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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诛仙贰不贰--问神记 |
| 作者:枕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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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贰不贰--问神记 碧瑶再现江湖-001 “在下周小星，能给诸位说书，实在是在下的荣幸，感谢山海苑给在下提供这个机会。有所谓相逢就是缘分，能和诸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各路英雄豪杰欢聚一堂，也是在下的造化。且容在下先喝盏茶，就给大家接茬儿往下说。” 说完，这位说书先生也就坐下慢慢品起茶来。 “想不到这山海苑几日不见，居然还有人专门为食客说书。我们吃饭，人家还要给我们打板说书，真是人生境遇各不相同啊。” 一个绿衣少女嘻嘻说道。她坐在面窗的位置，这方桌紧邻窗口，是专为三两人的散客准备的。左右手坐着两个黄衣男子。 左手的男子笑了笑，说道：“教------”，刚刚吐出一个字，右手的男子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抢过话头说道：“教三妹得知，生民向来艰难，若非为了生计，谁会你吃着我看着，更别提还要笑口常开、口干舌燥。”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先前的男子似乎有点不高兴的说道，话语中也似有不服之意。 “还是大哥说的对。二哥，出门在外，谨慎些好。这样也显得亲切一些。二哥不要老是这么生分严肃，难不成还要我叫你们师叔不成。”那绿衣女子似乎微有嗔怒，不过，依旧是笑着说话。 “三位客官，您点的清蒸寐鱼来了，慢慢享用了您了。”正在此时，那小二正好给三人来上主菜，也算是给这三人解了围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区区一条鱼，居然要纹银五两；你这店不会是黑店吧。小二！”那位二哥冷冷的说道。 小二连连摆手，小声说道：“客官您说哪里话，本店是百年的老招牌了，怎会干那欺瞒宰客的勾当呢。再说了，万一有人告到城主的耳朵里，那可如何是好。您看这鱼，肉质白嫩，香气四溢，堪称色香味俱全，这五两银子，您花的绝对值------”。 店小二兀自喋喋不休，那少女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说道：“五两，不贵，很多年前就是这个价了。行了，小二，你下去吧，唾沫星子四溅，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哎，还是这位小姐识货。”店小二一下子也兴奋了许多，“很多年前，您来过，看着面生啊。您这么年轻漂亮的大家闺秀，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我们这寐鱼------”，那小二惶惑起来，不过，头脸就转得更偏了，其实，他一直都离餐桌的方向颇远，现在就更远了。 “你是不是还要说，这寐鱼本是极南诸钩山特有，后来青云门道玄真人路过诸钩山，特地将这寐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西麓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青云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绿衣女子笑着说道。 “啊，啊，您怎么知道，莫非您也是青云门的活神仙吗？”，那小二啊啊连声，惊诧莫名，不由自主的说道。 “我们哪里是什么青云门的什么弟子！”，三人不约而同的斥责道。 那小二诺诺连声，那里敢接话茬儿。 “你也不用担心，我们都是青云门的好朋友。你这就下去吧，伺候别的客人用膳去吧。”那位大哥笑着安慰他说。 小二笑着回答：“好嘞，小二我这就下去了，有事您招呼，随时伺候小姐、二位爷台。” 小二刚要转身下楼，忽然说道：“说起青云门，这道清蒸寐鱼，也是经过青云门一位张少侠的改良，这才算到了至珍至善的地步啊。” 好嘛，这个店小二还是个话痨儿。可是，也没人接他的茬儿了，只能算是他的自言自语了，他喃喃自语着下了楼，准备去伺候别的客人。他哪里知道这位小姐的故事。 小桌的三人先是在用些茶点，好容易上菜了，又和这小二杂缠不清，刚要正式开始开宴。正在此时，就听得楼梯上噔噔噔的脚步声，这顿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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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柳神医---------------------- 脚步声响过，一个老者转了过来，人尚未到，急切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周先生今天讲到哪里了，老夫来迟了，见谅见谅。” 众人中飘来阵阵笑声，早有人说道：“柳神医您老人家尽管放心。您这活神仙不出现，这位周先生哪里肯讲。” 原来，这酒楼之上，大大小小十几桌，倒有七八桌俱是旧相识，这些人都是城中的贵富名流，时长在此处聚众欢宴。 这山海苑原是城中第一有名的酒肆，更兼这十数年来，分号多有十余家，分布天下各地，而此处正是本店，更是尊贵。这酒楼，一楼就已颇为华贵，二楼更是极尽奢华，偏偏这三楼素雅的很。客人多嫌其过于素朴，并不多至；偏偏这三楼又贵的惊人。人多不以为然，偏偏尚有城中豪贵时常光顾。 “柳老神仙，莫不是又有病人登门？”那说书的周小星早已放下了茶杯，淡淡的问道。 “是啊，不然，又怎会害的诸位久候。”柳神医笑着说，呼吸中无甚变化，并不气喘。 “这个岂敢，柳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等就算等上半日，也是应该的。”说书先生周小星笑着说。众人更是点头称是，尽皆“柳神医”、“柳神仙”的叫着，恭维着他；毕竟，谁没个病灾祸恙呢。 不料，柳神医被众人恭维了一番，反倒长吁短叹起来，喃喃自语，说道："什么狗屁神医，连师弟师妹都救不了，唉---”，说着，更是唉声连连。 众人面面相觑，面对此情此景全都束手无策，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柳神医这样了，可是依旧无计可施。还是说书的周小星苦笑着安慰道：“柳神仙何苦如此，毕竟，青云山的神仙也力所不及，何况我等。” 众人更是随声附和、唯唯连声。 “也罢，也罢。神仙也力所不及，神仙也力所不及。”