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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听敬老院老王头讲民间那些不为人知的制人之术—山阴十八祭[第1页]

作者:我是牛山云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在一般民间的传说和民众的记忆中,咒法之说是一种惩罚坏人及仇人,甚至可以致人于死地的一种符法。
    无论是风水压镇、还是符咒化解、八字巫术,法用于正,可以救人一世,法用于邪,可以害人一世。
    先生箴言:“良心不可欺,举意神先知,善恶终有报,只争早与迟。”
    希望我们都能以此共勉之。
    我叫陈火良,秦人,生活在十八线小县城。年幼时母亲因一场大病离世,我和我爹在一起生活。
    我们陈家祖上一直和药材打交道,打我记事那会儿起,我爹就在县城的药材公司门口承包了两间房子,我们那边人习惯叫门脸,开了家做药材买卖的铺子,生活还算凑合。
    我家铺子后门是个宽窄巷,人称皮儿巷。
    这皮儿巷是县城公认的烟柳之地,也不怕各位笑话,我家铺子也正是仰仗了“区位优势”,这几年光景好了许多。
    我们这地处大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药材繁多,老乡们只要干完农活就进山挖药,等攒够一定数量来城里换钱。
    县里收药的不止我们一家,可唯独我们家生意好,这就是我说的全靠仰仗了皮儿巷。
    乡里汉子隔三差五来我们这卖药材,其目的为的是去一趟皮儿巷,这也算是最早的经济联动。
    在这皮儿巷有两种人最为出名,一种是失足女,还有一种要属皮儿巷九爷。
    九爷是个郎中,在皮儿巷开了一间诊所,取名问斋堂,四十来岁,个子不高,早年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打瘸一条腿,一脸痦子,打老远看就不像好人,人送外号皮九。
    你要问皮儿巷哪个妹子最漂亮,可能没人能回答得上,但你要问,皮儿巷哪位爷最拽,肯定是九爷。
    为什么?
    九爷一手专治妇科疑难杂症的绝活响彻整个皮儿巷。
    里里外外的失足女和老妈子见了九爷,哪个不得客客气气问候一句,“九爷,您讲究。”
    不过,可千万别把皮九当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会把诊所开在皮儿巷。
    九爷的事在这皮儿巷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每一个新来皮儿巷的失足女,老妈子都要让九爷先品鉴,否则,九爷要是生气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就有人问了,那皮九凭啥就这牛?
    哎,您别急,且听我说。
    听皮儿巷的老妈子说,她们定期都会去皮九那里买一种药,晚上上班前,只要涂抹在秘密处,就不怕染病。
    不仅如此,令人咋舌的是,前来寻花问柳的男人一旦和用过药的女人在一起过夜,那往后就像着了魔一样,三天不来一趟,浑身不得劲。
    你说也奇了,皮儿巷也正因为有九爷坐镇,这生意是没得说,那是活生生的财神爷。时间久了就传出一句顺口溜,“皮九皮九,一米四九,抽烟喝酒,不怕得柳。”
    别看皮九在这帮失足女面前横着走,可一到我爹跟前,完全换了个人。
    皮九隔三差五会来找我爹买药材,别看他大把大把给我家柜台砸钞票,我爹却对皮九这样的人反感至极,收了皮九的钱,还什么话难听我爹就骂什么。“皮九,你个球日的,又来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无论我爹怎么骂皮九,他不发火不说,还要一脸赔笑,把一个贱字表演的淋漓尽致。
    我曾经问过皮九,我爹像骂孙子一样骂皮九,他咋就恬不知耻还往我家铺子跑。
    皮九嘿嘿一笑,“可别瞎说,七爷骂我,那是看得起我,你不懂。”
    ……
    我记得那年桃花开了不久,我刚放学回来,皮九又来了。
    “小少爷,回来啦。”皮九一脸堆笑。
    “皮九,我爹上次骂你骂的那么难听,你咋又来?”
    皮九笑眯眯说道,“小少爷,七爷骂我是应该的,这不我又要买几味药。”
    我爹从后台拿了个烟枪出来,斜着眼看皮九,一脸不满。
    皮九只要看见我爹,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包了浆的黑牙,“七爷,你看我又来了。”
    我爹肯定没好话,上来就是一通臭骂,“我说你个球日的,你是癞蛤蟆翻门槛,即伤屁股又伤脸,你非得让我把你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齐齐拿捏一遍你才肯罢休,你往常一个月来一次也就算了,这几天你数数来几次了?”
    我爹实属骂的难听,连我耳朵都炸雷了,还别说别人。
    可皮九只是嘻嘻哈哈地笑,并不说话。
    就当此时,一股上脑的恶臭扑面而来,这味道就像屎糊衣服上。
    老牛有一套五帝钱,有要的留言。
    我直接凑到皮九跟前,“我滴妈呀,皮九,你干啥啦!你是不是掉粪坑里了。”
    皮九略显尴尬,慢慢吞吞地说:“小少爷,您看您又说笑,我这么大人了怎么能掉粪坑里?”
    我直接反驳,“那你就是拉裤裆里了。”
    皮九挠挠额头没回答我,而是将一张药单放在柜台,“七爷,帮帮忙,最后一次。”
    我又嗅了嗅,哎呦,这味儿绝了,急忙捂住鼻子大喊:“爹,皮九绝对拉裤裆里了,这玩意屎臭屎臭。”
    我爹边翻着柜上的单子边对皮九说,“我说皮九,你他娘的是不是惹上事了?”
    父亲猛然抬头,面色板正,双目射出一道光,皮九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与我爹四目相对。
    可能是没做好准备,一个激灵,眼神急忙闪躲,“哎,没,没没,哪有的事,咋可能。”
    我爹没有追问,拿起皮九给的药单,忽然冷笑一声道:“哼哼,皮九,看来你球日的这次惹的麻烦不小,这次要的药材我给你,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嫌晦气。”
    皮九没说什么,准备给我爹发卷烟,“收着自己抽,我不抽那玩意,还是这个得劲。”说着举起一杆老烟枪。
    转头对我吆喝了一腔,“嘿!火良,别楞着,拿着单子给皮九装药。”
    @未来已来2020 2022-03-14 09:43:16
    点赞 留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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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提提意见
    @zohar871 2022-03-14 09:56:48
    不要去碰这些法术的东西,当人有能力做有些事情的时候, 人的自私没有几个人会在有权柄的情况下选择做正直的事情, 而且很难说这个东西可以救人一世,而大部分人需要的可能不是为了一世,否则死亡要比这些都容易,人需要的是永恒跟希望,这个希望就是永恒的,而不是为了明天能吃饱, 或者下辈子能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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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没错,可是这个世界所有存在的东西都有它独特的意义,你说呢
    皮九要的药材尽是些蜈蚣、蚂蚱、蚂蟥、蛇皮等,我心里还嘀咕,他要这些药材干嘛。
    打那天之后,很久皮九都没来,直到一天晚上,皮九艰难地拖着身子扑进我家铺子。
    他像被厉鬼吸了血,被妖精抽了魂。
    吧嗒!
    一堆百十来斤的肉像被抽了骨架,直接瘫砸在我家门框上,门框嘎吱嘎吱吱响了半天。
    我爹被这声音惹怒,嘴里零碎着扭头一看,皮九脸色发黑,头发脱落大半,头皮暴露出来,恶心的是头皮上尽是密密麻麻针孔。
    第二章 诡异之死
    “七爷。”皮九叫的很吃力。
    我爹一见皮九这副模样,并没有半点同情,“干啥干啥干啥,你瞅着点行不行,死人病犯了是不是,门框都让你靠歪了。”
    说着上前看了看门框,指着皮九鼻子又是一顿臭骂,“你耳朵塞驴毛了,还是你是吃后院(厕所)里的东西长大的,给你说了别来了别来了,你还跑来做甚?啊?”
    这次俯着门框并未跨进,看得出他很急,直接开门见山,“七爷,能不能再给我点药。”说完,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单子。
    我爹理都没理说:“火良,关门打烊。”说着,转身离开,晾皮九一人在门口。
    皮九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我从楼上刚往下走了几步,乖乖!
    一股巨臭扑面而来,捂着鼻子都不管用,给我熏的晚饭差点都吐出来。
    “爹,啥玩意咋这臭,粪池炸了吗?”
    我爹上来给我一巴掌,“嚷嚷啥,让你关门打烊,你嚷嚷啥。”
    我一脸委屈,哦了一声,也不知我爹抽哪门子疯,这么臭,他咋忍得住。
    @yexq3839 2022-03-14 20:08:45
    是故事,还是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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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制人之术是流传下来的,真不真咱也没实验过,不知道灵不灵。
    写书真的很枯燥,有玩端游的朋友介绍我一款,空暇时间一起玩,交朋友!
    皮九要的药材尽是些蜈蚣、蚂蚱、蚂蟥、蛇皮等,我心里还嘀咕,他要这些药材干嘛。
    打那天之后,很久皮九都没来,直到一天晚上,皮九艰难地拖着身子扑进我家铺子。
    他像被厉鬼吸了血,被妖精抽了魂。
    吧嗒!
    一堆百十来斤的肉像被抽了骨架,直接瘫砸在我家门框上,门框嘎吱嘎吱吱响了半天。
    我爹被这声音惹怒,嘴里零碎着扭头一看,皮九脸色发黑,头发脱落大半,头皮暴露出来,恶心的是头皮上尽是密密麻麻针孔。
    第二章 诡异之死
    “七爷。”皮九叫的很吃力。
    我爹一见皮九这副模样,并没有半点同情,“干啥干啥干啥,你瞅着点行不行,死人病犯了是不是,门框都让你靠歪了。”
    说着上前看了看门框,指着皮九鼻子又是一顿臭骂,“你耳朵塞驴毛了,还是你是吃后院(厕所)里的东西长大的,给你说了别来了别来了,你还跑来做甚?啊?”
    这次俯着门框并未跨进,看得出他很急,直接开门见山,“七爷,能不能再给我点药。”说完,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单子。
    我爹理都没理说:“火良,关门打烊。”说着,转身离开,晾皮九一人在门口。
    皮九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我从楼上刚往下走了几步,乖乖!
    一股巨臭扑面而来,捂着鼻子都不管用,给我熏的晚饭差点都吐出来。
    “爹,啥玩意咋这臭,粪池炸了吗?”
    我爹上来给我一巴掌,“嚷嚷啥,让你关门打烊,你嚷嚷啥。”
    我一脸委屈,哦了一声,也不知我爹抽哪门子疯,这么臭,他咋忍得住。
    强忍着走到皮九跟前,这臭味就是从皮九身上发出来的。
    “我说皮九,你到底干啥了,你臭成这样你不知道?你闻不来?”
    皮九看着我,表情很奇怪,“小少爷,臭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爹回头看了一眼,我还和皮九交谈,立即呵斥道:“火良,还不关门等什么?你要皮痒痒你就说。”
    我被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赶紧对皮九说道,“皮九,你还是先回去洗洗味儿吧,你瞅我爹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得了,跟吃了炸药似的,我可不想挨揍。”
    皮九突然一把卡住门板,眼睛死死盯着我,“小少爷,我皮九一辈子没求过几个人,今天求小少爷一次,如果明天我“问斋堂”的牌匾开裂掉地上,你就往上面撒一泡尿。切记,切记!”
    我爹已经发火,一把将旁边的板凳砸过来,摔的粉碎。
    “你他娘的再不关门,今晚给我滚出去。”
    幸好没砸准,否则以这个力道,不砸瘸我才怪。
    迫于压力我赶紧关门,在门合起前的丝缝中看到皮九深邃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
    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关门后回去问我爹,“爹,你今儿咋了吗?我都看出来皮九生病了,你就不能和人家好好说话。”
    我爹朝着我脑袋就是一个旋风扇,“嘿,什么时候轮到儿子教训老子,你懂个球,滚一边儿剌去。”
    ……
    出事了!
    第二天鸡刚叫过三遍,皮儿巷警笛声轰鸣,失足女和老妈子顿时炸开了锅,不过公安根本没搭理她们。
    皮九死了。
    问斋堂的大门敞开,里面一具尸体倒挂在房梁上,脑袋下放了一个脸盆,里面还有未燃尽的药材。
    尸体头皮已经成了蜂窝,里面往出渗着黄泥,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脚趾和手指上分别都有个圆珠笔大的洞,里面填满了药材细粉末。
    我和我爹去看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装了殓尸袋抬上车。
    我爹轻轻叹了口气:“皮九啊皮九,不是不帮你,我们陈家历经五代人的煎熬,才从泥潭中拔了出来,我不能因为你又卷入进去。”
    公安很快处理完把人群驱散,就当我和我爹要回去时,吧嗒!一声惊响。
    “问斋堂”的牌匾从中间裂开,掉在地上,吓了大家一跳。
    我瞬间被惊呆,皮九昨晚的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见我站在原地发呆,我爹照准后脑勺一个旋风掌,“兔崽子,你想啥想这么认真,脸色都变了?”
