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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盲种》——07年芒种那天的事情,改变了很多人(一个小人物的复仇)

作者:ty_144658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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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包没有标签贴纸的种子,你把他埋下,浇点水,再施点肥,剩下交给时间,他会不会长大或者长成什么样子,很多时候,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楔子。
    “喂,”茅兴市西姜区浦珠路,18点17分,安静的马路边蓦地响起了一个男人拨打电话的声音,男人穿着黑衣,戴着黑帽,脚上穿着干净的白色帆布鞋,环顾了一下四周,周边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再远一点的桥上,依稀听着有几个说话的人声,想来该是吃完晚饭,散步的当地人。
    电话接通,“喂,听的到吧,哎哎,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信在床底下,我没来得及也舍不得收拾掉,嘿嘿,”说着话的男人憨笑了两声。估计是等着电话那头回话,男人抬头看了看天上,冬天的晚上黑的早,星星早早亮了起来,好像又想到什么:“明天,家里降温,你回来多穿点儿,后天要下雨,嗯嗯,你倒不用带伞,带着重,现在方便的很打个车能到家门口,听着对面的回话,男人就又笑了笑,”挂断电话,男人把手机放在外套的左侧上边的口袋,自顾自地揣着手在路边踱着步,马路上又重回了安静。
    远处,从高架上下来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车速较快,轰鸣的马达声,连还离着稍远一些的桥上的当地居民也能听得到,桥上居民细声啐了一口,表达着对这种没公德心行为的不屑。刚在路边踱步的男人停下来眯着眼,看着对面远处在路灯下疾驰而来的红色跑车,搓了搓手,又往路中间靠了靠,红色的车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男人眼神坚定,嘟囔这听不太清,捏着拳头,咬了咬牙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
    突然一声剧烈的撞击声“砰”,伴随着急刹,从马路上传来,还在桥上散步的附近居民,听着这声,估摸着应该路边有车祸,纷纷跑向岸边,凑热闹,想看一下情况,一辆红色前脸被撞的凹陷的跑车,便飞快从最先跑到路边的人面前开过,许是他被吓着了,怔怔的定在那儿没动,只一会儿,除了渐行渐远的汽车轰鸣声,这条马路上就又恢复了平静。

    第一期
    “明天就放年假了,晚上一起去吃火锅,我请客”虞市一幢写字楼内,充斥着即将放年假并终于能够逃离这个鬼公司的的轻松氛围。众人附和着刚刚的说话的人。“走呀走呀,去哪家”听说万通城刚开了家卤味火锅,”“行咱们去吃那个吧!“好像这家火锅店很有吸引力一般,大家都说着去去去,可能是因为有人请客?“小樊,走呀,你怎么还不收拾,一起去吃火锅呀”平时关系挺好的一个男同事郑延说道,“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吃火锅”,樊昊放下手机淡淡的说道:“我先走了,回去还得收拾东西,你们知道哪边黄酒卖的比较好吗?我带回去一些”。“我们这儿黄酒不都一样嘛,横里路那边有家烟酒店,我老丈人开的,能便宜点,可以去那买”,“好的,谢谢你啊,郑延,我先走了哈,再见”说完,樊昊拿着手机,背起早已收拾好的书包,把椅子推进桌底,向门外走去。
    “哎,郑延,我姐夫说,那块区域简直就是假酒聚集地“旁边一人看范昊走后蹬着办公椅扭头跟郑延嘟囔到。”什么假酒不假酒的,他个捏局(傻子),上次说家里又没有亲人,又不会喝酒,买回去估摸着肯定是送给哪个亲戚,他们外地佬懂个什么呀“郑延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喝不死人,走了走了,今天吴哥请客,我可是要好好吃一顿,连带着樊昊那份,哈哈“很多时候,生活里小插曲本就不会引起什么波澜,更不会有足够记忆点让你能够记得哪怕一天。
    走出那栋楼,樊昊哆嗦着走向刚跟保洁阿姨买的二手电动车,车子非常醒目,樊昊径直走过去,旁人看来,这车子也是极为好认,不是因为车子非常漂亮,而是座包上的一道被胶带粘上的大口子特别明显。以致于,让人对于找这辆车的标准不是在于看车头,而是看车座。拿起手机,翻看着之前早已找好的路线,把手机放在外衣上兜,骑着电动车去买黄酒。可以肯定的是目的地的名字并不是那家横里路烟酒店,而是一家叫梅梅超市的小烟酒店。其实在他看来,回公寓的路上,顺带去一家小店,买两瓶黄酒就够了。至于为什么要问一下哪有好卖的黄酒,也许只是想听个笑话?谁知道呢。
    对于很多人来说,向别人证明一件事儿的乐趣要远大于做这件事儿本身,对某些人而言,向自己证明一件事儿的乐趣要大于向别人证明一件事儿。
    天朦朦亮,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樊昊拿起来看来一下,二叔打来的电话,接起来:”喂“还没说出第二句,电话那头隐约间听见哭喊声。”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爸被人撞了,没抢救回来,赶紧回来送送他吧“。”嗯,我买了今天的8点的票,到家差不多下午1点“看着窗外楼下还亮着灯光的各式小吃店。有即将关门的夜宵店,也有正在开门的早餐店,一切忙忙碌碌,早起做工的人排着队,转眼便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出了店门,蹲在路边,一口包子,一口豆浆。一个人选择留在一个地方,无论开心还是难受。总归会有一个理由,樊昊却总也想不出自己应该在哪~
    坐在床边的樊昊,突一哆嗦,像刚回过神来一样,收起手机,把身上的睡衣裹紧了一些,打开房门,走向冰箱旁边的边柜,随手拿起放置一边的瓷杯给自己冲泡了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飘起的雾气,笼罩着樊昊,雾气里听着一声叹气,而包含的情绪,谁也说不清。樊昊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指向6点46,嘴里嘟嚷着还有1个多小时。东西昨晚基本都收拾好了,房子里干干净净,除了还冒着点热气的咖啡,这房子都在诉说着这房子的冷清。阳台的柜台上摇曳着一株不知名的衰败的绿植,绿色的陶盆,走近的樊昊用咖啡杯装了半杯水,浇了上午,去年只是楼下铲了一抔土,从没想过长什么东西,每周浇点水,谁也没曾想过他能长出什么东西,但他就是长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搞清楚,长出的是个什么,冬天来了,他就枯掉了。
    第二期
    袁明律焦急得在书房里踱着步,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棕色牛皮沙发上,昏黄的落地灯光,没带来丝毫温暖,他皱着眉头,把手里燃了老长灰烬的香烟灰抖进烟灰缸,坐在单人休闲椅上的夏芳说道:“你别走来走去了,好不好。晓伟这都被抓走多长时间啦,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饭,昨晚上炖的鸡汤还热着,怎么就出了这事儿了你说说看”。“你说怎么就出了这事儿,你的好儿子,你不知道?派出所李所跟我说,你的好儿子酒驾,危险驾驶,开着车,还搂着个婊子,你知不知道他给他老子闯了多大的货。”说完直接就用拇指与食指捻灭了,烟头,扔向了夏芳。躲闪不急的夏芳,雪白的职业套裙装倒是正好在胸口位置被烟灰点了个小黑点。夏芳无奈,只好掩面抽泣,袁明律站起身,拿眼角瞥了一眼夏芳,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省心的儿子已然让他筋疲力竭,而在他看来只知道抱怨而毫无用处的夏芳,更让他觉得,这将近30年的婚姻,从过程到结果都失败的让人可笑。
    “明天,我先不去律所了,我去一下公安局”说完给手机上署名杨奉的人打去了电话,嘟了两声那边便接通了。“喂,杨局,不好意思哈,又给你打电话了,听说,我们区刚上任了个刑警队长殷伟,我明天去跟他详细了解一下我家晓伟的情况”,“老袁啊,不好弄啊,我刚跟当地派出所通完电话,说是要把案子移交到刑警队,我们这个新上任的刑警队大队长,简直就是我们警队楷模,不收礼,不吃饭,刚正不阿,到现在我都还没跟他交交心呢”。“明白,明白,谢谢杨局提醒,改天登门拜谢”又闲扯了一会儿等那边挂完电话,袁明律便收起了手机。右手食指敲击者左手拿着的手机,好像突然情豁然开朗一般,此时的他倒觉得整件事情还没想象中那么坏。
    “你去银行取十五万块钱,再买盒耙耙柑,把10万块钱装在里面,明天去找杨局媳妇儿逛街,把这个盒子给他,就说家里种的让他带回去尝尝,对了,再帮我准备一套便宜点的休闲装”“好的,那你明天去好好跟那个殷伟说说,晓伟才26岁,他不能有案底,更不能坐牢,咱们家就这根独苗”夏芳一边讲,一边抽泣着,袁明律咂咂嘴,斜眼看了看夏芳,心里想着,你还真是不知道现在事情发展的严重性。也没回他,自顾走向书房,给自己的亲儿子办案子也不是第一次,他脑子胡乱想着如何将这件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的更小。
    他想过,自己的儿子有一天会犯下打错,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到他都有些手足无措,就像他刚从大学毕业时,面对社会时的手足无措。一次学院优秀学长学姐毕业分享的报告会,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次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夏芳走入了他的眼里,更准确的说走入他眼里的不是夏芳的落落大方,清秀可人,而是送她来听报告会那辆宝马车。从那天开始,夏芳这个名字就好像刻在了她的心上面,那天坐在报告厅角落的他,揉搓了一下脸,好像丢失的精神瞬间充满全身,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追到夏芳。他想办法弄到了夏芳的联系方式。年轻人对于爱情总是抱着盲目的美好憧憬,尤其是你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勇敢且懂得坚持的人,即便在旁人看来这个小子外表普通,家世普通,所有都很普通,但是她就是觉得,未来有这样一个爱自己的人,远比一个外表光鲜,却不能为自己付出的人要好得多。自然他们最后在一起了,而袁明律也好像做到了,他曾经想成为的那样子。
    袁明律叹了口气又点起了一根烟,半开着的台灯,显得家里并不明亮,烟头一闪一闪的火光,玻璃上倒映着他看望窗外的脸,忽明忽暗。抽了口烟,又看着书房里的一个锦旗:扬善退恶,仗义执言,脑子里却冒出这么个想法。如果当初他没去听那场报告会,没遇到夏芳,没找朋友要她的联系方式,更没有下定追她的决心,他现在应该在干什么。可哪有什么如果呢。
    今天晚上他们家肯定是没人睡的着了,袁明律就这么坐着,袅袅的笼罩着他的香烟中,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屋里的夏芳窸窸窣窣的收拾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远远的看着这座高档小区的某个亮着暗黄灯光的窗户,充满了故事。
    第三期
    “殷队,殷队,来案子了,北纪浦珠路派出所,移交上来一个肇事逃逸案,人已经没了,巧是巧的很,人基本算在派出所门口被撞的,肇事的司机被抓住了,本来这事儿不会咱管,交警大队,刚到那就发现当事人旁边散着一个文件袋,一个坏的手机这才把案子送到咱这儿来”,北纪区刑警队刑警小胡(其梓)咋咋呼呼的门都没敲就闯到了队长办公室。“这不还是个交通肇事案,怎么移交到我们这儿了”殷伟喝了口茶嘴里说着。“你别急嘛,队长,你看一下移交材料里的肇事人的名字,再看一下这文件袋里的内容”小胡说着,文件袋里拿出来文件,就看着里面是一封举报信。
    殷伟随手拿着肇事者身份信息看了一遍。又定定的看着这封举报信,右手不自觉得撕下了,举报信第二张的右下角一个角落,急的小胡,连忙说:“哎呀,队长,这可是物证,你可千万别毁了呀”听着这话,殷伟松开扣着纸角的右手,翻看着到下一页,隐约颤抖着的手足以说明,这个举报信的本身带给他的冲击力是巨大的。而带来冲击力的更多的是稳重提到的一个名字:袁明律。
    “小胡子,你先把袁晓伟安排到我们这儿,这事儿具体是个什么原因,还得我们来调查,先别急着下定论。”说着说着敲了下笔管子,“另外,这个当事人,樊马军,你等会搜集一下他的资料,明天早上上班前,我们得大概明白,这封举报信背后的事情,至于袁明律,这个人,我听说过,好像是咱们市比较知名的大律师,先不动他免得打草惊蛇,我们看看能不能从袁晓伟嘴里得到点什么”。“好的队长,对了,现场还有一部手机,但被撞烂了,这怎么弄”,“先放到证物室,明天找技术科同志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好嘞,队长”小胡说完,拿起文件袋跟手机离开殷伟办公室。殷伟看着小胡离开,却没来由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案子不一般是肯定的,但他仅仅是不一般吗?这件案子应该如何办,还得看明天的会怎么开,他呆在这个大队长的位置上已经8年了,来来回回调了三个县区了,一直没升上去,这就像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论能力警校比武时他就是数一数二,工作后,更是破获几起大案要案,追捕犯人更是冲在前列。但是市支队长,就好像是老驴面前的那根萝卜永远看着近在眼前,却总部拿不到。
    他调到北纪区刚两个月,他急需要在区领导市领导面前再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市局刑侦支队长空缺了半年了,一直没人顶上。在他看来这正是他最好的机会。
    越想越觉得心里挺烦躁的,有些事儿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索性便不再想着这件事儿。今天本来他答应了女儿早点回去吃饭,去年就错过了他的生日,今年再错过估摸着女儿长到18岁都不想再跟他一起过生日了。他媳妇儿,跟他说一定要记得买悬山路口,那家麦乡村的草莓蛋糕,女儿从去年生日念叨到今年了。他本身记得来着,甚至定了个闹钟,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记得住,就越是记不住。无奈,快到家门口时,幸运的是,还有一家蛋糕店开着,恰好还有一份8寸的草莓奶油蛋糕,毕竟都是草莓蛋糕,他不说又有谁知道呢。他叮嘱店主特意在蛋糕上写上了:朵朵生日快乐,并又问他拿了12蜡烛。
    这幢年龄跟殷伟差不多大的楼,昏暗,破败,好在离朵朵学校近,也就是所谓的学区房,等朵朵中学毕业,他怎么着都得把这房子卖了。正走着楼梯,拐角处就漆黑一片,不用手机打着手电,极容易绊倒,尤其是这户人家门口放着瓦罐花盆鞋柜,还有没来得及折叠的硬纸板。想到这儿,更想到自己的女儿上写课极有可能摔跤,便一脚把花盆踢开。还没来得及长大的盆栽,就这么跟着泥土撒了一地。
    “ 朵朵,媳妇儿,我回来啦,快来朵朵,看爸爸给你买了啥,你要的草莓蛋糕”。听着声音,还在厨房忙碌的因为媳妇儿停下手里的活说道:“这次记得啦,朵朵念叨了一晚上了,快进来吧,换一下鞋子,洗把手准备吃晚饭了”。“哎”殷伟手扶着鞋柜,脚尖踩着后跟脱了鞋子,刚一抬头,就看到朵朵站在客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他走进去,把蛋糕拎到眼前递给朵朵。朵朵接了过去,欣喜的打开蛋糕盒,却只听她皱着眉说:“爸,你买错了吧,这不是麦香村的呀,她们美团上草莓蛋糕不是这样的呀”“哎呀,朵朵,是的,我让他们专门给我们朵朵做的,你看上面还有你名字呢”。殷伟说完,边帮着把蜡烛插上,从兜里掏出了买蛋糕的红色纸质收据放在了进门的衣帽架旁的鞋柜上。还在想着这事儿的朵朵,被她妈喊着去了厨房,开始端菜,时间快7点了,往常已经开始吃饭了,今天耽搁了些时间,但总归还是不能再晚了,每天的家庭生活,让殷伟的媳妇儿,对于时间的把控尤为精准,却也让生活略显单调。
    小小的,亮亮的屋子里,传出来生日快乐歌的声音。普通的家庭里发生着普通的事儿,然在殷伟的心里却想着,也许明天朵朵拿起书包时顺便就会发现,签着麦香村蛋糕的收据,而这才是解释这个蛋糕为什么样子不一样,却一定是麦香村草莓蛋糕的原因。对于,亲人而言,有时候谎言也是不可避免的,一方面想弥补过错,一方面更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开心。而这个谎言,最好真实的不像谎言。
    第四期
    一大早的警队,会议室显得有些闹哄哄的。殷伟走进来的时候,拿着昨晚,小胡搜集到的相关资料,敲了敲桌面。准备让大家静一静,许是敲桌子的声音不怎么大,还有人没听清,直到旁边有人提醒,才调转过来,悻悻的看了眼殷伟,低下头,整理起了眼前的文件。
    “昨天浦珠路派出所上报上来一件案子,肇事案,小胡把资料发给大家看一下,然后等会大家也可以先发表一下意见,然后我在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时间过了大概五分钟,众人粗略翻了一下资料之后就听着殷伟打开投影,开始对这起案件,先做起了简报,已让参会的人,更快速了解案情。“这起,案件,从已有的大部分资料来看,就是一起酒驾危险驾驶导致的肇事案,并最终导致了当事人:樊马军的死亡,小胡,小胡,那封举报信的复印件给大家发一下。”众人拿到举报信后,开始低头翻阅,空气中隐隐透露出来众人的一些疑虑,可能这起案件真的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让刑侦接手了。
    “这起,肇事案件的肇事者姓名:袁晓伟,是我市知名律师,袁明律的儿子,这封举报信中,举报袁明律多年前的一起作为被告辩护律师参与的刑事案件,举报他在这起案件当中,采用不正当手段,进而使案件遭受了不公正判决。小胡子,这跟档案室老王通过气儿了吗?卷宗调过来了吗””没呢,殷队,这案卷申请,杨局还没签字儿呢”发完举报信后的小胡,刚在桌尾坐下,听着殷伟在叫自己,赶忙答道。“行吧,稍后我去找他,另外这案子先立案,姜法医,你那边安排一下去跟医院,家属沟通,我们得对当事人进行尸检””好的,殷队“坐在殷伟右手边带着银边眼镜梳着背头的警队法医姜杰回应到,“思祥(李),罗青,你们去跟交通队沟通一下拿一下昨天肇事车辆的行车路线上的监控视频,还有去找一下痕检再去一下现场,”“好的,殷队,另外,我记得浦珠路派出所附近,比较荒,小店倒不多,我想还是去走访一下看看昨天报警的群众,也许中间可能有案件目击者,这么大动静,可能有线索”,李思祥说完跟旁边的罗青轻语嘀咕了两句。“好的,那你们尽可能多的看一下还有什么信息能搜集到的“,转头又看向小胡“小胡。袁晓伟调过来了吗?”“殷队。还没呢,还在走流程呢了,对了,殷队,那个陪酒女也一起过来了”小胡答道。“等会到了之后安排两个临近的审问室,知会我一声,我先去找一下局长”,“其他人办公室待命,散会”。
    说完工作安排的殷伟,整理了一下坐在了会议室的座位上,右手从羽绒服里套出了,早上还没来得及吃的媳妇蒸的包子,一边翻阅着手上的一沓资料。
    会议室在二楼,局长办公是三楼左边走廊尽头,估摸着这个点,杨局已经到办公室了。殷伟吃完包子的塑料袋随手放回了自己的右边口袋。一手拿着资料,一手边把会议室门关上。刚往楼上走,便看到,杨局也在往上走。“哎,杨局长,正找你呢”,“怎么了,殷队,你可是没事儿真不来我这办公室呀,有啥事儿到我办公室再说”,“哎,瞧您说的杨局”说着边跟着杨奉后面,往他办公室走过去。两人,面对着坐在杨奉的办公桌两侧,杨奉拿起桌前的茶叶,又走到门边拿了两个陶瓷茶杯,跟放柜旁地上的热水壶,非常自然的给殷伟倒了一杯热茶。殷伟虽坐着,反倒有点不安起来。“杨局,昨天来一个案子,目前来看可能跟以前的一案子有关,这案卷申请书,小胡说拿到您这儿来了,得您签一下”,“这,小事儿,不过能让你殷伟都急的,直接跑我这儿来催着签字儿,得是个了不得的案子吧,行吧,我等会看一下,看完签了知会你一下”。“好的,杨局,那行,这事儿麻烦杨局了,那我就先走了,麻烦杨局,一定尽快签一下哈,等会小胡还得跟我出趟外勤”。说完移开椅子,便往外面走去。杨奉倒也是没说什么,就定定的看着还冒这热气儿的茶叶,转头,便把刚倒的茶倒进了垃圾桶。
    “小胡,你现在,就拿着案卷申请书,去找局长签一下字”刚出门的殷伟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处,便给小胡打了个电话,“另外,你就等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签完,再拿走,拿完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去趟樊马军家,我在办公室等你”,“好的,殷队,不过,殷队,我估摸着签字儿一时半会没那么快的吧”,“会的,你去签就好”。出乎意料的,签字比想象中的顺利,小胡自己都不敢相信。走在走廊里的脚步,都显得轻快了许多。毕业以后跟着一位能让他学到东西的直属领导,有些成就感,但压力也很大,这压力因为你是个普通人,所以会变成各种形式,而不仅仅是破案率。
    “队长。申请书拿到了,接下来怎么弄”小胡对着靠着椅背,摆弄着手机的殷伟说道。”殷伟放下手机接过,小胡递过来的申请书,对着离他前面两排工位,正在工作的的一位同事说道:“二东(李),你拿着申请书去档案室找老王,找一下这件案子的卷宗,下午我回来的时候交给我”,”走吧,小胡,我们去一下樊马军家“说完穿上羽绒服外套,拿起手机,又打开抽屉那好车钥匙,放到了口袋,掏了掏,早餐的袋子还在里面,拿出来扔在了办公桌的下面。
    第五期
    警队在西姜区,开着车的路上也是坑坑洼洼,更时不时有大货车从这条国道上驶过,樊马军家在北纪区,算来倒还是有段距离,02年03年的时候,北纪还是县的时候,那会还不属于茅兴市,多数北纪人也不认为自己茅兴人,浦珠路派出所行政上属于西姜区,所以案件倒是由西姜区跟进。
    ”殷队,我们到了樊马军家,主要了解什么“,”这个时候过去,我怕他们家人有抵触心理呀“。前面正好是路口,小胡缓缓地踩了踩刹车,等着绿灯的间隙,小胡瞥了眼殷伟说道。”真的吗?我们去是了解樊马军的过去的,在我看来,有很多人是愿意分享的,亲戚嘛,也不例外,无论这个亲戚的好事还是坏事,他们都愿意分享,而我们找到就是这样懂得分享的亲戚“,这番话,倒是让小胡有了一种一口气噎在喉咙的说不出话的感觉,也许在他的生活中,长舌妇一般都人物特意是见到过的。”对,对好像是这样的,殷队“小胡抽动了一下眼角,附和的说了句。“还有多远到樊马军家”殷伟说了句,“殷队,大概还有10来分钟,导航显示,还有8公里左右”。“嗯,我眯一会,昨天还灰蒙蒙的,今天的天气到时好得很,”“好的,殷队,到我叫你”。
    “殷队,殷队,醒醒,我们到了”小胡把车停稳在停车场后推了一下殷伟的胳膊说道,樊马军家离停车场不远,说是停车场,也只是村委院旁边公厕门口画出来的几个停车位。樊马军的家住在北纪区的城中村区,传了好些年要拆迁,一直没等来拆迁。房子从外面看着还不错,多数村里房子建的两间两楼的户型。只是外墙面上涂着与周边几幢房子格格不入的惨白的墙漆,隐隐约约还看到里面许是年数长了呈现酒红色的残缺的字,左看右看到时看不出什么字了,门口的对联呈现日晒雨淋后的白色。
    殷伟听着里面有人在聊天,敲了敲关着的大门,“开个门,麻烦开一下”“谁呀,等一下”里面传出个略显沙哑的女声,“女士,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警察,我叫殷伟,这是我同伴,小胡”,说着拿出证件展示在女人面前。女人看了看,嘴里嘟囔着:“我又不识字”,殷伟说了句:“呵呵”尴尬的收起来证件,小胡见状也收起来证件。“您怎么称呼啊”小胡说道,“我叫樊党妹”这女人头也没回答道,“老二,警察过来了,你出来迎一迎”,说完从正屋走出来一个中年男性,而她就又走进了堂屋,随即传来一阵嚎丧。迎面走来这男性,拿起堂屋门口不锈钢晾衣架上的毛巾,擦了把手和脸,仔细看来,却是宽脸短发,面白无须,戴着眼镜倒是斯文,只是身上穿得臃肿,像不合身,脚上的鞋子,褶皱着飘着一层白灰,没听到老二称呼之前,也着实很难让人看出来这人的身份。
    “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樊马军的弟弟,樊万生,我听说,开车撞人的人,你们抓到了”,“你们一定要抓到这个开车的人,我这个哥哥命苦呃”。“当然了,樊先生,肇事者,我们已经抓到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了解一些别的事情,法律肯定会给你们家一个公道的”殷伟一手握着樊万生的手,一手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道。“我就不进去了,樊先生,我就在这儿先跟您了解一些事情,可以吧?”殷伟松开手头往客厅的窗户里瞅了一眼。“好的。警察同志,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樊万生转过身子准备去堂屋倒茶,“不用了,我们简单聊几句”殷伟拒绝又说道。
    樊万生听罢,从堂屋搬出来两条长凳,一条给了殷伟,一条自己坐着。“07年,你嫂子,也就是樊马军的老婆,韩桂林被误杀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事情的”殷伟,抽了根烟递给樊万生,自己又拿了根含在嘴上说道。又拿起打火机作势准备给樊万生点上。樊万生听到这话,一手挡着风,一首夹着眼,往打火机靠过去,点完之后抽了口烟停下说“这事儿啊,我倒是不记得多少事情了,不过当时闹得还是挺大的,网络上新闻上都在说这事儿,说啥样的人都有,有说故意杀人的,有说我的哥哥在讹人骗钱的”。“除了这些呢”殷伟抽了口烟问道。“我就听说,官司到最后,吵架的那两家人最后给我哥哥赔了不少钱,得有个几十万好像,具体多少我哥倒是也没怎么跟我说”,“后来呢,那两家人没坐牢”,殷伟又问到。
    樊万生放下烟,想了想说:“好像是动刀的那个人坐牢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你哥呢?”殷伟没追问下去,没来由的又问了句。“我哥哥呀,后来他把火锅店关掉了,这些年一直打着零工,想想也是,赔了那些多钱,就不用拼死拼活,儿子又努力,考上了重点中学,又考上了大学,他自己守着这些钱足够养老了,就是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说到这儿,殷伟没再问下去了,好像该问的都问了,更多的资料可能得看过之前的卷宗才能得出更多信息。
    “好的,谢谢你啊,樊先生,感谢你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能还得回来找你”殷伟起身,把抽了还剩滤嘴的香烟扔到了天井洗手台旁边的垃圾桶。樊万生见状,也把香烟扔地上一踩,火光瞬间熄灭了,看来比殷伟的做法干脆的多。
    “哎,对了,我怎么看着樊马军家客厅这么乱糟糟呀”殷伟又说了一句,“奥奥,对,我们在给我哥找寿衣呢,你看这不放在沙发那呢嘛,我哥人还在医院呢”樊万生结结巴巴的说道,小胡盯着殷伟问了这句没来由的问题正独自想着,江浙地区多数老年人都有为自己准备寿衣的习惯,想想便也释然了。却见殷伟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对了,警察同志,我侄子今天下午从绍兴回来,有什么事情你们找他也一样,我这镇上小超市还有生意要做,都已经停了两天了”樊万生,刚弯腰搬起凳子,又对走到门口的殷伟两人说了句。“好的,樊先生”殷伟店里点头表示知道了。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殷伟说道:“有些亲戚是亲戚,有些亲戚,哈哈”,小胡看着自己的队长说了这样一句话倒是着实摸不着头脑。“殷队,我看他们家亲戚是挺和睦的呀,自己哥哥去世了,遗体还没回来,倒是祭奠就先开始了,那几个估摸着是死者姐姐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奥,是吗?你这么看这个事情的,我倒是觉得一个52岁的甚至还不能退休的人就开始准备自己寿衣这件事儿,还被亲戚找到这件事儿,很值得推敲”。殷伟看着小胡笑着说道,“走吧先回去吧”。
    好像突然有一个灵光闪现在小胡的脑子里,但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便胡乱答道:“好的队长”。对了小胡:“中午了,附近找点东西吃一下,你嫂子老让我减肥,这肥没减掉,我这低血糖快犯了。”说着赶紧喝了口也不知道放在车里多久的可乐,看着队长这吐槽的样子,小胡哈哈一笑,倒是有点见怪不怪。
    第六期
    “殷队,正等着你呢”二东掉过头跟刚坐上座位的殷伟说道,同事殷伟注意到门外进来个陌生人,二东顺势起身跟殷伟接着说:“殷队,这是袁明律袁律师,他来找你,局长跟我说,让我安排个座给袁律师坐一下,你们不是出去了嘛!这一直等着你呢”!说着二东离开了位置走向办公室门外。并随手关上了门。
    殷伟心里倒是定定的,暗暗往后找了下办公椅把手准备坐下,并向袁明律示意,坐在桌前。:“袁律师,请坐”,一贯喜欢观察人的殷伟这时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袁明律作为茅兴乃至整个东州省的知名大律师,出门,不是老板做派,倒也应该是个社会精英模样。却听着袁明律说道:“殷队,我今天作为袁晓伟的爸爸过来的,我这儿子都被她妈妈给惯坏了,对出了事儿的当事人我真的痛心疾首,但也不知道这案子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奥,这事儿啊,袁律师,目前来看这事儿是肇事案件,但您儿子酒驾且驾车逃逸,这事儿肯定也小不了”,殷伟从包里拿出了包糖炒栗子,还顺势给李明律递过去并点了一下头。李明律干笑着推了推手。在这样的氛围里,李明律说着自己今天作为父亲来见他,可在他看来,他就是再是父亲,看着他怎么还是个律师。
    拿回板栗袋子,抓了一把放在玻璃盖着的办公桌台面上,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爱她的女儿,除了自己的一张或者二等功的一张留念照,桌面上摆放的相框,玻璃面板下压着的大多是女儿的照片还有家庭合照。“袁律师,07年乘州火锅店,那案子你还记得不”殷伟好像随意提了一嘴说道。“这案子,怎么了”,袁明律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还真不记得了”。“奥,没事儿,那你先回去吧,袁律师,等我们这边了解清楚一些情况之后,会再通知你,呃,也不需要通知你,你肯定盯着的,毕竟自己儿子嘛”殷伟剥了一颗板栗,嘴里正吃着含糊不清的跟袁明律说。好像,没剥干净,又呸了呸,从嘴里拿出个板栗的皮,接着对袁明律说:“呃,对了,袁律师,你这两天最好还是呆在,防止你儿子这边有些什么事儿我们需要找你”。“哎,好的,殷队长”,听着殷伟刚刚莫名其妙的提问,李明律脑子里顿时一团浆糊,什么火锅案子,跟这事儿又有什么关系。也不追问,便走出办公室的门。手上的公文包鼓鼓的,夹着许是有些不舒服,便换到右手,就这么拿着。在他看来,果然,这殷队长如杨局说的那般,油盐不进。叹了口气,便往停车场走去。
    又剥了几颗板栗正吃着呢,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看小胡打过来的,又看了眼,门边挂着的石英钟,快2点了,想着该是袁晓伟二人已经到了审问室,便接起了电话。“喂,小胡”,“喂,殷队,袁晓伟到了,你过来吧,袁晓伟这孙子,昨晚喝了得有1斤酒,浑身酒味,昨晚派出所,给他挂了一晚上点滴,到现在还晕乎乎的,知道自己撞了人,这会儿正在那懊恼,哭鼻子呢”小胡,可能被袁晓伟的酒气给熏到了,一说起来就吐槽个没完。“那女的倒是还是清醒着,可能没怎么喝酒”。“好的,小胡,思祥,罗青他们啥时候回来的,有问过吗?”殷伟问到,“罗青快回来了,思祥说还在走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罗青回来了,我们先理一遍监控吧,一会儿你也来办公室”。
    “好的殷队”说完,殷伟挂了电话。
    对于刚刚袁明律的表情,殷伟是抱有疑惑的,他好像真的忘记了,火锅店那起案子,如果他在其中扮演过违法的角色,不是应该有印象吗?毕竟是一条生命呀,可最后又释然了,他刚刚的想法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想法,但是对于,经历了更多案件的一位刑警来说,你每天都在面对死亡,好像死亡也不那么突兀了。就好像是李明律,对于只是自己职业生涯当中一个赔偿总金额几十万的小案子,他对于他的记忆力,可能真的不如他初中去找街边按摩店破处的那次。
    罗青是今年7月刚毕业的警校生,警校成绩说不上优秀,模样算不上出众,明亮的眼睛却让她显得精明干练,靠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西姜支队在殷伟看来,罗青安静,好看,又努力,对于多数人而言,这样的姑娘该是最招人喜欢的。
    “队长,我回来了”,罗青边说着,边将手里的U盘递给殷伟,“这是从交警队队拷贝回来的监控视频,里面还有一份,袁晓伟在万丽汇夜总会娱乐时的监控视频,巧的是,前天晚上他们刚把监控修好,我们这才能够拷贝过来”。看得出来,罗青很高兴没把队长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哎,罗青回来啦,我们等会一起去会议室过一遍监控”殷伟接过U盘,殷伟难得的眼角戴着笑意跟别人说话,又随手递过去板栗,“刚买的,罗青,吃点”。罗青接过板栗往兜里装了些,又对殷伟道了声谢。“队长,小胡呢,怎么还没回来,他不是跟你一起出外勤了嘛,没一起回来?”在罗青看来,尽快破案,弘扬正义,甚至在刚进入警校的时候的所宣的誓都是她成为警察之后做事的基础。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天之骄子,也无深厚背景,只有做事,做更多事,才能成为一个更好警察。他挺羡慕小胡的,可以跟着队长办案,虽然小胡只比自己年长两岁,在她看来也许跟着队长才能学到更多的刑侦实战经验。“小胡子,他去办理接收袁晓伟的手续了,等会过来”,殷伟答到,看了眼罗青又笑笑说到“等会儿,我们理完监控之后,去一下审问室,你跟小胡去录一下口供”,对殷伟而言,罗青绝对是一个好警察的苗子,像课本里写的,她只是单纯的想做个好警察,对于这份单纯的姑娘,已经是爸爸的殷伟总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守护好这样的单纯,但另一方面,这样的单纯有的时候她处在危险当中,无论是外部的还是内部的。“啊!谢谢殷队”,罗青虽然在腼腆得抑制着内心的开心,但爬上眉梢的笑容,也足以说明罗青的激动。对于一名警察来说,这本是正常的工作安排,对于罗青而言,这是她的第一次算是独立录口供,能得到肯定的感觉确实让人更受鼓舞。
