。

    老爷子到那一看,病情他认为自己可以看得八九不离十。新媳妇的症状,是头颈僵直,头颅刺痛。这种病老师和他说过治法,但是主要取穴是在头上。老爷子一是高兴,大着胆子下了针。

    他取得主穴是强间,这个穴位在后脑,主要的容易出现的问题,是手法不当,可以令人哑。老爷子下了针,故意和新媳妇不停的说话,看她舌头没毛病才放下心。

    可是病情不见好,一开始老爷子还勉强说要留针,新媳妇忍了一会,实在疼得受不了,老爷子也害了怕,拔下针来。新媳妇疼昏过去几次。老爷子吓掉了魂,飞快跑去找老师。

    夜间出诊是老师常有的事。听老爷子说有病人,老师拿起药箱就和他出了家门。路上问他症状。老爷子一时走嘴,把自己给人下针的事说了。他说病情的时候,老师就眉头紧锁。听说他给人下针了,抬手就是一个嘴巴。扭头回去,老爷子也不敢问,规规矩矩的跟过去,一会老师出来,手里除了药箱,还提着一个瓶子。

    老师铁青了脸到了病人家。进屋叫闲杂人等出去,只留下病人的家属。叫过老爷子,让他跪下。把瓶子里的液体给他擦在眼睛上,同时拿出一丸药给他吃下去。告诉他不知轻重的东西,给我好好看着。老爷子真看见了。新媳妇背后站着一个灰扑扑脸色的老头,呆着脸,一手抓住新媳妇的头,她的头里好像冒出一丝白线,另一只手拿着锥子一样的东西,不停地扎她。

    老师掏出一根针,像老头走过去。老头好像看不见。老师绕着他身前身后连扎几针。老头开始没反应,等了一会忽然现出痛苦的表情。猛的一缩,跟着老头不见了。屋里地上只有一滩发着恶臭的水。

    老头只有老爷子能看见,这滩水可是人人见到。同时新媳妇头也不疼了。家人道谢,问老师,老师很和气,但是只说好好调养两天就没事了。

    带着老爷子回到老师家,老爷子被罚了一夜跪。以后他对实证虚证的判断,再也不敢轻率了。

    121、人参

    这是一个涉及到东北山东的故事,故事里还有老爷子最疼恨的事情,但是故事真不是他讲的,是我前几个月去山东,听山东的朋友讲的。

    甲,一个贫苦农民。在民国的时候,一年山东闹灾混不下去了,只好闯关东。甲那时候还没有结婚。上面有两个姐姐,底下一个弟弟。姐姐嫁得比较远,照顾不了父母。好在他弟弟虽然才17,18。但是也能干不少活了。他的父母,当时六十多岁,有他弟弟照顾甲也就可以放心。

    甲是要饭闯关东,好在他不惜力。在关东干了一年,攒下一点钱。甲原本想干个三五年,凑个娶媳妇的本钱再回去。但是有个老乡也来闯关东,给他带来个家信。说他弟弟干活摔伤了腿,现在躺在床上。

    甲一方面担心弟弟。另一方面知道年老的父母独自干活,是达不到正常的生活标准的。只好放下这里比较赚钱的工作回山东去。

    进关的时候他遇到一个道士,俩人同路。道士问甲大冬天的,怎么着急赶路呢?甲把事情一说道士很感叹,说你是个孝子啊。

    两个都是年轻人,走得很快。几天就到了保定府。道士说你弟弟受伤时间不短了,你乡亲传话说躺在床上,这腿肯定是废了。我有个道友,他有治腿的秘方,此人就在保定。咱们去找他要点药。有我的面子,他不好要钱。甲当然很高兴。

    到了徐水向下一个村子,在村头孤零零的有栋房子,这就是他道友家。敲门进去,甲一看道友四十多岁,屋里身上脏的没法说。甲不管那个,跪下邦邦的磕头求药。道友赶紧把他扶起来,说这有什么呢。从个罐子里拿出点药膏,告诉甲把他弟弟的伤处再打断,然后敷上。一般行走干活是没问题的。

    他俩这说这话,路遇的道士却出了屋子,一会回来,怀里抱着个萝卜。道友笑着说你到我这骗吃骗喝罢了,怎么还偷别人的东西。道士嘿嘿一笑。在道友屋角找出点工具,坐在那也不知道干什么。甲想过去看,道友说又黑又脏,我带你外面转转吧。

    转回来已经是傍晚,道友拿出点吃的,有鸡有鱼倒是很丰盛。吃罢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继续上路。

    眼看快到保定府,道士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问甲你看这是什么?甲一闻味道就知道是萝卜。不过看造型,已经被道士弄得像人参了。甲在东北挖过人参,说实话道士造假手法很低劣。不但萝卜的味道还在,外形造的也不像,最多可以说是人参和萝卜的混血儿。

    甲说你要卖假药?道士哈哈大笑,说不是我是你。甲说我可不敢。道士说你帮我拿一会好不好。甲就接过来。这时候已经进了保定城。道士叫甲在一个路口等着,说自己去找个人。甲只好听他的。一会看道士带着7,8个汉子过来,指着甲说就是他。那几个人上前和客气的要向甲买人参。

    甲说我没有,其中一个20来岁,长得挺精神的青年就给甲跪下了。他这一跪,后面几个人也跟着跪下(后来知道,青年是富家的少爷)。青年说先生您自管开价,我们不敢少您一文钱。只求您把人参让给我们,救我父亲的病。甲平生没人给他跪下过,何况在大街上。一着急把萝卜掏出来,说我只有这个,还是他的,说完用手一指道士。

    道士大笑,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怀里,还不等人家跪下不掏出来。道友啊,修道之人行个方便,你就卖给他们吧。青年一看,这分明就是萝卜啊。但是不敢不信道士的话(刚才道士不请自来的去他家,几下按摩,就把躺在床上倒气的老爷弄得清醒了,同时告诉少爷要除根必须用我师弟的老山参)

    甲不善言辞,最好只好答应卖给他们。但是甲知道这是萝卜,不敢要价。只说送给你吧。道士在后面喊送的就不灵了。最后500大洋成交。少爷也很精明,请他们去亲自下药。意思是如果你们是骗子也跑不了。甲腿软着跟到那家。眼看萝卜汤给老爷灌下去。没10分钟,垂死的人居然能下床了,吩咐赶紧摆宴谢谢两位神仙。

    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继续向山东走。路上甲还担心老爷的身体,道士说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家地址告诉他们了,有事他们会找你。甲哭笑不得。但是到底怀里500大洋是真的,一会甲问道士,说为什么昨天你不自己卖给他家。道士说他前生不欠我的欠你的,我卖就不灵了。

    这天晚上俩人住店,早晨醒来道士已经不见了。甲自己回家,先给弟弟重新治腿。粉碎性骨折,居然治好了只是稍微有点跛。第二年保定的富家又来找甲,倒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想和神仙多要点灵药。甲把事情一说,保定的人叹息而去。

    123、老师

    这是我一同事的爷爷讲的,故事开始当年他是国民党军少尉,年仅20岁。

    20岁就当上少尉不是他老人家多么能干,而是他参加的是一支非中央军,也就是杂牌的部队,在这种队伍里,他高小的教育水平就是大知识分子。

    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在桐柏山区。这里是李宗仁将军开辟的敌后根据地。

    既然国土控制在我们手里,一些行政上的事务也要部队接手。到底是国难时期,年轻人大部分参军打仗,深山里多剩下老人妇女,他们就逐渐合成一个大村落,搬到接近山外的地方。同事的爷爷,因为有文化,负责处理这方面的事。一天听说深山里有个荒废近20年的村子,里面白天据说都可以见到鬼火。山民相戒,那个山坳附近是谁都不去的。去年来了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样子很儒雅,住进那个村子。隔十来天出山一回,买点食品日用品什么的。有胆大的傍晚接近那个山坳(实在没人敢晚上过去),远远听到那村子里又哭又笑的一片声音。

    同事的爷爷一来年轻气盛,二来信奉科学,三来到底是军人,怕是敌方间谍故弄玄虚。向上级请示,带了一个班的兵,第二天直奔村子而去。

    村子其实离得并不远,但是比较绕,而且很荒僻。只见断壁残桓的7,8间屋子而已。中间的一间,稍微完好一点。看来人住的话只能是这里。他分散开战斗队形过去,同时留下一个小组警戒。刚进院,顶头看见一个老人正坐在小凳子上看一本古书。

    老人看到进来几个军人,很奇怪,但是看得出也很高兴。问他们有什么事吗?少尉不露声色,说我听说老先生独自住在这里,这里条件艰苦,请老先生下山。老人笑着说我这里还有很多学生呢,多谢美意吧。少尉很奇怪,说我看此地不就是老先生一个人吗?老人大笑,说不错,我的学生都不是人啊。

    少尉确定了,老人不是间谍。间谍一定会把自己的来历说的天衣无缝。他也坐下,和老人聊家常。这一聊了不得,原来他们还算熟人,少尉还得叫他一声伯父。

    少尉当年参加过中央的一个短期军事培训班,和他住上下铺的那个军官——————俩人关系好还拜了把子————————是老人的二儿子。

    一谈才知道。老人是河北人,有四个儿子。七七抗战以前,只有长子在部队里。抗战开始以后,他通过长子的关系,把那三个儿子都送进部队。小儿子才十六。他因为年纪大了,腿也瘸了。所以不能参军。但是他变卖家产,跟着国军后撤。用他的话说,七十老翁义不受辱,不能留在老家被日本人管着。

    一路撤到桐柏山,他生活费只靠卖的那点家产,手里比较拮据。儿子们有时候会给寄一点钱,但是第一在战时,第二他来桐柏山以前漂泊不定,第三此地的邮政又不好。所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既然没钱,就要省着花。首先说找房子,他找了几处都不合意。越走进山越深,他发现了这个荒村。

    既然有没倒塌的房子,他自己又有现成的行李,就在这住了下来。从第一天到这,他就发现外面鬼声呦呦,不只是在夜晚。他还见过黄鼠狼用筷子,当然是两只小爪同时捧着,再比如见过刺猬学人走路,当然走的摇摇晃晃。他抱着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心理,也不去管。

    但是那些东西见他不走,更折磨人起来。有时候在他饭里撒土,有时候在他下山的时候背后撞他一下,弄得他摔倒,好半天爬不起来。还有一次晚上他醒过来,看见对面蹲着一个满脸鲜血,没有瞳仁的人。

    老人既然不堪其扰,只能和他们斗争。斗争当然不是打架。他自己也不会什么佛经道经。只好大声背诵从小就熟悉的诗词,其实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背的时候,开始他是想在气势上压过那些东西,背着背着,不由得注入感情。慢慢他发现,捣乱的少了,2天以后,几乎没有捣乱的了。第三天他正背杜甫的一首诗——————这是晚上————————忽然听见呜咽声,慢慢声音越来越大,汇成了一片哭声。老先生自己也感动了,说你们这个样子难道是个了局吗,不如更我学一点圣人之言吧。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这些东西的先生,每天傍晚开课。当然再没有捣乱的,隔三差五的,还有被捉来的兔子山鸡之类,老先生倒是省下了买菜的钱。

    少尉听完半天说不出话,老先生知道他不信,说天晚了,我也该上课了。你们住一夜。少尉巴不得开眼,招呼警戒组的士兵也进来。老先生坐在堂屋,他们坐在老先生后面,一会就觉得院子里阴风飒飒,陆续又有动物,好像接近院子。忽然一个大旋风扑到堂上,老先生大喝一声,这是我的朋友,下去。旋风乖乖的下去。

    少尉他们脸都吓白了,不过老先生讲课很有意思。

    第二天他们坚持留下一些干粮,下山去了。下去少尉就向上级报到。他上级是土匪出身,更信这个。马上接受少尉的建议,请老先生来给自己的部下授课。老先生接到信,欣然答应,说不要薪水,只要管饭就行,这也算我为抗战出点力。只有一个条件,每隔10天,他上山一次,给那些学生讲讲课。

    士兵们也很爱听老先生的课。他不讲大道理,即便教认字,也是也讲一段中国历史忠孝的故事。士兵们都听得热血沸腾。平时军营里只要有文人能做的事情,他无不参加。三年之中,只有第一年,他的大儿媳妇在重庆生孩子(跟着娘家人逃到重庆)他去看望了一次。以后就没离开过工作岗位。最后累死在军营里。

    老先生死的那一天,全营挂孝。晚上外面阴风滚动,少尉对上级说,这是那些学生来送先生了。上级虽然是个土匪,但是很重情义,下令开营门,暂且撤去各种法器。全营回避。外面的哭声哭了一夜。

    后来这个营调出桐柏山参加前线的战斗,伤亡率达到70%以上,没有一个被俘的。

    老先生的四个儿子都战死在抗日的前线,国民政府褒奖,称之为一门忠烈。

    同事的爷爷还有个故事,下午再说。

    附:老先生背的杜甫那首诗:

    堂前扑枣任西邻,     无食无儿一妇人。     不为困穷宁有此?     只缘恐惧转须亲。     即防远客虽多事,     便插疏篱却甚真。     已诉征求贫到骨,     正思戎马泪盈巾。

    133、泥猴子

    这是我一个朋友表哥的故事。

    上世纪八十年代,他表哥也不过10来岁。每天放了学,就是和村里的小孩到处疯玩。一天村里来了个耍猴的。

    耍猴的大概50多岁,带着3只猴子。那年头娱乐活动少,不光小孩看,大人也围着看。耍猴的赚了5,6块钱。他很高兴,决定暂时不走,明天在这再卖艺一天。由村里人就指给他,说村外面的一个破庙可以住。耍猴的谢过去了。

    村里小孩对猪马牛羊见得多,猴子可是很少见。朋友的表哥和一群小孩,吃过晚饭就偷偷的跑到破庙,他们的意思是偷只小猴,玩一天再还给他。不料到了庙里,只见耍猴的躺在一边已经睡着了,猴子却不见踪影,只在他身边,摆着三个泥土捏的猴子。小孩们很失望,表哥拿起一个正在看,耍猴的却翻个身,表格一紧张,把泥猴子的胳膊掰掉一只。顺手放到口袋里,他们就都撤退了。

    第二天表哥还没起床,就被他爸揍起来。他爸把他拎到大门口,一看原来是耍猴的正在愁眉苦脸的等着。见他出来,耍猴的赶紧过来作个揖,说求小少爷高抬贵手,把猴子胳膊还我吧。他还没明白,耍猴的说自己已经走了几家问过,是他带回来的,说完又连连作揖。这时候表哥才看见,他背后的猴子中,有一只只剩下一条胳膊了。把表哥吓了一跳,赶紧回屋取出那条泥胳膊。耍猴的连连感谢。表哥的父亲,就是我朋友的舅舅也对人家连声道歉,又打表哥一个脖拐,叫他认错。耍猴的连说不敢当,走了。

    他是一个村镇一个村镇的耍过去,几天以后表哥受同学邀请,去同学的村子看耍猴,一看还是他,不过那个一条胳膊的猴子,现在四肢完全了。表哥等耍猴的收完钱,过去问他你怎么弄的?耍猴的说小少爷们都是念书的人,这些东西就看个笑,问他干什么。还送给表哥他们几块糖,带着猴子走了。

    146、让我回家吧

    15年的时候,有对外地来打工的小夫妻在某地租了间房,我朋友的表舅,是那的物业经理。

    他们还带着自己的女儿,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挺可爱的。

    白天出摊的时候,他们就带着女儿去,下午妻子带着孩子,回来的早一点。要做饭嘛,同时也放孩子在小区疯跑一会。

    老式小区,安全系数还是不错的。一般玩到6点来钟,妻子就带孩子上楼回家,她去做饭,小姑娘自己在家玩。

    有天妻子正做饭呢,女儿说妈妈,我把小弟弟叫进来玩行吗?

    妻子觉得是女儿还在想刚才的玩伴,就说小弟弟要回家吃饭了,明天再玩。

    一会丈夫回来,三口人吃饭,女儿说妈妈小弟弟没回家吃饭,妻子觉得是女儿玩心重,说你吃你的吧,别管别人。

    吃完饭,丈夫累啊,先去躺着玩手机了。妻子收拾完,叫女儿睡觉吧。女儿正蹲在门口玩呢,很听话,冲着门摆摆手说再见。

    躺到小床上,妈妈得看着她睡着啊。女儿说妈妈,小弟弟就住在咱家门口。

    妈妈也没在意。

    以后每天只要回家,女儿就自己蹲在大门那玩得很开心,当然大门是关着的。

    半个多月吧,妻子在楼道,遇上对门的老太太。老太太人很好,也挺喜欢她家闺女的。妻子一看老太太买了不少菜,赶紧帮着提,俩人边聊边上楼。老太太自然问小丫头这几天怎么样,妻子说也不听话,天天蹲门口玩,有时候吃饭得叫好几遍。老太太表情有点不自然。

    第二天下午,妻子带着女儿回家,在小区的健身器材那,遇到老太太,其实人家一直等她们娘俩呢。遇上了,自然要聊一会。老太太问小姑娘,你在门口玩什么呀,小姑娘说什么都玩。老太太说和谁玩呀?小姑娘说和小弟弟。

    老太太没说啥

    以后几天,总能遇到老太太,聊着天,话里话外,老太太总说这房租有点贵,妻子看出老太太想让他们搬家的意思,很不高兴,想:又不是租的你的房子。

    又过了几天,下雨,小姑娘忽然和妈妈说,弟弟要我陪他玩水,妈妈当然不同意,过了几分钟女儿说,妈妈我就去玩一会。妈妈在厨房做饭呢,就回了一声不行,等做完饭出来,看女儿倒在房厅里,怎么叫也叫不醒。

    妻子急坏了,赶紧把老公叫回来,送医院,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回到家,当然换成一锅粥,邻居老太太也来帮忙,妻子这时候也只能不计前嫌了。老太太憋了半天,终于说“这话我不想说,我也不懂,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事”

    夫妻二人赶紧问什么事,老太太才说。(过了几天,小姑娘自然醒了)

    原来这房子租给一个姑娘,这姑娘挺爱文艺的,后来就怀孕了。男方不错,说要不咱们结婚吧。姑娘不愿意,她硕士刚毕业,觉得不能现在要孩子影响事业。(这点可以理解)于是把孩子打掉。

    打掉孩子以后,有一天她回家,被个电动车把胳膊撞伤了。晚上疼啊,睡不着,去卫生间用镜子照照,发现背后地上趴着一个婴儿。

    那能不害怕吗,当晚就搬到男朋友家去了,同时托人请来一位道士。她男朋友也是个高端人才,人脉很广,请来的这位道士,在宗教界等级也是比较高的。

    道士来了,怎么做法怎么看老太太也不清楚,反正看完之后说不用怕,你们打过胎吧?

