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幽灵下潜！——1939年绝密行动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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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幽灵下潜！——1939年绝密行动档案

作者:魔手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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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所有内容未经官方证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楔子：
    1983年。泰国湾东南某海域。
    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孤零零有一座海岛，附近停靠了一艘巨型铁驳船，整个船体锈迹斑斑，船头悬挂了一面越南国旗，船尾耸立了一台巨大起重机，足有七八层楼高，一根粗大铁臂正缓缓放下，伴随着沉闷轰鸣，末端几根手臂粗细的铁链正没入水中，起重机周围的甲板上密密麻麻围了十多个越南人，统一戴着绿色头盔，绿色军衣军裤，有八九个正用力卷动几台手动卷扬机，有两人正一边吹哨一边大声指挥，剩下几人呆呆望着铁链沉下的地方，到处都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无比嘈杂。
    而船体中部是一座三层的主舱，最上面一层的指挥室内或站或坐有五个人，都专注盯着面前一台大型显示器，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都穿笨重的潜水服，一前一后相隔三米，明显正在海底潜水，他们身后出现一道光柱，从镜头位置照出去，不时剧烈抖动，明显后面还跟着一个摄影人员，周围整个环境阴森森除了几串气泡似乎空无一物，时不时有几条海洋鱼类突然冒出，又迅疾消失。
    “长谷！报一下即时参数！”一个站着的中年男子用日语命令道，此人穿一件深蓝色制服，身材矮胖，梳了一个大背头，一脸紧张。
    “流速11.5。温度3。”一个坐着的眼镜男子盯着面前一台大型仪器，他也穿同样的制服，同样用日语回答道：“密度1.02若，内波振幅——”
    他凑近仪器上一个很小的圆形显示屏，上面有一根绿色的跳动曲线：“79个单位。增加5。”
    “注意！有东西出现！”矮胖日本人旁边一个人忽然伸手一指，此人年龄稍小，一张黝黑瘦脸，也穿同样制服，戴了一顶绿色头盔。
    所有人都朝屏幕凑近，只见上面依然是那两个潜水员，光柱依然在他们身后，不同的是他们右边很突兀的出现一个半圆形巨大物体，颜色发青，显露出来的面积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上面密密麻麻长了很多圆形的像章鱼吸盘的东西，一群半透明的小型鱼群正机械般在“吸盘”中间穿梭，似乎察觉到有人类靠近，忽然机械般往左边同时一晃，如同一队小小的幽灵。
    “就是那个礁盘吗，沼田君？”矮胖日本人兴奋问。

