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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讲点真实经历[第1页]

作者:天道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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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到底有无鬼神,数千年来,世人一直争执不休,或嗤之以鼻,或信誓旦旦,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热闹处宛若华山剑气之争,一宗双脉,各擅胜场,极大丰富了中华文化。
    古时,神秘论者无疑稳占上风,国家设立钦天监,观察天文星象。每国遇大事,如用兵征战之际,君王踌躇徘徊时,必召钦天监预测吉凶。 民间充斥各种异人,看风水,算八字,跳神捉鬼,扶正祛邪,洋洋大观。西方近代文明传入后,华夏文化又发新枝,无神论者渐占上风,厚积薄发,自太祖时期,推至高潮,全国范围内,破四旧,毁庙宇,批斗一切封建文化拥趸者。凡事过犹不及,太祖急功近利,极大地摧残了华夏文化。今日,神秘文化又有些春回大地之势,城镇街头遍布算命者,各地庙宇道观生意兴隆,不少方丈主持开上豪车,流连夜店,脏污佛门清誉。许是老外人傻钱多的缘故,少林寺这佛家霸主更把生意做到了澳大利亚,可谓内外通吃,尽显强者风范。
    鬼神论,我自是相信得。人生的许多次经历,不由得我去思考,这繁复恢宏的世界,并不似澄清的水,晶莹的冰,能一眼看穿,一览无遗,有许多未知的元素,隐藏潜伏在我们周围,它看不见,摸不着,言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地影响引导着我们的生活,他们才是秩序的制定者,万物的统治者,人类与之相比,何其渺小、卑微。
    与鬼神的相逢相遇,佛家认为是前世的因缘。此说,我不予苟同,我认为更多的是因人而异,遗传因素很重要。你的血脉基因决定了你今世能否有此因缘际遇。人鬼神,生活于同一世界,不同空间,就如不同轨迹运行的彗星,彼此互不交涉,偶尔的相逢,那一刹那的辉煌,足以眏亮整个星空。带给你余生的,则是强烈的震撼,甚至恐惧。此前你所坚信的,不过如纸糊的大厦,轰然倒塌。正印了那句老话,百闻不如一见。
    乡间俚下,是鬼话的大本营,旧时娱乐项目有限,长者间饮茶环坐,闲话家常,鬼话常常是一大谈资。从他们口中,流传出许多经历,或恐怖,或平淡,不一而足,但均是出人意料。
    巍巍武陵,群山起伏,绵延不绝,地广人稀,十几里之内渺无人烟,路径多是山路,且常掩藏在人高的草丛中,勤劳的山人也常赶夜路,这样的环境时间,注定了多事之秋。


    我的人生很平凡,甚至有些灰暗,既非只手遮天的黑道大哥,也非叱咤风云的商界巨子,即便与同期骄冠相较,也只是一跑龙套的路人甲。但若论人生怪异经历,我绝对顶得业内专家头衔。这三十余年的经历委实多姿多彩,我要不记录下来,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住与我相遇的各色鬼怪精灵。
    人生充满许多的第一次,我的第一次遇鬼经历与一个骷髅头有关。那年,我年龄尚幼,五六岁的光景。那会,镇上电视还未普及,更逞论今日吸引孩子的各种电子产品。孩子的游戏更多的是捉迷藏,扔泥巴,滚铁环,放风筝之类的。我最喜欢的就是爬树掏鸟窝,那会是真心喜欢这项运动,要有爬树比赛,肯定拿奖。
    有户人家修新房,请了几个工人挖地基。挖到一座无名孤坟,出土一具尸骸。也该我出事,工人们离开地基吃午饭时,我与几个小伙伴正从那经过。望着地上散落的森森白骨,几个流着鼻涕的屁股蛋并不害怕,把那骷髅头当球踢来踢去。我甚至把那骷髅头捧在手里细细端详,三个深幽的黑洞,有些狰狞,心中也不觉恐惧。直到工人来开工,才粗暴地打断我们无聊的游戏。
    那会是冬天,日升短,六点左右,夜色朦胧。那天,张阿姨凑巧来我家做客,与我妈围着火盆,闲话家常。我想出去玩,被我妈训斥一通,天都黑了,小心狼叼了去,那会大人常拿狼吓唬小孩。一个人百无聊赖坐在那,枯燥乏味。蓦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家屋后响起,是我的小伙伴,他在叫我的名字,我等这声已经太久。我急忙答应一声,兴冲冲地跑出去。屋外空空荡荡,渺无人影,我有些纳闷,垂头丧气地回屋。妈问我,刚才在答应谁?我说了小伙伴的名字。妈听了很奇怪,说她并未听见有谁叫我,张阿姨也持赞同意见。七点左右,小伙伴真的来了,妈仔细询问他,先前是否喊过我的名字,他一脸的莫名其妙,坚决否认。
    再后来,与一般的故事情节就很相似了,很狗血的,我病了。现在只约略记得自己躺在床上,房间里到处贴满了黄纸符咒。后来听妈讲,说是一个落水过逝的小孩缠上了我,我却相信,与那个骷髅头有关,不过,我始终没有把踢骷髅头的事告诉母亲。
    此后,一曲大幕就此揭张,我那缤纷的人生,算得正式开始了!
    强子是我童年的一个同学、玩伴,长得虎头虎脑,因为意外,早早过世。每每想到强子,就不由感慨,人生难料。强子与我关系很好,他离去后,我家也发生了一些灵异事件。让我明白,人作为万物之尊,真的很有灵性。
    在我的小伙伴中,强子家境条件算得良好。父亲是部队转业干部,职位好像是乡武装部长。当年,还不时兴打工,农家子弟的出路只有两条,读书与当兵,除此之外,别无他途。武装部长手握招兵大权,是人们的腐蚀对象。母亲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也是我的启蒙恩师,班主任。
    那年暑假,强子去外婆家玩耍,小孩子不懂事,田间地里到处疯。不小心踩到老鼠粪便,感染上了可怕的疾病——钩端螺旋体病。更可怕的是,他是那年第一个感染上这个病的病人。起初,医生只当是一般的伤寒感冒,药不对症,病情越发严重。孩子高烧不退,母亲夜不能寐,依着孩子病状,试着提醒是否为钩端螺旋体病,偏生遇上一个医术粗糙而又固执己见的庸医。镇医院的医疗设施本就简陋,医生接触的病人也很有限,医术基本上不敢恭维。蒙古大夫信心满满地表示只是小小的感冒,有他妙手回春的医术,恢复只是分分钟的事。到得后来,确诊了病情,已是回天乏力了。中年丧子,对孩子母亲,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当时精神一度出现了一些问题。
    那个秋日的黄昏,我蹲在台阶上刷牙,不经意抬头间,眼光余角瞥到 一个小孩从不远处跑过,且身影有些熟悉。当时也未在意,就站着,等那小孩跑回来,因为小孩跑进的地方是我二叔家的菜地,三面邻墙,东边是林业站的围墙,南边是飞播站的围墙,北边则是我家厕所的外墙。也即是说,他跑进了一个死胡同,必须原路返回。二叔菜地里有几颗桔子树,其时果实成熟,甘甜可口。久久不见小孩出来,莫非是偷桔子的小贼,我那会也常干此无本买卖。东家偷个梨,西家摘个桔。偷到我二叔头上来了,这算哪门子事,我怎么也算道上兄弟吧,传出去,一世英名就全毁了。我急急跑去,准备抓住这个蠢偷,地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我一下怔住了。
    事后回想,那小孩好像是强子,其时,距强子离去仅仅月余时间。强子现在应已再度投胎转世,愿他来生幸福平安!
    在传统习俗中,狗哭被认为很不吉利,预示着有人要离世。不由感慨,狗这种动物,生死操于人手,感知能力却比人强。科技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人类生活更为舒适便利,但我们却也失去了许多,我们的许多先天能力在岁月的进化中消逝了。正印了道家那句,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人比狗高级,所以人能统治地球,主宰一切。人肯定是有灵性的,人出事前,通常有许多征兆,及早请高人整治,可以转危为安。
    那会正读小学,故事主角姓龙,与我爸是朋友,权且叫龙叔吧!龙叔膝下有一儿一女,望子成龙,天性使然,对儿子要求异常严格。他儿子比我小两岁,上小学。女儿年方三岁,比较溺爱,龙妈很宠她。小孩不懂事,儿子见妹妹有求必应,自己的要求总遭拒绝,认为父母偏心,心生怨言,却又未向父母倾诉不瞒,只是累积心中。龙叔性子急躁,教育方式只是简单地打骂。终于,某日,儿子在又一次碰壁后,愤而跳楼自杀。此事,当时还引起了小镇轰动。
    其实,在自杀前,已经有了一些征兆。龙叔家当时离我家不远,直线距离不足百米。那段时间,每当华灯初上,夜幕降临时,总是听到一阵狗哭,哭声很怪,像被压抑住的一种哀嚎,余音悠长。幽幽地哭声,在暗夜中传来,叫人莫名得恐慌。有经验的长者就说,怕是有人要没了。哭声很真切,弥漫在院落上空,方位却难以确定,是为一奇。哭声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他自杀后,哭声也戛然而止,是为二奇。
    他自杀前夜,我打他家楼下经过,平时那个钟点,他家都灯火通明,那夜偏生漆黑一片。那会也没路灯,我依稀见到路边缘伏着一个黑影,人的轮廓 。当时也不觉害怕,那会我刚看电视黄继光,那匍匐的姿势有些相似,第一反应就是在模仿英雄。走到近前细看,哪有什么黑影,心下感觉有些怪异,急行几步,蓦然回首,黑影又豁然出现。顿时,毛骨悚然,撒腿狂奔。到家也未敢与母亲提及,一直隐藏心底。
    第二日,听闻跳楼,跑去围观,地上一趟血,血的位置正巧在黑影的位置。
    龙叔此后,生意兴隆,蒸蒸日上,资产保守估计也有几百万,在成都重庆均买有房产,家里住房也是七层楼高。也许这既是命吧!
    按老家的说法,雷是上天最凌厉的武器,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觉着谁太过忤逆不孝,作奸犯科,就会用雷劈收了他。后来在网上,又看到一种说法,动植物修炼到某一时刻,很关键的一个节点时,也会被雷劈,称为渡劫。与人畜无害的,一般也就做做样子,走走形式,虚幻几招,装模作样劈劈。心地险恶的,以牺牲它命来换取自身快速修为的,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年,刚到重庆不久,某日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当时我住在底楼,蚂蚁那会常到我床上做客,时不时还举家携口野营聚餐,我这人宅心仁厚温文儒雅,也未向它们收取场地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一向相安无事。那天,我闲着无聊,就到走廊看雨。风刮得院里大树此起彼伏,天空雷声轰隆,时不时夹杂几道犀利闪电,阵势煞是浩大,足以拍部大片,雷霆之怒。
    那会,每遇到这种恶劣天气,我就幻想家里亲人都聚在一起,关上房门,管它生也罢,死也罢,在一起就好!
    那天老天爷心情很不好,雷声响測云天,闪电连绵不绝,天空昏暗,仿佛要倒塌一般。我在走廊待了一会,起初有点小兴奋,景像很壮观,继而觉着有些不对劲,霹雳声就响在身边,如此近距离与雷接触,实是人生第一次。不禁让我心生恐慌,被雷电伤到,可不是开玩笑。最近的一个炸雷,距自己也就十来米,且都钻地了。恐慌转化为恐惧,我匆忙进屋。冷汗直涔,再无一丝雅意。当时,心里以为这地打雷都这样。多住得几年,也遇打雷下雨天气,再无如此经历,与雷如此近距离接触,生平仅此一次。
    那地,透着邪乎,住在那总是感觉莫名得压抑。我在那几次遇鬼,那日许是老天爷在劈鬼魅。
    树木山石,天天吸取日月精华,承泽雨露滋润,年生久了,也有修炼成精的事。
    家乡有棵香樟树,几十米高,数身要五六个成年人双手合围,这树树龄年代久远,是我所知,唯一成精的树。
    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会政府门前还有民兵站哨,而这棵树旁边恰巧就是乡政府。故事主角是一位民兵,那会很帅,穿上军装,更是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第一年,也没撒状况,该训练训练,该站岗站岗,生活平淡无奇。第二年,就出新内容了,每次轮这民兵站岗,夜幕降临时,就会有一个姑娘打那经过,姑娘很俊俏,一头及腰长发,这在当时可是致命诱惑。一来二去,两人就对上眼了。俊男美女,本就相互吸引,又都是干柴烈火的年龄,想想也是醉了。
    那会不比现在,什么都开放了。两人只是牵牵手,走一走,也没干撒伤风败俗的勾当,纯洁啊!我的帅哥哥!
    部队有纪律,不许谈恋爱,两人只能暗地里约个会撒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到底还是被人发现了。女孩很美,很让人羡慕眼馋。某民兵平时跟帅哥哥有些小矛盾,不能和睦共处,见如此天仙跟着帅哥,妒忌之下,急怒攻心,就去打了小报告。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最高领导——连长就亲自调查此事,果然发现了这对小恋人。
    姑娘美得清幽脱俗,跟画中人似的,连长在当地摸爬滚打数十年,从未见过这姑娘。那会不比现在,交通不便,出远门还必须持有政府开的介绍信,不然,不给投宿。连长心知有异,派人悄悄跟踪姑娘,回来都说姑娘走着走着就莫名消失了。连长暗骂一通,亲自出马。姑娘很不给面子,走到那颗大树后就不见了,连长也没查出蛛丝马迹。不过,领导到底是领导,连长斜眼打量大树,心中有了主意。
    把帅哥叫来,一番威逼利诱,帅哥毕竟年轻,受不住恐吓,还未拔指甲点天灯就老实招了。他也不知姑娘到底住哪,只是说姑娘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
    连长担心那香樟树日后害人,决意为民除害,把树砍掉。乡人集体反对,都说那树关系一村风水,不能砍。连长怒斥封建迷信,乡长出面圆场,说那树比任何人年龄都大,乡人打小看着它,都有了感情,夏天给大家伙遮阳挡雨,也有功劳。连长见乡长发话,也就作罢,后来不知从哪请来一位高人,用七颗大铁钉钉入大树。据说,当时大树流出的水血红血红的。
    后来,连长倒是无事,但强子出事了,连长是强子爸!
    人生如戏,世事难料啊!
    人生是一个体验的过程,同样的一件事,认真对待,用心去做,每次都会有新的感悟。因为掺杂了感情因素,不同的结局,令我们或喜悦,或悲伤,或默然,或五味杂陈,不一而足。人生许多次鬼压床,有的索然无味,有的兴味盎然,因为自己的不同表现,而有别样的收获,让我去思考,去探索,去寻觅鬼压床的真谛。
    那年,还住在滨江宿舍,某日,只觉神思劳累,早早归寝。午夜时分,莫名醒来,窗外传来阵阵喧嚣,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男女之声交杂其中,或大声吆喝,或低言细语,甚至还有小孩奔跑嬉闹。各种声音在静夜中份外清晰,透窗入耳。起初,迷糊中的我有些愠怒,丫的,你们这是赶集还是开会?大半夜这么瞎胡闹,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睡觉了!
    待我稍稍清醒之后,我发现情状很严重,处境很尴尬,我口不能呼,手不能动,心知又被鬼压床了。宿舍位于一个滨江院落,几栋楼房,静谧安宁。窗外是块水泥地,白日里也少有人驻足停留,都是匆匆而过,楼上住户战斗力太强,时不时扔点香蕉皮苹果核,呆在下面那就是活靶子!我一番强力挣扎,许是那会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年轻那会还真不是吹得,挽得三石弓,打得南山虎,逆风尿三尺,顺风尿一丈。几番反抗,几番挣扎,我居然能够动弹了。不过,感觉很糟糕。像被人迎头一蒙棒,脑袋晕沉沉地,思维无法集中。四肢乏力,像大病初愈,又像一个百病缠身气息奄奄的老人。现下回思,觉得那次提前体验了一次老年人的境遇,羸弱的躯体,曾经充沛的体力,已成过往云烟,只能无限缅怀。年老体衰,真是人生悲剧!