柳神医容颜枯槁，一语之后不再言语，俨然入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话音未落，也是一声长叹，声下黯然。说话的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身穿一件道袍，半新不旧，倒也干净；可不正是那云游天下、游戏四方的周一仙吗，他的左首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在这酒肆之中，居然还手执一串糖葫芦，正是小环姑娘；右首坐着一个彪形大汉，一袭半新的道袍，背后背着“仙人指路”的金色招牌，却是野狗道长。 周一仙声音虽轻，却也打破了周围异样的宁静。 柳神医也从入定中惊醒，苦笑着说道：“也对，也对，或许在这天地圣人眼中，我等都不过是那上坟祭祀所用的野草片纸扎成的狗而已。” 稍微顿了一顿，柳神医继续说道:“我真是老糊涂了，让诸位见笑了，打扰了诸位的酒兴；抱歉抱歉。” 不等众人回应，柳神医继续往下说道：“周先生，今天咱们继续，再诛杀魔教一回。”说着说着，这柳神医也渐渐激动和兴奋起来。 众人也都活泛起来，点头称是。这酒楼终于变得热闹喧嚣起来。 适才，听到周一仙那句熟悉的“天地不仁”一语，那绿衣女子轻轻咦了一声，心下欢喜，暗暗想道“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在此处遇到他们”。 现在听到这些人说什么要“再诛杀魔教一回”，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下不悦，绿衣女子轻轻哼了一声，众人却也浑然不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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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背景： 远古时代，或五千年前，或八千年前，魔教远征一统天下，九黎、东夷各部被击溃远遁。其时，适逢“七星连珠”天象显现之时，神秘结界薄弱，冒险躲入新世界，得以避免灭族的命运。魔教圣俗大军远征数万里，思乡东归。进退途中，魔教部分圣贤散落各地，布道开教。 于此同时，远古各部也在新世界苟延残喘，逐渐兴复。每过三十年左右，“七星连珠”之奇异天象显现，远古各部也会借此结界薄弱之时，遣送本族勇士潜伏东方、南部，意图恢复远古的失地。 伴随着时光的轮转、魔教旳西退，魔教滞留天下各地的圣贤散叶开花。无数修真门派在北、东、南部或生或灭、此衰彼兴。 两千年前，某江湖相师在青云山后山幻月洞发现无名古卷， “天书” 出世。此相师修炼小成，自号“青云子”，开创青云门一派。青云子寿三百六十七岁而终，身前收徒十人。后世尊其为“青云真人”。 后数百年， 青云门传奇人物“青叶真人”诞生。 青云门第十一代传人中，竟出了一个惊才绝艳、领袖群伦的绝世人物----青叶道人。青叶俗家本姓叶，原是一贫苦书生，天资聪颖过人，机缘巧合，为青云门第十代掌门无方子收为关门弟子，时年二十二岁。青叶真人闭关，十三年，一朝得道，一夕之间，扫荡群魔；高寿七百五十岁而逝，一生收徒严谨，仅传七人，遂将青云七峰分置七人，令七脉共传香火。其中长门居于主峰通天峰青云观中，是一门重心所在。 一千两百多年前，青叶真人主持开创首届甲子大赛“七脉会武”。青云门自此日渐兴隆，后来居上，天音寺、焚香谷虽然源远流长，也不得不奉青云门为首。 五百多年前，黑心老人死,魔教主支炼血堂衰微，魔教别支鬼王宗崛起。 正邪首次决战青云山，青云门第十四代掌门“天成子”施展诛仙剑,魔教落败。次年，万剑一带队，五人组奇袭魔教大漠圣殿，魔教势力衰微，进入低谷期。 天成子被诛仙剑戾气反噬,道玄、万剑一弑师。道玄继任第十五代掌门,万剑一被罚。 第二十届甲子大赛，张小凡奇异夺得“七脉会武”第四名，下山偶遇碧瑶。 三十多年前，正邪再次决战青云山，青云门再施诛仙剑，魔教再次落败。碧瑶为救张小凡，负伤失魂。道玄步天成子后尘。 二十多年前，南疆玲珑女创造神一般的元魂存在“兽神”，不料，兽神决意化人。玲珑女以身殉之，兽神从元魂思想变成实体存在。不意兽神不解其意，为了探求生命的意义，巡行天下，释放解脱万千各类生命，赋予了它们更强的力量；结果酿成了祸患天下的“兽妖之乱”。 此前此后，鬼王宗门主“万人往”为了兴复魔教，决意统一思想，先行诛灭吞服各个魔教派系。 借“兽妖之乱”之机，先行联合长生堂、万毒门、合欢门，吞灭炼血堂；而后逐步设计各门，一一并之。 为了报恩，张小凡变身鬼厉，出力非小。 十数年前，魔教掌门万人往逆天强炼“伏龙鼎”，狐岐山崩塌，岳俯、岳仰兄弟救出碧瑶，远遁昆仑雪域。 正邪第三次决战青云山，魔教风云流散，正教元气大伤。 本文第一回，是为《问神记》元年，故事就从此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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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说书---------------------- 那说书先生站起身来，靠西壁而立，微微半转，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 “诸位员外、夫人、小姐、英雄豪杰，尽情享用酒菜，且待小弟说书为诸位助兴”。声音清朗，不急不缓，不重不轻，在周遭众人的饮宴声中传达楼上四座，直抵东壁，人人听得清晰，颇见功力。 他左手拿起一副青色竹板，轻敲了两下，右手拎起一柄白色折扇，轻叩桌面一下，微微声响，随即一挥手，“唰”的一声展开扇面，咳嗽了一声，朗声说道： “书接上回，那魔教妖人神通广大，一路驾云向东而来，沿途施展邪术，挟裹沿途生民百姓，你道是为何；原来这些魔教妖人忌惮青云门、金刚门、天音寺诸位道长、英雄、禅师英雄了得，心生歹计。 可怜我河阳黎庶，原本户口百万，繁盛无匹，遭此大劫。事过十六年，也未完全恢复元气，至于今，人口不足七十万。可惜、可怜、可叹呢。” 众人多是当时侥幸避过祸端的幸存者，闻得此言，更是嗟呀不已。 黄男绿女三人离着书局较远，不过，也听得清楚。绿衣女子心下暗惊，面上轻微变色，轻咬双唇，声音颤抖，低声问道：“二位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大哥尚自沉吟不语，二哥却随口说道：“这些陈年旧事，何必提它。市井之人，无知妄语，何必当真。” 那大哥也即接声说道：“是啊，三妹何必介意。这什么金刚门，无名小门派，这无知俗人居然把他排在天音寺前面，足见其虚妄。”略微停顿，他继续说道：“三妹，老弟，我等尽管享用酒菜，不必理会他。” 绿衣女子也不再说什么，心下也有些诧异，微微纳罕，暗暗想道：“什么时候，金刚门的大力尊者、石头师徒二人变得这般闻名了，街市的说书先生都知道了。” 那说书的周小星折扇一挥，继续开言，讲道： “魔教奸邪虽然阴毒诡诈，却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青云山巅，萧真人挥舞七星剑，霞光万道；石长老摇动虬龙棍，瑞彩千条。