    姑娘多聪明的人啊,当夜一见到地上的婴儿,就猜到是被自己打下的孩子了,所以有心理准备说“是。”

    道士说没关系,他不是来报仇的,这次你受伤,还多亏他保着你。你们有母子缘。我给你做场法事,等再怀孕,把他生下来就皆大欢喜了。不过这一段时间,你们要温养他的魂魄,不要让他消散了。五年以内让他出生即可,为什么要五年呢,毕竟这是没出世的小鬼,五年已经是极限,过了五年,即便有人温养着,他的魂魄也留不住了。

    温养也很容易,其实就是个他们一个葫芦,然后每天给烧几柱香。

    没想到那姑娘坚决不同意。她的理由是自己事业在上升期,五年之内不想要孩子拖累。

    道士一听有点不高兴,说那你说怎么办呢?

    姑娘说要不你把他收了吧。

    道士火了,说这是跟你结善缘来的,你怎么反要我和他结恶缘呢?

    姑娘的男朋友也劝她,她主意已定。

    道士说我没有这种道行,告辞。走的时候在门口捏了几个手诀,回头跟姑娘说,盼你回心转意。

    姑娘没当回事,不过小鬼也再没出现过。她胆子就逐渐大了。过了半年多,一天下班晚,回来正掏钥匙开门呢,觉得脚下有东西,低头一看,一个小孩坐在地上看着她笑,吓得她转身就跑,小孩还喊呢,不过好像还在学话阶段,喊得含混不清,基本能听清楚“妈妈,我要回家”

    姑娘跑到男友家,一夜没敢睡着。

    但是还有好多工作的东西在自己家呢,第二天白天,她叫男友陪着去拿(有的文件只有她知道在哪)

    去的时候是中午,红日当空,姑娘心里平静一点,进了屋,男友收拾东西,她又听到声音了“妈妈,我要回家。”吓得她转身就跑,她住在7楼,一路跑下来,一路听小孩边哭边喊那句话,她都快崩溃了,于是也喊“不许回家”

    然后他们就搬走了。后来听说男友为这事和她分手了。

    然后房东就把这房子,租给开头咱们说的小夫妻。

    老太太说完,谁还敢住啊,于是他们也搬走了。

    我朋友的表舅不是物业吗?后面的事他也知道一点。房东来,一看这不行,自认倒霉,请人做法事吧。再来的这个,不知道是顶仙的还是道士,总之一看说这个小鬼不能收,因为当年第一个来的道士,给他下了咒,护着他,让他能像活人小孩一样慢慢长大,要不他妈第一次见他是在地上爬的婴儿,半年多后再见就会坐着会说话了呢。

    不管他的话,等他长到十岁上下,会主动去找父母,那样他父母就一世不能生育了,只能等来生缘分已尽,才能各奔东西。

    如果要强行收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孩子没错啊,还保着他母亲多次,收了他不是正道。只能送他去道观或者寺院,几年时间,化了他的执念,让他另去投胎。

    结果就是这么办的。

    然而要送他走,还不伤害到他,需要他母亲用过的东西。去哪再找那个姑娘啊,请来的人倒有办法,说床什么的是新租户换的,厕所的镜子他母亲不是用过吗,我招他进去就好。

    结果小鬼不进屋,跟他沟通,问他为什么不进来,他说妈妈不让我进去。

    看来不单小孩听话,小鬼也听话。

    没办法,只好把镜子取下来,送他去宗教场所。

    二。我家住在坟头坡。
    童年的灵异经历记录。
    因为第一个贴太乱了,导致无法正常看,所以这里另外开一个,希望顺利吧。我记录的是童年时代所经历的事,想到哪写到哪,没什么,开心就好。

    《坟头坡》

    我的家在南方的G市,我是在那里出生的。但是父母都不是当地人,我的父母是工作以后才去的G市,都是去支援国家石油事业的,到了G市以后,才慢慢在工作中有了接触,然后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生子。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比我大两岁。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单位建成以后买的地,然后修建的职工宿舍,那时候单位为了图方便,或许也是便宜,就买了附近一个叫坟头坡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座坟山,历史很久了,不知道埋过多少死人?而且朝代太久,大多都成了无主的荒坟,单位就利用这个不大的荒坟坡,修了几栋房子,安排在这里工作的职工。所以我们的家,是在山坡上,大院的门也在山坡上,因为修房子时实在是挖不平了吧,就这样建造起来,所以我们回家都要爬上一个高十几二十米的斜坡,才能进大院门,进了大院门以后,里面的地却又平坦了,职工宿舍楼就在这样一个坟头坡上的大院里。

    因为这是一块极阴之地,我们大院发生过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一直在那里住了十一年,十一岁时才搬家。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有的还记得清晰,有的也模糊了,我就想到哪说到哪吧。也算是对自己童年生活的一个回忆。
    《卖笋人》

    妈妈怀我的时候是第二胎,因为第一胎是男孩,这一次爸爸妈妈都特别想要个女孩。那时候大家猜测男胎女胎都是看孕妇的肚子,还有走路的时候先迈哪只脚?据说男左女右,如果先迈左脚就是男胎。当然这个必须是在孕妇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留心看。我妈妈怀我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推测这第二胎还是男,因为肚子怀得紧凑,偷偷观察了走路又是习惯先迈左脚。妈妈听了这些说法就不乐意了,因为她一心想生个姑娘。那时候也不兴什么B超彩超的,实际那时候的医疗水平还没有现在发达,而且医院设施也比较简陋,妈妈就憋着一股劲,心想一定要如愿生个女孩。

    就在妈妈生我那天,大院里来了一个挑着两箩筐嫩笋子的卖笋人,平时大院都有门卫看守,不让这些小商小贩的进来做生意,可那天不知怎么的,这个卖笋人就进来了。而且只唯独进来了这么一个小商贩。妈妈那天正馋,下楼去看到新鲜的笋子嫩悠悠的,一高兴买了好几斤。当时那个卖笋人还和妈妈闲聊了几句,问是不是要生了?妈妈说快了,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卖笋人说我看你怀的是个姑娘。妈妈乐了,说,我就想要个姑娘,可他们都说是怀的儿子,只有你说是姑娘,借你吉言,真的生个姑娘我就满意了。卖笋人就笑了笑,啥也没说。

    妈妈那天吃了很多很多笋子,几乎把买回去的嫩笋都吃完了。到了后半夜,妈妈觉得内急,就起来上厕所,那时厕所还是公用的,一层楼只有一个,妈妈摸索着打着手电去上厕所,解手以后肚子还是疼,且一阵一阵的疼得紧了,妈妈心想这大概是提前要生了吧,赶紧的喊醒熟睡中的爸爸,让爸爸去叫单位的司机开车来快送医院。等爸爸和司机把妈妈送到医院,爸爸还在医院窗口那儿挂号,妈妈就说不行了,要生了。医生看这样就让妈妈提前进了产房,刚躺上产床,医生一转头去洗手消毒的功夫,妈妈就生了。等我爸挂了号跑过来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已经呱呱落地了。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

    后来妈妈回忆那个卖笋人,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甚至是男是女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肯定的说,你怀的是个姑娘。而且妈妈还有一件想不通的事就是,大院门口的门卫是怎么没看到卖笋人进来的?因为不管之前还是之后,大院的门卫都拦着那些小商贩,尤其是大白天,更不可能放进来了。这是妈妈一直觉得疑惑不解的事情。
    《不停歇的哭声》

    据说在我一岁以内,只要父母不在身边,我就会一气不停的哭,直到重新看到父母。妈妈认为我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小孩,曾经我也是那样认为。但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得,因为婴儿的眼睛是最干净的,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东西。而我们住的地方,又是一个坟山改造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只有在父母身边,幼小的我才有安全感,这时候即使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见了,也能做到不哭不闹。但是一旦父母不在身边,失去安全感的我,简直就无法直视那些诡异的景象了,于是才会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当然长大后的我已经失去那时的记忆了,真正开始记事应该是两岁多三岁。到我刚出生一直到一岁这段时间,据妈妈说,离开父母就会嚎啕不止。而且从我满月以后,妈妈就开始上班,父母上班的时候,是把我放在单位的托儿所,那里的孩子都是职工的小孩,从刚满月到六七岁的都有,我在的地方叫婴儿室,专门照顾周岁以内的小孩的。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子在那里负责照看婴儿,但就算她们不停的抱着我,哄着我,见不到父母的我,还是一直嚎啕到妈妈下班来接,或者中途过来喂奶的时候,我能歇会不哭。

    这种令人费解的不停的哭闹,一直持续到一岁以后。渐渐的也许是习惯了,也就不再哭闹了,何况那些东西只是吓人,倒并没有害人,我也就不再害怕。
    《天花板上的手》

    小时候我们都有听爸爸妈妈讲故事的经历,我们小的时候,还不像现在的孩子有这些电脑手机的游戏给打发时间,我们那时能听爸爸妈妈讲故事就觉得很开心了。然后有一天晚上妈妈说了一个故事,她说某个公共厕所里面,去那儿上厕所的人,都会听到隔壁间一个女的问:“你要红纸还是白纸?”妈妈说,如果你说要红纸,完了,肯定死。到了晚上这个女鬼就会跟着你回家趁你睡觉的时候掐死你。所以千万千万不能说要红纸。我问:“那么我说要白纸呢?”妈妈说要白纸没事,跟着你就看见一只毛乎乎的手,从隔板那儿给你递过来一张白纸,你可以用来擦屁股。我听了认真的点点头,记住了。我们那时候的厕所是公用的,一层楼有一个公厕,里面分成四格,每个蹲位都有一个木隔板隔着,还有可以关上的木门。男厕女厕是分开的,一楼是男厕,二楼是女厕,三楼是男厕,然后四楼又是女厕。后来房子改建以后,才开始家家户户有了单独的卫生间。

    听了这个故事以后,我就对公厕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每次去上厕所,如果其他蹲位有人还好些,如果恰巧就我一个人,心里总是毛毛的有点害怕,生怕突然从隔板上伸出一只手。

    然后某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我突然醒了,我和哥哥睡的是上下铺,我在上铺,哥哥在下铺,所以我离天花板最近。一睁开眼睛,我就看见天花板上伸出一只手,正吊在我头顶那儿,而且手里拿着两张纸!黑乎乎的大晚上我也没看清两张纸是什么颜色,只觉得一阵恐怖,急速的心跳起来,那种情况下我吓得一下子就拉被窝蒙住头,也不敢喊叫,闭着眼睛不敢把头伸出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醒来以后,还清晰的记得这件事,但是居然对谁都没有说,小孩子家家的一玩起来就把什么恐惧都忘了,甚至到了晚上还照样睡觉。但是,再也没有看到过天花板上的手。
    《谁在我身后》

    清楚的记得有一天晚上,那天我们一家吃晚饭比较晚,因为一家人去看电影,电影散场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回家时大概九点左右吧。

    回了家爸爸妈妈才开始做饭,到了一家人上桌吃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我比较喜欢这种气氛,就是一家人在夏天的晚上一起吃饭,因为是夏天,门窗都开着,我们一层楼总共住了十户人家,我们的邻居那时候都差不多关门休息了。

    一家人正坐在四方桌前边说笑边吃饭,我就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从后面给拽了一下,导致我的头都往后仰了一下,差点撞到椅子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恼怒,这谁呀?!然后转头去看,准备骂身后那个拽我头发的家伙。可是,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我小时候一直梳着一根长长的马尾辫,长度能到屁股下面,所以这拽一下,好像是什么人拉着我的辫梢拽的,但是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连个人影都没有。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好好的坐在桌子边呢,也不可能来拽我的头发。气愤的我跳下椅子跑出门口看,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后来我把这件事归罪于我们楼上一户人家养的猫,我想只有一只猫才可以快速的拉了我的头发,然后无声无息的跑没影了。但是事实是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
    《神秘的叔叔》

    四岁左右的时候,我跟着爸爸去河南出差,那时候家里两个小孩,爸爸出差以后,妈妈一个人在家带两孩子也比较累,商量商量就决定让我跟着爸爸去出差,顺便看看在河南洛阳的小姨。就这样,我兴高采烈的第一次坐火车啦!

    那时还都是绿皮车,火车都是烧煤,速度当然远远比不上现在的火车,不过对于小小的我,能生平第一次坐上火车,这是多么兴奋的事啊!也许是太高兴了吧,一路上在火车里也跑来跑去,安分不下来。到了河南一个小镇的站上,火车要停十几分钟,爸爸让我坐在火车上,他下去买点吃的,然而我哪里坐得住?爸爸下去后不久,我就不知怎么的,也一个人跑下火车了。

    在站台上闹嚷嚷的人潮中,我没有找到爸爸,不知不觉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少,因为该上车的都上车了,该下车的都出站台了,我一个人还在站台上溜达着玩。

    这时候火车已经拉响出发的汽笛,我听到这个声音才有点着急起来,因为坐了那么久火车,我已经知道随着这声汽笛以后,火车就要开动了,而我还没有发现爸爸的身影。

    站台上就剩我孤零零的一个小孩了。

    万分危急的时候,一个叔叔突然出现在我身边,问我“小姑娘,你爸爸呢?”我突然看到这个叔叔,才从懵懂状态醒过来,哭着说我找不到爸爸了。这时已经上火车的爸爸也在找我,听到哭声,连忙从车窗探出头来喊:“幺妹儿,快点上车!”“爸爸,爸爸!”这时身边的叔叔抱起我,走过去,一把把我递给车窗里的爸爸,与此同时火车也开动了。

    我当然没少了爸爸一顿训斥,等我趴在车窗口回头看时,那个叔叔已经不在了,站台上空无一人。

    不过我印象中他并不是铁路上的人,因为他没有穿铁路职工那种制服,他只是穿着寻常的衣服。可是,下车的乘客已经出站了,该上车的乘客也已经上车了,这个叔叔到底是谁呢?
    《老背背》

    小时候我一哭闹,妈妈就吓唬我说,再哭,一会儿老背背来了,把你背去卖了。起先我并不明白老背背是什么意思,后来渐渐弄清楚所谓老背背就是街上捡垃圾的老太太,她们都是蓬头垢面,又老又丑又瘦,浑身上下穿得脏兮兮烂糟糟的。其实现在的我看到这样的老人会觉得同情可怜,然后在幼小的时代,那种老太太的形象,给我的感觉却是一种恐惧,比看见巫婆还要害怕。因为据说她们会背小孩去卖。

    在大院门口,经常能看见一个拘偻着背的矮小老太太,背着一个超大的箩筐,手里拿着一个长柄铁钩,在大院门口的垃圾站那里翻翻拣拣,她靠拾破烂为生,妈妈每次提到老背背,我的眼前就自然而然浮现出她的形象。

    有一天妈妈去单位加班,我在家呆得无聊了,就想去单位找妈妈。从我们大院到单位并不远,出了大院门,下一个几十米的长长的斜坡,再穿过一条马路,走一百米左右,就到爸爸妈妈的工作单位了。于是我打定主意就出发了。

    因为那时我还小,短短的路程,对我来说也不算短,刚出院门下了斜坡,在马路对过就遇到两个比我大一岁左右的女孩子在那里玩,她们两也是大院里职工的小孩,我们互相都是认识的。那天不知怎么了,这两小屁孩合着一起吓唬我,说我一个人出来指定遇到老背背,我正在马路边上站着跟她们拌嘴呢,就看见那个拾垃圾的老太太,背着箩筐从斜坡上下来了。

    一看到这个老太太,突然觉得很恐惧,又看见她一直朝着我这边走来,心中的恐惧感就越来越强了,竟吓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张嘴妈妈呀妈妈呀的哭了起来。我这一哭,那两女孩就笑,我哭越厉害她两笑得越厉害,这时候那个老太太居然真的走过来了,现在回想她当时可能觉得我受欺负了,要过来安慰我吧?可我觉得此刻她必定要抓我去卖掉了,一见她过来我就开始跑,但是慌乱中我想往妈妈单位那边跑,结果却怎么也跑不远,只在那原地绕着圈圈,一圈一圈的跑,边跑边哭叫。那个老太太跟在我后头追,她追不上,就用铁钩子来钩,结果把我脚上的一只鞋也钩掉了。那两小屁孩看着我们跑,在一边嘎嘎的乐。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路过的大人看到,就去单位把我妈妈喊来了,我妈刚一出现,那个老太太就溜了,留下我在那里哭的满头大汗的,又累又惊又怕。

    妈妈可气坏了,朝着老太太消失的地方骂,还抱着我要去找老太太算账,后来被人劝住了,都说那老太太是个聋哑人,无儿无女,脑子也不太好,以后离她远点就是。就这样,才没有去找老太太麻烦。

    不过那真是我人生中一次感觉恐怖的经历,虽然不是什么鬼怪。现在回想一下,老太太必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我先入为主的感觉惧怕罢了。
    《看电影的老太太》