    窗外声声喧闹,我决意起床一探究竟,勉力起身。双腿重似千钧,头昏眼花,意志告诉自己,必须有所行动,身体却不服从指令。那种身体的无力感,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拖鞋一只前,一只后,散乱摆放。甚至感觉要穿好这两只鞋,也是困难重重,身体软绵绵地,没有一丝气力,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轻易把我击倒。
    我颓然坐倒,极度的虚弱让我失去了好奇心,任他们闹吧!
    这次的鬼压床,让我认识到,人也是可以反抗的,只要你意志足够坚强。活着,还是得有点精神支持才行!鬼魅的力量比人大,它是如何做到的呢?
    鬼魅深知人性缺点,利用人类的贪婪,变化出各种幻象,蒙蔽双眼,扭曲心智,进而夺命转世。
    我没见过天使,但我经受过魔鬼的诱惑。
    那年,那个落叶纷飞的季节, 我伫立窗前,满目沧桑,秋意正浓,不觉意兴索然,早早关灯睡觉。午夜醒转,感觉尿意盎然,艰难起身,去浇灌花草。那会还是旧房,厕所在室外,自打那年在厕所外见到强子后,就留下了心理阴影,潜意识有些害怕。小便一般都对着花草狂乱扫射一通,很少去厕所。
    静谧的夜,四野无声,我尽情得释放,目光四下张望。无意中发现左前方,地上在冒金光,就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一缕一缕的金光,四散开来。我微觉诧异,当自己眼花,揉揉眼睛,定睛细看,依然金光闪烁。听老辈人讲,地下有宝物,才会光芒四射。我当时心绪有些小激动,但金光的位置是在别人家的围墙之内,意欲天亮后,再去一探究竟。
    就在我放下心思,准备转身回屋的瞬间,左后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唤我的名字,静夜中,分外清晰。这许多年过去了,我依然难以忘记那声音,真正的天籁,人世间任何声音都不及它万一,销魂蚀骨,媚到骨髓深处,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绝对是风情万种的绝代尤物。自那夜后,我再也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声音。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数嗓音优美的歌手,主持人,跟那个声音相比,简直就是农村老太与貂蝉相比,相去甚远,提鞋都不配。
    遗憾的是,我当时如坠冰窟,一股寒意掠过心头,心知又遇上了。当时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缓步回屋。坐在床头,了无睡意,心中满是恐惧,呆坐了几小时。
    倘若早知人生如此灰暗,当晚就该回首一睹那绝世容颜,哪管它生也好,死也罢!
    当年的我经受住了财富,美色的考验!老夫这条命,也算是九死一生!
    我这是连载,怎么没人看啊
    我人生许多次遇鬼,都是一个人独处时,不过凡事皆有例外,有次却是好几人同时看见,我跟我的那群小伙伴。呵呵!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一泻千里。
    我的小伙伴外表一个个面黄肌瘦,瘦骨伶仃,看着像营养不良,其实还真有点营养不良,不过全是身怀绝技的世外高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上山能抓蛇,下河能捉鱼,一个字不管上天入地,功夫都是杠杠得。小兵张嘎够调皮吧?遇上我们,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师傅。镇上一株古树,高耸入云,接近顶端很大一个鸟巢,几百年来安享太平。自从叫我小伙伴瞄上后,它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硬生生叫我小伙伴爬上去摘了下来。这是一个强者的联盟,这是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小分队,就一缩小版的海豹突击队。他们定义了征服两者的真正含义,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的小屁孩!
    那晚我们的主业是捉田鸡,也顺带搞点副业创收,去田间巡逻,查看是否有贼偷盗蔬菜,当然也不是义务劳动,哥几个也帮着老乡收点瓜果,黄瓜西红柿那是最爱。讲究一点的,衣服上装模作样抹抹再吃。我打小就是个粗人,现在当然更粗,一般是摘下就直接入口,那是相当得生猛。一路高歌猛进,走到哪祸害到哪,那个畅快,颇有当年皇军的风范。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们,那年月,缺衣少食,一群半大小子,每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绿光,跟群饿狼似的。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国家的未来,未来都饿成这样了,我也只能一声叹息。
    人手一只手电筒,一根细竹条,标准装备。照住田鸡,劈头一抽,直接收账,整个动作干净利索,全是专业选手!现在想来很残忍,那会下手毒辣,拇指大的都不放过,有伤天理。心里只有吃,被我们撞上的,也许命中有此一劫吧!
    那晚,哥几个手风不顺 。一路行来,田鸡没打到几只,副业也没撒收获。有人就提议去纸厂沟,那里田鸡又多又肥。听到纸厂沟这三个字,大家伙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纸厂沟位置偏远,是我们当地名副其实的刑场,政府但凡枪毙人,都拉那去爆头。那会还开公审大会,判死刑好像也挺容易,隔三差五就拉犯人去打靶。不知是心理感应还是什么,白天走到哪,都感觉阴风恻恻地。不过有人开了口,谁也不敢孬,不然,以后就甭混了!
    几人田间穿梭,来到纸厂沟。当时虽是七月的天,走到哪就感觉气温降了好几度,不是凉爽宜人,而是寒冰浸人的阴冷。我心里一哆嗦,有意跟一小伙伴保持在一定距离内,遇事也有个照应。他可能也有些胆怯,跟我配合得挺默契,我们携手并进。我忽然听到一阵幽幽得哭声,并不真切,像被人捏住了嗓子,很压抑那种,不过声音很奇怪,莫辨男女。我抬头,见前方好像站了个黑影,手电照射过去,只见稻田,渺无人影。手电未照时,那黑影再度出现,我心中一慌,恐惧感顿时袭上心头。这时,耳中传来一声,有鬼,快跑。我立时撒腿狂奔。
    后来,几个小伙伴一聚首,情况跟我看见的类似,都看见了那黑影,若说是人,何以照不到人影?值得庆幸的是,大家伙都平安归来,后来也没见谁出事。
    猫狗之类家宠,与人类签订无形的契约,人们为之提供食物,住所,安全保障,它们则为人类服务。历经千百年的岁月沧桑,在人类的生活中,它们的身影随处可见,比比皆是。一个城镇若没有猫狗的足迹,反倒不正常。
    我这三十余年,见过无数猫狗,许多只是匆匆一瞥,甚至来不及展露我的情怀,已自我的视野消失。相对彼此的生活,我们都只是无足轻重的过客,仓促相遇,急遽离别,不留下一点痕迹。
    前年,两只猫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现下回思,犹似历历在目,经久难忘。
    那日,我在路边埋首漫步,手中把玩着手机,身畔传来一声轻响,喵。我转首,路边石基上站着一只猫咪,石基较高,接近我的胸部位置,我视角平视中又带点俯视的意思,所以,看得分外清晰。这猫真心漂亮,堪称完美的脸暇,头部紫色的毛。假如猫中有西施貂蝉,它当之无疑,我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猫。
    最为关键的是,它看我的眼神,不是温顺,而是温柔,象人一样得眼神,仿佛久未谋面的恋人,望着我。我当时心中一颤,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又恍若经历了沧海桑田,许多久远的记忆似乎掠过心头,偏偏又无迹可寻,不觉有些神思恍惚。当时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喜悦悲悯伤感等等,五味杂陈,各种情感错综纠结,纷至沓来,缭绕脑际,久久不曾消去。
    也许前生,我们是同类,朝夕相处。当时心中有种预感,来生我们还会相遇,只是那时,却不知又是何等情形。一处相遇,别样情怀!
    隔得数日,我又偶遇一只猫。这只猫很懒散地蜷伏在那,但眼神犀利,熠熠生辉,很有威仪,有种君临天下的庄严。我也曾见过狮子老虎这些所谓的百兽之王,从未在它们身上感受到这股王者气质。我对这只猫,竟有些莫名敬畏。想想也自觉不可思议,人贵为世界之王,手中掌控着它们的生死,居然为一只猫的气势所慑服。我有负我的身份,自感惭愧。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此猫非凡物。
    这只猫,此前在附近从未见过。那次之后,我也未曾再遇见气场如此强大的猫皇了。猫咪这个词,用在它身上委实是种亵渎!
    有时,我也尝试把这两只猫联系起来,前者出现,后者紧跟出现,或许后者一直在找寻着前者!人不懂猫族,猫也不明白人。猫族之间自有交流的语言,不成文的契约!
    生平许多灵异经历,可以毫不夸张的讲,灵异本身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就跟柴米油盐一样,平淡无奇。我的灵异基因,来自我的母亲,老人家也有许多灵异经历,以后我会一一道来。若说在无数次经历中,有一件能称为最恐怖,无疑,此次经历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用惊心动魄刻骨铭心形容,实不为过。
    那年,因要新建滨江路,我所居住的地方面临拆迁,现在那里已被一家实力雄厚的房地产公司开发,轻轨,江畔,价值不菲。我向来性子懒怠,不温不火,算着离最后期限尚有十余日时光,依然好整以暇过我平淡生活。随着周围住户的渐渐迁出,往日的嘲嚣逐渐消逝,到得晚上,整栋楼益发安宁。
    那晚,我半夜醒来,也可说是被吵醒,满耳都是一种奇怪的声音。睁开睡意惺松的双眼,面前也未见异常。当目光扫视到床尾时,时光忽然定格在那一刻。黑暗中,我床尾站着一个漆黑的黑影,不高,一个小孩的身影,侧对我。我那时并没有女朋友,一直单身独居。蓦地见到那个黑影,当时心头巨震,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竟忘了呼吸。耳中源源不断传来那种奇怪的声音,当时我以为是黑影在念,那声音,此前我从未听过,有些似梵文语音,奇怪的音律。直到许多年后,听了不少佛教音乐,那种语音,真真一模一样。
    由于我有过许多次经历,第一反应就是手指急速伸向台灯。当手指触摸到台灯开关那刻,心神稍定,因我知道,一切鬼魅都是幻象,只消灯光一开,全都烟消云散。我也有些觉着自己反应过于敏感,怀疑是幻觉,揉揉眼,定睛细看。黑影仍在,耳中梵文持续不断。那会我正热衷购买双色球,想着富贵险中求,也不急开灯。细细倾听那梵文,幻想能从中有所收获,希翼他能告诉我号码。结果让我很失望,两眼一抹黑,完全听不懂。我按下了开关,黑影,声音全都消失了。
    本有心关上灯,看看黑影是否尚在,可小心脏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也担心把自己玩死。万一关灯之后,开关就此失灵,后果如何,我也不敢想象。也许,我已与他为伴,长眠地下。正所谓不作不死,各种灵异经历早已磨灭了我的好奇心。开灯睡觉,后来又开灯睡了两晚,到得第四日,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怖的煎熬,搬家走人。
    今日回想,那种毛骨悚然的惊悚感,依旧难以忘怀。也许,这段回忆将伴我终身。黑影对我恶意越强,我的恐惧感也就越强,那经文绝对不是出自黑影口中,经文是保护我免遭黑影伤害的。何以会有经文?经文又从何而来?我不知原委。
    今生碌碌无为,一事无成,何以会保护我?我也不知答案。也许人来到这世上,带有一定的任务,任务未完成,人就不会亡!
    人的一生,多数都要经历许多坎坷曲折,矮子当年三起三落,最后终成一代霸主。人生有许多选择,坚强者善于反省,勇敢面对,积极应对,消极逃避,甚至一蹶不振,注定只会一生失败。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时时保持一颗感恩的心,感谢那些在我们陷入困境时,向我们伸出援手的人。困境也磨砺着我们,让我们成长。
    人生为何会遇上如此多的困难,八字算命应归属道家,按道家理论,全是命中带来的,十二生肖相辅相成,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比如,蛇命遇羊马,其年运势低沉,生活中总会出现许多挫折与意外,自然不顺。轻者舍财免灾,重者披麻戴孝,血光之灾。一句话,一切因缘际会,早在出生之时,既已注定,正所谓八字定一生。
    家乡地处湘黔边界,土家苗人混居,自古以来就多奇人异士,会鬼蜮神通。有的法术现在听来,更如天方夜谭,不可思议。凡事,没遇上,就别妄下结论。我是事件的亲历者,人生观,世界观也因此改变。有时尝想,老毛当年严厉打击封建迷信,与他经历或许有关。老毛生于湖南,奇人众多,他从小耳濡目染,深知其中利害之处,担忧对手用异术暗害自己,索性先下手为强,一不做二不休,以打击封建迷信为幌子,全国范围内大肆打压异能人士。
    母亲也常为我们算卜问卦,儿行千里母担忧,也许真是信则灵,我们一年的祸福,老人家已经早早知晓,根本没法蒙蔽。我曾有两次血光之灾,一一请人为我化解。
    那年,家里出了件异事,家中种有一株魔芋,向来大片开叶,那年却长做了蛇形。有经验的长者见了,就说这样长不好,让母亲请人算算。大师掐指一算,推算出我家被人算计,我会出血光之灾。薄暮时分,大师来我家化解,从我家屋檐后墙的缝隙处,取出一包物事,里面有条蛇的干尸,有张符咒,还有一物,我已有些忘却。然后大师让母亲找一空碗,碗中盛满清水,口中念念有词,烧一黄纸符咒。其时,弟弟年幼,竟然在碗中看见两妇人,衣着容貌,清晰无比,其中之一还是我家某亲戚。大师言就是此二人埋下的物事,然后大师做法,为我消除。那会我正上晚自习,具体事宜,也是听我弟弟复述。不过,那年前些时日某个深夜,我听到一个销魂的呼唤。
    去年,母亲为我算卜,师傅言我今年要小心车灾。今春,又换一人为我算命,那人也言我有血光之灾,并且告诉母亲,原话是,看嘛,他站在花圈里。母亲急急请他化解,师傅用我一件旧衣做法,收费不贵,几十元钱而已。六月,我所在的地方出了一起车祸惨剧,一个环卫工人被当场撞死,当时电视节目天天六三零还播放了此事。我其时并未上心,未料,第二日接到母亲电话,母亲讲她昨日看到新闻,告诉我现在没事了,我方才知晓此事与我竟然也有些渊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与天地相较,人有若蝼蚁,做人还是恭顺些好。
    说到物种的迁徙,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候鸟,其实水中的鱼儿,非洲大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以及南美的蝴蝶等等,都有迁徙的习性,千万年进化的产物,孕育出一大奇观。我听闻一件,偶遇一件,尤其是不期而遇那次,给我幼小的心灵极大的震撼。这种大规模的迁徙,能够亲眼目睹,委实三生有幸,记录在案,权且作为史料,给后人一个臆想的空间!