在这两位神仙一般的英雄的无上神通面前，那魔教老怪哪里敌抵得住，只得转身就逃。 但见他急急如漏网之鱼，忙忙如丧家之犬，丢下浑身法器、轻装逃命。 别人也就罢了，这老魔头做下如此邪恶之事，正派诸多英雄哪里肯放过他。就算名门正派这些豪侠饶了他，我等也不能饶了他呀。” 众人各个点头称是、一片欢腾。 说书的周小星折扇又是一挥，继续讲道： “魔教奸邪逃跑不及，只得再次转身；这次他也不敢逃了，只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什么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 两位英雄哪里肯听，上得前来。石长老当头一棍，萧真人拦腰一剑。那老魔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当即归位。” 众人欢腾尤甚，犹如沸腾。 不料此时，却传来两声： “胡说” “胡说八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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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四回 以二敌一 ------------- 声音刚过，老道周一仙早已踏步前来。原来，他们的桌椅离书场甚近。伴随着周老道忽的跳上前来，野狗道长也如影随形，闪身上前，站在周一仙身后，那最后一块鸡腿也被他匆忙撂落在盘中，鸡腿在盘中尚自晃动。只有小环纹丝不动，依旧品尝那支似乎永远也吃不完的冰糖葫芦，恍然无闻。 适才吵嚷那一声“胡说八道”的，正是周老道。 喧火的场面瞬时冷落。 周一仙早已怒气勃发，大怒道：“你这小辈是甚么人，居然敢在此如此胡说八道？！” 说书先生周小星，久混市井，虽非甚么奸恶之人，但也绝非善类；面对此等老者来踢场子，也是又惊又怒，提起扇子，“哗啦”一声合上扇面；那扇子在他手中，犹如一节短棍。一闪眼，看到周一仙身后九尺高黑塔般的汉子，心下一寒，哪里还敢击向周一仙，顺势向前，一揖到地，温言答问道： “这位前辈，晚辈这厢有礼。晚辈贱名周小星，乃是此间的说书先生，胡言乱语，却不知哪里冲撞了老先生，望乞恕罪。” 不愧是久于说书一道，变颜甚快，连脸色也变得恭敬起来。 “你也姓周，说起来也算是老夫的侄孙辈了。你适才说甚么萧真人、石长老以二敌一，打败鬼王老魔，我青云门是何等样人，什么时候出了此等不肖之徒，以二敌一，虽胜不武。你倒是给老夫说说看，这不肖的后辈是谁，居然堕落至此。” 看到那说书先生对自己恭顺有加，周一仙的怒气也减了几分，语气也不那么严厉了。 楼上众人均是大惊，再看这老道人，鹤发童颜，大袖飘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不由得都有几分恭敬起来。再看跟随他的黑汉子、小女孩似乎也自不凡，更觉得高深莫测，再无人敢高声对其言语。 周小星弯腰再施一礼，低声言道： “启禀周老前辈，这萧真人，自然是当今青云门掌门姓萧讳逸才的了。萧真人的名讳，下界小民岂敢妄言，罪过，罪过。周老前辈莫非也是青云门的前辈高人？” 那说书先生颇为乖觉，哪里敢诋毁青云门人，纵然是在私下，也甚是小心谨慎，唯恐祸从口出。 周一仙倒不甚在意，随意说道： “漫说是甚么萧逸才，就是萧逸才的师傅，道玄，这个第十五代掌门见了我，也得乖乖叫我一声：小师叔。 唉，现在他也不在了，否则，该叫我一声老师叔了。 转眼之间，大家都老了、去了。” 这老道忽然变得伤感起来。 众人闻言更是大惊，面面相觑，不敢发一言。 周一仙倒迟顿片刻，继续说道： “你适才说甚么萧逸才、石长老以二敌一，难道确有此事吗？ 这石长老莫不是石头吗？ 天音寺、焚香谷各位高人呢？” 面对周老道这一连三问，周小星再次弯腰施礼，近前低声言道： “老前辈，敬乞赎罪；这以二敌一一说，着实是晚辈为了说书更精彩些，胡乱编排的。 只是这河阳满城百姓都爱听晚辈如此叙说，那魔教妖人何等可恶，多请几路神仙英雄诛杀与他，晚辈也是情非得已啊。 冲撞了前辈高人，罪过、罪过。” 周一仙摇了摇头，打断他，说道： “鬼王老魔，何等样人，权欲熏心倒有，磕头求饶，我看他八辈子也干不出来此等样事。何况，姓萧的小子哪里是鬼王的对手，漫说以二敌一，就是以十敌一，也不是老鬼的对手。 罢了，罢了。 你继续往下说吧。” “对啊，你继续往下说吧。”一句清脆清冷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正是那绿衣女子，不知何时，她也悄无声息走了过来，身后是那两个黄衣男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问神记 第五回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文首先发表于： 1、天涯社区-莲蓬鬼话： http://bbs.tianya.cn/post-16-1697397-1.shtml 2、多玩-诛仙-文字随感： http://bbs.duowan.com/thread-45958977-1-1.html 随后几天，或有小修微补，最后封存在搜狐博客，希望不用再改了。 http://luoyangjiaozi.blog.sohu.com 本版面最为简洁，友情提示。不过，坛子里也冷清得很，也干净得很。哈哈。不过，本人也是万年潜水，堪称核潜艇。再次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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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五回 卜卦------------- “碧瑶----”，周一仙大吃一惊，后退几步；身后的野狗道长也是连连后退。周一仙是尴尬，是忧心，而野狗虽然也是恐惧尤甚，却也闪身靠前站到周老道一侧。 “碧瑶姐姐，是你吗，你醒转过来了？”，小环早已飞身离开座椅，凌空虚步，站定在二人面前，连连问道，惊喜交织。 眼前的绿衣女子正是碧瑶，她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适才，听到那说书匠肆意编排其先父鬼王，终于忍耐不住，轻叱一声“胡说”，却不料周一仙先行跳了出来。其时，人声鼎沸，众人皆在狂欢之中，也无甚注意与她。而后，众人又被周一仙大言炎炎所震慑，是惊是喜是忧是惧，五味杂陈。 碧瑶对着小环微微一笑，明艳如花，说道：“小妹妹，你也依旧如此青春年少，风采依旧啊，可喜可贺。” 众人看到碧瑶笑颜一开，犹如天仙，尽皆痴了；临近座上的几个年轻人匕著落地，浑然不知。 小环笑着对绿衣女子，也就是碧瑶，说道：“有甚么可喜的，自从练了奇门玄功，我的年龄容颜就一直维持在十几岁的模样；反倒是姐姐你，似乎和从前一般无二，才真的是可喜可贺呢。” 碧瑶点点头，不再搭话，只对周一仙言道：“适才，你说先父权欲熏心，是何用意？” 