    “皮九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我呆呆地回答。
    我爹能看出来,皮九虽说和我无亲无故,可昨晚还好好的,睡了一觉就死了,难免会冲击我幼小心灵。
    “行了,别胡思乱想,回家吧。”拉着我的小手回去。
    吃过早饭,自己背着书包去上学,这一整天我脑袋里全是皮九的话,不知道为啥,总是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哪哪都不舒服,好像把啥给丢了。
    中午午饭都没吃,一个人静悄悄坐在教室里一言不发,我同桌赵舒野一向和我不和,在桌子中间画了一道分界线,我只要一超线她就拿胳膊砸我。
    今天见我像变了个人似的,总是一个人发呆,她竟然好心的把分界线给擦了,还告诉我,今天允许我超线,但只限今天,明天开始如果超线还要砸我。
    我完全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最后一个出了教室门,头晕晕乎乎,凭着感觉蒙头直走,竟然直接走进皮儿巷。
    皮儿巷不像南方的巷子蜿蜒绵长,而是浑厚古朴中带着粗犷方正,更主要的是它常常南北相接、东西交错,只要你是地理鬼,从这家的后门可以直接走到那家的院子。
    等我从沉思中拔出时,已经到了“问斋堂”的门口。
    地上开裂的牌匾碎片依然留在那里,并没有人动,看上面的脚印,就知道被人踩了很多遍。
    要说也怪!
    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走热的身体脊背一阵发凉,尿意瞬间滋生。
    此刻,皮九的话不停在我耳朵边回想,我越不想它,它越不停的响。
    环顾四周无人,直接一泡尿撒在“问斋堂”门前破碎的牌匾上。
    滋啦!
    一泡尿下去,就像水撒在烧红的烙铁上,牌匾竟升起一股白烟。虽说我那会儿只有小学5年级,已经有了基础的物理常识,这闹的哪出?
    吓的我后退一步,没把握住尿了自己一裤子!
    我晦气地拍打裤子上尿水,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袭来,将我一下子拎起。
    “你个小畜生,你没地方尿了往这尿。”
    说话的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还没等我看清他的面容,啪啪两个嘴巴子袭来,我只感到嘴里甜兮兮的。
    我以为我这泡尿犯了错,没敢吭声,没敢动,想着他无非就是收拾我一顿完了。
    谁料想,男人又是一巴掌拍在我脖子上。
    这一巴掌下去,脖子如同被针刺一样,又疼又痒,难受至极。
    也是巧了,我爹正好从皮儿巷钻出来,边走还边整理衣服,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个大人在打小孩,哎!不对,那玩意不是我的种吗?
    “你个球日的,你他妈的打谁呢。”顺手抄了根棍子,冲上来找那男人算账。
    男人一看不妙,立马从巷子里钻进去逃得无影无踪了,我爹跑的气喘吁吁还是没找见。
    第三章 脖子溃烂
    看样子我爹也气的不轻,脸色铁青,耳朵发红,怒目暴睁。
    一把将我拉过来,“你脑子是不是坏了,他打你你咋不知道喊人呢,就站着让他打你?你看清楚他是谁了么?”
    我边抽泣边摇头,那两巴掌已经把我打蒙了,哪里还记得他长什么样。
    “球日的,没人打了,打我儿子,别他妈让我逮住,逮住弄死他球日的。”
    我爹见找不到人,只能拉着我往回走,可我的脖子却起了异样。
    怎么脖子越来越来越难受,像有蚂蚁跑过来跑过去,我不停的伸手去挠,我爹也发觉我这个小动作,瞅了一眼,突然大惊失色,“火良,站住别动。”
    轻轻用食指点了下我的脖子瞬间缩回,舌头舔着牙齿,炯炯有神的目光环顾四周,“王八蛋,你搞人搞到我陈家人头上。”
    随即,朝我屁股踹了一脚,火急火燎地说:“火良,赶紧往家里跑,回家后无论再怎么渴,千万不要喝水,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去舔菜刀,记住,不能喝水,等我回来。”
    从来没有见过我爹如此慌张过,看这样子,我应该是摊上什么大事了。
    我撒开脚丫子朝家跑去,我爹则向着另外一头飞跑。
    刚到家,我就感觉脖子奇痒无比,不停地挠,脖子一大片肉已经被我撕下。
    我照着镜子扭过头看了一眼,吓的直接楞在那儿。
    脖子上满是一个个小水泡,就和小时候得的水痘一样,只不过,这水泡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黄泥。
    我脖子外面的皮已经被挠掉好几块,里面的蠕皮暴露在外面,加上密密麻麻的水泡,吓的我直接坐在地上,也忘记了痒。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嗓子发干,一个劲儿咽唾沫。
    转身瞥见桌上一碗凉水,浑身又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呼唤,“喝水,喝水。”
    我从来没有对水如此渴望。
    可我爹刚才说了,说啥都不能喝水。
    越强忍,骨子里的呼唤越强烈,再强忍,再强烈。
    渴,无比的渴。
    看看门口,希望我爹赶紧回来,可是门口空无一人,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忍不住了!
    按我爹说的,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伸出舌头一口舔了上去。
    舒服!
    菜刀的冰凉,夹着一股特殊的甜味,全身上下舒坦了不少。
    殊不知,脖子上水泡里的黄泥像春笋一样往外冒,而我还在享受着舔菜刀的舒适感不能自拔。
    @牛麓连 2022-03-15 00:12:33
    写的真好,顶一个
    -----------------------------
    白天全是腿,晚上全是鬼,哈哈
    我爹终于回来了,手中端了一碗微黄的液体。二话没说,从我脖子倒了下去。
    嘶……
    一股清凉随之而来,就在那一瞬间,仿佛身上的万座大山被挪开,只是感觉这味儿咋这么难闻?一股子骚味。
    站在床边的父亲这时才喘了口气。
    片刻后,我困意袭来,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打架,靠着被子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我,我爹摸了摸我的脑袋,对着窗外狠狠骂道,“球日的,玩这个玩到我陈家人头上,行,咱们走着瞧。”
    迷迷糊糊醒来,我爹告诉我,他已经帮我请了三天假,让我安心养病。
    一想到昨天镜子里的一幕,不由得脊背发凉,赶忙下床照镜子。
    但见小水泡全部变成黑色,密密麻麻地,用手摸摸硬邦邦的,用手一挤,刚好把黑色的泥一样的东西挤出来,只不过脖子上却留下一个小眼。
    饭已经做好了,“火良,快快快,吃饭吃饭。”
    看见父亲慈眉善目,心里暖洋洋的,“爹,我这是得了啥病?”
    “这个,这个嘛,其实就是一种皮肤病,爹能给你治好,放心,你先吃饭。”
    吃过饭,我爹让我别出去瞎跑,我乖乖的等父亲忙完。
    我爹刷完锅后,洗了洗手走了过来。
    “火良,把你上衣脱掉,把脑袋趴在爹腿上。”
    不知道啥意思,只能照做,我趴了过去,脑袋垂下,把脖子正好露出来。
    我爹在身旁放一张白布,开始挤我脖子上的黑泥,就有点像挤脸上的黑头一样。
    用力一挤,嗖,冒出来一根黑色柱子状物,父亲把它放在白布上。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黑泥终于被挤完。
    本作者有一套五帝钱,有需要的留言,想换点钱支持疫情。
    脖子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针眼,但是看起来干净许多,清爽许多。
    我坐起来,我爹看着我的眼睛,“火良,你给爹说实话,你到底哪里惹到那个人了,为什么那人下这么狠毒的手。”
    我实话实说,“我就是在那里撒了泡尿。”
    我爹似笑非笑道:“实话实话,我不怪你。”
    完了,没想到,我又中计。
    我刚刚把皮九死前求我办的事一五一十地刚说完,我爹翻脸比翻书还快,啪!一个大嘴巴子打了过来,喘着粗气吼道:“兔崽子,你老子我说话不管用是不是,我说了多少遍,离皮九远点,离皮九远点,你可倒好,不听我的听皮九的。”
    我委屈的大哭起来,拉着哭腔不服气的吼道,“皮九说他一辈子没求过人,就求我这一次,我咋了嘛?呜呜呜……”
    我爹看我难过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虽说这件事不普通,可我又有什么错,说罢一把将我揽在怀中。
    我委屈的更难受。
    “火良,刚才爹打疼了没有。”
    我只是哭,没吭声。
    “走,你不是喜欢四驱车吗?爹今天给你买。”
    “真的?”我立马停住哭声,眼睛放光一般看着我爹。
    “嘿,你兔崽子,诚心讹我是不是?”我爹又举起了巴掌,正要躲,没想到他轻笑一声,又放下手,看着我的脸,展现出五味杂陈的表情,“走,买去。”
    我爹关了铺子,专程带我去县里农贸市场的开心玩具店买了辆四驱车。
    我念叨了这么久,念叨一次挨揍一次,总是那几句话,“买啥买?你读书不成气,玩耍第一名。”
    这回突如其来给我买了四驱车,我整整高兴了一个月。
    啦啦啦
    买四驱车的时候正好遇到我同桌赵舒野,他爸给她竟然买了一套我想都不敢想的旱冰鞋。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谁让他爹是我县著名的煤矿董事长,我爹只不过是个贩药的。
    我俩虽是同桌,可一直都处不好,好像上辈子就是敌人,不过今天趁着高兴劲给她打了声招呼。
    赵舒野嗯了一声,他父亲赶忙教育道,“舒野,你同桌问你呢,你咋不懂礼貌,我没教你吗?”
    赵舒野不情愿的回了我一句,我爹也象征性的冲他爹点点头。
    我选完四驱车,我爹正要付钱时被赵舒野父亲抢付,“哎呀,客气啥,都是同学,一点点小钱就当我给孩子买着玩的,没啥。”
    我爹还要拒绝,可被赵舒野他爹拦在门外。
    第四章
    反正我只管我的四驱车,他俩在里面拉拉扯扯跟我没一点关系。
    晚上回家,我玩的正起劲,我爹过来却说,“火良,你玩玩收了吧,你病还没好利索,搞不好有后遗症,到时候烂的可不只脖子。”
    我一听,吓的赶忙放下玩具,站起来问道,“那咋办?”
    我爹不慌不忙,“等会给你脖子上一剂猛药,可能有点疼,你可得忍着点。”
    有四驱车在手,一切皆可克服。再说,疼点怕什么,笑呵呵让我爹大胆上。
    只见我爹从柜子里翻出一张黄纸,熟练的用手撕成犁头形状,上面用红笔写上我的名字。
    “天猜猜,地猜猜,仙人收犁到临来,仙人催来自消灭,押退邪病千千败,一化天清,二化地灵,三化祠兵,急急如律令。”
    啪,直接贴在我脖子。
    啊……
    又失算了。
    一股白烟从脖子冒起,疼的我直接从板凳上窜飞,鼻涕眼泪无法分辨。
    我爹这才开心的笑了。我以为他笑我的囧样,其实他是笑我终于完好。
    过了许久,疼痛感才消失,恢复正常。
    “臭小子,滚球吧。”
    第二天早上,我洗脸的时候照镜子,针眼已经完全消失,和普通皮肤无异,只需要把抠烂的新皮肤长出来就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皮九的死因还未公布出来,皮儿巷又掀起一场大风波。短短一个月时间,县里死了七名壮汉。
    这七名壮汉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去皮儿巷玩过女人。
    更加离奇的是,这七个人死状皆为同一类型,回家后先是精神萎靡,行走不便,接下来就是肚子胀成个皮球,最后肾衰竭而死。
    一时间,全县闹的沸沸扬扬,迫于压力,有关方面不得不出手整治,皮儿巷一夜间变成一个空巷。
    传什么的都有,有说皮九死于非命,化成厉鬼前来索命。有说皮儿巷那地本来就不干净,现在没有皮九镇场子,染上了脏东西。
    这皮儿巷一整治,我们药材铺的生意大减,我爹闲来无趣也跟着其他商铺的老板在街道摆起棋摊。
    “唉,这皮九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你看,他一死,这皮儿巷乱套了吧,现在倒好,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皮儿巷说关门就关门。”
    “我说老刘,你丫是不是还想着皮儿巷你那些妹妹。”
    “去去去,死老帽儿,哪都有你,上次是谁老婆把某人堵在皮儿巷不敢出来。”引起一阵笑声。
    老帽儿被臊的憋了回去,“弄怂呢,我那点事让你们都知道了。”
    “还别说,这冷不丁的皮儿巷一关,你看咱们这块人少了很多,我这生意都淡了不少。”
    “谁说不是呢?你瞅瞅看,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谁家生意没被影响。不过话说回来,皮儿巷这事邪性,皮九刚死没多久,接二连三又死了七个,我可听人说,最后死的那七个人,眼睛闭不上,舌头收不回去,活生生像被吓死的。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们可别乱说。”
    众人纷纷低下头,声音压低,气氛变的神秘起来。
    “据我那个公安朋友说,这七个人都去过皮儿巷跟一个叫阿红的睡过觉,等公安去查阿红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快说。”
    “就是,快说,快说。”
    “阿红在皮九死后第三天就回老家,公安去她老家找人,阿红光着身子死在炕上,尸体被野猫啃的不像样。”
    “啥?有这事?”
    “嘘!声音小点,这事我那公安朋友不让我乱说,这是机密,懂不懂?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往出乱说。”
    “那照你这么说,那跟七个人睡觉的是谁?”
    所有人深吸一口气。
    “公安盘问过阿红的老妈子,你们知道老妈子说什么?”