    当年镇上有一个大地主——王家,王家的地很广,且多是土质肥沃的良田,走路,一天走不出他家的地界。说来惭愧,我家祖上当年也是王家的佃农。当然也曾经辉煌过,族谱上清清楚楚记着,俺家起自刘备,算来也是帝王之后,不过数千年风云变幻,到祖上这辈,算是彻底败落了。王老太爷娶了许多老婆,生有九个儿子,人丁兴旺,财力雄厚,一生惬意。老人家感恩上天如此厚待,常在灾年放粥,出资开凿了两条山路,积了不少阴德,现今王家的子弟花落各地,大多混得有模有样。儿子中最有出息那位,跟着孙中山闹革命,做了同盟会的秘书长,陪着孙先生吃香喝辣,还留下不朽声名。所以,跟对人很重要。
    五几年,解放军即将进驻古镇前夕,王家大宅院前的路上突出现无数蟾蜍,大多仅拇指大小,浩浩荡荡,密密麻麻,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规模空前。当年,镇上的人许多都亲眼目睹了这一奇观,据姑婆讲,当年蟾蜍迁徙,自头天下午开始,至次日上午才渐渐稀疏。那规模,那数量,现在想想就让人激动。当时有经验的老人就讲,王家怕是要败了。果然,还数解放军有脾气,来了之后,一点没手软,地分了,王家大院也给占了,两所大宅子,一所做了区府,一所做了公社,全没闲着,现今,都是文物重地了。
    另一次吧,忘了具体年份,那会是夏末秋初,跟着几个大小孩去洗澡。山脚下,政府修建了一条灌溉渠,六几年修的,当时家家出劳力,自带干粮,政府算工分。当年,那条渠是县里的重点工程,县委书记还常常亲自到场,甩开膀子跟大家伙同吃同干,割牛草,搬石头,一干就一整天,一点不含糊。那代共产党人真的是一心一意为百姓服务,后来,江湖传闻,他官运亨通,步步高升,做了李总理的亲家,国家就需要这样干实事的干部。
    那日,风和日丽,落霞满天,几个光屁股在堰渠中欢快的戏水。忽然,有一人说,好多叮叮猫啊!叮叮猫是我们当地土语,就是蜻蜓。我抬头望去,果然,漫山遍野布满了蜻蜓,自北向南,数以亿计,无穷无尽,如此大规模行军,我生平第一次遇上,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大家伙都停止了言语嬉闹,全都默默地注视眼前这难得的奇观。直至暮霭初上,天色渐晚,保守估计,两小时以上,大家伙才依依不舍下山,空中飞行的蜻蜓数量其时并未削减,势头正旺。
    它们从哪来?它们到哪去?是什么原因让它们聚集在一起?它们为何如此大规模的迁徙?我不知道原因何在,如此巨量的迁徙,需要天量的食物,蜻蜓不会自带干粮,这种迁徙,不啻于一次恐怖得死亡行军。
    农村流传的许多邪术,阴毒险恶,防不胜防,凡人稍不留神就坠入术中。有的邪术过于邪恶,若被人破解,就会反噬施术者自身,或报应其子孙后人,所以,非利欲熏心之徒,一些邪术很少现身世间。江湖中往往只有其传说,很少有人目睹,能破解者更是寥寥无几。世人怀疑,缘由大概在此。
    家乡在武陵山区,向来土苗杂居,多奇人异术。解放前,一廖姓地主,勾结无赖地痞,欺压良善,声名狼藉。某日,他与两无赖在一小店吃喝。因在菜中发现一根长发,那会小饭馆卫士条件本就简陋,吃出长发不足为奇。三人不仅无心付账,反倒勒索店主,店小利薄,店主苦苦哀求,招致三人一番痛殴。店中一衣衫褴褛气质邋遢的老年食客,动了恻隐之心,起身劝阻。三人团团围住,又欲殴打老人。廖某直接就扇了长者一记耳光,老人连赔不是,临走前,拍了拍廖某肩头,转身自去。廖某回家后,只觉心郁气闷,三日后,吐血而亡。
    扯远了,话归正题。二叔老实憨厚,一向与人为善。左邻右舍但凡有红白喜事,请二叔帮忙做事,二叔不管自己多忙,往往一概应允,就是这么一位古道热肠的汉子,却被人算计,险些为邪术所害。
    那年,镇上有户人家,家中有人亡故,因二叔身材精壮,就请二叔帮忙抬棺。二叔好为公益,满口应承。到得那日,二叔与另几个汉子一起,抬棺上山,到了目的地,早已有人挖好了坟坑。运棺入坑,道士先生一番作法后,就填土掩埋。其间,有一人嘴里叼了根烟,找二叔借火, 那人二叔并不认识。二叔掏出打火机借与他,那人慢腾腾点烟,并不急于归还。打火机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二叔也未在意,就自顾忙活去了。后来,这个粗线条的男人竟把此事忘了。
    归家后,二叔食量大减,周身乏力,过得几日,竟不思茶饭,精神萎靡,只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去医院检查,照过各种医疗设备,医生只说无病,医院查不出病因,奶奶就请神汉为二叔算卦。神汉一番念念有词,仔细询问二叔是否借火与他人,二叔方才想起那日之事,但那人面貌全无印象,无论如何回想,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神汉明确表示二叔中了他人的暗算,他功力不够无能为力。后来,听一起掩土的伙伴回忆,那日他亲眼见某人扔了个打火机进坟堆,当时他还微觉惊诧。照家乡风俗,坟墓里不能随便埋无关物事,可能会对主人以后运程有影响。
    奶奶娘家有位亲戚,对各种异术相当谙熟 ,奶奶亲自出面,请那位亲戚来家中作法驱邪。亲戚果然不负众望,一番打整,二叔身体慢慢康复。后来,听那位亲戚讲,此事是有人欲借二叔阳寿,她此番出手,那家人家里非出事不可。是否真会出事,我不得而知。不过二叔一没吃药,二没打针,真的就由病入膏肓转危为安了。
    此事对二叔影响甚大,以后他几乎再没去帮人抬棺了。同时,也极大的改变了我的三观!邪术虽恶,恶不过人心!
    梦游对于正常人而言,绝对是场噩梦。清醒时,行为受大脑控制,何事可行,何事不可为,清楚明了。但处于梦游状态时,整个世界就发生了变化,是什么机制或者功能感官在控制我们的行为?我不得而知。梦游时,比醉酒状态更糟糕,心中完全没有是非观念,行为不再受道德法律约束,做出的事,在正常人眼中,荒谬甚或接近荒诞。
    据新闻报道,某医学院学生,半夜梦游,去坟地刨墓,挖出死者遗骸,抚摸森森白骨,诡异微笑,然后把白骨放回,回填泥土,干净利落得处理完这一切,又返回校园睡觉,把跟踪他的室友惊得目瞪口呆。我曾经读过一条新闻,法国一男子梦游十六年,本在法国成家立业,却梦游至西班牙,并娶妻生子。此条新闻,我一直颇有怀疑,一则时间跨度过大,二则老外也时常编造一些假新闻,跟新闻联播似的,睁眼说瞎话,缺乏职业道德。
    我一朋友,向我讲诉了一件他的真实经历,无关灵异,听来倍觉惊悚。我由此联想,梦游或许与压力有关。
    那年,他尚读初中,某日黄昏,碧空如洗,云净天空,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熟悉的小道上,路边是清幽的草丛,绚烂的野花,温暖的风,路人友善的笑容,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当他快到家时,风云突变,眼中景观为之一变。天空不知何时一片漆黑,周遭的一切不再让他感到温馨安全,往日熟悉的景物莫名变得波谲云诡。他敏锐得感觉到黑暗中有股恐怖力量向他逼近,一旦被这股力量捕获,他将被其撕裂。这让他感到恐惧,他撒腿狂奔,气喘吁吁。
    终于跑到房前,家门紧锁,他立即掏出钥匙开门。那日不知为何,钥匙竟然打不开门,危险在一步一步向他迫近,他却孤立无援,往日熟悉的家人此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知道,只要进屋,关上房门,就能获得安全。但这个小小得愿望当时竟是如此奢侈,无论他如何努力,仿佛被人施了魔法,钥匙对房门无效。他几近绝望,双手拼命拍打房门,口中惊叫不停。
    在怕打中,他彻底清醒了。睁眼一看,自己身着睡衣,站在室内墙前,双手正在拍墙。窗外一片漆黑,其时凌晨三点。刚才经历得一切如此真实,根本不像是做梦,他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梦游了。
    香樟树一事绝对是真的,在我家乡一度传得沸沸扬扬!
    作文一道,讲究羚羊挂角天马行空,无一定之规!
    撞鬼,包涵面很广,寻常人口中的撞鬼,远远瞥上一眼异物,遇到蹊跷事,都可以称做撞鬼。此类情形在我眼里,那都不叫事儿。芝麻绿豆,不值一提。我所言的撞鬼,那就是与鬼迎面相撞,绝对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新鲜出炉。你要不嫌臭,就捏着鼻子看,我呢,就显摆显摆,嘚瑟一下。这段经历要不记叙下来,确实有些对不住那鬼。
    既已开了头,顺便就把今年发生的另外一起经历都顺手牵羊反手牵牛,一道记下,就当顺个道,水泥搅拌车刹车还要冲前滑几米,这就叫惯性!
    那天,大概七月,天气挺热,重庆的夜晚火炉烘城。与妻离婚没多久,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我这离婚倒应了天下大势,人生也就是天下的一个缩影。那日,我上晚班。后半夜,我蓦地醒了。其时室内另有二人,安睡正酣,看了一下手机,四点四十,这个点正是熟睡的时候,咱还是蒙头入睡吧!
    也不知多久,忽然感觉被压了,心中大骇,要知我工作的公司,性质有些特殊,平时阵仗很大,就跟打枪一样,冷不丁就吓一跳,这鬼物竟敢在这压我,这家伙也太无法无天了。各种挣扎,蓦然醒转,呼呼喘了几口粗气。看手机,正好四点四十四。感觉有些邪门,换了个姿势,又继续!这次根本还没入睡,就直接把我给压了,当时心里有些同情女人被强暴的感受了,这家伙太生猛了,根本不给我一丝反抗的机会。然后,从我左后方进来个女的,她叹息一声,说了许多话。我现在就只记得她开初那句,你们两个怎么搞成这样?那语气,三分责备,三分惋惜,一份叹息。她唠叨了许久,也不知何时离去的。我再次醒转,时间显示四点五十四,当下不敢再睡。后来,细细揣摩那话,感觉是对我离婚而言,
    九月的某日吧,我自梦中醒来,然后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看手机才五点多钟,室内漆黑,也不知为何,我猛然起身。就在那瞬间,我感觉到身前有道雾形人状物,我的忽然起身令他措不及防,有些仓皇失措,黑影急遽后退,堪堪避过。眼前虽空无一物,但那感觉却是如此真实,我对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有信心。
    这些时日,一直有些困惑,他何以守在我床前,并不加害于我,鬼明明是虚体,却又何以害怕与人类实体相撞,竟然主动避让。这次经历,让我对鬼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也增添了更多的疑惑。我所接触到的鬼,与传统文化中的鬼有些差别,但却绝对真实可靠!
    家乡山高林密,群山连绵,峰峦起伏,逶迤数百里,前不见山首,后不见山尾,唯我巍巍武陵。
    山中多泉,无数股泉水汇合,水乳相融,聚合为河。历经千万年的冲刷激荡,河道方得驰骋山谷。河随山势,极尽蜿蜒曲折之能事。
    古时先人为避兵荒匪乱,多居穷山恶水,人们为方便出行,常沿河道筑路铺桥。一些山谷多以沟相称,简洁明了,生动形象。
    纸厂沟名称的由来,我不得而知,现今仍觉莫名其妙。沟里一无造纸厂,二无印刷厂,跟纸厂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偏偏就叫做纸厂沟。世上往往就有许多如此百思不解之事,李有财也许穷得叮当响,张二狗也许仪表堂堂,但他们偏生就叫这名字,而且,注定了生生世世。
    纸厂沟以前甚为偏僻,沟里大片的田土。政府把它选作刑场,以前,政府先把人拉去广场开公判大会,意在给犯罪分子以威慑,给普通良善百姓以慰藉,开完就直接拉去纸厂沟打靶。沟里一条盘山公路通往清华公社,镇上部分人依着山路,开山采石,所以,纸厂沟一直是镇里的主要采石场。
    有次,枪毙了一个强奸犯,放在现今,即使是真强奸,也罪不至死。那阵正好处于严打时期,那人只是有点嫌疑,受害姑娘一会咬定是他,一会又矢口否认。那会,政府办事雷厉风行,几天时间就判了,直接枪毙。那人临死还大叫冤枉,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自打他死后,纸厂沟就不消停了。走到刑场附近,就莫名得阴冷,老觉着身后有人冷冷得望着自己。去的人就少了,除了采石头与拉石头的,人们宁愿绕着走,也不去那。一向太平的采石场,也出了几次事故。
    故事一,是一个采石头的年轻小伙讲得他亲身经历。小伙子那会粗壮,浑身的肌肉疙瘩,看着就孔武有力。每天挥舞二锤,打石头,搬石头,练出了一身的好体魄。那次,有人开辆拖拉机来运石头,拖拉机那会是农村的绝对主力,马力强劲,牢固实用。每天都好几辆车来拉石头,小伙已经习惯了,他站在平常的位置。那日甚是蹊跷,拖拉机好端端的后退,到他身侧时,恰好一偏,对着小伙撞来。小伙见势不妙,身躯急退,左脚方抬,堪堪避过,
    不幸的是,车轮从其右脚掌上压过。司机也知道出事了,急急下车询问,得知小伙脚掌被压。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小伙那会刚有个儿子,正是家里的顶梁柱,脚掌要是压坏,小伙下半生铁定伤残。农村拖拉机也没个保险,两家人以后全摊上他,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小伙也惊惧不已,倘若不是平时两人关系挺好,照他那暴脾气,早已动手了。小伙脱鞋,检查伤势,脚掌好好地,只是脚背有点泛红。司机惊得目瞪口呆,当时虽是空车,可车厢毕竟有些重量,铁家伙实在,再加上冲力,力度不小。小伙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走了走,扭了扭,脚掌确实安然无恙,两人都长吁了一口短气。事后,小伙猜想,也许是自己锻炼得好,身体素质过硬的缘故。
    故事二,纸厂沟里的采石场很多,都是各自为阵,自己熬点炸药,炸药的熬制也很简单,一硝二磺三木炭。我读初中那会,常见人土法上马,就在国道边熬制炸药,现在想来,真有些无法无天的感觉,那会倒觉得天经地义。仿佛熬炸药就该在国道边,就是这块地,就好这一口。炸药制好后,就去开山取石。
    有家采石场,场主请了几个亲戚帮忙。那天炸石,场主干此营生有些年头,经验比较丰富。两边道一封,就是派个人去闸道,招呼一声,步行停步,车行停车,大有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山大王架势。场主点燃引信,找个地隐蔽起来。静悄悄等了十几分钟,没见响,有道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引信一点,不见响不许过人,担心是瞎信暗火。被挡的人不乐意了,那人有急事,就要过去,挡下又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响,就是炸药没炸。场主也有些不自信了,过了这许久,该炸得早就炸了。就跑去看,用手一拨引信,炸了!场主当场死亡,骨肉横分,没落下个全尸。许多人都说他死得古怪,他死后一段时间,纸厂沟里一到下半夜,就很热闹的样子,吵吵闹闹的,夹杂厮打声,好像两个人在打架,也没人敢去看!
    事发生在高中时期,是我一个同学亲口讲述,当时全班都轰动了。后来,班主任出面,全力压制,禁止传播封建迷信,并以开除相威胁,此事方才消停。
    以前的学校,一般都选址在坟场,原因无它,学校这种单位,规模大,占地面积广。征用有主良田,群众有意见,赔偿额度大,以前的政府穷啊,近百年来,俺们各届政府,一直都很穷。民国党国,到现今才稍稍有所宽裕。通常也就乱坟岗之类的地方划块地,约略补偿群众一点搬迁费,这些地方地势一般都较平坦,稍稍拾掇一下,就可以开发利用了。
    我那母校也不例外,百多年历史的老校,九七年,还举办百年庆典。现在校园东侧的树林里,尚有几座无主孤坟,可见坟场建校的历史源远流长。这坟头,岁数比这学校还大,不知为何,一直未见搬迁,照现在政府的力度,城管的速度,拆除只是分分钟的事。
    我同学那会年轻,血气方刚,正处于青春期躁动荷尔蒙分泌过剩的年龄段。白天老喜欢去女浴室周围转悠,虽明知结局终究是无功而返,却总是止不住渴望的脚步,这孩子探索欲强啊!晚上就在铺上做俯卧撑,一做就上百个,根本停不下来。
    那晚,他照例折腾一通,方才睡去。通常一觉到天亮,人倒霉时,喝水都噻牙缝。他午夜时分,偏生醒转,只觉尿急。那会还是夏天,宿舍睡了十来人,当时的条件简陋。有磨牙的,说梦话的,打呼噜的,有一个算一个,全不是省油的灯,跟开音乐演奏会一般热闹。同学有些烦躁,穿上拖鞋,出门上厕所。那会,厕所也是很大的一个公厕,男女分开。提到厕所,有个事必须记一笔,我还有个同学,外号猪瓷罐。这小子胆儿更肥,精虫溢脑,半夜跑到女厕潜伏起来,强奸又没胆,我猜去听女生嘘嘘声吧!结果被逮个正着,然后直接就被开除了!苦闷的年龄,愚昧的年代啊!