    小时候,在我们大院里有露天电影可以看。

    因为父母的单位比较富裕吧,能请得起电影院的放映员来我们大院放电影,每到这个时候,大院里家家户户的大人小孩都会提前拿着小板凳去院坝里占位置,通常是天没黑晚饭前就开始去占座了,能占领越靠前的位置当然越好。

    除了大院里的家家户户,还有附近的街道居民有时也会混进来看电影,在那个文化生活枯燥的年代,能美美的看一场电影,是大家的乐趣。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大院的门卫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让那些街道上的小孩大人们也混进来一些,不过混进来的也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好位置当然早就被大院的原住民占领完了。

    说起那些街道上的小孩,虽然他们和我们居住得不远,但是我们住的是整齐的楼房,他们的家却是路边巷子里的平房,甚至是土房,木头房,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下雨那种,而且他们似乎永远是脏兮兮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样子。那些大人稍微整洁一些,但看起来还是黑瘦黑瘦的,脸色也不好,他们的老人也是苍白阴沉的脸色,屋子里永远灰蒙蒙的,而且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霉味儿。在上小学以前,我一直认为那些住在大院周围,棚户里的人们,都是叫花子。直到上小学以后,我的同学很多也是棚户区的小孩,我才慢慢的改变这种看法。

    有一天晚上大院照例又放电影,我下去到院坝里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因为人很多,我慢慢的往前挤,想寻个好点的位置,能看到电影画面,因为才四五岁的我实在太小了,挤在人堆里根本只能看到前面大人的腿而已。

    为什么没有家里大人带?也许那天我爸妈不想看电影吧,哥哥也和他的小伙伴们自己占了位置看去了,那个年代还真没什么拐卖儿童的,因为人还很纯朴,小孩也不值钱。

    就在我挤在那里啥也看不到的时候,一个老太太,她是坐着的,就把我拉了过去,说:“妹崽,奶奶抱着你看”当时的我啥也没多想,直接就让老太太抱到腿上了。有个人抱着坐着,舒舒服服的看电影,何乐不为呢。而且因为看电影的吸引,把我的原本对所有老太太的恐惧感,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是有个细节我却一直到现在都记得,就是坐在老太太腿上的时候,她的两只手搂着我腰那里,我的手也放在她的手上,感觉她的手是冰凉冰凉的,而且我用手指头捏着她的手指玩的时候,觉得她的手指就是一层皮,里面是空气,一捏就瘪下去了,得等一会儿又慢慢那层皮鼓起来,然后我又捏一下。当时也不觉得害怕,一边玩一边看电影。

    后来想起这个陌生的老太太,还是觉得奇怪,因为大院里统共就那么几个老太太,我都认识,这个我却不认识,而且只见过这一次,以后再也没遇见。如果是棚户区来的老太太,那么她又怎么可能占到座位的呢?何况棚户区那些老人,从来都不来凑这个热闹,来的都是年轻人和小孩,偶尔也有几个中年人,但都很少很少。

    所以我一直搞不清,是哪里来的老太太?
    《摔不死的小孩》

    大院里修水塔和蓄水池那会,挖地基的时候照例又挖出来不少腐朽的棺材板,还有死人骨头。当时我还小,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还跟着一群孩子去看热闹呢。

    这其间记得挖出来一副比较完整的棺材,打开来是一具穿着清朝官服的干尸,棺材里有没有什么宝贝陪葬我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些挖地基的工人,把那具干尸和棺材板直接就弄起来了,死人骨头就那么放在地面上。他们照样干他们的活。

    大院这帮熊孩子,一个个的也不害怕,还有几个胆大的,就拿着死人头骨当球踢,在那玩的不亦乐乎的。直玩到天擦黑,各家的家长在家门口扯着嗓子叫自家孩子回家吃饭,这才一个个的散了。

    有个叫涛涛的小孩,比我哥哥还大一两岁的样子,他父母是北京人。因为爸妈这个单位是石油系统的,单位职工也来自祖国四面八方,北京的,山东的,广西,贵州,云南,哪哪都有。涛涛的爸爸据说还是旗人,有那么点满清皇族血统。

    那天涛涛玩累了回家,吃完饭倒头就睡了,他爸他妈也没当回事。到了大半夜,醒来一看,涛涛不见了,他爸他妈起先还以为孩子去厕所,过了许久不见回来,两人才着急了起来去找。涛涛还有一个姐姐,白白瘦瘦的一个姑娘,也跟着着急忙慌到处去找。结果他们在楼下发现了昏迷的涛涛,正躺倒在楼下地板上,弄起来一看,浑身脏的,身上脸上还有擦伤,赶紧送医院了。

    后来涛涛醒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半夜里听见屋外有人叫他,他开门出去看,那个声音叫他下来踢球,他当时迷迷瞪瞪的,也记不得下楼要走楼梯,直接就从护栏那翻出去了,然后他就啥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医院里边。

    后来我知道这事以后,吃惊得不得了,为什么呢?因为涛涛他们家住五楼,是他们那栋宿舍最高一层,从五楼摔下来,下面还是水泥地,怎么会只是擦伤了呢?住了个把星期医院检查啥事没有,就好好的回来了。

    后来听人说,这是清朝那个干尸鬼,因为涛涛拿他头当球踢,教训他一下呢。然而又因为涛涛家本是皇城根儿的人,念着这点旧,没有要他的命。

    但我还有一点想不通的是,当时踢头骨的还有好几个小孩,为什么就单单是涛涛被摔了?
    《带你去玩儿》

    父母单位在市区,但是在郊区还有一个仓库,叫做储备运输库,简称储运库。离我们住的大院有十几公里,每天去储运库上班的职工都要乘坐单位的交通车,早上八九点出发,傍晚六七点回到大院。

    平时那部交通车就停在大院中心那个位置,这也是我们这帮小孩爱去玩的地方。

    有时候开交通车的司机伯伯,下车以后忘记关车门,我们这些小孩就可以爬到车上去疯了。三四岁时的我,正是特别喜欢坐车的时候,每次坐在车里,车一开,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我那个激动那个美啊,乐滋滋的。那时候只要有机会,就得缠着爸爸妈妈,带我去坐车。可惜爸爸妈妈平时工作都不用去储运库,所以那部交通车,只有停在大院的时候,我上去玩过,遇到司机伯伯哪天心情好,看到我们上去了,他还开着车在大院里兜一圈,让我们过过坐车的瘾。遇到司机伯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赶我们下车,不让在车里玩了。

    那时很梦想能坐着那辆交通车,嘟嘟的美美的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有一天早上我吃过早饭就在大院里玩儿,正巧赶上去储运库上班的职工们在往交通车上上车呢,我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这时候有个阿姨正要上车,回头看我眼巴巴的望着车门那,阿姨就招招手让我过去了。

    “幺妹儿,阿姨带你去玩,好不好?”

    “好呀!”

    就这么,我也上了交通车。因为是大人带上去的,我也不担心司机伯伯赶我,在车里一会坐一会跑的,可开心了。

    等到交通车开到半道上了,有人才问:“这谁家小孩啊?”

    司机伯伯回头这才发现我,问我怎么也在车上?我只顾着玩,也没怎么搭理他。司机伯伯就笑了,跟那些职工说我是谁谁家的小孩,他也不知道我怎么溜上去的。

    既然开半道上了,又不能回去,只好一直开到储运库。到了储运库,司机伯伯又有别的事了,也不能马上送我回去,就嘱咐我别跑远了,就在那玩,等大人们下班的时候再一起回去。我心里只顾新鲜和高兴了,就答应下来,结果那一整天就在交通车附近,采野花儿,追蝴蝶儿,或者偶尔又跑回车上玩玩,反正车就停在那,车门也没关。到了饭点司机伯伯怕我饿了,又给我拿了几个包子啥的,呼呼的吃了。

    玩了一整天像个小泥猴的我,终于在傍晚才跟着下班的职工一起坐车回到大院。刚一下车,我就知道坏了,因为我妈那高八度的嗓音,正在满大院的喊着找我呢。

    那天我是生平第一次被罚跪搓板,妈妈从早上找我找到天擦黑,快急疯了,才知道我居然跑到那么远的郊区去玩了一天,而且还是一个人,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

    后来我一直没再遇到那个喊我上车的阿姨,我跟妈妈说是一个阿姨喊我上车的,但我又不认识她是谁,可是她能叫出我的小名来,我就跟她去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个阿姨是谁?
    《烧不烂的挂历》

    某一年,G市曾经流传过一个神秘的传说,就是说当年的某一张挂历,上面是一个抱着小白兔的小姑娘,据说这张挂历是烧不烂的。

    很不幸的是我们家正好有一张这样的挂历,是妈妈上街的时候买回来的。而且还在客厅里挂了大半年。当然妈妈买的时候,这个传说还没有流传开来。

    我还记得那张挂历的样子,上面是一个短发圆脸的小女孩,穿着红衣服,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甜甜的微笑着。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传说,这张挂历很诡异。原因是照片上的小姑娘已经去世了,有些知情人觉得挂着这张挂历未免有点晦气,就把挂历取下来准备烧掉。可是奇怪的是,这张挂历无论怎么烧,最后总是剩下小姑娘的一双手,怎么都烧不烂。

    妈妈在给我们说这个挂历的事情的时候,这张挂历还挂在我们家客厅墙上,而且我们家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平时我和哥哥就睡在客厅,客厅摆着一架上下铺。当时我们一家一边吃饭,妈妈就一边说着这个事,我听了觉得心口凉嗖嗖的,不住拿眼睛盯着墙上这张挂历看着。

    重点是说了以后,这张挂历仍然没有取下来,还挂在原来的地方。

    因为我的父母都是不信鬼神的,更别说这些道听途说的传说了。

    妈妈又说,这张挂历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不管你站在哪个位置去看,小姑娘的眼睛,都始终是看着你的。

    年幼的我当时觉得好神奇,还专门在屋里走来走去试验了好久,真的发觉挂历上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现在我知道一张照片当然是不管你从哪儿看,都是一样的。只怪当时年纪小,容易被吓着。

    从那以后这张挂历就让我觉得既好奇又有点恐怖,虽然父母和哥哥都只把这个传说当做笑谈,但是我却搁在心里了。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夜里醒来的时候,就着月光往挂历上看去,小姑娘的眼睛似乎更亮了,黑夜里闪着阴森森的绿光,看得我怕怕的,突然就觉得她在朝我眨眼一样,吓得猛的把头藏到被窝里去。

    终究是过完那一年以后,该换新挂历了,那张挂历才从墙上取了下来。取下来以后,妈妈还说,要不要试试看,这张挂历究竟烧不烧得烂?我也很好奇,想知道结果。结果还是没有烧,而且卷了起来放在角落里了。然后随着时间,我也慢慢忘记了这张可怕的挂历。
    《冷姨》

    冷姨是单位保卫科科长的老婆,北方人,性格大大咧咧的,见人总是笑呵呵的一副样子。

    但是,这个冷姨,总给我一种害怕的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她和我妈关系也不错,两人常在一块闲聊,冷姨的老公蒋伯伯也是爸爸的好朋友,我见到蒋伯伯又觉得很亲近,唯独对冷姨,始终说不出的从心里有一种惧怕。

    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的怕,就是一见到她,后脊背冒凉气,哪怕她笑容满面,所以,我从来是拒绝她抱我的。

    妈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冷姨,有一次冷姨来我们家找我妈闲聊,我正和妈妈坐在客厅里,我坐在小板凳上,冷姨也没有敲门,忽的一下就把门推开了,而且还把头伸进来,冲着我吐舌头挤眼睛的做了一个鬼脸。她的目的自然是逗逗我,可是把我吓得,当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妈妈还很不好意思的说,姑娘胆子太小了。

    大概在我们搬出大院一两年以后,这个冷姨,因为和自家老公吵架,拿一把菜刀抹脖子,自杀在隔壁李阿姨家门口,把李阿姨一家吓得够呛。据说是头都快砍掉了,血流了一地。后来李阿姨一家就搬家了,不敢在那里住下去。

    我也终于找到了为什么一直打心底里害怕冷姨的原因,大概幼年的我,已经朦胧的感觉到她必然是无法善终的一个人吧。
    《白老太》

    我们大院的孩子几乎都是在东灵小学读的书,从大院出来,经过父母的单位,再往前走二三百米,就到了小学门口了。其实东门小学离大院更近,就在出门右手边的一条小巷子里,可是大院的人们还是习惯把孩子送到东灵小学,也许是和那里的老师更熟吧。

    我的小学自然也是在东灵小学度过的。

    刚上一年级,我就听说了这个小学关于白老太的传说。据说白老太是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的老太太,她躲在教学楼和学校围墙的夹缝里,夹缝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荒草,我们自然不会钻到里面去研究白老太到底存在不存在,只是往那里看一眼,都觉得是一个十分神秘恐怖的地方,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白老太就生活在那里面,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会出来,所以见到她也是十分难得的。

    光是这样听说,并不觉得恐怖。但是如果亲眼见到呢?

    我上学比较早,所以同班同学大约都比我大一岁左右,前面提到的那两个女孩,就是在我遇到老背背,还一个劲笑的那两个女孩,也成了我的同班同学。可是不知什么原因,我还当上了小组长,每到放学的时候,每个小组都要轮流打扫教室的卫生。我们的教学楼是一栋两层楼的木质老楼,那楼板踩上去都会嘎吱嘎吱的叫。直到三年级以后我们才搬到新的教学楼去。

    二年级的一天放学后,轮到我们小组打扫卫生,那天本来老师就留堂了,所以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是小组长还要负责留下来锁门以及第二天一早开教室门。

    最后只剩下我和一个姓张的姑娘,张姑娘是个慢性子人,打扫完了以后还在那里摸摸索索的收拾书包,我就在一边等着她。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整个教学楼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昏暗的教室又没有点灯,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白老太那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呢?想到这里我就问她:“你说,白老太真的有吗?”

    “你疯了,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

    “要不,咱们去窗口那儿看看吧?”因为窗口正好挨着学校的围墙,看下去就是传说白老太隐藏的地方,我们的教室在二楼。

    “我才不去看,要去你去。”

    “我们一起去吧,啊,别怕了。”

    经过我一番软磨硬泡,张姑娘终于答应我们一起到窗口那儿去看个究竟。

    就在我们慢慢向窗口靠近的时候,窗口那儿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我两此刻屏息静气的,听得尤其清楚。这让我们突然觉得很恐惧,头发都立起来了。互相看了一眼,怎么?白老太要爬上来了么?

    突然张姑娘就大叫一声:“啊!她来了!”跟着没命的转身跑出教室,我也吓坏了,一转身也蹿出教室,门也来不及锁了,我两跟斗扑爬的跑下木楼梯,火箭的速度跑出学校了。

    跑到大街上,行人多了,我两才喘着气停下来,几乎是同时问对方:“你看到了么?”然后张姑娘余悸未消的点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说:“白的,白毛。”“嗯嗯,就是白老太,吓死我了。”

    于是第二天,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们看见白老太了。大家更加确信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小晖》

    小晖是女孩,她和小蓉是一对双胞胎。她两也是大院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是双胞胎,小晖和小蓉却长得不像,小晖很瘦弱苍白,小蓉却是小脸红扑扑的一副结结实实的样子。

    后来听妈妈说,原来小晖有先天性心脏病。

    所以她总是不爱说话,一个人闷闷的,不像小蓉那么活泼开朗。

    事实上我似乎连话都没和小晖说过,但是自从知道她有心脏病以后,我就总觉得她活不长了。其实谁也没告诉我她活不长了。就是我莫名其妙的感觉,而且深信不疑。

    小晖是姐姐,小蓉是妹妹,这对双胞胎姐妹反差特别大,虽然她两一样的剪短发,和别的双胞胎一样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可是看着她们两,我总有一种感觉,小蓉拿走了小晖所有的生命力。小蓉似乎比普通的小孩精力更旺盛。

    就在一年级上学期还没结束的时候,小晖就突然死了。然而那个小蓉,一点看不出悲伤的样子,仿佛从来就没有这个姐姐。
    《木匠叔叔看不见》

    大院有一栋宿舍楼的后面,挨围墙有两间油毛毡棚子,里面住了两个木匠。他们是一对师徒,师傅矮矮敦敦的,花白的头发,大概四五十岁,徒弟是一个高高壮壮浓眉大眼的小伙子,那时候我总觉得那个徒弟像电影演员唐国强。

    木匠两师徒不是单位的职工,好像师傅是单位某个职工的亲戚,所以他们得以在大院里搭了两间棚子落脚,平时他们总背着帆布的工具包,肩上还扛着大锯子,腰里别写斧头,出去在外头接活儿。遇到大院里谁家打家具或者修门窗,他们也去帮忙,顺便赚点生活费。

    在大院呆久了,徒弟也和院里的小青年们熟了起来,偶尔也一起打打球什么的。

    那是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木匠徒弟在大院和人打羽毛球,我在那附近玩儿,院子里有个长石头凳子,我趴在上面学骑马,不知啥时玩累了,就趴在长凳子上睡着了。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个超级沉重的东西突然压在我背上,一下子就哇地哭叫起来。原来,是木匠徒弟打球累了,往石凳上坐的时候,恰巧坐在我身上了。他那又高又壮的体格,我一个小孩哪里承受得了,就吱哇乱叫起来。木匠徒弟赶紧起身,这才发现我,这时我妈听到叫唤也赶过来了,抱起我对着木匠徒弟就是一顿骂。木匠徒弟说他真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说了好多对不起,然后又和我妈一起看了看我有没伤着哪里,好在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适,这事才算过去了。

    事后那木匠徒弟还问大院里的人,那是刘家小女儿吗?我怎么没见过她?她哥我倒是常见到。

    被问的人也很纳闷,因为我是我哥的小尾巴,两兄妹经常都在一块,既然他认识我哥哥,怎么又说是没见过我呢?

