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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学习日本社会派推理小说习作之1:《影视学院的小婊子》

作者: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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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习日本社会派推理小说习作之1:


    14万字“社会派推理”悬疑小说

    《影视学院的小婊子》

    作者/雷立刚


    这个故事是关于残酷的青春、人间的狰狞,以及阴冷的心。
    别躲避,一起直视我们内在的黑暗。
    谁也别装高尚,因为高尚已经随着上帝死去。
    尸体不会害怕地狱,只有当彻底绝望,才知道什么叫别无所求。
    而只有无所求,才能象呼吸一样自然,象悲伤一样真实,
    我要讲述的,正是这样一个充满悬念的故事,
    我要用情色、离奇和悬疑,吸引人们来看,
    但看完之后,我要每一个人为之泪流。



    1
    你想把喝醉的女大学生怎么样?

    29岁那年,我离开故乡,去了中部某省的省会风城。风城是一座江滨城市,一条大河将城市分成两半,一半是风城,另一半也还是风城。
    我之所以去风城,后面会慢慢讲到原因;我之所以到风城后,会住到风城影视学院旁边去,后面也会慢慢讲到原因。但其实,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因从来就并不重要。无论以什么原因开始走上某条道路,你在路上所遇到的,才是那条道路对你而言存在的意义。

    风城影视学院离城市中心很远,大约有40多公里,位于风城飞机场旁边,离飞机场大约只有四公里左右的距离,因此,那里的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异常巨大的飞机,从头顶滑翔而去。
    在此之前,我只看过高空的飞机,它们非常小,如同蔚蓝天空中的一只苍蝇,我真的没想到,当这小苍蝇从你头上一百米以内的空中滑过去的时候,它们大得像宇宙飞船。
    所以,刚住到风城影视学院旁的时候,我非常喜欢看飞机。它们每次总能给我震撼。据说高深的人喜欢仰望星空,我不高深,因此我只能仰望飞机。

    除了看飞机这个爱好之外,我更大的爱好是看美女,因为我是个很热爱美女的人。我热爱我所遇到的每一个美女,我一直不知道这究竟是博爱还是花心。
    或者,博爱与花心是同一回事?大人物热爱很多美女,叫博爱;我们小人物热爱很多美女,叫花心。

    风城影视学院盛产美女,燕瘦环肥,应有尽有。这是一所比起上海戏剧学院、北京电影学院等等,历史短暂很多,名气也差之千里的大学,但是,由于机制灵活,是国家、地方、企业三方共同出资打造,因此,校园面积很大,每年的招生人数比“上戏”、“中戏”、“北影”加起来还多。四个年级的学生加起来,竟然多达两万多人。

    其中女生大约占60%,可想而知,这是怎样一个美女如云的地方!每当傍晚的晚餐时分,从校门口涌出大量的美丽女生,拥挤在校门外不到一千米长的一条小街上,用“三步一妖女,十步一天仙”来形容,毫不为过。

    我的“野出租”,就摆在风城影视学院校门外这条小街上,这里有许多我这样开“野出租”的人。我正是因为看到他们生意不错,而且投资并不高,风险也不算很大,所以观望半个多月后,花8000元买了辆快要报废的旧吉利汽车,也在这里开起了“野出租”。

    开了一个月后,我渐渐和其他在这里开“野出租”的人混熟了。其中有个叫老葵的,特别淫荡。他经常淫笑着问我:“有没有拣到过醉鸡?”
    “什么叫醉鸡?”对这里的“专业术语”,我还并不熟练。
    老葵嘿嘿一笑,说:“你没看到吗,咱们这里有些开野出租的,夜晚3点都不舍得回去睡觉,什么原因,还不是想拣醉鸡!”

    经老葵点拨,我知道了风城的酒吧夜店集中地,主要是江道口和庙滩两地,风城影视学院有不少女学生,夜晚都到那两处的酒吧夜场去兼职,有的当“小蜜蜂”陪酒,有的当礼仪,有的当主持人,有的当舞娘。当然,也有不少男生过去。但男生的收入会少些,除非是愿意“出台”的男生,如不“出台”,又想多赚点钱,那就只有当“伪娘”了。
    那些学生,在夜场正常的工作时间都要到深夜一两点之后。其中一些,第二天还要上课,所以,多数会选择深夜赶车回来。但在城里打出租车,回遥远的风城影视学院,而且出租车是返空回城,往返近90公里,而且还是深夜加班,因此,一般都要收260元车费。另外,风城影视学院的地理位置,已经不属于风城的八大主城区,而属于郊县,主城区的出租车,按常规是不允许回程带客的,所以,平时也通常不愿意到这里来。
    这就给我们这种非正规的“野出租”,提供了市场。坐野出租,从江道口或庙滩回影视学院,行价是100元,要便宜很多。因此,从夜场下班了的学生,一般都会选择我们这样的野出租。往往是下午就谈好,夜里电话联系后,野出租开到江道口或者庙滩去接他们。

    老葵已经在影视学院旁开野出租多年,已经攒了些钱了,所以就有了从容的底气,他对男生没什么兴趣,哪怕是“伪娘”,他都不太愿意接送。只愿意接受女学生的预订,尤其是美女。
    话说回来,能考进影视学院的女生,必然不丑;能到夜场去上班的女生,则必然漂亮。所以,老葵每次接送的,基本都是美女。

    不过,深夜3点之后,累了一天的野出租司机们,基本都会回去睡觉了。一来是太累,二来,此时的生意,也清淡了。多数学生,会选择一点多钟下班。
    但总有个别野出租,会在深夜3点之后还不收车,秘密何在呢?老葵诡秘地说:“还不是为了拣醉鸡!有的女生,在酒吧被人围着灌酒,喝高了,摇摇晃晃地出来,我们这些经常在影视学院门口摆野出租的,每天看着那些去夜场的学生,基本上都眼熟了,一看是见过的,上去问一声,‘回不回影视学院’?对方一般说回,然后歪歪斜斜上了车,如果就她一个,那把车开到半路上,找个树林子停下,撩开‘醉鸡’的裙子,脱下她们内裤,戴个套儿直接就插进去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我听得震惊不已,“这也太色胆包天了,他们不怕当强J犯进大牢啊?”
    “肯定是先看看醉的程度,那些很醉的,上车就昏睡,第二天清醒后,基本上记不清楚。而且带了套,不留东西在她里面,即使告,也没罪证嘛!”老葵鄙夷地看我一眼,仿佛为我的小题大做感到不屑,接着说,“何况,有的女的,本来就在夜场包间里被人灌醉搞过了,有一次,我插进一个醉鸡,里面的JY啊,多得不断往外淌,连我都感到恶心,不过,那妞可真漂亮,所以我也就顾不得脏不脏了……”
    我感到一阵恶心,说:“得,打住,你这跟吃别人剩饭有什么差异!”
    老葵像看伪君子一样更鄙夷地看我一眼,说:“你现在别做高姿态,等你以后遇到醉鸡了,我看你稳不稳得起!”而后,他又诡秘地一笑,说:“还有被人喂了麻古丸的,你不搞她,她主动来搞你,哎呀呀,总之,来这里开野出租,你算是一脚踩进人间仙境了,以后美死你。对了,你小子,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开野出租?是谁告诉你这条好路子的?”



    
    那些从夜场归来的影视学院女生和她们一样美丽
    2
    搞什么飞机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就是镇派出所一哥们告诉我的。”
    “哟,你怎么会认识这镇派出所的人呢?听你口音,是外省人吧?” 老葵听我说认识本地派出所的人,立即客气了一些,但又有些将信将疑,以为我在狐假虎威。
    我确实认识影视学院所在马栏镇派出所的大刘,但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客气地笑了一下,递过去一颗烟,岔开了话题。我不想太早亮我的底牌,因为底牌只该在关键时刻才亮,亮早了,就不是底牌了。

    确实,要在这里开野出租,完全没一点照应,是不行的。其他的不说,光是同行的排挤,就可以让你头疼。许多开野出租的,驾驶座位底下靠近脚后跟的地方,都放一根三十厘米的钢管套筒,还有的车上备一把锁方向盘的大锁,这些都不算凶器,但自卫或者进攻,都是很厉害的武器。
    好在我平时一直低调,从不与其他开野出租的人抢客,而且,派出所的大刘,从一开始就帮我给这里开野出租的头儿“亮九”悄悄打过招呼,因此,“亮九”暗中对我有些关照,倒也没人来主动惹我。否则,平白无故来分一杯羹的,早被其他野出租司机打跑了。

    除了同行的竞争,更可怕的是“钩钩”。
    所谓“钩钩”,就是运输管理部门,找一些“线人”,装做是打野出租去某地,结果,到了某地,或是半路上,被早就埋伏好的运管人员拦下,查证你是“非法营运”。这样,一般要罚好几千元,根据关系亲疏,路子软硬,罚款金额不等,少的话罚一两千,多的话罚五六千,狠心欺负你的话,罚上万也不稀奇。
    我因为对这一带的人还不太熟悉,对当地人的表情、语气、说话习惯都还比较陌生,尚不擅长通过察言观色,来准确判断对方是不是“钩钩”。但我自有办法,那就是——稳妥为上,我只做学生的生意。
    影视学院里的学生是一眼可以辨别出来的,而学生不大可能去当“钩钩”,因此,我只要不贪心,遇到社会上的人,一律不去,那么,我被“钩钩”们钩到的可能性,自然几乎为零。
    当然,这样也会错过一些赚钱机会。时常会有社会青年过来,说:“小哥,走,去虹嘴桥。”
    我一律一本正经地这么回答:“对不起,我在这里等我女朋友,她就在里面读书,所以我在门口等她呢。”
    其实,我有个鸟的影视学院女朋友!

    如果有的话,我就不用自己打飞机了。
    每天看着那么多妖艳性感的美女,大屁股在眼前晃来晃去,大奶子摇摇欲坠的,简直都是危险建筑!一个性欲正当旺盛年月的男人,若说完全不在乎,那肯定是装13。记得萨尔瓦多?达利说过一句话,“一切的恶都来自人们无法尽情做爱。”这话,真TM的太经典了!有些道德洁癖人士,会认为打飞机是一种恶,但我想质问的是,如果人们都能自由做爱,还有必要打飞机吗?你们不去讨伐恶的源泉,却避重就轻地指责恶的表象,有意思吗?

    起初,看着那些性感的大屁股,大摇大摆地晃过来、晃过去,当我实在憋得难受时,就回自己租的房子打一次飞机。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太麻烦了,于是看到勾起我欲火的美女,某个部位忽然炙热的时候,我就不再回租屋,而是将车开到一公里外荒僻的农田旁,在车里打飞机。

    风城飞机场是个吞吐量很大的繁忙航空港,平均每五分钟就会有一架飞机从我汽车顶上飞过去。有时候不到80米高。那时,我总是一边将头伸出车窗,半仰着看擦脸而过的大飞机,一边自己打飞机,感觉世界荒诞而惬意。
    29岁那年,我的欲望持久而强劲,经常是三、四架飞机飞过去了,我却还没有能够让子弹飞。
    头上的飞机像巨大的银色蝙蝠,又像是一张庞大的虚伪面具,它们得意地滑翔而过,如同阔佬嘲笑着地下的屌丝。
    而我则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最终总能将子弹射向那些飞机,尽管射程远不能触及,但它们都像惧怕屌丝子弹的逆袭一样,胆怯地逃逸而去,从没一架飞机敢于转身折返跟我叫板。当然,我这是在意淫,这个世界本来就十分荒诞,也不在乎多我这点荒诞的阿Q精神。
    我并不憎恶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我喜欢这荒诞的世界。

    每次我打完飞机,懒散地开着车回到影视学院门口那一带,只要老葵在,他总是仿佛深谙此道似的,对我说:“小兄弟,你搞什么飞机去了?是不是年轻火旺,别再嘴巴犟了,赶紧争取拣个醉鸡吧。”
    其实,在他们风城这地方,“搞什么飞机”的意思,等同于“干吗去了”。但他后面的话却仿佛勘破了我的秘密,让我有些尴尬。
    毕竟,在我们那种讲究“说一套做一套”的优秀传统里,许多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你可以背后当婊子,但你在人前得做圣母;你可以每天生命不息淫荡不止,但你嘴巴里要高尚、要洁身自好。我们的文化里有个在全世界都比较少见的特征——越是表里不一,越是演戏手段高超,反而越被尊重,认为你“会做人”、“长袖善舞”、“懂得适应社会”;越是表里如一,越是真实简单,却越被鄙视,认为你“没头脑”、“很傻很天真”、“缺乏社会适应能力”……

    我承认,我虽然活得比较真实,但我起初做不到像老葵这样厚颜无耻,我抢白一句:“你管我搞什么飞机!”
    而老葵,一点也不生气,更厚颜无耻地说:“哎呀,我是过来人,以前我也这样啊,有什么嘛,不就是自己打炮嘛,以后你拣到了醉鸡,就懒得再自己打自己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嘛!”说着,他自以为很幽默,像公鸡打鸣一般,得意地又笑了起来。

    
    从没一架飞机敢于转身折返跟我叫板。当然,我这是在意淫,这个世界本来就十分荒诞,也不在乎多我这点荒诞的阿Q精神。
    我并不憎恶这个世界,恰恰相反,我喜欢这荒诞的世界。

    3
    漂亮妞送上门来,敢白玩儿不?