    他推开门,准备去上厕所。那晚,不知为何,他抬头冲树林方向望了一眼。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冥冥之中,就是如此奇妙,许多的阴差阳错组合起来,许多不可能发生的故事就发生了。所以我常常怀疑,无形中有只大手在操控着人们的命运,你偏离了轨道,他就给你拨一拨,这叫拨乱反正。
    就是那一眼,让他终生难忘。他看见一个人正沿着林边小道,缓步上行。小道直通操场,他当时心想这人还真热爱运动,这么早就去操场了。蓦地,他觉着那人有些异样,到底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定睛细看,吓得几乎惊叫失声,那人居然没有头,就一个躯体。他就那么稳稳的走着,转瞬不见。同学心中大为恐怖,尿意全无,竟然痴立当场。那人消失后,他才猛然转身,关上房门,把身体全埋进床单里,索索发抖。
    后来,他把这事讲给了宿舍同学,然后,迅速流传开来。有人讲是他编造的,不管别人如何,反正我是信了!
    家乡地处渝湘黔三省交界处,古时为土司辖区,汉子多血性,具有尚武传统,三言两语不和,随即拔刀相向。加之山高林密,民生凋敝,向来匪患严重。八十年代,全国车匪路霸横行的时候,家乡爷们也没闲着,一个个直夸改革开放好,赶上了好时候。国道上放几根横木,堆置几块大石头,每日就能有烟抽有酒喝,小日子甚是滋润,逍遥快活。一般不抢货,识相的舍点烟酒钱也就过了。起初,也就几个胆大的,晚上为匪,白天为农。后来,乡民一看,零风险,高收益,队伍迅速壮大,十几岁的少年先锋队加入了,儿童团眼馋蠢蠢欲动,最后,六十几的大爷也手握柴刀抖巍巍的亲身上阵了。那真是一个全民疯狂的年代,黄金十年。
    解放前,八面山、清华岭的土匪仗着地利之便,更是猖獗,为害一方。国军剿灭许多次,总是无功而返,群山连绵,喀斯特地貌,多山洞暗河,想一战而定千秋,谈何容易。共党剿匪,自成一派,先是发动强大的舆论攻势,打土豪分田地,让许多穷人看到了希望,断了土匪的后备军。又利用当地贫苦百姓做向导,一点一点清缴,方把土匪彻底铲除。
    生活没有出路就上山做棒老二,是家乡几千年的光辉传统,现如今叫共党给灭了,家乡父老愧对祖宗!因土匪彪悍,共军也是损兵折将,许多将士浴血沙场,没有迎来封妻荫子的光辉岁月。解放后,把战士遗骸收集整理,集中掩埋,修建了一座烈士墓。我小学六年,扫了六年墓,每逢清明,学校就组织大家伙剪纸花,做花圈,这无用的劳什子,不若给烈士敬献点酒肉,到实用一些。
    三叔的故事就发生在烈士墓,那会三叔年轻,一身虎胆。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每日跟着一帮兄弟混社会,谁都敢打,谁都敢惹。那晚,几个兄弟伙买了点卤鸭凤爪,几瓶二锅头,聚在一起胡侃海聊,四个人把三瓶酒喝干后,都有点二麻二麻的。途经烈士墓的时候,有人就说里面挺邪乎,也是,死的都是些小年轻,许多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就撒手人寰,心有不甘情有可原。三叔一向不信鬼神,两人就争辩起来。然后打赌,三叔独自进烈士墓睡一宿,赌注是一包美猴王香烟。
    三叔一口应承,仗着酒劲,翻墙进了烈士墓,找了块水泥地,合衣睡下,那会正是夏天,水泥地正好,挺凉快得。好像夏天,鬼魅活动都挺频繁的,万物生长靠太阳,这鬼魅见不得阳光,也跟着瞎凑热闹,夏季到处溜达。不知多久,被一阵阴恻恻的叫声惊醒。三叔睁眼一看,不远处有道白色身影,三叔骂道,谁他妈半夜装神弄鬼?白影只是不动,却也无声。三叔那会随身带刀的,拔出腰间的剔骨弯刀,口中骂骂咧咧,冲白影走去。三叔与白影相距不过五六米,走得几步,发现不对,也未见白影移动,两人始终相隔五六米。三叔酒一下醒了,心知有异,但怒气甚于惊恐,竟然朝着白影发足狂奔,白影一下就消失了。
    三叔口中高声叫骂,举起剔骨弯刀,对着一块墓碑斜劈下去,溅起一串火星。然后,又回到先前位置,倒头蒙睡。现在想来,三叔当时也有点骑虎难下,若是怂了,以后就没法混了。也许鬼怕恶人,至此一觉到天亮,再无异事发生。
    后来,三叔的世界观有了很大改变,他说这世界上真的有某些东西!不管我们承认与否,它都客观存在着!
    这事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故事的主角当年只是童稚幼子,现今已是耳顺老人。
    外公家位于一个寻常村寨,几十户人家,寨里人大多姓冉,世代居住于此。经数百年休养联姻,寨里人丁兴旺,论关系,讲交情,各家各户都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当年,寨里人十分团结,往往一家有事,全寨出动。土司时期,各村寨之间,为生存需要,针对土地水源,时常发生械斗,频繁的对外斗争,无形中拉近了村民的感情,团结方能生存。
    寨子附近有座老爷坟,那地方挺邪乎,出过不少异事,半夜传鬼哭,人遇鬼打墙,都是家常便饭。寨中夭折的婴幼儿,暴亡于此的外姓人,也多是在老爷坟近旁,随便挖一坑,草草掩埋。天长日久,日积月累,那地更显邪性,寨中人深知利害,平时绝少去哪,更用老爷坟的厉鬼吓唬哭闹小孩。
    那年,人们晨耕夕耘,每日操劳,只够勉强果腹,历史还定格在六十年代。冉老六家的小儿子冉小毛出事了。
    故事发生在一个酷夏的夜晚,村人经过一天的艰辛劳作,加之当时娱乐活动项目稀少,都早早入睡就寝。毛 教导我们,好玩不过人玩人,与人斗,其乐无穷!是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冉小毛半夜起床上厕所。那会,农村没安自来水,厕所通常修在离正房不远的偏角。太近,臭气熏鼻,过远,不甚方便。
    冉老六家位于村寨边缘,临近山脚,在寨里位置稍显偏僻。穷人孩子早当家,冉小毛风来雨往的,静夜中独自去过许多次厕所,家人也未在意。当时冉小毛七八岁的年龄,他娘一觉醒来,发现孩子的床位仍然空着,唤了几声小毛,未见回应。顿时慌了神。急急唤醒当家男人,两人一同出去寻找,黑暗渺渺,孩子踪迹全无。一家人呼天喊地一通折腾,把周围邻居全给吵醒了,听说小毛失踪,大家伙都自发的提上灯笼火把,帮忙找人。
    那会不太平,林子里有狼,小毛他娘担心孩子叫狼叼走了。有人就安慰,未见血迹,不会是狼。沿着房子周遭搜索未果,有人提议去老爷坟看看。冉老六房子在北面,老爷坟在南面,两者相距甚远,要去老爷坟,几乎须横穿整个村子。有人虽觉着不可思议,但望着焦虑的毛子娘,也同意一走。
    几个大老爷们就向着老爷坟进发,由于当地行人少至,老爷坟周遭荆棘密布。夏日的夜晚,众人都轻衣薄衫,手脚间叫荆棘刮挂出条条血痕。到了深处,果见小家伙躺在坟头草丛中,熟睡正酣。奇得是,小家伙当时仅穿了一条小裤衩,一双小草鞋,全身上下,毫发无伤。
    事后问他,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十分疑惑,模棱两可,讲来语焉不详。只说尿完后,转身回屋,不知为何,平时几十秒的时间,那晚走了许久,方才见到他那床,当下直接倒头蒙睡。
    他是如何越过这些荆棘,创造如此奇迹的,是一个永远的迷。大人打着火把,小心谨慎,步步提防,仍然多处被刮伤。两相比较,叫人大惑不解。此事更加重了老爷坟的神秘色彩!
    呵呵!有群众的支持,给了楼主更新的信心啊!
    这件事也是母亲告诉我的,故事的亲历者是寨里的一位长辈,现已作古。死亡,是人生的一道必经历程,无论你权势熏天,富可敌城,还是一贫如洗,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抔黄土。命运的本源是公平的,生者皆逃不过物质形式的死亡。是故,我有时望及无边衰草,萧萧落木,不觉意兴索然,竟起隐世之念。扫地佛陀,游方道士,颇为向往。
    故事的主角是有声大叔,其父为其取名有声,概取掷地有声之意。有声大叔人如其名,语音洪亮,一口唾沫一个钉,承诺的事从无反悔,在寨中颇有侠义之名。
    那冬,邻村一人建房,请有声大叔前去帮忙,那人与有声大叔关系匪浅,两人实乃连襟,有声大叔的老婆与那人老婆是嫡亲姊妹。按重庆话说,两人是“老挑”关系。平日里有声大叔就是一副热心肠,寨中事务,但凡能帮忙,绝不袖手。那会农村人一生有三件大事,结婚生子修房。连襟就算不开口,他知道建房大事,也铁定要去帮忙。两家距离不近,约略二十几里山路。
    那日天还未亮,有声大叔早早起床,在橱柜里找到昨晚未吃完的半碗剩饭,就着一点咸菜,草草吃了。知会老婆一声,顺手捎上一个萝卜, 掩户出门。萝卜一可充饥,二可止渴,是瓜类中的珍品。老话说得好,要想身体好,萝卜少不了。有声大叔那会吃萝卜,主要还是生活不富裕,换现在,肯定就苹果了。
    有声大叔出门一看,四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仗着在当地摸爬滚打数十年,各条道门清,闭上眼也不会迷路,独自上路了。走了半小时左右,天色渐明,隐约能看清脚下的山路了,山野间却又弥漫了一幕白雾。有声大叔沿着崎岖的山路,就这么高一脚深一脚的走着,突见前面依稀有个人影,不觉心中一喜。那会不比现在,山里林间,还有豺狼,这荒郊野外的,有个人相伴而行,总较安全一些。
    有声大叔紧走几步,跟上那人步伐,那人也不回头,两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得走着。
    约略走了数十米,那人忽转身,问道:“你吃饭了么?”对于这突兀一问,有声大叔心中一怔,未及回答。待见到对方面孔,又是一愣,那人长相也极其平凡,但有声大叔却觉得他面貌颇为怪异,具体哪里怪异,又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看着挺别扭,不自然。在此荒郊野岭,对着这样一个人,他心里不禁起了一丝戒备心理,转念一想,自己身无分文,何惧之有。他呵呵一笑,回答道,吃了,你吃了么?有声大叔本有心寒暄几句,套套近乎,他向来是与人自然熟,天生的交际才能。
    那人听他说吃了,满面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也不回话,转身自走。有声大叔见他不接话,也就住了口,默默跟着。山路只此一条,跟着走保准没错。两人一路无话,就此走了一段路。那人忽又回头,问道:“你真的吃饭了么?”言下之意,大有没吃就痛快说出来,爽快些,我请你吃大鱼大肉。不知为何,有声大叔心里竟然泛起这样的念想,仿佛那人在心里告诉他一样。有声大叔因先前有了提防心理,依然回道:”吃了。“ 又问道:“老乡,这么大清早的,你到哪去?”
    那人还是不接话,埋首自顾走路。天更明了,雾却更大了。有声大叔心想,大清早得遇上个怪人。
    终于,那人顿足不行,厉声问道:“你到底吃没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望着他,大有威胁恐吓之意。有声大叔心里又惊又怒,难不成我吃过饭还要干上一架?也恶言相向:“我说吃了就是吃了。”那人叹了口气,语言突然软化,说道:“你快回去,你老婆被人杀了。”转身疾行几步,竟然在浓雾中消失了。有声大叔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不由打个寒颤,心中一抖。一阵山风吹来,雾消散了些。有声大叔先前一直只是跟着那人走,也未看路,现在定睛细看,居然走到凉风垭了。
    要知凉风垭与老挑家是两个方向,一个东,一个南,而且是当地出名的闹鬼地。以有声大叔对周边路脉的熟悉程度,绝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有声大叔觉着那人不一般,急急回家。到家一看,老婆安然无恙,正在洗碗扫地。
    有声大叔那日究竟遇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问他三次?答案不得而知。不过据酉阳杂俎记载,有人出行,遇一人问其食否?逐邀尔进食,食毕,周身奇痒难当,扰而无效,人出计,用湿泥敷身,可止痒。当其用湿泥堵遍周身各处,仅余一鼻孔时,一路人过,甚奇,救之。乃见所食之物尽活蛆,蛤蟆。当日,有声大叔若回答没吃,也许早已一命归西。
    家乡东西两面为连绵群山,巍巍高耸,南北为通畅平野,万亩良田。
    西面群山有一峰俊秀挺拔,苍松遍野,青山绿水,与周遭各峰之荒芜迥然不同,乃一人间福地,名芙蓉峰。有唐一代,即有僧人在此建寺造塔,经五代宋元扩建,规模逐大,隐然与梵净山并驾齐驱,民间有“南梵净,北芙蓉”之说。满人入关,一路烧杀淫虐,千年古刹竟毁于一旦,自此后,不复重建。
    九十年代,峰下一户人家,现外号李千万,当时则叫李贫瘠。小两口肩劳任怨,一心向善,但不知为何,生活总是不顺,稍有积蓄,家人就会莫名生病,一待积蓄耗尽,病情随即转危为安。随着儿女将长,李贫瘠每日甚是焦虑,男人的生存压力总是大些。某夜,他妻做梦,梦中一金甲神人表示会保佑他们,让他们生活富足,但前提条件是要为他修庙。他妻起初并未在意,以为不过南柯一梦,不料连续三晚,每晚都梦见同样情形。他妻觉得事有蹊跷,不再淡定。便与李贫瘠商量修庙一事,李贫瘠素日被贫困欺压,虽有心改变窘境,却无路可寻。今听闻妻子言论,本着病急乱投医的精神,慨然应允。
    两口子放下手中农活,每日肩挑背扛,把砖沙瓦料硬生生背上几百米高得芙蓉峰。按照梦中神人提示,择地建庙。历经数月艰辛,终于建起一座小庙,与其说是庙,更多的是像一座庵堂,规模委实很小。但就工程量而言,也算难能可贵。可见夫妻合心,其利断金。建好后,设立金甲神人牌位,每日勤加供奉。
    小两口当初建庙之时,此事已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待小庙建成,一些善男信女,也跟着朝拜神灵。小庙也不负村人所望,乡人偶患小病,只须恭敬跪拜庙中神灵,回去后自不药而愈。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是神奇,来此上香礼佛的也就越多。李贫瘠生活也是一日三变样,小两口百事顺畅,李贫瘠也由一个泥瓦匠,摇身一变为包工头,四处承接工程。家里又开了一家钢筋批发店,家产早过千万。中国人自有其劣根性,李贫瘠生活益发红火,村里有人眼馋妒忌,世上就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奇葩。他就跑去政府报告,说李贫瘠修庙是搞封建迷信。修庙一事,政府早有耳闻,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假装不知。现下有人来检举揭发了,也不能不闻不问。
    政府要李千万自己拆除小庙,现今的李千万早已今非昔比,在当地算得有头有脸的一号人物,不再是昔日见人就点头哈腰的李贫瘠了。 李千万深知自己发迹与小庙有莫大关系,也花了些银子上下打点。但不知为何,政府这次态度相当明确,小庙必须拆除。李千万不动手,就由派出所出面,强拆!