    第七期
    盯着监控看了半天的三人,除了在那个三陪女,低头伏向袁晓伟的大腿之间是上下浮动时引起了会议室两位男性警察尴尬的笑声,还有罗青红着面颊撇过头去这样的小小浪花以外,其余时间安静的像在看一场无聊的电影。就目前粗略来看,这起案件确实就是一起意外肇事逃逸案,难道真的就是这么巧,袁晓伟撞死了正准备去派出所告他爸爸的樊马军吗?想到这儿的殷伟转过身子,从兜里拿出刚从二东桌子上拿来的山楂片,还顺势给了罗青一片,后往椅子上一靠,眼紧闭着,看得出来,这案件好像没往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小胡子,罗青,你们看出什么线索了吗?”因为揉了揉印堂,可能山楂片甜的有些齁,又喝了口半热的茶坐起来说道。“殷伟,这看出来就是一起意外的肇事案啊,不过我们还是得查一查樊马军之前的举报的案子,也许那案子有什么猫腻”,小胡大大咧咧地说道,顺手还从殷伟放桌上的山楂片里抽出来一片往嘴里胡乱塞着。“嗯嗯”因为按照眼保健操的第一节刮着眼睛,长时间盯着屏幕倒是让他眼睛干涩,“罗青呢,你有什么想法”接着道,“队长,我感觉这个女的跟袁晓伟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刚刚看他们出万丽汇的时候,那会袁晓伟还有点晃晃悠悠的。她在停车场好像一下就找到袁晓伟的车,钥匙也知道直接在他的包里,而不是先看下口袋里有没有”,罗青拨弄着电脑,试图找到那个万丽汇的监控视频文件,拖拽到,三陪女找车的那段画面,殷伟听到这儿倒是眼前一亮,往前凑了凑看着视频瞬时觉得罗青分析的该是没错。心里说道:最起码我们知道他们肯定是老相识了,而且是比较亲密的关系。
    “还有呢,罗青,有没有什么发现”,殷伟盯着罗青说道,小胡正准备从殷伟旁边拿第二块山楂片的时候,被殷伟一下子拽了回来。这一举动倒是让罗青看到,笑了起来:“哈哈,队长,其他倒是也没什么了”罗青坐着办公椅往后退了一下。有的时候被两个男人盯着看还是有点怪怪的,即便这俩人是熟人。还是殷伟先感受到罗青的局促,开口道:“呃,哈哈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审问室吧,等会我留在监控室看着,注意听我耳机跟你们沟通”,终于让空气里少了一些尴尬气氛。三人便收拾起来,均起身往审问室走去。
    三人起先从监控室看着,袁晓伟东张西望,畏畏缩缩,看得出来,森然的审问室对他的心理上造成很大心里压力压力,红肿的双眼,想来真如小胡刚说,刚是在审问室哭爹喊娘了半天。三陪女倒是看着镇定,当然啦,对于她而言,肇事者也不是她,另外更谈不上卖淫,小胡嘴上嘟囔着:“这三陪女,看着倒是挺镇定,咱们区扫黄做的可以呀,准是这三陪女来警局n多次了,才这么心平气和”。罗青接着说道:“小胡,你这话说得不对,那万一人家是被袁晓伟迫害的无辜少女受害者呢,这会坦然不是应该的嘛!”“你看她这打扮,这造型,你说他是青春无辜手还少女你信吗”小胡反驳道,罗青刚准备接嘴顶上。殷伟隐隐闻到空气中丝丝火药味,便打岔道:“哎呀,行了行了,那我们就先会一会我们这位女士”,说完这话后,又往罗青手里塞了包烟还有火机,拆过的。至于为何先审三陪女,只是殷伟觉得时间越长,环境压力对袁晓伟造成的压迫只会更大,等会吐的更多,而罗青适才呛声小胡的原因则是:“感受到小胡对于女人的轻蔑后,本能的想要证明些什么”,可在小胡看来,作为一个颇具正义感的小警察,嘴瓢,吐槽了一下这位目前看起来作风不检点的女人,铁定是无伤大雅的,当然更谈不上惹毛一个与之不相干的人了。
    罗青在审问室门口,长吁了一口气后,推开门往审讯桌前,正摊开记事本,小胡接着走进审问室室,顺手带上了门,又往后拉了拉,对于小胡而言,口供经验是有的,但是在目前什么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审讯一桩疑似故意杀人案件,确实也是内心比较紧张。小胡坐定,摊开记事本,看了眼罗青又看了眼三陪女后说道:“嫌疑人姓名”,等了估计两三秒,看三陪女未回小胡提升了一些音量对三陪女说道:“嫌疑人姓名!”,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回,紧张得往摄像头看了一眼,却看三陪女,头也没抬,往她自己左前方甩了下头,冷笑一声。就听见耳机里传来:“罗青,去把她手铐解开一下,给她点支烟”听完这话,罗青定了定,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又从审讯桌抽屉里拿出手铐的钥匙,走向前去,将双手被锁在犯人椅子上的锁打开,把香烟递到三陪女的手上。三陪女这才抬起双眼,木木的看了看递烟过来罗青,三陪女咳了两声,眯着眼,右手夹着烟递到嘴边,罗青这才意识到,还得给他点一下,匆忙摸了下口袋,殷队倒还好把火机也放在了她的口袋。可能刚刚不小心碰到了火机的旋钮,打了两下没打着,三陪女又看了罗青一眼,罗青拿回火机,用手甩了甩,感觉差不多,把手伸向前,火苗登时窜出10厘米左右高度,差点燎着了三陪女烫卷的齐肩长发,三陪女往座位后一靠,好在没惹着火。
    “对不起”罗青差一点伤到三陪女,倒是先跟她道起了歉,三陪女没说什么,歪着头,反而将含在嘴边的烟往前凑了凑,示意罗青再点一下,罗青调完火机火大小之后,终于帮三陪女点燃了香烟。
    “谢谢”,三陪女眯着眼说道,这是今天审讯对象的第一句答话,“想问什么,你们问吧”。
    “你好,我是西姜区刑警罗青,接下来,我们只是照常文化,不用紧张,你的姓名”罗青回到座位上坐定后问到,“施颖,施耐庵的施,聪颖的颖”。三陪女答到。“年龄”罗青追问道,“真实年龄28周岁”。浓重的妆容下,辨别一个保养得当的年轻女性的年龄确实有些难度,只是罗青听得出来,好像施颖更多的时候在别人面前展示的是自己的假年龄,转而委婉问到:“你在万丽汇工作几年了”,“四年了,之前没来茅兴,老家呆不下去了”,“什么时候认识袁晓伟的,”,罗青接着又加了一句,“你们俩关系是什么”,“认识他三年了,我们是男女朋友”施颖的回答的笃定让罗青跟小胡都稍显意外,接着又听施颖补充说:“认识他之后,我没跟别的男人出去过”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小胡,你问一下施颖,他们昨天准备去哪”耳机里又传来殷伟的声音。“施颖,你好,我是刑警胡其梓,你们昨天从万丽汇出来后准备去什么地方”,小胡问到,罗青准备做着记录。“我们准备去我家”施颖抽了口烟回道,“你们经常这么回你家吗?”小胡追问道。“是的,呃,也不是,他想找我的话,只在周三过来”。“据我所知,你们万丽汇不是晚上7点左右营业吗”小胡又问到,“可我们看你们5点多钟就离开了万丽汇”“晓伟跟我们老板是朋友,他要来找我的话,都会下午到包厢,自己喝酒,我上班的时候,老板知会我一声,我把他带走”小胡噗呲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吗?怎么连个联系方式也没有”,旁边的罗青同样皱着眉头,实在是不能理解施颖的前言后语。施颖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让人理解,便不再搭话,嘴里香烟只剩了烟嘴,边默默地拿了下来,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接着小胡与罗青又问了一些常规的审讯话术,但似乎对于车祸的发生原因,还是仅仅表现在,袁晓伟一时紧张,再加上醉意满满,头脑昏沉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行了,罗青,小胡,今天施颖的审讯,就先这样,我们等会再去会一会”刚说着,殷伟手机振动了起来一看是二东发过来的,便接了起来,“二东,怎么了”,“队长,那个之前的火锅店案卷宗拿到了,我过来审问室拿给你,另外小胡在吧,局长找他有事儿?”二东回道,殷伟心里一想,也许卷宗对接下来审讯袁晓伟会有关键性帮助,边让他拿过来,同时跟小胡说:“小胡,杨局,让你过去有点事儿,你过去一趟”。说完,小胡便答道:“好的,殷队,那我先过去了”。罗青,殷伟两人便走出监控室,靠着走廊窗边透口气。
    第八期
    殷伟二人在走廊等了一会,便看到二东拿着卷宗过来,手扶了扶因为急急忙忙走过来,有些稍歪的帽檐。“殷队,喏,这是案卷,”说着把案卷递给殷伟。殷伟拿着案卷,匆匆翻了一翻,口供,物证,人证完整闭合,两名案件涉案人,一起刑事附带民事的案件,该判刑的判刑,该赔偿的赔偿,所有流程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时候的殷伟自己也有点开始自我怀疑了,但是看到案件当事人也就是当时纠纷不小心刺死被害人韩桂林的贾傅崎的辩护人是袁明律时,又让他对这案子有些捉摸不定。不难看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起案件对于殷伟来说现在看到的才只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再一看结案签字的是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时任队长:卢平进,还有法医:杨奉的签字,便缓缓得合上了卷宗,递给罗青,自顾自靠在窗边,又点燃一根烟,可能没注意到,罗青不小心系列一口殷伟的二手烟,本能的呛了一下,便往后推了退。听着声,意识到自己烟呛到了罗青,殷伟往二东那边挪了挪,“不好意思啊,罗青”,“没事儿,队长”罗青甜甜的笑着说道。“二东,等会你呢跟罗青一起进去,做好记录,注意听耳机里我的指挥,我还在监控室”殷伟说道。“是,队长”罗青,二东听到殷伟的安排回答道。
    再一次进到,审问室,独立讯问,罗青显得没有刚刚那么忐忑。许是觉得房间里比较暗,罗青把灯都开了起来,才走回审讯桌前做好。二东作为干了多年的老刑警,倒是没有什么异样。坐定后,二东用手敲了敲:“醒醒,醒醒,袁晓伟”,对面那个刚刚还低着头昏睡着的袁晓伟这才抬起头来,却是没准备回话。看他醒来,二东又说道:“袁晓伟,我是西姜刑警队,李二东,哎哎,别睡了”看着似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袁晓伟二东语气稍重了一些盯着袁晓伟说道“你现在在西姜刑警队,接下来我们对你已发闻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瞎说”,罗青看着李二东驾轻就熟的的开场白,内心也是一阵钦佩。二东说完眼神瞥了一下罗青,示意罗青开始问讯。
    “袁晓伟,你好,我是西姜区刑警支队罗青”,话还没说完,就听着,坐在对面的袁晓伟笑声抽泣起来了说:“我撞人了,我知道我撞人了,我赔钱,我家有钱,我愿意赔钱,我不知道的,我怎么就撞人了,呜呜。。。。。。警官,你帮帮我”还没开始问,袁晓伟转向李二东说道。罗青倒是有点懵,懵懵的看来眼李二东,定了定,追问到:“你知道你撞人了!那详细说一说你撞人的经过”。袁晓伟听完罗青的话后怔怔的说:“奥,我接我女朋友回家,喝了点酒,本以为没什么事儿,真没想到出了这事儿,呜呜。。。。。。”“还有呢”罗青追问,“还有,还有就是,这条路我常开,那会我女朋友正追着我跟我亲热呢,一激动是真没看出来旁边穿出来一个老头,”说着头往后躲了躲,眼神没敢在看坐对面的两个警察。可能回想到监控里装车前车里发生的事情,罗青皱了皱眉头,正准备继续问袁晓伟认不认识樊马军时,就听到耳机里传来殷伟的声音:“罗青,你问一下袁晓伟,他跟施颖结婚了吗?家里人尤其是他爸爸对他现在的女朋友满意吗?”听到殷伟的问题,罗青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照做,说道“我们已经对于你一起来的施颖做了相关问讯,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你们结婚了吗?”“还没,正。”没等到袁晓伟把话说完,又问到:“那你家里人对她满意吗?你爸爸,呃对你女朋友满意吗?”说到这,罗青盯着袁晓伟等他回话。“这个,这个,满意,我家里人对我女朋友满意,说完,好像鼓起勇气一般,我们正准备筹办婚礼”。“二东,你去给袁晓伟倒杯水,解开他的手铐”殷伟在耳机里说道。二东听到,便往前走去,从作为后面的桌子上拿起一次性茶杯,倒了一杯热水,走近袁晓伟,刚放下水,解开手铐,就见袁晓伟一把抓住李二东的手说道:“警察同志,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爸爸有钱,我愿意给受害人赔钱,我真的不知道前面有人呀。我不能坐牢呀,我不想坐牢呀”,突如其来的状况,倒让李二东吓了一跳,赶忙抽出手,说道:“你坐好,不要动”,后退一步接着说道:“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我们会把案情查清楚,不会冤枉你的”,许是刚刚被袁晓伟拽的手腕扭了一下,李二东揉了揉手腕,坐回座位。呆在监控室的殷伟,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刚刚脑子里的灵光一闪而过,有一丝线索好像把握住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的把握住。在审问完施颖跟袁晓伟后,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应该是:“他们俩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但也不是纯粹的嫖客俞妓女之间的关系”,然而更多的结论,还得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加以佐证。“二东,罗青可以了,对袁晓伟的问讯可以了”,看了看表5点半左右,等会6点20会议室集合一下”暂时没理清,索性先不理清,中午吃得不多,就一碗馄饨就急匆匆的往回赶,趁着这么些功夫,他得出去找点吃的,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食堂菜早就吃腻了。走出监控室,看着走廊上的窗户外头,这才刚五点的不到,天就基本全黑了,天黑了,倒是比白天奖励几度,哈出的白气清晰可见,就又裹了裹羽绒服。
    二东跟罗青还有些后续工作,再跟其他同事交接一下审讯完之后的手续,俩人再整理了一下审讯记录。一看手机差不多就到6点了,想着等会6点20 还有会,俩人匆匆忙忙走向食堂,准备对付两口就得。
    第九期
    中午的时候殷伟走了没多久,樊马军家就又热闹了起来,坐在正屋还有天井院里的亲戚邻居齐齐看着门外,七嘴八舌的说着:“哎哎,这家人大儿子回来了”,顿时就听着正屋里的女人们就又哭了起来,方言中夹杂着哭唱,意思大抵是:“我的弟弟哎,命真苦,之前女样死掉,现在自己又横死,让我这个白发的大姐,送你这个黑发的小弟呃”,哭声呼天抢地,感情充沛饱满“。
    本来坐在正屋收拾东西的的樊家二叔,看到樊昊回来了,便走出正屋大门,出来帮樊昊准备搬箱子大声道:”不是1点到的吗?怎么早回来了半个小时“,樊昊沉声回道:”我从西姜打车回来的“,看着樊万生准备接过去箱子的手,樊昊把箱子往后挪了挪道:”没事儿,不重,我自己拎“。”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到庙上吃点饭“樊昊看了看樊万生回道:”没事儿,我镇上吃了碗馄饨回来的“,听到这,樊万生缩了缩手,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先上去放一下东西”,樊昊说道,走过里屋,往里走有上二楼的楼梯,樊马军平时住在东房,平时西房没人住,总是关着门。但每次樊昊会来总是住在西房,看着早已铺好的床罩被褥,樊昊定了定,没说话。打开箱子,把带回来的黄酒拿了出来,刚到楼梯口像是想起什么,往东房拐了过去,从床铺底下,拿出一个正方形像是纸箱子,箱子上蒙来块红色绒布,与黑暗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翻开红布,打开箱子,粗略看来,都是这些年,父子二人互通的信件。信按照年份分好,樊昊蹲下来往下翻了翻,找到一封看来颇为陈旧的信件,又打开信封看了看,把信塞回信封叠成方形,收拾起来放进口袋。又把其他的信,连同箱子搬到楼下。走到楼下,等在楼梯口的樊万生便凑上前,:“这是什么呀,”“没什么,我跟我爸写的信,我去河边烧掉”,像是没听到想听的答案,樊万生就淡淡的扭过头,也没再跟樊昊说什么。
    出了院子大门左拐尽头,是一条小河,在樊昊的记忆里,小时候的河比现在看起来要大得多。那个时候人流如织的码头,依附着码头形成的繁华的街市,忙碌的商贩在樊昊的记忆里都要比现在用钢架撘成的菜市场,还有被国道马路挤压得拥堵不堪的谋生小贩摆摊的小路充满着更多的人情味。樊昊点燃一张一张的信,一张接着一张,确保烧完看不出内容,再扔进河里,荡起的一圈圈涟漪,给这条像一潭死水的小河人为的注入点活力,一边烧着,一边数着,一边看向天空,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纪念死者最好的不是眼泪,而是回忆。
    刚走进里屋,樊昊这才看清里头里里外外坐着家里亲戚,自己父亲的堂兄弟姐妹还有一些住的比较近的邻居,看到樊万生在收拾东西说道:“二叔,你要走了?”“对的,家里超市关了好几天了,你有事儿给我电话吧”,樊昊也没说什么,正让开路,樊万生又回过头说着:“对了,樊昊,今天,西姜来了两个警察,问了一些你妈妈的事情,可能看我也说不上来什么,他们就说可能要来找你,呃,我跟他们说,你这刚又没了爸爸,作为你的叔叔,我就让他们先办案子不要过来找你,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说完,好像更急了,也没等着樊昊回应,就离开了。樊昊看着二叔匆忙离开的样子像在看一只被核废水污染过的大老鼠一样,内心呲笑来一下,便转过头。有些人的话需要听一半,有些人的话需要反着听,对于自己的二叔,20多年以来的所有记忆都告诉着樊昊自己亲二叔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听。而另一方面,他的内心隐隐的更希望着警察的快速到来。
    家里的亲戚时间长的几乎10来年没见过樊昊,七嘴八舌的似乎想要把对樊马军的不舍都倾诉到樊昊的身上,都在诉说着樊马军这么多年的不容易,更多的话则类似于,还没享到樊昊的福,樊马军就走了,太可怜了,之类的话,好像如果无形中能给樊昊心里上造成压力与愧疚,他们的内心便会舒服很多。樊昊一一的回应着家里的亲戚对于樊马军的缅怀,同时一一感谢着他们的忙前忙后,聊天的过程当中,也了解到警察上午已经与他们沟通要对樊马军进行尸检,所以还没拉回家中祭奠等等。长达一个下午的不停的感谢,从樊昊耷着嘴角的样子可以看出,这些事情让他很是疲惫,但又无可奈何。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村里死了人,照常要吃“豆腐”,甚至以往喜丧才要吃的“豆腐”,这些年无论是不是喜丧都要请客吃“豆腐”。本来嘈杂的天井,正屋里的人,随着村委喇叭里喊着“樊马军啊,家里的亲戚,邻居,朋友到庄上庙里吃饭”变得越来越少,成群结队的往庙上走去吃饭。家里的亲戚还不停问候着:“樊昊,赶紧去吃饭吧,不要饿着了,人死不能复生等等”,樊昊没说什么,就只摇了摇头,表示不去吃饭。等他们都走后,樊昊从客厅沙发旁,搬出一张可折叠的靠背躺椅,往天井里一放,便躺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来收起来的信件,又放回到外套的内层口袋里。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地,樊昊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
    此时的西姜刑警支队会议室相比较樊马军家就显得嘈杂更多。
    6点20分,殷伟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同时右手提着的5杯奶茶以及手上喝着的一杯奶茶,还有嘴里嚼着的的可能是汉堡炸鸡之类的食物,总会让人对殷伟在吃饭上的的时间管理能力表示钦佩。
    “怎么姜法医没到”放下奶茶,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手,殷伟吃饭的时候跟给姜杰打了个电话,没通,就只好发了个微信告知6点20开会的事儿,看到姜杰没来,猜到他可能正忙着做事,挠了挠头说道:“算了,先不等姜法医了,我们先讨论一下吧”,“罗青,你把今天我们对袁晓伟,施颖也就是那个一起来的三陪女的审讯跟大伙说一下,二东做补充”,听着殷伟的话,罗青停下来手里用吸管死命插奶茶的动作,缩了缩头“好的,对长”。
    罗青清了清嗓子,在她看来这是他的第一次独自的审讯结果陈述:“从目前的袁晓伟与施颖的口供来看,基本保持一致的,同时当时移交过来的派出所同事也反馈案发第一时间就控制了二人,且当时袁晓伟昏迷不醒,没有串供的可能,基本可信,他们二人互称男女朋友,为什么开车路过案发地;他们交代称是去施颖的住处约会,而为什么出车祸主要是因为,咳咳”说到这儿,罗青又想到什么,单很快恢复过来,“主要是因为以下三方面原因:1.袁晓伟饮酒过量,2.施颖正对袁晓伟做刺激性动作,3.车祸时间6点20分左右,天色已暗,看不清路况,其中袁晓伟为了表明自己的无意,还说了,他撞人后停了下来,打开窗户看了一下,但又因为害怕,就又往前开了,直到被派出所的警察逼停才停来下来,施颖则说袁晓伟撞人后,急刹导致自己撞向中台晕了过去,根据口供表明他确实有急刹的动作”,停了停,罗青又说道,“其中审讯过程中,施颖提到他们只在周三约会,这件事儿袁晓伟的解释是:他平时工作比较忙,多数情况只有周三有空,我们之前收集的资料表明:袁晓伟是我市一家画廊的合伙人,因为平时有很多应酬,以及画画,确实大多数情况他只能在周三给自己放一天假”。“是的队长,就对袁晓伟的审讯来看,他的反应给我的是他真的就被自己开车撞到人这件事儿吓坏了,其他线索真的看不出来”李二东看罗青说完,补充道后又像想起什么来一般:“呃,队长,就是你下午让问他有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事儿,我是觉得有点奇怪”,众人听着也是有点面面相觑。“哦,没事儿,我只是心里有点隐隐的感觉,不确定,我们先听完陈述,再各自表达一下看法”,又问道“二东,罗青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嘛,没补充的,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就听到旁边李思祥说道:“殷队,我下午在外面收集目击者的时候的一些事情我先讲一下,再结合刚刚罗青她们的陈述,我先说一下看法”李思祥见状,从包里拿出本子出来翻看着:“我今天下午到达案发地的时候,收集到的证词跟痕检那边的反馈,这期肇事案件确实就是一起正常的肇事案件,喏,你们看一下这是痕检的反馈,从轮胎痕迹看,确实袁晓伟有做出避让以及刹车的动作”又拿出一个本子就看到上面记录着李思祥走访的几个目击群众,上面有姓名,手机号,身份证号还有地址,基本多表示案发时间天比较黑,就听到刹车声,还有咚的一声,听着李思祥的描述,大家伙本来想表达自己想法的欲望被压来下来,开始都变得默不作声。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这起案件就是一起正常的肇事案,可是举报信,跟之前的卷宗总是让殷伟心里有个疙瘩,对于一起大案件的渴望,以及一个办案多年,直觉敏锐的刑警来说,这起案件又不像是一个正常的肇事案。正盯着头顶上泛着黄斑的天花板惆怅的殷伟,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也许他应该说出他的那个怀疑。目光炯炯的盯着四周的同事扫了一圈,心里有点略显尴尬的说道:“额,那个额,你们身边有没有同性恋朋友的,”刚说完又接着说:“我隐隐有种感觉,我觉得袁晓伟可能是同性恋”,看着大家伙有些尴尬,没人回应,他便定点问了起来,“二东!”二东,呆呆的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这类朋友,“李队,有什么想法吗?”李思祥好像只猫被踩了尾巴一样,“殷伟你问我干啥,我看着像吗?我不是”,殷伟看着李思祥像炸毛的猫一样说道:“李队,我也没说你是呀,而且同性恋怎么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殷伟努了努嘴说着,兴许是觉得女生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又转头问向罗青:“罗青!”听着队长在问自己,罗青喝了口奶茶差点没被呛到,赶忙咽下嘴里嚼了半天还没烂的珍珠,心里直想着以后铁定不买这家。“队长,我还真没有,”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脸不红心不跳的接着说“不过,我看的一些泰剧里面,通常男性同性友人之间,总会有一方有一些是比较婉约可人类型的,甚至会有些女性化的动作”,李思祥听着这话,内心像是打了个冷战,反倒是殷伟对李思祥撇了撇眼,仔细思考着罗青的话。“你觉得袁晓伟像是同性恋吗”?殷伟又问道,罗青皱着眉想了想:“在审讯室里,看得出来,施颖是一个比较漂亮的妩媚的成熟女人,袁晓伟也是长得白白净净,说话确实也是温温吞吞,但队长,你说袁晓伟是不是同性恋,我还真答不上来,不过转过头来想,袁晓伟工作体面,人也好看,这样的条件何必找一个风尘女子呢,就算出淤泥而不染,他们家那样的家庭,对这样的儿媳妇表示满意还在筹备结婚,确实是让人心生疑虑呢”
    听着罗青的话,殷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正想着,手机电话铃声想起来,一看是姜杰打过来的,“哎,姜法医,你那边怎么样了”,“殷伟,差不多了,刚沟通好樊马军尸体的交接手续,估摸着得后半夜运到队里”,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沙县小吃叫号的声音,估摸着姜杰还没吃饭,殷伟说道:“你先吃饭吧,姜法医”。“嗯,殷伟,你们别等着了,等后半夜运到队里,我看着能不能有些结论,明天早上上班后,我给你汇报,你们别等着了。”“好的,姜法医,辛苦了”,听到明天早上应该能拿到初步尸检报告,殷伟紧绷的眼角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
    挂完电话,殷伟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大家今天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再看”,说完又像给大家打气,又像给自己打气一般,“这案子绝对没这么简单,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头而已,所有的珍珠还串不起来”。说完大家终于才又有来来些干劲,一丝轻松显露在各自的脸上。忙碌是没有意义,但如果有结果的忙碌那更会让人内心满足,不然的话有个词会更加适合忙碌,就是“徒劳”。
    第十期
    今天殷伟起了个大早,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咬着媳妇儿蒸的包子,步履匆匆,刚踏进会议室,本躺在靠椅上闭着眼睡觉的姜杰,摘下眼镜,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接着往嘴里喷了几喷口气清新剂。看着像是一夜没睡的姜杰,依旧显得干干净净,文质彬彬的打扮的姜杰,许是意识到了什么,昨晚回去的晚,也没洗澡,没换衣服下意识的闻了闻衣袖胳肢窝,闻闻倒是没什么味道,心里顿时安了神。
    “姜法医,怎么样了,报告出来了?”殷伟扒开椅子坐了上去,努着嘴说道,大概想着姜杰还没吃早饭,递了个包子给姜杰,姜杰推了推说:“食堂,吃过了,刚回来,报告出来了,简单一点来说,肋骨撞断,刺穿肺叶,窒息。死者的药检报告,过两天,目前从尸体状况来看,没有问题,喏,你看一下”说完又退了推眼镜。不出意料的尸检结果的出现也不会提供任何让案件继续推进的契机,陷入僵局的调查让殷伟意识到,应该要去换一下侦查方向。趁着大家伙还没来,他得去办公室再好好理一理思路。
    “殷队,杨局,让你去一下,昨天杨局跟我说,报告出来之后,往他的办公室送一份,你刚进来前脚,他过来跟我说你到了去一下他那边”,姜杰,转过身,跟准备回办公室的因为说道,殷伟听到这话,内心咯噔了一下,他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对于这位杨局,未到任西姜区分局的时候一直以来的耳闻,让他对杨奉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杨局,你找我?”殷伟没回办公室,直接走向三楼局长办公室,许是还早,走廊里人不多。“殷伟,你来啦,来坐”说着一边指向自己对面的椅子。“好的,局长,您找我什么事儿呀”“哦,小事儿,前天不是浦珠派出所,交上来一案子,姜杰报告里写着符合交通肇事的受害情况,我跟交警队老秦打过招呼了,你去交接一下吧”,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显然想到杨奉说的这么直接。“不是,杨局,这案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看这是案件当事人当时准备检举的肇事者袁晓伟的父亲2007年的一起案件当中的职务犯罪时事件”殷伟急急忙忙说道,眼看着殷伟还要往下说,杨奉摆摆手说:“我知道,我知道,樊马军我知道,07年他老婆的案子当时就已经结案了,也拿了赔偿了,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谁说闹一闹还能赔的更多,09年就开始一年两三次往市局,派出所,法院跑,找媒体,说是当初辩护人律师徇私,把黑的说成白的,又说杀人的要偿命什么的,你看看新闻上面都有的”说着手机拿给殷伟看樊马军在接受媒体采访的视频,似加以佐证。殷伟瞥了一眼,又接着说:“可是,杨局,这案子肯定有内情,你再给我些时间”知道自己目前还没有掌握能把袁晓伟留在刑警队的实在证据,便向杨奉争取一些时间,说完站在原地,左手不自觉揉着握拳的右手,希冀的眼神希望杨奉尽快给一个答复。
    杨奉听完没抬眼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吧,说完,你看是我不给你时间吗,”说完就又划了划手机递给杨奉看到。就看到醒目的新闻标题写着:五旬老汉碰瓷,受害司机被拘,底下的评论都是类似:好人就活该被伤害吗?这些碰瓷的就活该撞死,总算是做了我没做的事儿等等,“在,这事儿还没被发酵成不可控制的时候,我希望你们快点结束,好嘛”杨奉点了根烟,敲这桌子说。还没换过劲儿来的殷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把手机推回到杨奉手边,又听到耳边传来的话:“我知道,殷伟你在来茅兴之前破了很多大案,不要敏感到碰见一个案子就觉得是大案,先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先去办理一下手续交接”说完,也没怎么抬头看殷伟,殷伟定了定知道现阶段确实不能阻止袁晓伟的移交,只能按照杨奉的意思先做交接。
    回到办公室,看到罗青几人,已经都坐在工位上面,便走上前,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朝他这边集合:“那个,大家过来一下,今天早上姜法医已经把报告交给我了,符合肇事死亡的情况,目前我们没有证据指向这家男子涉及故意伤害,或者有其他隐情,所以今天得把袁晓伟移交交警队,等会小胡你去办理一下交接,”没等着大家有所回应,便接着说“散会”,虽然对于案件的怀疑让殷伟心神不定,单对于大家而言,警察是讲证据的,即便大家刚刚对于案件结束调查表示迟疑外,也不好再多表达内心的其他情绪。回头看殷伟摸着下巴,倒是猜不出他想些什么,“呃那个小胡,等会移交完了,我们去一下会议室,前两天那个入室盗窃的案子,我们再回顾一下笔录,提前那么多天踩点,制定撤退路线,那孙子那么熟练的手法,绝对不是第一次犯案"说完看着小胡刚准备说话,立马示意让她先闭嘴,又抬头看了眼,正在埋头码字儿的罗青,像是想到什么:”罗青,等会你也来,手头上工作跟你师傅李队对一下,思祥,我借一下罗青哈,这孙子老油条一样油盐不进,兴许,罗青能使点美人计什么的”说完嬉笑着看着李思祥,还有罗青,罗青倒是一脸的红红着,像是被包子热气熏红一般,小声对着李思祥说了句:“师傅!”,李思祥瞥了瞥罗青,又转过头斜眼看着殷伟,对于李思祥来说他的履历不如殷伟那么鲜亮,他从刚毕业就一直在茅兴市各区刑警队呆着,从干警一直做到副队,他花了8年的时间,面对殷伟,他总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堵得慌,昨天会上故意有点呛声,也是有点这方面原因,任谁空降到自己的头上做队长,而不是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做队长,心里总归会有点膈应,偶然又听说,殷伟由于多年升不上去,后来写检举信把自己直属领导举报了,这还有谁敢用他,领导是进去了,他自己也再没了升上去的希望,最后自己也申请调到茅兴,一想到殷伟比自己还年长个五六岁,内心倒是升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刚准备对殷伟说什么,又像意识到什么,转头对罗青不急不忙的说道:“跟着殷队,注意安全,等会报告我补完”说完瞥了眼殷伟,转过头干活去了。殷伟摸了摸笑的有些僵硬的下巴,坐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第十一期