    实际上,由于我来风城不久,对很多地理坐标都不熟,所以,若要开着野出租车到处跑,我还真是没那个找路的能力呢。所幸的是,影视学院的学生们,要么是白天打野出租,到风城的绕城大道,而后在绕城大道转公交;要么,则是晚上从江道口和庙滩回学校。因此,我只需要知道绕城大道、江道口和庙滩等几个地方,基本也就够了。至于更复杂的一些地方,学生乘客实在要去,他们往往会给我指路,反正野出租车不打表,不计时,只要到了目的地就成,所以我在陌生的风城做这个工作,并不感到不便。
    江道口和庙滩是我最早摸熟的路线。无数风城时尚人士的心目中,只有代表着美酒醇香、美女缤纷、音乐动人的江道口和庙滩,才算风城的焦点,那两条街区相隔大约5公里。

    庙滩是最早的“夜场一条街”,颇有点历史,每当夜色朦胧,驱车在沿江大道,经过繁华热闹的庙滩大桥,就到了酒吧一家挨着一家的地段,“摩曼酒吧”,“苏荷”、“88”、“莱宝”……一字排开,金碧辉煌、灯影摇曳。每家酒吧门口的露天休息区,都有伊人流连,笑声清脆,即使是路过看着,也能把男人看硬。
    走进酒吧大门,活色生香的夜生活气息便会扑面而来,或明或暗的灯光、或轻缓或急骤的节奏、或娴静或热辣的美女、徐吟浅唱的帅气歌手……感官所能感受到的一切,都会逼人而来。     

    至于江道口,则是近5年来新形成的一个酒吧聚集区,自从香港资本进入风城,选址江道口,建立了“毕马威玎酒吧”,不仅带来了全风城独一无二的“一个大厅两个DJ台”,两个DJ台联手打碟,还曾力邀美国DMC混音大赛获奖DJ及性感的黑人舞娘,来酒吧助兴。
    随后,“回归铜雀台”酒吧迅速跟进,也在江道口开张,规模空前,体量巨大,一到夜晚,酒吧外面五个霓虹灯文字——回归铜雀台——便在黑夜里闪烁,每个字都高五米,宽三米,哪怕在江面上离着很远很远,也能看到。
    之后,江道口的酒吧越聚越多,大有超越庙滩之势。去年,规模更大的“火凤凰”酒吧在江道口开张,以激光舞台、劲爆动感音乐和炫目灵动的灯光效果为卖点,打出了“最独特、最奢华、最拉风”的“三最”口号。
    如此一来,“新新人类”、90后们,更多地选择去江道口了。但老一代的80后,还是习惯于庙滩,“80后”的荷包毕竟比“90后”鼓,所以庙滩依然不可小觑。总之,风城的夜生活,无非集中在这两个地方,而我晚上去接影视学院的学生,也无非是去这两个地方。

    正因为我怕“钩钩”,只拉影视学院的学生,所以很快积累出了一些稳定的学生客户。我可没资格像老葵那样挑剔,不分男女,只要预约我去江道口和庙滩接他们,我都去。
    一次,有三个在酒吧里当“领舞”的男生,喊我深夜2点半去江道口接他们,我把车开到了“回归铜雀台”门口附近,由于是深夜2点半之后了,车子已经很少,也不再有交警,所以我放心地停在酒吧门口斜对面的街沿边上。
    可是,等了接近半小时,他们还是没出来。我打了个电话,其中两个都关机,唯一接通的一个,却怎么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他们是喝得彻底醉了,还是别有隐情,或是跟什么中年女富婆在搞什么飞机,估计着这个夜晚是白跑一趟了,有些悻悻然,正在我打算要走时,忽然,一个女孩子很重地拍我的车门,说:“你这车是摆在咱们学院门口的吧?走,拉我回去。”
    我说:“你是说影视学院吧?”一说就有点后悔,这明显就是传说中的“醉鸡”嘛,我忽然回忆起老葵的教导:“管那么多,遇到醉鸡,先下手为强,谁先把她先弄上车,谁白玩儿一个漂亮妞。”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呢,但她回答了,虽然只有简单的一个字:“是。”

    接近半夜3点半的时候,我的车开到了离影视学院大约还有5公里的一片小树林旁。我透过后视镜,在夜色的微光中,打量后座的这个醉酒女孩,她半躺在后座上,满身酒气,死猪一样。但她的肉体比死猪美好一万倍。正是夏天,她的裙子很短,几乎可以看到她黑色的丁字小内裤,老葵说过,这种内裤最容易搞,连脱也不必脱,直接把那根细细的带子刨到一边,就能插进去了。
    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仿佛有个神秘的声音在对我耳语,“送上门的大餐不吃,那是暴殄天物。”
    我颤抖着手,将车开到了树林里。熄了火,四野一片惊人的安静,我下了车,而后拉开后车门,坐到了她旁边。她依然昏昏沉沉,像是在昏睡。她的脸非常姣好,是典型的鹅蛋脸,小树林里稀疏的月光从车窗流进来,尽管朦胧,却依然可以看出她肌肤的细腻白皙,在她的右侧嘴角,有着一颗明显的痣,但并没破坏她的美,反而更显出一些娇俏。


    
    风城的夜生活,无非集中在江道口和庙滩这两个地方,而我晚上去接影视学院的学生,也无非是去这两个地方。
    4
    当你看着深渊时,深渊也在看着你

    我还注意到她短袖衬衣领口的扣子已经松开了,胸部鼓鼓的,像埋伏着两枚炸弹。她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有一小部分没有被收束住,而是从面颊两边披散下来,像是急于出墙的红杏。
    这个夜晚月光清亮,给她的身体镀了一层凹凸有致的银边,同时给她的脸抹了层浅浅的阴影,使她看上去有些忧郁。尽管忧郁,她的身体语言却又透露着躁动,她的腿在短裙底下叉得开开的,令我的心狂跳不已,必须承认,我一直不太懂得女人,许多经验丰富的“坏男人”告诉过我,女人就是喜欢男人坏点,胆子一定要大!适当的时候耍点小流氓,反而能把女人轻松搞定。
    但是,我过去长期却一直以一种羞怯地方式与女人相处,在很多年前那个不冷的冬天,我18岁的时候,我遇到过自己的初恋, 年轻人的爱意犹如山涧暴涨,洪水泛滥,又如遍野荒草肆意生长。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多话要对一个人讲,但真正面对面时,却又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我们笨拙地,毫无经验技巧地开始了彼此的初恋,有许多次机会,我只要稍微强迫她一点,就可以进入她的身体,但是,我很珍惜她,看不得她说疼,看不得她恐惧和担忧,于是,但我一直强忍着18岁火山般的欲望,不忍破坏她的纯洁。
    然而,我视若珍宝的姑娘,却在旱冰场认识了一个混混,仅仅三天时间就让那混混给操了,并主动跟我说了声再见。我以为我会和她走入婚姻,但其实,结局和多数的初恋一样,不是婚姻,而是分手。

    回忆令我感到愤怒,我又一次成了一只愤怒的小鸟。我眼睛盯住此刻身旁的醉酒女孩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部,暗骂自己一声,“别再当胆小鬼了”,鼓起勇气,将手按到了她的两只奶子上!

    隔着薄薄的夏衫,和软型的胸罩,我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两只奶子的青春活力,如同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让我几乎能感受到女孩身体深处的熔浆。
    那一刻,本以为已经变得胆大的我,忽然还是怯场了,我怕那两座火山会将我内心最后的那点善良纯真焚烧得尸骨无存,我也怕第二天她告发我,让自己真的变成强J犯。于是,我一咬牙冲出车门,靠在后车箱上,一边透过后车玻璃看着她细长的后脖子,一边猛打飞机。
    隔着冰凉的玻璃,面对着一具昏睡的美女躯体,我先是狠狠盯着,但渐渐眯住眼睛,感受着那种如同涨潮的快意。终于,在我决堤的那一瞬间,我一边快慰地颤栗,一边睁开眼,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脖子已经转过来,脸贴着玻璃正对着我,那双眼睛静静地睁开着,像两个寒冷的深渊。
    当你看着深渊时,深渊也在看着你!
    在这半夜里的寂静树林里,她的眼睛带着一股冰冷的凉意,令我悚然一惊。

    我转过身,不想和她对视。玻璃真的好冷,使我脊背一凉,于是我朝前走了两步,离开汽车半米的距离,将自己收拾好。
    这时我才发现,这片树林非常阴森,尽管枝叶稀疏,月光可以大片大片地照下来,光线并不暗,可是,却依然给人一种阴森感,我略感诧异地仔细打量四周,发现树林中不远处,有着一些稀疏的荒坟,看来,这里曾经是一块坟地。
    我并不怕坟地。我相信鬼只存在于那些做过亏心事的活人的心里。小时候,奶奶告诉过我,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也许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喜欢意淫美女,喜欢打飞机,但是,我肯定是个善良的人,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甚至也没做过太亏心的事情,所以,我历来是不怕走夜路的。包括此刻,在这貌似旧坟地的稀疏树林里,我也并没感到恐慌,相比之下,我甚至觉得那女孩刚才突然睁开的眼睛,更让我畏惧一些。

    我打开车前门,回到车里,沉默地从副驾驶座旁的找到一卷卫生纸,擦了擦手,重新打燃汽车,开出了这片树林。不久,就到了影视学院大门边。
    女孩一直沉默无语,临下车时,掏给我1张百元钞票,而后略有点踉跄地下了车。
    我开回了租屋所在的院子,将车停好,已经凌晨四点了,我躺在床上,来风城之后第一次碾转反侧,很久都睡不着。我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敢“吃这只醉鸡”,倒不仅仅因为后来发现她神志居然清醒,我有个直觉——那时我如果真的要进入她,她或许会装醉默许。
    那么,我为什么会庆幸没做什么呢?因为,我庆幸的是,没有和这个眼神如此寒冷的女子发生任何纠葛。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异常的冷漠光芒,尽管那丝光芒一闪而过,通常不会被人注意到。

    之后的那些天,我时常会想起那个女孩子。我的内心感受很复杂,既有些想逃离她,却又隐约渴望再见到她。我依然每天在影视学院门口摆野出租车,希望她偶然会再来搭我的车,甚至仅仅希望在路上再看到她。可是,整整一周,我都没再见到过她,以至于我偶尔以为那也夜晚只是幻觉。
    我还时常反思自己那晚的再度怯场,究竟是为什么我当时要从她奶子上挪开自己的手呢?其实那时,我除了怕自己彻底堕落,怕隔天万一被告发为强J犯,还因为我在风城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不希望惹任何麻烦。这个麻烦除了是被告发,还包括自己万一爱上她。我怕我爱上这样的女子。
    如果我是风城本地人,在这里人脉宽广,那我很可能什么都不管了,毕竟,她的身体如同一个男人的天然陷阱,具有着令人坠落的强大引力。
    但我却不得不谨慎,因为在风城,我可谓人生地不熟,除了确实认识镇派出所的大刘,来这里之前,真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她的眼睛孤独而寒冷
    5
    是世界欺骗了我,还是我的眼睛欺骗了我