    那日,派出所的十来号人,带上一堆铁家伙,气喘吁吁爬到庙前。所长一声令下,动手。有几人知道此庙甚是灵验,有些畏惧,几人只是抽烟嬉笑,相互推诿。独有所长心腹张大嗓门,奋勇争先,抡起二锤,把神像头部砸得粉碎。随着李千万事业有成,牌位早换做了神像,狭小得庵堂也变作三间宽敞大瓦房。众人见张大嗓门动了手,也跟着你一锤,我一脚,一番野蛮打砸,把小庙糟蹋得一塌糊涂。
    隔得数日,张大嗓门胳膊肿了,说是脱臼了。上医院接骨,怎生位置都接不好,即使接好,打上石膏,也会莫名脱臼,张大嗓门每日痛得哭爹喊娘,在家休息了大半年才好。几月后,张大嗓门的兄弟媳妇莫名疯了,去医院检查,医生给的结论是没有任何问题。 竖年,张大嗓门的独子下河游泳,不慎淹死了!呵呵!还真是祸不单行!
    风水一门,在中华传得玄之又玄,神乎其神。国人在世之时,争权逐利,死后也要占个风水宝地,以图福泽子孙。岂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福人站福地,各种机缘巧合,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抓不牢。风水学,为华夏玄学根基之一。
    风水故事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朱元璋葬母。朱元璋年少之时,某年流年不利,短短数日之内,父母双亡。兄弟俩无钱买地安葬父母,邻居心善,送其一块墓地,后得厚报,世代封侯。兄弟俩无钱购买棺材,用草席把父母尸骸卷了,抬去下葬。至一地时,大雨倾盆,兄弟俩抛下草席避雨,欲待暴雨初歇,再行安葬,不料大雨久久不停,更引发山洪,即今日所谓泥石流,竟然就地把其父母掩埋了,谓之天葬。其地号称犀牛望月,正是世人梦寐以求绝世无双的龙脉。犀牛所在,缺草,而所裹之物正乃草席,如若为棺材,朱元璋就只能称王,断不能坐上九五之尊的帝王宝座。真正的天造地设,种种阴差阳错,注定了朱元璋一生的不平凡!
    八十年代初,外公那会赋闲在家,尚未平反。因其以前交游广阔,不时亦有旧友登门造访。某日,一友人经过龙潭,路遇外公,外公邀他到家中叙旧。两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那人懂一些风水之术,他房前屋后一番走动,潜心观察,然后告诉外公,你这屋将来要出八个大学生。(这是原话。)八十年代,国内大学生算稀缺动物,绝对的人才,八个人才,外公喜不自胜,讲与子女听。
    时光飞逝,到了我这辈,由我伊始,先后有八人大学毕业,不过此时的大学文凭,已然贬值,与那时不可同日而语。我等八人考取后,余下的老表们果然再没人考上大学。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我不得而知。随着外公外婆的仙逝,那所老屋现已拆除,拆掉的是房子,拆不去的是曾经的回忆,发生在房中的苦与乐,欢笑与泪水,都值得我一生珍藏!
    那年,陪母亲去外高祖母墓前祭拜,外高祖母的墓在一个小山坡上,下山途中,母亲给我讲了一件事。据一个亲戚说,这个亲戚是位算命先生,这座山坡有两处好风水,一处就是外高祖母的,外高祖母的墓稍稍前移,是福佑大舅,要往里建墓,就转而保佑小舅。可见风水一学,确实玄幻,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实不为过。并言之凿凿保证,以后大舅家的儿子,最少也能混个局长。
    母亲问另外一处好风水的位置在哪,亲戚不愿意说,只说那是有主之物,那块墓地有个老太太站在那呢!第二年,果然有个老太太过世,埋在那块山坡上,(山坡的面积很大)亲戚说就是她了!她家后人最少也要出个科级干部!他的这两个预言均有待时间的考证!不过,亲戚的话,给我很大的感慨,世上原来真是福人站福地,积善成德,涓涓小溪终成大河。平日不断行善,自会成为福人
    半夜出门,走到偏僻处,身边杂草簌簌作响,你感觉有细沙撒落在头顶,你四处张望,不见人影,撒落依旧。恭喜你!你中了年度大奖——鬼撒沙, 讲个我的经历吧!
    家乡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暗河阡陌纵横。镇上许多水井,水质皆甘甜清幽,绝对的天然矿泉水。当然,这已成回忆了。近些年,随着城镇化建设的提速,古镇急遽扩展,人口达十来万了。规模如此之大,发展规划部门始料未及,古镇的发展杂乱无序,悲剧发生,古镇的水井现在基本都被污染了,令我扼腕痛惜。
    那年夏天,天气炎热,到晚上,仍是炙热不退。某晚,我突然想喝水井的凉水,那会水质情况良好。本想拎个温水瓶打水,转念一想,又嫌水瓶过小,容量不大,反正都是提,干脆提一桶,就那种红色塑料的水桶。人心就是如此,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票大的,小的不够塞牙缝,还惹得一身臊。水井距家也就几百米,并不远。
    去时也未有何异样,回来经过某段路时,诡异的事发生了。那段路,左边是林业站,右边是区府,区府的房子本是地主的宅院——王家大院。当年王家在我们当地可谓有钱有势,一手遮天。宅院占地面积很广,几十亩,里面有山有水,气派非常。后来解放了,王家人全给赶走了,宅院被政府霸占了,那会叫征用。历史让人感慨,风流总有时而尽。靠近路侧,是一排佣人的厢房,现都已杂草丛生,断墙残壁。王家少爷以前欺男霸女,据说在那滥用私刑,杀过人。
    言归正传,我走到那,就听到一阵簌簌作响,有细沙撒入我手中水桶。我顿足,望着王家大院的方向,那会也没路灯,一眼望去,黑黝黝的,并不真切,反倒透着阴森恐怖。真他妈猖狂,竟然上瘾似的,撒势不停,完全不把我放在眼底。我心中虽有些气恼,恐惧到底占了上风,往日的种种传言瞬间涌上心头。提上水桶,快步疾行。到家一看,水桶里干干净净,并无泥沙。
    鬼撒沙,就像人开玩笑似的,它并无心害人,只是一场恶作剧罢了!
    千万年的日月精华孕育出的山川造化,天地灵秀,鬼斧神工,令人一见之下,大为惊叹,与人类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相较,毫不逊色,甚至更为逼真细腻。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家乡母校当年的定址,由当年神一般的人物——白岩道人亲自选定,此人卜卦算命风水无所不善,龙潭不世出的奇人,他的许多故事流传至今,为人交口赞颂。以后我会专门为他一记,以免后世无人记得这位前辈高人。母校倚山傍水,校大门正对山望潭,山望潭是半山的一个天然湖泊,周间山环水抱,百溪汇聚而成,风水极佳之地。边侧则是媚酥河,河带轻柔飘忽,蜿蜒曲长,河水碧绿,泽被故土。果然,后世人才辈出,英才济济。白岩道人更留一楬子:“石佛隐真身,福泽恩惠长。‘
    北宋范公为父选墓地,某风水大师推荐一地,言此地可保后世荣华。范公仰天一笑道:”此地既是如此风水宝地,利我一家,不若利及国家。“由此,在该地修复书院,教书育人,利民利国。书院就是千载留名的岳麓书院,范公也非常人,乃流芳千古的范仲淹。范公品行,德昭日月。
    那年,有人在山望潭山脚下采石贩卖,开凿出一个采石场。山望潭也是有故事的,有时间也会娓娓道来。某日,那人开山取石,一通炸药狂轰滥炸后,一处山石轰然倒塌,露出半壁山崖。家乡是喀斯特地貌,石灰岩,岩石质地坚硬,绵延密实,殊少分离,如此大面积坍塌,却是前所未见。那人也觉惊诧,停下手中伙什,瞩目观察。经他细细观望,竟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那壁山崖居然浮现出一尊佛像的头像。那人比较迷信,立马跪地磕头,表示不敢再炸了。
    炸山炸出石佛,很快这事就在本地传播开来。无数善男信女,带上香纸烛,来此叩拜,祈求神灵的保佑。我那会正上高三,听闻此事,也与同学一道,前去祭拜,希翼能考上理想的学府。到那一看,崖下布满红布,遍地鞭炮纸屑,四处布满纸钱烧尽遗留下的灰堆。石佛真正的巧夺天工,惟妙惟肖。我与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一行人跪地祈祷。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前去祭拜,许多外地人听闻此事,也不辞辛劳,坐车坐船前来祭拜。伟大的政府又发话了,禁止宣传封建迷信,一支秘密小分队又出发了,硬生生把它捣毁了!
    石佛炸出后,也许坏了风水的缘故,母校出了几场事故,河里接连淹死了两个学生,有个学生与人争风吃醋,被人请了一帮社会青年,校门捅死。此前一向太平无事,校长也受拖累,被调走他就。后来,听闻新校长请高人悄悄做法,才渐趋平静。
    我这帖子怎么老是冷场啊
    父亲文化不高,因为生活的缘故,小学也未毕业,这极大地阻碍了他事业的发展,一生深以为憾。父亲业余时间不停自学,老师就是一本新华字典,读书识字毫无困难。他年轻时的兴趣就是购书、阅读,爱书成痴,集书成瘾,家中藏书汗牛充栋,也算书香门第。我读的第一本小说,书名现今还记忆犹新——《说岳全传》,内容却已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看得最多的,则是各种武侠小说。少时也曾梦想,上山吃个野果,然后就神功附体,横行天下,除暴安良。也真的去采集野果吃了,差点被毒死,一番灌肠洗胃,那酸爽,真他妈劲爆。又幻想,遇一怪异老头,把我带走行侠江湖,传我一身绝世武功。现下回思,一身冷汗,人贩子那会要瞄准了我,也许还真就跟着走了。他们错失了一桩买卖,我很为他们遗憾。真的是无知无畏,很傻很天真的年龄。写到这,反省了一下自己,霍然惊觉自己打小就智障,一直未清醒。
    小学五年级时,父亲带回一套《聊斋志异》,分上中下厚厚得三本,古文的文言版本。当时简直是爱不释手,被里面的各种故事深深吸引,所谓潜移默化,我的兴趣爱好就在不知不觉间被父亲培养了出来,影响深远,父亲真正的老谋深算,润物无声。后来与人胡吹海侃时,我也多喜欢把话题引向灵异领域,有了许多第一手素材。下面这个故事就是一位同学的亲身经历。
    那会,同学还小,戴红领巾的年龄。他的家乡也有条河,与媚苏河相比,是条小河,与长江相比,渣都不算。所以,人的一生,必须给自己一个正确的定位,选对比较对象,方才不至于妄自菲薄。那日,同学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河边玩耍,摸鱼,捉虾。那个年代的孩子,童年的玩耍都是比较相似的,爬树掏鸟窝,下河捉螃蟹,人生必须经历的两件历程。否则,就是人生缺失。真是难以忘怀的童年,我们那个时代的回忆。
    几人沿着河岸,分散开来,揪翻河中石块,寻觅鱼虾。他们那次是有备而来,随身携带一个铁皮罐头盒,又准备了一点油盐,搜寻工作结束后,就生堆火,把劳动成果放进盒里,加点油盐,直接烧烤,真正的人间美味!螃蟹就直接入嘴,分分钟消灭掉。同学正埋头苦干,致力于伟大革命事业。忽然听到一个叮铃铃的笑声,他抬首一望,只见河对岸站着一个红衣小孩,小河仅六七米宽,同学那会视力杠杠得,标准的一点五,小孩的面目却很模糊,并不清晰,心中觉着也就两三岁的年龄。
    那红色给同学留下了深刻印象,就如刻在他心上,一辈子无法抹去。那红色不似他看见的人世间任何一种红,血红血红的,红得发亮,艳得刺目。小孩在对岸蹦跑了几步,然后唆地一声,钻入地下不见了,就在同学的注视下,消失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切的发生,从开始到结束,也就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同学惊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撒腿就跑。
    我那会也正好遇上女鬼叫我名字,声音绝对天籁,美妙不可方物。听到同学信誓旦旦的保证,特别是他详细描述那个红色,我立马就信了。鬼魅的力量,真正不可小视,它们能造出的东西,确实是人间所无得。
    不过那次,同学与他的小伙伴都未出什么事,也许就是因缘巧合罢了!
    几十年前的家乡,山高林密,满山青翠,葱葱郁郁,各种林木,不乏水杉水松等名贵品种。老毛打下江山之后,搞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号召群众砸锅炼钢,吃饭的家伙什都给端了,其中的疯狂不言而喻。家乡不产媒,但山上有的是树木,领导大手一挥,砍!于是就有了现今的满山荒芜,唯见杂草不见树。树砍完了,炼了两坨黑不溜秋的毛铁,一直放在车站广场,不知是警示还是讽刺。我小时曾经亲眼看过,现下想来,满心苍凉。
    不过以前,曾经满山的树,加之山上人烟稀少,久走山路的村民,也遇上了许多古怪事,这个故事是镇上李大伯的爷爷亲身经历,以下简称李老伯。李老伯是位采药人,自己也略懂一些医术,小儿肚疼,伤风感冒之类的小毛病,都是他老的拿手强项。给左邻右舍治病,一般也不收钱,人缘很好,颇有威望。那会李老伯三十几岁,身强力壮。
    那日,李老伯又上山采药。依着平日采药行径,一路进发,不知为何,殊少收获。李老伯有些气馁,又不甚甘心。家里几个半大孩子,许多张嘴,如一根无形的鞭子,驱使着他努力工作。决意到更远的地方去寻觅一番,试试运气。翻过几个山头,已是人迹罕至,无路可寻。李老伯一路四处搜寻,在一处林子中,他竟然意外发现了天麻,不觉大喜过望。挖得两枚,又正在仔细寻觅。突然他头顶传来一阵呜呜的叫声,似人笑,又似鸟叫,在阴森森的林子中听来,分外瘆人。他心神一震,身躯微抖,急急抬头,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叫声骤停,头顶枝叶遮天蔽日,什么也没发现。
    李老伯毕竟常年在山中闯荡,刚才只是专心于采药,冷不丁受了刺激,方才一个激灵。当下稳住心神,自采药篼里抽出柴刀,摆好姿势,四处张望,依然一无所获。柴刀是他平时防身之物,那会山中尚有豺狼。李老伯只当是鸟叫,又埋首寻找天麻。忽然东边又传来方才一样的叫声,李老伯也未在意,谁知东边还未停歇,北边又响起了叫声,其间还夹杂呼呼地喘气声。李老伯打个寒颤,抬首望去,顿觉毛骨悚然,只见前方树丛中,站着一个黑黝黝的高大身影。那黑影令他他心头掠过一股刺骨的寒意,仓皇后退,撒腿狂奔。
    黑影到底是什么?他也没有看清,不过既未加害于他,我猜测也许是山中的魍魉。
    苍茫连绵的武陵山区,重重叠叠的山脉,爬上一个山头,放眼眺望,远方依然是连绵横断的大山,似乎永无止境。大山深处,有着怎样的生物,以现今的科技条件,永远是个谜。这个故事是何老伯的一段真实经历,虽是陈年往事,但他讲诉时,眼中仍流露出一股深深地恐惧,语调颇不自然,我能感受到残留在他心中的阴影。
    何老伯家在山上,山上虽然交通不便,但人少地多,加之山中物产丰富,蘑菇竹笋厥菜等等,生活并不贫困。六十年代大饥荒那会,山下的姑娘都愿意嫁到山上,原因很简单——能吃饱。何老伯世代祖居山中,现今他的子女都在镇里买了房,要他迁居山下享福,也许是留恋故土的缘故,何老伯仗着身体硬朗,一直不舍下山。
    山上人烟稀少,往往都是单门独户,各家之间相距甚远,家家几乎都养狗,养家护院,防范野物。山里的狗异常凶猛,许是接触人类较少的缘故,寻常招数对它无效。我曾有过切身体会,那次去山里祭拜祖坟,路过一户人家,不知如何,被他家的恶狗瞄上了。几条土狗恶狠狠地奔我袭来,我蹲下,假装拾石头。镇上的狗一见此招,立马落荒而逃,百试不爽。那几条狗却速度不减,在它们眼里,我完全就是芭菲盛宴,当时差点吓尿,这他妈还是人类的好朋友么?亏得主人及时出声制止,方才逃过一劫。
    八十年代的某年冬天,气温较往年为低,天寒地冻,北风凛冽,大雪封山,许多日不见消融。何老伯琢磨着快过年了,下山置办了许多年货,糖果鞭炮等等,特别是那种“二踢腿”,一颗就有成人拳头大小,爆炸时声音响彻云天,山谷震荡,不啻于一颗小炸弹。何老伯那会年轻,对这玩意情有独钟,买了几颗,准备过年乐呵乐呵。
    某晚,何老伯刚刚入睡,就被一阵猪狗叫声扰醒,想着莫非来贼了?何老伯提上手电,披衣下床。随着吱呀一声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何老伯打个寒战,不愿出门,手中电筒四处探照,目光四射。只见猪圈门前站了一个黑影,约莫人高,家里三条大狗把它环形围住,不住怒嚎,却并不敢进攻,圈里猪嗡嗡叫唤。何老伯问了一声:“谁呀?”黑影听到声响,正向这边探视。电筒照射下,何老伯见到了一张永世难忘的脸,一脸的红色长毛,大嘴,似人又似猿,面目狰狞,凶残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怪物朝着何老伯跑来,速度奇快。何老伯见势不妙,急急掩门,拴上门闩,一颗心怦怦直跳。事后,何老伯说,亏得那日未出门,不然难逃毒手。
    怪物推门,不住拍打,力道极大。幸好山民为防盗,房门做得极为牢实,怪物一时不至破门而入。然后,听到狗狗的怒吼声及撕咬声,何老伯又惊又怕,急忙去取猎枪,山人一般都自备有猎枪打猎,也即火铳,那些年政府管理不是很严格,后来才大规模收缴。正当满心焦虑时,偏生又找不到火药了,正有些束手无策,一眼瞥到新买的二踢腿,心中有了主意。点燃一颗,自窗外扔出,轰当一声巨响,何老伯听得狗叫声渐渐远去,怪物被吓跑了,不由长吁一口短气。
    那晚之后,何老伯再也没见到那怪物,他见到的到底是撒?他说不清楚,我依着他片言只语的描述,心中只有一个大概轮廓。不过,我猜想可能是山精,想吃猪的山精!