    “哎呀,你就快说吧,你这搞的人浑身不得劲,要说一次性说完。”
    “老妈子说,阿红离开皮儿巷后,也正是皮九死后第三天,她们店其他三个姐妹不约而同都染上病,干她们这行的,染这种病很正常,只不过当初有皮九坐镇皮儿巷,她们身体已经很久没出过问题,可皮九刚死,这三个姐妹这病得的又急又重,没办法只能赶紧去看病。老妈子手里没人,生意自然做不成,那只能先休息几天等阿红回来,要实在不行,她就带阿红去外地发展。皮儿巷那房子你们都知道,一条平房隔出几十个小房子,失足女不在这里住,都是在外面租的房子,上班就在这里的小房子。这天中午,老妈子在自己的出租屋琢磨点啥吃的,门被敲开,来人是皮儿巷另一个老妈子,一见面就把老妈子拉到一旁,急头巴脑问阿红去哪了,这话把老妈子问的不明所以,阿红去哪跟她有什么关系,结果一听下面的事,吓的整个人都麻了。”
    这倒好,棋摊上没人下棋,一堆人围在一起,把目光都投向老刘,聚精会神的听着。
    “阿红的老妈子这几日在出租屋休息,没去皮儿巷,可皮儿巷另一个老妈子连续好几天看见一到凌晨两点,阿红的接客房灯就亮了,透过玻璃看见一个女人在里面梳妆,没多久就有男人进去,凡是从阿红房间出来的,都乐呵呵的笑这世间还有这么好的事,出来玩钱都不用花。这老妈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都是出来做的,为的就是赚钱,你不收钱是几个意思?坏了规矩别人还怎么做?这晚上等阿红的灯刚一亮,隔壁老妈子撵了上去要问个明白,一把推开门,一个男人正抱着床上的稻草人使出浑身解数……”
    吃瓜人群顿时炸了锅,“啥,有这邪性子事,我的老天爷,幸亏这些日子我老婆看得紧啊,不然……这……这……”
    “可不是呢,这些日子你们都当心点,自家小孩都看住了,别一天天的瞎跑。”
    老刘是个话痨,把问题又抛到我爹头上,“哎,老陈,皮九经常去你那进一些药材,我可亲眼看见他死之前的那天晚上还去了你那里,你都没听到点什么?”
    第五章
    我爹举着烟枪,一脸褶子,看表情很不高兴,“我能听到什么?你们想知道自己下去问皮九。”
    正所谓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大概就是如此。
    “你看你这人说话咋这么刺儿,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让我们下去问,你咋不下去问。”老刘不高兴了。
    我爹咔嚓棋子一扔,“我就这么说话,咋?”
    见两下说的不对付,其他人赶忙上来劝架。
    “都街坊邻居的,谝个闲传还闹起来,都是玩笑话,别当真别当真。”
    这才把事情缓和下去。
    正说着,卖豆腐脑的张二蛋撵了过来,“哎。我刚才听说皮九的死因出来了。”
    “咋死的?”众人把眼神从老刘身上挪到张二蛋身上。
    “皮九在实验一种特殊的治疗方法时不幸身亡,排除他杀。”
    “去去去,哪里听的这不着二六的小道消息。”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吃瓜群众想要的。
    驳斥张二蛋的是裁缝胡一手,一个男人整日脑袋弄的油光,就跟那牛舔了一样,一辈子不长胡子,说话还妖里妖气的,也不知道谁给起了个外号叫女人胡。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不信,还实验特殊的治疗方法,哪有郎中看病把自己看死的,再说了,既然查出来了为啥不直接贴个公告出来?”女人胡说的头头是道。
    张二蛋对于女人胡蔑视自己的真实性很是气恼,“瞅你说的是啥话,人家公安办事还要给你贴公告,你以为你是谁?我看你是头上插两根野鸡毛,就当自己是美猴王。”好不容易把我爹和老刘两位杠客平息,又有两个人杠起来。
    自古秦地出杠客,咱这就是杠客窝。
    “嘿。”女人胡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张二蛋,“张二蛋,你骂谁是野鸡毛,呸,美猴王,你今天说不清楚你别想走。”
    张二蛋也急了,裹了个围裙用手一撩,“你看你那娘娘样,咋?你想咋?”
    “我想咋?你想咋?”
    “我看你能把我咋。”
    一阵棋摊上闹哄哄,大家不欢而散。
    我爹看着天空,太阳躲进乌云,冷不丁说了句,“要变天了。”
    ……
    这两天学校正好开运动会,我顶着大太阳晒了一天,回家后连续喝了几马勺凉水才解渴。
    晚上早早睡下,这不到了半夜,尿又憋不住了,被尿憋醒,又不想下床,翻过来翻过去,朦朦胧胧听见我爹说话。
    屋里并未开灯,迷迷糊糊看见床边一个黑色背影。
    这怎么那么像皮九,只有皮九的个子才一点点高。
    桌子上放着一碗倒头饭,饭上插了两根香。
    皮九问,“七爷,我就想知道谁在搞我?”
    “怎么,谁搞你,你自己会不清楚?”我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到这份上,有啥说啥吧,掖着藏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爹点燃一根香烟,做好准备听皮九讲述,皮九笑嘻嘻讨要,“七爷,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
    随即,我爹将烟插向倒头饭。皮九猛吸两口烟气,显得很惬意。
    “三个月前的一个下午,皮儿巷崔二姨带着个新来个姐妹,叫什么来着,对,阿红,去我那买药。说着阿红家里急缺钱,没办法才走到这条路,第一次干这行。”
    我爹眯着眼睛听皮九把事情讲完。
    “这不当天夜里老妈子把阿红留在我诊所,阿红就让我给……可谁想到,阿红竟然是个雏儿,我在皮儿巷这几年,就逮住一次雏儿。”
    说到这皮九有些激动,不过立刻感觉自己冒份了,偷偷瞄了瞄我爹的脸色,生怕我爹赶他出去。
    “不怕七爷您笑话,我那晚得知阿红是雏儿,兴致一下窜上头顶,一连折腾了好久才睡下。”
    “就是跟阿红那次之后,我隐隐感觉不对劲。果然,过了些日子,头皮开始发痒,一挠头皮,指甲缝抠出黄色的泥,开始没在乎,自己煎了几付调理的中药。可是不仅没改善,早上洗的头到晚上就和牛舔了一样油,紧接着意想不到的症状出现了,大把大把脱发,睡一觉枕头就被头油染成黄黑色,我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可一直之间找不到问题出在哪,没几天,头皮毛孔开始变大,头皮就像蜂窝一样,我皮九这点本事自认比您七爷肯定是小巫见大巫,可我在这药术圈也多少有点能耐,但像如此恶毒之症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我思来想去,这事八九不离十跟阿红有关,她怎么可能是雏儿?直接让崔二姨把阿红叫过来,一问才知道此事果然不简单。”
    “阿红的哥是个赌鬼,逼债人把他们家搬的干干净,她爹被活生生气死,追债人还不罢休,把阿红抓去囚禁起来说要把她卖去东南亚最烂的窑子一天接一百个客替她哥还债,阿红苦苦求饶,这帮人给了阿红一个还债的办法,阿红无奈只要接受。”
    我爹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哦?什么办法?”
    皮九声音很低沉,“阿红说,他们让她和一个右手有六根手指的老头同房,匪夷所思的是,老头是个阴阳人,与其说是和老头同房,倒不如说是与那第六根手指头同房。那晚之后,阿红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不过她已经这样,为了活下去也没多想。当天追债的人免了一大半赌债,临走前告诉阿红,剩下的钱要想早点还就去皮儿巷找崔二姨,阿红便来皮儿巷做起了皮肉行当。但事情并不简单,她似乎冥冥之中被人操纵,她一天不接够7个客人,浑身仿佛被蚂蚁撕咬,苦不堪言。”
    皮九一拍脑门,这才知道自己玩鹰被鹰啄瞎了眼睛,这是中招了。
    他曾听说过有一种神秘的民间制人术,将一种制人的法术种进窑子里的女人身体,借助女人去吸收男人的精气,以此为种术的人提供源源不断的养料增加寿命。
    而凡是与这种女子同过房的男人,都会被吸干精气要了性命。
    皮九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当做养料。
    说到这,皮九心有不甘。
    第六章 陈氏遗言
    我爹却说,“天道有轮回,谁又能放过谁,你选择了走旁门左道,就应该做好被旁门左道制住的准备。”
    不过,皮九接下来的一段话连我爹也惊着了。
    “七爷,我找您的真正原因是,我不是被这毒症要了命,而是那天夜里,有东西出来了结了我。”
    我爹立刻打起精神,“你说什么?”
    皮九在这些旁门左道之术钻研多年,他最后关头不得已尝试一次他从来没有用过的药术,醒魂术。
    将自己十根手指用剜刀剜出洞来,将二十七味药材磨制成粉末,每根手指里头都灌进不同的药草磨成的粉末,再取火盆,下面铺垫药材做燃料,将调制好的药粉装进香炉放在火盆上,自己倒挂房梁,脑袋正好对准火盆,他想以毒攻毒将毒素逼出来。
    没想到,就在那天晚上,眼看即将成功,倒挂的皮九眼前多了一双布鞋,至此再也没醒来。
    我爹面色黑沉,“照你这么说,八九不离十是鬼祭!”
    皮九立即站起,“七爷,鬼祭?何为鬼祭?”
    我爹这回将纸烟换成他的烟枪,上了烟丝,一根火柴划开,黑夜中多了火光,幽暗的夜随即也似乎多了一点希望。
    “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祭术,原本出自春秋战国阴阳家土门犁头行术,最初是为救人所用,后被长信侯嫪毐所得,嫪毐为操纵他人为他服务,将其改制为十八种祭术,称之为山阴十八祭,而鬼祭就是其中最恶毒的一种,他通常就是给做皮肉生意的女性设祭,待他们吸收够足够男人的精气,便会被祭术反噬要了性命,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这些失足女死后亡魂仍然不自由,被设祭的人控制,以此来勾取活人的三魂六魄。”
    皮九炸裂,“七爷,这世间真有如此歹毒之术?那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人想要成精,长生不老。”
    皮九急了,“他妈来个巴子的,老天爷怎么会纵容这种人活在世间。可是我已经中祭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到底是谁要了我的命。”
    我爹递过来犀利的眼神,“死人不会说话。能做这件事的人,肯定不会留下半点不可控的因素。”
    皮九恍然大悟,“这帮人真的是丧尽天良。”
    “行了,我现在要问你一件事。”
    我爹接下来要和皮九说一说自己关心的事,全世界除了我,其他事情都与他五官,屋内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皮九,我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让火良往你问斋堂牌匾撒尿是几个意思?”
    皮九一时语塞,“这个……这个……七爷,您都知道了。”
    “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火良现在连命都没有了。”我爹朝着皮九一顿呵斥,皮九吓的头都不敢抬。
    “七爷,您难道不知道这问斋堂的匾是谁赐给我?”
    我爹瞅了一眼皮九,“你是说我父亲?”
    皮九点点头,一板一眼说道,“郎爷送这块匾的时候说过,如果有一天,牌匾开裂,摇摇欲坠,只需陈家人淋尿于匾,接下来自会有定论。”
    我爷爷叫陈朗先,我小时候对他的事情掌握几乎是零,直到我长大了才一点点知道,他的一生真是传奇。
    我爹听完,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突然,我爹和皮九同时扭过脑袋,“火良,起来尿尿了。”
    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床边空无一人,我爹鼾声四起,我尿泡都快憋炸,赶忙跑到尿盆旁释放出来。
    一股喷泉喷涌而出,嘶~舒坦。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周末在家真的好。
    我伸了个懒腰,怎么感觉床铺湿漉漉的!
    靠!
    尿床了……
    哇!
    五年级了,还他妈尿床,真是飞机上撒相片,丢人不知深浅。
    回想起昨晚,原来是个梦中梦。
    说时,我爹进门,我一把捂住被子,生怕被父亲发现,眼睛都不敢直视,我爹压根没瞅我,抱着一堆干净衣服,“火良,你瞅瞅你那衣服都穿的能打蜡了,你今儿把这身换上,别一天到晚尽丢你爹我的脸。”
    说完扔下衣服出去。
    哎呀,老天开眼呐,这是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抓紧时间换衣服,完犊子,衣服是换了,可这床单被罩咋整?
    一时间给我愁的!
    呼啦啦
    我爹又在楼下伸长脖子喊,语速快的像撵火车一样,“火良,火良,你去把褥子、被子拿出去晒晒,今天太阳不错,我出去买点东西,要是有人来卖药,你看着把账算好,还有,收药的时候倒出来仔细检查,小心有人拿砖头蒙重量。”
    一听我爹要出门,心中大喜,“爹,放心吧,我看家没问题。”
    哈哈哈,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啥来啥,要是搁以前,我爹发现我尿床,不拿皮带抽我才是怪事。
    看了一天门,也没啥生意,就等到几个娃娃来卖橘子皮,一斤6毛钱,收了大概七八斤橘子皮,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卖干蝎子的,得知皮儿巷全关了,就走掉了。
    打皮儿巷被连锅端掉后,出现连锁反应,铺子生意一落千丈。
    我爹回来的很晚,他进门时,我坐在小板凳双手支着脑袋正打盹。
    “火良,你看爹给你带啥了?”
    我瞬间清醒,定神一看,这不是我最爱吃的肉夹馍和烤肉串。
    我爹今儿是咋地了,整完一出又一出,平常哪舍得给我买这些好吃的,一年就我过生日那天带我去美美吃一顿。
    二话没说开吃。
    咦,我爹还带着什么东西,一块耕地的犁头,还有一根牛尾,一只黑狗,一只公鸡。
    不禁有些好奇,“爹,你带这些东西回来干啥?”