    我是从成都来的。成都,这座堕落而美好的城市,它因堕落而美好,又因美好而堕落。我是多么地爱那座城,我有那么多最美好因此也最悲伤的日子,都存放在那里。
    但是,我已经打算把美好和悲伤的都全部忘记。在风城,我偶尔还是会记起成都一些无聊的、琐碎的、尴尬的、紊乱的片段,有趣或者无趣的都成,只要不悲伤。

    我在成都的日子,比较丰富多彩。21岁那年,我从成都野鸡大学的中文系专科毕业后,幸运地混进当地电视台,当了个临时工。一次,大明星张艾婷主演的《你欠我一个吻》在电视台做“演员、观众现场交流会”,我就站在张艾婷三米之外,给编导打下手。我将张艾婷白嫩的脖子看了个仔仔细细,发觉与其他许多女演员不同,她是真人比电视上的扮相更好看。她的脖子像白天鹅一样漂亮,我看着看着,觉得全身发软,一处发硬,于是悄悄溜到电视台的卫生间里,打起了飞机。
    等我打完飞机,回到直播室,编导很恼火,因为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见了。我本来就是栏目组聘请的临时工而已,连合同都没有,编导一句话,就把我炒了鱿鱼。
    因为打飞机而失去了一份外人看来不错的工作,我可能是全世界打飞机的男人里,最倒霉的一个了。

    由于我学历只是大专,在本科生成堆,硕士生狗一样满街走的今天,作为专科生,找个工作确实不易,于是,我在成都春熙路和九眼桥卖过“打口碟”,在天桥上卖过假“名表”,最后,还学着写歌词,实不相瞒,若干个成都网络歌手所唱情歌,居然就是区区在下所写,不过,歌词卖给他们后,变成了他们的原创歌曲了。
    时下的流行歌曲是标准的盒饭式快餐,有路数可套,无非是叙述一个模糊的爱情故事,中间务必夹杂诸如“悲伤”、“忧郁”、“想你”、“吻你”这样的元素化词语,最后再来点升华,搞点小哲理,假如是主旋律,则再爱一把国,就OK了。对于如此路数,我很快驾轻就熟,最狂野的一个晚上,我居然写了16首情歌,其中10首都卖了出去,当然,价格很低。靠这个,想要富裕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我却通过这条路子,进了成都野骏马影视文化传播公司。
    野骏马影视文化传播公司,其实就是个凡和影视表演歌曲动漫乃至模特经纪沾边的业务,就一律都做的野鸡公司。一点也谈不上专业,公司实力也很弱,没什么资金,总共也只有6个员工。但老总会吹,能把死的吹成活的,还特会坑蒙拐骗,尤其会骗小姑娘。
    老总把公司的每个员工,一个掰成两个来使唤。为了节约开支,他甚至不舍得请一个固定秘书。而是让我这个“歌曲策划”偶尔兼任他的秘书。

    一个阳光刺眼的下午,我陪我们老总,到成都当地一家影视学院,去为一部垃圾电视剧挑选女配角,别以为我们这野鸡公司有实力拍电视剧,哪怕是垃圾的,也拍不了,但老总很乐于去给那些剧组找演员,其实就是猎头或者中介。
    当时成都那家影视学院,还没出多少大腕,不象后来,连着出了几个央视和湖南卫视的名主持人,就一下子自抬身价,不再轻易搭理一般人了。在那年,这学院还没出什么名人,对每个来挑演员的剧组或影视公司或者哪怕是中介,都特别热情。一个院务办的教师,热情地将我们带到表演班的练功房,让我们随便挑。
    到了练功房,我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女孩,她太美了,而且看起来很纯真,真是让我眼睛一亮啊。老总说:“小雷,你觉得哪个好?”。
    我说,“就那个”,冲着女孩指了指。

    我们走过每有扇命运之门的时候,自己往往都是浑然不觉的;我们时常还会无意之中给别人打开命运之门,谁也不知道那门后等待着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提醒老总,他或许就不会挑那个女孩,那么在两天后,她或许就不会在他的办公室大班桌上打开双腿。
    那个中午,老板让我通知她来公司确定角色。区区一个配角啊,却有那么多漂亮女孩争抢。潜规则顺理成章的发生了,老板那紧闭的房门,那垂下的厚厚窗帘,那压抑的声息,那事后她离开时脸上未退的潮红……每一个细节都在说明着一切。
    我在外面写字间的一角,悄悄看着她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她的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

    女孩刚走,老板喊我进去,他指了指大班桌,说,“你看。”
    “没什么啊。”我说。
    “再仔细看看。”
    定睛一看,桌面上一个正渐渐消褪的臀部的痕迹,如同一个丰硕的苹果,它由淡淡的汗和体液形成一个模糊的轮廓,中间有一些更潮湿的液体。
    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以及对女孩莫名的歉疚,或许还夹杂着对老板的嫉妒,总之,一种复杂的感情袭击了我,使我艰于呼吸。
    老板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唉,愣着什么呀,那有抹布,帮我顺手擦了吧,这也就乐一下,过了就过了。”
    我说:“你自己擦。”
    “怎么了你?瞧你这脸色,你喜欢她?那还不好办,让给你得了。”老板似乎有些意外,“这样,你把它擦了,我们当什么也没发生。”
    “我不擦,”我坚持说,“你自己擦,或者喊清洁工来擦。”
    “我给你一个专科生那么高的工资,让你擦这么点东西怎么了?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请你顺手擦了,你这样,今儿个还非得给我擦了。”
    其实,我的工资并不高,只是2000多而已,但老板认为很高了。另外,我虽然只是专科,但他自己,却是伪造的假硕士文凭。
    我倔强地看他一眼,说:“我不会擦的。”
    “不擦就走人。”
    “走人就走人。”我说,冲出门,砰地一声将门带上。出去之后,我一个人走在成都熟悉的大街上,忽然泪水夺眶而出,不是为再次失业,而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我是想,女孩,你看起来那么纯真,可是,你为了演电视剧,你为了这飘渺的机会,竟然那么轻易地脱了你的裤子。
    其实,她压根不认识我,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她代表这个世界欺骗了我,但多年之后,我或许只能说,其实是我自己的眼睛欺骗了我。


    
    她压根不认识我,可是,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她代表这个世界欺骗了我,但多年之后,我或许只能说,其实是我自己的眼睛欺骗了我

    6
    世界乐园


    那个女孩早已经消逝在我的生命中,我再没有见过她。我们的一生,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但大多数都只是互为路人。
    然而,我即便对她感到过失望,却依然在心里对她充满温情,女孩,你过得好吗?
    我希望你幸福,尽管你从来不曾知道我是谁;尽管我们属于两个世界;尽管老天对我并不算好,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戏弄我;尽管在深夜里我曾独自哭泣,感叹人生的起伏,命运的不公……甚至,尽管我的祝福并不能让你收到。
    但是,我依然希望你幸福。
    对于每一个女人,我天生有着水一样的善良柔情。怪不得大刘说,“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石榴群下。”
    死就死吧,谁能不死呢?我无所谓。

    离开“野骏马”后,我像杂草一样在成都生活在社会边缘。
    我先后当过代课教师、搬运工、出租车司机,股民,甚至经营过一个小旅馆,开过服装小店……我用所有的方式,在底层艰辛地谋生。
    我目睹了许多社会边缘的悲欢离合,目睹了许多底层的艰辛,这些艰辛渐渐磨平了我的锐气,使我逐渐倾向于颓废。
    从离开野骏马公司时的23岁,到我去风城时的29岁,这6年里,所有人都在进步,惟独我仿佛一直在退步。这么多年来,每当我回顾自己的路,就会发现我似乎在逆潮流而动,与大多数人的前进之路背道而驰,这使我越来越像一颗砂粒那样渺小。

    20出头的那份年少轻狂,早已经被雨打风吹去。一个29岁的男人,终于渐渐认命,终于渐渐承认自己只是一粒尘埃,我究竟是应该庆幸,还是该长歌当哭?
    前几年,我经常玩一个游戏——魔兽世界,在游戏里,我结识了一个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玩了四年游戏,渐渐成了交心的好兄弟,我知道了他姓刘,是遥远的风城郊县小镇派出所的一个普通警察,在过去很长的时间里,我觉得这与我毫无关系,因为成都离风城实在太远。

    离30岁而立之年还有5个月的时候,我决定离开成都。去哪里呢?我并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只是想到别出去。
    恰好大刘在网络上说:“你实在不知道想到哪里,就到风城来吧,我们这个镇,叫做马栏镇,虽然很小,但镇里有个美女成堆的影视学院,你不是最喜欢美女吗?那就来这里住个一年半载吧。”
    我想想有道理,于是就来了这里。

    来了之后,我有两个感觉。一是,马栏镇比我想象的离城区还远,而且是丘林地区,比较荒凉。那里圈了不少地作为开发区或商住区,尤其是影视学院北侧与东侧的大片土地,都已经被开发商买了,将原先的村民迁了出去,却又还来不及修什么房子,因此大片大片的丘林土地荒芜着,长满了高高的茅草,和错落的树林。说实话,有时候我想,在这样开阔的荒地里,如果埋一具尸体,估计一两年,都未必会被人发现。
    另一个感觉,则是,影视学院比我想象中还大,还更美女如云。这个风城影视学院,坐落在风城郊县三星县马栏镇的“世界乐园”旧址。所谓“世界乐园”,其实就是一个规模甚大的人造景点。

    上世纪90年代初期,“世界乐园”刚刚建造好的时候,曾经有过了一段特别火爆的时期。自从深圳的“中华之窗”生意兴隆以来,全国各地就兴起了大搞人造景点的热潮,风城也同样如此,修了个“世界乐园”,起初倒也确实游人如织,然而,国人做生意喜欢简单拷贝,很快,更多的人造景点像雨后的蘑菇一样冒出来,于是,游人被分流,人气渐渐清淡,到了90年代后期,许多人出国直接看真实的国外建筑风貌,谁还看这种山寨品呢?于是,游客越来越少,最后则是门前冷落鞍马稀,难以为续,惟有关门大吉。
    1999年,“世界乐园”还不起银行贷款,破产倒闭了,风城影视学院的主要出资方之一,是原来“世界乐园”的债权方,于是接收了这个面积一千亩的人造景点,稍做改造,就变作了一所大学。
    “世界乐园”由于占地面积很大,为了地价便宜,自然是在远郊区域修的这个景点。改造成影视学院的校园后,其实风格还十分独特,有点迪士尼乐园的感觉,学艺术的学生普遍思维浪漫,不循常规,多数学生,都还挺喜欢校园建筑风格,唯一抱怨的,只是距离风城市区太远。

    来到马栏镇后,大刘带着我,到影视学院里面逛了逛,我惊异地发现,当初的“世界乐园广场”,被改造为学生露天体育场;乐园主楼则变成了教学楼,乐园宾馆则成了教师宿舍楼……这年头,教育成了一种产业,而且是十分景气的产业,教育终于取得了比人造景点更高的地位,也算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总的说来还是值得庆贺的。
    不过,那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依然令每一个参观者不胜唏嘘。只见那些90年代初修的山寨版世界著名景点,经过十多二十年的光阴,有的黑鸦鸦的,爬满了爬山虎,有的已经成了危楼,封死了大门,不许学生们进去。尤其是模仿欧洲哥特式建筑的两座尖尖的阁楼,大门早就封闭,一到夜间,如同夜半歌声里闹鬼的楼,十分吓人。走过的时候,大刘对我说,他们派出所,到这里处理过两次学生自杀事件,都是死在那两幢楼里。
    记得当时我就问大刘:“既然如此,干吗不把这种时限这么久的老建筑拆掉呢?“
    大刘回答:“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乐园’的产权,一直存在争议,当时‘世界乐园’破产的时候,资不抵债,产权很乱,牵扯到好几家,目前影视学院也只是租用‘世界乐园’,而并没完全的所有权,所以,这些旧楼,校方无权拆除,只能任它们保留着。不过,校方在原来‘世界乐园’的区域外,又买了相连着的200亩土地,修了教学楼和学生宿舍,不过,近年扩招后,新修的学生宿舍不够住了,于是又分了大批学生到原先‘世界乐园’的老房子里住,稍微改造了几幢模仿欧洲古堡的山寨建筑,当学生宿舍了。”
    “哦,那倒很有趣啊,那些十八九岁的学生,肯定喜欢住到‘欧洲古堡’里啦。”我说,“假设是我,我都可能宁可住山寨古堡,也不住新修的鸽子笼一样的学生宿舍呢。”
    “唉,这个嘛,怎么说呢”,大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恰好此时,他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说:“所里喊我紧急回去一趟,这样,你这两天暂时住旅馆,然后如果真打算在这里长住,就早点租间房子,安顿好后,我再慢慢跟你聊。”说着,急匆匆地先走了。边走边不忘提醒我说,“记得,别一个人去那两幢尖尖的阁楼!”