    “应该就是了。”“瘦脸”盯着屏幕。
    “这些吸盘是什么。”矮胖子问：“某种藻类？”
    “一种江蓠吧。”瘦脸道。
    “弓江蓠。”他们身后一个人说道，此人穿一身跟外面越南人一样的绿色军服，30岁上下，光头，高瘦，眼色阴沉。
    瘦脸正想说什么，这时屏幕上又出现了变化，光柱下只见那块“半圆形”巨物底部开始出现陶罐，有大有小，颜色或深或浅，横七竖八倒在那里，基本都残破不堪，光柱继续移动，陶罐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还夹杂了不少瓷碗跟人骨，时不时有人类的头颅显露出来，像是一个大型乱葬岗。
    “我的上帝！”矮胖子露出惊恐神色，看着坐在中央的一名老者：“中沢先生——”
    老者有70岁左右，戴一顶白色小礼帽，穿一件浅黄色横格西服，满脸皱纹，他死死盯着屏幕，伸手指着一处位置：“看看这个罐子。”
    矮胖子赶紧拿起对讲机：“Q05！Q05！三点方向！中间最大那个陶罐！”
    屏幕上，光柱往左下方一晃，渐渐靠近，只见那个位置紧挨着好几个陶罐，中央有一个最大的，斜靠在那里，基本没有破损，呈紫黑色，有一个细溜溜的颈部，圆滚滚的椭圆形腹部，右边有一只“罐耳”，在腹部中央隐约刻了三个奇形怪状的白色符号。
    老者把脸凑到屏幕上：“能否再拉近？”
    “Q05！镜头拉近五公分！”矮胖子对着对讲机命令。
    屏幕上，镜头缓缓拉近，忽然像受到某种干扰，猛的抬起来，只见一个潜水员正迎面急速游过来，戴着一个圆球状的头盔，朝镜头急速挥了挥手，又朝身后指了指，明显告诉拍摄者，那个位置发现了什么东西。
    瘦脸凑过来：“Q01好像又有发现！”
    矮胖子迟疑了一下，拿起对讲机：“Q05！去看看什么东西！”
    镜头里忽然出现一只手，朝前方指了指，那名潜水员三两下掉转过去，朝前方游去，光柱跟在他身后，游了十多米，一个浅白色的巨型物体出现在前方，朦朦胧胧，竟然显出了“人头”跟“肩膀”的形状。
    “我的上帝！什么东西！”矮胖子惊恐道。
    镜头渐渐拉近，距离那“人形”巨物只有不到五米，之前那位潜水员已经到达巨物的头部，比较下那颗“头颅”竟然有此人的四五倍大小，镜头渐渐靠近，缓缓绕到巨物的左边，这时都已经看清：上面果然是人的头颅，呈一种古怪的“倒三角形”，下面是一个细长脖子，再下方是“肩膀”，很宽，两头微微凸起，而“肩膀”以下全部埋在底部的海沙下面。
    “人！石人！”矮胖子惊道。
    老者像想到什么：“看看它左眼！”
    矮胖子愣了一下，拿起对讲机：“Q05！Q05！去看一下那东西的左边眼睛！”
    镜头缓缓移动到“石人”的正面，光柱直直打在它面部，只见上面凹凸不平全是浅褐色的类似混凝土的物质，就像被硫酸毁容一般，完全看不见五官。
    镜头里面又伸出一只手，明显是拍摄者本人的，只见手凑过去，摸到了“石人”面部，很快摸到“左眼”位置，狠狠抠了几下，那层“混凝土”却纹丝不动。
    “是珊瑚残骸。”瘦脸道：“人力没用，要用切割工具才行。”
    “左眼有什么，中沢先生？”矮胖子问老者。
    老者不回答，沉思一阵道：“再看看它后脑。”
    “Q05！看它后脑！”矮胖子命令。
    光柱一晃，移到那颗头颅后面，这里也蒙了一层“混凝土”，不过能看见“后脑”两侧刻了两根竖立的凹槽，凹槽上密密麻麻全是“短线”，整个就像两道“梯子”。
    “果然有。”老者慢慢点头：“牢国祭司。”
    “怎么说？”矮胖子马上问。
    老者深深呼吸一口气：“棘面，髨发，背有双辫，那条中国古记载里面四个特征三个都出现了。”
    “还有一个呢？”瘦脸问。
    “就是关于它的左眼。”老者迟疑了一下，正要继续说，旁边坐着的“眼镜”忽然道：“经理！出问题了！”
    “怎么？”其余四人同时看向他，眼镜指着仪器上那个圆形显示屏：“内波振幅133.5！突然上升了50多单位！还有这里——”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个长条形仪表盘：“温度也突然不对！降到0.1！”
    “怎么变化这么大！”矮胖子急道。
    “有一个深水漩涡？”身后，那光头忽然道。
    “有可能！”眼镜道：“或者周围存在一个——”
    “等等！”瘦脸忽然打断他，指着大屏幕，几个人目光齐刷刷转移过去，只见上面，那道光柱直直打出去，二十多米开外，隐隐出现一个硕大无朋的黑窟窿，窟窿边缘有八九条发亮的长条状物体，大致围成一个椭圆形。
    “是什么？”矮胖子紧张问。
    “好像……是一个洞。”瘦脸回答。
    矮胖子举起对讲机：“Q05！去看看什么情况！”
    屏幕上，光柱开始晃动，明显此人正急速游过去，渐渐往下，很快距离那个“黑窟窿”只有不到十米，这下所有人看得清晰：果然是一个类似山洞的空腔，开在那块半圆形“礁盘”的底部，洞口足有五六层楼高度，大致呈椭圆形，而那些发光的“长条物”就牢牢贴在洞口石壁上，每个有一米五长度，一看就是现代工业生产的反光条。
    “示廓带。”光头忽然道。
    “什么？”矮胖子似乎没听清。
    “是水下示廓带。”光头解释：“深水勘探专用，主要对那种复杂地形。”
    “对！”瘦脸点点头：“我见过。主要用于潜艇。”
    “潜艇！”矮胖子张大嘴巴：“你的意思，这个洞穴有潜艇进去过？”
    瘦脸盯着屏幕，目光变得怪异：“这么说来，这处古遗址早就有人来勘探过，我们不是第一人。”
    “潜艇……”老者缓缓重复：“会是我国的吗？”
    光头忽然一指屏幕：“这谁，是不是Q02？”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过去，只见光头指着的位置出现一个浅色的“人”，“悬浮”在中央，周围黑咕隆咚明显位于“洞穴”内部，距离镜头有七八米，光柱直直照着此人，明显已经被拍摄者注意到。
    “不对。”瘦脸忽然道：“穿的不是潜水服！”
    “不是Q02！”光头也看清了。
    “让妙子小心！”老者忽然提醒：“那人在动！”
    矮胖子赶紧举起对讲机：“Q05！注意前方——”
    话音未落，光柱里面，那悬浮的“人”已经无声无息迎面过来，只见此人四肢大大张开，像个“大”字，穿一件军绿色长棉袄，如同翻筋斗一般急速撞来，很快距离镜头已经不到一米，猛的，一张全是黑窟窿的脸翻上来，左边嘴唇不见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如同一个恶灵。