    我们这些小孩也淘气,过年的时候放炮仗,点着了往木匠的窝棚那里扔,然后又一溜烟跑了。每到这个时候,木匠两师徒就要出来赶我们,吓唬我们,我们又派人偷偷的去他们门口放鞭炮,往往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木匠开门撵跑了。可是轮到我去放的时候,我走到门口了,木匠还没动静呢。等我放了鞭炮跑回来,鞭炮咚的炸了,木匠才开门出来骂。

    后来回想起来,是不是他们真的看不见我?
    《连续梦》

    都看过电视连续剧吧,通常都是每天晚上播一两集,第二天晚上接着头一天的剧情继续播。那么,你做过连续梦吗?

    大约是在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几天晚上只要我一入睡,就开始做一个连续的梦,梦到我和哥哥收拾了行李,打着一把伞,从家里出发了。我也不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朦胧中感觉我们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神奇的是我们打着伞,在天上飘着。有时候是我打着伞,哥哥拉着我的脚,在天上飘,有时候又换成哥哥打着伞,我拉着哥哥的脚。而且梦境里,都是在晚上,我们兄妹两飘在半空中,我一低头还能看见地上模模糊糊的房子和街道。

    那几天我总是做这样连续的梦,好像和哥哥已经飘出了很远很远了。但是到了白天我又想不起这个梦,照样上学放学吃饭睡觉,和谁也没有说过这个梦。

    到了最后一天晚上,梦里我和哥哥仍然是在天上飘着,哥哥忽然说忘记了拿一样东西,要回家去拿,我们就往回飘。飘啊飘啊就到了爸妈工作的单位上空,在那儿低头看见小宇在地上,然后我们在空中还和小宇说了几句话,具体说的什么我也记不清了。接着我们就飘回家门口了。到了家门口,一推门进去,就看见屋子地上放着一段草绳子,破破烂烂很旧的样子,我心里正在纳闷这是哪里来的绳子?就听见里屋传来我爸爸的声音,说:“这是吊死鬼上吊的绳子!”

    一听到这个话,我就吓了一跳,跟着打个激灵,醒了。

    从那以后就不再做这个梦了。只是印象特别深,到现在还记得梦境里诡异的气氛。
    《无声的奶奶》

    十一岁时我们家搬家了,因为爸爸所在的科研所,单独修了一栋房子在大院后面,和大院隔着一道围墙,其实,还是在坟头坡的范围以内。新修的宿舍楼分了四个单元,七层楼,我们家住在四单元的七楼,每层楼有四户人家。那时我们是大院里第一批住上新房的人,搬家以后大院的小伙伴还很羡慕我们,说我们住上分单元的新房子了。在我们新楼和大院附近,就是东门小学,东门小学其实也在坟头坡的范围以内,也和我们新楼只隔着一道围墙。我上初中以后,学校比较远,可以从大马路这边坐公共汽车去学校,也可以穿过一条巷子,抄近路走着去学校,其实也要走半小时多。那条巷子就在新楼旁边,东门小学的大门也在巷子里。进入巷子要爬一段楼梯,然后才到巷子口,巷子的前半段,两边都是一人多高的围墙,是没有住户的,穿过这前半段,才有药材公司的大门,以及药材公司的宿舍楼。

    南方的G市空气潮湿,经常下雨,有时早晨还会起雾,我每天上学起得都比较早,大概六点左右就要起床,七点不到就得从家里出发,赶着去学校参加早读。学校的早读通常七点半不到就开始了,还有生活委员会在那里点名,记迟到。迟到累计三十次,就要记过处分。

    有一天早上,我背着书包脚步匆匆的从家里出发,心想抄近路走着去学校,就蹬蹬上了楼梯进了巷子口。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透,有点雾蒙蒙的,我在巷子里走着走着,身边就出现一个老奶奶,穿着青布衣服,有点佝偻着背,她走到我身边来了,我也回头看见了她。然后老奶奶就开始张嘴跟我说话,可是……我只看见她的嘴皮子在动,却一个字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干脆停下来,问她:“奶奶,您说什么?”可是她还是不停的张嘴,一点声音也没有。

    因为怕迟到,我也来不及和老奶奶多啰嗦了,既然听不见,我就转头又往前赶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可是巷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就奇怪了,巷子两边都是围墙,老奶奶难道遁地了?翻墙更不可能。如果老奶奶回头走,那我也应该能看到她的背影啊!

    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寻思了一会,也就是那么一小会,回过神想起快要迟到了,就赶紧的往前跑去。

    然后这事就被我置之脑后了,接着也没有发生什么。但我偶尔想起来,仍然觉得自己遇到的老奶奶,肯定是那个。不过,真的不觉得害怕。
    《男高音》

    在我们这层楼的黄家楼下,住的是一家姓陈的,陈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们大几岁,小儿子和哥哥同岁,叫小谦。小谦和哥哥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两都是学校乒乓球队的,所以我们跟小谦的关系,处得和小宇差不多,也是非常亲近的。

    小谦还有一个特长就是唱歌,但他似乎只唱一首歌,就是一首电影插曲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歌词大概是:“亲爱的人儿啊,你可曾知道?有一颗心在为你燃烧……”每当他唱这首歌,总是那么声情并茂,而且非唱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脸也红的鸡冠子似的,他唱尽兴了,才得歇着。

    妈妈偶尔听到小谦唱这首歌,觉得太好听了,专门把他喊到我们家来唱,一边还夸他唱得这是男高音啊,比原唱还好听呢!完了还要给小谦吃糖。

    大概是妈妈的鼓励,大概是糖的诱惑?小谦后来经常吃完饭没事总爱跑到我们家楼下,对着我们家门口,就开始唱:“亲爱的人儿啊,你可曾知道?有一颗心在为你燃烧……”有时候我开门出去,看他在那楼下唱,他一看到我,就咧嘴露出白牙对我笑。

    大院里的孩子好多都是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的,然后不知怎么的就传说小谦天天在我们家楼下唱情歌呢,然后我们家和他们家,是不是要成亲家了?

    后来他唱了一段时间看没有糖,渐渐也就不唱了。
    《傻傻分不清》

    小学的时候我和小珍长得并不很像,她比我瘦,比我白。大概到了十四五岁,那时候我们机缘巧合的一起进了同一个表演培训班,因为是小学同学,我两互相一见面就认出对方来了。其实我两并不觉得我们相象。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傻傻分不清。

    首先是老师,点名的时候,先点了小珍的名,小珍说“到”。过了一会,老师点到我的名,我说“到”,老师看看我,说:“刚才不是点过你了吗?怎么又回答?”老师站在中间,我们学生一圈儿的坐在教室四周。然后老师回头看了看,看到小珍,又回头再看看我,说:“额的天,你们两个不是双胞胎吧?”

    除了老师,同学们也傻傻分不清我和小珍,都说我们实在长得太像。

    可是在我们自己的眼里,我两真心不觉得有多像?就算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也不至于到傻傻分不清的地步吧?

    只是过了十四五岁这个阶段,我两就真的不像了。后来我遇到小珍,她出落得很高挑,留着短发。而我的个头没怎么长,还是长发。所以我们就不怎么像了。
    多少次梦回大院,寻找儿时的欢乐。前不久回了一次故乡,呆的时间不长,和妈妈走在路上遇到一对大院的老夫妻,那老太太眼睛已经花了,看不清,摸着我的脸,凑近了看说“白了,胖了……”

    大院里的房子也重建了,我们儿时住的那栋老楼早不复存在,里面新搬来的住户大多我也不认识。时光荏苒,我儿时的身影,仍然留在昨日的大院里,还有哥哥,小宇,小谦,小红……我希望我的不争气的文字,能把我们定格在那个幸福的童年时代。犹如一张张发黄的老照片,带着我穿越到童年。
    《七月半》

    我们这边有句话是“七月半,鬼乱窜”。意思是阴历七月十五日,鬼门关大开,这时候阴间的灵魂都可以到阳世来逛逛,过了这天晚上再回去。所以七月半,也是给过世的亲人烧纸钱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股烧纸钱的味儿。

    G市的七月半一般从阴历七月十三就开始有人烧纸钱,一直持续到七月十五以后。

    我从小就知道这个风俗,但从来不真的放心上,小时候也没见爸爸妈妈烧过纸钱,只见过街边上有烧纸钱的人还有红蜡烛什么的。知道是鬼的节日。

    搬到新家这边的第一个夏天,放暑假了,有天吃过晚饭我就去大院找小红玩儿,那天巧不巧的刚好是七月半,正好赵阿姨的侄女春梅也来G市玩,我去找小红的时候,春梅和小红在一块儿。我们三个女孩子就一起上街去玩。春梅是小可的表妹,和我同岁,我们差不多两年没见了,那天玩得就晚了点。

    回来的路上在十字路口那儿,我说我走大路回去吧,晚上一个人走小巷子不安全,然后就和小红春梅道了别,一个人从农业局这边的大路走回家。

    说是大路,其实也是一条僻静的街道,大路两边都是高高的法国梧桐树,这里已是外环城路,到了晚上人烟稀少。我走到农业局宿舍门口那儿时,离家还有两百米左右,路上就我一个人,我也不怎么害怕,昏黄的路灯下我一个人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空气中弥漫着烧纸钱的味儿,但因为已经出来逛街很久,所以也对这烟味儿不怎么留意了。

    我走路一般不会东张西望的,所以那个男的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左侧,我还真的没留意,没有脚步声,轻飘飘的就出现了。

    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一身黑衣,但那衣服的款式是对襟立领比较古老的那种,而且是黑纱料一样,风一吹有点飘飘的那种感觉,脚上一双白边布鞋,所以我觉得没有脚步声大概是软底布鞋的原因。之所以我看得这么仔细,是因为他侧过头来低头跟我说话了,我也就仰头看着他,他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而且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三十?四十?还是五十?我以为他是要跟我问路,所以认真的听他说什么?然而,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懂!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一串叽里咕噜的话,语速又快,我后来回忆听过的各地方言,都没法跟他的语言对上号,包括外国语言。我又问他到底是要说什么?接着又是叽里咕噜的话从他嘴里冒出来,我就傻了。然后就突然想到这是在大晚上,我一个人在走夜路,那时候妈妈已经给我说过一些要加强自身安全防范意识的话,我就感觉这个男的似乎不是好人,想到这层就不敢再多和他说什么,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好在离家也就一二百米,我走着走着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宿舍楼的门卫那了,看到门卫叔叔,这才觉得有了安全感。随着安全感的来临,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就想回头等这个男的走过来,然后骂他一顿!但是我回头看时,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尽管如此,我还是对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大骂了几句脏话,这才走回家。

    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来,那天正巧是七月半。
    《烧纸钱》

    再说一个七月半的事。

    初中的时候我家已搬到新家这边,从大院到新家要穿过一条小巷子。我放假就爱去大院玩儿,那天晚上是从五妹家玩了出来,五妹的三哥看天太晚了,就送我回去。三哥比我大三四岁,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半大小子。我们走到小巷子中间的时候,巷子里除了我两,一个人都没有。巷子两边一堆堆的全是烧过的或者还没有烧尽的纸钱,当时我们正好走到药材公司宿舍楼下,住户们图方便就在楼下烧纸钱,烧完就各自回家了。

    烟味儿很大,还有地上立着的红蜡烛。巷子里路灯就一两盏,而且昏昏暗暗的,所以当时人走在里面就有点烟雾缭绕的感觉。

    三哥大概想吓我,就跟我说:“今天是七月半哟,听说今晚鬼会出来,说不定,现在那些家伙正在路边呢。”说完坏坏的看着我笑。

    我听了他的话看看路边的景象,才想到今天真是七月半。就说:“有什么可怕的?你怕吗?”

    三哥当时大概为了显示他胆子大,马上就说他才不怕呢,这些只是风俗而已,他才不相信有鬼,等等。末了,三哥为了进一步显示他的胆量,就用脚去踢那些还冒着烟的纸钱堆,一边笑着跟我说:“你看,假如现在这里有鬼,我这几脚下去,是不是踢到鬼屁股了?他敢怎么样?我才不信这些,哈哈哈……”

    这时从我们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风,把三哥脚下的纸钱刮得飞了起来,那风来得突然,而且很奇怪的是把那些纸钱卷起来以后,风裹着纸钱就在地上打转转,像小龙卷风那样,而且,大夏天的晚上我突然觉得特别冷,可能三哥也觉得有点不妙,看我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了:“这……这是啥回事?”

    跟着我就觉得风越刮越猛,把我的头发裙子都吹飞了起来,而且纸钱灰乱飞,我不得不眯起眼睛怕迷了眼,接着地上又出现了几个打转转的小旋风,速度非常快,刷刷的裹着纸钱灰飞快的转。起先风是从身后刮来的,此刻已经分不清是东南西北风了,总之耳边也是呼呼的风声呜呜的响。

    三哥和我都面如土色,只听他猛叫一声:“快跑!”就撒开脚丫没命的向前奔去。

    我去,这家伙逃命的时候居然撇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也来不及多想,心口咚咚咚乱跳,跟着三哥消失的身影也跑了。

    出了巷子口,我两惊魂未定的站住,三哥跟我说,今天的事千万别说出去。然后他双手合十,对着四周围磕头鞠躬的在那里道歉“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不懂事……”

    三哥是从大路那边绕着回家的,不敢再走那条巷子。

    反而我后来觉得不怕,看三哥在那里磕头鞠躬的时候,好想笑。
    《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莫名其妙的感觉恐惧,白天的时候还正常,上学啊玩啊吃饭啊,啥也没落下。就是天一黑,在家就开始发怵。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附近,那个东西有时在左右,有时在身后,虽然我看不到,但是那种“有东西”的感觉,还是随时让我心惊肉跳。

    有时候哥哥看我神兮兮的样子,故意吓我:“幺妹儿,你背后!”我就“哇”的大叫一声,扑向哥哥,然后吓哭了。

    这样吓了几次,哥哥看我是真的害怕,也就不吓我了。

    其实我们经常开这种玩笑,但我以前都没怕过,不知道那段时间是怎么了?而且我那时一到晚上就得跟着哥哥,他到哪我到哪,只有在哥哥身边,我的恐惧感稍微轻一些,觉得那个东西不敢靠近我。连跟在爸爸妈妈身边我的恐惧感都不能减轻。

    到了我连睡觉都不敢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不敢一个人上上铺去睡,死活也要赖在下铺和哥哥在一起。爸爸妈妈看我们两兄妹挤在一个下铺,实在拥挤,无奈就把里屋让出来,让我和哥哥睡到里屋大床去,爸爸妈妈在客厅睡上下铺。

    因此我那段时间,绝对是哥哥的小尾巴,尤其是晚上,寸步不离。只有哥哥在身边,我才感觉“那个东西”靠近不了我。

    我也记不清这种状况持续了多久,慢慢就没有那种感觉了,生活才恢复正常。
    《白老太吃的》

    父母的单位属于石油系统,父母都是单位的正式职工,再加上我们家孩子不多,所以我和哥哥从小没有挨过饿,没缺过吃穿。在我的头脑里很缺乏物质概念。直到现在,买菜的时候从来都不问价,都是卖菜的说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

    但我们的同学很多都是棚户区的小孩,那些棚户区,只是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看一眼,就知道是何等寒酸破败了。因为棚户区的孩子自身也有自卑感吧,所以我们虽然在学校是同学,他们却从不主动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做客,因此那些低矮的房屋,我真的没有怎么进去过。

    那时父母单位有食堂,每天早上天不亮,哥哥就会起来,去食堂打一家人的早餐。通常都是馒头,花卷,包子,红糖发糕,稀饭小米粥等等。有时候时间来不及,我们就带着早餐去学校,然后等课间的时候再慢慢吃。妈妈那时偶尔还给我们一人煮两个白鸡蛋,一起带到学校去。

    我的早餐一般都是放在课桌里,然后就忘记吃了,下课的时候只记得出去玩,直到上课铃响,跑进教室在座位上坐好。

    偶尔我也会想起课桌里的早餐,等到想吃的时候,一摸课桌里面,除了书包,本子,文具,哪里还有早餐的影子?

    “谁吃了我的早餐?”

    我问着一边往四周同学身上看,可是大家都只是笑,谁也不说。

    “白老太吃的。”

    不知哪个同学就会这么说,然后教室里就是一阵哄笑。我看向那个说话的同学,呵呵,嘴边还沾着些馒头渣儿呢。

    我也就不再追究了,饿着等放学回家再吃午饭。当然小孩子玩起来也不觉得怎么饿,不知不觉就到放学了。
    《住在厨房里的夫妻》

    大约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有段时间我老梦到我们家厨房里住了一对夫妻,两口子在我们家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而且两人一直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我看着他们也觉得很熟悉,似乎他们住在我们家厨房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也不去琢磨。其实我们家厨房很小,除了靠窗底下一个灶台,就是靠墙的一个吊柜,吊柜底下放着米缸和一些杂物,基本只能站得下一两个人而已,哪里还住得下人?

    后来爸爸在厨房里发现两只大老鼠,还有十来只小老鼠(大老鼠的儿女),爸爸把它们全赶出了家门。

    那以后我也再没有梦到我们家厨房住的两口子。
    《幺妹卡住了》

    父母单位后面的后花园,是童年时我们最爱去玩的地方。后来后花园有片草长得特别高的地方,单位用来修招待所,五层楼的招待所修好以后,不知为什么空置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座房子空置的这段时间里,那些空房间就成了我们这帮小孩过家家,捉迷藏的最佳地点,尤其是在里面捉迷藏,房间那么多,楼上楼下总共五层,还有电梯间,找起来特别过瘾。

    招待所一楼的大门,有两扇铁拉门,平时白天一般都拉开在大门两边,也不锁。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就会拉合起来用一把大挂锁锁起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打开。所以我们一般玩到天擦黑就记得出来,怕被锁在里面。我常奇怪那里面都是空空的房间,也不知道锁起来干嘛?