    
    我像杂草一样在生活在社会边缘,先后当过代课教师、搬运工、出租车司机,股民,甚至经营过一个小旅馆,开过服装小店……我用所有的方式,在底层顽强地生存。并目睹了许多社会边缘的悲欢离合,目睹了许多底层的艰辛,这些艰辛渐渐磨平了我的锐气,使我逐渐倾向于颓废。
    谢谢楼上三位的阅读。

    7
    浅草小区


    然而,人总是这样,别人越不让你去什么地方,你越会好奇地去那里瞧瞧。大刘走后,我看了看时间,正是中午一点,初夏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在地上给我下一个很短很短的影子。烈日当空,有什么可怕的呢?于是我迈开大步,偏要向那阁楼走去。
    那两幢高高的尖顶阁楼,掩映在一大片茂盛的树林中。走近之后,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即使正午,也显得有些阴郁。四周的人非常少,甚至可以说,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想一想也是,一来学校肯定经常给学生们打了招呼,二来,此刻正是午休时间,除了我这个好奇的初来乍到的人,哪还会有什么人呢?
    就在我转过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我听到一点轻微的声音,我回头看去,只见二三十米开外,一个瘦瘦的男生,像纸片一样,从尖顶阁楼后面的灌木丛里走出来,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似乎发梢还粘着些什么,但毕竟隔了二三十米的样子,所以我看不太清楚粘着些什么。
    他的眼睛很亮,是他相貌上唯一令我印象深刻的东西。一见到有人,他似乎微微有些意外,停顿了大约两三秒钟,而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也让我稍微有些诧异,因为他刚从灌木丛里出来时,原本是正对着我这方向走的,而见到有人,却拐了个方向。
    “莫非他刚才在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勾当?”这令我有些好奇,我立即联想起自己在成都野鸡大学读书时,我们学校某些僻静处的灌木丛里,都偶尔可以看到用过的避孕套,虽然有校工每天打扫,但在清晨,校工还没上班时,是时不时可以见到的。有些学生小情侣,会缩在灌木丛里东搞西搞,由于灌木丛里难免有些灰尘之类,因此头发上往往沾上一些灰尘什么的。
    “难道,他刚才也……”我心里想,我好奇地向他背影看去,只见他走得稍远了些,背影显得比正面还瘦,个头大约有170左右,并不很矮,但因为太瘦,因此依然显得像纸片儿一样。他穿着一身短袖衣裤,手里拧着一个包,包里有点鼓鼓囊囊的,但显然并不沉重,因为他走得很轻捷。

    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虽然我与他连一毛关系也没有,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掂着脚,向他刚才走出来的灌木丛走去,那些灌木比较高,大约有1米6左右,显然很长时间已经没怎么修剪,长得很密。我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一来可以用来刨开灌木,二来可以用来防身,万一……不过,灌木丛后面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女孩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大片的茂密杂草,而杂草再过去,则又是一大茂盛的灌木,但是,虽然是白天,我还是不想多事,好奇心也是有限度的,毕竟我也是29岁的人了,懂得适可而止。我回过身,离开了那一带。
    经过学院食堂的时候,我看到开水房附近有个广告栏,于是上前看了看,发现不少出租房子的小广告,有的是“求合租”,有的是“房东出租(特意申明无中介费)”,还有的则是“日内短租钟点房”,尽管五花八门,却大多都是打着“浅草小区”多少多少幢。看来,影视学院附近最主要的居住小区,应该就是这“浅草小区”了。
    我想着,反正要租房,我没多少行李,自己租一套房子太浪费了,而与人合租,自然是与学生合租更安全一些,毕竟学生比社会上的人单纯,而如果,能和女学生和租,再如果,万一合租的女学生很漂亮……那么……然后……这么一想,我不禁陡然那来了精神,赶紧掏出手机,按照那些小广告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影视学院里面有好几处卖电话卡的小店,刚才大刘陪我在学院里逛的时候,已经建议我买了风城本地的电话卡,这样打电话就便宜许多。此刻,我掏出电话,给四个“求合租”的小广告打了电话,其中一个是男生接的,我立马就把他排除了。另三个都是女生接的。我与她们分别约好,下午去看房子。
    我心里的小算盘是,下午看看那三个女生各自的合租房子,哪套房子里的美女多,我就在哪套房子里租住!既然有三套,那么肯定能遇到美女,一想到这,我不禁内心欢呼雀跃,开心不已。

    打完电话,我急于去见那些美女,赶忙就走出了影视学院。在大门口一问“浅草小区”,这里的人都知道。原来,在影视学院一带,唯一的商品房小区,就只有这“浅草小区”,所以,多数学生如果想在校外租住,基本上都住在“浅草小区”。但它的缺点是离着影视学院的大门有接近2公里左右的路程。
    那时我刚来,对这一片还非常不熟悉,于是打了个三轮,让他拉我去“浅草小区”。三轮起初是顺着影视学院外的那条热闹而杂乱的小街而行,小街大约有800来米,出了街道,是一个涵洞。涵洞比较宽,大约可以让两辆汽车相错而行。涵洞上方,是一条高速公路。
    “上头这条高速路,是通到哪儿的啊?”我问拉三轮的中年车夫。
    “是从风城到马城的,再过去,终点是星宿湖边的牛城。”三轮车夫用浓浓的风城郊区口音普通话回答我。好在说慢点还是能听得懂。
    星宿湖是很大的一个湖,风景优美,牛城是这个省的第二大城市,是星宿湖畔的一座著名旅游城市。原来,这座不起眼的涵洞上方,居然就是许多去星宿湖旅行的驴友们,经常在网络上提起的‘风马牛高速公路’。为什么他们会时常提起这条高速路呢?我依稀记得好象是说,这条路有点像“百慕大三角”那样,司机开在这条路上容易头昏,还发生过两三次汽车神秘地在进了高速公路,却一直没有开出高速公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不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我觉得肯定是一些故弄玄虚之徒,茶余饭后嚼舌头。

    三轮车出了涵洞,路就变成了一条乡村水泥路,不宽,大约最多4米的宽度,两辆汽车要错车,司机需要点技术才行。路两边是小块的农田和大块的荒地,荒地上长满杂草,有一小段还有个乱坟岗。
    我问车夫:“干嘛这周围的地多数都荒着?”
    车夫叹了口气,说:“前些年,说是这边要以影视学院为主,搞个大学城,还说,好多大学都要在这里修新校区,这么一来,很多地产商就全涌到我们镇上来了,三下两下,就把这一带方圆好几平方公里的地都瓜分着买了。但是,国家后来整治乱修乱建大学城,因为风城在北面已经修了个大学城了,这里再搞重复建设,听说是怕那些大学贷款更多最后还不起贷款,所以没批这里的大学城。而房地产又搞了调控。所以,那些地就都荒了。”
    “哦,怪不得啊,但是,怎么这个浅草小区,又修起了呢?”我问。
    ‘这个浅草小区,是最早修的商品小区,运气好,刚好在宏观调控之前完工。还有个小区,只修了一半就遇到调控了,结果成了烂尾楼,离影视学院还近些,就在影视学院背后呢。至于其他的荒地,是开发商刚买了地,就遇到了调控,所以干脆荒着了。我们这里,原本村庄不少,人也不少,可吼着搞大学城时,把影视学院四周的村庄都拆迁完了。弄得现在周围都成荒山野岭了。”

    对这我能理解,其实全国许多城市也这样。一些高校在远郊低价拿地修新校区,随即就有深谙校园经济的地产开发商,将那些大学新校区周围的土地,大片大片买下,哪怕什么也不修,也能静待升值。绝对不会是亏本买卖。所以他们并不急于开发,任由那地荒着,白天晒太阳,夜晚晒月亮,活生生把农田变成了荒原。可是,我们小老百姓,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一边聊着,一边已经到了浅草小区大门口。我所约好看房的第一家,接电话的是个声音很清脆的女生,她听说我是单身男人,有些警惕,说是先在小区大门口碰头,如果她看着我觉得不是坏人,才带我上楼看房。
    我答应了,但我心想,这人可真天真,坏人是看得出来的吗?在小去门口等了几分钟,我的电话又响了,我刚要接,对方却挂断了,原来她只是打电话确认一下是我。我抬头往小区里望去,只见一个身高1米66左右,比较瘦,留着披肩长发,五官很清丽的女孩子,朝着我招了招手。

    
    那两幢高高的尖顶阁楼,掩映在一大片茂盛的树林中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8
    幸运地和宅男女神同居


    我走了过去,随着她进入了小区,我故意走在后面,这样可以看她水蛇一样的腰。我喜欢细腰的女孩子,这一点她完全符合,但是,我更喜欢大屁股的女孩子,这一点她则完全相反。
    她领着我进入了5栋2单元3楼的一个三室一厅,我看了看,房子里比较整洁,厨房、浴室,也都还卫生。
    “另一间房子住的是什么人呢?”我问。
    “也是个女同学,她今天不在。”
    “哦?她学什么的?”我问。我其实比较希望能看到屋里的另一个女生,以便我做出综合衡量,可是,她人却不在。我只好希望通过了解她的专业,来揣摩一下她漂亮与否。如果是学表演、主持、音乐舞蹈,那么,漂亮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学什么编剧、摄影之类,则很有可能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牙套巫婆女——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但我相信,多数男人都会和我一样猜测吧。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学摄影的,这不重要吧。你租不租啊?”
    我马上做出很诚恳的样子,说:“我是怕遇到学播音的,据说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对着空气‘啊——啊——啊——啊’地,我怕影响睡懒觉啊。”
    那女生“扑哧”笑了一下,说:“那叫开嗓!唱歌的、主持的,都得每天开嗓。”
    “啊,你这么了解,该不会你也就是学唱歌主持的,你也要开嗓吧?”我贫嘴说。
    “我啊,学器乐的。不过我喜欢唱歌,所以我平时也爱开嗓哦。”女孩子笑嘻嘻地说。

    “哦,你们学院还有器乐专业啊?……这样,那我稍微考虑考虑。”我赶紧说。其实,对方开不开嗓,我一点也不在意,我只是找个借口,以便再去看看其他那两套房子里的姑娘,是不是更漂亮。我考虑的另一个因素,是她们是不是单身,但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眼前的这个女生,爱笑,比较外向,这种开朗型的女生,想必经常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交游颇广,只怕早就有男朋友了。而另外那个女生,人不在,房间紧闭,实在无从窥探是否有男友。如果同住的两个女生都名花有主,那我这“异性合租”可就太没意思啦。
    于是,我礼貌地告辞她,而后独自下了楼,故意在小区里绕了一圈,然后给第2家求合租的打了电话。
    那位接电话的女生倒是落落大方,一点也没搞什么名堂,说:“你直接来8栋3单元,我们在5楼,门牌号10号。你自己上来就是了。”