身后的黄衣人闻言大急，一人一边，扯了扯碧瑶的衣袖。碧瑶回望二人，点头示意，要他们不必担忧。可是二人哪里放心的下。 周一仙哪里敢认，急忙辩白，焦声说道：“鬼王雄才大略，天下何人能及；碧瑶小姐，你听岔了。小环、野狗，都吃好了吧。” 也不等二人搭话，接着发话就说：“吃好了还不快走。” 然后，拉着小环的手就要离开。 众人不解其意，亦不知道所谓的鬼王是何方神圣，似乎这位老神仙很是畏惧与他。看到周老道急于离开，更是大奇，不知道这位老神仙为何很怕和这个绿意绝色青年女子待在一起，完全没了适才的恣意风采。颇有些好事之徒，恶意猜测这二人之间是否有甚么龃龉。他们哪里知道，他们一直恶意咒骂的魔教妖人大头目的女儿就在他们的面前。 碧瑶微笑一番，说道：“周老前辈无需担心，帮我算一卦再走不迟。” 周老道定了定神，苦笑着说道：“也好，不拿点真本事，谅来碧瑶小姐也不会放我等离去。” 小环、野狗俱是大奇，不知道这周老神仙要玩什么把戏。 周一仙口中喃喃念道：“金钱暗掷卜远人----”，后面的字句颇不清晰，不等众人发问，袍袖微抖，无中生有，手中已然拿捏到三枚青绿色的古铜币，扬声对着碧瑶三人说道； “此宝名曰落宝金钱，是卜卦之良品。” 话音方落，将三枚古币抛落空中；不知道他玩了什么神通，青绿色的古铜币发出熠熠的白光，随即，大手一扬，三枚古币稳稳地落入其掌心。 周老道定睛觑看了三枚古币之阴阳极面，心中暗记，随后将古币再次抛空、接落、暗记。 如是者，反复六次。然后，掐指细算，心中默念，忽而口中喃喃： “上坎下乾，是为需卦，唯有六变，故曰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众人哪里明白这周一仙在说些什么，忽然，周老道回身大骂：“你这臭丫头，踢爷爷作甚！” 原来，是小环，她早已转到周老道身后，在背后轻踢老道脚后跟。 周一仙朗声说道：“碧瑶小姐，此卦虽不得中、不得位，但其卦意明了，想来碧瑶小姐定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不必担心。老道这就去了。” 随后，拉起小环，一阵风般下楼离去。碧瑶一行也不阻拦，任由他们去了。 众人都是暗暗纳罕，未成想，居然出现此等了局。 忽然一人大叫：“不好！”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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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六回 小人物的悲剧------------- 忽有一人大叫：“不好！” 楼上群人抬眼向发声者望去。原来，却是那店小二打破了众人的宁静。众人尽皆失色，不解这小二大惊小怪的是要做甚么。 不等有人训斥、呵责，那店小二早已咧嘴开言，说道： “惊扰了诸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恕罪，恕罪，不是小人大胆，只是小人忽然想到那，那----” 店小二那那连声，一时语塞，一时之间委实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周一仙，是仙长好呢，还是直接斥之为吃白食的骗子。 迟顿片刻，他才迟疑着说道：“那位周道长没有会钞给钱就走了。” 众皆哗然，人人尽谓这小二大惊小怪云云，随即各落本位，继续吃酒。并无一人应言。 那店小二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呆立在原地，兀自叫苦不迭。 说书先生周小星向着七八步开外的小二摇了摇手，轻轻撑开扇面，对着碧瑶三人连连虚扇，口中朗声说道：“此间清净了，待小人继续为诸位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英雄豪杰说书助兴。” 可是他话虽如此，却也并不急于开言。原来，这说书先生数年来在此间说书，与这小二颇为熟稔，更兼多承他照应，私交甚笃。他眼见得此三人衣着华贵，尤其是这绿衣女子，更是不凡，料来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眼见得这名叫碧瑶的女子，显是和这遁走的周老道相熟。故此点拨与这小二：既然找这周老道已然不可能，这银子自然是要着落在这绿衣女子身上了。 那店小二长于众人之中周旋，随即恍然大悟，大步向前，几步疾走，“扑通”一声跪倒在碧瑶面前，只不言语。 自周一仙夺路而走，碧瑶就一直呆立在原地未动，暗自思忖该怎么向这说书先生打探消息，全然不知道后面的一切；黄衣男子也不便惊扰与她，索性也站立不动，依旧在她身后两侧，只管安静等待。 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面对小二的惊人之举，碧瑶一时惘然，不知所为何事,只能淡淡的问道： “你，这是干甚么？” 随即，转眼望向七尺高的黄衣男子，也就她所谓的大哥，以目光相询。 此大哥心下了然，大步向前，就要搀起这小二。 那小二哪里肯起。黄衣男子也不愿强行托他起身。另一个身高七尺五寸的黄衣男子，心下不耐，颇有几分怒气，冷冷的问道:“你这般跪着一言不发是做甚么，难道，还要我等也跪下来求你起身开口说话，也跪着给你双手奉上银子不成。” 那小二哀怨连连，声音颤抖的说道：“这位老爷说笑了，这个，小人郭解就是死也不敢啊。只是，小人见这周仙人不见了，而他显然是和三位相熟，只盼着三位能给周仙人带个话----” 碧瑶何等冰雪聪明，转瞬之间，心下早已了然。她暗暗想道：“好你个周老道，居然还是被你算计了，不过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迟些再和你算账。” 碧瑶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得意，莞尔笑道：“郭解，你担心甚么，周大仙人早已托了人留下来交付银两了。” 那店小二郭解闻言大喜，也不用人搀扶，一骨碌自己爬了起来，笑着问道：“是谁，是谁？” 碧瑶笑着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然是本姑娘我啊。”原来，碧瑶是想要在这山海苑中多多打探消息，故而要和店小二刻意接近。 那店小二郭解哪里能想到此中玄机，他只知道这两路人看起来分明就是对头，一味胡搅蛮缠，只是为了那十两银子。他苦笑着说道：“原来，小姐是在消遣小人”，可是，却也不便再跪下胡缠了。 碧瑶笑道：“你啊，名字叫郭解，却一点也不解啊”，说到此处，忽然想到那人，心中暗笑：他也是一点儿也不解啊。 店小二郭解闻言，虽是不明其意，心中却是一喜，料想此事或许还有些门道，也笑着问道：“小人愚钝，不明白小姐的意思，还请小姐明示。” 碧瑶微笑道：“适才，周大仙人给本小姐算了一卦，这卦金还没收呢。” 店小二郭解心下一凉，苦笑着说道；“区区一卦，能值几个大钱，原来，小姐果然是在消遣小人。这十两银子，对于小姐这样的人来说，无非是一餐饭罢了；只是，对于我等样人，却是一家人半年的口粮，就算掌柜的开恩，多半也要罚没五两。