    “去去去,边去,边去,有你什么事。哎,对了,今天生意咋样?”
    我如实汇报今天情况,他嗯了一声让我吃完早点去睡觉。
    “哎,对了,你兔崽子今天作业写了么?”
    我爹一提到作业我就头疼,嘴里呜呜啦啦糊弄,“写了写了写了。”
    说完蒙头吃饭,其实就是心虚怕看出来。
    我爹哼了一声,“你兔崽子可别蒙我,要是再叫家长,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子莫如父。
    ……
    凌晨12点整,我已经熟睡。
    我爹将今天收的药材归类堆放整齐,腾出一片地方,将犁头摆在中央,牛尾搭在犁头中间,左边蹲着黑狗,右边卧着公鸡。
    刚开始黑狗和公鸡还不听话,我爹伸出手同时弹了一下犁头,发出清脆声音。黑狗和公鸡听闻为之一怔,仿佛受到什么指令一样,一动不动。
    紧接着我爹竟把我的尿盆拿了出来,用牛尾蘸上尿液淋上犁头,将尿盆放上犁头正前方。
    跪拜于地,向犁头叩首,每叩一次,黑狗叫一声,公鸡打一次鸣。
    那天晚上,我睡的死气沉沉,一点都没醒来。
    三次结束,正式上手,三下五除二,用红纸三下五除二撕成犁头样式,两指夹住,顶在额头。
    “土门犁头陈氏一门兵启叩拜,敬告厚土尊神,今陈氏后人火良遭祭术制,吾为陈氏遗人,不可不置,现借尿盾法,制不速之人,败天天不转,败地地裂地龙死,败山山脉绝,败人人有仇情,败鬼鬼灭亡,吾奉法老仙师来敕令,令到奉行,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说完,犁头纸向前掷去。
    公鸡一嘴将符吃掉,黑狗在犁头上舔舐。
    父亲拿起牛尾,向前挥舞,“敕令。”
    黑狗和公鸡发了疯似的冲出去,公鸡跳窗走,黑狗从门口的挡板下钻出去。
    我爹打坐在原地,紧盯尿盆,尿盆里竟浮现出影像,公鸡和黑狗一前一后奔跑。
    终于,公鸡和黑狗在县木器厂大门口停住脚步,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分头向两边进入。
    顷刻间,整个厂子人声鼎沸,大家纷纷出来查看。
    一个男人刚从木器厂保安室出来,七孔流血吧嗒倒了下去。
    人群蜂一样围上去,“这不是吴大疤瘌吗?”
    “快快快,送医院。”
    ……
    屋内,我爹将屋内收拾好,随即也往县医院赶去。
    吴大疤瘌在拉往县医院的路上,疯狂吐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刚到县医院门口,突然一个人钻挤进来,往吴大疤瘌嘴里塞了一颗黄豆,还没等众人反应,医生已推着移动病床冲出来接过病人。
    说也怪,黄豆入口,吴大疤瘌立刻停止吐血。
    很幸运,他被抢救过来。
    吴大疤瘌本名叫吴敬昊,四十岁,正式身份是木器厂保安,还有一个身份是本县地下赌场的代言人,早年在歌舞厅被人朝着脑袋开了一喷子,半个脑瓜盖都被掀开,可他命大,活下来,结果脑袋上留下一道碗口大的疤痕,道上人送外号吴大疤瘌。
    要想在道上有碗饭吃,你不认识吴大疤瘌那是个忌讳。
    吴大疤瘌醒来后,道上的弟兄闻讯已经将病房围的水泄不通,主治医生被几个小混混威胁了几次,不过他们给吴大疤瘌做过检查,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如果还是不放心只能去省城。
    可是去省城费用问题这帮弟兄可没人愿意垫付,只能围在病房等待,护士看见这帮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要他们不闹事已经算是拜托了。
    吴大疤瘌终于醒了,“疤哥,疤哥,这是咋地了,可吓死弟兄们,到底是啥情况,给弟兄们说,都在这候着等你发话。”
    刚刚苏醒的吴大疤瘌还有点蒙,自己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摸了摸脑袋,拼命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隐隐想起那天晚上他正在保安室和几个道上兄弟打牌,忽然脊背一阵凉意,接着膝盖里面好像有虫子,骨头发痒,他不停的抖腿来缓解痒,接着全身开始发痒并开始感觉吸进的氧气越来越少,小腹也开始发痛,那股子痒直到窜到牙根的时候他实在扛不住,猛然起身就开始吐血。
    “邪了门了?我这是怎么了?”吴大疤瘌嘴里念叨着,护士进来换吊瓶,“吴敬昊,你的医药费已经结过了,这瓶吊瓶打完如果你没什么不适的话就可以走了,如果你不放心就去省城检查检查。”
    说完要走被吴大疤瘌叫住,“你等等,啥玩意?医药费结过了,谁结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弟兄们结的账,心里还欢喜这帮弟兄还真讲义气,结过一眼扫过去,都表示不是自己结的账。
    护士没好气,“是一个中年男人结的,没留名字,哦,对了,他给你留了一张纸条。”说完护士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父亲留下的话。
    “天下祭术出土门,山阴十八祭鬼神,阁下骑牛或骑马,正道才是终归时。”
    吴大疤瘌这才明白,自己这次差点吐血身亡,十有八九就是被这人给降制。
    看来,这世间还隐藏着高人。
    其他弟兄看着吴大疤瘌脸色瞬间跌入地窖,突然冷的像冰锥一样,“疤哥,这上面写的什么?”
    “走走走,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面对吴大疤瘌突如其来变脸,弟兄们也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只能先出去。
    吴大疤瘌思前想后,终于把目标落在那日在问斋堂门口撒尿的小家伙身上。
    ……
    很快,吴大疤瘌收拾出院,他必须将这件大事报告给某人裁决。
    出了病房,最近几日县医院新增很多病人,这帮人全都和皮九得一个病,密头皮上密密麻麻的小洞流淌着黄泥,有的护士们有密集恐惧症忍不住捂着嘴巴跑去厕所,就在刚刚又去世了两位。
    这场莫名其妙的病惊动了县里高层,连省城的专家都出动了,前来调研到底是什么情况。
    同时,省厅直接一封挂有机密文头的函发到县里,皮儿巷事件被当做一件带有高度机密的案件调查,其主要负责人是公安局刑事科科长彭磊。
    彭磊经过这些日子调查,不管是之前暴毙的那七个男人,还是县医院就诊的这帮男人,全都去过皮儿巷找过失足女,更为离奇的是,这帮人都是和同一个失足女打过交道,阿红。
    彭磊今天又一次来到县医院,一是打探这病到底是什么病,二是想从中再询问一些信息出来。
    因为是机密案件,他不能按照正常手续调查,只能秘密调查。
    彭磊进入医院时,吴大疤瘌正好出去,两人当巧不巧打了个照面,具有多年侦探经验的彭磊直觉里感觉此人太怪,但又说不出来。
    夜幕降临,最近皮儿巷事件越传越邪,原本热闹的县城不到晚上9点已经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睡觉前都要检查顶门棍是否安置妥当,就连学校都取消了晚自习。
    县里为了引导舆论不要往奇奇怪怪的方面引导,正好这些日子听说西北边疆出现东突分子,便很自然的甩锅给东突分子。
    县东头的王子歌舞厅是全县最大的歌舞厅,也是专供县里有钱人玩乐的地方。
    整座歌舞厅足足有四层,是全县最大的也是最高端的娱乐场所。
    不过,很是奇怪,一年从不休假的王子歌舞厅今天晚上并没有营业,直到深夜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口,下来三个人鬼鬼祟祟上到二楼。
    吴大疤瘌早就在这里等候,“侯爷,给您请安。”
    一身黑色斗篷下传出嗯的一声,吴大疤瘌赶紧上前去开门,一行人进去,这个被唤做侯爷的人坐在上座,其他人站在面前。
    一股阴里阴气的话音传出,“什么事非要闹这么大大阵仗,说吧。”
    吴大疤瘌把纸条拿出来给眼前这人,“侯爷,您看看这个。”
    看完后,这位被唤做侯爷的怪人缓缓抬头,吴大疤瘌低头不敢直视,“小吴,这纸条谁给的?”
    “我不确定,但我猜测可能是那天问斋堂门口那件事引起。”
    “哦?问斋堂有事?我怎么不知道?”
    侯爷的反问令吴大疤瘌立马跪下,“侯爷您别怪罪,那天是有个小插曲出现,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事。”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侯爷,您恕罪,小的不敢,皮儿巷皮九死的那天,是您让我守着问斋堂,您说了,只要有人动那块匾,务必除之,就在那天……”
    吴大疤瘌把事情说完,小心地等待侯爷发落。
    “我知道了,给你们透个风,最近都收敛些,除了小吴地下赌场不动之外,其他生意全停了,等这些日子风头过了再说。皮儿巷的事已经被上面盯上,只不过这件事他们查不出来什么,但不排除他们会借此机会清扫一些东西。”
    “侯爷,我们记住了。”
    侯爷接下来对吴大疤瘌吩咐道,“小吴,你去摸摸那个人的底,如果有威胁,我不必教你怎么做吧。”
    吴大疤瘌自然知道侯爷什么意思,只不过那天晚上的吐血事件他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不由得打个寒战。
    “侯爷,那人恐怕不好对付。”
    侯爷很好奇,“是吗?”
    “侯爷,我觉得他一定不是普通人,你看他留的纸条,搞不好他就是同道中人,而且,我住进医院的事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太邪乎,我那天晚上正和弟兄们打牌,突然就……”原原本本将吐血事件说了一遍。
    “哦?长麟县会有如此之人存在?”说罢环视眼前几人,并未有人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
    吴大疤瘌继续说道,“侯爷,这件事还需要您来把握。”
    “不必大惊小怪,皮儿巷的事情已经完毕,即使他是同道中人又能奈何,你不是给那个小孩做了祭,顺着那个小孩去查查看。”
    “谨遵侯爷命。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皮九已经死了,他的招牌已经劈裂摔成碎片,为何侯爷让我盯着他的招牌?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皮九也算半个术人,天下术人能立匾开门,定有高人指点,其匾就是术人的敬事牌,术人死后如有人能收匾,无非后人或同道中人,如因此被查到术人死因,难免有复仇之祸,我让你这样做,你难道不明白?”
    “侯爷您是想斩草除根,防止有人报复。不过,那天那个小孩并不是来收匾,我看的很清楚,他在匾上撒了泡尿。”
    这位侯爷也有些不明思议,不过想想吴大疤瘌做的没错,小心一点总没什么错。“做的好,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马上到关键时期,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坏了大事。起来吧,以后做事情多动动脑子,这些都是小事,我要的最后一个人找到了?”
    吴大疤瘌邀功的时候到了,“找到了,所有要求均与侯爷你说的温和。”
    侯爷很是满意,“小吴,你做的很好,这事成了后,你也不必猫到这小县城,省城有一家酒店就交给你。”
    吴大疤瘌很高兴,“谢谢侯爷。”
    “去做事吧。”
    我爹帮我请的三天假到期了,只能乖乖背着书包去上学,早上出发前,我爹让我等等。
    “火良,这钱你拿着给你同桌赵舒野,上次你买四驱车的钱是他爸给的,咱不能占人家便宜,你去把钱给人家,听见没。”
    “好的,没问题。”
    我爹屁股上就是一脚,“这一脚让你把事记在心里,别他娘的把钱拿去私吞了,让我知道你私吞钱,看我不揍死你。”
    正要出发,我爹又喊住我。
    “又咋了吗?”
    我爹似乎有什么心事,但又不好说出来。上前捏捏我的脸,挠挠我的脑袋,“火良,这两天你上学小心点。滚吧。”
    我爹这说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上个学小心什么?
    出发后不久,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猛然回头并没发现什么不对。
    撒丫子直接跑去学校,等坐到教室才安心。
    殊不知,吴大疤瘌早已经盯上我,关于我的事很快报告给侯爷。
    “侯爷,您说的没错,那个小孩什么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被设祭。”
    电话那头声音很沉,“小吴,小心点为好,看来这长麟县还真有术人,你找个时间除掉他们,做的干净点。”
    “侯爷,您放心,交给我了。”
    早读课上,我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在教室转圈圈,抽查背诵情况,我心在嗓子眼上提着就没放下去过。
    眼看着班主任转悠到我跟前,完了,她停住脚,这是要抽查。
    “赵舒野,起来背诵一下长征。”
    我同桌合起书站起来,很自然的背诵起来。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我盯着书本,心脏差点蹦出来,没敢看人家一眼。
    “背的很好,坐下。”
    心想抽查完我同桌就不可能抽我,刚想着好事,耳朵根一根一阵火辣辣,“陈火良,起来背长征。”
    彻底完犊子。
    我故作镇定,合起书本,“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万水千山……”
    我同桌看着书还不忘提醒我,可我完全听不清楚她说什么。
    说着,班主任拎起课本朝我脑袋扇过来,“你爹把你送学校是学习来了还是亏先人来,前两天你爹还跑过来给你请三天假说家里有事,既然请了三天你干脆别来了,跑里学校丢谁的人,拿着书滚出去背。”
    委屈的看了我同桌一眼,心里想着真是倒霉。
    终于扛到早读课下,拿着课本灰溜溜回到教室,我同桌还教训我,“陈火良,我早就给你说赶紧背,赶紧背,你还不听我的,怎么样,今天又挨收拾了吧。”
    “去去去,关你什么事,看你那闲心操的,我要你管。”
    “好心当做驴肝肺,往边儿点,你越线了。”
    “我就越线,就越线,咋地,咋地。”
    说着,一拳头朝我胳膊咋来,我赶紧撤出,一拳砸到桌子上,咣的一声,全班同学都往来看。
    我知道,她肯定会很疼,这木头桌子上早就被往年的同学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和文字,沟沟槽槽的砸上去能不痛。
    看到赵舒野猛然怔住,憋屈的脸看着桌子一言不发,给我高兴坏了。
    “哈哈哈,美,美,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疼不,疼不,嘿嘿,疼死你,疼死你。”
    我瞅了一眼她的手,拳头上被沟槽擦掉了皮。
    其他几个跟我一样不爱学习的乌拉围上来,对着赵舒野一顿嬉笑,她泪珠子掉下来。
    她可能不想让同学看到她哭,捂着脑袋爬到桌子上。
    直到上课铃响了,她才从桌子上爬起来,红肿着眼圈从桌兜里取课本。
    数学老师上课一眼就看到我同学不对劲,“赵舒野,你咋啦?”