    有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和哥哥,小宇,五妹还有五妹的四姐在后花园玩耍,那会儿正是暑假,大人也不太管我们,不知是谁提议去招待所里面玩捉迷藏,大家就呼啦啦的跑到招待所门口,一看,铁拉门已经锁上了。但是玩兴正浓的我们不肯罢休,哥哥和小宇就使劲儿扒拉那两扇拉门,因为拉门本来就是折叠结构,是一条条铁片连接的,所以拉着拉着,两扇拉门上面中间就出现一条缝,那个拉门的挂锁有大人的拳头那么大,挂在中间,高度大概到哥哥的胸口那块。哥哥和小宇一人一边,嘿哟嘿哟的拉,那拉门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宽,最后居然可以容纳一个小孩侧身通过了,大约十几厘米的样子,小宇就爬上去,脚踩着大挂锁,侧着身子一扭一扭的钻进去了。我们一看小宇已经成功,哥哥就让我第二个上,哥哥把我抱起来让我脚踩在挂锁上面,往铁门缝里钻,然后小宇在里面接着我。原本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当我学着小宇的示范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往里挤的时候,就觉得铁门越来越紧,然后就把我卡在门中间了,哥哥在门外推,小宇在门里拉,他两一推一拉,我还是卡在中间,折腾得满头大汗,“我卡住了,我卡住了!”我着急得叫起来。五妹和她四姐一看这个情形,两人居然笑得蹲到地上捂着肚子笑。

    我仍然努力的往里面挤,可还是结结实实的卡在门中间,“怎么办呀?哥哥,你快想办法啊!”我着急的喊着。哥哥和小宇还是一个使劲推一个使劲拉,但我卡在那里还是进不去,最后哥哥和小宇折腾累了,他两也看着卡在铁门中间的我忍不住笑起来。

    “幺妹,你该减肥了。”小宇笑着说。

    他们还笑,我都快急哭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有个大人过来了,他看我卡在那,过来伸手把铁门又掰开一些,然后把我给抱下来,我才得救。“你们这些小屁孩,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家?这房子晚上能进去吗?晚上里面闹鬼!真是不知轻重!”那个大人训斥我们。然后小宇也赶紧从门里翻了出来。

    回去的一路上他们还在笑,一直笑到大院,只有我嘟着嘴生气,五妹和她四姐还捏着我身上肉,学着小宇语气说“幺妹你该减肥了,幺妹你该减肥了……”“滚滚滚!”我追着她们打,满大院都是我们欢乐的笑声。
    《白雪公主》

    大院大礼堂的后面有一片空地,一边挨着职工托儿所,一边是职工食堂,从这里可以看到农业局宿舍的宿舍楼,就隔着一道围墙。小珍家住四楼,她在她们家窗口那就能看到我们大院。

    大约二三年级的时候,我和小红还有小红的二姐小英她们,下午放学就喜欢来这片空地上“演话剧”,但是我们的剧目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雪公主》。那时候我有一本《白雪公主》的连环画,我们就照着连环画里一页一页的内容来演,通常我们五六个孩子先分配好角色,谁演什么,然后就开始,演着演着就有些大大小小的孩子被吸引过来看,有时候我们就叫一些小孩子来客串七个小矮人,这个时候那些小孩子也特别高兴。

    因为连环画是我的,基本上没有我她们就演不成,所以我的角色总是白雪公主,女一号,从来没演过其他角色,大家好像也觉得理应如此。而且我演得还很像,尤其是求着猎人不要杀我和被后妈的毒苹果毒死那两段,可以说是很投入,完全把自己当成白雪公主。大家也夸我演得好。小红的二姐小英,也有一个固定的角色,那就是后妈,她长得高高瘦瘦的又白又漂亮,还比我们大几岁,自然是后妈的最佳人选。后妈要照着镜子问魔镜“魔镜啊魔镜,世界上谁是最美丽的女人?”通常这个时候小英就面对着大礼堂的后门,那是一扇上半部是玻璃的门,礼堂里面平时都是黑黑的,正好可以当魔镜。小英问完以后,小红就要站到门边,粗粗的嗓子说“皇后你虽然很漂亮,但是白雪公主比你漂亮一千倍!”

    有几次小英说她好像看见玻璃门后面有人,可是我们都没在意,认为是工作人员在礼堂里面看我们玩。当然也没闹过什么灵异事件。

    过了几天小珍在她家窗口那看到我们在玩演话剧,也心痒痒的跑过来要和我们一起玩,我们当然是欢迎她的,可是她也抢着要当白雪公主,我就不干了,说“你演后妈吧,我演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哪有你这么胖的?我演。”小珍也不干。

    “谁说的?白雪公主就是胖的,不信你看,”我打开连环画给她看,那上面白雪公主穿着泡泡裙,脸圆圆的。然后又指着连环画上的后妈,说“后妈瘦瘦的,正适合你演。”

    小珍无奈的演了两天后妈,可能觉得太不过瘾了,就也带了农业局一帮孩子,另外开了一个“剧组”,她在里面演白雪公主。所以我们就成了两台话剧同时在那里演。因为只有一本连环画,小珍她们演着演着就要过来看“剧本”,我也给她们看,有时候还互相问“你们演到哪儿了?”“我们演到猎人要杀白雪公主了。”“真慢,我们都演到七个小矮人啦!”

    那些客串小矮人的小小孩,也忙得两个“剧组”来回客串,在地上跑得像陀螺一样。

    我们演玩还要讨论,今天的白雪公主谁演得好?后妈谁演得更像?当然都是各个剧组的人说自己的剧组演得好。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把一个医生的儿子给吸引来了,那个医生的儿子叫小兵,和小英差不多大,长的黑黑的,眼睛特别大,嘴唇又厚,五官像个印度人,但是不是那种帅的印度人,是丑的。还是个自来卷的头发,一头乱糟糟的好像永远没梳头的样子。他毛遂自荐要演王子这个角色,因为王子这个角色不重要,平时都是让那些小小孩客串的,也就是在白雪公主昏迷不醒的时候,亲亲白雪公主的脸,然后公主就醒了,最后又和公主手拉手一下子,表示从今以后过着幸福的生活。

    小兵演王子,而且他还两个剧组都要演,每次我和小珍昏迷不醒的时候,他那个肉肉的厚嘴唇就吧唧一下贴上来,然后我们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脸,露出大白牙正对我们笑呢,感觉有点渗得慌。过不多久小珍她们剧组就不来了,我们也悄悄解散了。
    《捉迷藏1》

    大院的孩子吃过晚饭通常都是碗筷一丢就出去玩,我和哥哥也不例外。我们这帮孩子最爱在晚上玩捉迷藏,因为晚上的楼道里,各家各户门口堆的煤堆,杂物堆,都是我们天然的“掩体”。还有每个楼层的拐角处,厕所,总之可以找的地方很多。

    有一天晚上我们就在玩捉迷藏,我记得有哥哥和我,还有隔壁赵阿姨家的小可,小红和她二姐小英,小红隔壁陈家的小七,黄家的三儿子小九。我们这些孩子都是相互玩熟了的,聚在一起先猜“白黑白黑”,输了的人就趴墙上蒙着眼,等其他人都藏好以后,然后一个人喊“开始”,输的那个人就开始找。最先被找到的人就输了,然后开始下一轮。

    有一次我猜黑白输了,趴在墙上蒙着眼睛,过了好一会,都没人喊开始,我就大声问“开始了吗?”这时候我身后附近就有个小孩的声音说“开始。”我心想这小孩真傻,这么近,我不是一回头就找到你了吗?然后我一回头,不远处的小九就喊“还没开始呢!不许偷看!”

    “刚才明明有人说开始了。”我说。

    “没有啊,我们还没藏好呢。”

    我郁闷的转过头又趴墙上蒙着眼睛,但是仔细回想那个说“开始”的声音,却想不起是哪个小孩?好像谁的声音都不是!
    《捉迷藏2》

    还是在楼道捉迷藏的事,一般我们一层楼的几个孩子爱在一起玩,有时候其他楼层的小孩偶尔来凑热闹,但是都是大院的孩子,我们互相都是认识的。

    蒙眼睛的孩子趴墙上准备好以后,应该藏起来的孩子这才呼啦啦的四散跑开去找地方藏匿。

    有一次我们是八九个小孩一起在玩,在大家呼啦啦四散跑开的过程中,我分明看到一个背影,穿着旧旧的青蓝布衣服,小平头,脚上穿着黑布鞋,也在一蹦一跳的跑着。当时我就觉得是哪里不对头?

    后来我又每个小孩都看了一遍,没有发现谁穿着黑布鞋,那个年代我们都是穿白球鞋,就算穿脏了,白球鞋也不可能被错看成黑布鞋,也没有谁穿着青色布衣服。

    你们小时候也玩过捉迷藏吗?
    《捉迷藏3》

    二楼的女厕所门口有一个低矮的煤棚,那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是烧煤,大块的煤用榔头砸成小块,就堆放在煤棚里,剩下的煤渣可以用水和黄泥混合一下,做成一个个的圆形煤球,这些煤球晾干以后也可以用来烧。

    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储存煤的地方,我们家厨房窗台下也有一个煤池,但没有搭棚子。二楼女厕所门口的煤棚应该是黄家的。

    有一次捉迷藏的时候,哥哥就藏到女厕所门口那个煤棚里了,后来找了很久也找不到,直到爸爸妈妈喊我们回家睡觉,我到处找哥哥,才发现他蜷缩在那个煤棚里面,喊了他好几声,哥哥才钻出来和我一起回家。

    然后第二天哥哥就发烧,起不来,妈妈看他嘴唇都烧裂了,就写了假条让我去上学的时候带给哥哥的班主任。

    但是哥哥一病就几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反反复复发烧,吃药打针也不见好。

    有天晚上睡着以后,我梦到自己走到那个女厕所门口的煤棚那,看到一个女的,正在用水和黄泥还有煤渣做煤球,在她做好的煤球里面,我看到哥哥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心里感到好像哥哥被这个女人给做成煤球晾在那儿了。我心里就很着急,想救哥哥。那个女的还回头对我哈哈的笑,好像很得意。

    “你还我哥哥!”我对她大叫。

    那个女的还是笑,一边继续把做好的煤球码在地上。

    我冲过去,极度愤怒,就朝着女人身上一顿猛打,又是抓又是踢的。一边打一边骂她,好像她抵挡了几下,就消失了。我看到地上的煤球,哥哥还在里面,我也不明白怎么把哥哥弄到煤球里去的?我就拿起煤球,把它在地上砸破了,砸着砸着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还感觉特别愤怒,恨死了那个梦里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我路过那个煤棚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放在边上的煤球,真的碎了两三个。

    然后哥哥的病就好了,又生龙活虎的上学,和我们一起玩耍了。
    《灵魂离体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有过这样的体验,就是在你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感觉自己从身体里出来了?

    有一段时间,大约是十几岁吧,我经常能有那样的体验,从床上坐起来了,走几步,轻飘飘的,就知道是自己又脱离了肉体,可以自由自在的漂浮啦。这个时候我可以穿墙而过,穿门而过,更多的时候是我舍不得浪费这灵魂出来“游玩”的有限时间,我的卧室连着一个阳台,我会跑到阳台上去,然后展臂一跃,我就飞到半空中了。

    我记得这种情形都是在晚上,白天灵魂离体的体验还没有过。我漂浮在夜空中,可以俯视城市的夜晚,可是看到的情形和现实世界略有不同,那些建筑物显得更陈旧,稀稀落落的透出昏黄的灯光。我甚至尝试过进入一些窗户里,去别人的家里任意走动和观察。其实我的手和身体所触之处,我都是摸不到的,我的整个身体(其实是灵魂)是可以穿透那些物质的。看得差不多了我就又从窗口一跃而出,漂浮在半空中。能感觉到风,我放松的随着风东游西荡,还可以像飞翔一样在半空中张开手臂,上下左右,有时可以控制方向,有时也控制不了,随风飘。

    当我觉得差不多该回到身体的时候,有时会觉得自己回家了,然后躺回床上回到身体里去,有时会从漂浮状态中直接回到身体里,醒来。

    在我偶尔去别人家飘荡游玩的时候,有时我也会看到房里有人,但是他们都是看不见我的,自顾自做些自己的事。

    这种神奇的体验每次出现都会让我有些兴奋,不知为何,是一种自由的体验。

    然而过了那段时间,我就渐渐不再拥有这种“能力”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呕心整理这几年在天涯看到的中国大江南北的奇人异事记录。


    在天涯也有好年了,很喜欢在莲蓬鬼话这里面看各个网友写的帖子,看到好的帖子也都会收藏起来慢慢看,今天想把收藏的这些帖子整理一下发出来给各位网友看看。 下面不定期更新哈!!!
    NO.3

    石头房子

    人世的变迁,往往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说了很多年的人定胜天,也没见到底把天怎么样了,反而到常常见到战台风的,被台风追着跑,而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大潮中,更是渺小的如同大海中的小舟,恐怕只有随波逐流的份,而无自己掌舵的资格。同样,一个村庄,一个城市的兴废,有的时候也让人意想不到。

    大学离开家乡,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人大概都是这样,到了一个陌生地点,总是有着无穷的好奇心,不管是那个地方的人,还是山水,名胜。大学入学军训结束后,有三天休息的时间。如果换作是我,这三天一定是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可是那个时候年纪轻,一有空闲就准备四处转转,于是就约了几个刚认识的朋友,准备去学校附近的山里看看。

    学校附近有几座大山,山上零星可以看见几座坟墓,但是并没有一条明显的山路,刚开始爬的时候还可以看到一些人走过的痕迹,慢慢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走错方向了呢,还是上面很少人来,渐渐的就连小路都没了,于是几个人就开始了在树林子里穿梭,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突然走在前面的一个同学喊了一声,看前面有房子,其实这里也不是什么很偏僻的地方,有房子也正常,于是大家也没多大的惊讶,只是想着有房子的地方,可以休息一下,于是就向着那房子走去。

    走到房子跟前,才发现,这房子已经荒废了很久,整个房子是用石头砌成,但是门窗早已不见,屋顶也塌了半边,周围的草长的都比人还高,我们几个人进去转悠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心里想可能是早年看山人的屋子吧,就继续往山上进发,走着走着,发现山上这样的屋子越来越多,最后就像来到了一个市镇上的街道一般,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石头屋子,我倒是没啥,同来的两个人看到这个情景到有点害怕了,怎么在这半山腰突然出现了这一群荒废了的石头房子,看房子的质量都还不错,为啥荒废了,不会有什么怪事发生吧,越是在这种情形下,人越是会胡思乱想。终于里面的一个人,忍不住了,提议大家往回走,下山吧,说实话我那个时候还真有点累了,于是也没反对,几个人就开始原路返回。

    等到回到学校,因为是第一天休息,晚上各个宿舍大家都是新来的,开始大串联了起来,不知哪个人把我们今天在山里看到的情形说了出去,男孩子尤其好奇心重,都嚷嚷着要去山上看一看,还转到我们宿舍来问我们明天还要不要再爬一次,我今天爬了一次,都累的不行了,明天当然是谢绝好意,不会再去爬了。

    我们不爬,他们到也不担心,详细了询问了相关的路线就约定明天一大帮子人自己上山去找,现在想想其实蛮可怕的,这个山上没啥路,一大帮子人万一有那么一两个迷路了,就不得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门外走廊人声吵吵嚷嚷,估计一大早就出门去爬山了,我在床上翻了个声继续睡,没理他们,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起来洗漱一下,准备在出门熟悉熟悉校园的情况。

    还没等洗漱完毕,早上去爬山的人浩浩荡荡的回来了,还特地弯到我们宿舍,连连感叹今天我们没去真是吃亏了,他们在山上的那群屋子里,发现有一间屋子特别的完好,里面还有床铺家具什么的。胆大的同学,还顺手顺了一本小书回来,我问他借来看看,原来是一本毛 语录。一看就知道是文革出版的。这书当年出版了很多,并不值钱,但是随便顺东西的习惯可不好,就和他说了一句,有的时候东西别乱捡,会倒霉的。不过好像他没听进去,继续转战其他宿舍炫耀他的成果了。

    怪事很快发生了,晚上那个捡书的同学就开始发烧,一开始以为是早上爬山出汗,又被山风一吹着凉了,大家也没在意,那个同学自己也没当一回事,吃了两片药,就上床睡觉去了。可没想到,这一睡,第二天就起不来了,吃饭也叫同学去食堂打包回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连宿舍门都不出。

    作为刚认识的同学,探病还是应该的,于是我们就买了一袋水果去看看他,他病泱泱的躺在床上,吃了几天的药,病非但没好,反而好像更重了。我走到他的身边,仔细的看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一直都在睡,黑眼圈怎么那么重啊,握一握双手,一点体温都没有,我心里想不会是去山上一趟中邪了吧。

    当然刚进大学,我也不敢多说这方面的,一会儿安我一个封建迷信的帽子就好玩了,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多留了个心眼,走的时候拉了一个他们宿舍的人出来问问,最近晚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那个人看上去就长的五大三粗的估计睡觉也比较死,说晚上挺正常的呀,没什么意外,我听到这个也觉得或许就是我自己多心了。可是他后面跟的一句,到把我吓了一跳,他说就是这几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好像总是听到门外有小鸭子的叫声,叫一会儿就停了,他还一直再找那间宿舍在养鸭子呢。

    有鸭子叫声,这事就不简单了,我们门里或者我们南方那边很多地方都有传说鬼叫的声音就和鸭子叫一样,这学校里怎么会有鸭子的叫声,一定有古怪。

    接下来几天,那位同学的情况越来越糟,睡觉的时候已经逐步开始说胡话了,学校的医院一看情形没有好转,于是赶快通知他的家人,准备转院,转去大医院后,我们就没了她的什么消息,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同学再回来。只记得突然有一天,他家人叫了一辆车,把它宿舍的东西都拉走了,据他同宿舍的人说,好像一直高烧不退,脑子好像烧坏了。