    2002年。重庆。
    对于我来说，整个事情起源于二十年前的零二年三月份，当时我服完五年刑期，从重庆第x监狱释放出来，回到老家秀山县呆了两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叫齐军的人打来的，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叫我马上到重庆市区一个地方碰头。
    我当时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坐车返回市区，在“十八梯”一家茶馆见了面，当时非常惊喜，原来这个“齐军”是我之前一个狱友，我们几乎同时进去，在里面关系很铁，之后99年底他刑满释放，临走前互相留了座机号，叫我出去后无论如何要找他，过了两年，他的号码我早就不记得了，联系的事情也搞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主动联系上我。
    聊了几句，在旁边一家川菜馆喝酒吃夜饭，酒过三巡，齐军问我现在有没有工作，我说还没去找，他说李城你是不是会开挖掘机，我说是，他说是这样，他一个兄弟伙，姓尤，是搞工程的，公司挂靠在重庆市航x局，目前在成都有一个疏浚工程，拿下了其中一个标段，听说缺一个挖掘机师傅，干脆我们二人一起过去，本来他一周前就可以过去的，因为一些琐碎杂事，还有，主要是想等我，所以算准大致时间，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就问了一下工资待遇，齐军说具体开哪种型号不太清楚，好像是“小松”，保底900元，奖金什么的过去再商量。
    我也没多想，就说行，于是第二天就买车票到了成都，找到姓尤的他们工地，在成都城北“西北桥”，河叫“府河”，当时正在“围堰”，已经把河道隔开了一半，施工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四五个搬运工正在搬运沙袋，中央有三台挖掘机，我注意看了一下，没有“小松”。
    在工棚一间办公室找到那个姓尤的，他挥手叫我出去等，半小时后齐军出来，脸色很难看，把我拉到一边，说现在是这样，挖掘机师傅已经找到了，目前还有一个“质检员”数名“搬运工”空缺，看我了，想不想干。
    我也懒得多想，毕竟寄人篱下，还有，来都来了，总不至于空手回去，就说行，那就搬运工，质检员齐军你去。
    齐军点点头，说那先这样了，等把这个工程做完，他去找尤经理说，争取把你安排当挖机师傅，目前就委屈一下。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当天简单填了一下资料，当晚就住进工棚，第二天就正式上班，其实一开始我也没多想，刑满人员有个工作，不被人家鄙视就已经不错了，我也没什么奢求，想的是以后就在工程队干，靠吃苦争取多挣点钱回老家孝敬父母，加上坐牢的五年我已经快有十年没给家里一分钱了，心头确实窝火。
    但有句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当时我完全想不到仅仅干了几天就碰到那件“浮尸案”，更想不到之后鬼使神差竟然活生生卷了进去，而之后的经历更是完全颠覆了我整个世界观，现在想来，这就是命。