    殷伟跟罗青,刚到会议室坐下,便看着小胡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殷队,那盗窃案不是完了吗?各个点多监控看来看去就他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新手,老手能不知道那楼后面是公安局,楼下保安,是我们公安局退休的老刑警老朱呀!老朱一眼就看到这不是本楼的人,三下五除二制服了,看到我正好在门口就直接送过来了“,听着小胡讲完,罗青懵懵的看来眼殷伟,表示心中疑惑,殷伟也没搭理小胡,接着说道:”把你们喊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盗窃案,还是袁晓伟肇事案子,主要查的是当年的那个火锅店误杀案“,定了定又说:”也许,我们只有先找到这个案子的真相,才能明白袁晓伟的肇事案,是故意,还是无意,才能重新把他们两个之间联系起来”,“我们先重新顺一遍卷宗,你们看哈,这个案子主要涉及三组家庭,一组是当时的火锅店主:樊马军,韩桂林”,另外两组根据当时的口供,两组人互为同学分别是:持刀伤人的贾傅崎还有与他同学关系的吴珍晴,以及当时的吴珍晴的男朋友的刘世杰,当然还有负责这起案件以及涉及到这起肇事案的袁明律,昨天我见过袁明律,暂时先不去找他,我们现在着重调查一下贾傅崎跟吴珍晴”,说完盯着罗青还有小胡,小胡倒是没说什么,罗青却说了句,“需不需要跟杨局打个招呼”,殷伟看了看罗青,笑着说:“不用,我们并不是刑事调查,只是非正式的走访一下,你买一个东西,完了之后的售后服务也很重要对吧,这事儿先别跟别人说,有了线索之后我们再说“,清完殷伟的阐述,罗青轻轻笑了笑,心里喃喃道队长总得来讲比师傅是要幽默一些。
    看大家都没有意见了,殷伟接着说道:”等会,罗青你去查一下贾傅崎跟吴珍晴现在的住址,小胡你等会给樊马军家打个电话,跟他们家沟通一下,就说尸检完毕,可以把尸体领回去了。后续的事情,包括肇事者那边的问题,交警部门会处理好,”给小胡跟罗青安排好任务,在他们走后,殷伟默默地盯着两份卷宗,一份尸检报告怔怔的出神。
    很快,罗青便将贾傅崎跟吴珍晴的地址查好,吴珍晴家位于南广区江东路天香华庭12幢201,贾傅崎家位于地理位置较好,靠近苏锡交接的高档别墅区,江与城小区。规划完路线。殷伟觉得还是先去吴珍晴家,再去贾傅崎家。这样不算太绕路。“哎,罗青,小胡子呢,怎么还没来,”殷伟看着就罗青一个人来问道,“哦,,队长,他正过来呢,刚我再走廊看到他了”罗青已经换好了便装,还在整理着衣角回答道,正说着小胡闯了进来,一看罗青已经换好了便装,一拍自己的脑袋,又灰溜溜的走回去,走廊里回荡着小胡的跑步声,还有渐行渐远的:“殷队,等一下哈”,看着小胡这冒冒失失的样子,殷伟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约摸着车开了得有1个小时,市区里穿行比不上走外环,外环要快的多,但没办法,外环刚修到的东部新城到西姜再到北纪,南边还在修,还在后座打着瞌睡的殷伟猛地听到罗青叫他:“队长,队长,到了”,兴许是知道自己睡觉爱流口水,起身的第一反应不是揉揉眼睛而是习惯性的用衣袖擦了擦口水。“到了?”殷伟问道,罗青答道:“到了,队长,”耳边传来小胡的声音:“队长,他们家在12幢,刚问了下附近路过的人,进去就能看到,他们小区我刚问了里面没车位,我们就停路边吧,路边有车位”,“可以的,小胡子”说完,殷伟伸了伸懒腰,把刚刚放在旁边的文件收起来装进包里。南广区是,老茅兴人也叫经济开发区,因为较早作为市重点开发区域,相对比较繁华,但后来重心转向东部新城开发区,所以近几年,南广区经济逐渐走下坡路,但是对于茅兴人来说,南广区的夜市,小吃,是其他几个区域比不了的,同时相对治安环境也比较困难,老旧住宅也较多。
    三人把车停在路边,从路口右拐走近大门,说是大门,也只是两栋楼之间的弄堂,12幢果真好找的很,路口进去就是,楼的侧边有一个大铁牌,上面红色油漆看得出来是刚刷上去的天香华庭12幢。小胡快步凑上前去看了下楼下的信箱,只有203-204,想来这是二单元,便往另一边走去,手上招呼着殷伟跟罗青:“殷队,罗青这边儿”,小胡走到楼下停了下来,等着殷伟跟罗青,正等着,楼下下来个估摸50岁左右的阿姨,小胡笑眯眯往旁边挪了一步:“阿姨,阿姨,你好,我是楼上201吴珍晴的侄子,她今天在家吗?”看着自来熟的小胡的模样,阿姨放缓了下楼梯的脚步,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说着:“吴珍晴?楼上没这个女的呀,我住202,201家就住着个男的跟一个小丫头,你是不是找错了呀!”说完,侧身走了出去,看着小胡刚刚嬉皮笑脸的样子,心里更有点发毛,想着是不是小偷来踩点呢,皱着眉头,脚步走得更急了一些。这倒反让小胡有点摸不着头脑,退出去,又看了一下信箱,201在这儿没错呀,心里说着。“怎么了小胡子”因为看着小胡走来走去,进进出出的,殷伟问道。“没什么,殷队,刚刚那阿姨说楼上住户没这个吴珍晴这个人”小胡回到。“愣着干什么呀,上去不就知道了,”说着一把把小胡揪到身后,“你这身板,得多多锻炼呀!小胡子”跟拎小鸡一样,滑稽的样子,把罗青倒是逗笑了,话不多说,三人便往二楼走去。
    走到201门口,相比较稍有些杂乱的202的门口,201的门口则显得干净很多,此外看起来门像是刚换过,门上还贴着2019,happy new year 的字样,门边上掉了锁头的订牛奶的小铁皮盒子,小铁门敞开着,生锈的铁屑殷伟没人搭理,就这么积累在盒子里面,发红发黑,倒是与这干净的一片小空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有人在吗,”罗青喊到,又敲了两下门“有人在吗?”没人回应,刚准备再敲,门却打了开来,因为靠的太近,门差点撞到罗青的鼻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谁呀,”门内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门却是没完全打开,小胡看着门里头探出来个小姑娘的脑袋,回想起楼下阿姨的回话,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又瞥了眼门上的防盗链,说道:“你好,小丫头,这里是吴珍晴的家吗?”“吴珍晴,我不认识”小丫头喃喃的说着,殷伟一把把小胡扯开,露出平时对女儿的笑容,湊向门缝里的小丫头,刚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小丫头门就关上了,可能是多日没挂的胡子,本就显得沧桑的殷伟,吓到了小姑娘,尴尬的往后瞧了瞧,皱着眉头示意罗青上前,“罗青,你跟小丫头说,就问嗯,他爸是不是黄辉”说完扭头朝着楼梯口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想着,该把胡子刮刮,可能会吓到女儿一类的。就听见罗青在说:“小妹妹,你好,我们是警察,不是坏人,你开开门”,刚说完,就听到小丫头把门打开:“真的吗,你们是警察吗,”说着又狐疑得看了看罗青身后。“是的,小丫头,你看着是我的证件”罗青掏出证件,给小丫头看了看,这才打消了小丫头的一半的疑虑,“你爸爸叫黄辉是吗?你叫什么呀?”罗青隔着门问道,小丫头许是看到这三人有警察证件,又能叫出自己爸爸的名字,算是放下戒心,“是的,姐姐,我爸爸叫黄辉,我叫黄玲,”说完头往后扭了扭,时间在11点15左右,“抱歉,几位哥哥姐姐,我爸爸差不多这个点儿要回来了,你们在门口再等一等,我还不能开门”,说完就又把门关上了,留下殷伟三人在门口面面相觑。但至少能够明确这里是吴珍晴的家倒是足够了,除了找到吴珍晴家带来的一些安慰以外,三人则惊讶于黄玲对于陌生人抱有的高度警惕。等了没几分钟,便看到楼下有个人,瘦瘦的,头发可能被风吹得显得有些杂乱。不合身的棉袄,让他看起来像一只蜗牛,自行车停在楼下,车头挂了几袋蔬菜,猪肉之类的,取下套在耳朵上的保暖的耳套,搓了搓手又取下车头的几个塑料袋,准备上楼,看到堵在门口的三人,脚步顿了顿,眼睛扫过三人留在殷伟身上抬起头问道:“你们找谁”,“呃,我们找黄辉,嗯,也找吴珍晴”,这人听到找黄辉,先是疑惑,后面又紧接着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些怒意:“这里没有吴珍晴,你们走吧”,罗青战在一旁,小胡倒是走到那男的面前道:“你谁呀?这就是吴珍晴的家,我们是警察!”听着那男的不带善意的语气,小胡倒是也高起了嗓子,听到三人是警察,男人倒是也不怎么惊讶,走上前准备开门进去,众人心知他是黄辉,殷伟刚准备问:“能不能进去坐会儿,我们等一等吴珍晴,有点事儿要问”还没说出口,便听到,黄辉说着:“黄辉是我,吴珍晴死了”,“什么?死,死。。。啦”三人听言惊诧着面面相觑。
    第十二期
    殷伟转过头,对罗青努努嘴,罗青小声答到:“时间太紧了,队长,没来得及查!”殷伟摇摇头,便往屋里走去:“黄先生,方便再聊会儿?”黄辉走进去后也没抬眼理睬,刚换完拖鞋,殷伟看到,刚刚开门的小女孩儿正伏在茶几上写作业,看到黄辉出来,起身出来抱着黄辉大腿,偷偷的打量着三人,女儿给黄辉带来的亲昵感觉,让黄辉略显紧张得面色稍微缓解了一些。
    低头看了看黄玲,顺着黄玲的目光转头看着还在门口略显局促的三人,便说着:“算了,你们进来吧,”看着黄辉进去的时候换了拖鞋,殷伟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脱鞋,听着黄辉说道,倒是心里放松了些,他这袜子怕是有个5天没换了。“不过我等会还得去上班,就回来先给我女儿烧个午饭,我一边弄菜,你们有什么事儿就问吧!”说完跟黄玲小声说道:“宝宝,你去房间写作业,爸爸跟这几个叔叔阿姨有些话要说!”黄玲懂事的点了点头,去客厅收拾起寒假作业来。
    “吴珍晴,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殷伟跟罗青二人站在厨房门口跟黄辉说着话,小胡则是绕着屋子缓缓的转了转。“11年,那会是你们南广的刑警队,来办的案子,嫌疑人,没过几天也就被抓起来了,”黄辉一手择着芹菜,一边说,“怎么死的,能说一下吗?”殷伟又追问道,“这个,你们还是去问问当时的负责案子的警察吧,我也不想说”,“那,能谈谈吴珍晴吗?”“她,挺好的,”说完,黄辉抬头看了看房子像是回忆着什么。“我是想说,嗯,你们夫妻俩关系怎么样”殷伟指着房间黄玲房间说道,“哦,就这样啊,很多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像是想到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你女儿,黄玲,今年几岁啦,快上初中了吧”殷伟又问到,“还没,明年六年级,”撇过头“你是想问,黄玲是不是吴珍晴的女儿吧”!黄辉砖头看着殷伟反问道,殷伟看着黄辉猜到了自己心里所想,也不再加掩饰了:“嗯,是的”,“当然是,吴珍晴走了以后,我没再结婚,就想着好好把,黄玲养大”,黄辉低着头微微笑着答道,“你们要喝水吗,茶几上有热水,我这手腾不开,你们自己倒点水”听着这话,许是今天天气有点湿冷的原因,罗青搓了搓手,走到桌边,拿起旁边柜子里存放这的画着红色双喜的一次性水杯,倒了两杯热水。接过,罗青递过来的水杯,殷伟端着杯子喝了口热水,烫的吐了吐舌头,又瞥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红色喜糖,问到:“你们家最近有喜事儿?”“最近没有,这喜糖,水杯是好前段时间,我舅家儿子结婚,杯子有多的,我拿几个回来用用”黄辉说着,“嗯嗯,还有门口那个订牛奶的铁盒子,最近家里没在定吗?黄玲这个年纪正长身体呢”殷伟不经意的问道,“吴珍晴,喜欢喝牛奶,她喜欢喝鲜奶,以前每天早上去上班,出门前,就带瓶鲜奶”,又接道:“黄玲,我给他买了箱子装的牛奶,她带去学校也方便”,说着向墙角努了努嘴,果真墙角放了三四箱牛奶,有纯牛奶也有酸奶。黄辉躲闪着的眼神,好像很担心,在别人看来,他把黄玲照顾的不好,又喃喃的说道:“我们营养还是跟得上的”,便转过头,开始炒菜。
    翻腾起的油烟,呛得罗青往后退了退,殷伟显得倒是习惯的很,“几位警察同志,你们要不坐到沙发上去吧,油烟比较呛,说着把油烟机,档位调大了一些,又把厨房窗户打开,等会你们要么留在这儿吃饭,我饭多烧了一些,家里很久没来客人了”,听着黄辉要留下他们吃饭,殷伟摸了摸肚子,还是回过神,兴许觉得下午还得区贾傅崎家,开口拒绝到,“不用了,黄先生,我们下午还得去别的地方公务”,想想暂时也没别的事情再问黄辉,又快到饭点了,便开口道:“也没别的事儿了,要么我们就先走了,黄先生”,刚说完,便看到,黄玲从房间里窜出来,跟在厨房的黄辉说道:“爸爸,我饿了”,黄辉,转过头,拿起抹布擦了擦手说:“好,宝宝,爸爸马上就烧好饭了,快,这几位警察叔叔阿姨,要走了,你去送送他们吧!”指了指走到门口了殷伟三人,黄玲蹦跳着走到门边,看着走在最后的罗青说:“阿姨,你真好看,就像舅爷爷家的新娘子一样”,许是看着小姑娘很乖巧聪明,罗青转过身蹲下来,拉起黄玲的手说道:“呀,小丫头,记性这么好,还记得新娘子的样子呢”,“我没见过舅爷爷家新娘子,我只是听别人说新娘子好看,他们不让我看,说是不吉利,但是,我想想应该漂亮的就跟阿姨你一样”,黄玲有些失落的说道,看着小丫头略显失落的样子,便说道:“没事儿的,以后,小丫头你一定也会是很漂亮的新娘子的,叔叔阿姨们先走了,拜拜”,说完往前抱了抱黄玲,后跟着转身跟殷伟他们走下楼梯,却没注意到,还在厨房的黄辉,腾出手来拿着殷伟跟罗青的水杯扔进了垃圾桶,只是额外的把罗青喝过的水杯,恨恨地撕的稀碎,又用纸巾擦了擦罗青拿过的水壶”。
    第十三期
    从吴珍晴到贾傅崎家估摸着还得有个1个半小时到车程,大家肚子都饿的有些难受,三人在车里商量好,索性在南广吃完午饭再去,殷伟端着手机指给小胡说道:“早听说,南广区这里有家老梁汤包,好吃的很,我们去看看,我刚看导航离这儿也不远五六公里”。茅兴的菜式主要以甜口为主,通常情况下,外地人对于甜口的菜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殷伟在来茅兴之前,就听说茅兴菜的口味,一直想尝尝,哪成想,尝过之后不得了,更是觉得茅兴的饮食口味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到了天堂,便总想着天天出去找点好吃的。
    “罗青,小胡子等会到了餐馆,我们再把自己觉得有疑问的地方交流一下,谈谈自己的看法”殷伟看他俩在车上一个盯着窗外,一个把着方向盘也不作声,便开口道,“嗯嗯”,俩人应和着答道。
    车开的快,菜上的也快,原来老梁汤包馆,不仅仅做汤包,还有极具淮扬菜特色的各种菜这里也是提供的,开了几十年,手艺更是没得说,这顿饭仨人已经说好了,得殷伟请客,对于临时拖着俩人出来办摸不着头脑的案子,殷伟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跟愧疚的,所以便想着来“贿赂”一下罗青,小胡。
    桌面上除了汤包,三人还点了鳝糊,煮干丝,清炖狮子头,暖心的胡椒粉的味道让三人食欲大开,就见殷伟一边嘴里扒完饭,嘴里还在嚼着,一手又夹起一颗狮子头,很难想象,一个人的嘴巴可以张到那么大,同时可以容纳那么多东西。好不容易总算是咽下去了,只听殷伟说道:“那什么,黄辉没说吴珍晴的死因,这事儿得优先查一下,不过也得等先去看完贾傅崎把”看着殷伟口齿不清的说着,罗青放下筷子,抿抿嘴附和道:“是的,看得出来,黄辉很爱他的女儿,但黄玲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妈妈的名字,这种矛盾的状态,总感觉里面有点说不清的事情。”接着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口。不愧是因为的徒弟,除了身子比殷伟瘦弱的多,但是吃饭的速度,比起殷伟来也是不遑多让,正埋头吃饭,许是觉得周遭有些安静,小胡抬起头,看到罗青、殷伟俩人正直直看着自己,吓得差点呛出来,赶忙咽了下去,可能一口太多,直堵的翻白眼,赶忙喝起一杯水,终于顺了下去说道:“我是这么认为的,殷队,呃,还有罗青,你下次别这么看我了,吓死我了,那么大眼睛,直觉得在瞪我,我刚刚在黄辉家转了转,发现了几个事情,”正说着,摊开记事儿的本子,原来都在本子上记着,“第一个,就是他们家鞋柜,看得出来,只有黄辉跟黄玲的鞋子,没有其他女性的鞋子,所以吴珍晴死后,黄辉一直没找伴侣是真的,而且不光这样,甚至家里除了黄玲,没有任何女性的图案,比如:挂历,某种有女明星代言的食品包装”听到这,罗青反问道:“吴珍晴的照片也没看到?”可能罗青觉得虽然黄辉没有告诉黄玲他妈妈的名字也许有原因,但是连样子也不告诉,黄玲就不会有疑问吗?所以心里想着家里兴许还存着照片之类的。“呐,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事情了,”可能说道兴头上,小胡把碗挪了挪,本子放在桌上,掰着手指头,“除了黄玲的房间,我看了主卧,书房,客厅各个角落,甚至两个阳台,别说吴珍晴了,就是连拖把都是短头的,”小胡又转了转眼睛补充道:“呃,虽然黄玲也是长头发,但我的意思是成熟女性的痕迹是没有的”说完眼睛巴巴的望着殷伟,可能因为自己的夸张描述让自己在罗青面前有些丢人,祈求的看来延殷伟:“希望他能解救一下自己。
    看着小胡虽然有些大条,但是观察的还算是比较仔细,殷伟说道:“有没有这个可能,黄辉其实是个同性恋”,看着可能神经比自己还有点大条的队长,小胡插嘴到:“队长,你怎么最近老是同性恋,同性恋的,难道?”漏出一点坏笑,殷伟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通过你的描述,感觉黄辉可能有些仇视女性”,看着一脸坏笑的小胡,殷伟摇了摇头,砖头看向罗青:“你有这个感觉吗?罗青”,“队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罗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可能都观点,“还有什么别的吗,小胡子”,看着话题回到正轨上来,小胡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正色道:“我在他们家放在书房书架上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个电话簿里发现了几个电话,也没多少页,顿了顿,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线索“殷伟问道:”是谁的电话,“我也看不出来,就是这个几个没有名字的我才觉得奇怪,记了一下,其他的上面都有人名,看着可能是同事还是什么”,在智能手机已经基本普及度现在,电话簿这个东西,年轻的小朋友可能都会觉得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但在0几年那会,出门办事,长途出差,公文包里必备的就是电话簿。听着小胡说着,小胡便把记的号码,推给殷伟看了看。
    “罗青,来你用我的手机打打看,我声音粗了些,”殷伟眯眼看着,罗青听着这话,便接过电话簿,看着本子上记的四组号码,罗青依次拨打起来。
    前两个都显示是空号,打到第三个,就听到里面出现一个伴随着音乐的高昂男声:“长海医院,男人的专科医院,难言之隐,羞于启齿。。。就来长海医院”,刚听到里面有个听声音像是一个大姐一样在喂喂的时候,罗青就已经尴尬的挂了电话,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男科医院?打错了,小胡说道:“打错了吧,罗青你再检查一下”,仔细看了看确实也没打错。罗青心里正犯着嘀咕呢,又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庆幸的是没有魔性的音乐以及广告词,响了几秒钟,那边传来一个操着茅兴方言,听着岁数有点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大爷:“喂,谁呀”,小胡可能想到了什么,还没等罗青搭话,操着茅兴方言说道:“哎,师傅,我是谁谁谁介绍的啊”,那边回到:“奥奥,你好啊,小伙子,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小胡灵机一动:“是这样的老师傅,我目前就是那个该硬的时候硬不起来。”“小事,小事儿,这个能治,你到我店里来,只要用我的祖传秘方,包你药到病除”小胡见基本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却没注意到早已躲到旁边扒着碗里的饭的罗青,还有正一脸尴尬的看着小胡的殷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呃,那个,我刚刚瞎说的,殷队”,“我刚刚瞎说的,我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呢”说着拍了拍胸脯。
    殷伟见状,咳了一声,道:“你小子,干的不错,”看了眼,扒完饭还在嘴里嚼着的罗青,可能她想把这段尴尬的记忆嚼进肚子,而嚼的稍显用力。“罗青,你怎么看”殷伟道,心知小胡也只是殷伟急中生智,正色过来对着殷伟说道:“目前来看,黄辉极有可能有着男性方面的生理疾病,甚至,结合刚刚队长你说的,这么来看,他仇视女性也是有可能的”。“是的,罗青分析的没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殷伟说着,同时心里想着:“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接着道:“我们目前接触到的每个人,好像心里都藏着或多或少的秘密,我们的责任就是解开这些秘密,加油”说着笑着给罗青,小胡二人比老个加油的姿势。罗青,小胡二人至此,也终于开始觉得隐藏在背后的案子或许有别的可能性。
    “ 小胡,等会你直接去南广区警局,找一下南广刑警队的吕廷队长,就说我让他帮个忙,找一下当年的吴珍晴的案子的卷宗,回头到局里交给我,”小胡摸着脑袋嘟囔到:“不是队长,我说人家就能给咱,总得走流程吧”,“哎呀,别担心了,你就说是我说的”殷伟不在意的说道,看着队长充满自信的语气,小胡心里倒是放下心来。“罗青,我俩,等会直接去贾傅崎家里,另外我开车,你在车上你就再搜集一下贾傅崎的资料,可别像早上那么尴尬”嘻笑着对罗青说道,像是想到了早上的尴尬,罗青也是腼腆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回到:“嗯嗯,好的队长”。
    第十四期
    “队长,有点奇怪”罗青看着手里的平板,看着刚从队里同步过来的贾傅崎的一部分资料,“怎么了罗青”,殷伟踩着油门脚松了松,车速满了一些,头侧向后面。“这个贾傅崎,14年出狱之后,一直在自己爸爸的建筑工程队里,担任公司法人,负责一些工程项目,14年~16年,所在公司经营状况良好,也没有任何的违法犯罪记录,可是突然16年年底的时候,公司法人变更,后面直接就注销掉了”罗青瞅着手里的资料答道。
    “有法人变更公告什么的吗?”殷伟问道,“有,就是简单的说了下,因身体原因请辞法人代表职务,由贾宏先生担任,就没了”听着罗青的回复,此刻,吴珍晴的不知详情的意外死亡,还留在脑子里,贾傅崎身上有没有发生事情,他的脑子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接着说道:“再跟队里说一下,看还没有没有其他的资料”,“嗯嗯”,下着小雨的茅兴的冬天,湿冷的刺骨,殷伟看着坐在后排,裹了裹衣服回答的罗青,打开了车内空调,可能很久没开空调的缘故,传出来一阵烧焦塑料的气味,夹杂着雨刷嘎吱的令人烦躁的声音,心里又急,殷伟不自觉的加大了油门。
    “有了,队长,刚刚,队里传过来资料,16年,贾傅崎因为年底挪用工人工资,导致施工现场冲突,贾傅崎,被众人殴打,脑部受伤,不过具体的还得看当时的伤情鉴定报告。”“行,”殷伟抬头看了看,高架上面的指示牌,显示已经可以下高架了,高架出口离得不远,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江与城小区。
    相比较吴珍晴家,贾傅崎家的小区,显得高档很多,小区依着龙山,旁边是一溜儿过的顺江水。殷伟向门卫表明了刑警队身份,很容易便开进了小区,路也很宽敞,路边也停了一些豪车,见状殷伟边准备把车停在路边,走路去贾傅崎家。
    殷伟,停好车,跟罗青一起,撑着伞。按着,保安指的方向,走了约莫3分钟左右,贾傅崎家在龙山半腰的独栋别墅,他们家附近还有几幢联排别墅,看们花草修剪过的样子也是都住了人,看起来倒是确实没有独栋显得气派一些,走到贾傅崎家,只听着房子里传来阵阵笑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出来里面的人不少,估摸着正在打麻将。门口歪歪扭扭的停了两辆一黑一白的奔驰轿车,一辆保时捷SUV,里面车库还停了一辆保姆车,看得出来,贾傅崎家的条件相比真的和不错。
    门口有一个门铃,殷伟便上前,按响,按了两下,听着里面的声音好像也没小,就又按了一下,便看着里面有一个身着围裙,约莫45岁上下的中年妇人,打开门,打量着门口的两个陌生人,里面的妇人,用围裙,擦了擦手说道:“你好,你们找谁?”“哦,你好,这里是贾傅崎家吧,我们是西姜刑警队的,我叫殷伟,这是我同事,罗青,我们是来找贾傅崎的”里头的中年妇人,往前凑了凑,看了眼站在殷伟背后的罗青,罗青见状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声:“你好”。“那你们,进来吧,傅崎在楼上,我带你进去”“您是?”罗青看到妇人开门,拿出拖鞋,作势让他们进屋,问道,妇人一看罗青在问话:“我是,李光华,贾傅崎的爱人”,两人见状点点头,走近屋里,右边是一个很大的客厅,摆放着着古色古香的红木沙发,红木沙发后边,高出地面一些的地台上摆着一张四方桌,围坐着六七个人,桌子上有茶水,瓜子花生一类的零食,许是开门的时候有些风灌进来,众人看了看外面的来人,只是瞥了两眼,也没在意,注意力又回到麻将上。沙发上躺着个10来岁个子倒是挺高的的小伙子,还有几个小屁孩,在茶几,地上玩着玩具,往楼梯正走着,就听到李光华,喊了一下小男孩,说:“小迪,打电话给你爷爷,就说警察来家了,”小男孩见状,皱褶着眉头不太情愿的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嘟嘟囔囔的不知说这什么。拿起沙发旁角几上的的仿古式电话机,照着旁边的电话本,拨打起来。
    “你们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吗?”殷伟跟在李光华后面边往里走边问道,随后又想想“这么大个别墅,住在一起也合适”,“不是的,今天我婆婆过生日,”说完向牌桌上看着较为富态,打扮较为时髦约莫60来岁的妇人看去,“他们都是家里的亲戚,过来吃个晚饭,这不还早嘛,就玩两盘麻将,”说完就往楼上走去,外面看来,这幢别墅估摸三层,还有一层地下室,李光华走上楼停在了二楼,转身楼梯左边的朝阳的房子,朝门上敲了敲门,里面也没有回应,但门外仔细听着里面倒是有电视在放的声音。李光华见状,拧开门把手,屋子里倒是没开灯,还好暖气开的很足,倒是无甚寒意,只是感觉这今天天气比较阴,闻着似有股霉味儿。
    殷伟,罗青环顾了一下屋内,可能早些时候心里已经有个对于贾傅崎现状的预感,但是看着房间里的各种检测仪器,他又侧身闭眼假寐的样子,俩人心里还是稍稍有些异样。
    还是殷伟回神的较快,便在轻声问道:”李女士,这个贾先生,应该听力,语言能力没受影响吧“,可能听到身后有动静,贾傅崎动了动准备起身,李光华也没答话,快步上前,抱着贾傅崎往上挪了挪准备坐正,等贾傅崎坐定,李光华走到床边打开灯又把电视声音切换到静音,动作熟练的很,接着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边给贾傅崎倒水边说,“傅崎,这两位是警察同志,过来找你的。”可能光比较刺眼 ,贾傅崎眯了眯眼睛。殷伟两人这才看清屋内全景,虽然空气弥漫着有些许霉味,但是看得出来,李光华应该把贾傅崎照顾的很好,被子都很干净,衣服也很干净,只是贾傅崎,可能因为面瘫的缘故,嘴角经常流口水,需要垫着口水巾,或者时不时的擦一擦。
    ”贾先生,你好,我们是西姜刑警大队的的警察,我叫殷伟,这是我同事,罗青“,殷伟坐在贾傅崎床位前的凳子上,罗青顺势站在身后。“两位警官好,”听着贾傅崎嘴里含糊不清的答话,二人也是只好努力侧着耳朵仔细的分辨着信息。“我们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当时导致你入狱的火锅店的案子”,贾傅崎皱了皱眉头“这案子,当时不是结了吗?”说完咳嗽了两声,李光华见状,赶忙递上水,为了让贾傅崎喝的方便些,还插了根吸管。听着,贾傅崎的话,殷伟有些尴尬说道:“那就再说说吧,”语气里带了些不可拒绝的意味,贾傅崎想了想说:“好吧,其实我当时没想着杀人,我只是想要吓一下吴珍晴而已,结果误杀了火锅店老板娘而已”,“你跟吴珍晴有很深的仇吗?”殷伟定了定微眯着眼问道,“有总感觉你是不能理解的,”说完这话,有些抓狂的,剧烈咳嗽起来,李光华又凑上前准备擦拭,流出的口水,就见贾傅崎颤颤巍巍的一把把李光华推开,狰狞着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那种感觉”,停了停:“那种被人打心眼里瞧不起的感觉”。可能发泄够了,贾傅崎躺回床上,喃喃说道:“我初中的时候成绩还可以,可是离市一中录取分数线还差一些,巧的是,那年,市一中扩招了,只要花钱买几分就能上”,又喝了口水说道:“想当然的,我父亲花了5万块钱帮我买进了市一中”,抬头看了眼殷伟跟罗青:“社会是分三六九等的,可笑的是,学校,一个高中学校也分起了三六九等,我是我们学校第三等班级里的倒数最后一名,像我们这样的班,有12个,学校是缺钱了吗?这么想赚钱吗?”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你父亲,不是还是让你读了更好的高中了吗?”罗青嘀咕道,也不知道贾傅崎听到没有。“所以我,开始努力的学习,可是你得承认你的智力真的就是比不过其他人,我那个时候开始了严重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我自己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摔死他的人”,贾傅崎咬着牙说道,“我很讨厌,吴珍晴,虽然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我看到他差不多都能呕出我的肠子”,一说到吴珍晴似乎更停不下来,“你恨她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能让你记了那么多年”殷伟问道,贾傅崎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也没什么,她跟我在一所高中,她成绩很好,只是她在我们的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说我上高中是我爸花钱买的而已,说我是富二代罢了”,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能再说说你不小心误杀了火锅店老板娘的细节嘛?”殷伟了解了贾傅崎与吴珍晴之间的恩怨之后,想再了解一下从贾傅崎嘴里说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是误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我们扭打在一起,当时他过来拉我,我的刀头是向后的,不小心刺伤了他,我吓坏了”,对于贾傅崎的回答,殷伟并没有感到例外,如果不是这样的标准答案,贾傅崎就不是坐了6年牢这样的惩罚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殷伟扁了扁嘴问道:“呃,那个,袁明律律师,你们很熟吗?”,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我们看到,你们家公司的很多案子,包括你自己的两次的案子都是袁明律律师办的是,是吧”贾傅崎,微闭这的双眼睁开来想了想说:“是我爸雇佣的我们负责公司法务的法律顾问,他们应该关系还可以吧”。说完便不再搭话,殷伟刚准备追问一下,贾傅崎头部受伤的事儿,便听到楼道里有上楼的声音。转过头看过去,一个与贾傅崎相貌有四五分相似人走上前来,穿着意式的西装更显得身材高大挺拔,头发梳的黑亮,只是夹杂着些许白发,眼角多起的皱纹,看起来比贾傅崎年长一些,走在他后面的是刚刚玩游戏机的小男孩儿。“爸,你来啦!”李光华站到一边低声喊到,贾傅崎看了看来人,也没答话,自顾自闭着眼睛,想到这应该是贾傅崎的父亲,出于尊敬,殷伟连忙站起身,退到一边,如果李光华不喊一声爸,说不定看得更像是贾傅崎的大哥什么都。跟来的小男孩这么看着应该是在15岁左右,许是因为家里条件不错,营养给的很好,虽然整体瘦瘦的但论个子约莫比殷伟还高一些。只是明明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父亲,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里缺少了一些父子间的亲昵感,安静的站在贾傅崎父亲的身后侧,楼下玩游戏时脸上表现出的对于母亲唠叨的叛逆感也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倒是有些乖巧的意味。
    “你们好,我是贾傅崎的父亲,贾宏,我的儿子,抱病在身,有什么事儿还是你们跟我说吧!方便的话,我们移步书房,在三楼,”说完侧过身,坐着手势,想让殷伟二人跟随他一起去书房。贾宏的声音确实没有外表看着年轻,嘶哑的带着粗粝的颗粒感,听着这话,殷伟二人也不好在房间里再做逗留,便眼神示意了一下罗青,走上前去,刚动身,便听着贾青跟李光华说道:“光华,你把里边收拾一下,傅崎,现在是睡觉的点”,听着公公的话,李光华点头应道:“好的爸,那你们先过去吧,我把傅崎照顾睡”。李光华看向一直走在贾青身后的贾小迪,便拽拉拽他,想把他留下,却只听见小男孩说:“我不留下,房间里有味道,我不喜欢”,听着这话,贾宏,转头瞪了一眼贾小迪,跟李光华说道:“算了,让他下楼去吧”,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贾小迪一下子便冲到楼梯口往楼下走去,贾青,殷伟三人便往慢慢三楼走去,看着三人走远,李光华返回房间,只听着屋子里的那人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我按着你们的话说的,还满意吗?”说完闭上眼,房间像没有活人一般静寂。
    第十五期
    贾宏的书房,非常气派,进门是一个玄关柜,摆放着的寓意一帆风顺的帆船木雕,书桌很大,看起来像是红木材质的,上面雕刻着颇具中国特色的花鸟虫鱼,背后的书柜放着一些书籍,大部分是一些资料夹。书桌前面,看起来是一套真皮沙发,沙发中间则是红木的茶几,摆着一套青瓷茶具。坐在沙发上的贾青点点头示意,让殷伟,罗青二人坐下。
    二人坐定,没多久,刚准备开口,就看到又一人开门进来,殷伟定睛一看是李光华,贾宏只是直直的看着殷伟,也没说话,就看李光华熟练的给他们三人倒茶。
    “殷队,今天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贾宏抿了口茶问道。