    这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我没能帮上忙。

    不知道我那个同学进的是不是那个屋子,已经封起来了,怎么又能进去呢,也许是时间久了,正好门坏了吧,因缘巧合,难以思议。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位同学现在好了吗?希望能够天从人愿!
    NO.4

    缘分

    我有一个朋友在悉尼留学,虽然都是在澳洲,但是一个东边一个西边,飞机也要好几个小时,所以联系很少,偶尔上网聊天。那一年,他带着自己女朋友过来玩,家中设宴。都多喝了几杯,他就说说了一件他在悉尼时候的奇事。

    他当时还是学生,出来留学的都知道,澳洲的法律学生一周只可以打工20小时。怕一些人出来名义上留学,其实就是拼命打工赚钱。但是一些华人餐馆就不讲究这一套了,给你改时间,付你现金帮你逃税之类的。

    所以这些餐馆的工资很少,但也有不少人愿意去做。我这个朋友就是这样想的,别的地方工作难找,时间又少,钱也赚的少。所以他就选了一个华人餐馆上班,在厨房里做帮厨。 这样一干就是一年多。

    我朋友住的地方是一片老的城区,租金便宜,距离市中心也不远,就是房屋老旧,但对于学生来说,房子的好坏自然是不重要的。

    他家附近有一户中国人,从山东举家移民过来的。这家人夫妻两个都是457签证的工人,后来移民。457签证就是技术工人工作签,电焊工,水管工什么的。这一家一共四口人,夫妻两个,一个上七年级的小孩,再就是他们家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这老头是那家男主人的爹。故事就是和这个老头子有关。

    这个老头不会说英文,家里的大人孩子白天都出去上班上学,然后家里就他自己。当时还没有什么卫星电视,网络也都是限量的,pps之类的软件也没有发明出来。所以对于这样一个语言不通的老者来说,在澳洲生活是很孤单寂寞的。

    于是白天这个老人都在小区里满大街的溜达,遇见中国人摸样的人就上去搭话,闲聊几句。后来中国的学生来的多了起来,所以这个老头子就在附近的公交站牌等候,就为了和这些坐公交车等车的中国留学生用母语闲聊几分钟。说来也是蛮悲哀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从来没想把家里的父母接出来过,也许外面的环境食品痣渡什么的远远优于国内,但是老人家的寂寞年轻人是无法排解的。

    有一些学生就觉得这个老人很烦,客气或者不客气的就回绝他的攀谈。但我这个朋友虽然也不是很喜欢和这个老人交谈,但也知道老人的痛苦,所以每一次都耐着心和老人交流几句。时间久了,这个老人就越发的喜欢我这个朋友,过节的时候还会带着自己做的月饼元宵之类的作为礼物,送给我朋友。

    有那么一次,我朋友要坐车进城去他那家餐馆打工。可是正好遇见了这个老头。老头子那天格外的热情,非要拉着他回家里去坐一坐。我朋友看推脱不掉,就看了一小时间,觉得还赶得及下一趟班车。就和老头子去了他家。

    老头子一进家,就说,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请他和一杯茶吧。 我朋友就笑着说,随便啊,喝水就行了。

    老头子说,不行,这是刚才国内寄过来的雨后毛尖,味道不错,一定要尝一尝。然后老头子就开始慢悠悠的泡茶,真的就像电视里那样,功夫茶。

    我朋友就着急了,说,我要赶着去上班啊,随便喝一点就好了。老头子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一定要他品完那壶茶。所以原本以为几分钟的喝茶,最后拖到了半个多小时。

    老头子这个时候就问,这个茶好喝吗?我朋友说,我不会品茶,不过尝起来不错。

    老头子就笑了说,这就是普通的茶叶啊,不是什么雨后毛尖,那么贵的茶我可买不起。我朋友一瞬间就斯巴达了没有没!莫名其妙了,但他隐隐的怒气,没有发作,只是客气的说,谢谢你的茶,我要走了。

    老头子说,年轻人涵养不错,算我没看错你。我朋友就更加奇怪了,刚想问什么。老头子就站起来送客了,一推手,说,既然茶叶喝过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去上班吧。

    我朋友又气又急,出了门就去赶公交车。结果自然而然,他整整迟到了快二十分钟。就在他想,应该怎么和老板道歉解释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那家店门口停着整整四五辆警车。一群围观的群众,店子里面拉着警戒线。

    我朋友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警察一看他是这里的员工,就告诉了他。原来这家店就在半小时前,被一伙人冲进来打劫了,那群人有枪也有刀。店里的两个员工和老板夫妻两个,都被那群人灭了口。

    听了警察的话,我朋友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想要不是那个老头拖着他磨磨蹭蹭的那么久,那么他一定当时也在店里,说不定外面急救车里躺着的就有他了。

    后来警察调查他,也去调查了那个老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只能说明,他很幸运。那个老头英语不通,又都七十岁了,也没什么问题。都说是上帝保佑,也就没了下文。

    我朋友后来就去找过这个老头子,说要感谢他。老头子就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我和你的缘分已经尽了,你照顾我那么久,我也就助你一次。以后不要联系了,再和我牵扯,对你我都不好,尤其是对你,百害而无一利。
    NO.5

    尸钱蛊

    年纪大的人们往往总是追忆过去的时光,追忆过去时光中种种的美好,却全然忘记了过去时光中所经历过的各种苦难,屈辱和不堪。前几年还常常有什么忆苦思甜,重走叉叉路的活动,以我的理解不是各类巧立名目,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过去的那个几十年,留给大多数人的只是贫乏。

    我们家从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不能以道术为业,必须在道术之外另谋一份职业,我爷爷解放前也算是一个小业主,开一个小型的冶铁作坊,解放后,公私合营并入了钢铁厂,做一个小干部,因为每年多少能分点红利,所以生活虽然过得没有原来那么好,但是比起同时期的其他家庭就要好很多了。

    不过俗话说妒人有,喜人无,这其实是大多数人的心态,厂里其他人看到我们家的情况,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暗地里还是有些嫉妒的,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也常常有人去打小报告之类的,再加上我家里当时神坛还没拆,所以封建迷信这顶帽子一定是逃不了的。

    不过我们对于这些种种,一概不予回应,反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好在上海这个城市的包容性还是很大的,大家虽然心里多少有些疙瘩,但是毕竟没有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这种的平静生活没有保持几年,史无前例的叉叉叉革命开始了。

    我家里第一次受到了比较大程度的冲击,工资停发等等,都来了,直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谁是你的朋友,谁又是要对你落井下石的,其实最让我们家伤心的就是我爷爷当年在厂里带教的徒弟,第一个跳出来写大字报,揭发,并因此而有功被提拔为厂里的小领导。

    成了小领导之后,在厂里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许是有了更大革命目标,所以反而忘记了我们家,于是我们家也就有了一段暂时的平静,时间也就这么过了一两年,那位小领导平步青云,爬的越来越高,不过所谓天有不测风云,突然有一天,一大帮子人抬着一付担架来到我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那位指点江山的小将。

    随着小将来的还有他身边的一群捧臭脚的,和他家的父母,他家的父母和我爷爷有多年的交情,解放前就知道我爷爷有道术这方面的本领,所以这次抬来我们家必定是他们父母的主意,小将的父母一来到我家,看见我爷爷和奶奶,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只说是自己的孩子鬼迷了心窍,不应该之前这么对我们家,现在出了事情,还望我爷爷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帮他们看看。

    按照我爷爷的脾气,对于这种欺师灭祖的败类,是绝计不会救的。但是我奶奶心肠软,又看见对方已到中年的父母,一直跪在面前,实在是抹不开面子,也转过来劝我爷爷看一看。劝了许久,也许也是我爷爷烦了,就没好气的问了一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熟悉我爷爷性格的人都知道,只要我爷爷说了这么一句话,基本上表示这件事他管了,于是小将的父母才止住啼哭,慢慢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小将这一两年间很是风光得意,不但成了爷爷厂里的革命先锋,还常常去其他地区串联演讲,大概半个月去隔壁省做一场汇报。在大会上,刚开始还讲的群情激昂,讲到一半突然整个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大家赶忙手忙脚乱的将他救到医院,医生检查一番只说是低血糖,吊点葡萄糖就好了。

    吊了葡萄糖之后,果然没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但是从那天开始每天一到中午十二点,人就会失去知觉,原来只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来越来越长,开始半天,一直到现在,昨天中午倒了下去,一直到今天晚上都没有醒过来,去医院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

    刚刚他的妈妈,摸了一下脉搏,发现脉搏都跳的很慢,像是要死过去一样,虽然说教育了那么多年但是对那方面的事情还是多少有些忌讳,心里就想到会不是撞邪了,于是就赶忙叫了些人,拆了门板就抬了过来。

    爷爷听了他们的描述之后,觉得这件事不是普通的撞邪,普通的撞邪不可能每天定时发做,检查了小将的眼睑和舌头,也都没有症状显示到底是什么问题,不过在检查的过程中,发现小将的脖子四周有一点点的黑色斑痕,绕着脖子有满满的一圈,这个样子到有点像古书上所记载的某种蛊毒的症状。但是在我们江南地区,很少有人会接触到蛊毒这种东西,怎么这个小将的身上反而会有这样的反应呢。

    但是这个时候最要紧的还不是查出什么原因,先救醒这个小将再说,于是爷爷叫人将小将的上衣全部脱掉,这一脱着实让人吓了一跳,原来小将的身上不仅仅是脖子周围有那种黑色的点状瘢痕,整个上身都布满了这样一点点的黑色斑点。

    爷爷看了也是眉头一皱,用手摸摸心口的位置,还好,目前身上的体温还算正常,爷爷叫奶奶,从大衣橱毛 像背后,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包裹里面是一件红色的肚兜,这件肚兜我小的时候似乎还有见过,现在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件新的,这件肚兜其实算是我们门中入门时给亲传弟子佩戴护身的一件护身宝物。

    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诸天密讳以及一系列的护身符咒,非本门弟子几乎见都见不到,更不要说使用了,但是我爷爷这次看到小将这样,还是拿出来给他用了,可以看的出我爷爷对他这个工厂里的技术徒弟还是有感情的,取出的来的肚兜,马上让人把它穿在了小将的身上,再叫人从厨房煮满满的一锅醋过来。

    不多时醋就煮好拿了过来,爷爷用手掬出一些热醋就开始在小将的身上的不断的擦了起来,一边擦一边嘴中还念念有词,接下来奇怪的事发生了,伴随着一股恶臭,小将的耳朵开始流出了黄色的脓水,流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慢慢停了下来,而小将人也开始慢慢苏醒,慢慢恢复了知觉,看了看周围,还没站起来就一下子哭了出来,说:“师父,你要救救我啊,”接着就开始哭诉自己这半个月来所遇到的一系列痛苦的经历。

    自从那次演讲昏倒之后,小将就开始出现了幻听,先是不断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之后更是似乎周围的人都在设计陷害他,发展到后面就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噩梦断都断不了,自己身上也渐渐起了变化,身上的瘢痕由原先的在丹田部位,慢慢的蔓延到了全身,不痒不痛。

    我爷爷听了这些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直到他完全讲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白纸,用笔在上面写上几味中药,让他父母回去抓来熬药给他吃三天,有什么反应再来和我爷爷说。说完,头也没有回,就自顾自的走到里屋去了。

    大家看爷爷是这么个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将的父母千恩万谢抬着小将回家去了,三天之后,小将的父母又陪着小将来到我家,这次小将明显脸色好了很多,但是走路看上去轻飘飘的,需要父母的搀扶。

    原来小将喝药一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呕吐,刚开始只是普通的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喝了两天之后,吐出来的东西明显不对了,青黑色的液体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金属生锈的味道,一直到第三天,吐出来的东西渐渐少了,小将也差不多吐的没力气了,就被父母架着来找我爷爷。

    我爷爷问,叫你们保存的吐出来的东西带来了没有,小将的父母急忙拿出一个保温桶,里面就装着小将第三天吐出来的东西,爷爷一打开保温桶盖,一股铁锈铜锈的味道直冲了出来,爷爷拿来一双筷子,翻检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大概是因为味道太浓的缘故吧,叫人把保温桶拿到屋外去。

    然后非常严肃的对小将的父母说,你们孩子这是得罪人了,这种下法不简单,一是要自己亲近的人做,普通人做不到,一个是下的手法狠毒,没有深仇大恨不会做这种绝事,说句不好听的,根据你们孩子的为人,我非常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所以才引得别人下这种狠毒的蛊法。

    听我爷爷讲完,我才问我爷爷到底这个小将中的是什么东西,我爷爷对我说,这种蛊法,他这一辈子也只遇到两次,一次是他年轻的时候,见到他的师伯为人解这个,第二次就是发生在这个小将的身上,小将中的是一种名为尸钱蛊的蛊毒。

    这种蛊毒的核心就是死人下葬时含在嘴里的那个钱币,收集七枚钱币之后,将它捣碎磨粉,混合一些特殊的密药,最主要的是下蛊的方式必须是在男女交合的时候,才可以使用,一经种下很难拔除,现在小将中的就是这个东西,如果不解决的话,最后就是全身僵硬,只留一口活气,三年期满,气绝身亡。

    要想解就必须要知道到底是谁下的,然后找到那个人才能做下一步解决的方法。

    爷爷当时面对自己曾经的徒弟,虽然没有学过我们门里的道术,但是也好歹跟着我爷爷学了几年技术,心里的感情,真是很难想象到底是如何。不过我知道的是最终爷爷还是决定要救他。

    那个年代在我们想来男女关系相对简单,所以中了这种东西要查出源头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困难。于是爷爷让小将的父母将小将带到里屋,问他最近又交了什么新的女朋友吗?

    小将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一边的父母急得脸都红了,这个时候命都要没了,还要啥脸呀。小将逼急了,突然蹦出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我也不知道是哪个?”难道还有很多个不成,小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事到如今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那也没办法隐瞒了。



    小将的母亲还是不住的在那里求我奶奶,多少看在先前的份上,救救他儿子的病。

    我爷爷是那种既然打算救你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人,小将现在无法讲出到底是哪个人,找出蛊源的办法已经不可行,解决这个问题暂时陷入了僵局,突然小将自己想到了一个人,嘴里不住的说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小将口中的她指的是我们这边一个大学老师的女儿,叉叉叉一开始,她家因为成分不好就受到了冲击。

    接下来就开始常常去她工作的地方骚扰堵她,女孩子涉世未深,为了自己的家庭着想,也就半推半就的和小将那个了。

    但是人性之恶是我们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小将在得手后,并没有按照她的承诺去实现,反而倒过来危险女孩子,如果不肯继续跟他在一起,他就要将这个事情宣扬出去,说他是女特务用自己的肉体来引诱革命小将。



    爷爷听到那个女孩子的名字,连忙问小将是不是某某大学里谁的女孩,小将一听就说就是他家的女孩,爷爷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脸色明显就不对了,想了很久,只能双手一摊,你惹上他们家,还是回家去准备后事吧。

    原来小将所说的那户人家,女孩子的妈妈是从湖南过来的,还没解放就住在了那里,有一天我爷爷经过他们家门口,凭着自己的专业直觉,觉得整个房子外面小院子的布局非常的奇怪,这种布局是按照风水上荫尸地的格局来摆的。

    于是我爷爷好心的上前去告诉他们家一声,这么摆放对于家里人的健康是不好的,叩门过后,打开门的是一位穿着入时的少妇,听了我爷爷的话后,很有礼貌的谢谢我爷爷,并说等先生回来后一定会转告先生,因为现在家里没有男人,所以不方便留我爷爷进来喝茶,还问了我爷爷的地址,说以后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我爷爷也没什么,说完后就回家了,但是我爷爷后来和我说,他当时和那个女的谈话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上一股不同常人的气息,因为我们家和两湖那一带的不熟,对他们的了解也不深,但是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很怪异的气息,类似有点山野精怪类的气息。

    所以一见到人,再看到这个格局,想来应该是有意为之,所以自己也不方便多说,后来那个少妇协同先生还来过我家一次,只是礼貌性的回礼,但是那个少妇送的礼物,我爷爷是门内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奥妙,是告诉爷爷一是感谢他的好意,二是自己也是道上的人,所以也请爷爷不要多管闲事。

    今天小将一说那一家,我爷爷就马上联想到了当年的事,之所以叫小将回去准备后事,并不是不想救他,而是因为那家人就在前几天,母女两个双双在家里上吊身亡了,还是我爷爷亲自去把他们抱下来的。下蛊的人一死,这个蛊就是绝蛊,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小将的父母听我爷爷这么一说,好比一个晴空霹雳,顿时哭成了泪人一般,哭了许久,爷爷为了安安小将父母心,就说我有一个药方,你回去装来给小将吃一吃,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二,如果命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就又写了一张方子给小将父母。然后略略安慰几句,就送他们出门了。

    之后小将大约在家熬了一年多还是不治身亡了,死的时候全身皮肤犹如铁石一般,布满铁锈,口眼不闭,我问我爷爷,不是中了这个要三年才气绝身亡吗,为什么小将一年多就死了,我爷爷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因为我那幅药,我爷爷开给小将的那幅药,既是减轻小将的痛苦,又是加速他死亡的毒药,对于中了这种蛊毒的人来说,也许早死才算是早超生吧。
    NO.7

    胡三爷

    对宗教的崇拜自古以来,各个种族各人群皆有,传到现在,世界上出现了几大著名的宗教,但是在民间其实各种各样的教派,错综复杂,令人数不胜数,其中大多数当然都是劝人为善,虽然各自的最终达到的层次有高低之分,但是主旨大都还是好的,但是也总有一些,利用人们心中的欲望,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当然旁门左道也算是道,道门巫门之中确实也有一些阴法邪法,但其实法无正邪,所用在人,心正则法正,心邪则法邪。