    看到拳头上擦掉了皮用卫生纸捂住,“你手咋啦?”
    结果我竟然没憋住笑出了声,数学老师立刻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赵舒野,是不是陈火良又欺负你?”
    她没吭声。
    “班长,赵舒野的手怎么回事?”
    “是陈火良弄的。”
    啪,拎起桌子上的课本又朝我脑袋扇过来,“滚到后面去,学习不行,欺负同学你咋就行,你不行让你爹把你带回家去,跑到学校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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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着课本站到教室后面,心里对赵舒野的成见又大了几分。
    没想到赵舒野却给数学老师说,“是我自己弄的,跟陈火良没关系。”
    我心里嘀咕着,“装什么好人,老子又不是站不起,不就站着上课吗,又不是第一次。”
    数学老师指着我鼻子骂,“你看看你同桌,心肠多好的姑娘,都到这份上了,人家还帮你说话,你咋就下得了手欺负人家,给我站好喽。”
    唉,真是倒霉透顶,这笔账我给赵舒野记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整她。
    第二节课下课后是大课间,做完课间操听同学说他奶奶说,人千万不能吃耳屎,否则会变哑巴。
    好了,就是因为这句话引起我好奇。
    从耳朵眼里扣下点碎屑,趁我同桌去上厕所还没回来,偷偷给她放进水杯。
    因为她家条件好,是班里为数不多带水杯的,像我们这样的农家子弟,谁还拿水杯喝水,直接打开水龙头嘎嘎一顿猛喝。
    因为今天的事,我同桌跟我一句话也没说,我也没打算搭理她,等亲眼看着她喝了一口水杯的水,我噗嗤又笑了。
    她立刻反应道我肯定做了什么坏事,立马瞪着我,“陈火良,你是不是又造孽了。”
    我没吭声,忍不住只是笑。
    她生气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装作啥也不知道,也不想着搭理她。
    铃声响起,我赶紧坐好,拿出书本,因为第三节课语文课,也是班主任的课。
    谁的课我都可以打马虎,可唯独班主任的课不敢,这位老师是真敢往死里揍。
    我小学班主任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噩梦,不是说她教书水平有多好,而是这位老师……算了,且听我继续说吧。
    她叫左红霞,从县师范毕业后就直接进入村级小学当语文老师,前几年收拾学生出了岔子。
    听说是用一双布鞋抽打女同学脑袋,没想到那双布鞋下面扎了一根针,那女同学从此脑筋就有点问题。
    女同学没有妈,父亲有点残疾,得知女儿的事后,他就隔三差五一瘸一拐跑到学校要说法。
    那时的人纯朴,加上人穷志短和一些特殊原因,并没有把人家左红霞怎么着。
    有一天,村里人建议别到学校去讨要说法,直接去县城要说法,正好村里有人给县城碳厂拉一车柴火卖,他就搭了辆顺风车,命运弄人,三轮机动车本来就不稳,加上满满一车柴火,翻梁子的时候侧翻了,司机见状直接跳车,而他却因为残疾没来得及,被压在车底下,发动机滚烫的水浇在身上活生生烫死。
    学校为了考虑影响,这才让左红霞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左红霞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直接调到县城城关小学任教,成了我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虽说现在打人收敛了一些,学生们还是怕的要死。我就亲眼看见她打学生,打断一根教杆,拧扯人家耳朵,家长反倒觉得老师打孩子是天经地义,加上学生认为被老师打是一件耻辱的事情,没人回家告状,因为一告状,指不定家里人还要收拾一顿,很多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爹就曾给班主任说,“不听话就打,打坏了算我的。”
    反正,我记忆中班主任左红霞谁都揍过,连班长都大嘴巴子抽的呜呜的,可唯独从来没有碰过赵舒野一指头。
    我们都知道赵舒野是煤矿大老板的女儿,家里背景厉害,属于全县最有钱的学生,这可能是左红霞不动人家的根本原因。
    全班同学齐刷刷等待左红霞来上课,可奇怪了,都十几分钟过去了,楞是没听见她的高跟皮鞋声。
    趁着空儿,我捣鼓我同桌一下,别真的哑巴喽。
    我同桌看了一眼,没搭理。
    我又用铅笔戳了一下她,她仍然没反应。
    别真的给人家喝出事儿来。
    心里多少有点担心,猫着声音惹逗她,“噗呲,噗呲。”
    还是没反应,“喂,老佛爷,老佛爷。”
    老佛爷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在我的认知里,老佛爷才是最有钱的。
    叫了几遍,都没搭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用胳膊肘顶了她两下,用手挠了她两下。
    完了,别真的成哑巴了。
    最后着急了,直接转过身去给了她一拳。
    她这才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心里美几分,窗外伸进来一只手,抡圆在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陈火良,出来。”
    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这下被班主任又逮住,麻烦大了。
    唯唯诺诺起身,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同学。
    还没等我出去,左红霞冲进来拧住我耳朵就给拉了出去。
    在门口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暴打,我像个玩具一样令她摆弄。
    本以为她出完气这事就过去,可没想到今天的左红霞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气性,逮住我往死里揍。
    大耳巴子抡圆,鼻血染红胸襟,她压根没有打算住手的意思。
    拳头在我胸前砸的邦邦直响。
    隔壁班在上音乐课,全体同学在唱《童年》,也正是因为这阵阵歌声,才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外面走廊的响动。
    不管怎么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老师打学生,无可厚非,我打小调皮是事实,但是犯了事绝对不躲,你该咋收拾咋收拾,竟然不知道跑。
    除了疼,我祈求人家能早点住手。
    她打的也累了,原本就完事,可谁想到她歇了几秒直接一把将我脑袋压在窗户的钢筋框子上,死死的往里挤。
    此刻,我才感觉到,左红霞似乎疯魔了。
    没一会儿,我开始翻白眼,鼻血顺着嘴唇流下,鲜血一滴一滴落在窗台。班里的同学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切,惊吓的全都楞在座位上。
    我同桌终于急了,“班长,班长,快让班主任住手,陈火良都开始翻白眼了。”
    班长这才从惊魂中醒来,我同桌第一个跑出来恳求班主任住手,可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动,班主任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仿佛与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班长已经吓傻了,倒是我同桌跑去隔壁班喊来人。
    片刻间,过道乱成一锅粥。
    “左老师,左老师,快松手,快松手。”女老师边说边拉劝。
    过来了三个男老师死活拽不开来。
    就在此时,我爹出现。
    脱掉自己的臭皮鞋,抡起来向左红霞脸上抽去,第一次抽过去她愣住,第二下抽过去她才清醒过来。
    看见眼前的我已经瘫软,左红霞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和我一起瘫了下去。
    我爹一把揽住瘫下去的我,表情冷酷,脸上没有一点血丝。
    我同桌和班里同学都冲出来看,校长闻讯前来,赶忙驱散。
    “班长,组织好纪律,乱跑的都给我把名字记下来。”学生们无动于衷。
    “所有乱动的全部叫家长,全部都给我回去,回去。”在校长和体育老师恐吓下,学生们才回到座位。
    体育老师上来摸了摸我的呼吸,“没气了,没气了。”
    校长也乱了阵脚,“咋能出这档子事,咋能出这档子事啊,老天爷。”
    此时的左红霞也瘫软在地上,被几个女老师抬回宿舍,我躺在我爹怀里不省人事。
    校长忽然想到土办法,朝着教室里的赵舒野喊道,“快快快,出来,出来。”
    我同桌赶紧跑出来,听校长指示掐我的人中,校长则帮忙搓我的手心。
    我爹倒脸色绷得很紧,对我同桌说道,“娃,帮叔打一块瓦片。”
    九十年代,我们教室还是青瓦平房。
    校长不知道我爹是什么意思,“火良他爹,快送娃去医院,不敢再耽搁了。”
    我爹没理,“娃,听话,帮叔把房上的瓦片打下来一块。”
    我同桌情急之下脱掉自己的小皮靴,铆足了劲朝房檐打去,一块青瓦被打了下来,摔成几瓣。
    “娃,那一块碎片过来。”我同桌赶紧照做。
    接过碎片,用拇指一搓,瓦片被搓成粉末,单手从怀中掏出火柴,食指推开火柴盒,中指和食指夹住一根火柴,灵巧一动,火花一闪,火柴划着了。
    我爹顾不上疼痛,直接将火柴放在另一只手沾满青瓦粉末的食指上烧。
    校长看的一愣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一根火柴燃完,食指烧成黑色,轻轻将食指送到我鼻孔前。
    噗!
    吹了一口,青瓦粉送进我鼻孔。
    大概三分钟后。
    咳,咳咳……
    我有了动静。
    一直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赵舒野见我有了动静,噗嗤笑了起来。
    校长一看活了,赶紧给我同桌说道,“快去拿点水。”
    我同桌二话没说将自己的水杯拿来,这可是被我同桌当做珍宝的水杯,从来不让我碰,更别提让我这糙人喝。
    递到我嘴边乖巧的喂我喝了两口,这才有了意识。
    校长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爹,“火良他爹,你这啥手艺,神了,真的神了。”
    五分钟后,我缓缓起身,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和没事人一样。
    左红霞老师却被送往医院。
    校长第一时间将我爹和我拉到办公室,关紧门窗,好烟好茶,只为一件事,“火良他爹,你看这左老师也被送医院去了,孩子现在也没啥事,今儿这事你看能不能我们私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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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怒拍桌子,“这叫没事,你瞅瞅,这叫没事?”
    我脸肿的像猪头,鼻孔的血凝固,血痂一块一块往下掉,胸前的血渍一大堆,要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受了重伤。
    校长连忙赔不是,“哎呀,这老师也是为孩子好,再说你这小孩也实在是不像样子,要不是我心肠好,早就不收留他了。”
    气的我爹牙根痒痒,这他娘的什么校长,直接急了,“那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
    校长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皮笑肉不笑看着我爹,“别急,急啥,有什么事不能说,我可没让你感谢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既然娃儿没事,今儿这事就过去了,我让左老师给你们好好赔个不是,对了,下学期借读费就给你免了,你知道,这里是县城,你们在县城谋生也不容易,你也不想跟左老师结下梁子,以后娃儿还怎么好好读书,你说呢?”
    我爹起身,瞅着这位中年油腻大叔气的说不出话来,“行,行行行。”说罢牵着我的手离开校长办公室。
    校长嘟嘟囔囔,“什么玩意,给你脸儿了,人没事就算了,还想揪着不放,怎么着,还想讹点钱,再说左老师是你们这种乡下人惹得起的,还想和人家闹,闹得了吗你。”
    回家路上,我爹一句话没说,脸色黑的像炭,我看见他嘴唇在蠕动,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回家后,我爹安顿我吃饭,擦伤,完了坐在我床边摸着我的脑袋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火良,爹毕生愿望就是想让你简简单单过完一生,你以后当厨师,当工人,哪怕去掏大粪都行,爹不想再让你接陈家的班,走陈家的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很难,因为这个世界恶人太多,他们为完成自己私利,让活人受罪,死后还要受煎熬,或许我们的存在就是让这帮人知道什么叫做敬畏。只不过,从今往后,火良无论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必须走你爷,你爹走过的老路,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恨爹,也不要怨恨我们这个家。”
    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听不明白,我爹看着我笑了笑,“臭小子,快睡会儿,今天那老娘们没少折磨你。”
    我爹给我盖上被子,满脸忧郁,他是考虑了好久,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斗争,终于在今天爆发。
    挨了打,睡觉就是香。
    快到傍晚我才醒来,没想到我爹一直坐在我旁边没有离去。
    虽然开着窗户,但是屋内浓厚的烟味和地上一大团烟渣沫子,我醒来后看见我爹再用麦秸秆掏烟枪里的烟丝。
    “火良,醒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爹,我不饿。”
    “哦,那你想喝汽水不。”
    汽水,多么吸引人的名词,每到我帮爹搬一次仓库他才给我买一瓶,我都不敢喝完,喝一点留一点第二天喝。
    见我眼睛放光,我爹从床底拉出一箱健力宝,“哇,这么多。”
    我爹给我起了一瓶,“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做的,红红绿绿的,不知道你们这些娃咋就爱喝这玩意。”
    我拿着咕咚咕咚喝了以来,我爹则不紧不慢的说道,“火良,眼瞅着过完年你就12岁,加上今天这档子事,爹想了想,还是让你知道一些事。”
    “知道啥啊爹?”