    “是这样的,贾先生,对于16年您儿子意外受伤的案子,我们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殷伟客气道,“当年案子草草结案,发生缘由模棱两可,而案件结果也只是参与冲突的一部分人赔了一些钱,对于冲突的真相,甚至还有人说是您竞争对手安排的”,最后一句是殷伟自己加的,其中想法就是看能不能引导出贾宏尽可能讲出案件中的一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奥,这样啊,这案子,当时,我们跟你们公安局那边已经都弄清楚了,真实原因就是,我儿子自己沉迷赌博,还去澳门赌博,结果拆了东墙补西墙,只能挪用民工工资,可是恰逢年底,民工等工资结算回家,就爆发了冲突,这事儿主要错在我儿,不在民工,另外为了减少这样的事情对公司产生的名誉损失,最后也只能接收民工赔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怎么还有竞争对手这一说,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贾宏淡淡的说道,殷伟听着贾宏的描述,基本与在车上听罗青的描述是一致的。听着贾宏大质疑,殷伟尴尬的扯开话题,“可是,其实我看以您的财力,只是20几个民工师傅的工资不应该拿不出来呀!”殷伟说完边摸了摸下巴。“确实,只是当时我自己的公司正好资金遇到了一些问题,”贾宏可能是怕殷伟有所怀疑又敲了敲茶几沉声接着说道:“这些,这些当时,警察应该都有调查过的”。“袁明律呢,贾先生?我看两起案子的委托律师都是袁明律律师是吧”殷伟淡淡问道,“简单的商务合作关系,当然平时也有吃吃饭,打打球什么的,”贾宏的回答也是不出殷伟所料,毫无破绽。殷伟听完看了看罗青,又笑着问道:“您跟您儿子关系怎么样?”贾宏皱了皱眉:“这跟案子有关系吗?这是我的家事吧,殷警官。对于我的家事,我不想说什么。哼哼”许是这句话刺痛了贾宏,听着贾宏不快的回答,殷伟哈哈笑了一下:“贾先生,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多虑了”试图挽回略显尴尬到局面。贾宏斜眼看了看殷伟,没说什么,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的安静。
    “贾先生,当时给您儿子出具伤情报告的是哪家医院”,殷伟率先打破凝重的气氛,“嗯,就是西姜人民医院”贾宏说道,“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嘛?我四点钟还有个会,你们下次还想了解什么,给我秘书打个电话”,说完递给殷伟一张烫金的名片,殷伟接过去,还没看清名字,一大串头衔,倒是映入眼帘,贾宏边说着边看了看表,像是确实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做。“呃,没有了贾先生,谢谢”。殷伟起身,微微低了一下头示意道,说完便于罗青二人一道,向别墅大门走去,脚步比来时快的多,在别墅的房子里,虽然灯光充足,亮亮堂堂,人气儿也是热热闹闹,但是依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殷伟如坐针毡,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来也下不去。
    直到上了车,这种感觉才稍微缓解一些, “队长,我觉得贾傅崎一家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们”,“哟,看出什么了,来!说说看”,看着殷伟调笑,罗青有点害羞说道:“我觉得,作为贾青的儿媳,再不至于,也不能过得跟个保姆一样吧!尽看着她在家里忙进忙出,在贾宏面前畏畏缩缩,丈夫面前也是瞻前顾后的。”说完,罗青自然流露出一股同情的神色来。看着有点失落的罗青,殷伟笑笑说道:“虽然,看得出来,李光华,现在是看着像是个保姆一样,但是戴在手上的手链,还有脖子里的翡翠项链,看着都不像是便宜货不是吗?“是的,“在家里应该还不至于戴什么假货”,罗青想了想又说:“女为悦己者容,自己爱人躺在病床上,他戴着他给她送的礼物,兴许也只是想给他的爱人带去些许开心的事情。”说完低着头不在说话,却没注意到殷伟闪过一抹疑虑的神色。殷伟又接着道:“我们对于贾傅崎的案子可能要先放一放,无论这户家庭现在掩藏着什么事情,贾傅崎受伤的案子,当时的当事人大多是外地的民工走访难度很高,同时,因为贾宏的干预,证据调查的不彻底,掩盖住的真相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嗯嗯,是的,队长”罗青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像是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队长,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区分局直接拿贾傅崎受伤的案卷跟伤情鉴定?”“难道还有什么比第一手的,伤情报告,更能发现事实真相吗?”殷伟透过后视镜里看了看罗青笑着说,可是其实在殷伟心里,当听到伤情报告在西姜人名医院出的,他的内心更隐隐的想避开西姜区分局,当然这现在还不能跟罗青详细说明,听着殷伟的话,罗青暗暗下定决心,办案期间一定多记记队长说的话,说完拿出了放包里的小本子。
    约莫快开到东部新城到西姜区高架出口,开着车的殷伟,就听到手机的振动嗡嗡声,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起来瞅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胡子,便打开蓝牙耳机,“喂,小胡子,怎么样,案卷拿到了吧!”“拿到了殷队,您这面子真是可以,吕队他们正忙着南广那下水道分尸案,一听说,您要案卷,吕队,立马就安排个人去帮咱们拿了,就是,就是。。。”就听见小胡,结结巴巴的嘟囔着后半句,殷伟正得意着刑侦后辈们面前漏了一脸,就听见小胡嘟嘟囔囔说啥也没听清,“什么,就是就是,怎么了,”殷伟急声道,“就是吕队,让我跟您说,他下午要路过您家把落您家的那瓶黄酒拿走了,”“什么?草,这孙子”听着小胡说完,殷伟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眉间尽是懊恼。殷伟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案卷拿到就好了,你先把吴珍晴的法医鉴定报告交给姜法医,我们还有大概20分钟到局里,等会碰个头。对了,你先把尸检报告拍张照片发我手机吧”“嗯嗯,是的殷队”,殷伟听完便挂起了电话。却听后座响起罗青的声音:“队长,您还真认识吕队呀!早听说吕队是从甬江调来的,东州让他去做支队长都没去,愣是从甬江调到我们茅兴”,看着后视镜里一手扒着前座椅,一边把脑袋往前死命靠,双眼冒着小星星的罗青,撸起自己右手臂袖子,酸酸的说道:“看,这是以前给他挡得刀子,你说哈,这人长得帅,能力强就是好,年纪比我还大两岁呢,这还招小姑娘喜欢”说完猥琐的嘿嘿笑着,罗青一听自己队长又在打趣自己挺着红红的脸意图反驳道:“哪有,队长,在东州上警校,老师经常拿吕队侦破的案子作教学案例来着的”,“好,好,我说错话了,好吧,哈哈”,殷伟满不在意的笑着回着。
    第十六期
    殷伟跟罗青二人,一手拿着鸡蛋煎饼,一手拿着奶茶,二人快步向警队办公室走去。正值下班时间,出门的同事看着殷伟出外勤回来,纷纷跟他打着招呼,这时李思祥迎面走了过来,“哎,哎,李队,下班儿啦!让我好好谢谢你”旁边传来罗青的清脆声音:“师傅,你下班儿啦!”,李思祥笑着看了看罗青,回过头又板着脸看了看殷伟,瞥了瞥眼睛,任由殷伟搂着他肩膀没好气得说:“殷队,谢我什么?”“谢你借我半天你的好徒弟呀!哈哈”殷伟大大咧咧的说着,“鉴于你这么好心,我就打算拉你一把,先别下班儿,一起来会议室,有好事儿!罗青,你先去把大家招呼到会议室,我在楼下跟你师傅聊聊”,“好嘞,殷队,我走了师傅”罗青甜甜的笑着答到,李思祥转着眼睛想了想打开殷伟的手问道,“樊马军的事儿有着落了?”“不是,但是吴珍晴贾傅崎的的事儿有点儿眉目!”,“吴珍晴,贾傅崎?”李思祥,微闭着眼,大脑扫描了一下记忆,摇了摇头,也没想起来这两号人物。“呃,呃,就是樊马军举报信里提到的案件,然而举报信只涉及到袁明律,但没涉及到的另外两个更直接的当事人”,“你们今天一天就查这个去了?”李思祥,惊讶的说道,对于樊马军被撞案所遇到的无法解开的困局,殷伟还有心思去调查一个10多年前已经结案的依旧可能查不到任何结果的案子,李思祥也对殷伟的清奇脑洞折服,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殷伟靠着栏杆说道,“查到一些啦,呃,不过时间紧迫,只希望姜杰那边能给到一些线索,争取重新立案调查”,看着殷伟突然的面露正色,李思祥到有些适应不了道:“那好吧,我跟你去看看,”,心里却想着,许是殷伟真找到了什么线索,身为一名刑警的本能,让他更想要一起参与进去。俩人一起往二楼会议室走去,刚准备上到二楼楼梯口就看到穿着白大褂,还有脚上的锃亮的黄褐色小牛皮鞋的姜杰也从技术队的办公室出来从他们眼前路过正往会议室方向走,手上拿着一沓资料,俩人也快步跟上前去。
    俩人刚走到门口,看着里面该来的人都基本来齐,便径直往里走。刚进去,姜杰也是刚落坐,眼睛便往门口看过来,看了一眼殷伟李思祥,点点头,就又回过头看着投影屏幕,殷伟两人坐在姜杰对面,罗青,小胡,看二人坐定,俩人也坐在殷伟李思祥的下座。
    “那个,小胡,你去介绍一下,吴珍晴那边的情况,”殷伟头朝着小胡那点了点。
    “好嘞,殷队”小胡看了看坐着的众人,走到投影仪前面。“吴珍晴1983年生人,茅兴本地人,2011年,南广区4.23酒店过失杀人案,当事人,同时也是2007年12.29火锅店过失杀人案,其中一位当事人,死因,异物堵塞气管造成的死亡,呃,案件现场两个人,另一个当事人:潘建德,1985年生人,茅兴本地人,硕士研究生学历,当时还是茅兴市环保局刚招进去的特殊人才,因为过失杀人,被判5年,目前已经出狱了,至于他现在的住处,户籍科同事反馈过来他现在就在西姜解放路步行美食街,开了一家烤串店,嗯,叫小潘烤鱼,目前单身。这个是吴珍晴的尸检报告,”说完把复印过的报告递给众人接着说道:“目前来看,两起案件无直接关系,报告里面的两张照片,就是吴珍晴跟潘建德”。
    殷伟看了看尸检报告结论,又问了问姜杰:“姜法医,你怎么看,”,姜杰推了推眼睛,说道:“从尸检报告上来看,吴珍晴死因明确,从从尸检照片上看,死者口唇颜面青紫,喉头轻微肿胀,紫绀明显,眼下无针状出血点,气管下段见淡红色液体及泡沫,属于窒息死亡特征,另外尸检报告显示,死者咽部及上肺部残余大量精液及痰液,结论,当事人由于精液堵塞气管而致剧烈咳嗽产生大量痰液,从而堵塞气管死亡”,姜杰停了停看了看殷伟,众人也停下了手中的记事笔。“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姜杰看着因为皱着眉头的眼睛,定了定接着说:“现场另外还查到,注射用甲基苯丙胺针管一支,且死者双眼上翻,伴有四肢僵直性痉挛,所以有理由确定,死者在死亡时伴有过量吸毒导致的惊厥”。
    殷伟听到这儿,摸了摸鼻子对着瞅着姜杰说,“所以,死者当时的死亡原因还有一种可能是惊厥导致的死亡对吗?”姜杰直了直身子说:“是的,但是,我只是提供法医意见,造成死者死亡原因可以很多条同时并存,是误杀,还是故意杀人,这还得殷队李队你们去查,”说完又看了看殷伟还有李思祥。“李思祥问道,”姜法医,多少量的冰毒会导致人惊厥呢?”又加了句:“这管冰毒就会致人惊厥吗?”姜法医扭头转向李思祥:“吸毒人员,对于毒品的耐受性是不同的,具体要看体质,还有吸毒时间长短等等,以海洛因为例,第一次吸毒人员吸取如果超过200mg可能致命,但是长期吸毒人员甚至可以承受一次性350mg。”,此时罗青坐在李思祥旁边,举着本子问姜杰:“姜法医,现场所发现的吸食冰毒的工具会导致吴珍晴吸毒过量吗?”姜杰推了推眼睛,看了眼罗青说道:“现场只发现10ml针管1支,其余报告里没有显示出来还有什么,死者血液中毒品含量远高于10ml的应该有的注射量,所以不排除,死者在案发现场之外提前吸食或者注射过毒品”。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姜杰接着说:“另外,死者头发中检测出的毒品显示,死者生前至少在一年时间内都在持续的摄入毒品”,之后小胡又补充了一些下午去吴珍晴家所收集到的信息,包括侦查到的,黄辉咨询过男科医院的事情,对于这些新发现的线索,通过在与黄辉的话进行比对,算是间接证明了,吴珍晴因为黄辉的男性生理疾病而出轨的事情,而这些在殷伟心里也是掀起了一些波澜。
    殷伟想到这儿,眼睛扫了一下大伙站起来又斜坐在会议桌上 “所以,姜法医,目前我们可以认为对于吴珍晴的尸检报告是存疑的,也就是对真实死因是存疑的,对吧?”“可以这么认为,殷队”姜杰微微抿了抿嘴说,听着姜杰的回答。众人心里都对这件案子的真相重新燃气了一点希望,也更相信,至少目前来看吴珍晴的案件可能存在另外的真相。对于刚丢失了一件可能的肇事仇杀案子的一帮人,推翻一个可能存在故意杀人罪可能的陈年的过失杀人罪的案件,显然也更能激发起他们内心的干劲。殷伟长舒了一口气:“好,我明天就去拿着这些线索找杨局把这案子重新立案,”对于明天找杨奉的事情,他的心里虽然还打着鼓,但有些事儿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想到这儿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些线索摆在杨奉面前,他没有理由拒绝这件案子。
    殷伟说完,笑了笑接着说道:“呃,今天大家辛苦了,今晚我请客烧烤,”眼瞅着二东,小胡,二人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纷纷举起手表示自己有时间,殷伟还没接着说话,小胡看罗青没动静儿,眼睛对罗青眨了眨,罗青看了眼小胡,尴尬的低了低头,又看了眼自己师傅,轻声说道:“我可能没空,嗯,主要看我师傅”,听着罗青的话,作为师傅的李思祥,正了正身子,突如其来的师傅的权威感,涌上心头,一阵暗喜。李思祥说道:“没事儿的,可以的罗青,我们正好还可以继续讨论一下案情”听着李思祥的合理理由,罗青也点了点头。殷伟看着李思祥的答话,确实心里存着大家再讨论讨论案情的心思,笑了笑看了眼姜杰:“姜法医呢?”姜杰抬起眼睛,瞅了眼:“我不想去,嗯,家里还有猫要喂!说完又低下了头摆弄手里的文件。”对于姜杰的拒绝,殷伟熟悉的已经不能再熟悉了,甚至对于姜杰今天为拒绝而找了个理由更感到与姜杰关系又近了一些,遂嘿嘿一笑:“那好,咱们,小潘烧烤店走起!”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那什么,你们先去开车,门口等我,我打个电话”殷伟,拿起手机,往会议室角落走去,眼见着,拨打过去的联系人姓名写着:宝贝贝,没多久,屋子里传出一个,疑似中年男性正跟妻子卑微得找不回去吃晚饭的借口的讨好声音,“那什么,媳妇儿,今晚有暗访行动。。。”
    第十七期
    西姜区解放路步行街,是一条比较老的繁华的商业街,也是当地人特别愿意逛的地方,尤其是快过年的时间,到了晚上,所属曹官街道今年还特地组织了年货大街,属实比往常更热闹一些。看着小潘烤鱼店里面人头攒动,还以为里头没座了,运气不错,还有张大桌子没人,几人陆续坐定,就看着殷伟左顾右看,手上拆着餐具包装,“这儿呢,这儿呢,别看了,几位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特色是烤鱼”,就听见殷伟旁边站了一个模样稍显艳丽的女人说话道,“你好,我们点菜”殷伟眼睛转了转说,“那个,罗青,小胡子,二东,你们看看有啥喜欢吃的,你们点,给我点俩腰子就行”,我去上个厕所,美女你们厕所在哪?”“前台旁边就是”美女白了白眼回道心里,殷伟站了起来,可能屋里有些热,殷伟解开外套挂在椅子后边,往前台走过去。店里人多得很,走起来弯弯绕比较费劲,刚到前台,就看见一个人,许久没刮的胡子,显得有些杂乱,正坐在电脑前面看着电视剧,左手边放着一碗还没来得及吃的炒面,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容,头发乱糟糟的,显得有些邋遢。殷伟心里正嘀咕着:“这是潘建德,这形象,也能做老王?”
    上完厕所,殷伟慢吞吞走到前台,盯着看电视剧的那男人嘟囔到:“你是潘建德?”那男人看了眼殷伟,没回,殷伟见状,转过身子,拿着证件敲了敲前台桌子:“喂喂,你是潘建德,”许是年数长了,潘建德现在的样子跟他之前的照片确实有点差异,男人皱了皱眉,点两下鼠标,抬起头回道:“我认识你吗?”殷伟见状,人是潘建德确实没错,心里边也安定下来,便按着在车里跟大家一起拟定好的思路“那什么,我是西姜刑警队大队长,殷伟,”“怎么了,我没违法呀,再说我开店有问题也应该市场管理局找我,你找我什么事儿?”“奥,我们最近正调查一起案子,对你来说呢算是个好事儿,那既然是好事儿呢,就不能弄的太僵,更不能直接过来找你,不然你店里这些顾客,可就都知道小潘烤鱼老板可是个涉嫌杀人的杀人犯呀”殷伟说完向潘建德挑了挑眉,潘建德怔怔地看了眼殷伟,属实没想到,过了八九年的案子,这会子又给翻了出来,至于为什么翻出来,他现在倒不是很在意,但是这主做熟客生意烤鱼店,可经不起涉嫌惹人遐想的刑事案件。眼珠一转道:“你想干什么?”“有空吗,现在,一起出去抽根烟,你们上菜忒慢了,找你聊点事儿”殷伟说道,潘建德见状,他当然不会觉得,殷伟是因为上菜慢,才找他聊聊天的,便起身,喊住路过的刚刚给殷伟他们下单的服务员说道:“他们几个菜上快一点,”女服务员倒是有的摸不着头脑,这伙人刚来,就催什么催,但嘴上也没说什么道,“好的,老板,我去催厨房。”,潘建德说完,跟殷伟点了点头,俩人一起向大门里摆着的供等着的顾客玩游戏打发时间的街机,潘建德先开口道:“咱就别出去了,咱们就这儿吧,外面怪冷的。”殷伟一看旁边放着几台街机,顿时来了兴趣,叼着烟,说道:“行就这儿吧”,说完一屁股坐在面前的板凳上,又眼神示意了一下潘建德一起坐下,手上顺势递过去一根烟,潘建德看着殷伟,心里打着鼓,畏畏缩缩得与殷伟一起坐下,摆了摆手,表示烟不抽。
    “出来几年了?”殷伟玩着合金弹头,一边跟潘建德撇嘴说道,潘建德木木地坐在旁边,手上许是闲着,却又没什么好拨弄的,就只好反复摩挲着手掌回道:“16年初出来的,三年了,怎么了”,潘建德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殷伟好像要问他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已经盖棺定论八九年的案子,是还要再问出什么嘛?所以如是问道。“吴珍晴的案子,我们想在找你详细聊聊,再听听当事人的描述,我想你也应该有些想说的吧!”殷伟淡淡道,可能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潘建德揉了下脸说:“是谁摊上这么个事儿,那就是谁倒霉不是吗?”“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很冤枉是吗?”殷伟调笑道,“我确实没办法,解释当时的情况,而且确实,现场只剩下我跟吴珍晴,但是,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在吴珍晴老公黄辉知情的情况下,开始跟吴珍晴在一起上床的,你会觉得这事儿有些扯淡吗?”潘建德停顿了一下,再次说道:“甚至,是在黄辉的授意下,我跟吴珍晴上床的。你会相信吗?”
    殷伟瞪着眼睛看了潘建德一眼,看着他满脸后悔的样子,说道:“相不相信你,这不是我应该做的,警察在没有找到案件的答案之前,所有事情都应该保持着怀疑态度不是吗?”,看着殷伟油盐不进的样子,潘建德也是一脸无奈。殷伟想了想正色说:“你可以接着说点别的,或者,直接点,你可以先说一下,你觉得你是吴珍晴除了她老公以外的唯一的性伴侣吗?”潘建德看了眼殷伟也是正色回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不是唯一一个,”殷伟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话笑着说道:“直觉往往来自于不经意的观察到或者经历过的事实,就好像,我现在的直觉是,我们那桌菜已经上好了,而这么猜测的原因,是因为,我观察到你们这个时间段上菜的速度,匹配上我们的菜量,基本能估算的出来,不是吗?”听着殷伟的话,潘建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道:“我们是在交友软件上认识的,某某平台,他们在发着寻找优质单男什么什么的,我想应该不只是我吧!”可能对于,这样的黑历史,潘建德即便现如今说完也还是有些尴尬,只好吞吞吐吐的说着,殷伟倒是面露正常得点了点头,在他看来十几年的刑警生涯,足以让他对于某些事物有些超越常人的特殊适应能力。潘建德说完摊着双手,无助迷惘的眼神看着殷伟,期待得到肯定明确的答案。
    第十九期
    殷伟觉得自己今天起了个大早,更是早早的吃完了早饭,对于吴珍晴案子重新调查的事情基本算是个十拿九稳,尤其是在昨天跟潘建德聊过之后,案件当中的诸多疑点均未被有效解释。刚从楼下拐上来准备进入办公室,却发现门口坐着一人,剃着平头,圆脸,厚嘴唇,衣服倒是显得干练,呢子大衣,配着休闲裤,只是皮鞋有点旧,但擦的很亮,年纪约莫30岁,左看右看,眼睛倒是整张脸上最特别的地方,比同龄人显得更深邃。殷伟还没开口,便听着对面那人起先开口道:“殷队长,对吗?”“对的,我是,你是?”殷伟较为疑惑,眼前这人他并不认识,“你好,殷队长,我是樊马军的儿子,樊昊”,樊昊礼貌得回答道,“你是来领你父亲的遗体吗?等会你去技术队办手续就好了,”殷伟边说边左摸摸口袋,右摸摸口袋,“不是的,殷队长,今天等会,我家长辈会过来领,你知道办白事儿也得挑时间的”樊昊挤出一点笑容回答说,“那你找我干什么,你进来说吧!”殷伟心里表示疑惑,便把樊昊带到自己办公桌前坐定,“呃,是这样的殷队长,这是我从我父亲遗物中整理出开的 ,你看下,他一直在查着当年我母亲的案子,说是有线索在他的手机里,不知道你们查出什么没有,”殷伟正愁着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这会儿就有人送来了,只是听着樊昊的后半句,心里也是打起鼓,前天技术队是来找过他,倒是说过樊马军的手机已经不具备恢复数据的可能了,便皱起了眉头。殷伟说道:“很遗憾,我们技术队同事已经跟我说过,你父亲的那部手机已经没有了恢复的可能,目前的证据表明,你父亲是一起普通肇事案的受害者,交警部门肯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最终的答复的”,听到这话,樊昊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便听见殷伟继续道:“你觉得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樊昊想了想说:“他因为当年在后厨干活,对于没能及时阻止当时的悲剧而抑郁了很多年,我从高中以后一直住校,大学是在东州读的,他跟我说他这些年一直在搜集证据,还有仅仅是他跟我说过的,他说他那天明明听到了,姓贾的男的说过:“你上来一起把你砍死”这句话,可是很遗憾这句话并不能让姓贾的被判故意杀人,他自己因为这件事儿真的抑郁了很多年”。殷伟听着樊昊又强调了一遍樊马军因为此事导致的抑郁,抬头看了樊昊一眼,没再说话,只是专注的看着手里樊昊递过来的信,信里,很明确的提到了有证据在手机里。又翻了翻信封,看信封上的邮票结合信里的落款,这应该是一封原本打算寄给樊昊,但是有什么原因而没有寄出的信。
    俩人正默默地对坐着,就看见门蓦得打开,殷伟抬头一看是罗青跟李思祥一起走了进来,看着殷伟樊昊俩人也是面带疑惑。殷伟缓缓收起信,率先开口道:“这是,樊马军的儿子樊昊,过来领樊马军的,你们看到姜法医来了吗?”“奥奥,他刚上楼,往办公室过去了”罗青听完答道。“那什么,樊昊,你先过去吧,二楼走廊尽头,你父亲的遗物,会一并交接给你的”,听着殷伟的话,樊昊内心呲笑了一声说道:“好的,殷队长,谢谢您!”殷伟看了眼表,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文件,接着把刚刚那封信塞进了办公桌下的抽屉,并锁了起来,便急匆匆离开座位往三楼杨奉的办公室走去。
    沟通出乎意料的顺利,对于殷伟要重新调查南广区辖区的一桩旧案,他好像确实自己挑不出来什么理由去拒绝,与其让殷伟总是闲着闹着查袁晓伟的案子,那倒不如查一查从已有的资料来看确实存在疑虑的吴珍晴案,说不定还能在市局面前露回大脸,另一方面作为曾经的老法医,杨奉对于吴珍晴尸检报告当中所存在的疑点,也是有着自己的思考的。
    从杨奉的办公室出来,殷伟止不住的激动,耳边还回想着杨奉扯着官腔的语调:“另外,我还得请示一下市局,毕竟是南广的案子,南广刑警大队的吕廷也是我们市的刑侦能手啊,看能不能让他们队,适时地协助一下我们,”对于杨奉打算扯进来南广刑警队的人,殷伟也是没什么意见,杨奉这老货无非是想,在案件侦查当中有人可以制衡殷伟,好让他自己在殷伟与南广起冲突的时候,找到自己从而能够有效控制案件的进展,另一方面更希望在市局领导面前展现自己的高人格局,自己可不是为了故意刁难南广分局才申请调查此案,当然在明面上找上南广分局更是为了表明自己可是个关爱下属的好上司,怕跨区办案遇到麻烦,便提前帮他打好招呼,殷伟也是看得清楚,当时满怀激动地对杨奉表达了感谢。虽然各自心怀鬼胎,但是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虽然杨奉打算拉上南广,但是兴许也没特别了解过吕廷跟殷伟私下的关系,所以殷伟倒是也不太在意,更有可能因为吕廷的加入,案子侦查也会更加便利,不然自己那瓶好酒可真的是白瞎了,想想又肉疼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样,殷队,”刚回到办公室的殷伟屁股还没坐热,便看到小胡屁颠屁颠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殷队,搞定啦?”“那是当然”殷伟微笑着说道,“你们先尽量忙完手头的事情,顺便等等杨局那边文件下来,9点半,我们会议室碰一下,二东你安排一下,下午传唤一下黄辉,潘建德,另外小胡,你等会去技术科,找一下负责网络技术的同事,看能不能找到8年以前黄辉,吴珍晴,潘建德三人的有交集的社交平台账号,不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殷队,通话记录呢?”小胡问道,“暂时先不用了,目前要查清楚的是黄辉是否清楚的知道吴珍晴潘建德的关系,查通话记录意义不大。”殷伟摸了摸下巴说道。小胡听完,认可的点了点头,便准备先去一下技术科。殷伟看了眼李思祥,罗青二人,对于罗青,他有把握让罗青去干点事儿。罗青铁定没问题 但是李思祥就不一定了,论级别二人算是平级,在西姜分局的资历更是要超过殷伟他自己,再说了,警队的事儿可不止这么一个案子,要处理的事儿还有很多,想求人办事儿就得拉的下脸,便满脸堆着笑说道:“那什么,李队,求你办点事儿,”李思祥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罗青扑闪的眼神,李思祥也知道,自己这徒弟对于办大案的热情真是太高了,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发笑,摇摇头说道:“怎么了,殷队”,殷伟讪讪得说道:”你看能不能麻烦你去潘建德家附近再实地走访一下?”说完讨好似的把李思祥刚倒满的水杯又添了一点水,李思祥抬了抬眉眼说道,“可以的我自己个人去吧,罗青就不去了,就跟着你们等会问讯黄辉,潘建德好了,”说完瞥了眼罗青,看到这丫头眼角的一阵暗喜,早已心知肚明的李思祥倒是也没说什么。殷伟也是乐得李思祥又把罗青交给自己,论这个机灵劲儿,小胡二东可都比不上罗青,脸上嘿嘿一笑:“谢谢,李队,改天请你江东路足本纪放松一下,你这一年到头的太紧绷了,得放松放松”说完还拍了拍李思祥的肩膀,相比较殷伟的二流子不着调的办案态度,李思祥给人的印象却反而更有一个一本正经,正直果敢的正面形象。看着殷伟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李思祥皱着眉头一侧身躲过了殷伟的魔爪,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警服,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得了吧,我也是警察,这本来就也是我的工作。”说完也没看殷伟,掉过头,就跟着罗青交接一些事情,虽然殷伟没说,但作为老刑警的他也清晰的知道,他得尽快动身,尽快走访好收集一些资料,交给守在大本营的殷伟他们,能为闻讯争取更多的突破口。殷伟见状,只好尴尬的挠挠头,傻笑一声,转头跟小胡,二东交代清楚一些工作,偶然又瞥头看了眼李思祥,对于李思祥态度的冷淡,他自己也很清楚原因,数月前自己的空降,让更有可能晋升队长的李思祥,生生卡在半路,让李思祥心生怨恨这事儿本身就无可厚非,换谁心里都有着一口气,只是他刚刚的一句话,倒是让殷伟有了对他的更新的认识。
    第二十期
    “来俩包子,肉的”潘建德一边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手上拿着根烟戳着烟壳儿,一边跟路口的早餐店老板搭着话,刚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子,便听见手机响起凤凰传奇的手机铃声,潘建德一看,陌生电话,以为是垃圾广告,便挂掉了,准备往家走,刚挂没多久,又来一个电话啊,还是一个哥哥的号码,潘建的仔细一看,归属地就是茅兴的,心里想着估摸着应该不是垃圾广告电话,便接起来:“喂,谁呀,一大早的”。“潘建德是吗?我这边是西姜刑侦大队”,听筒那边传来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可能是坐牢的那几年对警察产生的畏惧,从昨晚接触到殷伟到现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些慌慌的,这通电话更是让他紧张的说不出话,“呃,呃,你好,警官,有什么事儿吗?”潘建德结结巴巴的说道,“没什么,你不用紧张,你尽快来一下西姜刑警队吧,吴珍晴的案子还有疑点,我们已经在重新调查了,作为当事人,需要再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作为已经被逮捕过一次的潘建德,还从来没有听到警察这么客气的跟他说过话,心里便是激动起来,“难道,我要平反了?”潘建的心里想着,也没在追问,便忙道:“好的,好的,警官,我现在就过去,”说完也没再往家走去,从刚刚来的路口回去,准备在路口打车。还没走远,便看到一家门头写着秀梅洗脚店的门框边倚着一个约莫20出头打扮靓丽的女人,跟打招呼到:“怎么了,潘哥,怎么又回来啦,落东西了?”一看是打招呼的人,潘建德没好气的回了句:“滚、滚,跟你没关系,”便快步从店门口走过,一看自己的热脸贴了潘建德的冷屁股,女人也只好叉着双手,轻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回屋里去。此时谁也没注意到,两名身着制服正在社区巡查的警察正跟总部刑警队的殷伟汇报着潘建德接到电话的反应及状态。
    殷伟几人,刚查到黄辉现在工作的地方是在南广区跟西姜区两区之间国道亚夏大道旁的热电厂,便安排二东带人匆匆赶过去,刚远远看见热电厂,便皱起了眉头,这座已经存在几十年的热电厂多年一直给南广区的居民生活供电供热,再加上周边有很多茅兴当地知名的大的工厂,围绕热电厂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成规模的以务工人员为主的生活区,其中人员混杂,也更是以外来人员为主。因为人员的庞杂流动,再加上最近几天一直下着小雨,这片区域就变得拥挤泥泞从而异常难走,几人心想既然如此,只好把车远远的停在外围的路边,准备步行前往。
    热电厂的大门,足以说明这座热电厂的历史,锈迹斑斑的厂名,烂的坑坑洼洼,二东往里瞅了瞅,便看见门卫正打着一瓶热水往门卫处走来,看模样50来岁,身上的保安制服倒是穿得笔挺干净,正看着来人往厂里东张西望,很会来事儿的二东递上根香烟,“大哥你好,那什么,我是黄辉表弟,我叫李二东,这不快过年了吗?我妈让他今晚去我们家吃饭,他在哪呀?”保安大哥见这小伙子,这么会来事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哦,你找黄辉的呀,那先过来填个表,他在热工车间,你等会进去以后往里直走,走到头左拐到底,再右拐一下就能看到热工车间了,”二东听完,乖乖地填完访客登记,便快步往里走过去。
    刚稍微走近了些热工车间,车间里传出的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便传来出来,许是有人正在检修什么部件,车间很大,各工位间也是一直有人在走来走去,二东扫视了一眼却是没发现黄辉,正巧一个带着安全帽,拎着一个热水壶的人出来打水便开口问道:“大哥,你好,黄辉是在这儿吧,我是他弟,我找他有事儿,”只见那人头也没抬,像是没听到二东的询问,径直往放置在车间外右侧的热水机走去。二东见状,摇摇头,嘱咐好一起过来的两位同事等在车间门口,只好自己往里走,越往里机器轰鸣声则变得更大,让人更难听清说话声,二东索性也不在找人问,直接自己进去找了起来,逛了一圈,终于在车间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黄辉,负责车间检修的黄辉,今天早上一直在闷头处理一个有问题的部件,倒是一直没在外边走动,也难怪一直没找见他。二东再对照了一下照片,确认没错,便上前拍了一下黄辉的胳膊,见黄辉一脸茫然,便掏出自己的警官证,抬手示意了一下,这里太吵,出去说话,黄辉见是警察,倒是表现得出人意料得平静,双手拍了拍,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一下手,点头示意了一下后,随即跟着二东往门口走。
    “你好,我是西姜刑警队,李二东,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局里了解一下,”李二东出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黄辉面色平静,“能问下,是什么事情吗?”李二东见黄辉这么问,便非常职业性得回答道:“抱歉,这个还不能告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我们车就在外面,走吧”,说完便跟其他两位同事点头打了个招呼,三人拥着黄辉往厂区外走。黄辉刚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说道:“我女儿,还在家的,要么,我烧完午饭,再跟你们走?”其实对于黄辉而言,黄辉很清楚的知道李二东的来意,只是心里着实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只好开口央求道。“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安排了女警,她们会跟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沟通好,由她们负责好你女儿,不用担心,你只需要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听着李二东的话,黄辉,露出来一丝感激的神色,往口袋掏了掏,这是我们家的钥匙,我女儿在家她不一定会给陌生人开门的,说完递给李二东,李二东接过来,揣在了上衣口袋里,可能是怕忘记把钥匙交给同事,又把手机跟钥匙放在一起。