    从源流上来说,巫比道产生的更早,巫的流传范围也更广,巫门的内部情况也更复杂,我们行内常说道法两门,或者道与术的不同,其中的法或者术,也与原始的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巫门中也常出一些奇人,让我们也自愧不如。

    巫门中长出一些亦正亦邪的人物,行为举止乖张,让人摸不到头脑。在我们口耳相传之中,曾经听过一位名叫胡三爷的高手的故事。

    胡三爷其实并不姓胡,到底是叫什么名,早已无人知道,只不过因为他家中所供的胡黄柳三位中的狐仙,所以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叫他胡三爷了。

    胡三爷早年在江西龙虎山修道,后来因为战乱,所以跑到了上海,在上海一住就住了五六年,后来日本人打到上海,才躲进了租界,也才认识了我们家。胡三爷当时在上海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术家,常有一些大户来找他堪舆风水,起卦问事,因为胡三爷的卦金极高,所以普通民众也少有问津。最后被当年一位满清的遗老,请到家中坐馆,名义上是做私塾先生,其实行内人都知道,那位遗老必定是有求于他。

    遗老家中是做古董生意的,靠的是当年在地方在地方搜刮的一些文玩字画起家,但是俗话说坐吃山空,好东西虽然不少,但是年复一年的开下去,店中也不收购新货,但是各类物件却层出不穷的出现在店铺里,让人摸不着头脑。

    以前两家住的靠近,所以晚上常来我家蹭饭,后来住到遗老家里,就来的少了,一天傍晚,胡三爷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铁灰铁灰的,但是性格依旧很开朗,手里提出两大包礼物,往我家门房一放,就走到后屋去找我爷爷,我爷爷看到胡三爷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吩咐做几个好菜招待一下,可是胡三爷却只是摆摆手,示意我爷爷出去,原来胡三爷刚才都是做给我们看的,拉我爷爷到屋里才真正说出了实话。

    胡三爷在遗老家,好吃好喝的住着,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遗老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胡三爷替他寻宝,也就是盗墓。盗墓这一行,正途的术士都不会沾手,一来盗掘他人坟墓,是修道的大忌,二来墓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出现,搞的不好命都丢在里面,但是胡三爷仗着艺高人胆大,接连替遗老干了几票大的,他当然不是负责亲自去挖,而是负责定位与斩煞。

    人死之后,皆有煞气,所以数术之中都有回煞一说,普通人回煞,一般只是气过则散,没多大的危害,而有一些横死、或含冤而死的,则煞气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这个时候就要斩煞。而盗墓之所以要斩煞,到不是因为亡者的煞气,而是因为,风水上佳之处,除了人要来抢之外,自然界的各类精灵,也往往会来吸取天地的精华,借地修炼,故而,有时候盗墓会惊动墓中的精灵,惹来后患。胡三爷做的就是这种斩煞的生意。

    一连做了几单,少有遇见有什么精魅,就算有,凭借胡三爷仙家的道行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但是就在前半个月,遗老派胡三爷和其他的几个弟兄,到凤阳府准备去盗掘前代的一个大墓,胡三爷已经做过几单,自然也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就在这里着了道。

    刚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墓道也很干净,尤其是还是富矿,没人动过,大家看到这个都大喜过望,因为这个意味着里面陪葬品还保存的很完好,果然棺材打开,值钱的东西数不胜数,大家都是满载而归,回来交差后遗老自然也很高兴,按照约定的互相分了成。可就是这单生意之后,怪事接连开始发生。

    先是下地的几个兄弟,接连不是在家中突然暴毙,就是好端端的悬梁自尽,就诡异的是一个人拿了分到钱,准备去勾栏瓦肆花天酒地一番的时候,走到半路,自己投河而死,刚开始死一个两个,胡三爷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这一行也算是刀口舔血的行当,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直到一连死了五六个,胡三爷才觉得事情不对劲。而这个时候,自己身上也出现了一些古怪的反应。

    胡三爷发现精神越来越萎靡,哪怕刚抽了鸦片,也一样提不起精神,做这一行的到底还是有警觉性,自己画了符水喝了,暂时先压一下,俗话说医不自医,自己身上的病,往往在有名的医生也治不了,所以赶忙来到我们家看看。

    简单的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大概可以判断,他们在盗墓的时候,碰到了当年下葬的人家,在墓里种下的煞神了,这种煞神,是术家专门祭练用来护宅或者护墓的,一般是取有灵性的动物,如蛇、狗、鸡、猫等,当然据说也有些无良术士,以人活体祭练而成,因为是活活弄死,而死的时候,又痛苦百端,所以怨气高涨,等炼制成功,术士再用符咒强行将它困在棺材或坟墓内,一旦有人破坏坟墓,则其中原先所种的煞神就会附着了开棺者身上,将其误认为是凶手报仇,直到取其性命。

    胡三爷多亏了是行内人,自身道行也不浅,所以跟了那么久,都无从下手,不过时间长了,难免元气外泄,一旦真元大亏的时候,也就难逃煞神毒手了。既然已经断定了是煞神作祟,那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不同的煞神,有不同的降伏办法,其中的奥秘各不相同,今晚我爷爷就让胡三爷别回家了,就睡在客堂里,我爷爷自有妙招。当然铺床请胡三爷住下,我爷爷却自个人一个人从厨房,拿出一袋白面,悄悄的将胡三爷客堂门口的台阶上全部撒上,再将胡三爷的客房房门和窗户用符纸贴上,自己悄悄的躲到拐角处,搬把椅子,静静得等着煞神的到来。

    大约刚过午夜,原本寂静的屋子,突然响起了哆哆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啄木头,声音从东面,渐渐的传导西面,继而又好像转了一个圈回到了东面,像是不得门而入的感觉,转了一圈又一圈,后来渐渐开始声音变成了咚咚咚撞击的声,我爷爷看看时机差不多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大红符布,往那门口的台阶上扔去,红布碰到台阶的一瞬间,声音突然停止了,我爷爷还以为抓到了煞神,连忙隔着窗户叫胡三爷起来,一起来看煞神。

    刚才那么大的响动,胡三爷在屋里早就醒来了,正准备和那个煞神拼命呢,突然发现煞神只能围着四周打转,进不来,知道是我爷爷在屋子外面做了手脚,于是也就在屋内按兵不动,现在听到我爷爷的声音,知道事情成功了,于是忙不迭的开起门来,我爷爷还得意洋洋的指着这符布说,怎么样,就在这下面。说着双手将符木慢慢的准备卷起,正当要卷的时候,突然发现符布下面感觉不对,一点动静都没有,煞神虽然肉眼看不见,但是术家凭感觉可以感觉出来,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赶快拉开符布,哪有什么煞神,什么都瞧不见。这下轮到我爷爷囧了,等了半夜,徒劳无功。

    说是无功,其实也有所收获,观察地上铺的白面,发现了类似鸡脚印的痕迹,看来那个墓里种的是鸡煞,还不算是最厉害。但是这一次诱捕行动没成功,下一次就不能再用这一招了,得另想他法。两个人这个时候,睡意也没了,就索性点起灯,讨论讨论下一步怎么来抓这个煞神。

    思来想后,终于想到另一个办法,既然前面诱敌深入不行,那就只能请君入瓮了。

    第二天一早,胡三爷离开我家,回到遗老家,我爷爷下午也离开家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接着两天每天都是这样早出晚归,家人问他做什么,也只是敷衍敷衍,不过家里人对这个到都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有的时候很多事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能说。

    忙乎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家人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吵醒,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遗老家的长随,喘着气得说胡三爷今天早上突然暴病身亡。

    胡三爷在上海没什么朋友,我们家和他也算是知交好友了,所以赶忙叫醒我爷爷,一起上遗老家吊丧去。到遗老家一看,灵堂已经搭好了,阖府上下,除了遗老和福晋几个主人之外,所以的仆人都换上孝服,给胡三爷守孝,胡三爷一辈子没娶,也没有后代,死后能有那么多人戴孝,也真算是福气了。

    胡三爷直挺挺的躺在灵堂正中,穿着寿衣一动不动,我们在灵堂里吊唁一番,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于是就准备回家。我爷爷却说实在舍不得胡三爷,今晚要在这里好好陪他一晚,明早再回来。我奶奶想想也对,就把我爷爷一个人留下了。

    过了一晚,我爷爷早上很早就回来,我奶奶开门之后,倒吓了一大跳,不是我爷爷吓人,而是我爷爷身后还跟了胡三爷。什么鬼那么猛,既然敢白日现形,还跟到我家来了,看来修过道的鬼就是不一样。

    胡三爷跟着我爷爷就进门,坐看又看都不像是鬼,胡三爷看到我奶奶疑惑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我爷爷看到这样样子也笑了起来,后来我奶奶才把其中的缘由告诉我。

    原来那天胡三爷压根就没有死,他和我爷爷想了半天,相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计策。在胡三爷回家的两天里,他们找人打了一副柏木的棺材,柏木这种木头,古代常用在陵墓之中,尤其汉代陵墓棺材外面那一层的椁常常都用柏木制作,原因是古人相信,柏木可以防止外邪的入侵,使得尸体起尸。其实柏木还有一层作用就是可以镇煞。

    棺材做好之后,两人又用了半天时间在棺材内壁上画上了大量的镇煞符文,最后一步就是要胡三爷装死。胡三爷装死是关键,不能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不然煞神感应到活人的气息,绝对不会上当。这个时候就要靠胡三爷供的那个狐仙了,狐仙当天早上就上了胡三爷的身,用阴性的气息将胡三爷身上的阳气全都压住,这样就可以以假乱真了。

    当天晚上,胡三爷继续躺在灵堂中的棺材里,爷爷则躲到帐幕后,约莫又是半夜时分,原先点着的蜡烛突然摇晃了起来,但是四下里又都并没有飞,突然只见,胡三爷一下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猛的喊了一声,来了,快出来搭把手,我爷爷就从幕后跑出来,两个人合力将棺材盖往棺材上一盖,我爷爷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榔头和长钉,话说这长钉也是特制的,上面用朱砂写满了符文,连忙将四个角用长钉钉住,这个时候只听到棺材里咚咚的乱响,这次是抓住无疑了。

    第二天早上棺材照样出殡,找了一个乱葬岗,就把它葬了下去,那个煞神就被困在棺材里,再也逃不出来了,当然除非哪个人又再把这个棺材给盗了,那这煞神估计就跟上他了。

    奶奶说,胡三爷那天特别高兴,喝了很多酒,我想死过一次的人,对生肯定更加珍惜吧。胡三爷之后,也从遗老家搬了出来,听说后来还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最后不知所终。他供的那个狐仙,离开上海租界的时候,留在了我们家,说是以后会回来接的,不过这一走就再也没见他回来。
    NO.9

    老王师傅

    中国人常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但真实的人生恐怕正好相反。从一个物质匮乏的国度到消费社会的漫长历程,对中国而言只是短短的二三十年。由于传统的信条早已被打破,人们在高速发展的经济中只剩下狂热的追逐。广告中总在不断暗示,你拥有某些商品就能带来自我的增长,成为精英,成为上流。于是为了得到物质,或是得到美貌,有些人变得不计代价。

    我们门里有一位老王师傅,之所以叫他师傅,是因为他是做裁缝的,我们那里习惯称裁缝叫师傅,所以就一直老王师傅,老王师傅的叫。老王师傅的裁缝与众不同,做的不是活人的衣服,做的是死人的寿衣。现在的寿衣当然也有专门的厂子在做了,放在以前,做寿衣也算是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很多人常常很早就开始预备,为的就是体体面面的能够穿着上路。

    做寿衣的自然就和殡仪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不是人人都事先预备好了寿衣,人生无常,朝为红颜,夕为白骨,有些人或是突发疾病、或是交通意外,或是很多很多种原因,什么准备没有就死了,这个时候最为殡仪馆的关系户就会帮忙联系老王师傅,前去量体裁衣,而老王师傅的一个绝活就是,不管多少衣服,大敛出殡前一定做好。

    因为和老王师傅接触了多了,所以殡仪馆里的人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老王师傅的本事,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脚,偶尔有时候发生些什么状况,都会来请教一下老王师傅。普通的事,反正门里见的多了,也不当一回事,我记得小的时候听老王师傅说起有一件事,让他也吓了一跳。

    那天殡仪馆像往常一样,打公用电话通知老王师傅去场子里一趟,到了那边才知道,是今天早上在附近湖里溺毙的一个小伙子,才三十岁不到,说起这个人,那个时候,在当地也算是一个名人了,当时改革开放没多久,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大多都发了,此君就属于这一批人里面的一员。在发迹之前,他家的情况可以说是附件当中最不好的之一,但是俗话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唔信一世裤穿窿”,他的发迹几乎就像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一年前外出谋生的时候,还只是形只影单,没想到一年多后,不但带了一个老婆回来,而且还把家中大大的翻修新建了一遍,还设厂经商,一时间在我们当地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成为了大人教训小孩子的榜样!

    就这么一个风光无限的人物,怎么一下子说死就死了呢,当然老王师傅对这些并不关心,也许就只是失足落河而死呢。接下来就是既定的公式,量体裁衣,但是在量体的过程中,老王师傅发现这个尸体和一般溺毙的尸体不同,一般溺毙的尸体,在水里多多少少都会泡的有些发胀,但是这具尸体不但不涨,皮肤的弹性还很好,摸上去就像刚死的人一样,但是据解剖的结果来看,已经是死了两天左右的人了,老王师傅毕竟是门里的人,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用缝衣服的针穿了一根红线,对准尸体的檀中穴,扎了下去,虽然说这好像对死者有些不敬,但是反正死人也没有知觉了,这是为了防止尸变最简单的一个工序。

    因为死者家里人,财大气粗,所以对寿衣的要求也是追求,不求最好,只求更好,老王师傅只得连夜赶工,第二天一早,正拿着新做好的寿衣,准备去殡仪馆试试的时候,突然门口却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老王师傅打开门一看,是殡仪馆专门和他联系业务的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大喘气呢,稍微缓了一下,老王师傅才搞清楚,原来他要拿去试衣服的那具尸体,突然不见了。

    殡仪馆不见了尸体,那可真算是天大的事了,尤其是死者还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属如果闹起来,那可不得了。于是只好赶快派人来找老王师傅。老王师傅一听,没想到还真的诈尸了,早知道昨天多做几道工序就好了,现在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带上寿衣就往殡仪馆跑。

    跑到殡仪馆,停尸床上果然空空如也。整个殡仪馆周围都已经找开了,全馆大动员,一定要在下午家属来看之前找到,从里到外,一层层的找,一个死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老王师傅则与众不同,一直低头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结果在大门口向东的方向,找到了昨天他扎在尸体上的那根针。

    殡仪馆大门向东,就是当初溺毙的那个湖的方向,老王师傅通知殡仪馆派个车立马赶到出事的湖边,天那个时候还刚亮不久,湖边还没几个人,一下车,几个人就直冲事发地点,赶到那里一看,尸体正浮在那边呢。几个人大惊失色,一个死人一夜之间,竟然可以跑那么远,不过当时也想不了那么多,趁着人少,赶快捞起来,往馆里跑。弄到馆里,赶紧洗刷干净,把寿衣换上,还好,家属人还没到。

    下午,家属来看定妆,老王师傅的手艺自然没话说,不过老王师傅的疑虑也在不断地加深。因为在早晨捡到的那根针,发现插入身体以内的部分,全都变黑了,老王师傅虽然正职是裁缝,但是门里出身,所以对于尸变特别敏感,昨天插在尸体上的针是由纯银打造,专门祭炼过,震尸用的,现在全部变黑,像是中毒一般,显示尸体内应该存有大量的尸毒,而下午家属来看死者,老王师傅又发现,死者的老婆气色呆滞,尤其是脸上虽然化了浓浓的妆,但是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也是无巧不成书,家属看完死者之后,一个殡仪管的工作人员悄悄地将老王师傅叫过去,说家属有点事想请教一下。到了会客室,才发现死者妻子一个人坐着那里,看到老王师傅进来,一下子有点诧异,估计是想一个裁缝还懂这些,经过殡仪馆工作人员的介绍,死者妻子才放下心来,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死者大概两年多前认识的她,当时死者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打工仔,追了一阵,遭到女方家里的极力反对,甚至开出条件来,说拿五万块彩礼,才能将女儿娶到手,那个年代,一个万元户都可以算是富翁了,更不要说五万块对于一个打工仔来说更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于是,死者正好抱憾离开伤心地,转向其他地方谋生。

    可是三个月后,死者又回到了原先打工地方,而且还带着五万块钱回来了,但与一般的小人乍富不同,有了钱的死者,非但没有对女方的父母耀武扬威,反而很诚恳的提亲,翻修房屋,一切都做的很到位。女方父母此时自然就没话说了,选个日子,就把婚事给办了。结婚之后,夫妻两个刚开始开个小吃店,生意好了之后,又变成饭店,后来还弄到了烟草专卖权,做起来香烟的买卖,反正做什么都很顺,钱就像自己滚过来的一样,拦都拦不住。赚够一笔之后,两个人就回老家去了。

    可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死者的身体越来越差,常常整晚整晚的夜不能寐,去医院也检查了好几遍,那个时候的医院,除了开安眠药之外,也没其他的药可开,渐渐地变得自言自语,后来常常一个人好像在和人吵架一样,最后离家出走三天,就死在那个湖里。但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死者去世而消停,家里接连出现的异状,让女主人也感到不对劲,每天晚上好像家里都多了一个人似的,耳边也常常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说话声。她也不认识什么这方面的人,所以就来殡仪馆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两个懂行的。

    那个时候,还没像现在这样宽松,所以老王师傅也很谨慎,尸体自己跑了的事情,自然不敢跟死者妻子说,怕追究起来出什么漏子,不过听她这么说,这个问题看来不是简单的自杀这么一回事,不处理的话,说不定他妻子也会出问题。表面上安慰了女的几句,不想给她造成心理负担,说是她自己思念过度,等追悼会开完,人烧了就没事了。