    整个小区属于一个中型大小的小区,一共有9栋房子,每栋有三个单元,楼层都是7层,单元一梯两户,有的则是一梯三户,其中,有几栋是6楼跃层到7楼。这么大致地算一下,大约有450套左右的房子。小区呈长条形,楼间距不算很近,因此给人感觉空间并不窄蹩。而且小区里树木茂盛,郁郁葱葱。
    8栋在最里面,我找到8栋3单元,直接就上了5楼,10号的门半开着,显然是等着别人来看房子。
    客厅里没人,我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铁皮防盗门,感觉那门已经相当旧了,这个小区应该修好有点时间了。
    一个圆圆脸的女生听到敲门,穿着拖鞋从她那间房子走出来。对我说:“找房子的人,就是你吧?”
    她一张口,我就看到一个小S跟吴宗宪主持节目时所戴一模一样的牙套。同时,一双又黑又大的手,忽然从她站着那门里,伸出来环抱住她肥肥的腰。
    真的很黑,不像是一般那种晒黑的。“难不成,风城影视学院里居然有黑人的外籍学生来留学?”我简直被震惊到了。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风城是一座经济比较发达的轻工业城市,以纺织、冰箱、电视机、电脑而闻名,国内两家著名的电视机制造公司,以及一家非常大规模冰箱集团公司,都坐落在风城。风城的文化也一直兴盛,大学也相当多,因此,留学生自然也不少。至于到这偏远的影视学院来留学……咳咳,没来之前,谁又能想到这学院竟然会如此偏远呢?”
    就在我脑海里飞速这么想着的时候,屋内的那个人已经露出一半身子,果然是个黑人,相当高,大约有一米九,怪不得手象扇子那么大。他歪着头,友好地看着我。我见对方友好,于是也友好地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换言之,如果我住过来,以后这套房子里,除了我就是他俩了。我对外国人倒并没什么芥蒂,但是,我在意的是,人家是一对情侣,我住进来,岂非当了电灯泡?何况,这房子里没有单身女性,那我找个异性合租的愿望,也就不可能实现了。于是,我在一瞬间,已经决定不租他们的房子。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奈着性子,看了看厨房厕所之类,而后做出需要考虑考虑的样子,先行告退。

    这下,就只剩最后一套房子要看了。我打通电话,对方也让我直接过去,是在4栋2单元3楼。我心里忽然想,那说不定和自己看的第一家,窗户能望得到呢。
    去了那一家,果然如此,是个三室一厅,剩余出来出租的那一间,面积大约有14平米,窗户朝着5栋,可以看到我去过的第一家两间房子的窗户。我比较满意的是,这一户里,另外两间房子住的都是单身女孩子,其中一个,长相很一般,有点粗眉大眼儿,带着点男相;另一个女孩子,身高大约1米68左右,身材很好,胸部不可小觑,屁股沉颠颠的,是我素来喜欢的性感类型。

    那个带点男相的女生,性格非常爽朗,是山东姑娘。我看了看她的闺房,整洁干净,不像是有男人平时同住的样子,话说回来,对于她有没有男人同住,我其实也并不在意。
    而那个性感丰满的女生,不爱说话,对我冷冷的,让我想问她什么也问不出口。但男人普遍都是贱脾气,女人越冷淡,男人反而越喜欢,我悄悄瞄了几眼她那间屋子半开的门,觉得里面虽然有点零乱,但属于不爱收拾的懒姑娘的那种零乱,而不是男人特有的那种脏乱。因此,我暗自想,她八成也是单身。

    其实,我内心深处,在看到这个身材惹火的性感姑娘的第一眼,我就心头鹿撞了。虽然不好直接问她是不是单身,但我已经决心赌一把。相比只下,黑人那一对当然是直接排除,第一家只看到一个女生,身材太瘦屁股太小,而且那么开朗很可能有男友,另一个没见到的,说不定是个大恐龙,搞摄影的女孩子,哪怕不是恐龙,估计也有点性格另类,不好接近。如此一来,我毫不犹豫地就决定,租地三家的这间房子。
    我们简单地写了个合租协议,然后我交了三个月租金,每个月350元,另交了350元押金,一共1400元,那间房子三个月的使用权就属于我了。我拿了钥匙,一边下楼去买一些生活必须品,一边悄悄望了一眼那位正要退回她自己房间的性感女孩,只见她高挺的奶子在T恤下颤来颤去,我心里热潮涌动,暗自感激老天待我总算还是比较友好,竟能和如此“宅男女神”住到同一套房子里,以后回成都,我可以大言不惭地夸口说,“我和宅男女神同居过”,貌似从“同居就是居住在同一套房子里”这个角度讲,完全是讲得通的。甚至,我更进一步,喜滋滋地幻想着,说不定还能和她有更实质的“同居”呢!


    
    (和我合租一套房子的另外两个女生,其中一个丰满而艳丽,长相类似此图中的女子)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9
    性感女孩的半夜呻吟


    租好房子之后,我将自己来风城是带的简单行李,从大刘那里拿了过来。大刘工作的派出所在马栏镇上,他家也安在镇上。影视学院虽然属于马栏镇境内,但离马栏镇街市,有七公里之远,所以,往来并不方便。
    风城的气候比较炎热,目前是风城的初夏,刚进入5月没几天,温度就已经不低了,晚上睡觉已经可以睡席子,因此我谢绝了大刘要借给我一床垫背的提议,自己买了张草席。至于盖的,我则接受了大刘借给我的一床薄毛巾毯。
    这个天气,一般人都只穿单衣单裤,甚至还有穿短袖T恤的,一小部分时髦女生,甚至穿起了裙子。但相对来说,5月初还是很少有男人穿裤。我忽然想起,中午在尖顶阁楼外遇到的那个纸片人般的男生,穿的就是短袖加短裤。他为什么穿得那么少,看他那小样儿,实在也不像体质特别好的呀。

    随后的一两天,我都在收拾房子,以及熟悉影视学院周围环境。每天中午和傍晚的吃饭十分,尤其是晚饭阶段,走在影视学院门外那条小街上,看着一个又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女从我身畔走过,令我目不暇接。
    这条小街,给我一种特别“后现代”的感觉——街道简陋,一边是两层楼的房子,由许多年前最后剩余的一小溜未拆迁的农村房子改建而成,这些房子大多两层,楼下出租给生意人,经营各类饮食和小商店,楼上则多数是一楼做生意的商家租住;
    街道的另一边,是马栏镇上修建来出租给商贩的板房。这一排板房全部属于临时建筑,原因是上方有高压电线,不允许修建永久性建筑。

    而这小街,虽然铺有水泥,依然满是灰尘。但就是这么一个“乡土”的地方,却顺着小街,排满了生意火暴的各类铺子,街上则聚集了风城乃至全中国密度最高的俊男靓女,他们打扮入时,十分新潮,在黄昏与夜晚,往来穿梭于这简陋的小街,时尚的身影置身乡野的街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对比与反差。越是原始落后的街道,越是衬托出他们的时尚新潮。以至于我时常会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聊斋中误打误撞进入了狐狸仙洞的书生,眼花缭乱,心跳不止。

    可以肯定地说,我从来没在其他任何地方,看到过如此高密度的美女群体,哪怕我在成都的电视台工作时,也没见过如此多的美女。
    而且,风城影视学院的女生里,但凡是美女,以丰乳肥臀居多,很符合我的审美倾向,看来我和风城影视学院招生的教师,有着相似的趣味啊。
    看着这一片片流动的视觉盛宴不断从我身边淌过,起初的那几天,我简直是又紧张,又兴奋,又充满了无限的自惭形秽。
    然而,尽管自卑笼罩着我,可我在内心深处,其实同时又憧憬着能被哪位大美女慧眼识珠——我多么盼望,能在这美女如云的地方,和哪位性感美丽的女孩子,糊天糊地疯狂地彻夜造爱啊!当然,我尤其希望的,是和同一套房子里的那位我心仪的姑娘。
    我旁敲侧击,从山东姑娘那里探听到,她是一个东北女孩,学表演专业的,今年21岁,大三了。她平时几乎都关着门,呆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上网,很少出来。虽然住在一套房子里,我其实往往一两天也难得见到她一面。
    可是,我对她的梦想,并没因很少见到她而消退,恰恰相反,变得更加炙热。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几天之后,我的幻梦就破碎了。

    一天半夜,我忽然听到了清脆的肉体撞击声,很清脆,一下一下,节奏并不算快,但每一次都撞得很有力,应该是男人的小腹撞击女人丰盈的大屁股,才会有那么脆的声响。
    我的心忽然像被一只魔掌揪紧,因为,我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来自我房间旁边的那间,也就是说,来自东北女孩的房间。
    起初,我的内心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也许是我听错了吧?也许是从别的地方传来的?
    为了确认,我起床,很轻很轻地打开我房间的门,一下子,声音更清晰了。可是,我还是存着一丝不死心,特意光着脚,悄悄地,悄悄地,靠近东北女孩房间的门,将耳朵轻轻地贴上去——千真万确,真的是从这间房子里传出来的!

    作为一个有过性经验的人,我虽然看不到屋内的情景,但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东北女孩赤裸的躯体,此刻她必然是高高地翘起她雪白浑圆的肥臀,任那个幸运的男人,揉捏挤压,翻云覆雨。
    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边听着他们的声音,一边小心地退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自己撸动自己。我的心里充满了无边的悲凉——自己暗暗喜欢的女孩,正被别的男人肆意抽插,而自己,却只能躲在隔壁打飞机!像我这样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被冷落?我并不丑,也不懒惰,我一直算个好人,可这世界为什么总把我喜欢的拿给别人?这究竟是命运对我一个人的不公,还是对所有平凡男人都这么不公?
    我还想质问老天:男人,是不是要么得很有钱,要么得相当帅,如果一个男人既没多少钱又不很帅,吸引不了女人,那么他是不是就得有点点坏,用骗的方式把女人搞到手?如果以上他都没有,那么,是否他就只能沦落成为“炮兵部队里的炊事员”——只能背着黑锅听别人打炮?
    老天,是不是这就是你制定的人类丛林里厚此薄彼的游戏规则?是不是就是你那伟大的物竞天择的仁慈?

    隔壁的撞击的声响,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脆脆地响着,终于,在陌生的异乡风城的深夜,我听到了隔壁性感的东北女孩压抑的呻吟,音量很小,仿佛正用嘴咬着枕巾,可是,却有一种噬骨的妩媚。莫名其妙地,我陡然泪流满面,同时,子弹飞出,在夜色里划了道弧线,落到床边的水泥地上。

    坦率地说,之前我也打过飞机,但之前我绝对不曾迷恋打飞机。甚至,以前,我听民间传闻说“一精十血”,“飞机打多了会伤元气”……所以,每当有一点快感时,我就会立即特别理性地命令自己停止,以便“守精固元”。而那次,当快感开始漫起时,我先是习惯性地命令自己停止,但另一个声音同时在说:我不停,我不停,哪怕以后的路就是火坑,我也要往里跳,谁也别想拦我,包括我自己。

    于是,从风城的那一晚起,一切变了,我成为一个打飞机爱好者。在风城的那个夏天,我从此几乎每天打飞机,有时候一天要让子弹飞两、三次,甚至更多。
    其实同时改变的,还有我过去在生活中长期放不下的“理想和自由”——在我年轻气盛的时候,我曾经以为自己是风,能决定自己生命的方向,所以,我把理想与自由放在内心最高的位置,但人生的磨砺使我终于知道,其实,我仅仅是风里的草,风往哪里吹,我就只能往哪里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不堪一击。

    在那晚,当隔壁的呻吟终于渐渐消停,我点了一颗烟,在黑夜中自己对自己说,我要把理想和自由都戒了,就象别人戒烟一样。我决心做一个圆滑世故的人,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因为我不帅,也没有显赫的身家,我只能变得坏起来,才能搞到我想搞的女人——无论如何,我再不愿意继续当炮兵团里的炊事员了。

    其实那时,我并不知道,神秘的命运之门,在不太久之后,就会对我隐秘地开启;我更不知晓,同时被开启的,还有我内心深处的恶之门。据说,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牢笼,笼中是一只妖兽,把它放出来,你就会化身为兽,拥有獠牙利齿,从而战胜并噬咬别人,那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的秘密。
    只不过,没有经历过的人,都不可能明白,那头妖兽,最终吞噬的,将会是你自己。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牢笼,笼中是一只妖兽,把它放出来,你就会化身为兽,拥有獠牙利齿,从而战胜并噬咬别人,那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的秘密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0
    我第一次拉客

    在那晚我决定改变自己之后,第二天,我开始仔细思考,能在风城这边做些什么。
    我没什么资本,做不了大生意;在风城我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靠人脉当中介;我也不想到风城的市区里应聘为一个公司职员,因为那样无非是重复我在成都的生活轨迹。
    何况,尽管当着炮兵团里的炊事员,我却依然不想离开风城影视学院这片地方。因为我和其他正常男人一样好色,哪里美女多,我就和其他正常男人一样天然地想呆在哪里。这对我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只不过,我境况的惨淡,却像悲剧一样真实。