    潘建德因为离得较近,所以到的比较快,殷伟早已安排好人在门口等着,一看见潘建德到了,便将他先带到一楼的家属会见室等候,殷伟等人正好在会议室讨论完接下来对潘建德与黄辉的的闻讯方案,便起身招呼了一下罗青俩人一起下楼见一见潘建德。
    俩人刚开门,便看见潘建德正坐在里面东张西望,殷伟见状,从门口拿起水壶给潘建德倒了一杯水。潘建德一看进来两位警官,其中一位昨晚还见过,赶忙起身鞠躬道:“殷队长,我们又见面啦!”看着潘建德伸出了双手,殷伟慢慢的伸出手与他握了握,把水放在了潘建德的位子前,“哈哈,是的,看你来得这么快,想必你应该也猜到我们找你什么事吧,潘建德”,这会潘建德反而有些尴尬了,“知道,知道”,在别人看来,兴冲冲赶着去公安局这事儿确实也不太会有人这样做。“你也不要太紧张,吴珍晴的事儿我们有了些别的线索,时间过去的比较久,跟你求证一下,你先在这边休息一下,等会会有警察给你安排闻讯。”殷伟淡淡说道,可能是只认识因为一个警察,瞅了眼旁边的罗青,说道:“怎么,不是,殷队长,你问我?”这会轮到殷伟笑了起来,“哈哈,你很希望被我问讯?”“奥奥,那倒不是”潘建德懊恼得往后缩了缩,自己这是上赶着让人家调查自己吗?心里暗暗甩了自己两巴掌。“行了,你先歇着吧,”这时正巧二东来了电话,殷伟给罗青使了个眼色,“喂,二东,怎么了”殷伟走到走廊上,轻声道,在会见室的潘建德扭了扭头往外瞅了两眼,“看什么呢?”罗青没好气道,“队长,我们快到大门口了,正准备带进到大厅”,“好的”,殷伟听二东这样说,赶忙开门跟罗青又使了个眼色,罗青点了点头,手上的文件夹敲了敲桌子:“走吧,潘建德”,也没等潘建德回话,抄起潘建德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临走时潘建德多看了殷伟两眼,却看到殷伟也正微笑着看着他,倒是惊得潘建德心里打起鼓来。讯问室在二楼,刚走到走廊拐角的地方,正好看见大厅门口进来一帮人,走在前面的却是一位对于潘建德来说多年未见的熟人,正巧黄辉也看到了潘建德,俩人四目相对,潘建德躲闪着,黄辉则是皱着眉头,均暂时停下了脚步。只一会儿,俩人也只定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前走着,殊不知此刻俩人的反应,却是都被殷伟看在了眼里。
    第二十一期
    殷伟此刻正盯着黄辉,反观黄辉此刻倒是淡定得很,在交代完了自己的个人信息之后,正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黄辉,我们查到吴珍晴有过吸毒史,她吸毒的事情你知道吧!”“我知道”黄辉肯定得回答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你知道吗?”殷伟继续追问道,“应该是09,10年的样子吧!”黄辉想了想“这个我之前应该都有说过,”说完看了看殷伟。“我们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殷伟面不改色回道,“你为什么说,是09,10年开始的。”“我女儿,黄玲是08年出生的,吴珍晴怀孕的最后一直在家待产,我没见到她吸过毒”黄辉回答道,“嗯。。。”殷伟听到黄辉的解释,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你认识,潘建德?呃,我指的是吴珍晴死亡之前,” 殷伟抬头问道。“我不认识。”黄辉非常笃定的回答道,接着又补充了句:“潘建德,不是吴珍晴唯一的出轨对象。”“奥,可是,潘建德也非常确定的说,你们三人很早就认识了。”黄辉闻言定了定没再说话,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也许是吴珍晴”黄辉支支吾吾得准备解释一番,就听见殷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你还在想着找什么借口吗?黄辉,我想结果总会出现的,区别只是过程是你坦白抑或我们查到,对吗?”说完眯着眼,冷冷的似笑非笑的看着黄辉。“我们,我们之前真的不认识!”黄辉声音越说越小,眼神躲闪着殷伟,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肯定在隐瞒着什么,“哼,你还在犟着什么?你知道旁边我们同时在审讯的是谁吗?我想总会有人愿意说的咯!”殷伟又盯着黄辉继续道,黄辉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殷伟朝旁边记录着的二东努了努嘴说道:“给他倒杯水”二东闻言,走向饮水机,给黄辉倒了杯温水。
    “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或者说潘建德跟吴珍晴很早就认识,我才是后来的,”黄辉懊恼的挠着头说道,殷伟静静地看着黄辉懊恼得发泄,殷伟深知,当一个男人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接盘侠的时候他的内心会有多屈辱与矛盾,等黄辉安静了些,殷伟继续道:“后来呢?”黄辉看着殷伟一副不问到底,不罢休的态势,咬咬牙回答道:“我,我阳痿”,虽然早已知黄辉有这方面的病症,但听黄辉亲自说出口,殷伟之前一直梗在心里的疑虑终于得到解答,也是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呢?”殷伟盯着黄辉,面无表情的说道,“吴珍晴,一直说想要个孩子,我给不了,她说找别人借种生一个,我本身就觉得对她心存愧疚,她这么一说,我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黄辉依旧是低着脑袋喃喃地说道,“再后来呢,你们怎么做的?”殷伟皱眉问道,黄辉抬起头看着殷伟说道:“再后来,我们在推特微信软件上招募单男,也就是单身男性,加入我们?”“你指的加入你们是什么意思?明确一点。”殷伟抱着疑惑追问道,“也就是,也就是3P或者多人,你们能理解吗?”黄辉棉裤尴尬的补充道,“理解,理解”殷伟闻言也是尴尬的赶忙回应道,只见二东也是尴尬的面露难色,却依旧在仔细得记着笔记,“你确定,吴珍晴很早就认识了潘建德吗?”殷伟追问道,“我,我确定”黄辉肯定的回答道,。殷伟心里想着,还好不是罗青跟自己一起闻讯黄辉,不然场面可能得尴尬死,“二东,你继续问,我出去抽根烟”,二东听完点了点头,转头向后面做审讯记录的警察同事交代点注意事项,便正对着黄辉,继续着接下来的闻讯工作,且看殷伟刚出问询室的门,就长舒了一口气,赶忙往技术科方向走过去,技术科向来是警队比较忙的部门,更因为西姜是茅兴最大的区,但是刑警队的技术科办公室却还没来得及扩建,所以稍显拥挤,负责网络技术侦查的张建明正巧看见殷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对因为说道:“队长,这平台太多了,国内的国外的,合法的不合法的,实在是找不过来,你看我都查了半天了,我才把当时他们的QQ,微信数据整理好,可能得申请让市局网警一起调查了。”看着张建明这一连愁容的样子,殷伟噗呲笑出来声,拍了拍张建明的胳膊:“不用申请啦,你着重查一下07年到11年间,国内微信,还有国外推特属于黄辉,潘建德,吴珍晴的账号的聊天记录数据,以及任何可能与吴珍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的账户信息找到就妥了”,张建明一听,这下子目标明确这么多,眉毛都笑弯了,也更有信心了些,拍了拍胸脯:“放心吧,队长,今天晚上12点前,肯定给你查出来”,殷伟听言,也是欣慰得点了点头,咋了下嘴,希望真的能查到些什么吧!
    “嗡嗡,嗡嗡”正在往审讯室走的殷伟嘴上叼着刚点着的烟,吧嗒吸了两口,就听见手机在振动,掏出一看,是李思祥发过来的几张图片,昏暗妖艳的房间里到处摆放着各种奇奇怪奇怪的设施,八角情趣椅,还有一张巨大的圆形水床,床头铁架子上放着各色女士衣物,皮鞭等,殷伟看到这儿刚想骂两句:不是让你去潘建德家附近走访吗?你小子跑情趣酒店干嘛?就看到李思祥又发来一张图片还有一小段语音,图片上有两瓶药物:“非那雄胺,艾司西酞普兰”,殷伟心里隐隐觉得潘建德看起来也没表面那么简单,接着听起了李思祥的语音:“我怀疑,潘建德有性成瘾症,且带性虐倾向”。
    写到这里,真正想说的其实就是:不能忽视每个人心中的恶
    第二十三期
    “小胡,你等会去帮我盯着点技术队,黄辉,潘建德的社交软件,然后准备一下对黄辉还有潘建德的药检,等会儿潘建德这边我跟罗青一起,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殷伟坐在监控室里的桌子上对着小胡说道,“是,没问题,殷队,这孙子,太难搞了,”小胡似乎还带着气,不满的回道,“算了,不说了,自己调整好心态,罗青,等会,我来红脸,你来白脸,”殷伟笑着说道,罗青听完,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好的,队长,但是为什么我唱白脸呀?我怕唱不好”“不,你唱的好的,因为潘建德,显然对女色,无法抗拒,你很合适”,虽然殷伟带了一点玩笑,但作为职业警察,为了避免罗青误会,依旧是正色说道,只是越正经却越是让罗青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气氛倒是把站在旁边吃瓜的小胡弄得哈哈大笑。殷伟见状,没好气地踢过去一脚,好在小胡躲闪及时,赶忙嘿嘿坏笑着跑出去做事去了。“赶紧先吃点东西吧,罗青,饿坏你,你师傅李思祥回来估计会把我怼的体无完肤,”殷伟开玩笑道,“不会的,师傅很好的,队长别那么说他”罗青红着脸说道。“哈哈”殷伟笑着递过去一份泡面。
    殷伟罗青二人匆匆吃完,抹了抹嘴,看着在监控里吃饭狼吞虎咽的潘建德,边吃边看着门口,就像怕谁进来拿走他的饭盒一样,看这架势,想必早上来的时候太急,也是没顾上吃饭。没过一会儿,俩人看他吃的差不多,便准备过去审讯室。
    “服务够了吗?潘建德?”蓦地门口传来一个略显慵懒的声音,潘建德觉得有些熟悉,抬起头,看过去,一看是殷伟,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昨晚殷伟跟他之间聊得还不错,也真是殷伟给他的感觉,他才觉得自己的案子有了推翻的可能性。“那个,嘿嘿,当然,殷队长!”“哈哈,态度不错,”殷伟笑道,“要是您早点过来,就好了呀?我这案子还得您来办,他们都不知道问些什么?”潘建德嘻笑着说,也是惹得罗青一阵错愕,“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好好办理你的案子,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喏,还有,任何线索也不能放过”殷伟最后一句话异常正色的说道,罗青听这话看在眼里,就觉得此刻的队长着实与平日里的不着调不太一样。潘建德看着殷伟森森的看着自己一阵寒意从心底缓缓升上来。
    “你最近两周,基本每晚都没回家,但据我们所知,你与店里的员工韩爱莲是同居关系,所以我们想知道,你在哪里以及在做什么?”殷伟坐在凳子上正色道。“呃,我爱搓两把,我在外面跟朋友打麻将,”潘建德转了转眼睛说道,“哈哈,有些意思,难道我们搞错了,”殷伟转头微笑着看了看罗青又继续冷冷的盯着潘建德说道,“今天早上8点13分,你从秀梅洗脚店出来,没吃早饭,接到警局电话之后直接过来了,路上花了34分钟左右,对了,昨晚,你还跟当时跟你同一个监室,犯过猥亵幼女罪的葛松根打听了我的身份,如果当时是我办案,我想,你还得去监狱才能联系上他,听你说你在打麻将,我想我们想要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你,应该把握住我们给你的这随时可以收回的机会,不是吗?”殷伟冷冷的笑着说完。从昨晚到刚才,潘建德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的殷伟,昨晚更是跟以前监室里的老大哥,得到的是道上的人对这位新开刑警队长大陌生,自然而然觉得昨晚的殷伟就该是和和善善的样子,这强烈的反差,让潘建德本来想糊弄糊弄的心感到一阵后怕。“殷,殷队,我,我”,潘建德紧张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别紧张,潘建德,来根烟,把你该说的都说出来。”殷伟笑了笑,走上前往潘建德手上递了根烟。
    “谢谢殷队长,我承认我在外嫖宿了,但我跟韩爱莲不是男女朋友,她在老家有老公老早结婚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打工租房子也花钱,她知道我自己一个人住有天就来找我,跟我说,我们一起住,然后我们就同居了,”潘建德哭丧着脸说道,“很不错,你把这些天你在哪里嫖宿的等会都给我写下来,写清楚,现在再解释一下这些东西吧!还有这两瓶药,”殷伟说完把手里的平板电脑拿到潘建德面前,虽然心里早已有数,但是看到殷伟拿出这些照片,潘建德还是非常的无奈,只好摇摇头道:“唉,殷队长,你们不都查到了吗?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粘土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捏出任何形状,但是任由我们去捏你的将来,你放心嘛?潘建德”闻言,潘建德又是一阵后怕,殷伟给他的感觉愈发让他觉得,怎么警察比凡人还会耍心眼,只好摇摇头道:“我说,我说,那你们说,这也不犯法呀,我这人是有那么些个癖好,可真的谁也没说这个犯法呀,那再说了,这些工具,那些酒店里不都有,这又没事儿的,而且,你们看,我这人有病,我为了治病,我都快把我自己吃阳痿了,你们知道吗?”最后一句话,潘建德甚至带出来委屈的哭腔。“对,这并不犯法,但是基于你作为吴珍晴生前最后的性伴侣,以及你患有强烈的性成瘾症和性暴力倾向,我们对吴珍晴的死亡原因,另有他想,也很正常不是吗?”殷伟淡淡的看着潘建德说道,“什,什么,你们是觉得我为了追求刺激故意杀死了吴珍晴,那我难道还能今天上午上赶着过来,找你们?”潘建德仿佛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而愤怒的回答道,“潘建德,你别急,我们只是怀疑你有这个动机及条件,至于其他的,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的,只是在此之前,你还得在警局待一会儿”,殷伟说完,眼睛看了看正好也看过来的罗青,示意罗青把本子拿过去给潘建德,让他写下这几天的行踪,而这将为接下来的调查,节省更多的工作。
    “嗡嗡,嗡嗡”,殷伟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看着却是小胡打过来的。殷伟想了想按了一下拒接,因为刚想发个微信给小胡,让他有事儿待会再说,却是看到罗青的手机又想了起来,罗青正看着潘建德写去过的地方呢,却看见殷伟拿着罗青的手机走出了审讯室,只见潘建德刚想抬起头看看殷伟,却被罗青直接就给吼的憋回去了,“看什么呢,好好写”。
    “怎么了小胡子,技术科那边有结果了?”殷伟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怒意,可视电话那边却是没听出来,小胡自顾自的说着:“殷队,我等会发你个热搜链接,现在咱们有点麻烦了,”听着电话那头稍显慌乱的小胡,殷伟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到底怎么了,小胡子”,“哎,算了我还是发您看看吧,我这也说不清”没等殷伟答话,那边便挂断了,随之而来的,小胡发过来两个链接,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热搜的标题“八年错案,女子外遇被杀,凶手丈夫还未抓,”点进去再一看,里面指名道姓得提到了,吴珍晴,潘建德,黄辉等人,殷伟看到这儿脑子瞬间像爆炸了一样,紧锁着眉头思考着是到底是谁泄露了案件调查的情况。没过一会儿,又来一个电话,殷伟一看,正是在黄辉家照顾黄玲的女警小孙,“怎么了,小孙什么事儿,”可能是感受到殷伟心里的急躁,电话那头说话也是非常干脆:“队长,我们怀疑,黄辉,长期猥亵黄玲,甚至在操纵黄玲”,“什,什么?你再说一遍,有什么证据吗?”殷伟扶着窗台沉声说道,“黄玲说,她说,她只想跟爸爸一起洗澡,”只听见电话那头悠悠地传来小孙的声音。说完,那边便没再有回音。日落西山,橙红的晚霞照在殷伟身上,拉长的身影直直得像一柄利剑刺向黑暗,只是越往里,则更像与黑暗交织在了一起。
    第二十四期
    殷伟没有更多时间用来思考更多的东西,一方面他需要尽快联系李思祥,他那边办完事情,去黄辉家接应一下小孙。另外到底是谁在操纵舆论,让吴珍晴的案子上的热搜,究竟是谁在用舆论引导刑警办案思路,他是与自己站在一起,还是处于对立。案件的繁杂纷乱,让殷伟的大脑处于一团乱麻,他抽了根烟,希望能尽快让自己的思维清晰起来,大脑冷静下来,他决定先联系李思祥,而查引导舆论的背后的人,他准备暂时先压下来,或者他不应该动用西姜分局的资源去进行调查,此刻最着急的应该是南广分局以及杨奉,他应该静静地等待杨奉的态度,而做出下一步行动。
    “殷队,殷队,你怎么了,从老远就叫你半天了,杨局找你呢!”殷伟刚从愣神里回过神来,就看到小胡急急忙忙跑过来,“听语气,杨局,肯定要找你事儿了,他说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没人接,让你赶紧去他办公室”。殷伟早已料到,按着杨奉的性子,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找到自己解决舆论的问题,一如袁晓伟的肇事案。
    殷伟边想着对策边往杨奉办公室走过去。还没开门边听着里面杨奉在说着:“好的,好的吴局,现在案子在殷伟这小子手上,您放心,现在热搜上这事儿,我肯定让殷伟尽快搞定,您就不用担心了。哎,您先忙”挂完电话什么之后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呀,个老不死的,”电话那头的是南广区分局局长白建龙,在茅兴市警队的资历远大于杨奉,更是前茅兴市局局长,现在省公安厅副厅长曹陆的师傅,在事实还没查清的情况下,确实从西姜的刑警队里传出来了,有损南广分局形象的事儿,也不得不让杨奉低头哈腰得不停道歉。转过身的杨奉,甚至没注意到早已站在门口的殷伟,知道听到殷伟再一次的敲门声,抬起头才发现站了一个人,一看是殷伟,脸色变得更是沉重,低声道:“进来,把门关上。”殷伟没答话,只是进来默默的拉开椅子,刚要落座,便见到杨奉把手机扔了过来,“来来来,殷队长,你看一下,刚刚有多少人,给我这个小小的分局局长打电话,”杨奉说完,满脸透露着的不高兴,清楚的让殷伟知道自己的处境,殷伟一看,在白局长之前,市局刘传军副局,包括省厅的大领导都给杨奉来过电话,这也不得不让殷伟再次对茅兴市警队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又有了一些认识。想到这里,殷伟按住内心的疑虑,“杨局,您别急,这不是这几个大领导,都在等着咱们局给他们真相嘛,您放心,我案子肯定好好办,”殷伟说完没再往下说下去,倒是杨奉被殷伟这么会来事儿的态度给惊着了。“殷伟,你来茅兴没多久你不知道,南广区白局这两年快退休了,老人家算是干了一辈子刑警,怎么着都是我们的前辈,你这个案子一定要好好掂量着办,热搜上的事儿,你就不用管了,我安排人把热搜撤掉,再出个警情通知,尽快让网络上温度降下来,案子你一定要好好办,”杨奉又强调了一遍,殷伟则是不住地点着头,“还有个,白局长,派了个帮手过来,本来就是南广区的案子,你们就好好得打个配合,争取早日找到真相。”“是,是吕廷,”殷伟听到这儿疑惑着道,“那不是,别问了,你明天就知道了,好好配合”杨奉说完招招手,示意殷伟可以走了,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当然殷伟可从来不会觉得杨奉是个这么好糊弄的人,或许是自己及时的表忠心,让自己的处境才不会那么困难,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殷伟走后,杨奉打开手机,正巧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发来一副自己画的画,只见一只猴子走在独木桥上,一边是狼,一边是虎,杨奉看来看去,总觉得这猴子面熟,思来想去,像极了自己。考虑再三,杨奉,重新打开手机,仔细翻找了一下联系人,随即拨过去,远远的可以听到办公室传来的哈哈声,通电话的寒暄的声音像极了许久未联系的老熟人。
    当然早已离开的殷伟听不到,杨奉接下来的话。殷伟脑子里依旧在思考者,还被闻讯着的两个人,他们的的事情可还没完呢。
    重新回到问讯室,罗青给殷伟的手边递过来,潘建德写上去的地址以及人名,旁边还标注了日期,殷伟心里倒是也是心生疑惑。“真就记这么清楚?”殷伟重又盯着潘建德嘟囔道,潘建德尴尬回道:“我基本每周都去同样的地方,所以记得”,殷伟听完,凑近罗青耳边说道,“安排一下没在外执勤的探员,尽快核实一下这些地方还有当事人,”罗青看了看墙角的钟闻言疑惑到:“队长,这个点应该不大好找,马上快到下班高峰了吧!”“不不不,现在这些地方应该是刚刚上班”殷伟微微笑道,“这边我先盯着,去吧,”殷伟说完转过头,又重新盯着潘建德看了看,许是被殷伟盯得有些心里发毛,胆怯的转过头去。殷伟见状冷笑一声,“潘建德,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交代的,”说完也没在管潘建德,独自走出问讯室。看着手机拨通了李二东的电话:“怎么样了,二东,”“队长,黄辉没再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殷伟闻言皱皱眉头说道:“算了,先安排一下时黄辉跟潘建德的药检吧!”“嗯嗯,是的,队长”李二东说道。“对了,你把黄辉的审讯记录,同步一下到我办公室,我看一下。”
    静静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殷伟,揉了揉太阳穴,一天的问讯着实让他稍显疲累。喝了口水,伸了个懒腰,一手撑着下巴,右手则是点击着鼠标翻看着李二东同步过来的问讯记录,记录中涉及到吴珍晴一天的作息却是引起了殷伟的兴趣。
    第二十五期
    吴珍晴,在怀孕期间基本保持着规律的作息,在家安心养胎,每天早上均有着喝一瓶鲜奶的习惯,从记录上来看,从黄辉与吴珍晴结婚起,每天一瓶奶是唯一的贯穿始终的习惯,殷伟默默的在喝鲜奶的文字下面标注上记号。
    从之前姜杰对吴珍晴的吸毒史的判断来看,致使吴珍晴产生惊厥所需的药量,远超于现场所发现的针管的药量,同时也远超于一个吸毒仅一年的瘾君子的正常需求量。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也就是说明在死亡之前,某个时间点,吴珍晴极有可能过度摄入,后为了追求刺激再次摄入,第二种则是,吴珍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持续微量摄入,毒量积累在体内,最后在合适的时候形成爆发,而这种摄入,极有可能是在吴珍晴不知道的情况下。以上两种情形,如果是吴珍晴的自助摄入的只能是丧失理智,无惧生死的情况下才会采取这样的行为,很显然她最后的穿着,行程,包括早已规划好的与潘建德的约会,包里小剂量的毒品,都在说明,死亡并不是她计划内的事情。殷伟盯着桌上放着的早上媳妇儿给自己准备的酸奶,再次陷入思考。
    “小孙,殷伟让我赶过来支援,怎么了,”李思祥急急忙忙的开车感到黄辉家,眼见着天色也快黑了,便在小区旁边快餐店买了点蒸饺,跟着开门的同事,边走边吃,刚进门看到小孙躺在沙发上说道。刚在沙发上坐着假寐的小孙,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一手撑起身子,一手示意李思祥小点声,“李队,咱们阳台去说”小孙小声地说道,李思祥边跟着小孙来到阳台,“殷队没跟你说?”小孙稍微放点声音开来说道,倒是清楚一些了,“说什么,”看着小孙,李思祥丈二摸不着头得反问道,“奥,李队,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一天守在黄辉家里,只是黄玲的一些奇怪举动,让我们怀疑,黄玲一直遭受着黄辉的性侵”小孙淡淡的如此说到,李思祥略显镇定地听完,心里则是翻江倒海,一方面对于黄辉可能存在的禽兽行为的震惊,一方面对于殷伟对于吴珍晴案的判断的精准,真的不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的,略微思考了一下则继续问道:“有,有什么证据吗?”“这个没有,有的只有我跟她在浴室的两句话,第一句是:爸爸,怎么还没回来,我要跟爸爸一起洗,第二句话是:这个是爸爸的浴巾,这才是我的,第三句是,我现在还不睡,得陪爸爸回来一起睡,”小孙翻着记事本说的越来越清晰,李思祥则是听着越来越皱眉。一名刑警对于人性的理解往往是远超常人的,而从小孙嘴里说出的话,更让李思祥觉得人性比想象黑暗的多。“黄小玲的生物检材收集了吗?”李思祥回过神来,立马问道,“收集了,李队”,“另外,黄辉,家里有没有收到任何可能的证据,甚至有没有影像资料,数据u盘?”“呃,殷队,目前我们没有搜查令,不好对黄辉家进行彻底搜查。目前可以看到的是他的卧室里有一台电脑。开过,有密码,”小孙答道。没有搜查令这事儿急不来,最快也得明天才能下来,便说道“嗯嗯,目前来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我们需要尽快走访一下黄小玲的学校老师,还有需要鉴定一下黄小玲的处女膜。”得亏是李思祥在支援小孙,若是按着殷伟的脾性,怕是早已将黄辉家翻了过来,随后再附上搜查令。“哎,黄玲呢”近来这么久,还没看到黄玲,李思祥也是没发现,这才想起来,“奥,李队,她在房间里写作业呢!”小孙答道,“好的,那你们先休息一下吧,我。。。”李思祥还没说完,却是停下来想到,或许殷伟在这里的话,此刻应该开始问询黄玲,或者已经开始搜查了,想到这里,他用手机给殷伟发了个:尽快对黄辉家申请搜查令。便叫起小孙跟另一位同事,“小孙,等会你问询一下黄玲,你是女孩子,应该更容易与她沟通,主要方向是,他跟黄辉的生活日常,还有,为什么家里没有她妈妈的照片,想不想妈妈一类的,我们就尽量彻底得搜查一下黄辉家,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殷伟,刚在办公室給吕廷打完电话,吧嗒吧嗒得在办公室抽着烟。吕廷,没细说,只是说着要来的人是南广分局技术队的骨干,刑侦技能非常不错,跟殷伟配合,绝对是没问题,其他除了说是一名女队员外,没再说别的,甚至连名字都没说。对于杨奉要安排这样一位到现在的调查组里面,殷伟是心存疑虑的,到底这女的代表着谁的利益,越想,殷伟的心里则越是烦躁,冷不丁看了下手机,手机里正好传来李思祥的信息,内容则是让他立马办一下对黄辉家的搜查令,又传过来几张照片,让明早技术队来几个人,把这儿好好搜查一下。晚上肯定是来不及了,明早再说吧,可刚想到这儿,心里又更是着急了一些,但也只好回李思祥回了三个字:嗯,尽快。
    没有专业的技术支持,卧室里的台式电脑没办法打开,不过还好,在黄辉的房间里还是搜到了一些东西,在衣柜顶柜角落里,找到一台老式SONY的DV机,掰开卡槽,SD卡倒是还在,好在把笔记本带了过来,黄辉跟另外的同事说了下去他车上把电脑拿过来。又在枕头下面找到一张U盘,看痕迹,使用年数也是颇久了,电脑书桌下面抽屉里,放着一只苹果4代手机,再仔细翻找了下手机线却是在床头柜抽屉里。其他倒是没发现什么,只是满屋一点吴珍晴的痕迹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点对于这位往生者缅怀的痕迹。
    殷伟走出房门,恰好看见,小孙也从黄玲的房间里出来,摇着头,表情略显失落,“怎么了,小孙,”殷伟关切问道,“呃,李队,你自己听吧!”说完,小孙把手机递给李思祥,原来小孙细心的录下了与黄玲的对话,假如有黄辉的罪证,即便不能在法庭作为证据,给案件提供侦查方向还是很好的。李思祥闻言,结果手机,走到阳台,眼神示意了一下小孙把黄玲房门带上。李思祥看了看,录音时间应该有13分钟,便坐在阳台上藤椅仔细听起来。
    第二十六期
    李思祥带上蓝牙耳机,仔细听着,时间不长,眉头却是越来越紧。闻讯主要涉及了以下几个方面,其一从目前黄玲的表述来看,家里没有吴珍晴的照片,黄辉给她的理由是,吴珍晴是坏妈妈,所以家里不可以放她的照片,甚至将吴珍晴描述成欺骗自己感情的人,并说黄玲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来帮吴珍晴还债的等等,借此来控制黄玲心理,其二黄玲对于威胁的事情,全部表述成爸爸与她玩的游戏,或者担心自己洗澡着凉而与她一起洗澡之类的,更或者担心她一个人晚上睡觉害怕,而与她一起睡一间房这么看来,除了让旁人看来更多的是不合适,而决定不了黄辉有罪。想要这里李思祥咬了咬牙,继续听下去,或许是小孙不忍心,后面更多的则是安慰黄玲,说爸爸在工作,让她早点写完作业休息一类的安抚话语。
    李思祥摘下蓝牙耳机,仔细地观察着屋子里的陈设,看得出来,黄玲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可能是遗传的吴珍晴比较多,眼睛细长些,总体来讲,相貌在同龄孩子里也是顶顶拔尖儿的,客厅墙上贴满了学校的奖状,是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只是他们真的应该让这个好孩子面对事实真相吗?李思祥比殷伟心思细腻的多,想得也更多一些,紧皱着眉头,没再说话。
    随着手机一阵震动,李思祥看到殷伟传过来的信息,心里则是稍稍放下心,殷伟的行动力,李思祥打心眼里佩服得紧。刚还在想着,去拿电脑的同事正好进屋,“李队,您这电脑忒重,怎么也不换个新的”“哈哈,年数久了,好在皮实耐用。”李思祥尴尬的笑笑,基层民警哪来那么多钱换新电脑。李思祥打开电脑,先塞入SD卡,不出所料,空空如也,但这貌似更能说明这里曾经没空过,更何况一个颇为老旧的但又几乎满电的DV机里为何插入一张空白卡,这确实不让人不怀疑,李思祥摇摇头,用证物袋收好,等着给技术队的同事,兴许能恢复一些文件,想到这儿暗暗点点头,又拿出U盘,U盘看起来老旧,其内存也不大,只有1G,想来这个大小的内存的U盘都该是零几年市面上的产品,刚打开文件,好在U盘不是空的,大部分是热电厂的维修培训文件,还有一些,类似从手机拷贝出来的系统文件一样的文件,看起来颇为混乱。
    李思祥抽着烟,右手点开一个个文件夹,仔细翻找着,试图找到什么,可是遗憾的是,除了培训文件什么也没找着,当然这1G内存量,视频文件更是存不了什么了,也就显然,经常出现在男生U盘里的小电影,这里是没有的。眼看着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又没有什么结果,李思祥狠狠吸了两口,可能也没注意到旁边两人,惹的小孙二人轻呛了两声。
    刚给家里媳妇儿打完电话,跟女儿道完晚安,躺在椅子上小憩一下,手机又振动起来,一个没来电显示的陌生电话,不过倒是来源地倒是茅兴,应该不是垃圾电话,疑惑着接起来,听筒里传来一个,声音清亮,只是稍些冷冰冰的感觉的女声,“西姜刑警队,殷伟队长?”话语简短而直接。殷伟快速搜索了一下记忆,这样的声音没印象,“你好,我是,你是?”“殷队你好,我是南广分局技术队白筱,向你报道,”“奥奥,你好,不是说明天才报道?”殷伟疑惑道,虽然听着对面声音不带感情,但人家是来帮忙的,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提出自己的疑问。“是这样的,我知道你们今天已经传唤了,黄辉,只是还不知道你们的进度,故此我申请了搜查令,对黄辉的住处会进行搜寻,准备今晚就去。”虽然白筱没正面回答殷伟的问题,但是带来的消息,却是让殷伟心里压着的石头松了一松。“不用给你再来点支援?”殷伟问道,“不用了”声音冷静而自信,“今晚有突破,明晚再安排,殷队,”“好的,黄辉家我们这里的李队,还有其他两个同事在那里,”
    “好的殷队”白筱淡淡答道,便挂了电话。
    殷伟缓缓放下手机,嘴里念叨着,“白筱?”正巧,小胡拎了包肯德基进来说道:“殷队,没吃饭呢吧,喏,给你的“,殷伟抬眼一看,嘻笑着道:”小胡子,长大了有心了,哎~“,下次去家里,让你师娘给你杀只鸡,看着自己师傅又开始糊弄自己,赶忙让他打住,这只鸡等了一两个月了可是,“师傅,你这不厚道,我这一天天打下手,累死累活,净干些没立功表现的活,”小胡嘟囔道,殷伟心里清楚,知道小胡子这是闹情绪了,好不容易碰到个大案子,跑外勤,审讯的事儿基本没轮到他,接着道:“你小子,我都不稀的说你,你看看人家罗青那个机灵劲儿,你可先学着吧,跑外勤的事儿别着急,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后面还要忙得很,”殷伟没好气的撇撇嘴,小胡闻言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哎,对了,小胡子,你茅兴待的比我久,南广分局的白筱,你个了解?”殷伟顺带提了一嘴,“我去,师傅你这空降我们茅兴前的功课做的也不行啊,白筱可是我们茅兴市警队骄傲,省城警校的优秀研究生,毕业分配到南广四年,这些年南广的4·17系列强奸杀人案,5·26下水道碎尸案,2·25舜江水库一家四口溺亡案还有好多,都有白筱的参与,”殷伟闻言,顿时对这个名字听着都略带杀气的女孩子心里打量起来,却又听到小胡接着说:“当然咯,除了工作能力优秀,她还是南广分局白局的女儿,而且长的那叫一个漂亮”,殷伟看着小胡不自然的竖起的大拇指,调笑道:“你偷偷见过”,“什么呀,师傅,前年表彰会,远远的看见人家一眼”小胡红着脸回道,只是殷伟没注意到,这徒弟的囧样,只是敲了敲桌子,静静想着什么。“呃,小胡子,怎么样了,技术队查社交账户的事儿,”殷伟追问到,“奥,对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你刚刚跟小张提供的线索,范围小了很多,”小胡答道,“那行,咱们先过去,说完,拿着肯德基袋子,就往技术队办公室走过去。”
    第二十七期
    “殷队,你来的正好”小张一手端着保温杯,正准备坐下,正好看见殷伟走进来,“查好了,黄辉跟潘建德的社交账户资料,从2011年开始,黄辉的境外社交账户基本都停用了,境内多是采用微信,潘建德的境外与境内的账户一直比较活跃,这个是梳理的所有可能存在性交易或者性关系的资料,殷队您看一下,”小张说完,递给殷伟一叠资料。殷伟接过,放在旁边桌子上,接着追问到,“能确定,黄辉与潘建德之间认识的时间吗?”“可以的,殷队,目前来看,他们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起源于在黄辉的账号在外网上的一次招募信息,”小张答道,“什么招募信息?”殷伟疑惑道,“就是招募陌生人参与性关系的信息,时间是,是07年4月23日”小张淡然道。殷伟闻言,终于是舒了一口气,案子可算是有了一些突破,目前来看,黄辉对吴珍晴与潘建德的怀疑是不准确的,潘建的却是临时与吴珍晴称为性伴侣关系,同时此事黄辉是知情的,那难道真如潘建德所说,黄辉才是杀了吴珍晴的凶手?