    “你坐起来我给你说。”我把枕头靠在墙上,听我爹给我讲着家里那些我不知道的事。
    我爹说,我们陈家要追根溯源那得很久很久,陈家子弟的一生是凄凉的。
    有那么一种派别,称为土门犁头,由春秋战国时期阴阳家所创立,他们专注于修行医术和道术之间,把这种本事称之为祭术,游走在阴阳两路,替活人解恙,为死人除殇,把这种人称之为术人,这类人的存在令苦民得以保命而不夭折,令旁门之术敬畏不再害人。
    后来,随着岁月推移,律法完善,社会进步,这群人开始逐渐消亡,陈家就是最后还存在于世的这类人。
    你爷活的时候说过,我们这群人的命是天注定的,自打出生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的身份,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这叫一脉相承,祖师爷早就给我们这类人定了性。
    可是爹知道,我们这群人是很多眼中的钉子,欲除之而后快,天下邪术皆出自于土门犁头,陈家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挡在一些居心叵测人面前,当他们在为自己私利用邪术害人时有人维护正义。
    也正是如此,他们奈何不了我们陈家术人,却把气撒在我们的亲朋好友身上,所以我们不能有朋友,不能有亲人,以免给他们带来麻烦。
    但今时不同往日,当新社会大踏步的前进,爹不能这样自私,这样对你不公,你应该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而不是把一生都奉献给土门。
    我逐渐被我爹的话吸引。
    我爹思绪回到从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有些悔恨也有些无奈,“你娘走之前,拉着我的手一再恳求我,希望我不要把你再拖入土门,她已经跟了一个土门犁头人担惊受怕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更不希望死后还要继续为自己儿子担惊受怕,陈家对她太过残忍。这么多年来,爹一直都想着带你过普通人的生活,绝不插手任何犁头之事,可……唉,可直到今天,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惨案摆在爹面前,他们竟然开始威胁到你,爹若不再出手,且不说愧对先人,愧对祖师,恐怕连你都保不住。只不过,爹能保护得了你一时,不能保护得了你一世,火良,你只有正式拜入土门犁头,传授你犁头之术,你才能自己保护自己,你愿意拜入土门犁头吗?”
    这给我问住了!
    不过听我爹说的这土门犁头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爹,是不是拜入土门犁头,就可以打坏人,救好人了?”
    我爹看着我笑笑,“傻火良,哪有那么多坏人,其实我们就跟警察叔叔一样,大多时候都在维持秩序。”
    一听跟警察叔叔一样,也不知道我爹是真忽悠还是假忽悠,“那还等啥呀,赶紧拜,赶紧拜,以后我就可以当一名大英雄喽。”
    “哈哈哈。”惹的我爹爽朗的笑出声。
    后来我才知道,我爹是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那天,我脖子上中祭,是一种虫祭,中祭之人最后会因全皮肤里寄生大量寄生从而吸干血液,最后枯烂而死。
    我爹本打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准备用土门犁头术直接取设祭那人性命,可后来一想到我,我爹又改变了想法,真要了那人性命,激怒那帮人,只能对我造成伤害,我爹的初心只是想让我过上一个正常人的日子。
    可是这事不能这样算了,设祭设到陈家人身上,孰可忍是不可忍,用土门犁头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别太过分。
    那晚,我爹将犁头和黑狗公鸡带回来,就是用犁头术告诉那帮人,差不多就行了,要么收手,要么你去其他地方闹腾。
    吴大疤瘌夜里狂吐血,就是土门犁头术—天元坐煞给他的报复,只不过我爹没想要他命,在关键时候喂他黄豆保住他性命,否则,吴大吧嗒活不过第二天。
    可现在看来,我爹的警告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不仅如此,他们狂妄至极,把矛盾直接对准我。
    我爹不是没想到过他们继续报复我的可能,只是没想到他们手段如此残忍,竟然想借他人之手在学校取我性命。
    @hekuan18422777K 2022-03-19 18:34:20
    私聊您了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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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我看见了
    此时,左红霞在医院已经苏醒,特护病房内看望她的人很多,包括一些官宦门第。
    “左老师,您可要好好养病,可不敢为学生的事情操劳,你看你都累倒了,我代表长麟县的学生感谢有你这样的好老师。”
    “是啊,左老师,您可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尽管说。”
    左红霞躺在病床上迎来送往,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不适。
    直到病房里开始安静下来,左红霞一人独自下床站在窗台上看向远方,她之所以能量这么大不是她有什么能耐,而是她早把自己献给了那个长有六根手指的男人。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带着吴大疤瘌走进来,她心中一颤,赶忙回头请安,“侯爷,您讲究。”
    “阿红,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呢?”
    说着,一只手从左红霞脖子缓缓捋上去,大拇指轻轻揉搓。
    左红霞眼眶布满血丝,尽管她让自己镇定,但是颤抖的呼吸声出卖了她,眼珠子吧嗒一颗一颗落下,嘴唇里满是唾液丝。
    “候,侯爷,我……”
    侯爷大拇指上升到左红霞脸蛋时,轻轻一点,就这个小举动左红霞浑身一颤,“侯爷,饶了我,我一定尽心尽力。”
    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希望能得到侯爷宽恕,可侯爷却发出咯咯小声,“阿红,你很怕我吗?”
    “没有。”
    “这次的事情我且不和你计较,我知道有个叫赵舒野的娃儿在你手里当学生。”
    “是的侯爷,您需要我做什么。”
    “小吴。”
    吴大疤瘌上前,“我希望这件事能让我满意。”
    “您放心吧,有我呢。”
    侯爷拍了拍左红霞脸蛋,在吴大疤瘌陪同下离开。
    门外一辆黑色轿车等待,这是只有大佬才能拥有的配车。
    吴大疤瘌返回病房,“吴哥。”左红霞轻轻叫了声,没想到一个大嘴巴子抽过来,左红霞直接被抽打到床上。
    她捂着脸站起来不敢有半点抱怨。
    吴大疤瘌很不高兴,“养你有什么用,这件事办砸侯爷很不高兴,你知道的,侯爷不高兴,我们没有好日子过。”
    左红霞一言不发,“行了,这件事暂时不提,接下来这件事的重量你自己掂量。你记住,侯爷在一天,我们才能肆无忌惮过一天。”说完推开门离开。
    这晚上我和我爹聊了很多,我父子很少有这样聊过,我对父亲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厚。
    在我心里,我父亲就是一个隐藏于民间的高人,能摧枯拉朽,撼山动地。
    因为我他藏着,也是因为我,他决定不在藏着。
    他让我今夜陪着他一起搅他个天翻地覆。
    大家多评论 多指正
    “火良,爹现在说的话你必须记住,土门犁头,是为了更好地为人造福,不是为了造祸,千万不能逞强逞能挟术害人,就算现在没人收得了你,天也会收了你。心地端正,光明磊落,以德服众,慈悲为怀是我们陈家的立世之本,如果相互斗法,害人于水火之中,必遭恶报,切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供桌焚香。”我按照我爹指示,在供桌点燃三根香火。
    “祭犁头。”父子二人向犁头祭拜。
    “恶是犁头,善是泥,善人常被恶人欺,铁打犁头年年坏,未见田中换烂泥,恶恶恶呀任他恶,钢刀白铁那里落,今祭犁头恶制恶,土门阴阳陈家摄。恳请三界四府高真、十?方圣贤、诸天星斗、十二宫神、五方地主明师明理放行。”
    “取生铁、羊骨、猪血。”见我爹额头汗珠隐现,整个屋内气氛变的紧张起来,我赶紧照我爹准备好的东西摆上供桌。
    “生铁打犁头,羊骨明善恶,猪血灭灾映。”说完,用手指蘸着猪血在生铁和羊骨分别画上两道符。将生铁插入羊骨,制作成一个犁头形状。
    “陈家后人火良二次为祭术所害,差失性命,今陈家兵启起犁头坛以恶制恶,降制作祭之人,匡正气,扶秩序,斩!”说完,我爹其实脚踏罡步,左手掐抉。
    “铁生钢,钢护铁,钢铁出在老君炉,炼了七七四十九,才把犁头来炼成,磨了七海八江水,提起犁头真有名。犁头飞起龙摆尾,犁头落地虎翻身,剥开牙,撬开嘴,十二犁头送到你肚里,割大肠,割小肠,五脏六腑都割断,不遇百步行,我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咔!
    犁头突然站起,三根香火加快燃烧速去,烟雾在生铁和羊骨搭建的犁头上盘旋仿佛形成一个太极。
    “我滴娘。”吓的我朝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坐在板凳上,这犁头咋还站起来了呢?
    我爹没搭理我,自己去泡了杯茶坐在铺子里悠然自得。
    吴大疤瘌保安室灯火通明,不由分说麻将打的火热,连续几把自摸,吴大疤瘌兴高采烈,桌子上的其他三人耷拉着脑袋,一肚子回肠荡气憋不出来半个屁。
    “他妈的今晚也是绝了,夹章你都能抢胡。”本来杠开的,结果被吴大疤瘌抢胡,气的何老三直接摔了牌。
    “真是邪了门了!”
    吴大疤瘌哈哈大笑,“哎呀,今儿这手气也是绝了,打了半辈子牌,都一次这么邪乎。”
    他显然没察觉到,危险正在悄悄接近。
    说话间,接人停止了摸牌,将诡异的目光投在吴大疤瘌身上。
    “咋啦?打牌啊,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啊。”骂骂咧咧嘴里全是零碎。
    “疤……疤哥,你,你脸。”
    见三人同时投来邪性的眼光,吴大疤瘌也有些怕,摸了摸自己脸,“我脸咋啦?”
    一看手心,像机油一样的东西从脸上渗出来。
    赶忙去照镜子,不照不要紧,这一照吓的吴大疤瘌半死。
    脸色乌黑,渗出黑乎乎的油状物,还以为是晚上抽烟抽的太多,打了盆清水,搓了两遍肥皂,一照镜子,好了许多。
    “妈的,今晚抽烟抽的也太多了,烟油把脸都熏黑了。”吴大疤瘌擦完脸继续打牌。
    低头一看清水,水和肥皂泡沫混合成灰色,上面漂了一层油。
    “来来来,继续继续。”
    几人也没在乎,还真以为是打了一晚上牌被烟油熏黑了,可没摸两把牌,众人又停了下来。
    “疤哥,你……你还是看看吧。”
    吴大疤瘌起身看镜子,不到两圈麻将功夫,脸上又蒙了一层黑色的油。
    “这他娘的邪了门了,我这好端端的咋地了?”
    感谢支持
    吴大疤瘌浑身感觉很不舒服,黏糊糊的,伸手去挠了挠,手心里又是一把油。
    二话没说,端起一盆凉水从脑袋浇下去。整个人清醒许多,其他人清楚的看见,油混合水从指尖落到地上。
    “疤哥,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你这……”
    吴大疤瘌撸起袖子,能清晰的看见毛孔正在扩张,黑乎乎的粘油渗出来,那是人油。
    掀开衬衣,滋啦一声,肚皮和衬衣早已黏在一起。这个部位是人油最多的地方,渗出的油更为恐怖,衣服全然粘在肚皮上。
    吴大疤瘌彻底怕了,还没等他思考,一阵强烈的绞痛令他躺在地上打滚。
    胃里翻江倒海,连续呕吐,他感觉肠子正在一根一根撕裂,顿时间疼痛令他疯魔,麻将桌被掀翻,板凳,脸盆架子打翻在地,保安室里一片狼藉,其他几人吓的脸色铁青,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吴大疤瘌一把推开门朝外撒丫子跑出去,啪嗒摔倒在地,嘴里鲜血直流,等打发到医院时,人已经剩下半条命,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是陈兵启,是陈兵启。”
    这是我爹的名字。
    可是在场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说谁?
    这个夜晚,整个长麟县掀起一阵风波,好些人这个夜晚无法入眠。
    县医院该上的医疗设备都上了,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只能大概确诊是急性肠炎,没有办法只能打了两针阿托品,吴大疤瘌这才勉强不闹腾。
    可没等消停,吴大疤瘌开始抽搐,直接推进特护病房。
    县医院给出的答案和吴大疤瘌上次吐血住院出奇的一致,“县医院能力不够,还是转去市里或省里吧。”
    这次没人给吴大疤瘌交住院费,医生催了好几遍,这些做小弟的,打麻将的看情况不对头,溜的人影都没,把吴大疤瘌一个留在特护病房,像具尸体躺在那。
    这个时候,我们家的门被敲响!
    哐哐哐!
    听这敲门声很温和,大概判断没什么要紧事。
    “火良,开门了。”
    “爹,这么晚了,谁呀。”
    我拿开门板打开门,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第一眼看过去给人干练的感觉,寸头皮鞋,里面格子白蓝衬衫外面的确良板正外套,打扮的有模有样,不像是卖药材的。
    陌生人看着我,笑眯眯问道,“你好,小朋友,请问这是陈兵启先生家吗?”