    惨淡归惨淡,还是得过下去。人只要活着,哪怕如同风城远郊荒原里的野草,也必然顽强地向上生长。
    我在风城影视学院校园内外,反复考量:
    接手一个商铺做点小生意么?转让费一般要5万,这个我勉强还是拿得出,毕竟工作了这么多年,总还是有些积累。但是,如此一来,万一搞砸了,那就没多少积蓄了,生存就会进入险境,因此我不可轻易冒这个险。
    而且,如果开商铺的话,要么做餐饮,非常辛苦,而且还要请小工,人际关系复杂;要么做服装店,那又涉及到进货,铺货,也十分麻烦。
    不开商铺,那么,又做什么呢?我注意到,影视学院门口,有大量的三轮车,以及不少野出租。而且生意都不错。

    分析了一下,这和影视学院的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它距离风城市中心大约有近40公里,公共汽车线路自然不可能开通,而经过这里的,是一条高速公路,并且高速公路在这里并无出口,因此长途班车也不多,每天只有有限的几趟县际班车,因此主要的交通工具,是影视学院的校车,滚动发车将学生送到市区或接回学院。
    但校车数量毕竟有限,所以每一趟校车总是排起了长龙。那些有急事赶着进城的,自然只好打野出租了。再则,校车晚上10点收车,那些在夜场打工的学生,自然无法坐校车赶回,因此,到了深夜,夜出租的生意自然就更好了。

    此外,还有个因素:风城影视学院的学生到校园附近租房子,最近的也得到校外2公里左右的浅草小区去。而那条路又十分荒僻,尤其是女生们,走在那样的夜路上,普遍都会害怕。即使白天,影视学院女生往往比较娇气,比较爱美,生怕晒太阳,所以也不太愿意走路。往往选择坐三轮或野出租。这也促使了这一带三轮车与野出租的兴盛。
    我在成都的时候开过半年出租车,比较了解这个行当,影视学院这边属郊县,风城市区的出租车回市区时,不允许载客,那么,将导致其单程成本很高,几乎不太可能到这里来竞争。
    综合以上因素,我分析后得出结论,在这里开野出租,绝对稳赚。而且可能收益相当可观。

    于是,我找大刘谈了谈我的想法,获得了他的支持。他还特意陪我,到风城的2手汽车市场里选了辆旧吉利汽车,车况确实不好,因此只花了8000元,其实要买稍微贵点的,不是买不起,而是我考虑了三个因素:
    一,我在这里,毕竟是个外来的新人,车买得比其他野出租好,会显得比较张扬,引起那些老野出租司机不快,徒添麻烦,还是低调点好。
    二,由于野出租的处理属于县交通管理部门在管辖,万一被“钩钩”给钩到,要被罚款,大刘所在的镇派出所是没权力干涉的,固然大刘可以找熟人斡旋一下,但对方若真要逗硬,也还是麻烦,因此,为以防万一,买个便宜点的2手车,即使不要了,也不至于太心疼。当然,其实车市还有更便宜的旧车,6000来元就能拿下,但那样的车,以后的维修费必然不低,开出租是需要跑很多路程的,太糟糕的车,路上抛锚问题不断,影响生意。
    三,8000来元的车最为保值。万一我干一段时间后,想回成都,随时可以把这车卖掉,无论如何,卖个6000元还是可以的。也就是说,相当于花2000元租个车开,并且还能用这车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买了车之后,当天就办好了过户手续,下午,我开着车,欢天喜地地载着大刘,从风城回到了影视学院。大刘对这一带的治安显然很熟悉,他特意去找了这一片野出租的小头儿“亮九”,将他喊到僻静处,介绍了我。
    亮九对大刘点头哈腰的,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这位雷哥儿的麻烦,就是我亮九的麻烦,有啥事我都帮他照应着,刘哥,您老就放心吧。”
    我在一旁,赶紧弯腰双手握住亮九的手表示感谢。别人给大刘面子,但大刘不可能每天都在,我若自己不长进,不能让亮九对我有好感,那也是玩不长久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所以我赶紧给足亮九面子。
    随后,我将大刘送回马栏镇上,然后独自回到了浅草小区。上楼的时候,我心里暗想,人生真是奇妙啊,永远充满了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玩“魔兽世界”游戏和大刘交了朋友,这边的一切,怎么可能这么顺呢?而我在网络上最早认识大刘时,又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今天?
    命运如同一条河,它会让你遇到什么人?它会把你载到哪里去?所有的未知,都如同精巧的机关,横亘在我们面前,不到时候你猜不到结局。

    买了车的头一天,我本来是想休息一下,可是,上楼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隔壁就又一次传来了那“啪啪”的脆响。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晚上8点啊,以往,那个男人都是深夜才来,而且往往隔三、四天才来一次,而这一天,夜还不太深,怎么就来了。
    过了好一阵,我听到隔壁开门的声响,一个男子的脚步,在客厅里走动。我非常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于是也打开门,装做要出去一趟的样子。当我走到客厅,我看到一个高高壮庄的男学生,看神情气质,应该是大三或大四的高年级学生,家境应该很富裕,以为皮带和短袖,都是CK的,腕上还带着手表,一看就也是名牌货。看来,这个男生,应该是富二代。
    在成都的时候,我就常听人说,到各个影视学院读书的,其中相当一部分家境不错,而且不乏富二代。原因是读影视学院花费很大,学费比普通的专业贵两三倍也不稀奇,通常每年光是学费也得3万元,再加上生活费等其他开支,每年花个5万,几乎不可避免。能给孩子出得起这个钱的家庭,不至于太穷。
    另外,影视学院属于艺术类院校,分数线比一般的大学低一些,因此,有些富裕家庭的孩子,成绩不好,为了得到个大学文凭,高价进影视学院读书,也是常见的事。所以,在各个影视学院里,富二代都不鲜见,有的甚至是豪门子弟。

    眼前的这个男生,不仅明显身家不俗,更令人羡慕的是,上天不仅给了他富裕,还给了他好身板。他起码有183厘米高,剃着小平头,显得很精神。不仅高,而且壮,平时显然经常练健身,肌肉十分结实。
    这样的男人,身边的女人,怕是多得赶都赶不走啊。我不得不承认,他让我这种普通平凡的男人,不可避免地“羡慕妒忌恨”,但我知道,光是“羡慕妒忌恨”是没用的,我必须更勤奋一些,于是,尽管那天看车、买车很累,我依然在当天晚上,就开起了野出租。
    第一趟生意,就是三个女生合打我的车,在夜晚9点半去庙滩。那时校内的交通车还有最后两趟,但都暴满,她们只好出来打野出租。我稀里糊涂就载上了她们。那天买了车从城里回影视学院,全靠大刘指路,此时进入绕城路之后,我果然又晕头转向了,幸亏那三个女生一点也不介意,指点着我如何如何走,我边走边记下标志性建筑,总算搞清楚了庙滩的往返路线。我开野出租的第一次拉客,就这样顺利完成,一边和美女聊天一边赚到了100元钱,不禁好一阵欣喜。


    
    第一次拉客,我拉了三个去夜场表演节目的影视学院女生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1
    中国好声音


    之后的几天,我浑身满是干劲儿,积极地投身到野出租的事业中去。把开野出租当作“事业”,这对于那些大人物,也许会忍不住嘲笑。但对于我,却是我全部的事业。
    甚至,它不仅是事业,还是我的希冀。
    人,无论生活多么平凡,但只要有了希冀,就仿佛在一片漆黑中,拥有了一盏小小的烛光。
    从这个角度讲,开出租车尽管是那些大人物看不起的职业,每天奔波,付出辛劳,还不如某些人对上司拍几句马屁,瞬间就能换到的回报。
    但是,它却给了我无限的希冀。
    也许,我们每个原本平凡的人,都是一只受伤的小鸟,只有当希冀降临,它才能恢复健康,羽冀闪烁,自由穿梭。现实的世界充满了压力与竞争,只有当你心里燃起希冀,你才能对抗平庸生活的无聊和乏味,让自己的灵魂乘风飞翔,直上云霄。
    因此,尽管开野出租很平凡很不起眼,我整个人的心境,却变得明亮灿烂起来。甚至于对打飞机,也有了一种从容的心态。

    以往,打飞机时,我是仓皇的,恐惧的。因为传统的教育,让我有个先入之见:认为打飞机是一种很肮脏的行为,并且严重损伤身体。所以,深深的自责,以前一直弥漫在我每次打飞机的过程里。
    但自从开野出租之后,我整个心情变得因充满希望而明净,于是,即便高频率地每天打飞机,也并没使我体质下降,更没令我眼圈发黑,我反而变得神采奕奕,神清气爽。

    于是,我纳闷地到浅草小区网吧里全面查了查相关知识,发现有不少医学家严厉指出了长期以来广为流传的有关打飞机的谬误。古代医学中有过一种观点,认为精液比血液还宝贵,还曾宣扬过“忍精不射”可延年益寿,甚至流传“黄帝御百女而不射,终羽化成仙”的荒唐说法。
    但是,现代医学早已验明,精液的基本成分与血液、唾液等其他体液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其中多含了精子而已。人在献血时可以抽200毫升,甚至400毫升血而不影响身体健康,何况区区2~5毫升精液呢?再说,即使子弹不飞出去,附性腺分泌物胀满后还要遗精,精液总得排出体外。
    古代还有一种理论,认为“忍精不射”便能“还精补脑”,甚至画出从“肾”沿脊背到“脑”的传导线路。从现代医学观点看,这简直太荒唐可笑了。
    实际上,从现代科学里的生理角度看,在欲望膨胀后不宣泄的话,整个生殖系统和盆腔其他器官的充血不能迅速消退,大脑皮质和脊髓仍然长时间地处于兴奋和紧张状态,精囊腺等附性腺没有完全排空,人便难于平静下来。这样,使男人长期处于兴奋状态而无法很好休息,日久将因疲劳得不到及时消除而影响身心健康。长此以往还会造成慢性盆腔充血综合征、精囊炎和充血性前列腺炎。

    所以,打飞机,不仅可以减少强J犯罪行为,有利于社会和谐,同时对打飞机者自己,也非常有利于身心。早期的一些陈旧理论,动辄把打飞机妖魔化,而现代医学证明他们是错误的。随着观念的逐步开明,目前医学界对打飞机更多采取的是鼓励和肯定的态度。何况,我还发现,一个人一旦失去希冀,你不打飞机照样颓唐,但只有你心里有希望,那么,就算多打几架飞机也无伤大雅。

    我坚信,随着人类未来的进步,尤其当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之后,一定会把打飞机作为一项全民健身运动,很自然很健康地鼓励和推广。
    到那时,你将不再是“打飞机者”了,而“打飞机家”,你将和“银行家”、“教育家”、“政治家”、“企业家”们一样,平等地在商场,在银行,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甚至在白金汉宫严肃的国宴席上,很随意地一边工作、或一边吃饭、或一边聊天……同时,一边打飞机。你的态度认真而随和,你的表情平淡却也不乏应有的丰富。
    哦,我忘记了,那时应该已经不存在“国家”、“企业”乃至“政治”这些陈旧的概念,所以也就没有国宴了,看来,这个健康运动的普及,将只能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许五百年后,也许一千年后,但问题是,它一定会来临。

    然而,尽管打飞机有着以上诸多优点,尽管它可以满足性的需要,但它依然无法避免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不能使人不孤独。
    和自己的手做,其实和跟女人做完全一样——迎接快感来临的那种期待的感觉是一样的;子弹快要飞翔之前的紧憋的感觉是一样的;子弹飞出的那一瞬间决堤的感觉是一样的……但是,飞完之后厌倦的感觉,却不一样——如果你有一个互相爱恋的女人,子弹飞后,你们紧紧相拥,那是多么美好。
    可是,打飞机,在飞完之后,你依然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和空气拥抱。无边的孤独,如同风城影视学院周遭的荒原一样,围困了我。使我对老天忽然感到畏惧,我祈祷说:如果我是一个受苦的人,请让我的苦难有一个尽头;如果上帝能看到我,请让我到你的方舟里去;如果真的存在命运,请让我遇见一个梦,在梦中我可以与自己想操的女人尽情欢好。