    “小张,那什么。。。呃,算了,谢了”殷伟犹犹豫豫的像是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不客气,殷队~”小张摸着脑袋笑着说道。“行了,活干完了早点回家吧,”殷伟看了看手表,叮嘱道,“好的,殷队,这就回来。”小孙答道。
    殷伟拿着资料,跟小胡一起走出技术队办公室,走廊外面的马路上,这些天人愈发的多了,在外打工的,在外求学的都在往家赶,离得更远的江边的几幢大厦应景的写着某某企业恭贺新春,春节快乐等字样,殷伟好像才刚刚意识到今天该是小年了,转过头跟小胡说:“小胡子,早点回家吧,今天小年了”,可能是大家都比较焦虑目前的案件问题,“啊,是吗?那行吧,师傅,没别的事儿,那我也先回去了,明天见。”小胡说完,赶忙走回队里办公室,加紧收拾一下,准备回家。殷伟则是慢悠悠的走在后头,看着窗外的远方的景色。
    “殷队”,“队长”正巧,李二东跟罗青二人正好也从审讯室里出来,正好看见殷伟在走廊上靠着,便打起了招呼,俩人正约着该是去哪吃点夜宵,忙了一天了,也没好好吃顿饭,殷伟看见俩人,笑着道:“走了”?罗青说到:“是的,队长,我们先回了,那个后来的问询记录,我跟记录的同事说了,已经同步到您电脑里了,”“嗯嗯,你们早点回去吧,好的,我知道了!”殷伟跟二人摆了摆手回答道,俩人前脚刚离开,小胡背着包正巧也往外走,看见殷伟傻笑着:“嘿嘿”了一下,殷伟没好气的,飞过去一脚,还好闪的快,差点就踢上了。
    眼看着人都走了,殷伟左手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右手则是掏出手机,一字一顿的输着什么,可能想到什么,又删掉了,把手机放回口袋,仅过了一会儿,就有掏出手机,这次打字打的比较顺畅,一会儿就把信息发出去了。正巧,殷伟媳妇儿发过来一段视频,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拜灶神的样子,乖巧可爱,笑容不自觉就走上眉间,紧锁了许久的眉头也稍微舒展开来一些。
    从远处看,警局办公楼里,只还有不多的窗户亮着灯光,殷伟仔细得翻阅着小张搜集的资料,以及黄辉,潘建德二人的问讯记录,一个假定慢慢在脑子里呈现,首先黄玲应该不是黄辉的亲生女儿,是由吴珍晴提议的借种行为生下的,至于潘建德是不是黄玲的父亲,需要在验证,因为吴珍晴与潘建德的多次约会,甚至与其他人的多次约会,让本就因为性功能障碍而极具自卑心理的的黄辉愈发的觉得,吴珍晴那么仓促的找上自己结婚就是为了可以在在婚后继续过着淫靡的生活,至于他觉得吴珍晴与潘建德早就认识,也许是因为吴珍晴之前就有过的类似行为,让黄辉误认为那人正是潘建德。或许正是因为长期的性压抑,以及吴珍晴愈发明目张胆的出轨淫乱,最终导致黄辉的爆发,在吴珍晴生下黄玲后,采取了下毒的方法,让吴珍晴最后死在了潘建的的床上,这看似完美自洽的杀人动机以及黄辉所具备的犯罪条件,似乎可以让这期多年前的案子的真相公之于众。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殷伟打开香烟盒,还剩最后一根烟,咂咂嘴,掏出来,叼在嘴上,昏暗的灯光下,烟头的忽明忽暗,好像诉说着殷伟心情都波动起伏,明暗交叉的光照得殷伟的脸半明半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觉得,仅仅这样的案子,还不足以让他真正在市局,哪怕省厅露脸,他需要更深层次的挖掘。
    想到这里,没来由的一丝疑问更是涌上心头,黄辉或许具备这样的作案动机,但是依据姜杰所说,吴珍晴对于毒品的需求量那么大,只可能是一个长期涉毒的复吸人员,而黄辉又是从何处得知吴珍晴的毒瘾情况呢?按照他的描述,吴珍晴是09年以后才开始吸毒的。另外,网络上到底是谁在说吴珍晴的死因是因为黄辉,难道露出消息的人是案件的知情者?还是想用舆论去引导警察把黄辉这个疑似猥亵幼女,谋杀妻子的罪名坐实。如果是后者,那么后者才会是殷伟想要的答案,他更需要的答案。
    有些人的人生,是彩色的,有些人的人生是黑白的,有些人生来高高在上,有些人到死都永远在最底层,最坚难的是灰色的还有在中间的却想要变成高高在上的,因为没人喜欢这样的,人都喜欢明确的,清晰的,于是他只好隐藏着,萎缩着,怕被人发现的小心翼翼地煎熬着。
    第二十八期
    许是翻阅资料,有些累了,本想躺在椅子上眯一会儿的殷伟,自我感觉还没躺多长时间,往窗外看去,天都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挣扎着起身,拿起放置在桌面的手机,看了看,没什么信息,倒是李思祥发过来几条微信,大致意思则是对于白筱的不速到访颇具微词,这事儿也怪殷伟没提前打好招呼,只是紧接着后面又对白筱的业务能力表达了钦佩,本身已经一筹莫展的李思祥,小孙三人,在白筱的协助下倒是取得来不小进展,至于什么进展,信息里倒是没说,殷伟准备打过去,可是看看时间,又停住了,估摸着他们一晚上也累的够呛,只是发了个消息,大体意思是让小孙继续留在那,李思祥跟白筱7点半之前赶回来。
    对殷伟而言,一顿完美的早餐对于一天的开启要重要于一顿完美的晚餐作为一天的结束,离得不远的地方刚开的一家面疙瘩店,殷伟老早就想去了。到了一问,这还是一家当地颇有名的老店新开的分店,更是让咕咕作响的肚皮饥饿感强烈。咂咂嘴有点干,顺便在路边便利店买了瓶草莓牛奶。
    饱腹之后的脑子,似乎都变得更清晰来一些,边吸着草莓牛奶,刚走到大门口,正巧看见杨奉往办公楼里走,要说这上班时间远远还没到,怎么今天杨奉倒是来的挺早,“杨局,上班挺早啊,”殷伟笑眯眯的跟杨奉打着招呼,杨奉眼见打招呼的是殷伟,快走的步子稍慢来下来,“奥,殷伟啊,”说完头也没回的就走了,这么匆匆忙忙的,殷伟心里也是犯着嘀咕,这什么时候杨奉这么心急过了。也就没再搭茬。
    刚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人倒是不少人,二东还有另一位内勤的女警察已经早早在工位上了,见到殷伟进来,两人纷纷跟殷伟打着招呼,刚坐下二东说道:“队长,今天,黄辉潘建德时间到了。那什么时候可以让他们走了?”“没事儿,还有些个时间,到让他们走之前,再陪他们耍耍~”殷伟笑着回答着李二东,李二东闻言也没再说话。殷伟坐在椅子上继续的翻阅着目前所搜集到的资料,试图再能找到一些细小线索按着昨晚的逻辑,如何能够确定吴珍晴案的凶手,需要确定是以何种方式投毒,又是以报以什么目的,让吴珍晴是这样一种死亡方式。
    无意中,殷伟又瞥见,放在桌子上的草莓牛奶盒,想起来在黄辉的审讯记录中,提到的吴珍晴除正常饮食外最规律的生活习惯,就是每天一瓶鲜奶,难道真的是在鲜奶中添加的,刑警的本能让他对于任何的一丝可能性,都不想放过。
    “哎,二东,你去阳光牛奶公司一趟?”殷伟看着李二东后背喊道,阳光牛奶公司,是茅兴本土一家极有群众基础的鲜奶品牌,很多从小学就开始订他们家牛奶,每天一瓶,响应强壮中国人的口号,作为土生土长的茅兴人李二东,当然是熟悉的紧,紧接着李二东说道,“怎么了,队长?”声音里带着疑惑,实在不知道要去阳光牛奶公司做什么,总归不是订牛奶吧,“呃,两个事儿,一个你去阳光牛奶公司,核查一下南广区,吴珍晴家附近派奶的大致时间,再一个跟热电厂去问一下,黄辉07年到11年之间的考勤记录,尤其是上班时间,”殷伟强调道,李二东虽是不解,但大概也能猜出,还是吴珍晴案子,黄辉是否存在作案条件的事情,赶忙点点头,就立马去干活去了。
    殷伟打开手机,尝试着搜索昨天还在热搜上的吴珍晴的案子,不出所料,今天已经搜不到任何信息了,不得不佩服杨奉这方面的工作效率,又想起来今早那么离奇的过早地碰到杨奉,心里总还是感觉缺点什么,显得空落落的。
    刚继续查询着资料没多久,正好看到李思祥走进办公室,脸色稍显疲惫,后面跟这个,身穿白色轻便羽绒服,黑色的紧身牛仔裤,中长的马尾辫顶在头上,脚上蹬着一双黑色过脚踝的中长筒皮靴,边走着边发出哒哒哒的声音,长相比罗青要白净些,眼神里多了冷静,却少了些灵气。想来这女孩子便是白筱,殷伟站起身,伸出手,礼貌而又老套的准备跟白筱握下手,不知是不是白筱没有领会还是如何,白筱伸出手到倒不是准备握手,而是递给殷伟一个U盘,随机敬礼道:“殷队长,你好,我是白筱,过来报道,这是昨晚我们黄辉家里搜集到的视频以及其他资料”白筱干练的说完放下右手,殷伟只好尴尬着点点头并顺势接过U盘。“额,那什么,辛苦了!等会会议室开个会,这是你的位子,”殷伟指着罗青旁边一个空余的工位又说道:“需要什么跟我说,正常的电脑,文件夹,办公品什么的,我已经跟后勤处说了,等会应该就送过来了!”“谢谢你,殷队长,这倒没什么,我是听李队说,待会开会?”殷伟倒是没成想她提起这茬,低声道:“是的,等会会议室,我们就吴珍晴案子,再开个讨论会。”殷伟之前倒是真不知道白筱的底细,这会儿心理正盘算着,看起来这女的野心不小,市里难得有一起能引起更多人注意的案子,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插一脚进来,虽不是外勤,但案子破了,功劳可是绝对少不了她这一份儿
    殷伟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又瞄了眼前脚刚进来的小胡,罗青几人,就把U盘又还给白筱,说道:“大家正巧都来了,等会会上,白筱你做下简报,顺便介绍一下自己吧”。对于殷伟的善意,白筱好似并未感觉到,淡然说道:“好的,殷队长,”说完,转身将手上的真皮拎包,放置在办公桌上,收拾着自己的物件儿,很难相信这包能装下那么多东西。
    殷伟长舒一口气,躺在座椅上,一道明亮的光投射在殷伟的半边脸上,闪的殷伟眯了一下眼睛,连日来的阴霾好似也消散了一些。
    第二十九期
    会议室里的大家,都闷声坐着,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还有小胡紧张的撕着纸角的撕拉声,正巧白筱结束了报告,殷伟瞅了烟小胡,拿起身边的文件卷成筒,敲了一下小胡的手。转头示意白筱可以继续,却听白筱微微皱着眉答道,“已经讲完了,殷队长,”显然她对殷伟小胡俩人有点小意见。
    殷伟尴尬的挠挠头接着说:“那什么。”还没说完,罗青接过话头说道:“黄辉,这个变态,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没说”,殷伟正色补充道:“可,我们不应该被表面现象欺骗是吗?罗青,你调整一下情绪”,想了想接着说:“目前来看,黄辉的电脑里,除了存储了大量的幼女淫秽视频,其他更直接的让她得到制裁的证据并没有是吗?”说完眼睛瞥向站在台上的白筱。
    “我去的时候,李队他们还发现了一部摄影机,不过里面没有文件是空的?”白筱答道,“但是,电池是满的”李思祥揉着眼睛补充说道,看样子,还没缓过来。“能恢复过来什么有用的资料吗?”殷伟看着俩人补充道,其他人也是满怀期待的盯着白筱,李思祥,倒是让白筱有点尴尬,“恢复了,但可能是内存卡使用时间比较久,反复读写过很多次,恢复过来的文件只有很多的空白文件”白筱淡淡回应到,静静坐在一旁的罗青,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却听见殷伟继续道:“看一下,我们看一下恢复过来的是什么样子”。白筱插上带回来的内存卡,众人纷纷身长脖子,盯着投影仪上的文件,不过貌似并没有特别多的有用信息。
    正当众人,陷入盯着文件名是一段数字的文件发呆的时候,殷伟冒出一句,“这文件名像不像是摄像机拍摄的视频跟照片的时间,我记得,摄像机拍摄的照片是有时间的对吧!”本是沉默的众人,听着这话,茅塞顿开,“对的,殷队长,目前来看,这些文件极有可能是手机或者摄像机拍摄的照片”白筱说完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倒是好看的很,最起码,在旁人看来,小胡的表情足以证明这一点。殷伟也懒得动手提醒小胡的快流口水的猪哥样,眼神示意了一下罗青,让罗青在桌底提醒一下小胡,这时却听到李思祥打了个哈欠说道:“可是,你们看他的年份显示20050614,而且多数都是2005打头的,这不对呀,这个,那会黄辉还不认识吴珍晴的吧?”李思祥的话瞬间又让众人刚发现线索的兴奋劲立马降了下去,坐在桌子旁的众人,都暗自皱着眉,心里纷纷对此表示不解,“难道,这个内存卡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正摸着下巴琢磨着日期的殷伟,蹭的站起来也没顾得上众人,走到床边,皱着双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盯着李思祥问道:“摄影机呢?带回来了?”被殷伟盯得有些发毛,“带回来了,喏”李思祥从背后包里掏出相机递给殷伟,殷伟翻找了两边找到开机键,开机,刚打开,当看到屏幕亮起的时候,一声怪异的“嘿嘿,确实没错,”让众人对殷伟怪异的行为表示更加疑惑。“怎么了,殷队长,”白筱冷静的说着,会议室的众人。也就算白筱比较克制,没有对殷伟的怪异行为表示不解,而是问道。“你们看,这个屏幕上的时间,到现在依旧显示的是2005年06月16日,所以,我在想,黄辉或许每次拍完视频都会格式化,所以才会导致时间一直是2005年,反侦察意识倒是不错嘛?”殷伟因为理清这条线索,正自有些小小得意,却是突然之间又跳起来,赶忙跟李思祥吼道:“我操,李思祥,你赶紧给小孙打个电话,快点,让她尽快带黄玲去医院检查处女膜,以及看看能不能提取到男性的精液,还有找个人,唉,算了赶紧先打电话,”李思祥看着殷伟这么着急,心里表示疑虑,这还没查到黄辉的犯罪证据怎么就这么着急了让黄玲去检查,但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拨通电话,电话里传来嘟嘟两声后便想起小孙的声音,“怎么了,李队,”“你到阳台来,我们现在查到些东西,”李思祥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关上房门的声音,“怎么了李队?”小孙不解的问道,“我们查到黄辉应该在近期就猥亵了黄玲,你现在带黄玲去医院检查一下处女膜,还有有无男性精子残留,”李思祥看了殷伟一眼,尽可能把殷伟要求问的话,准确地传递给小孙。李思祥说完,电话那头的小孙,明显感觉到了这边李思祥的急切,就像赶忙挂断电话,却听到殷伟大声问道:“小孙,先别挂,昨天黄玲洗澡后的贴身衣物没洗掉吧?”“还没洗掉,殷队”小孙又凑近手机回答,“你把他们收拾找个干净的容器,把她放在冰箱冷冻层。等会会有技术队的人过去拿。”殷伟继续说着,“好的,殷队,我这就弄,弄完我带黄玲去医院检查,有结果了跟你们讲,”小孙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看得出来,小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
    挂断电话,众人瞪着疑惑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殷伟,希望殷伟能给个解释,不然现在就带黄玲去检查,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还是罗青皱着眉头,疑惑的首先开口:“队长,你怎么断定,黄辉侵害过黄玲,并且可能还有痕迹残留?”“是时间,是摄像机的时间”这时开口说话的,反倒不是殷伟,殷伟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枸杞水,想必是刚刚比较激动,有些口渴。众人看向站着的白筱淡淡的说出解释,不知所云,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白筱接着解释道:“相机的每一次重启时的时间都是2005年6月14日,在黄辉使用完之后,出于某种原因,黄辉又将文件格式化掉,而在下一次拍摄的时候再次进行恢复出厂设置,所以目前来看,摄像机距离上次启动已经过去了两天,而精子在体外所能存活的时间即便有保护手段也不会超过48小时,所以殷队长,才这么急切,对吗?”“对的,就是这么个意思!”殷伟,含着一嘴枸杞,含糊不清的回应着,这次却是没了刚刚的得意,假如黄玲真的受到了侵害,这显然不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第三十期
    殷伟匆忙与技术队沟通完,从走廊走回会议室坐定。
    “殷伟,这是从黄辉家搜集的手机,不过是苹果手机,加了密码,防止对手机文件有损失,昨天没进行破解。”李思祥拿出手机从桌子上划给殷伟,殷伟接过,按了两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看起来,确实有密码。
    殷伟注意到,手机的电量还剩76%,“思祥,这手机充过电?,还有76%的电”,“对的,昨晚充了一晚,估计电池寿命不行了,掉电有些快的”李思祥回答道。“这么来看,这部手机应该不是经常使用的,但信号格显示,却是有信号,意味着这个手机卡还在用,喏,你们看一下。”殷伟放在桌上展示给众人看,确实如殷伟所说。殷伟继续解释道:“一个多年前的高端手机,没有充电,但是卡却在用,这说明什么呢?”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的目的,殷伟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可能性答案。
    “或许,这个手机号可能很多人知道,换了麻烦,还有这个手机号码特别好?”罗青小声嘀咕着,殷伟闻言点点头,“或者手机里有一些秘密,他不想丢弃?”小胡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这个卡上的手机号,黄辉还需要用,”殷伟看着小胡的补充,继续微笑着点点头,“我想,都有可能,白筱,那个在不破坏文件的情况下,破解手机要多长时间?”殷伟说完带着疑惑盯着白筱,“明天,最晚明天,可以破解!”白筱肯定的回答道。时间要比殷伟设想的短的多,让他舒了口气,继续说:“小胡,你会议结束去找技术队把这个手机号的情况搞清楚。”“好的,队长”小胡点点头应道,殷伟说完眼睛又开始飘来飘去,想在找着什么,正好瞅到李思祥,“那什么,思祥,你党徽借我一下!”眼神谄媚,坏笑着让李思祥一阵恶寒,“你要干什么?”李思祥迟疑左手抬起,作势护着党徽,“呃,没什么,我想把卡拿出来!”殷伟尴尬的说着,李思祥闻言,没好气的回答“算了吧,我去办公室给你拿个取卡针,你这什么都敢打主意真是,”李思祥也是被殷伟弄的有些无语,快速起身,回办公室拿取卡针。
    殷伟把卡插在自己的手机上,给小胡拨打起电话,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殷伟是为了快速的知道这张卡的手机号,只是大家不知道殷伟知道这个手机号,目前有何用。殷伟也没再往下继续解释,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其他还有什么线索吗?”殷伟瞄了眼李思祥还有白筱,就见李思祥摇摇头,白筱却是像想起什么,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新的U盘,却是与白筱刚刚打开的U盘不一样,显然这个更旧一些,白筱打开后接着道:“这是李队在黄辉枕头底下找到的U盘,不过很遗憾,我们查过了,这个U盘里面只是一些他工作的资料,还有一些乱码文件,其他没有什么”,白筱叉着手靠在桌子旁边。
    “乱码文件,乱码文件,哎,小胡子,你会允许自己的常用U盘里有这么多乱码文件?”殷伟念叨着,又转头笑着问小胡,“呃,我不会!”小胡子突然听到殷伟这么问自己,忐忑的回答道,“所以,小胡这么不注意细节的人都会删掉这些乱码文件,为什么黄辉不删掉!”殷伟紧接着说,这毫不遮掩的调侃倒是让小胡闹了个红脸,留着他在座位上嘀嘀咕咕。
    殷伟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皱着眉细细思考着,这些乱码。屋里众人面面相觑,随即从各自角度思考着这些乱码的含义。
    “黄辉的电脑带回来了吗?”殷伟发问道,“奥,这个没有,因为在我们搜索过之后,没有发现多余的可疑文件了”李思祥回答道,“那你们还记得,电脑上有些什么软件吗?”殷伟追问,“电脑比较旧,所运行软件不多,”白筱回答说,转念又接着说:“不过,电脑里倒是有好几个我们平常不太会用得到的网盘软件,不过因为没有账号密码,我们也没试过打开”,“网盘软件?”殷伟的心里像是拨动了一根弦,“他有哪些网盘,白筱你还记得吗?”白筱凭借着记忆,在空白A4纸上写着记忆中的软件名,少顷,白筱拿起来递给眼巴巴望着的殷伟,“喏,殷队长,这些。”殷伟定睛一看,确实这些网盘不大常用,一共有四个网盘软件,殷伟重新看了下乱码文件,一共有6个乱码文件,没对上数字,但是直觉驱使他依旧想试一下。
    殷伟在会议室电脑上将这四个网盘软件一一下载下来,安装好后,果不其然,所有所需的账号都是手机号,貌似答案离殷伟心中所想越来越近,随即拿出手机,在第一个软件账号处输入苹果手机的电话卡手机号,紧接着将乱码文件的文件名输入到密码项,很遗憾,在一连试了三个之后都不是。
    正当众人,觉得殷伟的思路,或许存在着偏差的时候,殷伟正试着第四个文件名。意外地事情出现了转机,网盘被打开来。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眼神里纷纷流露出对殷伟对于这么微小线索,从白筱略带思索的眼神里也看得出来,貌似对殷伟有了更新的认知。
    网盘内文件很多且杂,暂时不知道以什么方式来进行的分类,殷伟随便找了一个文件夹打开,而里面的内容却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瞬间的沉默,让会议室空气仿佛一瞬间凝结。
    第三十一期
    黄辉在四个网盘里面存放了,从16年至2019年的所有的猥亵黄玲的视频及图片资料,或许是为了狡兔三窟,或许是为了防止丢失,他竟然还找了四个网盘。
    “队长,这孙子。。。”小胡刚想跳起来,骂一顿黄辉,却被殷伟及时制止到:“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你们是警察,这只是一个人,黑暗的角落可不是只有这一个人,” 说完又敲了敲桌子,“等会审一下黄辉,看还能套出什么来,刚刚小胡子这个卡的线索跟一下,今天下班前搞定”,又看了看其他人,瞅了两眼张着嘴打哈欠的李思祥说道:“思祥,要么你先休息一会儿,昨天跑了一天了”,李思祥摆摆手,没答话,意思却是:我还没累到要安慰的地步,别那么操心。
    正坐在问讯桌后边的黄辉,脸上没表现出任何的忐忑,反而拿起一次性杯子,喝起水来。
    坐在黄辉对面的殷伟,罗青二人。同样安静的坐着,这样的姿势已经保持了5分钟左右了,两边人都没说话。“你在等,你什么时候出去?”殷伟好笑道,黄辉皱着眉露出疑惑的眼神,“我觉得你应该是没这个机会了,说说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黄辉的眼神里露出一点迟疑,为了遮盖。又端起水杯,递到嘴边前才发现水没了,放下后示意了一下殷伟没水了,殷伟再次笑着小声说:“罗青,去给他倒点水”,“你等会儿应该讲的东西比较多,怕你渴”,听着殷伟的阴阳怪气,接过水的黄辉没再继续喝。
    “还不想说?”殷伟淡淡道。
    屋内又是一阵寂静。
    “你跟潘建德的社交账号,我们查过了,确实吴珍晴认识潘建德在你之前,现在有什么想说的了吗?”殷伟继续说着,“哈哈,我说的吧,我就知道!这个不要脸的骚女人,我明明就看到过她半夜还在跟野男人发什么消息,还死不认账,哈哈。”黄辉狂笑着回答,“你好像很开心,”殷伟也笑着问,“当然,这答案等了那么多年,原来这答案这么好听。”黄辉依旧癫狂着回答说,“所以,你因为被戴了绿帽子,就怀恨杀了吴珍晴?”殷伟追问到,“当然!”黄辉自信且快速的回答,直接的让殷伟有些错愕,却听见他接着说:“我在脑海里,把吴珍晴杀了无数次,哈哈哈”,看着殷伟二人吃瘪的样子,黄辉大笑着甚至笑出来眼泪。
    “我怎么敢杀人!杀人要抵命的。”黄辉调笑道,“殷队长,你可不能给我扣帽子呀。”殷伟没在意黄慧的调侃,一手捂着嘴,一手敲击着桌面静静的听着黄辉说话。“我们,还查了点别的东西!喏,你看一看”,殷伟走到黄辉桌边,递给他几张在网盘里下载的照片,“你,走不了了,黄辉,你以为你还能走的掉?”殷伟说道,“原来,警察不是那么草包嘛!”像是松了一口气,黄辉朝后一靠,面带微笑着点点头,示意让黄辉接着说。
    “你自己性功能障碍,鉴于此,又因为一直没有小孩,故吴珍晴借此说服你,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出轨,而你性格隐忍懦弱,只好忍气吞声,最后抚养了别人的孩子,自己是一个伟大的又可怜的父亲?,这是你希望我们看到的,我是不是还得给你颁一个“茅兴好人”呐,是吧”殷伟森然的看着黄辉说道,“抑或者在吴珍晴第一次跟你提议借种的时候,你已经打好主意,要报复吴珍晴,这个让你面子跟里子都丢尽的女人,而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黄玲,这个在外人看来是你的女儿,却实则是你的报复泄欲的工具机器,对吧!”殷伟说到最后的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恨恨的说出。黄辉面色微变,可依旧硬着嘴回答道:“殷队长想象力倒是很丰富。”殷伟见得黄辉依旧不松口接着说道:“你进去了,你的故事就没人听得见了,不觉得可怜吗?”说完这话的时候,黄辉眼角不由的抽动了一下,殷伟继续说:“在别人看来,你是不能人道,吴珍晴才出轨而因意外死亡,死的干干净净,你就不一样了,你能活着,可有些人活着也是死了,你把吴珍晴的事情说出来,再把你猥亵黄玲的事情说出来,你可以体会一下没有秘密的人生,以后还能重新生活,对吗?”殷伟慢条斯理的,黄辉抬起头有迅速低下头去,突然迅速低下头,把小拇指塞入自己的口腔,发出嘶吼声,咬住自己的手指,双眼通红的盯着殷伟,鲜血顺着嘴角流向地面,一滴一滴滴在地面,殷伟见状,迅速跑到前面,罗青也一起赶到,两人死命掰开黄辉的嘴,可最终为时已晚,手指已经咬断,黄辉吐出来,用另一只手接着,嘿嘿怪笑着,仰着头看着殷伟,“你当我傻逼呀!”随后,低下头任由手指的血流着。
    殷伟闻此言,没多说什么,只是跟旁边的罗青说道,“罗青,先去叫姜法医过来,给他止血,再尽快安排他去医院手术,”随后转身走回座位,客厅后面的黄辉有发出一声嘿嘿的怪笑,突然冲过去,用拳头击打在桌面上吼道:“你他妈完蛋了,黄辉”,可能力量有些大,震的殷伟肉肉的脸上,肉在颤抖,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黄辉一愣神,尴尬的笑着却是没发出声,继续低下头,右手则是捂着断了的手指。
    “草”。
    “队长,怎的,你刚说潘建德老早认识吴珍晴,”罗青走出审讯室门外,疑惑的问殷伟,“本想着,诈一下这孙子,却没想到,他警惕性还挺强,”殷伟语气平淡,但眉间却是多了些懊恼神色。本想着,黄辉对于吴珍晴的死,动机应该是很大的,但是从他刚刚到表现来看,似乎,反而不像是黄辉下的手。再加上不雅视频照片的冲击力不免心中抑郁。挥挥手让罗青,先回办公室,自己则想在走廊待一会儿,顺便等几个消息。
    第三十二期
    杨奉这两天心情都很不错。只是今天前脚刚回到走进警局大门,好巧不巧遇到殷伟,只好摆着官腔,打起了招呼,好心情像是被堵住一般,一抹阴郁爬上眉头,转身便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之于“警察”这个身份,他更喜欢局长这个身份,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商人还是光鲜亮丽的社会名流,遇上他,真就只能尊敬的叫一声“杨局长”,尤其是在茅兴这样一个不算大的三线小城。
    当然起初的杨奉可不是一个官僚主义这般浓厚的警察,做警察的时间除了带给他更专业的法医技术,也让他看到这个社会的角落的黑暗面,原来,正义可能会迟到,真相可以被掩埋,当他目睹过看起来最正义的人都可以被金钱收买,最老实的人愿意为金钱选择顶罪献身,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运行的根本规则不在书里写着,而是你所看到的最厉害的人创造的,从他意识到这点的那天,他开始尝试改变,开始让自己变成游戏的玩家。
    26号那天晚上刚回到家,刚坐沙发上小憩一下的时候,就看着自己老婆递过来的一袋东西,打开一看,满满当当的,整齐码着10万块钱,神色淡定点问道:“又是你哪个闺蜜,需要帮忙了?”杨奉与现任妻子蒋思思是二婚,时年40多岁的杨奉,老婆倒是年轻的很,看样子约莫30出头,屋里开着空调,索性穿着轻薄的真丝睡衣,头上包着头巾,许是刚洗过澡。“什么呀,老杨,怎的,我的闺蜜有事儿你还不能帮帮忙啦,你不爱我啦,”操着一口稍显腻人的苏南地区方言嗔怪道,蒋思思走上前,两只手环搂着杨奉脖子,双腿自然放在杨奉腿上,只见杨奉倒是很吃这套,咪咪笑着:“哈哈,怎么说话呢,思思,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呢!”说完就往蒋思思脸上亲了一口,手也不老实,顺着大腿,爬上蒋思思挺翘的臀部,使劲揉捏了一把。“这是袁明律老婆送来的,今儿,她约我逛街,临走时送我盒耙耙柑,一打开,里头就是这”蒋思思,一手拍开杨奉的手,一边说着。“奥,这事儿,我知道,这姓袁的倒是大方的很,一下子给这么多,他是怕我不给他好好办事儿?”杨奉呲笑着嘟囔着,看着杨奉有一点不开心,蒋思思机灵的回说:“哪能呀,姓袁的这是怕他儿子被枪毙了。”蒋思思媚眼如丝的摘下头巾,往后捋捋头发,湿哒哒的捋在背后。“哈哈,够不上,够不上,那就收着吧,”被蒋思思这么一说,倒是让杨奉心里稍微轻松一些,至少在现在来看,他不是跪着挣钱的那个。
    杨奉拍拍蒋思思的屁股,示意去厨房,给他倒杯水,他则打开手机,翻找着手机,一直找到一个名字是卢平进的人电话,想了想,不再犹豫得拨打过去。听筒里两声嘟嘟后,便响起了一个较为低沉浑浊的男声。蒋思思递过来茶水,杨奉则又点点头示意她放下,回一下房间,似乎要讲些什么但又不想让蒋思思听到。
    回想着26号晚上的通话内容,又想想袁明律送过来的十万块钱,杨奉的心里生出一点前所未有的不安,但目前为止却又不知道这不安来自哪里,只好闭着眼,靠在办公椅上休息片刻,今天他得去见一下袁明律,这两天他儿子的案子定性为交通肇事案应该是问题不大,接下来如何筹谋获得更低刑罚,规则方面他不需要操心,但在他收了袁明律10万块钱的前提下,疏通好政府关系,扫除障碍,他这位局长却是有着先天的优势。
    这两天的袁明律也是在惴惴不安的情况下,度过每一个小时,从26号那天,见过一次殷伟之后,这种不安更加强烈,多年前的一起火锅店案子,说实话,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直到回到事务所,翻开多年前的资料档案,才稍稍想起来了一些案子的细节,只是就他目前来看,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樊马军,这么多年没找过事儿,怎么突然之间给他写了举报信,还被自己的儿子离奇的撞死了,直到在前天,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才让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不过好在,背靠杨奉这么大树,至少杨奉是这么认为的,经过他多次筹谋,案子终于移交回交警队,接下来就是他跟杨奉的配合,如何将袁晓伟的案子,大案化小了,以他做律师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事儿不难,其中一条则是取得樊马军家属的谅解,这种事情,赔点钱就可以做到的,他想当然这么想着。
    昨晚,他已经跟杨奉约好,今天在市羽毛球馆见一面,一方面,讨论一下袁晓伟肇事的案子,一方面在想由杨奉出面劝说樊马军的家人接收赔偿出具谅解书,显得更有公信力一些,为此,袁明律把本来给殷伟准备的五万块钱,今天又带在了身边。
    今天是樊马军火化的日子,天刚蒙蒙亮,樊马军家天井便有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茅兴,现在的习俗多是爱办喜丧,无论逝者是不是寿终正寝,只是觉得如此热闹的丧礼,能给自己面子上贴点金,可怜的是,躺在那的人不再知道,到死自己还被别人用了一回,可悲可叹。茅兴,地理位置处于南方,山多,水多,本地人更喜欢称自己的家乡是鱼米之乡,所以,逝者往往是被船送到火葬场,即便现在公路发达,但延续这么多年的家乡习俗,用船运,依旧是老一辈人喜欢的运输方式,这里的人生来与水亲近,亡魂回家,也该是沿着行了多年的水路,而不是陌生的,坚硬的,柏油马路。
    樊马军的坟头,老早就选好,紧挨着,樊昊爷爷的坟头,有水有路,周边倒是没什么人家,都是水稻田或者菜地一类的,总体来讲算是一块好地,从火葬场回来按照流程得在吉时下葬, 一套流程下来,复杂且冗长,不知道是何种道理,流传下来这么一套理论,下葬回来的樊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堂屋门口残余的灰烬,这灰烬,随风飘着,就像是樊马军依旧留恋着世界一般,樊昊长叹一声,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刚休息了一会儿的樊昊,就听着堂屋外头吵吵闹闹的,按理讲,这会儿外地的亲戚,都该回去了,一个村的亲戚,应该怎么也要去庙上吃饭了,只是不知道为何又来了这一大帮人。“樊昊,樊昊哎,”就见着樊家老二顶着个破锣嗓子,戴着副歪歪扭扭的黑框眼镜走进来,喊着樊昊的名字。一看到樊昊坐在沙发上,便快步走上前来,递给樊昊一张纸条,樊昊接过纸条,就听着樊老二在那说:“做叔叔的知道现在说不合适,但再不说,我就怕忘掉啦,这个是老大,之前借我的5。。。”樊万生还没说好,就听见,樊昊盯着纸条上,说着:“我知道50000块钱,每个月5000利息按1分算,我看是10年年尾借的嘛,那就本金加利息98000块,是吧”,本是平淡至极的语气,却是让樊万生愣在那里,哆哆嗦嗦的说着:“呃,呃,对,是的!不过家里都是亲戚,这个利息我就不。。。”又是还没说完,就被樊家老二的老婆拉了拉衣角,樊万生转头瞅两眼,接着说:“呃,那,那我就不。。,”又是还没说完,这次打断他的则是樊老二的媳妇儿,就看着她眨巴两眼,樊万生硬生生把快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又接着说:“就,就不多要了,90000块钱就可以了,好吧”说完还四下看了看围过来的几个亲戚,樊昊盯着樊万生,“奥,那还得,谢谢叔叔婶婶了,”说完拿出手机,跟樊万生要来账号,登时就把钱转给了樊万生,又接过欠条,当着众人的面,把借条撕的稀碎,就又躺回沙发,便不再理会那些个叽叽喳喳,准备离去的亲戚,只是众人都没注意到,飘在茶几下边的碎纸条,不清不楚的写着欠条的金额,连着笔,一般人乍一看还有些分不清是5000还是50000,但既已了结,索性就算是50000吧。
    第三十三期
    一直到这天下午,殷伟终于等到了想要的消息。
    殷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备注名:女人挺好的人,发过来了两段视频,以及几则电子版的文件资料。文件内容大体意思是已经查到了,两条网络热搜,一则袁晓伟肇事案,一则吴珍晴死亡案的热搜原帖的ip地址,就是这家网吧的这两台电脑发出的,且视频显示是一名身着黑色羽绒外套,戴着蓝色一次性口罩,穿着深蓝色牛仔裤及白色运动鞋的男士,只是他很聪明的通过直接给开机人钱的方式避开使用自己身份证来进行上网的方式,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虽然,网吧的监控比较清晰,但是因为该男子确实伪装的全面,除了看的出来个子较为瘦削挺拔以外,确实看不出来口罩背后什么样子。
    虽然,还不清楚是谁发出的帖子,不过看身形,以及同一家网吧,应该可以判定为同一人所为,所以虽然看似没有线索,但至少把人限定在与两起案子相关的人身上。想到这里殷伟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线索接踵而至,小孙那边消息终于传来,对疑似含有黄辉生物检材的黄玲内衣检测后,并没有检测出相应黄辉的DNA,包括黄玲阴道内。只不过黄玲的处女膜经检查已经破裂,且阴道内伴有中度验证及软组织挫伤,经鉴定该是某种细长的圆柱形,边缘不齐的硬物所致,殷伟想到视频当中的圆珠笔,眉头便皱的更紧了些。虽说,结果不出所料,但殷伟却是一点开心不起来,作为同样有一个女儿的父亲,此刻的他,心里的愤恨可想而知。基于此,哪怕是零口供给黄辉定罪基本上也问题不大,只是如何从黄辉嘴里掏出更多关于吴珍晴一案的线索,再一次让殷伟陷入沉思。难道真的对于吴珍晴的死,他在隐瞒着什么嘛?