    补充一下,三条狗战死两条,那怪物力量很大啊!
    民间流传有许多谚语,一些谚语看似荒谬,近乎迷信,实则人们经验的总结,智慧的结晶。“狗来财”是其中较为著名的一条,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交口流传。许多人用亲身经历证明此言非虚,现今许多爱狗人士,提到杀狗吃狗就义愤填膺,满腔得悲愤欲绝,其中不乏奔财而去的急功近利之徒。天道轮回,善待一切生命,自有福报。
    前些日,同事给我讲了一条新谚语,尿败运,屎留财,此条经受住了时间的验证,特意记载下来,用以警示世人,如发生类似事宜,须及早防范,早请道士先生作法整治,以免遗下后患。
    所谓尿败运,屎留财,即是说,人死之后,下身依然排泄屎尿的现象,若是尿,对后人不利,屎则大吉。说来自己也不觉莞尔,这故事稍显恶心,有些重口。按科学的解释,人亡后,括约肌失控,肠肾中留存的粪便,自然流淌了。不过比之短短数百年的科学,我更愿意相信数千年来老祖宗的智慧。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话说同事家乡有户人家,家境富裕,老人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成家立业后个个俱是人中龙凤。在这个以财富论英豪的年代,三孩子都很出息,两子一个经商,一个办厂,全是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家产丰厚。女儿也不赖,科级公务员,老公更是局座。一大家子在镇上混得风生水起,声名显赫,很是让人羡慕。
    那年冬天,老人家因病逝世,家人念其一生艰辛节俭,其实六七十年代,全国百姓普遍生活都颇为艰苦,国家在勒紧裤袋搞建设,现今许多老人生活都很俭朴。为其大操大办,在家里搭起长长的灵堂,供人吊唁。请了许多超度亡灵的道士先生,日夜诵经悼念,择一良辰吉日,风光大葬。埋葬前夜,按民间习俗,道士先生要开棺,让亲人一览最后遗容。那一眼后,就真正的天人分离,再见无期。
    那夜,先生开棺后,身旁的亲人闻到一股很重的尿臊味,只见死者下身寿裤湿了一片,棺中还有尿液。其时冬季,天气寒冷,不易干燥。道士当时心中就咯噔了一下,却并未言明,家人其时还处于伤心状态,对此细节并未在意,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后来,道士先生说,他家可能会出事。果不其然,过得两年,开厂的厂房被一把大火,烧得精光。经商的,被人诈骗,加之自身嗜赌,败光家产。局座科座也因为贪腐,东窗事发,政府奖励她夫妻一副爱情拷,双双进了班房。往日何其风光的一家,迅速败落了。
    另一家,却是棺里遗屎,后来大发了。恕不累述,明理则行!
    当然,也可能是我牵强附会,不过,我相信一切事由自有因果,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无谓无缘无故的恨,各位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上世纪六十年代,党争日甚,矛盾终于明朗化,已是不可调和,当权的野心阴谋家严重威胁到伟大领袖的地位,这是要谋朝篡位的节奏。领袖盛怒之下,决意把野心家连同手下的爪牙连根拔除,为了达到师出有名的目的,凭借其如日当空的威望,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给野心家们上了意义深刻影响深远的一课,让他们深深地明白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的道理。
    热血激进而又莽撞感性的青年迅速被组织起来,全国范围内的批斗串联,野心家迅速被群众镇压了。可星星之火一经点燃,加之天干物燥,也即是各股势力各路山头对接班人席位的虎视眈眈,各种有意引导,已成燎原之势。伟大领袖年龄有些大了,身傍美妾如云,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住如此消耗,毕竟是人非神,此时已有些力不从心。革命小将撒开蹄子四处撒欢,每到一处,生灵涂炭,打扎烧抢,无所不为。领袖竟有些驾驭不住,人老脾气怪,领袖一怒之下,全给我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劳动改造。昔日趾高气扬的革命小毛驴,过早得尝尽了生活的艰辛。文革对中华文化的摧残是前所未有的,称之为文化浩劫毫不为过,古书古画野蛮烧毁,历史古迹野蛮捣毁,更深层的,道德的滑坡,子女斗父母,夫妻内讧,对待至亲至爱之人尚且如此,何况旁人,华夏大地由此上演一幕幕人伦惨剧。
    知青,一代人的回忆,酸楚而苦涩,一个个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被发配到穷山恶水之地,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这片土地上,生命如此卑微,权贵随意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过去如此,现今又如何?我唯有一声叹息!
    知青期间,发生了许多故事,比较出名的是小芳的故事,算是苦涩中的一丝温馨。此曲能迅速传唱中华,与其引起一代人的共鸣自有关联。下面的故事是一老知青对我讲的,是他亲眼目睹,真实性不容置疑。
    那年, 他到四川北部某县当知青。当地条件很恶劣,山高林密,土地贫瘠,当地人常年吃不饱穿不暖,是有名的国家级贫困县,真正的一场触及灵魂的劳动改造。
    当时,他与另外几个青年共住一屋,房屋位于一个小斜坡上,房屋前面是沙土,怪石嶙峋,远处也有几户人家。某日,他清早出门参加劳动,望见前方怪石旁,依稀有个人影,背个背篼,当地妇女的打扮,似伫立在那,又似在劳作。当地人一向勤劳,早起早作,他瞟了一眼,也未在意,匆匆而离。
    倒得下午五点左右,他收工回家,冲那方向又望了一眼,妇女还在那,一动未动,甚至姿势也未改变。他心下微觉诧异,寻思此人何以一直站立在此,有心前去一探虚实,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莫名恐惧。过得一会,其他室友陆续归来,他便窜怂其中一位身强体壮者,言说那里有位年轻妇女,从早一直站立在哪,莫非遇上什么事了?那人不若他精明,果然起身奔去,过的少许回转,说并无人,口中咕咚几句。他出门再看,果然没了身影。不过当晚,前去打探的室友就莫名病倒了,急性阑尾炎,险些丧命。
    那妇女到底是人是鬼,这两者之间有无联系,这些年一直困扰着他。
    何为天道?公理自在人心!
    三叔年轻那会。莽撞而血性,跟着一帮兄弟伙厮混,按家乡话叫街娃。终日不务正业,只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那会改革的春风吹到了家乡,这风劲头足,来势猛,许多人更多地感受到朔九的寒意。一夕之间,吹垮了许多镇办企业,许多年轻人不能接班就业,加之当时不时兴出外打工,生活陷入困顿,前景一片黯淡,无所事事,浪迹街头。那些年,镇上街娃特别多,按各自所处位置,分成许多小团体。出名的有上街,下街,六队,四队,龙东等等。各个团伙间时有激情碰撞,流血事件频发,镇里偷盗事件不断,政府根本忙不过来。我深刻的感悟到年轻人不能正常就业,社会就不安定的道理。
    三叔当时买了许多练武的书籍,《武林》、《武当》、《气功》等等,每日勤练不息,又在兄弟伙处铸造了不少铁家伙,一米来长的大砍刀,未开血槽的匕首。三叔有根木棒,香蕉般粗细,笔直,一米多长,入手特沉,跟铁棒不相上下,也不知是何木材?现今还记忆犹新,想来应该很名贵。总之,三叔在那个叛逆的年龄段,就是个不省心的主。有次,我亲眼目睹爷爷用扁担狂揍三叔,爷爷也是爆脾气,一点也不担心把孩子打残,只图一个痛快。
    后来,三叔在烈士墓露天睡了一宿,遇上了一件诡异事,方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三言两语不和,随即拔刀相向。再后来,他又遇上一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观,这事让他静下心来深思,世界如此浩繁深奥,是否真有因果报应?多行善事少造劣行不会有错。是何事令三叔浪子回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下面听我娓娓道来。
    那晚,三叔跟几个兄弟伙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独自回家。经过深巷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低地饮泣声,定身细看,身旁几米处站着一个黑影,身材高挑,长发,背对着他,看身形是个美女。所谓酒壮英雄胆,如此午夜良辰,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如花美女,二人独处,怎不叫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三叔问道:“姑娘,何事在此哭泣?”女子罔若无闻,只是埋首啜泣。三叔又问道:“你有何伤心事?尽管告诉我,也许我能帮你。”女子不住抽噎,依然不理三叔。三叔又道:“夜已深,姑娘还是回家吧,这里并不安全。”女子道:“你倒是好心。”那语声听着阴测测地,殊无一丝人气,三叔倒吸一口凉气,酒意醒了几分。向那女子走去,满腔得意乱情迷早已抛诸脑外。也未见女子移动,却始终触碰不到她,隔着几米距离。女子道:‘你很想看见我的模样么?“三叔道:”我只想帮你。“ 那女子缓缓转身,只见一张惨白的面孔,那张脸上没有任何器官,就是一张白板,就跟星爷主演的《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那个无脸人一样。三叔回身就跑,多年以后,犹觉惊魂。
    三叔到家后病了一场,爷奶知晓此事后,请道士先生给三爷作法驱邪。此后,三叔做事沉稳,不再似以前那么轻浮草率,变了一个人似的,此事倒是功大于过!
    事情是真的!对话是假的!
    《双雄》里那位技艺高超卓尔不群的催眠师,仅仅通过与人交谈几句,便能迅速找到切入点,摄人魂魄,掌控其心灵,操控其言行。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电影毕竟是艺术的一种浓缩方式,世间真要有如此人物,视人最隐私的净土——精神领域为私家花园,发掘私隐如探囊取物,他既能控制你神智,就能让你说出心中的秘密,银行卡密码,小三姓名住址等等,世间岂不乱套。
    鬼魅害人,许多时候采取的手段,与催眠师有异曲同工之妙。许多上吊鬼诱惑活人上吊,开初亦是让生人从活套中看到一个缤纷的世界,正好击中生人心灵弱点,里面有他最需要得事物。当在世者把头探入活套中,它就勒紧绳套,把人活活勒死。在世人眼中,不过又一上吊自杀者罢了,谁知其中真实故事。蛊惑心灵,当是鬼魅出奇制胜的法宝。
    小舅曾经有次经历,险些因此丧命。
    小舅是个家庭责任感强,有所担当的男人。虽喜欢打点无伤大雅的小麻将,但输赢筹码不大,更多的是娱乐消遣。对于小舅的自控能力,舅娘一向颇为放心,也就放任自流,对他这点小爱好不予干涉。
    那晚,小舅与三位麻友一番激战,至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方才恋恋不舍各自归家。小舅那几日手风颇顺,每晚总是小有斩获,一路哼着小曲,脑中回味着刚才的战斗,想着哪张牌打错,哪几把胡牌漂亮,手中摸着兜里的钞票,当真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走起路来分外精神。
    走到村东口老槐树下,依稀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小舅微觉诧异,并不应声,回头四顾,黑暗中草木影影卓卓,似潜伏了无数影。小舅嘀咕一声:“谁他妈半夜闲的蛋疼,跟老子开这玩笑。”转身走得几步,忽觉左肩被人轻拍一下。小舅一惊,霍然转身,身后空空荡荡,渺无一人。但刚刚那感觉是如此真实,小舅心知有异,加快脚步,急赶回家。
    次日,小舅把昨夜的经历讲与舅娘听,舅娘并未在意,反而恐吓道:“你每晚半夜才回,现下好了,撞鬼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半夜归家。”到得晚上,小舅牌瘾敲门召唤他去战斗,昨晚经历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又豪情万丈的投入到砌城运动中去。小舅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麻将工作,奋不顾身。那晚后,小舅手气骤变,连续多晚,每打必输。脾气也变得暴躁,居然敢对舅娘发号施令卧指气派,这是逆天的节奏啊。每日心神不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舅娘也察觉到小舅的异样,却又不明端倪,便试着与小舅商议,一起去找个先生看看。小舅勃然大怒,任舅娘如何劝说,坚决拒绝,态度蛮横,相当得爷们。舅娘无奈,只是妥协了些,不与他争吵。
    某一晚,终于出事了,小舅大半夜竟然失踪了。舅娘与表弟急急出门找寻,最后在老爷坟附近,隐约听到有人在唱歌,走近一看,果然是小舅。看着精神恍惚,两眼无神,竟似有些疯癫。小舅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男人要是倒下,这个家也就完了。男人变作这副摸样,舅娘被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小舅反对,次日一早,就去请教先生。先生一番推算,说小舅是被两个孤魂野鬼缠上了,一个横死的,一个上吊自杀得。亏得来得及时,要再晚些,就回天无术了。在此感慨一句,鬼多力量也大啊,能把人一步步引上绝路。
    先生一番作法解救,小舅渐渐也就恢复正常了。事后,小舅回忆,那段时间,每日只觉百事不顺,心烦意乱,也不知为何,只想一了百了。我猜想,也许这就是真正的鬼迷心窍吧!