    现在想来，当时那个案子过程非常诡异，好像被一个无形的力量刻意“安排”好一样，很多情节到现在都是一个谜，包括那具跳河男子的尸体，据说到现在都没找到。
    而我为何在昨天发布这个帖子，因为那起案子发生时间就是20年前的3月15日，我清晰记得那天中午我们搬运组干完活路，正在工棚里头吃饭，我们组长叫“廖四哥”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铁路桥”那边有人跳河自杀，叫我们赶紧过去帮一下忙，去捞一下人。
    当时因为搬运需要，我们组配了一条汽船，廖四哥就叫我跟老熊去，老熊是我一个工友，50多岁，成都本地人，于是二人跳上汽船，由他开，直接往上游走，很快过了一座公路桥，远远看见前方横亘了一座混凝土桥，有几条铁轨穿过，不用说就是那座“铁路桥”了。
    很快穿过桥洞，中途撞到一个塑料垃圾桶，穿过去，一眼看见河墙两侧已经围了不少人，都一脸紧张俯视河面，不时有人大呼小叫，我注意到左侧河墙边有一群人最多，至少有20多个，中间一个年轻女人，趴在河墙上，探出半个身子，披头散发，一脸惊惶朝河面左看右看，不时声嘶力竭喊一个男人的名字，她身边有一男一女，都穿清洁工制服，其中男清洁工明显认识老熊，挥手招呼了一声。
    老熊赶紧开过去，到了河墙下，抬头大声问了一句“咋回事？”
    男清洁工就大声回答，说有个小伙子跳河，之前还能看见人，脑壳一沉一浮的，还丢了轮胎跟垃圾桶下去，但就在刚才拿给水几冲几冲的一下就不见了，估计冲到桥底下去了。
    边说他边朝我们身后指，老熊赶紧掉头朝铁路桥开回去，同时叫我看一下河面，我赶紧趴下来，来回观察河面，这个区域的河水不知道是不是河道狭窄的原因，流速很急，河水浑黄明显比较深，我一路观察，没看见任何异常。
    很快到了桥下，这座桥有三个桥墩，中间一个把桥洞分为两个空间，我们先从左边桥洞穿过，我手持一根铁钩，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往水里捅，没任何发现，穿过去，掉个头，进入右边桥洞，如法炮制，眼看就要穿出去，最后捅了几下，忽然就捅到了一个沉重物体。
    我赶紧说：“有东西！”
    老熊一下熄了火，我继续捅了一下，凭手感，那东西在半米深的位置，被捅得往下一沉，马上又浮起来，感觉像一块皮箱大小的冻肉。
    “咋样？”老熊问。
    “像个人。”我很紧张，铁钩来回钩了一下，感觉钩住了，一提，只听一个很恐怖的声音，一个黑色人头一下冒出来。

    看此人头发很短，果然是个男性，我心头一喜，大声吼了一句：“找到了！”
    外面的人明显都听见了，一阵骚动，“忽拉拉”全部沿着两侧河墙往这边跑，我用力提了几下，此人背部露出来，一股恶臭猛的透进鼻孔，只见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衣服，印了几个字，什么什么“管道”，看来是某家管道公司的制服。
    “慢！”身后，老熊忽然制止。
    “咋了？”我停下来。
    老熊忽忽嗅了几下：“不对，咋会这么臭！”
    我也一下反应过来：这个男的刚才跳河，就算死了，尸体怎么会这么臭，不对！
    心头一紧，手一下松开，这人无声无息就往下沉，我下意识一扯，尸体就停在那个位置不动了，但就着一下，尸体的左侧脸露出半截，一下看见此人左耳朵跟腮部之间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同时露出的脸部很突兀的出现几块铁灰色的圆形斑块，有铜钱大小，一看就是某种皮肤病。
    这时外面有人吼了一声：“熊世权，人在哪里？”
    抬头一看，正是那个男清洁工，他旁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大群人，首先就是那个年轻女人，都趴在河墙上，探出身子往我们这个方向张望，我知道由于光线原因，桥洞底下比较黑，他们没看清情况。
    “在这儿！”老熊吼了一句。
    “蔡x！”那个女孩尖叫一声，很凄厉。
    “人咋样？”清洁工问。
    老熊瞟了一眼尸体，爬到船头，高声问：“他好久跳的河？”
    清洁工明显愣了一下：“好久？就刚才啊，咋了？”
    “那就不对。”老熊道：“这个人一身尸臭。至少死了三四天。”