    我猛然回头,“爹,有人找你。”
    我爹笑笑,大声吼了句,“火良,客人来了,看茶。”
    真奇怪,我爹似乎知道他要来,表现的很自然,但我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这人走进来向我爹打招呼,“陈先生你好,我叫彭磊,这么晚打扰你实在抱歉,我是咱们长麟县城关派出所的,来走访一下,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窗,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比较多。”
    不知道能不能看下去
    我爹舔着个笑脸,一言不发,就那样直勾勾看着彭磊,而彭磊简单说了两句,自己这种官方的话完全是画蛇添足,眼前这人没有兴趣不说,这种姿态搞的自己还怪尴尬的。
    从我爹敦厚的表情而又深邃的目光中能看出来,他知道这人要来干什么。
    彭磊这位在一线拼搏了十几载的老干警又怎能看不出来我爹的想法,两人相互都产生兴趣。
    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钟,而我因为睡了一整天,晚上又听我爹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更离谱的是我爹第一次带我做祭术,好奇心早就爆表,现在更没有一点困意,再说我爹也没有说让我睡觉,我多待一会儿凑凑热闹呗。
    我拿了个小板凳给彭磊,我爹却调了调躺椅的靠背,毫不客气的靠在自己的躺椅上四平八稳,这位小哥倒像个小弟弟一样坐在我爹跟前。
    “彭先生,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辛苦了,先喝口茶。”
    彭磊端起茶盅一饮而下,咂巴咂巴嘴,“哎哟,这什么茶,清心明神,最适合我这种夜猫子。”
    “哈哈哈,这茶是我自己用中药调配的茶,市面上可买不到,既然你喜欢,等下走的时候给你装一些。”
    说着朝我喊叫,“火良,给你这位小叔装点我亲自炒的茶叶。”
    气氛瞬间融洽,我爹和彭磊之间也拉近距离。
    彭磊说出了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陈先生,您似乎知道我要来?”
    “呵呵呵。”我爹只是笑,并未回答,而是转过话题,“彭先生,刚从医院回来吧,那个人现在恐怕半条命也不够了?”
    “你怎么知道?”我爹此言一出,彭磊大惊失色,不由得半坐起来,一时间对我爹这个人摸不着头脑。
    我爹倒是四平八稳,摆摆手示意彭磊坐下说,“皮儿巷这件案子我一直在等官方的人出面,终于,你来了。”
    “陈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彭磊表情已经僵硬。
    他今夜前来,一是整理了最近发生的各条线索推测出皮儿巷事件可能与我们家有什么联系,二就是今夜吴大疤瘌在医院嘴里一直喊我爹的名字,两者结合在一起,再联合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彭磊不得不来一趟探探,发现凌晨一点钟了,我们家灯还亮着,便敲门进来。
    他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自从踏入陈家门,他的准备远远不够,一切都变的如此扑朔迷离。
    我爹轻轻端起茶盅,悠然自得舔了一口,“皮儿巷事件,仅仅靠你是查不出什么眉目。”
    我爹也坐直了身子,两人严肃的目光汇聚在一起。
    噗嗤!
    彭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明显,立刻调整状态,摇摇头,笑了,“陈先生,我们不开玩笑了,我这次来您家就是想走访一下,皮儿巷哪有什么案件?”
    我爹完全没理会彭磊的话,继续说道,“我想皮儿巷事件官家不会公开调查,否则你也不可能这个时间不穿警服来我这里走访,是吧,彭警官?”
    彭磊被我爹问住了。
    别看彭磊穿着一身便装,可他的身形气色,言语谈吐处处展现出一名警察的形象。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我爹每一句都在征服彭磊的内心,虽然他就是为了皮儿巷案件而来,可是上级明确指示,此案只能当做机密案件调查,不可公之于众,他在极力避免与我爹交谈这个问题,可我爹就像看穿了他的内心,他躲闪不及。
    一时间,彭磊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目光交织在一起。
    彭磊看的出来,眼前这位中年大叔绝对不是普通人,可是皮儿巷案件不是一件小案子,在一线工作十几年的彭磊,在案子没有结束之前,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否则会影响他的判断。
    发一段就审核 啥情况
    觉得还行点个赞好吗
    @康康的爸爸 2022-03-22 08:42:36
    

加油写吧 你只要不坑 我就一直追 写的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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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坑 就是写的慢
    晚上更新 嘎嘎嘎
    我坐在他俩跟前,东瞅瞅西看看,两人好像功夫大师在过招,拼的不是招式,而是内功。
    “火良,给你小叔看茶。”我爹仍然舔着笑脸看着对方,我赶忙将茶盅添满,我爹顺势一个请。
    彭磊一饮而尽,干净利落。
    “呵呵呵,陈先生,我不白此行,谢谢你的茶,改日一定会来拜访您。”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我爹没留他,而是对我说道,“火良,把茶叶给你小叔带上。”
    彭磊也没客气,“谢谢。”
    就在出门时,我爹说了一句,“今夜狼崽子被制住,不日,老狼就会出现护犊子,希望你能有些收获。”
    彭磊楞了一下,大声说,“陈先生,茶很好,我很喜欢。”径直走了出去。
    他俩今夜见面,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第十四章 冰美人
    我好奇的问我爹,“爹,这人是谁呀?你俩咋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搞的我都迷糊了。”
    我爹捏了一下我鼻子,“这个点了,你还不睡觉,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鼻子一阵酸辣,这下手真的是不把我当儿子。
    说罢看着门外,喃喃自语,“这个人有点意思。”
    吴大疤瘌在县医院没待多久,连夜被拉到省城中心医院。
    省城中心医院特护病房,吴大疤瘌和死人差不了多少。
    全身插满管子,病危通知书已经下了三次,做完全面检查后,诊断结果为肠癌。
    刚刚从手术室推出来,一截烂掉的小肠被切掉,医生说了,这也只是螳臂当车,能维系一会儿是一会儿。
    谁会想到,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突然之间命不久矣。
    但为什么全身会往出渗油,直到现在也是个谜题,只能暂时按内分泌紊乱对待。
    无尘病房,除了护士之外,其他人不能进去,必须得等48小时后才能进去探望。
    原本五大三粗的吴大疤瘌,短时间内瘦的皮包骨头。
    站在门口的几人看着里面的吴大疤瘌,领头的正是鬼候,他从来都是一身斗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有人贴着鬼候说了什么。“据吴敬昊的牌友说,他进医院前一直念叨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陈兵启。”
    “去查。”
    “是。”
    他们刚刚离开医院,殊不知,有个人悄悄跟了上去。
    此时的左红霞在家歇了几天,又回到工作岗位。
    她在别人眼中是光鲜的,谁让她攀上了省里那位大佬,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不过是人家手里一枚棋子,其实连棋子都不如。
    这怪不得别人,怪只怪自己贪婪。
    坐在办公室的左红霞回忆着当年的往事,一幕幕上演在她的眼前,她本来可以选择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生活,可是她……
    唉,她把这一切也归结到造化弄人,直到现在她也没认识到这是自己的错。
    省城师范中学,左红霞或许比其他同龄女生会打扮,姿色受到男同学追捧。
    但是她是出了名的冰美人,为什么冰呢,一般人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和她搞男女关系的,要没点实力瞧都不瞧一眼。
    也是因为左红霞长相和身段的原因加入舞蹈社,这使得追捧他的男同学更多,就连社会上的人都想来舞蹈社找一位女朋友。
    直到那一年的那一天,冯某人来到师范学院,此时的冯某人已经五十岁,他是来检查工作。
    每年来检查的领导,按照管理学校都会组织一场文艺节目,至于这个节目到底是做什么用,各凭想象吧。
    得知是这场这场演出是面相领导,左红霞自然不会放弃这次好机会,据小道消息,就有某位同学得到某位领导的赏识,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她拿了一个大红包塞给一位能让他上场表演的老师,很荣幸她被选上了。
    在跳舞的时候她竭尽全力展现自己,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不觉觉察到有一双眸子一直投在她身上从未离去。
    冯某人在文艺演出时专门向旁边坐者的校方领导指了指这个女生,校方自然心领神会,晚上宴会当即邀请左红霞参加。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在特意安排下, 两人推杯换盏,就这样冯某人和左红霞认识了并留下了联系方式。
    打那以后,隔三差五都会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口等待左红霞上车。
    是的,依附权贵的梦想达成了,左红霞的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少,整个女生宿舍她是最耀眼的,后来,她在外面有了房子,再来上学,她已经自己驾驶汽车。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就连校方也对她客客气气。
    只不过,大学毕业后,她没有参加工作,就像谁说的,她只负责貌美如花就行,每天出入省城各种名贵场面,无尽的奢侈生活冲昏了她的头脑。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岁月真的很可怕,她眼角开始有了皱纹,她的肚子上开始有了肉,冯某人与她相见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个月到她卡里的钱也越来越少,直到她无法正常生活。
    她想找冯某人问个清楚,可冯某人能找到她,她根本找不到冯某人在哪。
    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鬼候。
    左红霞看不清楚他的脸,一副黑色斗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知道鬼候是冯某人派过来的。
    鬼候明确告诉她,冯某人得病了,是绝症,以后她自己生活,冯某人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并且过段时间,连左红霞住的房子也要收回去。
    此时的左红霞突然脑袋发懵,站都站不稳,长达五年的奢靡生活,她没上过一天班,没存过一分钱,除了脸色多了皱纹,身上多了肥肉,什么都没有。
    她心有不甘,怎么说没有就没有。
    鬼候对左红霞说,要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冯某人活下去,只有冯某人好好活下去,她的好日子才会继续。
    那么怎么才能活下去呢?得的是绝症,医院都没有办法,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而鬼候却说,医院肯定是束手无策,不过办法还真有一个,只不过……
    一听有希望,左红霞立即逼问,鬼候说清楚这个办法比较特殊,如果她愿意帮忙的话,冯某人的病肯定能治好,不仅如此,从明天开始,原来给她的东西,以后也不会停。
    软硬皆施,死死的抓住她奢侈糜烂的心里,她被死死的绑在鬼候的船上。
    左红霞上勾了。
    她很痛快的答应,只要能让冯某人活下去,只要能保住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愿意帮这个忙。
    可令左红霞措手不及的是,她竟然被安排到一个偏远乡村当语文老师。
    从大城市猛然降落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左红霞心情一落千丈,俗话说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她的生活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上。
    她不知道把她弄到这个地方能对治疗冯某人绝症帮上什么忙?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是冯某人故意给自己下的套?
    吃不惯、喝不惯、睡不惯,心中怨气越积越多,而她却把这些愤愤不平全都撒在这些孩子身上,没有哪个学生不怕她,校长曾经和她沟通过几次,不仅变本加厉没完没了,还被教育局来人把校长收拾了一顿。
    而从她当老师这天起,冯某人就像彻底消失一样,她再也没见过冯某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鬼候作为第一话事人,可鬼候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多次质问鬼候,让冯某人活下去和让她来这里工作有什么联系,是不是冯某人为保全自己,故意把她安排在这里掩人耳目。
    鬼候冰冷的回答,如此麻烦还不如直接让你变成死人。
    听到那斗篷里发出阴森森的笑容,她这才明白,从一开始她只不过是权势的玩物,如今只是变成傀儡而已。
    左红霞刚来没三天,嚷嚷着要逃离这个地方,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她要回去找冯某人对峙说个清楚。
    鬼候怎么会不了解她的心思,他早就做了准备。
    左红霞早被鬼候做了手脚。只要她有逃离的心思,就会感觉到脖子上骑了什么东西,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每到夜里梦中总是出现一个灵童子,它浑身插满钢钎,一嘴钢牙锋利无比,骑在左红霞身上死死掐住她,咒骂她为什么要答应别人的事为什么要判离。
    每次梦后,鬼候都会亲自问候左红霞,她昨晚睡的还好吗?而后又是一段诡异的笑声。
    她这才明白,这一切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个月,鬼候前往学校单独与左红霞见面,拿出一个贴满符咒的檀木瓶子,里面放着一根银针,她必须要将这根银针插进一个名叫李菊红的女同学头上。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感觉到,让冯某人活下去的办法一定是某种邪术。
    鬼候没有给左红霞拒绝的机会,她也无法拒绝,梦里那个东西她受够了。
    鬼候放下话,只要左红霞听话,荣华富贵继续享,梦中那个东西也不会出现,如果她不听话……
    左红霞按照鬼候的安排做了,她也没想到,这一针葬送了这个叫李菊红的女孩一辈子,也摧毁了一个家庭。
    事后鬼候对左红霞的行动很满意,她不仅没受到社会惩罚,没过多久她又被安排进城关小学。
    长麟县官方的人都知道她和冯某人的关系,不仅没有人制裁,倒是想来贴金的人却越来越多,左红霞第一次感觉到权利这个东西似乎比金钱所得的满足感更加刺激。
    李菊红的事情她愧疚过,但愧疚仅仅在心里走了一个过场。
    她一个教师在长麟县享受着天子般的光环,很快她又恢复到当初的姿态。
    逃离?呵呵,不可能的,逃离了谁又能给她帝王般的地位和享受。
    此时的她性情大变,她似乎已经爱上暴力,每次利用学生犯错教育的心态殴打学生成为她获取快感的直接来源。
    又仗着她和冯某人的关系,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冯某人,可是这层关系却给她脑袋上加了好几个光环,打个学生算什么!何况这里不是省城,用她的话说,一群穷山沟里的贱民而已。
    她本以为她就这样潇洒的生活下去,她想的太多了,这个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给你光环,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而已。
    自打她进入城关小学,鬼候很少出现,代替鬼候角色的是一个小保安,人称吴大疤瘌。
    这是个无恶不作的混子。
    左红霞仗着自己先入为主,没把吴大疤瘌放在眼里,第一次见吴大疤瘌趾高气扬,哪曾想到这个混子根本不尿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左红霞被打蒙了。
    她在这个队伍里压根就没有地位。
    在木器厂的保安室,在学校的宿舍,在长麟县的房间里,吴大疤瘌肆无忌惮侵犯着左红霞,可是这些鬼候根本视而不见。
    她对学生暴力,吴大疤瘌对她更暴力,她的暴力在吴大疤瘌面前不值一提,左红霞被吴大疤瘌侵犯了不知多少次,每次侵犯都伴随着吴大疤瘌一顿暴打。
    可是,这帮恶魔虽然可恨,但却带给左红霞鲜花、奉承、关心络绎不绝,她在长麟县想办的事情几乎都能办到,就连左红霞自己也迷幻了,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
    她痛恨鬼候这帮人强加给她的痛苦,却又享受这帮人给她的荣耀。
    她想过,去报官把这帮人抓起来,吴大疤瘌却直言告诉她,你把人家孩子打的脑子出了问题你都可以没事,我跟你那个啥一下,能把我怎么样?