    咚咚咚,小胡敲开了殷伟办公室门,听到敲门声,殷伟收拾起来心情,揉了揉眼睛:“怎么了小胡子,”“是这样,潘建德怕是要吐点别的东西,点名让你去一趟,殷队”小胡急忙道,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潘建德为了给自己洗白,还是有些价值提现的,殷伟闻言,赶忙收拾了一下与小胡一起往问讯室走去。
    “怎么,潘建德,想起什么来了?还是准备胡诌一顿误导警方,干扰警察的调查方向,不是小罪,你可要想清楚,”殷伟笑眯眯着说道,临了,他还是得敲打敲打潘建德,免得他信口雌黄,潘建德赶忙摇头,否认着殷伟的说法:“怎么会,殷队长,我是真的想起来一人,”潘建德苦笑着补充道,“嗷,是谁?”殷伟疑惑道,眼神示意了一下,小胡开始记录。“我也不知道,是谁,”潘建德接着苦笑着回答,殷伟闻言,没好气的说道:“不是,潘建德,你拿我寻开心是吧,”潘建德还是少见的殷伟甩着脸子跟他说话,显得更为紧张了一些,“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带着面具呢,不过看样子,应该年纪不大,身材瘦削,头发中长,个子应该在跟我差不多,”殷伟他听他还蛮详细的描述这这人,又接着问:“他怎么了?”“奥,是这样,殷队长,那次是我们三个人,他们两个人,我就看着像是吸毒来着,拿着张锡箔纸,烧了烧,还邀请我来着,我给拒绝了,哪能碰那个事儿,我只是约个炮而已,”潘建德眼神躲闪着,结结巴巴的说着。殷伟看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属实有些好笑,只是两人吸毒的线索,却是让殷伟又隐约觉得抓住点什么!“什么时候到事儿,你还记得吗?”殷伟摸着下巴,皱着眉问道,“是,应该是10年那会儿吧,我记得,酒店电视上是到处在放世博会,再加上俩人吸毒的刺激场景,确实让我还记得清晰,不过我是早认识吴珍晴,那小子是后来的!”看着潘建德清晰的描述,殷伟也对他说的线索又信了几分。
    殷伟隐隐觉得这名与吴珍晴一起吸毒的人或许是吴珍晴案子的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只是看潘建德的样子,确实又说不出该男子的样子,只好不再追问此时,便说道:“当初,怎么没说,”看着殷伟又恢复慈眉善目的样子,虽说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潘建德从来不会这么觉得,嘟嘟囔囔着说道:“他就出现过一次,再说,吴珍晴也只是我约过的一个女的,哪记得那么清楚,只是听殷队长您昨天一直强调说吸毒的事儿,这才恢复点记忆,”因为看看他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原因,点了点头,表示暂且相信了他的话。
    “嗡,嗡,”手机又响了起来,看了下是小胡打过来的电话,殷伟给李二东示意了一下,刚准备起身,便听,潘建德说:“那什么,殷队长,你看我都能说的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我是来平反的,怎的就关了这名长时间,我什么时候能走,”殷伟闻言放下手机,走到潘建德稍近一些的地方,“哈哈,潘建德,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解释一下,涉嫌嫖娼的事情吧,”说完没再理会潘建德,便向屋外走去,而潘建德见此只好向警察坦言自己往常嫖宿的淫秽场所,某种程度上,对西姜近期的扫黄工作,还做出了一定贡献。
    “殷队,资料都拿回来了,你在哪呢?办公室没人呀!”电话那头,小胡大大咧咧的说着,殷伟闻言意识到,小胡应该是在办公室等着,“你等会,小胡子,我在问讯室,你等一下,”殷伟说完,匆匆挂完电话,快步向办公室走去。正巧看到杨奉下楼,只好在楼梯间草草的打了声招呼。
    第三十四期
    殷伟坐在工位上,仔细的翻阅着小胡带回来的,黄辉考勤记录,还有牛奶公司的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顺手举起杯子,准备喝点枸杞茶,才发现,被子里就只剩下枸杞,水倒是没了,一直在外面跑着,却是忘了续点水,便拿起来,递给小胡,努了努嘴,示意帮忙打点水,自己则继续翻看着资料。
    不愧是国家单位的热电厂,这么多年的考勤记录还一直都保存着,这倒是让殷伟他们省了不少心。牛奶厂的资料,倒是稀稀拉拉,缺三少四,殷伟翻的有些心烦,不过至少目前来看,黄辉这些年的打卡记录夏令时,冬令时都是在6点钟左右,然而牛奶送达黄辉家附近的时间只能按照出厂的时间大概预估出是在7点15左右,得出的结论则是黄辉在哪个时间段,不可能长期的对吴珍晴的牛奶进行投毒,这样的结论,算是给殷伟的长存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只是关于吴珍晴的死亡真相又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黑色纱布。
    殷伟,砸吧了一下嘴, 喝了口枸杞水,闭着眼睛,靠在了椅子上,准备思考思考,捋一捋现在都思路。他总觉得无形中,有一只手在牵着他在走。
    可是突然间像是想起什么,挣扎起来,翻看起牛奶厂的资料,当翻到负责黄辉家片区的,殷伟焦急的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份多年前的送奶工的资料里面,找到了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人的名字:樊马军。这名字像是一只利剑直击心脏,好像关于吴珍晴案子的所有的一切都有了一个解释的突破口,某种程度上樊马军确实具备这样的动机以及条件去对吴珍晴进行下毒。他觉得是时候查清楚吴珍晴案与樊马军之间的关系了。殷伟快步走到小胡的位置上,拿出樊马军的名单,递给小胡,小胡惊诧的看了眼殷伟,刚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殷伟拦住了,看了眼在位置上眯眼睡觉的李思祥,说道:“你去把罗青,姜杰,白筱叫齐,我们去一下会议室,今天总归能有点结论了。快去”,小胡心知案子终于有了突破,赶忙跑出办公室大门,一个个去叫人,可是殷伟思来想去,还是不能不叫李思祥,便转头,走向李思祥。
    会议室里,李思祥还在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殷伟满怀歉意的对着李思祥笑了笑,李思祥则是没好气的摇摇手表示不用在意,殷伟也就收回来歉意的尴尬笑容,看到人陆续来齐,殷伟,打开电脑,分别打开樊昊当初给殷伟送过来的信件的图片以及送奶公司的相关资料,以及黄辉考勤的资料图片。
    “从几天前开始调查吴珍晴案以来,我们摸排出了,黄辉猥亵黄玲的案子,但是吴珍晴意外死亡的案子,却是进展缓慢,不过好在,目前,似乎有了一些突破,这份是之前樊马军的儿子,樊昊送过来的一份信件,里面提到,07年的火锅店案的受害人韩桂林,不是被误杀的而是被故意杀害的,并且证据在手机里,只是很遗憾,手机已经严重损坏,我们无从得知,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年,樊马军,一直没有放下他妻子的案子,姜法医,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复盘吴珍晴被害一案当中,她的死因可能存在其他解释对吗?例如:吸毒过量引起惊厥,之后又因精液堵塞气管而窒息,看似一次意外的死亡事件,可是现场的毒品针管显示的量并不足以导致吸毒过量是吗?”听着殷伟的连续发文,姜杰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手扶了扶眼镜说道:“是的,有理由怀疑,即便不是这次的窒息死因,也极有可能在某次会因为吸毒过量而死亡,而且很意外,一个正常吸毒者,通常应该知道自己的耐受力,”姜杰抛出来一个疑问,这时白筱接话道:“通常情况下,吸毒的复吸人员,在经过脱毒治疗后,对于耐受力会有所降低,但是他还以为自己之前的耐受力,所以极有可能会导致吸毒过量,”白筱盯着殷伟说道,“确实,不过如果是此种原因,理论上我们应该在现场可以找到更大剂量的注射器。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他摄入毒品的方式还有另外的方式,当毒品是口服时,他的吸收量会缓慢且低,慢慢累积甚至他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过量,此时再通过静脉注射,极有可能会导致吸毒过量,而死亡,”听着殷伟的阐述,罗青终于是听明白了一些:“所以,队长,您是怀疑,有人在长期给吴珍晴下毒,确实通过口服方式摄入”,“是的,不光是这样,经过闻讯黄辉的口供记录上的时间点看出,吴珍晴应该是复吸人员,所以他应该也是不清楚自己的需求计量”,殷伟详细的复述着黄辉的口供里的他认为吴珍晴吸毒的时间节点,众人均慢慢开始对案件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那,吴珍晴是如何摄入的呢?”李思祥皱着眉问着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殷伟定了定答道:“我猜,是牛奶,当然这只是我在走访吴珍晴家以及问讯黄辉后得到吴珍晴的日常生活片段得出的结论,直到,我看到了这个名字,”殷伟说完,打开第二张图片,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份樊马军的资料信息,详细的记录着入职时间,离职时间及负责片区,而片区正是黄辉家所在地,且入职时间实在10年,离职时间则是在12年,也符合吴珍晴的开始复吸可能的时间及死亡时间,众人看着这个名字,均流露出惊异的神色,而姜杰甚至失声念出了樊马军的名字,除了白筱略感这个名字的陌生外,在场的其余几人,也是意外的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五期
    “可,樊马军已经死掉了呀?”姜杰喃喃的说着。
    “那,或许,我们可以再去找一下樊昊,也就是他儿子,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殷伟幽幽得说着。至于如何再去跟进樊马军这条线索,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方案,殷伟又继续点开黄辉的考勤记录,在与送奶时间的对比之下,众人对于黄辉下毒的猜疑则又降低了很多。
    殷伟想到什么,又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上,点开视频文件,“各位,还记得袁晓伟跟吴珍晴案子都上了一次热搜吗?”殷伟问道,众人互相看看纷纷点头应声,“这是我让人找的两个热搜帖子源头的视频,大家看一下视频中出现的两个人,从他的上机方式跟身形及伪装习惯来看,他们应该是同一人,”殷伟打开两个人的截图解释道,“我想说的是,到底是谁,希望第一件案子尽快平息,第二件案子重新调查,你们觉得会是谁”,众人嘟囔着:“潘建德,黄辉,”“会是袁明律嘛?”小胡皱着眉说道,“可是,袁明律,只有为袁晓伟制造舆论的动机,而且当初火锅店案,他只是贾傅崎的辩护律师,似乎与吴珍晴没有太多关系,”罗青回应着说,殷伟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或许,我们只能判断对谁有利吧!”
    殷伟走到白板前,把它拖到投影仪之前,拿着笔写下三个名字“袁明律,樊昊,潘建德,黄辉,贾傅崎”,略微想了一下,直接把贾傅崎跟黄辉划掉了,接着盯着其余三人说道:“潘建德有动机让吴珍晴案翻案,袁明律有动机让袁晓伟案大案化小,而樊昊有动机吗?”众人心里嘀咕着,面面相觑,却是想不出来樊昊会有什么动机,甚至感觉他应该是最没有动机的人,有谁会让自己的父亲枉死,以及重新面对自己母亲死亡案的当事人再一次被重新调查,而不是目前的死得其所呢?殷伟想到此处,刚准备把樊昊的名字划去,便听到李思祥说起:“不对,不对,假如樊马军真的与吴珍晴的死亡有关而恰巧樊昊早已知道,那么,是不是出于维护他的父亲,是不是有理由去转移警方的目标”众人闻言,虽说,可能性不是很大,但确实也不能完全排除,所以樊昊在这件事上也是存在动机的,所以不能完全排除,为此,殷伟只好在樊昊的名字上打了个圈,表示保留。
    “可是,潘建德好像没有理由,让袁晓伟脱罪吧”李思祥手扶着桌子台面,耸了耸肩,晃了晃脑袋接着问道,“而且,袁明律,似乎自己也没有让吴珍晴案子翻案的理由呀!除非。。。”“除非,是潘建德出钱让袁明律为自己平反,抑或,潘建德因为某种原因而去帮助袁明律做事,”白筱停了停接着说:“或者,他们就是单纯合作了一把”,众人听着白筱的话纷纷表示着赞同。殷伟也是露出一抹赞同的神色接着说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时候再会一会这个袁明律律师咯”,甚至还带了一些戏谑的神色,众人看在眼里,却是有些不明所以,这队长何时还跟袁明律认识?
    “等会,我先去一下袁明律的事务所,思祥,你带着他们,再把现有的案件线索梳理一遍,搜集一下樊马军的详细资料,嗯,包括樊昊的,还有潘建德那里,再突审一下,看他与袁明律有无关系,以及当时吴珍晴死亡的更多细节还能不能挖出来。他跟网上发帖的事情又有没有关系,”众人应和着,李思祥也认可的点点头,只是白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敏感的觉得殷伟认识袁明律,且似乎先入为主的觉得袁明律与吴珍晴的案子脱不了干系,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道这可能会影响他的判断吗?白筱如此想着,可就目前,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殊不知,在殷伟看来,一个本市的大律师再次牵扯上多年前的刑事案件,这该是一个多抓眼球的案件,无论有没有关系,他都希望能扯上点关系,哪怕后期发现侦查失误,可他的目的那会就已经达到了。
    袁明律的事务所,处在茅兴市西姜区,江东广场大厦,离警局倒不是很远,殷伟开着车,约莫也就开了20分钟左右便到了,不愧是高档的写字楼,门口保安,看着殷伟没有大楼出入证,又有些衣冠不整,便将他堵在门口,直问来这里做什么。直到殷伟掏出警官证件,门口的保安,才畏畏缩缩的打开闸机,当问道袁明律的明律事务所怎么走的时候,保安也是非常详细的给到了答案,过程倒是非常顺利。事务所在大楼19层,中间楼层,索性来的还算早,事务所还没下班,从大门口坐着的前台小姐便看得出来,殷伟走上前,问了问:“美女,你好,我是西姜警局刑警,我叫殷伟,来找袁明律律师,他在吧!”说是美女,确实长得比较好看,身穿职业套装,披肩的飘逸长发,身材婀娜,脸蛋也不大,不光好看,连着把袁明律事务所的门脸颜值都提升了不少,只是好像不大聪明,殷伟连着强调了两遍,来找袁明律,自己是警察,那美女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道:“奥,袁律师,已经走了,下班了,”“啊?这么不巧,”殷伟皱着眉问道,“真的,殷,殷警官,也就30分钟前吧走的,”“啊,那你给我看一下考勤,我看看是不是走了,”说完就扒着人家美女的电脑瞅了两眼,虽然啥也没瞅到,还让人家美女,着急的回怼了两句:“这不行呀,你虽说是警察,也不能直接看我们的考勤记录呀!这涉及隐私的呀,不过袁律师确实不在事务所了,这个我没必要骗你的,殷警官”美女皱着好看的眉头,护着电脑屏幕说道,殷伟见状,摸了摸啤酒肚,“那好吧,他平时也这么早走,还回来吗?”“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往常袁律师倒也没这么早下班!”美女,憨憨的答着话,对于殷伟的问询,也没什么避讳,“那行吧,我自己进去坐会儿,要是你们下班,他还没回来,那我自己就先走,”殷伟趴在前台上,懒洋洋的说着,美女见状,又顾忌他的身份,只好答应,便说着:“那行吧,我先去跟我们事务所合伙人,丁总,汇报一下,殷警官,您稍等,”美女说完,便起身往里走去,因为门口一堵墙挡住的关系,里面的空间布局,殷伟也看不到,只好在前台踱着步等候着,倒是没等多久,美女便走出来说道:“殷警官,您跟我来,我们丁总,让您去会议室等着,我带您过去,”,往里走,里面的空间比殷伟想象的大的多,看着现代风格的装修,还在角落放了一些新潮的雕塑,面积得有个5/6百平中庭是大的办公区,旁边则是一些事务所律师的办公室,在各自工位上的人,都窸窸窣窣的忙着什么,再往里还有一道玻璃门挡着,估摸着袁明律还有一些事务所高层的办公室应该在里面,远远的看着,似乎还有什么VIP洽谈室一类的房间,会议室就在大厅考近玻璃门的位置,会议室也比较敞亮,灯开着,可能是刚开完会,椅子还放的有些乱,角落里竖着个大的玻璃柜,里面放着的是一些奖杯,证书一类的。看得出来,袁明律不愧是茅兴的知名大律师,事务所的业务也是非常的多且忙,倒是对那天,袁明律明里暗里想给送的钱袋子里的那么多钱,也有些不太奇怪了。
    前台美女熟练的给殷伟倒了杯温水,而殷伟接过美女倒的水,待美女退出会议室的门后便靠在椅背上晃晃悠悠的,玩着手机,直到走进来又一位美女。
    第三十六期
    美女顶着齐耳短发,相貌比起前台美女,更是精致了一些,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外面是冬天,不过她也就外面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则是套着卡其色高领针织毛衣,下身穿着黑色的紧身牛仔裤,配着红色的漆皮高跟鞋,除了透露出,着装不菲的价格之外,高傲的气质也是尽显无遗,好在进来时候脸上的笑容,让她显得还可以接近。
    “你好,殷队长,我是丁亚拧,这家事务所的常务副总,您叫我小丁即可,”丁亚拧笑着说,顺势坐在了会议桌中间的椅子上,好在离殷伟也不远,“你认识我?”殷伟反问道,“殷队长哪里的话,小丁好歹也是茅兴政法界讨生活的人,西姜新晋刑警队队长,没见过,那肯定也还是听过的,是吧”,看着丁亚柠依旧如沐春风的笑容,殷伟淡淡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只是这稍显交际意味显著的话,从这样一位美女的红唇中说出来,耳朵里虽是听着,可心里还是稍感腻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丁总,找我有什么事吗?”殷伟像是不经意间闻着丁亚柠,而丁亚柠也是故作轻松的答道:“那倒没什么,只是前台跟我说,您找袁律师,不过很抱歉,他今天确实不在,”“哈哈,那就奇了怪了,这袁明律不在归不在,我就等着好了,丁总找我来,难道就是跟我说他不在,不是吧”殷伟哈哈笑出了声,还好玻璃隔音好,外面的员工,也没怎么听到,“哈哈,殷队长误会了,小丁没别的事儿,找您,只是听说,袁律师最近为他儿子的事儿东奔西跑的,我们这儿等会还要开会,这不让您一直等着也不好意思嘛!”丁亚柠略显尴尬的说着,这话殷伟听来真是答的天衣无缝,心里则是谨慎的打量了一下这女人,不经意间透露出袁明律最近的行踪,只是从她好看的脸上完全也看不出来,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有意,那城府倒也颇深。
    “哈哈,我这屁股,还没坐热,丁总,就算是往外赶人了?”殷伟笑着打趣道,“哎哟,哪儿的话,我们这律所向来就得礼让着吃官家饭的,对吧,那还能往外赶您,”丁亚柠又是笑着补充道,殷伟见状,感觉继续等下去确实也没什么必要,下次再继续来吧,总归能遇到的,棘手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儿,另外心知,这丁亚柠给自己递话,估计也是有自己打算,索性也不再与丁亚柠多话。便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过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前台美女叫住他,那个“殷警官,这是袁律师的考勤记录,您看一下,您不是要吗?我请示了一下丁总,说得配合您工作,”说完将一张A4纸递给殷伟,殷伟稍愣了一会儿,可转念又随即明白过来什么,便笑着走上前,接过考勤表,粗略看来便是袁明律这一个月的考勤记录,客套的道个别,便匆匆走向电梯旁边,“看样子,这事务所里,不是袁明律一言堂,照样明争暗斗啊?”自言自语完,还朝里望了望。
    刚上车,叼着根香烟准备启动车子的殷伟,又听到手机嗡嗡声,殷伟从车内中台,放置杂物的上面拿起来,一看是小胡:“喂,小胡子,我这刚准备回警局,有什么事儿,等我回警局再说,不差这会儿,”小胡闻言赶忙说道:“不是的,殷队,那什么,又有人上热搜了,你快看看,你赶紧回来吧,杨局刚打电话给李队,说你电话打不通,问怎么回事,李队好不容易搪塞过去,现在搞得队里都不知道怎么弄”,殷伟着急,挂完电话一看果真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杨奉,一个李思祥,这也真怪自己,老是丢三落四,手机没带上去,赶忙打开手机,同城里面,最热的两条帖子,兽父奸淫未成年女儿,如此可耻;多年前凶案判错,真正凶手竟是为复仇,关键的不是热搜名,而是评论区正处于炸裂般的讨论及扩散,大抵意思有辱骂,当事人黄某,同情黄某女儿的,还有说这个黄某之前就被以猥亵少女处理过,吴珍晴案子的下面评论,则多以多年前警察为什么办了错案的话题讨论热度最高,甚至还有起底当时的专案组的,一个个叫嚣着让省里派专家重新调查,当然还有讨论吴珍晴的,说这个女的生活作风问题,话题当中显然有人知道两起案件的内在关系,甚至还有人说,女儿本就是黄某让其妻子吴某生下来补偿他的玩物,禁脔,尺度之大,想象力之丰富,让人咋舌。除此之外,关于凶手樊某某,帖子里描述这樊某杀人的手法及动机,大多数人更是在夸赞着其多年筹划,最终复仇的行为,甚至还有人说有夫如此,夫复何求,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汉子一类的,只有极少数,表明复仇应该动用法律武器,不该自己私设公堂等这样的论调,且大多被淹没在赞赏这样的行为的浪潮当中。看到此处,原本性情温和,思考缜密的殷伟,终是没忍住,就把手机甩在副驾驶座,大叫了一声:“我艹,他妈的谁露出去的,老子他妈的一定得查出来。”殷伟气恼的连续的拍打着方向盘,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他需要冷静的找出来,到底是谁透露出的这个事情,以及到底是为什么!