    @合美置业 9楼 2022-03-16 13:25:00

    是盗盗吗，为什么这个故事重复发布？
    —————————————————
    这个版本是敲定的最终版本

    外面的人“轰”一下像炸开了锅，那女孩急得哭了，不停尖叫：“就是他！蔡x！蔡x！”
    老熊像想到什么，高声问：“那个小伙子穿什么衣服？”
    “穿的是——”男清洁工犹豫了一下。
    旁边一个老头道：“是个灰色衣服！”
    老熊瞟了一眼尸体，脸色一变，这时只听女孩哭喊一句：“是个毛衣！灰色毛衣！”
    老熊哼哼一声：“那就不是。”
    我不由打量尸体一眼，意识到目前发生了一件无比诡异的事情：本来是来打捞一名才跳河的男性，哪知道捞起另外一具男尸，从身体腐烂程度已经死亡数天，这种事闻所未闻，居然被我遇上了。
    “管他是哪个！”只听外头有人吼：“先拖出来再说嘛，叫派出所的来看！”
    周围不少人同时附和，老熊回过头：“那先拖出去再说。”
    尸臭一阵阵袭来，我早就不想呆在底下，赶紧双手抓住铁钩往上提，老熊已经发动汽船，我扯了几下，尸体忽然无声无息翻了一下，一下露出大半张脸，我瞄了一眼，感觉有30多岁，前额秃顶，颧骨很高，两眼紧闭，嘴巴往右边扯呈现一个痛苦表情，最醒目的当然是那种铁灰色“圆斑”，整个脸加上露出的脖子，东一个西一个到处都是，记忆中看过“梅毒”患者的照片，好像就是这样。
    “对没有？”老熊问。
    我没时间细看：“开。”
    汽船发出轰鸣，径直开出去，尸体跟着一带，忽然停住，明显某个地方被钩住了。
    “钩住了钩住了！”我赶紧死死抓住铁钩。
    汽船却没停，尸体忽然横着转了一个半圈，右胳膊一下从水中扯出来，只见右手缠在几根铁丝上面，被汽船一扯，一下就扯脱了，我一下注意到铁丝上还缠了一个东西，是一把钥匙。
    也来不及细看，眼看铁钩松了，赶紧钩住，眼前一亮，已经开出桥洞，那具尸体死沉沉的被拖出来，暴露在河面。
    河墙上有人发出惊呼，那个男清洁工招招手，大声道：“拖过来看一下！拖过来看一下！”
    汽船朝河墙靠过去，很快停下，尸体靠住墙根，脸已经翻下去，露出了两条手臂跟屁股，死沉沉随着水流晃动，上面，一大堆人都围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见好几个人都探出半个身体俯视尸体，很快都摇头，之前那个老者道：“不是不是！妹儿，不是小伙子嘛？”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女孩，只见她也探出半个身体，头发垂下来，一脸极度惊恐打量尸体，很快她无力的摇摇头，捂住口鼻，声音几乎听不到：“不……不是。”
    我长出口气，也蒙住鼻子，只听老熊道：“你们哪个有电话，报110，快点。”

    @合美置业 12楼 2022-03-16 16:02:00

    期待这次能完成
    —————————————————
    一定

继续。

2002年“浮尸案”现场地形图。

    五分钟后从“二环路”方向开过来一辆警车，跳下来五个人，三个穿制服，两个穿便衣，一个四十多岁“方脸”制服像是头儿，叫我们把尸体拖到斜对面一处斜坡去，他们五个则赶到斜坡上方，两个“制服”开始驱离围观的人，同时拉起警戒线，“方脸”则跟两个“便衣”跑下来。
    这时尸体已经被我们拖到斜坡旁边，依然面朝下泡在水里面，我们不敢乱动，三个人跑到近前，方脸示意我们下船，两个便衣则合力把尸体抬出水，面朝下放在水泥地面，我不由瞟了一眼，那人死沉沉趴在那儿，四肢呈现一个很古怪的姿势，就像在“爬墙壁”，穿的裤子跟衣服一个颜色，应该是一套，左脚穿黑皮鞋，右脚裤子褪到膝盖处，光脚穿一只褐色袜子，露出来的皮肤上很恐怖的又出现了一大串铁灰色“圆斑”，周身不停滴水，恶臭一阵一阵。
    “哪里发现的？”方脸问。
    老熊朝桥方向一指：“那儿底下。”
    方脸朝那头张望：“底下哪儿？”
    “右边那个桥洞。”
    这时头顶有人高声汇报：“罗队，跟跳河那个人一起的来了。”
    抬头一看，那个女孩站在上方，方脸点点头，继续问：“你们什么单位？”
    “重庆xx公司的。”老熊回答：“在西北桥那头有个疏浚工地。”
    “上去做个笔录。”方脸朝上一指：“汽船我们征用一下，你们暂时不要走，等通知。”