想不到这三楼居然也有吃白食的了，苦啊。” 原来，这小二口中虽是称呼周老道为仙长，心中却早已把这位周仙长当成是江湖骗子吃白食的了。 碧瑶嫣然一笑，说道：“你如何知道。我们这位周大仙人给人算上一卦，向来，收上十两赤金就算是少的了。” 众人闻言大惊，俱是不信。那小二连连摇头，只道是这位小姐还在作弄自己，却也不敢出语造次，以免得罪与她。 碧瑶眼见这小二不信，回首说道：“二哥，你把银子给他吧。”七尺五寸高的黄衣男子，也就是那位二哥，解下包袱，走上前来。 小二闻言，见此大喜，颤声说道：“一桌十两，两桌就是二十两。” 黄衣男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倒怕我们赖了你的银子”，随手取出一锭银子，交了给他。 小二讪讪一笑，双手捧过银子。毕竟，二十两折合一斤四两，分量并不甚轻。小二一入手，就知道果然是足足二十两，放到嘴边轻咬，果然是足银，这才放心，心下欢喜。 小二满面堆笑，对着三人说道：“三位还想点点儿甚么吗？除了这寐鱼，其余的酒菜随便点。都已经包含在这十两银子里面了。”原来，这寐鱼距离颇远，活体转运甚是不便，可也不敢以次充好砸了招牌，故而甚贵；至于其余鸡鸭牛羊，却甚是便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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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七回 故人相逢------------- 店小二郭解顺利“追回”银子，心下欢喜，自然对碧瑶三人也甚是奉迎起来。 碧瑶微笑着问道：“你倒说说看，这什么魔教妖人做下了甚么邪恶坏事，让这满楼众人这般切齿痛恨？” 不等这小二问答，旁边早已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这位小姐，你是异乡之人吧？” 说话的却是那位柳神医柳老先生，他向来就坐面对书场正中第一席，今日也不例外。碧瑶侧转身，道了个万福，对着这老先生说道：“回复柳老先生得知，小女子果非中州人，乃是狐岐山人氏。”这三楼天字间满座之中，这位柳神医老先生动静至今最大，碧瑶因而也是识得他的。碧瑶生母是狐岐山之人，而这狐岐山又自是其诞生之地，故而有前面之说；眼见众人的神色言语，她不愿提及西域大漠，以免多生事端。 柳神医点头说道：“这就难怪了。和你相随的两位伴当，听其口音，却是我本乡人士，难道也不知道吗？” 黄衣人早已随着碧瑶转动，那七尺高的男子说道：“我二人早已离乡，也只是今日才返回故土。” 柳老先生叹息道：“难怪你们不知。” 那小二虽有些不耐，却也不敢开口乱言，直到此刻，才笑着说：“柳老神医，既然如此，不如烦请周先生把昨日的段子再讲一遍，也好为大家助兴，也解了这位小姐的疑惑。”这郭解自和说书先生周小星交好，料来周小星一定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未料想，那柳神医老先生摆了摆手，说道：“你且去吧，只管给我将上一桌好酒菜，这寐鱼，也再上上一道”；然后对着说书先生周小星说道：“不敢烦劳周先生了，周先生，你也退下将息一番，休息去吧。” 紧跟着，他却对着碧瑶一行三人说道：“此中详情，老夫知之甚详，还是由老夫来给这位小姐和两位同乡讲讲吧。” 众人这才了然。小二应诺自去将菜，说书先生也道了声“岂敢，有劳”，也自退下了。 碧瑶心中欢喜。柳神医再三延请三人就坐。三人答谢落座。桌上也仅青菜、豆腐而已，原来这柳神医早已戒口，仅茹素而已；所以重开酒菜，正是为了招待三人而已。片刻，酒菜上全。三人答谢再三。 诸人先自寒暄起来。相询之下，这柳神医居然和这二黄衣人俱是城南真陵山下北麓三岭村人。三人同感讶异。 黄衣人“大哥”心念甫动，沉吟了一下，问道：“柳神医，村中古槐树下薛神医尚还健在吗？” 柳神医微一伤神，失神说道：“七年前就已经亡去了。难道这位壮士还识得家师？” 黄衣人“大哥”说道：“小时候，薛老神医还给在下瞧过病，柳兄莫非是申明礼仪，名讳上申下仪的吗？” 居然，不再以柳神医相称，改称其为柳兄。 柳神医颇为惊异，疑问道；“老朽正是柳申仪，不过，老朽的名字，知道的人委实不多了，不知道----” 黄衣人“大哥”笑道；“柳兄，小弟是岳俯啊。” 而后指向另一个黄衣人，说道：“那个是舍弟岳仰。至于碧瑶小姐，柳兄想来已经知道了。” 神医柳申仪自然知道碧瑶小姐的名讳，只是不便直言称呼女子的闺阁名字而已，至于和这两个黄衣男子，也只是以壮士相称而已。 神医柳申仪呆了呆，苦苦思索。 岳俯哈哈大笑，让小弟岳仰给柳兄重新见礼；随后说道：“俯仰之间，俯仰之间啊柳兄。我们可还是五十年前的老邻居呢。” 原来，这三岭村向来以薛、岳二姓为主，二岳、柳申仪的名字都是由薛神医所取，分别取自俯仰之间和申明礼仪之语，总不能一直叫什么狗剩、毛蛋之类吧。 神医柳申仪这才恍然，开怀大笑，说道：“俯仰之间，阿俯，阿仰。” 随即疑惑的问道：“老朽今年六十一，如果所记不错，阿俯今年六十，阿仰今年也该五十七了啊；可是，以我观之，你们两个最多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啊。莫非，当真遇到了神仙，你们也变成仙人了？” 二岳大笑。岳俯暗想：我是先偶遇仙人，然后携弟外出游历，只是一时难以说的清楚。他也只是说：“只不过学了些养生长生之道罢了，哪里是什么仙人呢。” 三人聊得高兴，说起儿童苕髻之时的故事。碧瑶小姐也只得一边品茶，一边听凭三人恣意欢笑。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问神记 第八回 三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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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神记 第八回 惊闻原委 ……………… 说起童年往事，不由得聊到众多故人。 原来，兽妖之乱之时，河阳城虽有青云门一力护持，怎奈这城郊一线地域辽阔，难以面面俱到；没有及时逃到城中躲避的乡民，不少都遭到妖兽的荼毒。 岂料，十余年后，魔教第三次攻打青云山，沿途侵扰、鼓惑、挟裹无数百姓生灵；这一次，反倒是城中黎民大受其害，远乡折损稍轻。这风水轮流转，真是让人不知所谓。 柳神医叹息着说：“那时候，师傅带我赴远山，采摘灵药；师兄、师妹留医馆看守家门以图救济病患。谁料想，采得一株成了形的千年何首乌归来，尚未来得及庆贺，却发觉河阳剧变，全城一空，师母、师兄、师妹、侄儿、侄女和我的幼子都不见了。” 看着神色凄凉、心境暗淡的柳神医，碧瑶疑问着说：“柳神医，莫不成，在你们师徒远方采药的这段时间里，河阳发生了大瘟疫，众人尽皆逃去了。” 柳神医苦笑着说：“小姐有此等想法，倒也正常。师傅和我初时也是这么想的。” 碧瑶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刚刚想到的。