    我明白,男人不仅需操女人,更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异性陪伴着他,她的身体不仅是他子弹的容器,更是他灵魂的容器。他需要她——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她的款款温情,她的爱意,她的善良,她的慈悲!
    可是,我到哪里找这样的女人呢?虽然我相信,一定有一个老天安排给我的老婆,在我目前无法猜测的地儿等我,也一定有一种老天安排好的机遇,在为我预留,并且一定有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在等待着我过去,只是,我总是运气不够好,老是找不到那个地方。而我遇到的女人,也总是在我羞羞怯怯来不及下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其他男人推倒。

    这不,连另一间房子里的那个面带男相的山东姑娘,也就在这几天里正式谈了恋爱,对方是她的一位网友,在风城市区里的外资企业当白领儿。在我开出租的头一个月里,他俩陷入热恋,隔一两天,那个白领儿就不辞辛劳地从城里赶过来,和山东姑娘造爱,他俩造爱的热情劲儿可真大啊,令我的羡慕无穷无尽。
    那个山东姑娘,叫床的声音出奇地大。由于我生活经历丰富,开过小旅馆,并且,我在成都以及外地,多次与不同的人合租过房子,因此,我隔着墙壁听过许许多多女人的叫床,坦白地说,不会少于100个吧。
    但那山东姑娘,毫无疑问堪称我听过的叫床声中最大的声音,那时候还没有“中国好声音”这个电视节目,否则她真的可以去一试身手。在我所听过的叫床声中,她的音质、音色都极其出色,尤其是,声音的高度宛如珠穆郎玛峰,遥遥与我所听过的第二名拉开差距。

    有一个夜晚,我开出租开到1点半,到大约2点了才回去。刚睡下不久,东北姑娘压抑的呻吟就响了起来,或许是她那特别勾魂的呻吟将另一间房子里山东姑娘的男友唤醒,于是,过了几分钟,山东姑娘天崩地裂的声音拔地而起。我被夹击在中间,无路可逃,就如一个倒霉的小商贩,被两组勇敢无敌的城管围困,躲也躲不开,逃也逃不掉,只能一边无语问苍天一边打飞机——小商贩掏出弹弓,朝着天上的飞机打去,说,城管大爷你饶了我吧,我打的是飞机不是你家玻璃。

    但这还不算最令我郁闷懊恼的——最令我懊恼的是:我之前租房子时,放弃了的所看的那第一家,另外那间房学摄影摄像的女孩子回来了。如果说,我目前所住房子隔壁的东北姑娘,其性感美丽可以打90分的话,那么,那位学摄影的女孩,起码可以打99分!
    可想而知,我的后悔是怎样的铺天盖地……老天,你不戏弄凡人你就活不下去了吗?我忍无可忍地对老天骂了一声“娘西匹”!


    
    (我相信总有一天,“打飞机家”将和“银行家”、“教育家”、“政治家”、“企业家”们一样,平等地在商场,在银行,在酒店富丽堂皇的大堂,甚至在白金汉宫严肃的国宴席上,很随意地一边工作、或一边吃饭、或一边聊天,一边打飞机.)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2
    草根的幻梦



    这一带的野出租司机,由于在影视学院旁开车的特殊性——主要的生意在于深夜从市中心拉夜场上班的学生回来,因此,通常每天都睡得很晚,一两点入睡是常规的,凌晨三、四点才休息也很正常。
    所以,上午这里的野出租司机们通常都起得很晚,一般10点半甚至11点才起床。反正,上午生意普遍也不怎么样。
    头一个月,我积累的老顾客还不多的时候,夜晚1点多,我一般就回去睡觉了,早上则起得稍微早点。9点半我就起床,简单洗脸漱口,便立即去了学院门边的那条街,一边在车上吃个面包,一边等着生意。这样,和其他多数野出租司机稍微错开点时间,总能拣到几个乘客,一天的基本收入就可以保证了。

    大约在我开野出租两个多星期后的一天,与往常一样,9点多钟我将车子开出小区,刚到小区门口,忽然看到一个非常俏丽的女孩,从小区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脸很像印度人与中国人的混血,她皮肤带着小麦色,个子很高,大约有170左右,细腰丰臀。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T恤,紧紧地裹住细细的小蛮腰和鸭梨一样翘翘的奶子。而下身则穿了一条浅绿的薄长裤,很特别也很显眼。
    当我的车开出门口时,我从后视镜注视着她的背影,她那被绿裤子紧紧裹住的硕大臀部,像极度夸张的两枚桔瓣,在我的目光里呼之欲出。我忽然决定,开回小区里,尾随着她,看看她住在哪栋楼、哪个单元,这样以后我空闲时可以到她住的单元附近转一转,增加一些再次见到她的机会。这样的女孩子,我实在太喜欢了,我很怕从此她消失在人海里,再也看不到踪影。
    当然,也有可能她只是来探望谁,而不住在这小区里,那么,尽人事而安天命,我把我能做的,尽力去做而已。
    我慢慢地开着车,慢慢地跟着她,她转弯了,朝着5栋走过去。我将车停在5栋附近的口子上,看着她渐渐消失在2单元入口。
    我一惊,回想起第一天看的那第一套房子,就在5栋2单元的3楼。想起当时屋里的女生说,另外那位同住的,要过好些天才回来……一种强烈的直觉袭击了我,我预感她可能就是那个女孩。
    我的直觉,经常是很准的。罢了,罢了,可能都是命吧,我有些寥落地开动汽车,重新朝小区外开去。

    那天之后,每天夜里下班回来,或是上午起床去上班之前,我都会站在窗前,看着对面那套房子,我房间的窗户朝着5栋,可以看到那套房子里两个房间的窗户及他们厨房的窗户,虽然,由于我作息时间和学生住户们不太同步,并不总能看到她们,但是,在我持之以恒地观察的第三天,我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直觉——她真的就住在那套房子里!

    那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躲在窗后,偷窥她。隔着绿色的纱窗,尽管看不真切,但很安全。有时候,为了看她,我甚至夜晚10点多左右专门回浅草小区一趟,如果她那间房间亮着灯,那我就宁可错过生意,回到自己的租屋,熄灭我屋里的灯,在一片黑暗中,大着胆子推开纱窗,就着一架从风城市区买回的望远镜,弓着身子,肆无顾忌地往对面三楼她的房间了望。
    她的闺房十分雅致,但经常拉着蓝色的厚窗帘,所以往往看不到实质性的内容。不过,我依然乐此不疲。

    有一次,她忘了拉下窗帘,便开始脱衣。在我的望远镜里,很快出现了成熟的青春女子粉嫩的胳膊腿儿。她的大奶子比我想象中更丰盈,以致于乳罩竟不能完全盖住,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正当我手忙脚乱地调着焦距,想要细看时,她却突然熄了灯。
    顿时,镜筒里只剩下黑乎乎的两团。我悚然一惊:“莫非她发觉了我的行径?”

    然而,不久我便放下心来。她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肯定如此”,我想,“她甚至可能对我没有半分印象。”在帅哥成群的影视学院一带,我的外貌实在不算引人注目。有一次,我在影视学院外的街上买小吃的时候,与她近距离迎面相逢,我下意识地对她笑了一下,而她却诧异地看了看我,那眼神分明在说,她并不认识我。
    这使我在感到几分安全的同时,却增添了无尽的惆怅。为什么,我从小到大,永远都是如此容易被人忽略呢——我不仅外表平凡,而且出身平凡,我就是那种标准的草根屌丝。
    和其他许多年轻草根一样,在我踏入社会之前,我也曾对未来充满憧憬。我也曾相信,社会是一份丰盛的大餐,只要我争取,就一定能坐在那餐桌旁,大快朵颐;我还相信,只要勤劳,只要奋斗,我就一定能出人头地。

    可是,后来的现实告诉我,草根的梦想多数是荒唐的,大多注定破灭。这是一个秘密,但不可言说。
    正如在我们刚毕业时,没有人告诉我们这个秘密一样,因为这个秘密其实无法由别人的语言传达,而只能通过时间,通过社会上一个又一个陷阱,让草根屌丝自己领悟。
    大凡刚走出校门的草根,一般都要经过接近10年,年近30时,才会发现奋斗的艰难——只要你没有一个富爸爸或者官爸爸,那么,无论你怎么努力,你的收入都仅仅够你维持生计。你的收入永远赶不上房价的上涨,你的存款被物价上涨搞得越攒反而越少……于是你终于会认识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人类社会是金字塔结构,越往上席位越少,因此,铁律就是大多数起点低的人无论如何奋斗,也必然失败——因为上层席位就那为数不多的一些,其中不少席位还是父传子,子传孙。
    全体草根都在奋斗,但数学上的低概率已经画地为牢——绝大多数草根的奋斗必定无意义,或是先给某个草根一点甜饼,但总会利用人性中这样或那样的弱点,最后又把那甜饼夺去。
    所以,对草根来说,得到很艰难,失去却容易,社会总能用各种办法,让草根们终究只是草根,否则,金字塔就不成其为金字塔了。因此,当我发觉,对面的女孩确实从没注意过我之后,我再一次感到奋斗的无意义。浓重的失望笼罩了我。

    在那种失望情绪中,我变本加厉地偷窥她,并隐隐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我也不知道是报复她对我的漠视,还是报复社会对我们草根屌丝的冷酷。
    可我并没有什么报复的手段,我惟有使自己更下流,来发泄内心的不满——于是,我经常在草稿纸上画她的裸体,然后打飞机射到她那纸上的裸体上。
    在入睡前,我常常幻想自己搂着她的胴体,揉捏她那撩人奶子,最后很男人地占有她……这个梦想在别人看来很荒唐,甚至不乏猥亵,但对于我来说,却如同烛光点亮着我的生命,使我在某些深夜,当东北女孩与山东女孩叫床的暴风雨泛滥开来时,我有一种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但其实,直到那时,我依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正是这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美丽女孩,却如同一个窃贼,在我自己都不知不觉的时候,悄悄潜入我的身体,窃走了我的心。
    或许,这也是一个多月后,我在那个拣到“醉鸡”的夜晚,没有真正“下手”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那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人。

    我承认,那天夜晚那个醉酒的女生,对我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天生花心,所以后来时常也会想起她,甚至隐约渴望再见到她。可是,我有一种直觉——她与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的眼神里蕴涵的光芒,使我想起寒夜里遥远的星光,可望而不可及,我怕我爱上那样的女子,因为那将是飞蛾扑火般的悲剧。

    而我对面的女孩不同,尽管我同样不熟悉她,但我能感受到一种类似的气息。我在望远镜里观察了她许久,连她打开衣柜时琳琅满目的衣服,也历历在目,可是,我却有一种直觉:她和我一样,也是草根屌丝出身!
    所以,她是我的同类,她让我感到安全。

    
    (我有一种直觉:她和我一样,也是草根屌丝出身!所以,她是我的同类,她让我感到安全。)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3
    动物园里的猴山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到风城之后,总的说来我一切还算顺利:
    5月初来到这里,大刘在现实世界里依然和网络上一样把我当兄弟,这是我的第一个幸运;
    5月中旬买了这个二手车,开了这么久也没出什么故障,有些人买了二手车,今天修这明天修那,修车费成了一笔不小的开支,而我这车竟这么久一次也没修过。而且,我开野出租后也一直很顺,迄今还没遇到任何麻烦,这是我的第二个幸运;
    6月初第一次见到对面楼的性感女孩,而后时不时地可以偷窥到她美丽的身体,虽然没能看到全貌,但也已经令我心旷神怡,这是我的第三个幸运;
    6月中旬拉了第一个“醉鸡”,好在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也就没惹任何麻烦,这是我的第四个幸运……
    在成都的时候,我一直都挺倒霉的,好象还从来没有连续四件幸运的事情落到我头上。

    所以,我挺感激风城,挺感激目前的生活。
    每天,只需要把车摆在那里,就能等来生意。一边开车,还一边可以聊天,还能很顺当地要到漂亮女生的电话号码——“要不,留个我的电话呗,下次你要用车,打我电话就是了。”我说。而下次,对方如果真的打来电话,我就能轻而易举地存下她的号码,对那些特别漂亮的,我还悄悄给编个号。
    不过,我从没私下骚扰过她们,一来我还没那么坏,二来,我怕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她们不喊我接送了,白白丢了生意。