    爬到河墙上方，一个制服已经开始给女孩做笔录，我跟老熊站在一边，隐约听到跳河的男子姓蔡，二人是情侣关系，之前因为口角，姓蔡的想不开，直接就往河里头跳，之后如何如何，然后人一直没找到云云。
    女孩说得抽抽泣泣，我懒得听，观察底下情况，只见汽船已经开到桥洞底下，是方脸跟一个便衣，二人停在右边桥洞里面，观察一阵，方脸拿起一个什么东西伸进水里面，来回移动。
    这时我注意到旁边老熊也直勾勾望着那个方向，想起一个问题，不由“喂”一声，指了指底下尸体，压低声音：“他脸上身上是什么东西，见过没有？”
    老熊回过神，瞟了一眼底下，摇摇头：“搞不懂。”
    “是不是梅毒？”
    老熊瞟我一眼，哼哼两声，过会儿才回答：“梅毒不是这个颜色。”
    这时桥那边汽船开了出来，很快开到底下，方脸摸出一部手机，不停说话，两个便衣则围着尸体，戴上白手套开始验尸，摆弄了一阵，从尸体衣服里面摸出一个黑色物体，像是一本证件，递给方脸，方脸仔细翻了几下，摸出一个塑料袋装好。
    我们这边，女孩终于做完笔录，制服开始询问我跟老熊，刚刚问完，老熊正在签字，一辆消防车开到桥头停下，跳下来七八个消防队员，很快跨过警戒线下到底部，只见方脸朝下游位置指指点点，几分钟后从上游开过来一条汽船，上面有个人，穿河道工制服，开过来，停下，几个消防员分头上了两条船，开始沿着河道往下游搜寻，不用说，是寻找那名“蔡”姓男子。
    我跟老熊只好待在上面，半小时后来了一辆箱式货车，尸体被装进一个裹尸袋后抬走，之后就是漫长等待，差不多等了三个小时，快四点半时候，两艘汽船一前一后开回来，上面只有消防员，人没有找到。
    之后我跟老熊取到船，由我开，径直返回工地，在进入“铁路桥”右边桥洞时候，我注意到老熊坐起来，一直盯着发现尸体的那个位置，直到开出桥洞他才回过头。
    很快回到工地，工友们都在忙碌，一直干到快七点，下班，回到工棚吃夜饭，一群工友纷纷打听“浮尸案”情况，听说意外捞起一具死了几天的尸体，一个个都很惊讶。
    吃完饭，一群人张罗着打牌，一直玩到11点，回工棚睡觉，这时我才注意到老熊没回来。
    也没管他，上床睡觉，那天晚上却迷迷糊糊睡得不安稳，半夜时候听到有个人轻手轻脚回来，有点像老熊。
    一夜无话，第二天继续干活路，干到下午两点左右，有个工友跑过来通知我，叫我去办公室一趟，尤经理找我有事。
    我赶紧跑回办公室，里头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尤经理，一个50多岁胖乎乎的陌生人，穿一身西服，背了一个黑色皮包，脸颊红彤彤的像是有高血压。
    看我进去，二人停止交谈，尤经理朝我一指：“这个就是李城。”
    胖子打量我一眼，点点头：“哦。好。”
    “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了。”尤经理道。
    “哦。好。”胖子问我：“昨天那具尸体是你捞起来的？”
    我有些警惕，打量他一眼：“是。”
    “具体情况你描述一下呢，在哪个位置，当时是个什么状况。”
    我瞟了尤经理一眼，他面无表情，我只好如实说道：“就在那座铁路桥右边桥洞底下，当时可能有半米深，我用铁钩钩到后直接钩起来的。”
    “你等等。”胖子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笔记本，暗红色封皮，看起来很旧了，边缘夹了一根圆珠笔，他三两下打开，前面大部分密密麻麻全是记录的字，还有一些类似图案的东西，他翻到一个空白页，飞快记下，又抬起头：“尸体穿什么衣服裤子，尽量详细点。”
    我愈发警惕，迟疑一下才道：“穿的是一套浅灰色衣裤，像是哪个管道公司制服。”
    “你咋知道是管道公司？”胖子问。
    “衣服背面有管道两个字。”
    “哦？”胖子问：“还有什么字？”
    我摇摇头：“没注意。当时——”
    “哦。好。”胖子直视我：“还有个问题。你看见尸体的面部没有？”
    我迟疑一下，点点头：“看见一部分。”
    胖子露出一个奇怪神色：“那好。”
    说完他取过挎包，拉开拉链：“我这里有张照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晚上继续