    追悼会定在两天后开,还有两个晚上,怕这个尸体再不翼而飞,于是老王师傅晚上专门留在殡仪馆,看个究竟,其实白天听了死者妻子的叙述,大概怎么一回事,老王师傅已经知道了,小伙子很有可能在哪个地方,遇到了什么奇人异士,借了运,所谓借运就和信用卡透支一样,寅吃卯粮,将之后的福气预支到现在来用,虽然可以起到一时的作用,但是对于之后的岁月却会后患无穷,而借运的交换的对象,往往不是什么正神大道,比较多的是邪精鬼魅。

    看这个死者的面相,本不像很有福德的人,看来这几年的暴富,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配额,现在死了之后,他的肉身可能也作为条件,卖给了对方。诈尸,应该问题不是他本身,而是一直跟着他的那个东西。屡屡投水,可能是要借他的肉身做些什么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五六点,等工作人员陆续都走了之后,老王师傅将穿在尸体上的寿衣脱下,用黑墨在内部衬里里画上镇压行尸的符咒,然后再用红丝线,四纵五横的将尸体固定在床上。

    静静的等着夜晚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切都很正常,难道都只是自己多心了,不是不到,时候未到,突然床上的尸首,好像常常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叽叽嘎嘎的抖动起来,不过好像被丝线压住,想起身而不得。老王师傅,一看果然是有古怪,还在犹豫的时候,缠身的红丝线竟然一根根的绷断了。眼看着尸首就要起身,行尸起身,一夜猛过一夜,今夜再不压住,明天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

    这个时候也想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爬上床坐到尸体的身上,拿出一个布袋,闹到尸体的头上,一下子,尸体就平静下来,这个袋子老王平时拿来放自己的针线,是他的师傅传给他的,只是说能压制一切煞神一日一夜。具体是为何,老王那个时候忙着学裁缝,门里的事不是很关心,也没深究,没想到今天到救了他一命。

    但是一日一夜,还是熬不到,开追悼会的那一天,于是老王师傅第二天一早就赶快找到殡仪馆领导,让他们联系死者家属,看看能不能当天下午就烧掉,家属听到后,当然是不肯,老王这个时候也不好再避讳些什么,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像死者的妻子和父母全都说了出来,如果不赶快烧,怕是先害家人,后祸乡里,到时候他都没办法。

    听到这一步,家里人因为自己家里也有些怪怪的,所以也勉强同意下午就烧,但是开追悼会头上套一个布袋子总不是一回事啊。老王想了一想说,算了,这样试试看。叫人去他家里神坛上,把一面琉璃做的镜子拿过来,不多时镜子就取来了,老王师傅将寿衣解开,镜子放在胸口上,然后再取下袋子,让化妆师化妆。死者家属,则忙着通知各人追悼会改期的消息。

    忙碌一阵后,总算追悼会圆满落幕,平安无事,黄昏时刻,准备焚化,老王师傅还专门看着人推进去后,在炉门上画了两道封魂符,以防万一。在焚化过程中,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在中间的时候,听到嘣的一声,很大的响声,是镜子破了爆裂还是什么声音,就不知道了。

    自从男主人死了之后,那家的生意就渐渐地不如从前了,后来也就和当地普通人一样了。不过她妻子到很好,并没有嫌贫爱富,一个人将孩子抚养长大,现在好像还在当地。
    NO.32

    暹罗法术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是有些舍不得也忘不了的事,而其中最难忘的也许就是一个“情”字,所以,不是相传最终轮回转世的时候还要喝一碗孟婆汤,才能安心上路。数术这一门,救人在你,害人也在你。其实自古以来法无正邪,只在于用法人的心。心要是坏了,就什么都没用了。

    这事就发生在这一两年间,有一个远房的亲戚,已经好久不走动了,找到我们家,说是自己的一个女儿出了一些事,希望我们帮忙看看。他的女儿,按照宗谱上来说也可以算是我的侄女,其实我们这一门,越是自己的亲戚越是很少帮,倒不是医不自医,而是因为都沾亲带故的,要是有点什么闪失,反而更不好交代。但是最后碍于情面,还是跟着跑了一趟。

    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亲戚家,其实亲戚家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改革开放初期下海经商,赚了第一桶金,现在虽然不复当年,但也还算过得去的人家,我当时一见到这房子,第一反映就是果然是土财主啊!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没那么喜感了,我一踏进屋子的大厅,就感觉不对,但也没去细究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既然是侄女出了事,自然先去看看情况如何。女孩子躺在房间的一个床上,似乎好像在睡觉,我走到床边简单的一望,这不望则已,一望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整个人躺在床上,一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就像是一具尸体,从她的手上的皮肤来看,已经隐隐约约看的到一点点的尸斑,奇就奇在还有呼吸,我一看就知道这件事大条了。

    我拔了女孩子的几根头发,放在龟甲里,配着符烧了,占一卦先看看,卦的结果不出我所料,三魂去了两魂,只剩一魂,所谓魂善而魄恶,现在只剩下一魂,不但性命堪忧,魄的力量压制不住,慢慢的显发出来,怕是就要诈尸。

    现在看情形,估计两魂刚走不久,只要能给她拘回来,再加上一些药物调理,将尸斑退下去,估计还问题不大。于是马上着手准备招魂的东西,晚上七点就开始做。

    一切都准备停当,首先先用女孩的头顶与双脚各放一盏油灯,稳住她那仅剩的一魂,接下来就准备召回那两魂,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草人,可以让魂有所依。不过没想到出师不利,连续招了三次竟然引魂幡纹丝不动,这就让我奇了,如果不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那就是已经进了鬼门关,招不上来了,凭我的本事,大事可能做不了,这招魂的小事也做不成?

    自己觉得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于是叫人搬来四条长凳,搭成一座桥的模样,再到门外砍来几根青竹,扎成一个门的形状,这是道门独有的青竹引魂法,不管在多远的地方,只要未入地府,理论上都可以调来,实际操作当然要看施术者自己的修为了。依法如仪,果然引魂幡开始慢慢的飘动了起来,这代表魂已经快到了,将引魂幡慢慢的引过长凳,正要走完长凳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长凳竟然倒了。

    这不用说了,一定是有人做法压着魂,引了一半被他发现,又扯回去了。这就不是简单的一件失魂的事情了,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我把那个远房亲戚叫来,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女孩子晚上有没有和什么人出去过,结果答案是一概没有,因为是自己的亲戚,我也就不疑有他,可是眼光突然扫到他的手上,怎么像是有一些纹身刺青之类的东西,花纹看着也不像是我们纹个龙纹个凤之类的。

    我立马抓住他的手,把衣服网上一番,整条手臂竟然都纹满了暹罗的符咒。(暹罗就是泰国的古称),怪不得大热天的,还穿个长袖。我叫他把衣服都给脱了,亲戚支支吾吾还不肯照办,我说,你再有所隐瞒,你女儿就死定了,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再我的一再逼迫下,亲戚终于把上衣给脱了下来(怎么感觉有点重口味),只见整个上身密密麻麻都是刺青,看的我都直发怵。于是我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盘托出。



    原来四年前,正好遇上了全球金融危机,这亲戚开的厂资金链断绝,出口单子全部退单,眼看厂子就要支持不住了,这个时候听人介绍,说是泰国某地有一个法师对于转运招财特别有效,某某人的厂就是去了那里,请了神像回来起死回生的,人在这个时候,容易钻牛角尖,只要能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做什么事都会答应,于是就跟着那个人一起去泰国找那个传说中的法师。

    亲戚小心翼翼的将三个罐子拿回来,按照那位泰国法师说的方法供奉起来,说来也有奇效,原先停止贷款的银行,突然主动找上门来,再后来就是众所周知的四万亿,整个厂起死回生的挺了过来,既然这么灵验,亲戚自己越发的相信这三个罐子,供奉的也越发虔诚。

    不过供了一年多后,逐步发现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幻视的现象,精神也大不如前,于是重赴泰国,又去找那个法师,这回这个法师给了他一个护身符,让他带着,带了护身符也好了一阵,但是半年后,又老样子了,只好再去泰国,这次可不是带护身符那么简单了,带护身符不可能24小时一时带在身上,总有离身的时候,只有将符咒纹在身上,才可以确保无虞。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好听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就有了现在全身的符咒。

    情况好转了又是半年,第三次重回泰国,这次那位法师对亲戚说的话,让他大吃一惊,法师说那三个罐子是他炼了很久的金童子,帮了你这么多忙,现在看中了你的女儿,想让她来陪他们玩,你肯不肯答应,只要肯答应的话,你的事业远远不止现在这点,还可以大许多辈,发财谁不想,但是毕竟我这个亲戚还没有利令智昏,自己的女儿怎么好做交易,一口回绝了这个要求。于是那个法师就把他们赶了出去,还说了一段泰文,据翻译说,那就让我亲戚等着瞧!准备全家死光!

    三年到了,既然已经和法师闹翻,于是三个罐子也没有送回去,亲戚只是想好吃好喝的对待他们,希望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还是么想到,女儿有一次下楼,突然跌了一跤,于是就躺在床上再也没有起来了。

    事情既然清楚了,再埋怨亲戚也无济于事,现在只能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我叫亲戚带我去供奉罐子的屋子里看看,一到那个屋子,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乌烟瘴气,一股血腥味,我说你是用什么东西来供的,亲戚说,当时那个法师说,每隔十天就要拿一副猪肝,三斤生肉供奉,这几年来一直不敢断,不得了,供了那么久的生食,就算是善灵,都要被弄坏了,更何况本来就是这么邪门的东西,正当我细细端详的时候,突然罐子面前的香炉莫名其妙的发炉了,这估计是个警告,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被你吓退,不是太没面子了,我叫亲戚把三个罐子抱出来,准备油锅,烧开了油,来了油炸鬼。先破了这三个东西,再去追女孩的魂。油锅不一会儿就烧开了,拿出几片桃符扔到油锅里,接下来我再用生石灰顺着罐子封口的地方细细的撒下去。

    根据我对暹罗法术的了解,罐子里面不是干尸就是骨灰,而生石灰对付这种东西,尤其独特的功效,等先破了他的金身,再来炸,管保叫你们要魂飞魄散。可没想到还没等到下油锅,石灰一撒下去,躺在床上的女孩竟然呻吟了起来,似乎浑身上下正在受着莫大的煎熬。我一看坏了,原来小女孩的两个魂就被拘在这个罐子里,要破他们的金身,女孩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这下到轮到我没主意了,只好打电话回去搬救兵。电话那头听我这么一说,却说暹罗法术恐怕用我们一般的方法破不了,不是其法术有多高,而是施术者往往将自己的姓名压在上面,不拼个你死我活,不罢休,我们的门规所限一般不害人性命,并且现在情况紧急,恐怕用我们的法门也太慢。要去找一个人。接下来就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叫我打过去,就说是周家老三的事,他就会帮忙了。

    电话打过去,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人到也爽快,一口答应,只是价钱开的有点高,不过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在那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半天就能到,于是马上派车去接,等到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那人一进来,我就觉得怎么那么的阴阳怪气,半大不小的一个老头,瘦骨嶙峋,两个指头焦黄,一看就是烟不离手,一进来就先摸我的头,说,没想到已经这么大了。有求于人嘛,也只好敷衍敷衍。敷衍几句之后,马上就转身向我的亲戚拿钱,钱一到手,看也不看,装到背着的包里,叫我带路去看看女孩。

    看到女孩之后,似乎很不以为意,拍了拍我亲戚的肩,好在今天你们来找我,你女儿没事的。于是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竹篓里,掏出一个青蛙,拿银针往后脑那边一插,然后将死了青蛙塞在女孩的口中,看到我铺的三盏油灯,一脚踢开,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用这个管什么用。直接将自己穿的那个长袍脱下来,盖在女孩的身上,长袍脱下来后,我才发现,长袍里面缀满了一片片的银片,银片上刻的东西说实话我也看不懂。

    女孩这里处理完,接下来叫我们带着去看三个罐子,看到三个罐子,竟然很不在意,说这两个破烂玩意,也好意思拿来拜。问我取来招魂幡,蹲下身子,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把尺子,一边敲着两个罐子,一边唱着一种听不懂的歌调,没过几分钟,引魂幡又动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引魂幡,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叫我那亲戚拿好去站在自己女儿的边上,等这里处理完了,就给他女儿归魂。

    亲戚刚一走,就见他拿起罐子往地上一摔,顿时烟尘四起,里面的骨灰撒了一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从竹篓里又倒出几条中指那么粗的蜈蚣,不一会儿的功夫,将地上的骨灰吃的干干净净。

    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就这么着三个罐子就处理完了,重新回到女孩卧室,将塞在嘴里的青蛙拿出来,拿了一个葫芦,葫芦里还真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倒了小半碗的汤汁,将引魂幡用火一烧,灰烬往碗里拌了一拌,灌到女孩的口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着女孩身上的尸斑慢慢的退了。看到女孩尸斑退了,这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东西就准备走。

    这个高的本领,赶紧得跟着学几招,可没等我开口,老头像知道我心意似的,先开口对我说了几句话,这玩意,看着是厉害,可是下场也惨,好好的学你们家的玩意吧,女孩明天早上鸡一叫就会醒来,这次算是我还你们家一个人情。说着就出门上了车,很快连车都看不见了。
    四。在南华寺有一只老鸽子飞到我的腿上不肯走。
    今年遇气有点背,我自己和家人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一直想着去南华寺拜拜,但是大半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时间去,前两天,我爸爸突然第二三次脑梗,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抢救,我赶回去看望他,医生说不建议我们继续住下去,让我们办出院手续。没见到父亲前,我还怕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一路祈祷爸爸一定要挺过去,但看到他在医院的样子,似乎还和之前一样,虽然行动不便,但精神还可以,也能自己慢慢走路,和这次出事前差不多的状态,于是办完出院手续把我爸接回家后,我便趁着一些空档时间,圆我自己的念想,去六祖的祖庭——曹溪南华禅寺拜拜,祈求全家身体健康,父母长命百岁。

    来到南华寺快日落了,人很少,我就一个人买了几个护身符,随意在寺庙里走走,听师傅和尚们在大雄宝殿诵经文。在南华寺的菩提树下,看到几只鸽子在散步,我也想静一静,蹲在一边,拿出我的相机东拍西拍,拍拍落叶,拍拍天上的流云,因为我总感觉那寺庙上空的云很奇特,飘逸灵动,拍着拍着,总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手臂上爬来爬去,痒痒的,我想应该是小蚊虫,甩了甩,又继续蹲在菩提树下拍照,(这棵菩提树是六祖种下,也是中国第一棵菩提树)突然觉得右手胳膊好痒,回头看了一下,原来一只鸽子站在了我的摄影包上,刚刚我碰到的是它的羽毛,我吓了一跳,为什么这只鸽子跑到我的包包,如此靠近我?以前我总是在各个广场追鸽子拍,它们都怕得飞走,我总是拍不到好的特写。

    我挪了一下右侧的包包,没想到这只鸽子居然就顺势跳到了我的腿上,抬头看着我,我当时真觉得奇怪,为什么它越跳越前?不怕我。我想快点站起来,让它离我远一点,结果我稍站一下,鸽子顺势往上爬,两只爪子紧紧的抠着我的棉裤子,就是不离开。我哭笑不得,为什么它不走?为什么不是那几只洁白羽毛,红色大眼睛的鸽子靠近我?为什么是这样一只又老又丑感觉都开始掉毛的老鸽子在跟着我?它的嘴巴都开始脱皮了,两只爪子的脚质层也好厚。

    我想赶它走,但在佛门圣地感觉我这样太粗鲁,所以慢慢移动,想着它总会飞走,没想到这家伙就是不走,一直在我腿上看着我,很镇定的样子。这时,二楼的木阳台传来笑声:“这只鸽子和你有缘,说明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原来是一位师傅在阳台看着我们许久了。

    后来他走了下来,说,“难得见到这个场景,我帮你拍张照片吧。”于是他走过来,帮我拿了手机,这只老鸽子没飞走,很配合的在我身上,拍了好多段视频和照片,我尴尬的笑着,轻轻摸了一下它那并不美丽的羽毛,鸽子还是任我抚摸,并不飞走,后来过了几分钟,我蹲不住了轻轻站了起来,这只鸽子才慢慢的跳落下地,开始啄着地上的菩提叶和小果子吃。

    回到家,我和我爸爸说起这个事情,我给他看这只老鸽子的照片,我爸居然哭了。我突然觉得这只老鸽子和我的父亲怎么有点像?都老了,老得变丑了,老得没有人再爱了,我不知道这一段经历,是证明有一段福报,还是父亲有太多眷念不舍?

    还是证明我要听身边一些朋友的劝说,皈依佛门,跟着她们一起找一个师傅?

    十年前我爸爸第一次中风脑出血,我连夜坐火车去到他的单位所在地医院看他,然后在玉泉寺求神保佑父亲迈过难关,后来我爸终于捡回一命,挺过了十年。

    记得从那一次开始,我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从寺庙开始,总喜欢去寺庙走走,但是我没信佛,不过几次抽签都是说我是佛门子弟,我也感觉我不排斥他们的说法,我也挺喜欢里面的氛围。有时走在路上,会有不认识的人说我的耳垂长得很好,有佛缘。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做?是不是时间到了,我得认真考虑一下,找一位师傅,带我念念经,给我指引一些方向了?

    我不迷信,但我总觉得里面有一些正念正向的力量,会让我的轨迹向好的,平静的方向走下去。

    这只老鸽子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呢?

    在我爸爸出事前几天,我还特别痴迷的订做了一套茶具,里面就挑了一首我最喜欢的南华禅寺的元代诗,写在了壶上。我感觉特别喜欢南华寺,我是不是要去南华寺找一位师傅,慢慢走近禅的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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