    殷伟坐在车里,揉着脸,叹了口气,只待缓了缓,平复了一下情绪,便匆忙往队里赶回。
    回到队里的殷伟,冷着脸,按着小胡的说法,大家都在会议室里面。李思祥早已经申请发布警情通知,试图发声先缓和一下网上的说法,让凑热闹或者因猎奇心里而热烈讨论的人静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可是网络上这次的舆论相比之前两次迅捷也庞大的多,显然不能像之前那样快速的平息,至少在短时间之内不会。殷伟刚进到会议室,便看到大家还是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网上的热搜的事情,众人看到殷伟进来,瞬间安静下啦,眼神便集中在他的身上,希望他能就现在的状况,给到一些合理建议。
    第三十七期
    “殷伟,等会儿,杨局要来,摆明冲你,你准备一下,他说在来的路上”李思祥看出来殷伟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他也心知,这事儿不简单,肯定是有人透露出去的,而且一定是接触案子的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在座的,怕他弄出什么幺蛾子,赶忙起身跟他搭话,殷伟故作轻松的,跟李思祥说道:“没事儿,思祥,先坐回去,有些袁明律的事情,查出点眉目,讨论一下。”殷伟抖抖眉说道。李思祥闻言,心知殷伟估计已有对策,这件事儿虽说复杂,可解决也不急于一时,况且也已经发出了警情报告,网警部分,也在监控着一些失实的言论,便稍稍放下心来。
    “罗青,你把监控视频再打开一下,”殷伟扫了一下众人,喊中罗青,殷伟把袁明律的考勤记录,拍下来,同步在投影仪上之后,在其旁边的视频上圈出来时间,大家这才发现是在同一天,袁明律出现的同样的外出行为。而这家网咖的地址距离袁明律的事务所直线距离是2.6km,我安排人实际测量过,假如通过监控盲区较多的小路穿行,想要在视频中的时间节点出现,也只需要配速10km/h跑步即可,而我在袁明律的事务所,倒还真发现了袁明律多次参加茅兴市半程马拉松比赛的获奖证书,向来对他而言,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队长,袁明律,他没有动机,也没有条件去进行这样的行为?”罗青疑惑道,殷伟笑了笑,“或许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罗青闻言,又看了眼投影上的时间对照,便停下了继续追问。再没有更接近真相的线索出来之前,那么这就是真相。
    另一边,稍早时候,市体育馆里的羽毛球馆,工作日倒是人不怎么多,坐在场边休息的杨奉,袁明律,衣着朴素,旁人看来,倒也看不出来身居茅兴政法体系要职以及在茅兴律师行业名气颇大的二位,袁明律举起水杯,吨吨吨,一下子喝了几乎满一杯水,见底也就在10秒左右,“杨局长,晓伟,你也算是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被他妈惯的没让我操心,这案子就快到尾声了,你再帮帮忙,撮合一下我们跟受害者家属,让他们签了谅解书,总归你来出面做中间人,还是更合适一些,”杨奉目视前方,只是微微侧耳倾听着袁明律在说着他约他今天来羽毛球馆的目的,沉默不语,直到袁明律,又掏出个运动包,打开给杨奉看了一眼,杨奉将包跟自己包换了一下,淡淡说道:“这事儿,不大好办,但也不难办,”“怎么,杨局,有什么难办?”袁明律皱着眉问道,心里感觉杨奉倒是有些拿钱不办事的意思,便稍稍加重了一些语气,杨奉倒也听得出来,不急不忙的回道:“现在,殷伟死盯着一个吴珍晴的案子,你知道吧?”“呃,这,这我知道,”袁明律不安的回答道,杨奉也没问他知道消息的途径,接着说:“但实际上,吴珍晴的案子背后是火锅店的案子,而当事人就是樊马军,你说这案子是好办还是不好办?”杨奉喝了口水,缓了缓,袁明律并没表现出任何意外的神色,略一思考,事情果真如杨奉说得那么复杂,确实稍微难办,但又不难办却不知何解,袁明律便开口问道:“那又何故好办,”“殷伟的调查结果目前,表明吴珍晴案的实际凶手就是樊马军,只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更巧的是樊马军被撞死了,倘若这个案子就到樊马军是凶手就结束了,就好办,倘若再继续往下查到当年火锅店案,那就难办了,这个你明白了?”杨奉阴阴的说着,又看了两眼袁明律,而袁明律的眼神里则闪过一丝异色,“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我也在绳上,”“那就好办,倘若,有人查到当年那桩案子 找到你,你晓得该怎么说吧?”杨奉笑着追问道,袁明律却没正面回答,“这是谁的意思?卢局,还是?”袁明律还没说完,杨奉则抢先说道:“都是,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可以摆平的。”说完拍了拍袁明律肩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樊马军家?”袁明律迫不及待的问道,“明天吧,明天上午,宜早不宜迟,快过年了,总得过个舒心的年吧!”袁明律随即点点头,没再回应什么。
    “殷伟,你这本事太大了!办个案子恨不得门口卖煎饼的大婶都知道呀!”杨奉阴阳怪气的问着殷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那什么,杨局,肯定是有什么黑客一类的,盗取了资料,我是说,这才刚有点眉目,就大家全知道了,实在是不应该的!”殷伟照常脑洞大开的回应着,“我看你这案子,继续办下去也是不应该的啊!废话不说了,接下去你怎么办吧,网上现在吵得最凶的到底是不是樊马军做的案,黄辉又怎么办,市里,省里都盯着呢,还有我们这个社会的老百姓,可都是善良的,你可不能助长歪门邪道之风,明白?”杨奉依旧打折官腔,甚至搬出来市里省里的领导试图加压殷伟,反观殷伟倒是对杨奉手段颇熟,只是弯着腰,打着哈哈:“这个知道的,黄辉那案子已经明了了,再办也办不出个什么。为了减小社会影响,我知道怎么办,杨局放心,吴珍晴的案子就快破了,再给我两天时间,您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殷伟握紧拳头,狠狠的赌誓,似乎希望杨奉不要真的让他不继续办这个案子。“那行吧,再给你两天时间,办不明白,我就让别人办好了,”杨奉眯着眼,靠着座椅,悠悠地说着,声音不大,但因为听着着实压迫感十足,等杨奉说完,殷伟也没再继续搭话,便回身退出办公室,而杨奉倒也没怎么在意殷伟这看似有些不太尊重他的行为,便继续靠着椅背,眯着眼,继续思考着什么。
    刚回到办公室的殷伟正巧看见,还剩下罗青在办公室,便叫住准备下班的罗青道:“罗青,明天早上,我们去一趟樊马军家,呃,穿好看一些。”罗青闻言,虽不知何故,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好的,殷队,对了,黄辉,潘建德那里接下去怎么办?”“先放一下!该水落石出的总会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殷伟笑着回道。虽说,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但今天殷伟也得早些回家,至少在年前得陪一下女儿吃个晚饭。
    第三十八期
    “你爸上午又打电话来家里问什么时候回去过年了,”殷伟媳妇儿吃着饭慢吞吞得说着,朵朵听着却是两眼放光,总归是城里的年味儿没老家农村的年味儿足,“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爷爷那里呀?”殷伟看着媳妇儿和孩子着实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打着哈哈:“今年过年我们肯定回宁州过年,好不好朵朵,”听着殷伟的大差不差的承诺看着朵朵高兴的样子,殷伟媳妇儿,也不会再说什么细细数来,从结婚那时候起,回老家过年,殷伟也是说了好些年,但也只有偶尔的几年没被案子耽搁,只好叹了口气,看两眼殷伟,继续吃着饭,殷伟恰好也是抬起眉头,与媳妇儿四目相对,尴尬得笑了笑。
    此刻的这座城市,一如往常,只是零星的几点礼花声响,诉说着该有的热闹, “怎么样了?我们家晓伟”袁晓伟的母亲夏芳坐在沙发上,脸朝着同样靠坐在沙发上的袁明律,疲惫的面色,看得出来这些天的疲累,而语气里则甚至带了一些恳求的意味,与着装的精明强干形成较为明显的反差。“问题不大,只是这件事儿完了之后,我们就离婚吧!这么拖着对你对我都是个牵绊,我也累了,”袁明律吧嗒了口烟说道,“好的,我早该答应的,只是晓伟,你要好好的把他带出来。”夏芳略带一些哭腔说道,看着夏芳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袁明律心里更是升起一股子厌恶的情绪来,可既然夏芳答应了离婚,也不好再说什么?
    喧嚣过后,只剩杂乱,垃圾,还有樊昊,很多年樊昊都没有在家过过年了,今年是毕业后的第一次,还记得毕业后的第一个年,他总觉得过去的20多年欠自己一个礼物,所以在假期花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来了一次说走就做不设目的地的旅行。至于,是否怀念家里的温馨,过年的意味,对于樊昊而言,这些东西早在那年芒种那天发生的事情时就已经不见了。同样 ,今天樊马军在火化的那一刻,听着自己父亲姐妹的哭喊声,樊昊始终不知道他应该如何伤心,这种共情能力的缺失,让樊昊,在某些时候显得却更加冷静,从下午一直躺在沙发上,等待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开,自己简单的热了一下庙里的剩菜与剩饭吃着,没有表情的脸上却也看不出来什么情感表达,只是静静地看着客厅茶几上的水果,电视柜上插着冬青的花瓶,玻璃上粘贴着的福字,以及门沿上的“花钱”纸。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秉月貌”一则像是来自诈骗公司的号码发过来的莫名的短信发到了李光华的手机上,正在给坐在客厅里的来访的客人切着果盘儿的李光华的手机上,兴许经常收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垃圾短信,也便没在意,收起来,继续干活,今天贾宏特意邀请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来家里聚聚,政府最近一批新的拆迁项目,还有建筑项目出来,几个大的建筑集团早都盯着,贾宏当然也不例外,在场的各个建筑集团的老板,嘻嘻哈哈着,这几块肥肉,再跑又能跑到哪里去,总归在这些个老板的手里。李光华刚准备把切好的果盘端出去,便又听到手机一声叮铃,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果盘,拿出手机看了起来,同样一条看似诈骗电话的号码,发过来的一则短信:“你有好大的秘密,猜猜我是谁?”而这条更看似垃圾短信的短信却是让李光华,一个趔趄,差点在厨房摔倒,后退了两步,靠在橱柜前,稳了稳身子,这才得以定住。可又像是想到什么,起身拍了拍胸口,深深呼吸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收起手机,当没事发生。
    看着客厅里谈笑风生的贾宏等人,李光华慌慌张张的放下果盘便匆匆离去,种人看见来人是李光华,纷纷眼神暧昧的看了眼贾宏,并发出“啧啧啧”的调笑声,贾宏则是摆摆手,示意大家回到正题上,只是远远的看了看李光华,对于他的慌张离去,也只是把疑虑放在心里,便招呼着众人继续刚刚到话题。
    李光华,躲在厨房里,缓缓拿出手机,看着发过来的短信的号码,尝试拨打回去试一试,很可惜,只能听着里面传来一连串的忙音,慌张的眼神,紧皱的眉头,无不在表明此刻李光华内心的慌乱。盯着窗户外面,亮着暗黄路灯的路面, 怔怔得出神。“嘀嘀嘀,嘀嘀嘀,”李光华从围裙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小的亮着红光的像警报器一般都东西。这是楼上的贾傅崎,有事在叫她了,悠悠叹了口长气,收起了手机跟警报器,便匆匆往楼上赶过去。
    “你帮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贾傅崎冷冷的说道,李光华闻言,默不作声的把放在电视柜上面的手机拿给贾傅崎,还是个老款的安卓智能手机,接过后,便听着贾傅崎说道:“好了,没事儿了,你走吧,门带上”,现在的贾傅崎,脑部受伤之后,就这么一直躺在病床上,旁边的各种的检测仪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是一个病人,也在提醒着,出事故那天发生的事情。适才躺在病床的他,正看着本地新闻,一则关于吴珍晴的死亡案件,存有争议并重新开始调查的警情通报,则引起了他的注意,打开微博,两则茅兴的本地案件正躺在热搜上面,贾傅崎点进吴珍晴的案子,仔细的阅读着网友们的发言,看着网友们各种往猎奇方向胡乱猜测的倾向,贾傅崎的脸上难得的露出来一抹阴测测多笑容,原来人死后,还可以这样反复鞭尸的。再看到另一条新闻,黄辉猥亵黄玲的新闻,不知道想起什么,猛地抓起身边的遥控器摔向地面,似乎这则新闻触动到了他什么东西。
    拿起手机,给茅兴市最知名的本地报纸打起电话:“喂,你好,我有事要报料,我对我的所言付全部责任,茅兴舜宏建筑的老板,贾宏跟自己的儿媳乱伦,并生下一子。。。”,“什么,你说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因为我是贾宏的大儿子,我叫贾傅崎。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负责任,当然我不光会爆料给你们,我会爆料给更多的媒体,希望是你们能抓住这个大新闻。”贾傅崎边看着门口,边低声说道。
    第三十九期
    殷伟,又是早早的来了警局,很多事情,今天该收尾的也可以准备收尾了,有些事儿,自己也不必再亲盯着,跟下属的几名干警交代完之后,便招呼着罗青,准备去樊昊家,至于二东则被打发去跟小孙,小张接洽,完善黄辉猥亵黄玲一案的证据链,以及安顿好黄玲等事宜,小胡,白筱则被安排去走访樊马军的工作地点,经过前期资料收集,樊马军这些年陆续换过很多工作,从在牛奶公司离职后,陆续做过工地小工,养老院护工等琐碎且互不相干的工作。
    今天殷伟穿了件工装夹克,配着工装牛仔裤,皮靴,远点看,啤酒肚也不大看的出来了,罗青则穿了一身休闲便装,白色的齐腰羽绒服,浅蓝色的小脚牛仔裤,看起来青春靓丽,至于为什么要让罗青穿得休闲好看一些,从殷伟的角度来讲,拉近被问询人与警察之间的距离,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先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警察,罗青,年轻,女生,漂亮,这些特质的叠加,或许可以在与樊昊之间的沟通少一些阻碍。这两天国道路上的车多了一些,很多外地牌照,外地上学或者工作的人陆陆续续回到老家,让这座南方的四线小城,人气多了很多,也热闹了很多。
    因为来过一次的缘故,这次没有在找路的上面有太多耽搁,在公共厕所前的停车场,把车停好,俩人便往樊昊家走去,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锁着。“啊,什么情况,门怎么锁了,没人怎么办?按理说,这么早不该在家吃早饭吗?”罗青皱着眉,拨弄着锁问自言自语着,殷伟见状也是满心疑惑,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找人。这时却听着旁边开着门,端着茶缸准备在门口弄堂里刷牙的邻居含糊嘟囔着:“怎么,你们也是来找樊家小子的?”殷伟听完看向罗青,又接着邻居的话说道:“怎么,今天还有人来找樊昊?”“对呀,你们是第二波,前脚刚走,俩男的,面生的很,不是我们村的!”邻居吐完口水,口齿清晰的说着,“那他们有说去哪里吗?”殷伟问道,“听了一嘴,是说去镇上喝早茶去了,”邻居继续答道。邻居说的镇上,则是最近都镇子:沈伦镇,倒也不是那个镇子都是姓沈的,只是不知道多少年,这么流传下来的,当地人比着茅兴市区里更热衷于喝早茶这件事情,仪式感十足,各种点心,茶头丰盛过于午餐抑或晚餐,尤其是冬天,亲朋叙旧,谈天说地,喝早茶是个更好的去处,听邻居讲来人面生,难道也是跟殷伟谈事情去了,一念及此,便匆匆招呼罗青往停车场走去,赶往镇子上,沈伦镇并不大,想必在镇子上茶楼找个人还是容易的。
    快过年了,虽说是小镇的集市,但也比往常热闹许多,两边卖着大蒜苗,慈姑,芋头等的菜贩,蒸着热包子,烤着烧饼各种早点到早餐摊,围满了人,小贩的吆喝声,小孩儿想吃零食的吵闹还有家长的呵斥声,盖住了马路上龟速前行的汽车的鸣笛,好在殷伟远远的看见人头攒动,便机智的将汽车停在路边,乡下,没什么人在意有没有人过来抄罚单。看着路边的烧饼摊,殷伟有些走不动道,便不顾走在身边的罗青的阻止,毅然上前花了6块钱,买了两个龙虎斗烧饼,这龙虎斗烧饼,半甜半咸,嵌着猪油渣,香的人直流口水,难怪殷伟控制不住,回来后讨好似的递给罗青一个,罗青红着脸接过,没说什么,殷伟则答着,“我这不是办案期间,摸鱼磨洋工,这不还打听到了镇子上最火的茶楼嘛不是,”罗青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一些,问道:“那,殷队,镇子上最火的茶楼是哪家呀?”殷伟见罗青神色缓和一些便笑道:“有两家,海明茶楼,姐妹茶馆,海明茶楼就在前面,我们先去这家”,罗青抬头一看,不远处门口笼罩着雾气的地方便是海明茶楼,掉色的广告灯牌,老板并不急着修理,毕竟来的人都是熟客,谁还介意外表的光鲜亮丽,俩人加快步伐往茶楼走去,许是靠着菜市场,门口稍显泥泞脏乱,却丝毫没影响当地老百姓对于早茶的热情,还没走进大门,便看见两个衣着光鲜,西装笔挺戴着口罩的高大男性从茶楼走出来,步履匆匆,一人手上还提溜着一袋白胖胖的包子,果然雅俗共赏,老少皆爱,见此情景,殷伟刚吞下最后一口烧饼之后又觉得有些饿,正准备上前再买笼包子,找人的事再缓一缓,却见罗青看着西装男上的豪车说道:“队长,这是袁明律的车吧!你看看。”殷伟停下脚步,往旁边侧了一侧,仔细回想着之前搜集的线索资料,“东M,XXXXX,对呀,这就是袁明律的车呀,可以呀罗青,眼神这么好!”殷伟眼睛都笑弯了夸了夸罗青,罗青红着脸,许是手有些冷,哈了两口气在手上缓了缓说道:“队长,你眼里只有包子,我眼里却是这格格不入的宝马740,”“呃,哈哈哈,罗青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有一点小小的尴尬,”殷伟笑着拍了拍肚子,却是一丝疑惑涌上心头:“西姜,离这儿不近,袁明律,也来这儿喝早茶,”刚疑惑完,袁明律便开上了车,看不真切另一人是谁。可再从茶馆出来的人,一手揣着裤兜,皱着眉头,东张西望,一手招呼着载客的电动三轮车,这人殷伟却是认得的,今天想找的,樊昊。
    第四十期
    “哎哎,樊昊,等一等,等一等!”殷伟快步上前拦住三轮车,三轮车司机猛的一刹,所说速度不快,可还是惊得司机要破口大骂,直到看见殷伟亮出警官证,司机这才缩了缩头,嘟嘟囔囔着。樊昊,淡淡的皱着眉头,费力的推开三轮车车门,“樊昊,坐我车吧~我送你回去”,司机一听,敢情是来抢他生意的,好不容易接趟活,还被一个警察给截胡了,真是没处说理,撇撇头,继续嘟嘟囔囔着。“可我都叫了人家师傅了,接我一个就少接一个别人,这损失我得补给你,”说着就要往外掏钱,正准备掏出来,转念一想,淡淡笑着跟殷伟说道,“殷警官,今早你来找我有事,又拦下司机的财路,怎么说都该你付钱!”殷伟一阵错愕,本就觉得樊昊没有坐车却要付钱的行为比较诧异,现在更是对樊昊的逻辑有些尴尬,哈哈笑道:“对的,对的,喏这是10块钱”,司机错愕得接过殷伟递过来的10块钱,先前的不快烟消云散,他觉得今天该是他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三人默不作声的坐在殷伟的车上,罗青在副驾驶,樊昊则坐在罗青的后座,殷伟看了看后视镜,樊昊头转向窗外,安静的坐着,于是率先打破平静,开口道:“今早你见过袁明律了?还有谁?”樊昊:“。。。”“哎,樊昊,”殷伟可能觉得樊昊没听到,调门升高,又喊了两声樊昊,却听到樊昊淡淡说道:“开车,不要说话,很危险”,万万没想到,殷伟被樊昊给教育了,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尴尬的意味。罗青偷偷瞥了眼殷伟,看着殷伟被樊昊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阵发笑,从没想到在审讯黄辉,潘建的冷静多智的队长,也会这么吃瘪,不过也只能把这小心思埋在心底,转头同样看下窗外,只是觉得车里比较沉闷,打开一点窗,透透气,许是冬天冷风刺骨,刺骨的后座的樊昊,缩了缩脑袋,往殷伟的后座挪了挪。直到到了樊昊家,三人都很默契得没有再说话。
    殷伟进到樊昊家的天井,前两天的灵堂的一些布置早已收拾起来,天井的一些绿植也显得稍显杂乱,零星的纸灰,还有客厅,随意塞着的孝布还是让人有些压抑,不过同时崭新的春联,花钱,倒是能露出谢过年的气氛。樊昊示意殷伟,罗青二人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拿起热水瓶给他们二人倒起茶来。“袁明律,今天早上找我来要谅解书来了,”“你给啦?”殷伟急切问道,“我当然签了,毕竟给我80万块钱赔偿,”樊昊冷冷的说着,像是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殷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难受的拍了拍胸口。或许他很难相信,一场关于生命的谈判,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便就已经做好了交易。“或许之前热搜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不想知道你父亲这么多年到底准备如何将你母亲的案子翻案,抑或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你不想知道吗?”殷伟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质问着樊昊,“可他,已经死掉了,这些还有意义吗?”樊昊似笑非笑的看着殷伟答道,让人猜不透心思。“那算了,不说了,”“唉,你抽烟吗?殷警官”樊昊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看似熟练的拆开,顺手递过来一支烟,指指烟灰缸,烟灰放在这里即可,殷伟顺手接过,视线随着樊昊的手看向烟灰缸,烟灰缸里有几片被烧成碎片的纸屑,殷伟把烟放在耳朵上,樊昊则顺势点了起来,可能因为吸的过猛,呛了一口,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吸不惯南京?”殷伟好笑道,樊昊闻言回复到“我爸的,平时抽点利群,确实不大喜欢,”说完看似熟练的掸淡烟灰。
    “我们怀疑,你的父亲与当时你涉及你母亲案子的当事人之一吴珍晴的死有关,至于是不是真的有关,我想你应该能给我们一些线索,”殷伟喝了口茶淡淡说道,“你们觉得,我该让我父亲,一个已故的人还牵扯进这人间的事儿嘛?”樊昊疑惑的问着殷伟,“或许,你可以让你父亲的死在你看来变得更有意义,我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而我们所需要的也只是你是知道的他这些年是怎样度过的而已,希望还原事件的真相,而不是任由事情肆意发酵,”殷伟双手扶着茶几,语气有些略重,“或许,你们该想想,我的父亲,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樊昊坐在沙发贵妃位上,双手交叉,颇为警惕。“那说说你吧,我看案件卷宗里面你是在你母亲被刺的现场,直接看到过程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殷伟继续问道,另一个话题,“那时,我只是个孩子,我发现,很可笑的是,有的时候,人们不愿意相信真实的现实而相信大多数人认为的真实就像人们总会带着正义的眼光审判着网络上存在的各种,”“当然,我们做警察的,有的时候,也很难不带着自己的情感去做判断,所以总得把自己抽离出来,真正客观的去看,有的时候,比发现案件真相更难的是接受案件真相。”殷伟颇为赞同樊昊的话,“所以,当所有表面的证据都指向凶手是无意犯罪的时候,所有观众都开始跟随大流开始质疑一个失去亲人的家庭对于案件接过诉求的时候,可能没有人在一个孩子的亲眼所见的,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殷警官,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我家到现在承受得不像是一个受害者。”这是这么长时间一来,殷伟听到的樊昊话最多的一次,而他也隐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再去给你们倒点水吧!”樊昊把手头的烟捻灭,扔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殷伟瞥了一眼,却是注意到,烟灰缸里的碎纸屑,参差写着樊马军10个月,共借款50000的字样,借款人是樊马军,被借人则是樊万生,隐约看见借款时间则是:2011年,他不是有工作吗?他借那么多钱干什么?殷伟心里咯噔一下,只是默默收起纸片,放进口袋,表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异色。
    第四十一章
    见可能在樊昊这儿得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殷伟咂咂嘴,给罗青使了个颜色,示意罗青去外面逛逛,实际在屋子里看看有无什么有用的线索,樊昊从餐厅过来,走过餐厅与客厅之间的隔门时,看着罗青往外走,赶忙往后一撤,好像很怕碰到罗青一样,差点把手里的水洒出来,皱着眉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这么多年下来,你的记忆里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方便说说吗?”殷伟喝了口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樊昊看来两眼殷伟,又点起了一根烟,缓缓抽着,“他很年轻的时候,老婆死掉了,后来有人说他因为贪财,接受了补偿,不顾自己媳妇死亡的真相,也有人说他胆小害怕得罪大人物,仔细想来,他那些年,应该过的不怎么好吧!”定了定又接着说道,“我记得,那些年,他再也没怎么笑过,做什么事,都像畏畏缩缩,怯怯懦懦的,”“他那会还年轻,没想着再找一个?”殷伟好奇问道,“我不知道。”樊昊答道,“你不知道?”殷伟高声疑惑道,就他看来,一家人,这么大事情,做儿子的应该是清楚的,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何来不知道一说,未免显得太生分了些。“他这些年,怎么供你读书的”,“高中以后,基本靠我爷爷奶奶接济,我自己平时打些零工,后来我爷爷奶奶去世了,上大学后还是打些零工,助学贷款,这么完成的学业,具体他做些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就出事儿以后,他干过送奶工我知道,他跟我说过说是不耽误白天还能做些别的活,其他不太清楚”。俩人拉家常一般说着,殷伟则是微闭着眼,细细叹了口气。“你上次给我的信件,是从哪里发现的?你们联系更多时候还是用寄信的方式吗?在这样的年代里,似乎没有人会这么做?”殷伟笑着好奇问道,“收拾我爸爸的遗物时,发现的,楼上的纸箱里,”还在餐厅逛来逛去的罗青闻此言,便蹑手蹑脚的往楼上走去,似要看看还能发现什么线索。“你觉得你父亲的死亡是一个意外吗?”殷伟绕了个弯,又回到这个话题上,这次樊昊则似乎没那么抵触了,或许在思考到自己父亲这些年,他有些事情想要表达出来。“说实话,你们这次来找我,可能我真的给不了你们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用你的话来讲的话,他死亡的真正意义或许应该是让我母亲死亡的真相公之于众,”樊昊皱着眉,看得出来,他很纠结,殷伟则是顺势说下去:“为什么这么说,你也觉得你母亲的死并不是误杀?”樊昊苦笑一声:“那时,我只是个孩子,我说不是,没有用的,这很可笑,我明明清楚的看到了过程,可没有用,真相真的就是说得上话的人写出来的情况说明,或者法庭上律师嘴里的天花乱坠。”殷伟有些尴尬的咋了咂嘴,心里暗暗想着:若真如樊昊所言,樊马军也确信韩桂林的真正死因,那么他对吴珍晴死亡的犯案动机确实存在,而且不小。思虑至此,也没再多说什么。
    “哎!今天早上跟袁明律一起找你的是谁,认识吗?”殷伟想起来,今早与袁明律一起上车的另外一人,而且当时另一人上的后座,想来该不会是司机之类的。“奥,说是你们警局的杨局长,跟我介绍了一下,我父亲的肇事案子,也小小说明了一下,现在的赔偿方案,可是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处理方案,这样子。”殷伟闻言,内心虽有惊讶,却仍是意料之中,想必昨天杨奉的种种反常,怕不是都是为了跟袁明律凑出时间见一面,而今早再与樊昊见面商谈并给到一笔补偿,拿到樊昊的谅解书,应该也是二人合计下来目前最稳妥的,让袁晓伟能够减轻肇事刑法甚至免于刑罚的措施。殷伟心里一合计,把思路理清,便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袁明律的补偿,并且签了谅解书,那么似乎,我们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的必要了,谢谢你今天跟我们沟通这么多。”殷伟说道,樊昊则是点点头,表示没有什么。
    殷伟,斜眼一看,罗青则是在餐厅的门口闲逛,眼睛无意往沙发这里瞥了一下,二人四目相对,殷伟则是看得出来似乎罗青得到了什么线索。
    见状,殷伟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跟樊昊打个招呼告别,樊昊见状也迅速起身,把未燃尽的香烟搁在烟灰缸上:“殷警官,走了?”殷伟点点头:“嗯嗯,走了,有需要,我在过来找你,”这个家庭的悲惨遭遇,此刻并未动摇一个老刑警的思路,也未曾干扰殷伟的判断,虽说,樊马军被撞前的许多年过得很可怜,但并不能因此排除他下毒杀人的嫌疑,反而增大了可能性。今天,收获颇多。
    二人仓促离开樊昊家,刚上车殷伟便迫不及待问起罗青,“怎么,罗青,有什么收获?”“队长,我一上楼就发现他们家墙边书柜里都按照名字放着各种资料,不过锁着橱窗,打不开,我就拍了张照片,你看”罗青递过手机,确实如罗青所言,却见殷伟嘟嘟囔囔着:“一上楼就看到,没遮着点什么?”罗青摇摇头,殷伟闻言,则是敏感的醒悟过来下说道:“或许,这就是樊昊想让我们看到的,”“啊?”罗青惊讶到,若果真如此,这樊昊心思的深沉逼真的演技真的有些可怕,殷伟心里也是像堵着什么,还回手机,手揣进口袋里,摸着残余的纸片,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不知想着什么。
    第四十二期
    殷伟摸出口袋里的碎纸片:“罗青,这是我在樊马军家烟灰缸里发现的,看得出来,樊马军在2011年总共跟樊万生借款五万元,这笔钱的去处,是一个问题。”罗青闻言点点头,“那队长,这些资料,还有搜查的必要吗?您说是樊昊故意给我们看的,会不会里面有作假的,”罗青问道,这么一个大的线索殷伟没理由不管,可是他还有着别的想法,神秘一笑道:“罗青,我很信任你,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殷伟紧盯着罗青的眼睛,“我也信任你的师傅,可我们队里,有人往外送消息?不知道,你是什么看法?”“啊,不会吧!”罗青讶然,难以置信殷伟说出这样的话,身边的同事,都是在警徽宣过誓的,又是在警队多年的刑警,除了自己这个菜鸟,其他都该是有正义感的警察,怎么会有人不珍惜自己的信仰,着实让罗青生出一阵错愕。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这也是我的感觉,你等会先回去,跟二东还有小胡两个人分别说,我们需要申请传唤樊昊跟搜查樊马军家,然后我们接下来就静看变化。”殷伟淡淡说道,罗青则是不可思议的觉得,队长竟是怀疑起了身边最亲近的俩人,小胡跟二东,虽说,殷伟才来茅兴没多久,可与这二人也是很亲近的,私下里小胡都叫殷伟师傅带我,可现在殷伟确实怀疑起二人,丝毫不掩饰,在罗青心里,又对殷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无论是出于做警察还是做人。可仔细想想便也释然,便说道:“好的,殷队长,那接下来您去哪?”殷伟思考一会儿说道:“我去见一面樊万生。你开车吧,我打车过去。唉,之前资料里是说他店叫:二瓜超市是吧!”罗青思索一番肯定到位回答道:“对的是的,就开在沈伦镇上,应该是顺路,我直接把您送过去也省的打车了。”殷伟想想还是这样方便方便,便索性导航起来,二人往镇上开去。
    罗青把殷伟放在十字路口,便往警局开去,樊万生的小超市李十字路口也不是很远,比海明茶馆稍往里,靠在镇子上的中学旁边。刚考进,便看见樊万生正站在小店前台前跟几个人打着扑克,抽着烟安眠春风的样子,看不出来刚死了一位亲人,旁边端着一大碗面条,烫着波浪卷中长发的中年女人,正时不时的指指点点插上两句,这女人前两天,殷伟在樊马军家倒是也见到过,该是樊万生的老婆。
    殷伟,缓步走进店里,咳嗽了两声,众人也没注意,那女人倒是瞥了两眼看了看,殷伟,皱着眉打量着,好像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样子,“买什么呀?”扯着公鸭嗓一般的嗓音,问殷伟,“奥,来包红南京,”,女人侧身走进柜台,拿了包红南京,嘟囔着,“11块钱,那边扫码!”殷伟转身往柜台上靠了靠,拿出手机,扫了11块钱,直到柜台下响起了收了11块钱的声音,站在柜台后面的樊万生,才抬起头看向刚买了一包红南京的顾客,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才发现是前两天的警队队长殷伟,这才慌慌张张的放下手里的扑克,走上前,握着殷伟的手,打着招呼到:“哎,这不是殷队长吗?怎么今天来我这个小店了?”打牌的几人,在后面嘟囔着这是哪位的时候,樊万生则是转过身,推了推不太尺寸合适的黑框眼镜,提了提裤子,郑重说道:“这是我们刑警队的队长,殷伟,”似乎,这样能表明自己与刑警队队长的亲密关系,在这几人面前也是一件颇有面子的事情,那几人听闻是公安局的,顿时慌慌张张的离开了,也没再继续听樊万生吹下去。殷伟则是笑着拍拍樊万生的后背说道:“今天过来,问你点事儿。”樊万生反应过来颇为警戒的答道:“啊,殷警官,这是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没犯事儿啊,说完瞥了眼墙角的老虎机,”话说殷伟也早已经看到老虎机,但这还不是现在的重点,便暂且忽略了,“11年,樊马军跟你借了笔钱,50000块,是吧!”樊万生,转了转小眼睛,“啊,这个呀,是的,是借了50000块钱,不过是分了10个月借的。这不前两天刚还完!”樊万生肯定得到,趁殷伟不注意还乘机给他老婆使了个眼色,殷伟正低头踩灭了烟头,却是没注意。“你知道,他借完钱干嘛吗?他当时有自己的工作呀?不是吗?还有当年他老婆的赔偿款,应该不差钱吧!”殷伟反问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啥事儿问他,”樊万生低着头回答道,“一个月5000不是小数啊,你就这么放心借给他?”“这不是我哥吗?一家人有什么不放心的!”樊万生心不在焉的说道,殷伟听着樊万生的话,虽说好像合理,但还是心里存着疑虑。
    殷伟又问了一些别的关于他对樊马军关系如何,对樊昊的印象的之类的一些问题,看着樊万生,真话假话,胡乱说的样子,心想也没什么继续在他这里得到线索的意义了,便匆匆告了个别,想要离开。路过海明茶楼的时候,着实没忍住,又买了一笼屉杂笼包子,准备回队里的路上慢慢吃。
    “你刚刚傻逼是吧!我看你还要跟这个警察说借了多少钱的事情是吧!真是个二逼!”樊万生看着殷伟走远些,便恶狠狠瞪了眼他老婆,“可我怕警察查出来,万一不是,那怎么办?”女人颤颤巍巍的嘟囔着,“你这婆娘真是个二逼,他这明明就是从樊昊家过来的,从他那问来的借了多少钱,想问问樊马军借钱干嘛去了,樊昊都说是50000块,还有谁知道,谁知道的那也死掉了,真是个笨逼!”樊万生没好气的骂着女人,女人则是继续委屈的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只是殷伟早已离开,听不到二人的对话。而樊万生,此刻正眯着小眼睛,盘算着卡里躺着的差不多10万块钱,内心一阵暗喜,这份欣喜他老婆也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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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3-30 19:47:11  更:2022-05-07 12: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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