    姓名对于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人的一生,无论贫富贵贱,总须有个名字才够完整。古时即有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之说。又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取名之时,尤需慎重,古人智慧,把字按偏旁定义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与人的先天五行相补,发展出姓名学。按姓名学理论,人的姓名笔划会影响一生。
    家乡昔年最显赫的人家姓王,王家坐拥万亩良田,富甲一方。王家的发迹,却是与姓名有关,也算是轶事一桩。
    龙潭古时即为货物集散地,有“货龙潭,盐龚滩”一说,自古繁华。媚苏河蜿蜒千里,汇入沅江,直达洞庭湖。古时交通不便,政府无力大规模开山辟路,寻常官道也不甚宽敞,仅够马车避让通行。人们出行,运输货物,更多的选择水路。龙潭水路畅通,媚苏河上往来商船,络绎不绝,武陵山珍源源输出,中原绫罗绸缎陶瓷玉器不断涌入,易贸互惠。
    近邻街面的两公里河段,星罗密布八码头,这些古码头全用巨大条石修砌而成,历经千年风霜,矗立依旧,见证过昔日繁华,耐得住今日寂寥。
    码头驿站等人货集中地,历来也是是非之地,三教九流之人纠集在此,摸扒诈抢,坑蒙拐骗,不一而足。
    王家祖上本是码头一力哥,靠给人搬卸货物为生。姓王名耀祖,约略识得几字,为人高大魁梧,足智多谋,在力哥中颇有威望。曾经以一条扁担独斗五个泼皮无赖,不落下风,一战成名。
    那冬,王耀祖黄昏归家,路遇一长衫老人,老者脸色青灰,双目紧闭,倒卧路旁。王耀祖顿起怜悯之心,伸指一探鼻间,尚有呼吸。把老人背回家中,悉心照料,老者渐渐苏醒。老者自称会阴阳懂卜算,只是泄露天机过多,不时会晕厥,老人当是天谴。以现今医学而言,老人也许患有严重心脏病。那日,若非王耀祖心善,老人定冻死无疑。老人为答谢王耀祖救命之恩,一番推算,让其某年某月某日到望月码头等候,当有喜事发生。
    是日,王耀祖来到望月码头,果见一船主正焦急寻找货主。这货主的姓名,巧了,竟然与王耀祖一模一样。当时,货物往来频繁,许多货主都是异地发货,当地派人接收,有些似现在的快递业务。满满一船的药材,收取人正是王耀祖。船主苦等货主数日,早已耽搁许多生意,现下见王耀祖现身,坚持要他签收。王耀祖也不客气谦让,毫不犹豫签字画押,收下这整船药材,摇身一变商贾巨富。
    这药材,到底是老者有意相送,还是因缘巧合,凑巧同名,现已不得而知。王耀祖发家之后,修桥建路,做了不少善事!又也许好人自有好报吧!
    谢谢!有空常来坐坐!
    人无论死活,就要对曾经的行为负责,功过自有后人评!
    外公当年本是一位区委书记,革命老区,当年贺龙带领部队长征经过家乡,曾在该区驻扎整顿,当年的临时指挥部现在化作了革命遗迹,供后人缅怀,追思革命的艰辛。人生大凡如此,功成名就后,随口而出的每句话,都可能被人吹捧为至理名言;穷困潦倒时,无论多么正确的言行,也会受到别有用心者的攻击。
    文革中,外公被夺权罢官,后一直赋闲在家。在那个疯狂的年代,被游街批斗,人们早已见惯不怪。但在被罢官前,似征兆般,家里曾经出现两件蹊跷事,也不知二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潜心思索,耐人寻味。
    当时,外公家里养了一头水牛,块头大,力量足,是田间地里的好帮手。
    有段时间,那牛突然食量大减,精神萎靡不振,犁地也是有气无力,步伐蹒跚,一副懒散的模样。
    外婆怀疑牛病了,当时村里也没畜牧医生,担忧它一朝病死。便与外公商议,趁着它尚未病入膏肓,干脆宰了吃肉。外公每日忙于政务,对家事并不上心,一切听凭外婆处置。
    那日,请来了屠夫,烧了一锅滚水,围观了三两闲人。那牛好像预感到大限将至,烦躁不安,来回踱步,哞哞叫了几声,语调酸楚,隐含无尽辛酸。为人辛劳一生,身体稍有不适,主人就磨刀霍霍,换谁也会心怀不忿。
    屠夫觉着有些惊奇,叫声如此凄楚,直是闻所未闻。外婆也有些伤感,情难自禁,伸手轻轻抚摸牛的鼻梁,喃喃道:“牛儿啊!我是为你解脱,来世寻个好人家,别再做牛了!”
    那牛又哞哞地叫了几声,鼻头不住磨蹭外婆手臂,直似乞求一般。外婆心有不忍,有心放弃。外公道:“再养,它就病死了。”牛望着持刀逼近的屠夫,似乎自知不幸,叫声越发悲戚,催人泪下。最后竟如人一般,双眼居然流出了两行清泪。屠夫大吃一惊,他宰猪杀牛数十年,从未见过畜生流泪,直觉告诉他,这牛非比寻常,不能杀。他便道:“书记,这牛竟然流泪了,杀之恐怕不吉。”外公不为所动,斥责他一派胡言。
    屠夫不再吭声,宰牛褪毛,手法利索,刀功精湛,动作行云流水。
    当剖开牛肚时,发现一头已经成形的小牛。
    原来它并非生病,而是有孕在身,苦于口不能言,为了肚中孩儿,唯有流泪乞求。望着一尸两命,外婆悔之莫及。
    过得月余,某日,外公正在办公,忽觉倦意袭来。一抬头,望见屋外进来个青衣老人,老者不停鞠躬作揖,口中直说书记救我,外公问他是何缘由,慢慢道来,不意竟然醒了,却是南柯一梦。
    隔得数日,外公归家,临近家门,见寨中几个年轻小伙,拖着一只大王八,几人眉开眼笑,喜形于色。王大个头甚大,有六十多斤。外公一生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硕大的王八。 望着王八深青色的龟甲,外公不由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心中一动。当下拦住四人,细问缘由。外公那会正任区委书记,在寨中算是最高干部。
    小伙们有问必答,原来地质队的一个职工,在寨边的河畔钓鱼,那河仅有几米宽,一条寻常乡间小河。不料竟然钓到了这么一个大家伙。那年代不比现在,肉是绝对的奢侈品,普通百姓很难吃到肉,也就过年过节,吃上那么一次。四人看了眼馋,就把人堵了,诬陷他踩了地里庄稼,把这王八给劫下了。那人绝对的眼含热泪,饮恨而归!四人见外公问起,也挺机灵,就说把王八宰了,全村每家都分一点。
    望着小伙们饥肠辘辘的眼神,热切的光芒,外公虽有心救助,却无话可说。宰王八前,称了一下,居然有六十三斤,在同类中算得庞然大物。
    此两事过去不久,一向平静的革命老区,突起波澜,平时看着老实憨厚的村人,居然他妈的造反了,把外公的官给下了。
    仔细想想,这也是命吧!上苍给了外公机会,外公却未能把握住!
    谢谢!欢迎常来坐坐!保持更新中!
    许多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自高处不慎坠下,旁人认为必死无疑,不忍目视,他却仅仅几处皮肤擦伤,主要器官丝毫无损,算得全身而退。一场惨烈的车祸,身遭的人或死或伤,他却几乎毫发无伤,活蹦乱跳地下车,掏出手机,以汽车残骸为背景,咔咔一通自拍,两字形容——生猛。
    这些人真的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又或是天生异禀,百邪不近?《走近科学》翩翩来临,为你解惑释疑,不过纯属扯淡。一帮所谓专家混日子,骗薪酬的手段罢了。解释牵强附会,生拉硬扯,满嘴跑火车。专家并不需要你懂,你懂了就不能反衬他的高深了。他的目的只是露露脸,陪全国人民唠唠嗑,让大家伙记住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每天八小时的闷坐,何其枯燥乏味,专家每日都隐隐蛋疼——闲出来的毛病。
    外公是位和善的老头,身高体态跟邓太宗相仿,是以能够掌权。外公晚年生活殊不平坦,老人喜好玩大贰,一种赌钱的纸牌游戏,十赌十输,偏生他沉溺其中,无力自拔。家人苦口婆心劝其戒赌,老人置若罔闻,依然故我。老人不好电视,这是他消遣光阴的唯一爱好,但这无疑加剧了外公与家人的紧张。
    那年,外公病逝,我痛哭一场。
    某晚,我梦见了外公,外公笑眯眯的看着我,慈祥而又和蔼。
    梦中,我小孩模样,也许在外公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外公掏出钱包,取出厚厚地一扎给我。我竟未推辞,伸手接过,委实惭愧。
    那段时日,我与人玩麻将,几乎每晚必胜,赢了不少银子,平时,绝无如此好手气。经年以后,记忆犹新。
    小舅某晚也做一梦,梦见表弟在自家二楼玩耍。其时,表弟年幼,调皮捣蛋,居然翻过栏杆,不料一脚踏空,自二楼坠下。
    外公不知自何处疾步奔出,伸手接住了表弟。小舅醒转,想来南柯一梦,并未在意。
    怎料想次日,那个夏日的正午,一切就如电影重映,小舅正在楼下院中忙活,表弟如风中摇曳的枯叶,真就二楼堕下。
    小舅眼睁睁地看着宝贝儿子摔下,吓得几乎脚瘫手软,魂飞魄散。孰料表弟爬起来,轻拍小屁股,笑嘻嘻地又跑开了,一切似未发生。毫发未损,安然无恙,小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想到了昨晚的梦。
    小舅终究心怀忐忑,带着表弟去医院检查,所幸依然无事。
    小舅当即买了许多纸钱,去外公坟头焚烧,感谢外公在天显灵,庇佑子孙。
    世界很奇妙,你我不过沧海一粟,微不足道。倘若你历经劫难大难不死,你必须感谢你的祖上,那些看不见的先人,他们关切着你,默默地保佑着你的成长。
    古人在描述大人物时,为渲染一生的钟灵毓秀、超今冠古、卓尔不群,在其出生时,先就布下基调。如孝武帝,其母梦见吞日,而后怀孕。刘伯温,其母待产时,亦是梦见千年白猿钻入腹中。朱元璋,出生之时,满屋金光,映亮天际,村人以之为奇。凡此种种,数不胜数。是真有其事,或是子虚乌有,蓄意编造,人们各持一词,莫衷一是。
    三叔属于典型的老派男人,深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孙万代,又以儿子为正统。三叔的这番教条理论,也许遗传自爷爷。
    爷爷倔强而古板,在帽子已经盛行的时年,始终头缠白帕,至死不变。爷爷对男性后裔,疼爱有加,百般呵护。对妹妹们则态度相对冷淡,有若路人,我从未见爷爷抱过她们。爷爷在世时,家中甚至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吃饭之时,女性不得上桌,围桌而坐的,俱是男子,不论年岁。
    三叔婚后年余,三娘怀孕,产下堂妹,三叔倍感失望。数日郁郁寡欢,未开笑颜。数年后,三娘再度怀孕,此番三叔未雨绸缪,与三娘一道,去庙里上香许愿,祈求添一男丁。三娘本清心寡淡,许是被三叔情绪感染,竟也同路而行,情怀炽烈。谁料事与愿违,那夏,三娘又产一女。
    其时,计划生育正如火如荼,各地遍布政府爪牙眼线,女人肚子里稍有风吹草动,政府就来人抓捕,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捕获,不论怀孕月份,直接强行堕胎,家乡甚至发生过一尸两命的人伦惨剧!
    三娘产下堂妹次日,母亲前去探望,堂妹其时本在啼哭,见着母亲,不知为何,眼珠滴溜溜一转,居然破涕为笑。母亲大为惊诧,说道:“真是我们娘俩有缘啊,你是要我救你么?”(母亲原话)便为三叔出谋划策,劝三叔把二妹的户口登记在二叔帐上。三叔本有心把二妹送养他人,闻听此言,大喜过望。
    再过数年,三娘再孕。其时,三叔家里贴满观音送子图,三娘已被三叔成功洗脑,三叔很有邪教教主的潜质。两口子齐心协力,不生儿子誓不罢休。世上事就是如此,不如意者常十居八九,所谓造化弄人天命难违,人生不过渡劫而已。当三叔希翼满满,已经看见黎明的曙光时,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又是个女儿。
    哀默大于心死,三叔虽有心杀贼,却无力回天。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三叔心灰意冷,意欲接受命运的安排,
    那年,三娘母亲病逝,三娘与其母感情甚笃,悲切莫名。某晚,三娘梦见其母手里抱了一个男婴,说道:“你想要儿子,我就送你一个,接好了。”三娘双手接过,紧紧抱住,再不撒手。
    隔得数日,三娘又孕,三娘想到那梦,满心欢喜。其时,计划生育不知为何,已有些松懈,办差的也没了以前的干劲。三娘顺利产下一子,小堂弟来得殊不容易!
    破万了,自己顶一下!表示庆祝!
    人类作为地球的霸主,顶级狩猎者,食物链终端物种,牢牢掌控着我们足下的这片土地。任何一个人,无论他多么卑微、渺小,对于身边其它物种而言,他就是上帝般的存在。可以赐予它们食物,也能够轻易消灭它们,生杀大权操之于他。若说人类无灵性,你相信么?
    许多人都有类似经历,初到某地,便觉异常谙熟,某处有何物,心中有个清晰映象,一如久居此地的长客。初识某人,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在前世,又或是梦中,相逢相遇,爱恨纠缠,从此他的身影气息总是萦绕心间挥之不去,影影卓卓,轻烟淡水。伴随他的出现,立时鲜活起来。无疑,俱是人类灵性的表现。
    那年,弟弟尚幼,稚童孺子。父母意欲带他去外婆家,孩子总是最好的纽带与润滑。那日不知为何,弟弟一口拒绝坚决不去,往日若是提议,总是满心欢喜,雀跃欢快,河里的鱼虾,树上的枇杷,对他具有无尽诱惑。父母百般利诱,方才同意,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到得外婆家,父母自去叙旧谈心,他与表弟在屋檐下玩耍,屋檐下是块平地,家乡叫做“院坝”。弟弟一脚踏空,不慎滑落,摔下院坝,好在并不甚高,仅仅半米光景。农村小孩多是放养,由着自个山间田地摸爬滚打,流血负伤那是家常便饭。父母起初并未在意,不料弟弟垂着右手,不停喊疼。送到医院照片检查,居然脱臼。父母后悔不已。
    冥冥中似有天意,弟弟那日的反常表现,也许是预感到会出事,所以才有抵触,不愿同行。
    后来,母亲请人推算,那人说是弟弟顽劣,与几小孩经过一土地祭坛时,独他冲坛里撒尿,土地责罚于他的缘故,并告诫十二岁之前,须格外小心谨防车祸。母亲询问弟弟,是否确有其事,弟弟回答得模棱两可,语焉不详,含糊不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斗转星移,那年弟弟已上高中,某夜正酣睡,突然醒转,没有一丝征兆,脑海一片空明,异常清醒。弟弟正纳闷何以如此,忽见窗口伸进一个人头,接着钻进一个黑影。
    弟弟大惊,正待呼喊起身,蓦地发现自己如被人施了魔法,口不能呼,身不能动,除了脑部,身体其它物件,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黑影缓缓移步,走到近前,弟弟内心莫名恐怖,暗思此命休矣。人生有时就是如此无奈,明知危险迫在眉睫,却偏偏束手无策。黑影低头探视弟弟,一如高傲的将军检阅手下的士兵,又若屠夫冷漠打量待宰牛羊,弟弟能感受到他趾高气扬的嚣张气焰。
    室中寂静无声,黑影也未出手伤害弟弟,说也奇怪,黑影虽与弟弟近在咫尺,但她面孔模糊,如一团气状物,并不真切。
    终于,黑影打破静默,如讲故事般,在弟弟耳边倾诉她的一生。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嫁给一户人家,婚后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每日忍受公婆奚落,丈夫打骂,邻人闲言。世态炎凉至此,她满心委屈,最后上吊自杀。
    后来,弟弟实在受不了这刺激,又昏睡过去。蹦极跟这场景相比,不过是小孩玩意,要换一心脏不好的老头,直接就跟世界拜拜了!当他醒转,已是日上三竿,天色大明。此后,未再见那女鬼。
    弟弟这段经历,让我倍感惊讶,鬼魅竟然也有倾诉欲。鬼讲故事,你遇过么?