继续

    胖子摸出一个档案袋，抽出一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我跟尤经理都凑过去，是一张合影照，黑白的，很旧了，右下角还撕掉一块，眉头处很醒目一排白色大字——“成都市第二铁校85级毕业合影”，下面有四排人，第一排蹲着，全是女生，后三排站着，第二排一看就是老师跟领导，第三四排全是男生，所有学生都19，20岁模样，穿的衣服很老土，都是那个年代人穿的衬衣，夹克，仿军装，颜色以黑白灰居多。
    胖子指着一个人：“你看看，是不是他。”
    我定睛一看，这个人在最后一排，从右数第二个，个头高瘦，穿一件松垮垮的白条纹衬衣，头发乱蓬蓬，一张尖脸，颧骨很高，露出一个木然的表情。
    我死死盯住这个人，脑子里猛的跳出一张脸：30多岁男性，前额秃顶，高颧骨，双眼紧闭，嘴巴往右扯露出一个极度痛苦的表情，皮肤上一串一串是那种恐怖的铁灰色圆斑……
    “是不是？”胖子追问。
    我指着那个“人”的脸部：“只有颧骨有点像，尸体也是高颧骨，其他就说不准，尸体前面是秃顶的。”
    “脸型呢？”
    我摇摇头：“没注意。当时只露出一半。”
    “成都市第二铁校85级毕业合影。”尤经理照着念了一遍：“85级。那照片应该是85年照的。”
    “对。”胖子点头。
    “都过了十七八年了，人肯定要长变。”尤经理道：“光靠这张照片可能不好辨认吧，最好有近期的。”
    “有当然好了。”胖子无奈一笑：“可惜他我们只搞到这张。”
    尤经理指了指那个“人”：“就是他？”
    “是。”
    “叫什么名字他？”
    胖子迟疑了一下：“姓周。周x学。”
    “周x学。”尤经理慢慢重复一遍：“怎么，是安哥你的一个熟人？”
    胖子神秘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忽然像想到什么，问我：“对了，差点忘了，这个周某学有个特征，不知道尸体脸上有没有。”
    “什么？”我问。
    胖子指了指自己左耳朵跟脸颊之间：“他这个位置有颗痣，还比较大。”

    我脑子里瞬间跳出一个画面，赶紧点头：“有！”
    胖子一下很兴奋，手指又戳了戳自己脸：“是不是这里？”
    “是。”我点头：“有黄豆这么大。”
    “那就对了。”胖子脸上愈发潮红，正要继续说，身上手机忽然响。
    他摸出来，是一个摩托罗拉翻盖机，他打开：“师兄。是我。”
    那头说了一句，胖子瞟我一眼：“我现在就在三公司工地，跟那个小伙子在一起。”
    那头说了一句，胖子回答：“我觉得可以确定是周某学，有几个特征现在都确定了，一个是颧骨，一个是左脸那颗痣——”
    那头说了几句，胖子点点头：“对！其实警方到机务段去调查，这件事本身就能确定尸体是他，当然了，找第一目击者确定一下当然最好，稳妥起见嘛，毕竟涉及到——”
    他没说说完，对方又说了几句，胖子脸色变得慎重，点点头：“行，我问问。”
    说完放下手机，问我：“是这样，发现尸体时候他携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
    “你说他穿的是一套制服，那脚上呢，穿的什么鞋？”
    我又开始警惕：他怎么突然问这么细？
    来不及细想，老实回答：“穿的是皮鞋，黑皮鞋，还有只脚是光的，只穿了袜子。”
    胖子点点头：“有没有注意尸体身上有没有伤口，比如……刀伤，或者钝器打击导致的裂口？”
    我瞟了尤经理一眼，他面无表情，我摇摇头：“没注意——”
    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尸体脸上长了一种斑块。”
    “什么斑块？”胖子皱起眉。
    “铁灰色的，跟铜钱一样大。”我道：“手上脸上都有。”
    “铁灰色？”胖子皱眉在思索。
    “铜钱大小。”尤经理随手拿起桌上一串钥匙在玻璃板上画小圈圈：“是不是天花。呵呵。”
    “天花早就灭绝了。”胖子拿起手机：“听到没有，尸体身上线索暂时就这些。”
    我盯着尤经理手里那串钥匙，猛的想起一个情况，嘴巴张了一下。
    胖子已经注意到这点，立即问：“怎么，想起什么？”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出来：“他手上……好像有一把钥匙。”