    是的,罪恶在你身上,也在我身上。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在这帮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不久前,左红霞从吴大疤瘌那里领了新任务,要借老师收拾不听话学生的理由,要陈火良死,制造成意外失手,官方追责下来自然有人为她开脱,这件事办妥就让她去其他地方当校长。
    只是她不知道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怎么会惹到这帮人,她还天真的以为是不是陈火良这个刺儿头欺负同学欺负到吴大疤瘌哪个亲戚头上。
    可是也不至于要这个学生的命。
    她没得选择,必须执行。
    她深知梦中那个灵童是存在的,它无时无刻监视着左红霞,随时都可以让左红霞死无葬身。
    那天,正好陈火良撞在左红霞的枪口,一时间惹的左红霞大怒,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发脾气,这股怒火就像不受控制无限放大,她被这股怒火刺激的疯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那天,她将陈火良打的半死,可是半路杀出陈火良父亲,将陈火良救了过来。
    因为这件事情没办妥,惹怒了吴大疤瘌。
    少不了一通折磨,可是鬼候突然出现在长麟。
    鬼候只要亲自来,肯定有至关重要之事。
    鬼候说了,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再追究,但眼前这件事关乎着之前所作一切是否能开花结果,同时这也是她帮冯某人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只要这件事办好,冯某人就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这个任务的矛头便是赵舒野。
    ……
    话分两头,彭磊工作开展的很迅速,顺着皮儿巷老妈子崔凤英和吴大疤瘌作为突破口,逐渐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浮出水面。
    这个组织遍布秦甘二省,牵扯利益巨大,错综复杂,可是将这些线索整理在一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省里冯某人。
    只不过这个冯某人早在六年前就身患绝症,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奄奄一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一个叫做鬼候的男人。
    这个人只知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没人见过鬼候到底长什么模样,做什么工作。
    令彭磊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是来奉上级密函查皮儿巷案件,虽然牵扯出一大堆其他案件,唯独皮儿巷案件一点眉目都没有。
    难道皮儿巷事件只是一场意外,压根没有人为操纵?
    但是感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事,可是却老虎吃天没地方下手,一时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只好将所有调查资料整理打包,彭磊递交给上级。
    这两天有一件事一直悬在彭磊心中迟迟不能释怀,派去省城监视吴大疤瘌的小李直到现在也没音信,他联系了好多次,根本联系不上。
    彭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要出事。
    是时候再去会会我爹陈兵启。
    彭磊来的时候,我爹正在揍我。
    原因是早上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兜里装了一兜毛票,在我爹的质问下我说了实话,这是上次给我同桌赵舒野还的五块钱,结果因为挨了左红霞一顿打没还。
    所以我就打算借此机会把钱给吞了。
    这两天在家没忍住,就拿出去花了,兜里的钱都是小卖部老板找给我的零钱。
    这一下被我老爹掀了个底儿掉。
    “兔崽子,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钱还给你同桌,你可倒好,瞒天过海想贪污,小小年纪不学好,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一手将我摁在板凳上,抽出皮带,几下抽的我头皮发麻,哇哇大叫。
    彭磊刚到门口就听见我哇哇大叫,不明所以冲了进去。
    眼前一幕甚为滑稽,我爹一手摁着我,一手拎着皮带,而自己的裤子因为抽打我早就掉下去,两腿外八硬撑着。
    见老子收拾儿子,本也不好插手,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转身走掉,只好上来劝说,“陈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我爹见彭磊来了,喘着粗气,看来气的不轻。“这兔崽子,哎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彭磊拍拍我爹脊背,让我爹缓缓,“哎呀,娃儿还小,慢慢教育,你这么揍能解决什么问题,看把你给气的。”
    “你可别提我家这兔崽子,这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倒好,还学会贪污了,我给他五块钱让他给同学还钱,你看,他直接给贪污了。从小学这毛病长大还得了,我今天就要治了他的病。”
    说罢,拎着皮带又要继续,彭磊见状赶忙夺走皮带,“行了行了,娃还小,慢慢教,打坏了还不得是你的儿子,你就不怕你老了他拔你氧气管。”
    彭磊说这话我爹没反应,倒是我把逗笑了。
    见我含着眼泪还再笑,我爹直接急了,“哎呦,你还笑。”说罢就要拖鞋抽我。
    彭磊赶忙上去拦住我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爹这才住手。
    小时候经常被我爹揍,早就皮了,我爹不揍了,眼泪也很快干掉,坐在一旁抠手指不说话。
    我爹冷不丁大吼一声,“愣着干啥,客人来了不知道看茶,还想挨揍是不是。”
    吓的我一激灵,赶紧把板凳端上来,小桌子撑开,烧开水放好茶叶,“小叔叔,您喝茶。”
    各位老板喝茶
    好
    点赞??
    彭磊看着我咪咪一笑,“臭小子,还挺皮实,看来你爹没少揍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火良。”
    说着,彭磊掏出钱包给我拿了一块钱,“给,拿去买好吃的。”
    我瞅了我爹一眼,我爹没说什么,我赶紧揣兜里。
    “男娃是要收拾,但也要有个度。”
    我爹端起茶盅,“我家这小子,记吃不记打,唉,别提了,喝茶喝茶。”
    两人拉扯了几句,开始进入正题。
    我爹看着彭磊,“怎么?遇到瓶颈了?老虎吃天不知道从何下手了?想到找我了?”
    彭磊很是纳闷,为什么我爹能把他的心思看的透透,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既然如此,彭磊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摊牌。
    “没错,我就是为皮儿巷事件而来,虽然我没有证据指出皮儿巷事件是人为,但是我相信,这件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你今天找我想知道什么?”
    彭磊直接问我爹,“陈先生,我很想知道,吴大疤瘌两次住院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爹低头玩弄着茶具,“你是如何判断吴大疤瘌和我有关系,我们可是素不相识。”
    “是吗?可据我所知,吴大疤瘌打过你儿子,他第一次住院你还出现过,还有,你儿子被他语文老师左红霞打的半死,差点丢掉性命,当天晚上吴大疤瘌就住进医院,连半条命都剩不下,我想这不是巧合吧?”
    “左红霞打我儿子跟吴大疤瘌住医院又有什么联系呢?”
    彭磊显然知道我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爹也是看他功课做的足不足。
    “吴大疤瘌和左红霞之间……呵呵……”
    我爹也笑了,“呵呵呵,我说没有关系,你信吗?我说有关系,你又能找出证据吗?”
    彭磊眼睛猛然放光,他知道我爹要说些什么了。“愿领教一二。”
    我爹缓缓起身,用手摸着堆在屋里的药材说道,“良心不可欺,举意神先知,善恶终有报,只争早与迟。一个合格的医生,不但应该准确的诊断出患者病情,更应该会配药来治好患者的疾病,那么这就应该了解每种药物的性质,给予合理地调配,因为许多药物几乎都有一定的副作用,尤其是烈性药物,毒性很强的药物,用得好它能为人祛病健身,用得不好,它就会要了人命,这叫以毒攻毒。”
    彭磊瞬间明白我爹想说什么,从兜里摸出一颗香烟,缓缓点上,“陈先生的意思是说,从一开始我对此案定错了性质?还望先生详解。”
    我第一次看见我爹竟然有大师范。“上苍给予人类生命,得以延续与发展,而我们这个大国却非比寻常,我们有着五千年文明而不间断,无论是人教、科学、社会、思想等等我们曾几何时一度都是佼佼者,然而,保证我们文明不间断的重要原因有一条就是我们是一个会向天问道的民族。”
    “向天问道?”彭磊很是好奇。
    “是的,向天问道。我们祖先观天地变幻,探阴阳交合,早就知道天地阴阳相合、相生、相克,故有了伏羲一化开天辟地,文王狱中演八卦。在数理上,由此产生各种派别,什么墨家、道家、阴阳家等等,其核心都归于易学,所以不论我们再受到什么样的冲击,思想上我们的脉络永远是一脉相承,永远是百毒不侵,这就有了我们这个民族永不磨灭。当然,有数理就会有数术,在不断的推进演化学习中,在不断满足各式各样的需求中,千百年来诞生了各式各样的道法,这些道法起初都是为天下苍生谋生路,可世间万物没有一成不变,就像炸药的发明者,用于开山开矿是好事,用于战争杀人,就成了坏事,道法也是一样,谋正道便是名门正派,谋邪路便是旁门左道,无论是风水压镇、还是符咒化解、八字巫术同样是这个道理。法用于正,可以救人一世,法用于邪,可以害人一世,因此我们有必要了解类似“药物”的特性,掌握“用药”技巧,这才是合格的“医生。”
    彭磊自从他从警第一天接受到的教育令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纵然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国人,他也知道从业十几载,见过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事,可这是破案,不是探讨国学,不是烧香拜佛就能解决,一时间心里别扭。
    “陈先生的意思是皮儿巷案件不是常人所为,是旁门左道?可……可……就算你说的对,我总不至于拿这套说辞去向百姓解释,法律里面可没有旁门左道害人这一说。”
    我爹哈哈大笑,“江湖人,江湖事,江湖解决,江湖平。你代表官方,我代表江湖,这也就是我一直等待官方有人出面的原因。”
    这样的说辞彭磊立刻明白,“陈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联手破案。”
    “你们的存在和我们的存在其实是异曲同工,只不过我们分工不同而已。你们玩的是阳活,而我们走的是阴事,这个案子单靠我或你都还不了世间公道。”
    彭磊深深叹了口气,“陈先生,我师父去世前也说过,公道之事不是靠一类人在维护,我们做公安的也不是万能,在这大千世界里隐藏着无数维护秩序的高人,原本我不相信,今日与陈先生探讨,我想陈先生就是这类人吧。”
    我爹倒很直白的告诉彭磊答案,“没错,我们只能存在,不能公示。”
    说话间,我大叫一声把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们快看。”
    眼看就要入夏,大中午的街道没有几个人,阴影变成蓝色,这个时间要是能眯一会儿最舒服不过。
    可是,门口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站了一个人,屋内三人没一个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来的。
    彭磊猛然站起,定睛一看,先是一头雾水,又察觉些许不对,“小李?你怎么?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身黑色西装显的极为冷酷,只不过看起来多日没洗头头发油乎乎,裤腿上有几处划痕,皮鞋上沾满了泥水,给人感觉很不对称,冷冷的站在门口垂着头一言不发。
    “小李,你这几天啥情况,我死活联系不到你,还以为你小子遇到麻烦了。哎,我说你小子,和你说话呢,你进来说话,站在门口干啥?”彭磊还在和他说话,可是这个叫小李的完全没有反应。
    彭磊见眼前这个年轻人没动静,急了,便要上前拉扯,被我爹大喝一声,“别动他。”
    已经晚了,彭磊朝着小李胸前捣鼓了一拳头,只感觉拳头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火辣辣的。
    小李猛然抬头,双眼中多了一条红线,一副诡异的笑容显露出来,接着一口黑血吐地,瘫倒下去。
    彭磊正要顺手去接小李,我爹什么时候站在彭磊身后一把将他拉开。
    小李就像烂泥一样直接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爹拉起彭磊的手,中招了!
    只见拳头一片血红,用肉眼能看出白色的绒毛在皮肤里窜来窜去,开始蔓延。
    大吼一声,“火良,去把秤砣拿来。”
    我被我爹的大吼猛然惊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拿我们家过秤的秤砣,我爹转手将秤砣递给彭磊,“把它压在手上,千万不要拿开。”
    见我爹异常紧张,此刻彭磊也怕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秤砣放在手背上,白色绒毛开始收缩,集聚在秤砣周围。
    我爹拿着秤杆将小李的西服挑起来,能看见白色绒毛从皮肤里窜出来正往秤杆上缠绕。
    “陈先生?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被做祭了。”
    “做祭?”
    “现在没工夫和你解释,火良,去拿雄黄松脂。”
    刻不容缓,赶紧将这两味药拿盒子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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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3-16 23:11:36  更:2022-03-24 01:4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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