    卡夫卡生前默默无闻,卑微而平凡。第一次读到他的文章,给我带来的震撼是空前的,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瑰丽鬼魅的文字,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新的画卷,开辟了一个新的天地,沉博绝丽,笔大如椽。当时并不知卡夫卡是何许人,但是,他笔下流淌的洋洋江河告诉我,此人非比寻常。再次见到卡夫卡这个名字,却是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能得到村上尊崇,更让我坚信卡夫卡是位伟人。
    模仿卡夫卡的文笔来一篇,向其致敬。
    那人打开车窗,风呼啸而入,越刮越烈。有人在怒吼,叫他关上窗户,有人在威胁,有人在哭泣,那人不管不顾,径直离开。
    我在风中簌簌颤抖,担心风把我吹离地面,而我只要离开地面,哪怕只是一纳米的距离,就再也无法返回地面,这让我倍感惊恐。
    人们只是在责备,诅咒着开窗那人,无人关窗,我尽力向窗户挤过去,但重重叠叠的人群阻碍着我,他们拉扯着我的衣服,践踩我的脚掌。我每向前移动一步,都要付出万分的努力,人群的纠缠却要让我倒退两步,我越是向前,就越是不停后退,这让我精疲力竭,开窗那人却无比轻松走出了他们的包围。
    风劲猛,我不由自主飘了起来,如一片枯叶,一片不来自任何树的枯叶,在风中旋转飞舞。一想到自己会被带到未知的远方,就令我极度不安。也许未来会更好,但更糟怎么办?对未来的思考让我满心焦虑。我已经习惯脚踏大地的感觉,虽然这感觉一直很糟糕,但它让我感到安全。安全,这是唯一的理由!
    我望向身边的一个男人,希望他能抓住我。男人翻览着手中的报纸,歉意的拜拜手,耸耸肩:“我得抓住小孩,你知道,这风可真够大的。”可事实是小孩稳稳地站在桌上,独自玩耍着,男人注意力全集中在报纸上,对小孩满不在乎,偶尔扔去一块面包,小孩张嘴含住,如喂食一只小鸟。我乞求的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女人,这个肥胖的女人双手牢牢地抓着头上的帽子。她说:“天啦,这该死的风吹散了我的发型。我得把帽子握牢了,我三百多顶帽子里,只有这顶帽子才般配我的衣服,这该死的风,你能把窗户关上么?”女人又埋怨丈夫不够努力,同款帽子她不能多买几顶,世界对她如此不公。她被自己悲戚的命运感动了,饱孕深情,眼含泪花,嘴里喃喃不休。我望向对面的年轻人,他冷漠地转过头,目光呆滞而迟钝,对我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
    漫漫人海,我却如此孤独。
    有人向我伸出手臂,我在空中俯视这喧嚣而又沉寂的人群,满心疲惫,就让风把我带向远方吧!
    风戛然而止,我若一堆垃圾,笨拙地摔向大地。
    与妻离异,虽非己愿,然木已成舟,唯有一声叹息。劳燕分飞,此后本应了无瓜葛,舟海人生。因着女儿的存在,注定了一生的爱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独上西楼,却道天凉好个秋!
    岳父那年病逝,离世前家中出现不少奇异事件,当时不明就里,现下回思,却是预警征兆。
    那年方进入五月,天气便炎热异常,风扇空调早早登场。
    某日,我午睡初醒,睡眼惺忪,起身入厕。走至客厅,见地面伏着一物,当时睡意朦胧,浑未在意,便欲脚踢。当左脚提起的瞬间,看清了那物模样,竟是一条翠绿小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打小就对蛇有些莫名畏惧。那双冰冷阴森的三角小眼,不断吞吐的长舌,常令我不寒而栗。
    待我定下神来,理智取代最初的惊恐后,便觉此事甚为诡秘。我住三楼,这蛇却是如何从楼下草丛到达三楼的?难不成,蛇也会爬楼梯。对我而言,这是一谜。进得屋来,照蛇的生活习性,也应寻凉爽隐秘处藏身,今日却落落大方居于屋中,唯恐不被我发现,此是二谜。我素来有些迷信,平日也假模假样看些佛经,不忍杀生。可与这毒物共处一室,终究有些胆战心惊,某日它若心情不好,樱桃小口对我深情一吻,我岂不呜呼哀哉。
    我决意用扫帚把它赶走,这蛇倒也奸猾,对我须臾周旋,并不进攻我,不至挑起我的刻骨仇恨。身形灵巧,三躲两闪间,竟被它钻进了屋角墙缝处,扫帚再无可及。我顿时傻眼,一筹莫展,有些束手无策。后来,亏得消防官兵出手相助,捉了自去放生。为此,妻满脸鄙夷,数日嘲讽我妇人之仁。
    那几日,我始终有些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便征询母亲意见,母亲再三告诫,为它烧些纸钱。我一一遵办,倒也平安无事。
    过得月余,放假归乡。那日,在街头遇见岳父,满面憔悴,瘦骨嶙峋,步态蹒跚,宛若风中残烛,浑不似五十多岁的人,与数月前满脸红光精神矍铄的形象判若两人。我当时心中一酸,不知何以如此?后来才知岳父嗜酒如命,早些年就喝垮了身子,埋下了病根。
    那次,听得妻姐讲,她去为岳父“烧鸡蛋”(本地的一种算命术,精通者每算必准),先生剥开蛋壳,里面只有蛋白,未见蛋黄,先生叹气,说道:“这人的魂魄已经飞走了,留下的时日无多了。”妻姐问有无解救之法,先生只是摇头,说道:“若早来时日,兴许还有法可治,现已回天无力了。”
    那冬,岳父病逝。岳父是我的最大支持者,他的离去,妻再无束缚。
    人死后,归去何处?有人言,人若逝世,自去投胎,再世为人。有人言,世间万物皆是幻象,一切随缘生而生,缘灭尔灭,今生为人,是为因缘际会,六道轮回,来世为何物,且看今生注下的福泽。有人言,人死灯灭,随风而来,化烟而去,无关鬼神。
    那年,二娘(二叔的妻)不幸病逝,病逝前数月,二娘家中出现不少异事。二娘请先生卜算,先生言,今年她家大凶,应为某位故世先人建座土地祀堂,勤加拜祭,先人自会保佑她家。二娘回家与二叔商议,偏生二叔憨厚固执,一生不信鬼神,只当妖言惑众,谁若向他宣讲鬼神之道,一律斥之封建迷信。二娘受二叔一通训斥,又或许她自己本亦无心,建祀堂一事也就束之高阁,不了了之。我尝想,当年二叔要听信先生之言,建一祀堂,何至今日形单影孤。
    那秋,二娘腹痛难忍,去医院检查,竟是肝癌。不啻于晴天霹雳,此前,二娘身体一向安康,且年岁不大,未及不惑之年。刚入冬,二娘便撒手人寰。死,对二娘或许是种解脱,再也无须忍受病痛的折磨,留给生者的却是莫大得悲哀,无尽的伤痛。人生大悲,无非生离死别,二娘夫妻一向情深,二娘的离世让二叔近乎崩溃。此后,一直萎靡不振,意志消沉,每日只是借酒消愁,了无生趣。也有上门提亲的,二叔却再无续弦之念。
    其时堂弟年幼,二娘过世月余,某晚,稍入睡随即醒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连数晚,每每如此。二叔一向粗略,并未在意,只当堂弟思念娘亲。某晚忽见室内墙脚蹲了一只老鼠,约略尺余,在鼠中算得大物。见二叔开灯,它并不畏怯恐慌,也无逃避迹象,与寻常老鼠行径迥然不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堂弟,眼里满是眷恋无奈不舍。那眼中的爱怜情怀,甚至连二叔这样粗枝大叶的男人,都能读懂。二叔说他从未见过这样表情复杂的眼睛,分明就是对人眼。二叔潜心观察,大鼠每晚必至,只是单纯地眼望堂弟,至鸡打鸣时,方始悄然离去,室内家什,秋毫无犯。
    隔得数日,堂弟患病,恶心呕吐,母亲把他送到县医院治疗,急性黄疸肝炎,幸好送医及时,不至有性命之忧。二叔此时方才提及老鼠之事,母亲责怪二叔糊涂,急急烧纸祈告,阴阳相隔,二娘不要再劳烦孩子。此后,再未见那只大老鼠行踪。或许,是二娘不舍堂弟,化身为大老鼠,又不忍他在世上受苦,想把他带走吧!人生在世,本就苦多乐少,活人看不透,人死反得悟!
    听人言,投胎之前须饮孟婆汤,忘却前世种种记忆。二娘仍不舍堂弟,应未饮汤,却能化身老鼠,说明人死后真有神通,是故,活人无须恐惧死亡。
    中华乃上古之邦,文明悠久,礼义昌隆,悠远历史傲视诸国。自古以来,佛道两教在中华并蒂开花,繁荣兴盛,成功之处在于其有一整套理论基础,遍论前世今生,甚至来世。古时,物资匮乏,食物稀缺,寻常百姓生活困顿,希翼有所变,却不知何所为。佛道两教大行其肆,得以在民间广泛流传,根源却在于击中人的软肋,给人所需。
    佛教讲究修行顿悟。一些高僧修行至某段,受自身经历学识所限,无法得悟,偏又无人点拨,烦恼苦闷。如已临近山顶,本自志满意得,踌躇满志,忽被禁锢于黑屋中,四周严密无缝,不得见光明,其中的衰颓沮丧自不待言。
    高僧为了精进修为,突破业障,常云游四海,感知世间万物,苍生百态,希有所感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故,云游僧的历史在中华源远流长。家乡也常有云游僧驻足,化缘借宿。
    那年,携妻带女,到岳父家做客。正与岳父闲话家常,忽听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出门一看,却是一僧人上门化缘。四十来岁,满脸风尘劳顿之色,褐色袈衣满缀补丁,倒也干净。
    僧人自言千霞寺僧人,今为菩萨重塑金身,特来化缘,望慷慨解囊,结一善缘。僧人态度温和,言语谦逊,叫人油然而生亲近之意。
    我并不被其外表蒙蔽,自古僧道门前是非多,骗子伎俩,层出不穷,穿身袈裟就是和尚,披上龙袍岂非皇帝。
    我心下有些狐疑,掏出几元毛钞,草草打发了事。僧人拱手接过,合十道谢,并不嫌少,气度倒也不凡。
    僧人临走前,又言,此地丁龙人首接穴,水出辛方,金星在乾,坤上有马山,寅午戍,巳酉丑等等。一番话云山雾罩,听得我莫名其妙,觉得僧人确有真本领。简言之,就是此地戾气甚重,明年属马之人尤须小心,
    岳父家位于路傍,九十年代还较荒凉,多良田,仅稀疏几户。现今重叠人家,一派热闹景象,岳父楼房也变作临街门面。
    转年六月,岳父正打理店铺,见一银发老人正慢悠散步,此人是位退休计生干部。计生工作向来棘手,睁只眼闭只眼,上级部门责你办事不力,克扣工资。管得过严,老百姓又不依不饶,提刀动枪,拳脚相向。典型的里外不讨好,两头受气。
    迎面又走来一人,手拿一根铁锹。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此人忽然发难。手持铁锹,劈头向老人头顶挖去,劲道凶猛,出手歹毒。老人猝不及防,顿时倒地,血流满面。事后得知,两人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人性之毒,甚于禽兽。
    隔得月余,岳父邻居“张摩托”被车撞死,张摩托雇了几名员工,维修出售各型摩托,家境殷实。张摩托之死很是怪异。当卡车经过他身边时,他却宛若未睹,直接横穿公路,当场撞死,死状惨烈。有人说他是被鬼遮眼了,真相到底若何,我无从得知。
    入冬,岳父病逝。
    三人的死并无关联,唯一的共通点,皆是马年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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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常在得失之间踌躇,徘徊,有所拘泥,难以取舍。僧人长伴青灯古佛,恪守森严戒律,失之世间繁华,得之心之安宁。事业失意之徒,少了许多交际应酬,相伴家人,增添几许温馨记忆。女人嫁做人妇,从此铅华洗尽,招蜂引蝶化作过眼烟云,从此相濡以沫,鱼水情深。得失之间,自有一番思考,人常择其重者而取之。
    当今人心不古,浮躁骚动,世人利欲熏心,利字当头,无所不用其极,为利所用,为欲所驱,早已失却本真。道家言,阴阳互补,万物和谐。凡事重得患失,只进不出,自然阴阳失衡,阳盛阴衰,否极泰来,最终全局失控,全盘崩溃,悔之晚矣!天道循环,道法自然,有所得必有所失,切忌贪小利而失大义。
    那年,我尚年幼,五六岁光景。大人响应国家号召,成天忙于四化建设,日出而作,黄昏方归,小孩基本全是放养,以不饿死为最低准则。我也乐得逍遥,每日跟随几名玩伴东游西逛,遛街窜巷,偶尔客串一把梁上君子,做些没本钱买卖。我天性里的崇尚自由,究其根源,与小时经历莫不相关。
    那日,闲逛至粮店,那时,粮食买卖由国家掌控,私人买卖粮食属于投机倒把,一经抓获,轻者没收粮食,重者罚款拘留,轻重额度由掌权者随意定性,又美名曰,割资本主义尾巴。我猜想,这条尾巴割下之后,肯定被官僚炖汤进补了,蚊子也是肉,何况尾巴!买粮要粮票,买布要布票,百业萧条,民不聊生。两相对照,矮子的改革开放确有可取之处。
    粮店那日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各色人等排队购粮。我等几人闲坐片刻,倍觉无聊,便欲离去。我蓦地发现人潮汹涌处,地上竟有几张纸币,那会虽不识字,人民币到底还是认识,绿油油的票子分外亲切。我不事声张,悄悄的进村,放枪得不要,蹑手蹑脚上前,假装系鞋带,拾起地上的钞票,急急揣兜里。现在电视剧常见这桥段,殊不知,三十年前老夫就玩腻了,那会属于无师自通。这孩子,打小挺机灵,长大倒废了。
    过得几日,随母亲去买菜油,装在玻璃瓶里。回家路上,我觉着有趣,执意要抱油瓶,母亲一口拒绝,我撒泼无赖,又哭又闹。母亲无奈,把瓶子交予我,再三叮嘱抱紧了。我终究年幼体弱,未走得几步,油瓶自手中滑落,摔得粉碎,白白浪费了一瓶好油。母亲气急,一通饱打。
    这两事的记忆如此深刻,用刻骨铭心形容毫不为过,人生第一次拾钱与记忆中第一次挨打。第一次,总是叫人难以忘怀。多年后,我尝把此两事联系起来,假若那日未拾钱,兴许不会有后来之事。
    去年年终岁末,父母饭后出门散步,父亲发现几张红彤彤的毛 就那么张扬的散落地上,很是肆无忌惮。父亲喜不自胜,逐一拾起,自觉运气杠杠的。转年,一向健康的父亲忽然病倒,人受一通折腾,医疗费也上万。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无联系,是互为因果,还是我过于牵强,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生拉硬套在一起,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一得一失,让我相信拾钱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好。福兮!祸之所依!冥冥中有双无形的手,操控着世上的一切。
    还有这出处,朋友有心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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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06 17:25:09  更:2022-04-06 17:5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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