继续

    “什么钥匙？”胖子马上问。
    “就是一把普通钥匙。”我回答：“当时尸体右手缠在一根铁丝上面，我扯了几下才扯脱，然后铁丝上还缠了一把钥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铁丝在什么位置？”
    “在桥墩底下。”
    胖子拿起手机：“听到了吗。”
    那头说了几句话，胖子点点头：“好。那我挂了。”
    放下手机，他对尤经理道：“可能需要你们帮个忙。”
    “尽管说。”尤经理道：“许总刚才交代了。有要求尽管提。”
    “好。”胖子道：“你们是不是有条汽船。”
    “有。”
    “李城是吧。”胖子拍拍我肩膀：“我想请这个小哥带我到桥底下去看看，看方不方便。”

    从办公室出来，我跟胖子一前一后往工地走，之前听到他们提到“许总”，这人我知道，是重庆航x局三公司老总，尤经理的公司就挂靠在那儿，也不知道这个叫“安哥”的胖子是何方神圣，居然认识公司高层。
    很快经过工地，几台挖掘机正在做“吹填”施工，搬运组几个工友也在忙碌，看见我领着一个陌生人过来，都好奇打量胖子，一个姓杨的工友高声问我“哪儿去”，我含糊回答，说去“办点事。”
    汽船就停在“围堰”底下，上了船，我发动，直接开出，不经意往后看了一眼，远远的只见老熊正慢慢推一个架子车，盯着我们看。
    我懒得管他，径直朝上游走，很快到达“铁路桥”，太阳很毒，河墙周围没看见人，径直开进左边桥洞，在发现尸体的位置停下：“就这儿。”
    胖子趴在船头仔细观察：“那根铁丝呢？”
    我熄了火爬过去，找准位置，伸手进水里头摸索几下，大致半米深的位置一下摸到了铁丝，赶紧扯出来，刚出水面就扯不动了，看来另外一头固定在桥墩底下某处，露出来的部分光秃秃的，只缠了一根黑糊糊类似烂布条的东西。
    “就这根吧。”胖子凑过来。
    “就这根。”我探出身体，顺着往下摸，感觉摸到了水下快一米，铁丝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摸到。
    我缩回手，甩甩水：“没有。”
    胖子嗯一声：“当时警x是不是过来过？”
    我反应过来：“来过！对，肯定是他们拿走了。”
    “那只有算了。”胖子露出一个失望神色，朝上游呆呆张望，过会儿突然像自言自语：“你说，他怎么突然死在这底下？”
    我没吭声。
    “对了。”胖子回过头：“尸体当时什么状况，泡胀没有？”
    我摇摇头：“没怎么胀。”
    “臭没有？”
    “臭。”我道：“感觉死了三四天。”
    “唔。”胖子盯着水面，又朝周围观察几下：“管道……”
    我没吭声，他一定在说尸体穿的是一套管道工制服的事。
    “行。”胖子回过神：“开船。回去。”

    回到工地已经三点过，停好船，看看左右没人注意，胖子摸出两包“蓝娇”塞给我，尽管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没推却，直接收下。
    跳下船，胖子径直去办公室，我则加入我们组的搬运作业，途中姓杨的工友又问了我一句，我含糊回答，此后无话。
    做到七点过，下班，我尿胀，去厕所拉，刚拉开拉链，进来一个人，是老熊。
    我没理他，他凑过来，鬼祟朝身后几个“蹲位”查看几眼，压低声音：“喂，那个胖子是什么人？”
    我摇头：“不认识。”
    “少豁（欺骗）我！”老熊明显不信：“老子看见他塞给你两包烟，怎么，辛苦费？”
    “你眼睛倒很尖。”我鄙夷道。
    老熊哼哼一声：“你们刚才——”他朝门口瞟了一眼，凑过来：“你们是不是到那座桥底下去了？”
    我瞟他一眼，不吭声。
    “看来我胚（判断）准了，嘿嘿。”老熊鬼祟笑了一下：“怎么，你带他去看捞尸体现场？”
    我警惕朝门口瞟了一眼，抖了几下，拉上拉链，一边硬邦邦道：“是又咋样！”
    “不怎么样。”老熊眯着眼睛：“我看那个胖子不像警x，也不大像记者，怎么，他认得那具尸体？”
    “是又咋样！”
    “果然。”老熊眯眼斜睨我：“我再说一句话你看准不准，你们过去是不是打算捞一个东西？”
    我一愣，顺口道：“捞什么？”
    老熊眯眼一笑，伸手进衣服内袋里头摸索几下，摸出一个明晃晃的物体：“是不是这个？”

试水帖，结束

正贴即将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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