实在是，在几个月前，我等三人在昆仑雪镇就听说过，有数百户人家，当年为了逃避瘟疫，惊魂未定，一路奔走，一直到了这茫茫雪域才稳下心神，在当地定居了下来。” “昆仑雪域我多有涉足，只是这雪镇，却没听到过。想不到，我河阳城中州之人，居然逃遁的如此之远”，柳神医稳稳心神，继续说:“他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们也是大瘟疫几年之后才慢慢知晓的。唉，什么大瘟疫啊。” 听到这柳神医如此在意关注这昆仑雪域雪镇之名，三人都有一丝困惑。岳仰插言，对柳神医说：“哎，所谓的雪镇，就是冷云镇；也是这十几年来才得来的名字。之前，那里有冷、云两姓族人，只是后来不知所踪。后来，来了一队自称是河阳城北薛镇的薛姓族人。慢慢的这冷云镇也改名叫薛镇了。远近之人也叫他雪镇。柳兄不知道，原属正常。毕竟，这冷云镇远在西方昆仑雪域，虽说是最近大漠之处，依旧是太过偏远。” 柳神医一声苦笑，说：“那你可料错了。你如此一说，我反倒明白了。这冷云镇，我还真去过几次，初时，是和恩师一起去的；后来，是我一人前去的。只是不知道，也没留意这镇子的变化罢了。” 三人都有些惊异，岳氏兄弟在昆仑群玉山一呆十数年，足迹踏遍大片雪域，却并未见到过柳神医。柳神医看得三人的神情，说：“不必着急，让我慢慢道来。” 原来所谓的大瘟疫过后不久，河阳城渐渐平复，一日一日地慢慢恢复元气。从前，城北往北逃，城西往西逃，城东往东逃，城南往南逃，这些远窜他乡逃难的游子闻听瘟疫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已然过去，大多渐渐回流。更兼远郊乡民遭害较轻，入城的也多了起来。这河阳城也日渐繁荣起来。 后来，青云门弟子每月三旬都到河阳采买肥羊、牛、猪、鸡、鸭、鹅一应活物，不拘品类数量，也不关心品质，不论年齿，但有就收，连马、犬、兔也可以充数；以致大小酒楼饮肆物价飞涨，大家苦不堪言，共同推举城中长者，乍着胆子前往青云一探虚实。奈何萧掌门客气一番，并不答言，那长者也只得怏怏下山而去。好在萧真人也并未怪罪，城中人虽然不解，也只能是徒唤奈何。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造福了一应农夫田户、游牧猎户，远处也有不少输送转运过来；这诸多商家坐贾亏损，行商倒是一时空前繁荣。 再往后，又有胆大之人索性去问那些采办之人。原来，那些负责采买、运送的青云弟子早已是满腹怨气、怨声载道。虽说此举有不少油水可捞，可惜这些红尘俗事委实耽误修行，对于那些一心向道的名门弟子来说，实在是一大苦差。在众人的多番试探、请托、贿赂、哀告之下，纵然青云门门规森严，消息也终究透漏了出来。 原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大瘟疫。魔教妖人强炼妖物“伏龙鼎”，施展邪术，吞噬沿途路人心智。这些失了心性的无辜生民，无论之前良莠如何，全都变成了行尸走肉，遇见正常的活人，上前就是撕咬吞食，犹如野兽。 青云门弟子心存一念之仁者，反被这些失了心性的世俗乡民所杀所伤；更兼这些乡民人数太多，有数十万之众，不知多少青云弟子反被戕害。青云门终于再次祭起诛仙剑，重创击走鬼王，杀伤无数落难之民。最终，将残余的数万难民连诱带逐，迫入天弃谷。随即，堵住谷口。 只是，对于如何处置这些难民，青云门重创之际，难下决断。 一派以长门阳长老为首，认为这些难民迷失心智，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何况这些所谓的难民还杀伤了不少青云、天音门人弟子；所以，应该除恶务尽，尽数诛杀。 另一派以风回峰首座曾叔常、天音寺普济神僧为主，以为这些难民毕竟也是人类，虽然戕害了不少正教门人，然则都是迷失了心性的无知之举，不宜再多加诛戮，多造杀孽。何况，或有他法，可以挽救一二。 两派相持不下，彼时更是青云门大难之后，百废待兴、遽待戮力重建之时，也就搁置了下来，并未形成决议。 不久，天弃谷中，万物生灵但凡能吃的，都被这些难民吞噬一空。最后，这些难民也终于自相残杀，以彼此为食物。如此惨象，远超人类之想象。青云门新晋掌门萧逸才终于决定谨慎看管救助这些残余难民。 听闻及此，碧瑶脸色煞白，难以置信。之前，正魔虽然屡次大战，但都局限于双方修行之士之间，甚少波及世俗之人。此次，居然卷入如此之多的俗界万民。难怪，这些人如此痛恨诅咒魔教之人了。二岳也是相当震惊，虽然有所料想，可还是惊骇不减。当日，他们看到狐岐山崩塌，无数教众被伏龙鼎吞噬。只想不到，鬼王权欲熏心，连俗界平民也被他异化为杀人利器。 柳神医看了看三人，悲苦的说：“你们只是听听而已，我可是爬上山崖亲眼所见。其中惨象，实在不是言语所能形容的。五日之后，我当再去祭拜。不知道师妹尚在人世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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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九回 一事三卜……………… 说到祭拜，原来柳神医一应亲眷，除了薛师兄慕云、薛师妹慕月，其余人等和数十万难民一般，都屈死在了青云山上。尸首早已面目难辨，更兼死者众多，不能一一掩埋。后来，群尸被集中火化，骨灰安置在剑冢附近，与青云先辈门人为邻。 青云门、天音寺有懂医道的弟子，百般设法，意图恢复天弃谷中失落的难民的心智；可惜，终究是以失败告终。及至后来，事实真相终于流露了出去。有些情深义重之人，忍不住攀爬登上天弃谷，观望谷中是否还有自家亲人。而柳神医就是其中之一。谷深不过十余丈，奈何绵延数里，哪里看得清楚。众人怏怏而归，终于死心。 唯有薛、柳二位神医师徒其心不死，更兼薛神医医道高明，正道中人也想或能借助于这些俗世良医也未可知，这才为其二人打开方便之门，开了一道口子。自有几位本领高强的青云弟子驾驭飞剑，护持着二人进谷查探，这才发现薛氏兄妹居然尚存。二人不仅悲喜交加。 师妹薛慕月实则是柳神医的妻子，早已育有一子，只是习惯以师兄妹相称。为了救回薛氏兄妹，神医师徒二人试尽各种良方，终归无效。或闻冰山雪莲应有奇效，神医师徒足迹踏遍昆仑天山，终究无果。 柳神医怏怏说道：“师傅也曾卜卦求签，可惜终无所成。师傅险些砸了卦盘。倘若早先能遇到到这位周神仙，或许……” 碧瑶大为吃惊，奇异的说道：“周神仙，他算哪门子神仙，分明就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 柳神医苦笑着说道：“这位周神仙，深藏不露，唯有卜卦的片刻，老朽才看了一点儿端倪出来。” 碧瑶一行三人更是讶异。只听柳神医继续往下说：“自古医巫不分，明医道者，多半也是良卜。家师薛先生也粗通占卜之术。可惜……” 碧瑶一行三人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有嫌自家技艺不精之意，难道那周一仙的占卜之术真的很高明吗？ 三人对视一眼，岳俯会意，说道：“柳兄，能否把这占卜之术略说一二?” 柳神医苦笑一声，说道：“这占卜之术，家师也曾传了给我。不过，这终究只是鬼神之说，也做不得准。说说也无妨。” 柳神医呷了一口茶，说道：“这占卜之术，本自燃验龟甲，后改做堆演蓍草，现而今，早已改做投掷金钱、简化查验。” 碧瑶三人听得，明白这占卜的诸多渊源，不由得暗暗称奇。 只见柳神医话题一转，继续说道：“不过。人们进行这卜卦求签，无非是为了趋吉避凶。又有谁是为了上应天意。” 言及于此，柳神医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唉声连连。不等众人发问劝解，随后说道：“既是如此，卜卦多半也就做不得准。何况，卜卦泄露天机。可是，天道茫茫，怎能妄测。” 三人大惑。听柳神医这意思，天意是不能妄加揣测的，这卜卦不也成了多此一举吗。 柳神医呷一口茶，然后摇摇头，说道：“实不相瞒，家师后来为了鄙师兄妹多次自行打卦，或问吉凶，或是为了那冰山雪莲的踪迹，可恨总是无果。可恨啊。” 岳仰忽然言道：“柳大哥，烦请你为我们碧瑶小姐算上一卦，无论吉凶，不管结果如何，小弟五日后愿意护佑你入谷。” 柳神医咦了一声，心下微奇，却也颇为欢喜。碧瑶、岳俯二人听得，知道他是为了碧瑶。碧瑶微笑道：“麻烦柳神仙为我算算此行如何，吉凶如何，是否能有所成？” 柳神医说道：“既是如此，老朽就勉为其难，为小姐算上一卦。做不得准，只博小姐一笑。献丑了。”言毕，从随身的药囊之中，取出一面玉盘。三人早已清好桌面。 柳神医放好玉盘。三人定睛观看。只见那玉盘一尺见方，刻画着道家阴阳八卦图，用金丝在顶上镶着一行小字“善易者不卜”，盘面下方却有朱批两个大字“未济”，显得甚是扎眼，和盘面的齐整显得颇不和谐。 原来，这卜筮之家，反而反对卜卦求签之类的卜筮，故曰：“善易者不卜”；让人们只管尽人事、安天命。至于这“未济”二字，反倒是薛神医几经磨难后的愤激感悟之语，也出自易经-未济。 柳神医从袖中取出三枚赤金古币，拿在手中，看明三人神色，说道：“这冰玉盘、乾坤古币都是师傅家传至宝。不想今日，反倒落入了我手。真是。唉。” 三人知道柳神医心意，也不多言，只待他开始卜卦。 柳神医操弄三枚金币，在手中翻转了两次，只见那金币一面镌刻着“乾”字，一面镌刻着“坤”字，倒也明朗。把玩了几次，柳神医叹口气，说道： “暗掷金钱卜远人，而非金钱暗掷卜远人，这一点儿，倒是周神仙疏忽了。” 碧瑶扁扁嘴，说道：“那老道，早已掉到金钱眼里去了。时刻想着金钱，难怪会说错。” 柳神医不以为然，摇摇头，而后，闭目养神片刻，随后也和周一仙一般施展秘法，只是他并不用手接，而是直接让金币跌落盘中，耳听得清脆的金玉相击之声，回音袅袅。 柳神医定睛觑看三枚金币的乾坤字面，心中暗记，随后再次抛落、暗记。如是者，反复六次。倒和那周一仙无甚分别。然后，掐指细算，心中默念，忽而口中喃喃：“上坤下巽，是为升卦，六爻无变，故曰卦辞：元亨，用见大人，勿恤，南征吉。” 好个柳神医，浑然是周老道附体还魂。三人不约而笑。 不料柳神医反倒惊讶了起来，说道：“不准，不准。”三人更是奇特，惊问其故。原来，这南边真陵山是柳神医、二岳的故乡，新近来了一伙儿强人，虽不歹毒，可也不是什么安善良民，只说是什么神火教，号称有两三百人。如此说来，怎可南行。 柳神医不知碧瑶底细，说道：“南边真陵山，不可去。特别是这个征字，就更奇怪了。看起来，三位都是安善良民，何来征伐一说。” 三人反倒惊讶起来。 柳神医转眼对着二岳说道：“阿俯、阿仰，不回去也罢。故乡早已是物是人非。哎，何止如此，早就是物非人也非。去了也只是徒增伤感。我也是只有逢年过节方才回去看看。二位贤弟，也不必回去了。” 岳仰却道：“这个不忙，能否再算一算。” 柳神医苦笑一番，说道：“本已不准，何需再算。”三人恭维了柳神医一番，盛赞他算得甚好。柳神医心下虽然好奇，终究拗不过三人，不得已再重来了一回。 柳神医算完，不由得哈哈大笑，长髯几乎甩落到茶盏之中。三人惊问其故。 柳神医先是正色，强忍了片刻，哈哈大笑道：“上艮下坎，是为蒙卦，六爻无变，故曰卦辞：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柳神医继续大笑，随后解释，说道：“我们对于这同一件事再三卜筮，上天不高兴了。” 四人相顾莞尔。吃酒饮茶多时，约定五日后天弃谷相见，就此话别。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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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十回 ……………… 岳俯、岳仰、碧瑶三人辞别柳神医，下得楼来。出了店门，碧瑶微微一嗅，对着岳氏兄弟微微一笑，说道：“二位哥哥，周老道果然向南而去了。正好，我们也往南去，到二位哥哥的家乡走走。”二人会意，欣然同往。 此时，午时早过，正当未时之中，艳阳微微西斜，街道之上行人稀少。不多时，三人早已出了河阳城南城门，虽有几名守城的卫士，却也未加多问。 出城千百余步，到得一片无人之处，碧瑶示意，三人齐齐解出法器，各自念动真言。七虹古篆长生仙剑闪烁着七彩光华，通玄洞冥仙剑通体散发出熠熠黑色炫光，伤心花遍布乳白色星光点点，三件不凡的神器从空中缓缓飘下，在三人面前渐渐变大，稳稳当当停在三人面前一尺高处。三人缓步登上各自的宝物，一起腾空而起，须臾已至数百丈高空，径直向南疾速而行。 高空下望，大树如草，田间的耕牛、农夫犹如虫蚁，水渠、路径俨然草线。缕缕片片白色云朵向身后飘去，不久，就看到周一仙、小环、野狗三人黯淡的身影正在踯躅而行。这一个时辰，这三人原来只行进了十许里。 碧瑶既惊且喜，悄声说道:“我们悄悄赶过去，在前面等他们，且待吓他一下。”岳俯、岳仰二人知道碧瑶小女儿心性不改，也乐得陪她嬉戏戏耍一番。三人借靠云朵悄然而行，不一刻，早赶到了周一仙一行三人前面。 俯瞰一眼，地面上浮现了一大片村庄农舍出来，岳俯、岳仰二人自然知道这里正是自己的故乡，离乡四十余年，家乡已然变了模样，二岳也是凭借方位方才断定此处正是阔别已久的昔日田园。 岳俯身子微颤，早已停下了飞剑速行之势，岳仰随即也缓缓减速，碧瑶也即明白这里是二位哥哥的故乡，悬停了飞宝，笑吟吟的说道：“既然到了哥哥的故乡，不如下去走走。” 二人观望了一番，当此之时，农夫多在原野，农妇或在田野，或在家中织布、操持家务，街巷之上行人无多。碧瑶随着二人在空中徘徊良久。岳俯、岳仰二人终究没有落下，过了半天，岳俯忽然右手下指，说道：“那棵大槐树，你们看到了吗？那里就是薛神医的宅院。” 岳俯、岳仰、碧瑶三人都往那槐树高耸之处飞去，到得近了，只见门首处竖着一杆旗幡，锦丝旗帜随风飘摆，绣着四个黄色大字“悬壶济世”。料来必是薛神医祖传的医馆。回想柳神医所言，想来此处还有两三个柳神医的亲传弟子驻守，化助乡莘。回望近邻，从前，这里还是二岳的居所；几番查勘之下，果然正如柳神医所言，早已是物非人也非，二人的亲眷早已无一遗留，至于庐舍，更是面目大变、换了人间，早也被甚么人给变换的不成旧日模样，或许是远亲、或许是连番大劫之后某位幸运的异乡人吧。 岳俯长叹一声，说道：“走吧，走吧，果然是相见不如怀念，凭空坏了昔日的念想”。言毕，径直往南飞去。岳仰、碧瑶紧随而去。村庄在三人身后，逐渐远去。一连飞越两道低矮的山岭，与其说是山岭，不如说是丘陵，眼看就到第三道山岭了，过去，就要看到真陵山了。 碧瑶说道：“不如就在此处等待野狗，过去就是一马平川。”二人道声甚好。一行三人缓缓降落，落到地面尺许，轻轻巧巧跨下飞宝，脚踏上实地，再次催动真言，各自收了法宝。岳仰笑道：“碧瑶，三妹找的好去处，此处名叫‘三道岭 ’，乃是通往真陵山的最后一道山岭。正是等待周一仙的绝佳所在。” 三人皆笑。 这三道岭的田垄之上，多种有树，不是枣树，就是柿子树，唯有道边广种梧桐树。 岳俯径直走到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招手让二人前来。碧瑶、岳仰漫步而来，不知何故。岳俯正色说道：“五十年前，我在此树下偶遇恩师，这才有今日之缘。”碧瑶、岳仰闻言惊讶，不由得细细打量这颗巨大的梧桐树。这树果然粗大，足足需要五六人才能合抱得过来，听大哥岳俯所言，至少也有七八十年树龄了。 原来，五十年前，十岁的岳俯到此地割草，偶来疲倦之感，遂到此树下歇脚。但见树下有一大片圆形的蚂蚁军团，足足有摊干饼所用的铁鏊子一般大小。细看之下，小岳俯不由得惊异莫名。原来，这些蚂蚁分为两伙儿，互相攻伐，早已是尸横遍地，只是他们各自的余部也早已不见了，只留下了鏖战的余迹。 看着这黑压压的群蚁遗体，小岳俯早已呆住了。 不知道何时，身后过来一人，笑着说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人在此处，想些什么呢？”小岳俯看那人也就三十岁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指了指地面，让那人观看。那人看了一眼，随即明白，不由得叹道：“这蚂蚁也和人类一般，哎。” 岳俯笑着对碧瑶、岳仰说道：“随后，那人说我意念非同寻常，就传授了我《玉真长生诀》”，不等二人发问，就继续说道，“那人就是我的师傅万圭。”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人声，可不正是周一仙等一行三人，原来他们三人终于也到了。碧瑶三人迅即隐入树后，但闻周一仙等三人也正向此树走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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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神记 第十一回 道德仁义……………… 之前，周一仙拉上小环脱离人群匆匆下楼，野狗自然亦步亦趋尾随而去。等一行三人急拖着步出得城门数百步，周一仙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停步稳稳心神，惊声问道：“他们不曾追来吧？”小环、野狗回头望去，哪里有绿衣碧瑶的身影。 小环纤纤玉手微微一晃，早已挣脱了周老道的提挈束缚，笑道：“哪里还有碧瑶姐姐的一丝身影。爷爷，你又何必如此惧怕与她？！”说着，银铃般的笑声四散飘荡，随风传出去老远。 周老道架不住老脸一红，讪讪说道：“我哪里怕她。只是，我老人家，在这些后辈面前……” 正说着，忽的伸手前指，说道：“前面正有一座凉亭，快走，快走。” 此时正是七月流火、艳阳高照，小环、野狗闻言，往前观看，果然是一座新修的凉亭。三人心下欢喜，快步向前，片刻而至，只见亭前立有一块石碑，上面镌刻五个金色大字：雒州雒阳城；亭上有朱红条匾，上书三个大字：南门亭，也是金漆颜色。 三人略做停留，登步入内。这亭里早有三五数人。三人在长凳上坐下，周一仙摇头，对着小环、野狗二人说道：“这石碑却也好生没有道理，说甚么雒州雒阳城。”小环不以为然，野狗早已跳出凉亭，定睛看了看碑文，说道：“果然如此，奇怪。”随即，反身入亭，侍坐周老道一侧。 内中早有人笑着答言道：“三位并非久居此地吧。”随后，说出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道理。 原来，自从正魔第三次大战以降，天下群盗蜂起，中州河阳也不例外。河阳城远郊近民屡屡央告青云门人，青云山掌门萧逸才却也不厌其烦，屡屡遣下弟子下山除魔卫道。 怎奈何，这些青云弟子擒下众土匪流寇，并不诛杀，按照门规，先是大肆宣讲道德仁义一番，然后尽皆放了，连那土匪头子也不例外。如此七次，方才大加惩戒，首恶杀人者，或杀之，或拿上青云山上听凭持戒长老发落；其余罪恶轻者，交由河阳城士民发落处置。 也因此，河阳城主万云天渐渐势起。鉴于河阳城连遭劫难，也不知道这万城主听了哪里来的江湖阴阳术士之言，给这河阳城改名雒阳城，取其东西南北四方各向俱佳之意，只为讨个利思吉利。 周一仙不由莞尔，笑道：“我青云道家讲求道德，和这仁义有甚么干系。”亭中众人均是不解。 将息片刻，周老道催促二人起身快走，居然不避暑热。小环、野狗心下大奇，不明白周老道缘何如此性急，完全不是周大仙平日优哉游哉万般逍遥的样子啊。 禁不住周一仙徨急催促，二人离亭疾走，出得亭来百许步，野狗忽然说道：“既然如此着急，不若我们御宝飞行，呼吸之间，早已远去。”小环笑道：“我们也就罢了，爷爷哪里来的法宝可御。”随后，叽叽咯咯笑了起来，野狗被其感染，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我可以扶持着爷爷，一并而飞。” 周一仙大怒，拔出后腰上别着的塵尾拂尘，倒拖着塵尾，敲向野狗的脑门，野狗却也回避不及被周老道连敲了三四下。小环嗔怒，说道：“爷爷，您这是干甚么，老是欺负野狗作甚？！” 周老道手溜拂尘，早已拿正塵尾，右手轻挥，缕缕绸丝向小环扬去，小环早已闪身躲过。周老道哈哈笑道：“爷爷给你扫扫蚊虫而已，何谈甚么欺负不欺负。这野狗也忒不济事，枉自跟随我们几十年。” 小环哼哼两声，说道：“有用拂柄给人扫蚊子的吗？”忽然之间，咦了一声，继续说道：“今天怎么没什么蚊虫噬蚁，奇怪啊奇怪。” 周老道笑道：“有我周大仙到此经过，蚊虫鼠蚁早早远远规避，有甚么好奇怪的。快些赶路要紧。” 小环奇怪的问道：“爷爷怎么还是急着赶路。不然，就依野狗道长之言，我们这就御宝飞行。” 周一仙叹一口气，说道：“哪里能御宝凌空飞行呢。倘若果真如此，还不惊吓了这四野之民。待会儿，那碧瑶小丫头赶了出来，还不一问便知。如果被她赶上了，那可糟糕之极。” 两人这才明白，随即会意：此时路上多人，哪里能够随意御宝飞行。 周一仙继续说道：“就算是没人看到。这御宝飞行过后，空中自有云气痕迹留下，久久不散，哪里能瞒过碧瑶这一行人等。我看那三人，哪有一个好相与的，都不是甚么等闲之辈。你等二人务必小心在意。” 二人恍然大悟，这御宝飞行，显然是不可能了，只得徒步而行了。 行进之中，小环笑嘻嘻的说道：“爷爷也忒多虑了，想来，碧瑶姐姐早已北上青云去了。” 野狗一时茫然不解，周一仙也笑道：“我也是如此想法，故而仓皇南下而行。只是不知为何，总是心有余悸、惶惑不安。或许只是老来多虑了。老矣，老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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