    通常,每天生意最不好的时候是中午。因为风城的人流行睡午觉,一到中午,所有的社会活动仿佛就全部休止了。这可能和风城太热有关。尤其是夏天的中午,似乎所有人都躲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去了,连街道上也少有行人。
    但是,为了省油,也为了万一能碰上生意,我不愿将车开回浅草小区也去睡午觉,而是把车摆在街上比较偏一点的一棵大树下,半眯着眼睛休息。影视学院门口没有大树,夏天正午的太阳直晒下来,可以把汽车变得像蒸笼。
    好在这条街上有六棵大树,稀疏地分布在从街头到街尾的路旁,因此,到了中午,凡是没开走的野出租车,都会按顺序缩到这些树荫下。
    每棵树的树荫下,大约能呈弧型摆下3台车。6棵树,也就能摆下18台车。影视学院这一带的野出租,加上我的车,一共大约20来台,每天中午总会有两、三台车的司机回家吃饭,要到下午四、五点后生意好起来时才又出现,因此,基本上每棵大树下摆3台车,正好可以摆放妥帖。

    这些野出租的摆放,可不能乱摆,而是有顺序的:由于越靠近校门,打车的学生越多,因此,离校门最近的的那棵大树,树下摆的是“亮九”的车,他是这里的“大哥”,另外两台车,则是“二哥”、“三哥”的车。
    亮九岁数并不很大,大约28岁左右,身上绣满了纹身。他之所以能在这里当大哥,我渐渐听人说,是因为他坐过5年牢。坐过牢说明你够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不是狠角色当不了老大。但光是狠肯定坐不了第一把交椅,显然还得有谋略才行。他非常给大刘面子,懂得什么能硬碰什么不能硬碰,还懂得拉拢我,所以我觉得,他仅仅当这里野出租的头儿,实在有点可惜。

    二哥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瘦,眼睛细长,仿佛随时都在警惕地打量这个世界。在这里呆久了,我发现他扮演的是一个类似智囊参谋的角色。
    三哥大约30出头,高大强壮,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有勇无谋的黑旋风李逵。他在我们这个松散的“团队”里,扮演的是亮九的头号打手角色。

    这三个人的三台车,固定在第一棵大树下。即使他们拉着客人离开了,空出的位置,别的野出租也不能上前填补。
    而之外的5棵树,则是按先后顺序来,先到的车摆在前面的树下,它拉客走了,则后面的车相应按顺序往前挪。

    这个秩序,有点像动物园里猴山的秩序。所以,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人类社会其实和动物园里的猴群,是多么相似啊。
    除了前三个大哥之外,剩余的这近20个开野出租的,岁数20出头到50岁不等,高矮胖瘦不一而足,什么人都有,但大多都带着点匪气。否则,早已经被排挤出了这个有利可图的阵营。
    我来得最晚,因此不清楚他们各自是什么来路,但显然都获得了亮九的首肯,才能在这里安营扎寨。而能留得下来,想必都各有各的本事或者后台吧。
    平时,我们这群开野出租的,并不团结,也绝不是什么紧密的“帮派组织”,但是,一旦有外来的人到这里开出租、抢生意,立即大家就会团结起来,将外来者赶走。

    毕竟,利字当头啊,在这里开野出租,那可确实是相当赚钱的——以我为例,那时汽油价格还不太高,我的吉利车排量小、油耗低,因此,每100公里我的汽油支出大约是30元,而收费是100元,净赚70元,一天只要能拉4趟,就能净赚280元。
    刚开始跑野出租时,我的熟客少,因此夜晚接到电话去江道口或庙滩接人的机会不多,我主要靠白天送人去风城绕城大道,这个收益就要低很多,送一次只能纯赚15元左右。
    但尽管如此,由于勤奋,不怕辛劳,我平均每天也能纯赚接近200元,到6月24日,40天我赚到了8000元钱,也就是说,把这辆二手车的成本给赚回来来。

    实际上,自从6月下旬之后,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就已经渐渐积累了不少熟客,生意越来越好,每天的纯利润一般不会少于300元了。
    这么一来,以后的月收入估计在9000元左右甚至1万出头,这对我这样一个草根来说,是这一生中以前还从来没有过的高收入啊!

    所以,我心里每天都洋溢着激情,感觉到幸福的生活仿佛正在离我越来越近。甚至渴望着再多积累一些钱之后,争取抓住其他的更大机会,鲤鱼跳龙门,实现许多草根的那个相同的目标:“做不了富二代,就做富一代。”,“当不了富翁的儿子,就当富翁的老子。”一句话,渴望着白手起家,自己成为大富翁。
    那时,我并不曾想到,80年代那种所有人从一穷二白中奋斗起家的机会,已经过去。当贫富已经分化之后,草根已经不再只靠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社会不是餐桌,而是竞技场。当贫富已经分化后,尤其变成了不再公平的竞技场,有的人奋斗一生所能得到的,仅仅是有的人一出生就已经拥有的。
    甚至,从一个人出生开始,角色就大多已经固定:有人是竞技场座位上的嘉宾,而有人,则注定只能是竞技场里的角斗者,你不得不与人血拼到底——草根们的奋斗注定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而那只是老天为了激励全体草根所故意设置的奖赏。
    我,真的有运气,能拿到那个奖赏吗?其实,每个草根都不会去深想这个问题。包括那时的我,开野出租赚到了一点钱,立即变得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仿佛明天我就会志得意满。

    我不知道,在那年夏天,一场惨烈的悲剧,还只是刚刚拉开帷幕……是的,这世上并没有先知,作为普通的草根,我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剧终的结局?
    站在时光河流的此岸,谁能看到彼岸的一切?命运如同早已张开的血盆大口,在前方的必经之路上,陷阱般等待着我们这些充满激情与幻想的草根们,只是我们却都还浑然不觉。

    6月26日,仿佛是幸运之神又一次降临了我——傍晚,和平常一样,我的车摆在影视学院门外的街边,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副驾位置的车窗,一个声音传来:“师傅,去庙滩?”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我把车摆在这里,我相信总有一次,她会碰巧坐我的车,我从6月初等到6月末,我终于等到了她。



    
    人类其实和动物园里的猴群,是多么相似啊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4
    波霸?

    上车之后,她坐在后排。
    我几次想张嘴跟她搭话,可是,因为这么近一个来月一直偷窥她,如今真的近距离见了她,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紧张得脑门冒汗,越是想做轻松状说几句俏皮话,越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开到了绕城公路旁。再往前走,就渐渐进入风城的城区了。随着路两旁越来越繁华,车也越来越多,我后面一辆雪铁龙,几次试图从右侧来超越我的车,可快超越的时候却又放慢速度,跟我平行一小会儿,而后又故意落到我后面。
    “开快点,师傅。”后面的那个女孩子突然说。
    “啊,你说什么?”我没很听清楚。
    “后面那车很没礼貌,麻烦你开快点。甩开他。”她补充说。
    此时,刚才那车又加速和我们平齐而行,后座上的两个男子一个劲地往她身上看。
    哦,我明白了,后面那车里的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故意想盯着她看,每次超车到平行的时候,就色迷迷地看个不停,为了反复多看几次,故意又退回去。女人,太漂亮了,真的也是一种灾难啊。

    我在成都开出租车的时候,练就了一手在车群里泥鳅般穿插的本事,要甩掉这样的业余私家车车主,实在不算难事,此刻美女软言央求,我豪情顿起,一轰油门,就加速在车队里穿插起来。有两次,在超越其他车的时候,我的车和对方之间的距离,绝对只在5公分之内。把后排的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但我一脸的淡定,开着我的破车,继续快速“漂移”。终于,将后面那个车远远地甩了开去。我估计着那车不可能再追得上了,恢复到正常速度。
    后面的美女拍了拍胸口,说:“你看过《头文字D》?”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很少看电影的,没看过《头文字D》,但知道好象是讲一些人玩儿赛车啊,漂移啊啥的……”
    “对”,她说,“你知道吗,你其实你玩儿得比他们还帅。”
    到了庙滩,她主动要了我的电话,并跟我约好,晚上1点半,让我去接她回影视学院。

    6月末的风城,傍晚时分依然热浪袭人,银白与灰色为主的建筑群里,间或夹杂着一点点绿色,整个城市显得比较零乱。但我的心情却很好,开着车,我独自往回走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哼起了歌。
    其实,每个男人,都有他自身的魅力,但是,并不都有机会展示他的魅力。因为,男人只有在做自己最拿手的事情时,才最有魅力。由于长期生活在成都的市井底层,我曾见过底层各种各样的男人,他们大多被生活压弯了腰,磨去了斗志和锐气,但是,一旦聊起他们擅长的东西,他们的眼睛依然会放出光芒——但也只在那时,你能看到那光芒。
    在成都开出租时,我曾与一个卖油条的男人相临而居,他超生了2个孩子,老婆又是残疾,帮不上忙,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我平时眼里的他,是一个彻底被生活折磨得已经不像男人的男人。可是,有一次,他和我无意中聊起做油条的经验和窍门,在夜光中,他的眼睛忽然闪亮,在那时,我忽然寻找到他的一种自信。
    是的,人只有在聊起或做着自己所擅长的事情时,才最自信,而男人最自信的时候,就是最有感染力的时候。
    我很庆幸,自己刚才最自信地开着车时,我车里坐的是她。

    此外,这次我能表现得比以前更从容,或许还因为一个月来,开野出租挣到了钱,前途一片光明,一想到平均每月能赚一万,由于在大学周边,有寒暑,一年按9个月算,大约能赚9万,自己节省点,争取存7万,辛苦干3年,就能攒20万,这个明朗的预期,令我心里就十分安定,并充满了信心。
    我以前在成都开出租车的时候,成都5块钱的起步价在省会城市中算是比较低的了,还要上缴规费,车子还不是我的。那时,每天累死累活,感到生活仿佛随时在鸡奸我们这些穷苦的男人,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和我在同一个出租车公司的同事,有的不到40岁就夹杂了很多白发;有的双手粗糙裂了许多口子;有的穿得异常朴素,舍不得花钱买好看的衣服;有的开完车,再累还得回去搀扶着挺着尖尖大肚子的老婆去产前检查……每个人的生活轨迹,是预设好的吗?最终会通向哪里?如果他们就是我的未来,那么,多么可怕。
    因此,尽管车术精良,我依然没再继续开出租了。后来又在成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也都没什么作为,直到这次来了风城,生活才终于对我绽放了笑颜。

    当天晚上12点半,她给我打了电话,1点半,我如约去接了她。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话,但我知道了的电话号码,并且在回程的交谈中,还知道了她的名字:饶青。
    回到影视学院时,我假装不知道她住在浅草小区,问她:“你在哪下?”
    “我住浅草小区,麻烦你把我送到那里。”她笑了笑,说,“真不好意思,让你多送一截了。”
    我马上说:“哎呀,瞧你这话,添什么麻烦啊,我也住浅草小区,正好顺路就回去了。”
    “哦,那好啊,那以后晚上我如果还要用车,就都直接给你打电话。”她说。
    我心里狂喜,自己装谦谦君子看来没有白装。我尽量显得语气平淡地说:“可以啊,你经常去庙滩吗?”
    “我不太常去,平时一周去两次吧,赚点学费。不过,最近我因为有点事情,连续每天都要去。”她说,“我们学院的学费,是比较高的,所以我们高年级的学生,很多都去打工赚学费。”
    “是的,是的,我知道的,我经常拉你们学院的同学啊。”我说。
    “那……最近因为我每天去,你能不能给我打个折呗?”她略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
    “可以啊,给你打8折。”我爽快地说。
    “师傅,你人真的不错。”下车前,她真诚地这么说。

    那之后的几天,我每天都去接她。晚上8点,如果她急着赶场,我偶尔也送他。但多数时候,她为了俭省,都是下午坐校车进城,深夜才喊我去接。我记得她第一次坐我的车时,却是下午临近黄昏时分。“怎么那次你那么大方,下午也打车?”熟悉后,我有一次问她。
    “那次啊,是有人要请我在庙滩那边吃饭,所以我赶着过去。”她说。
    “请吃饭啊?那好啊,那里吃饭可高档了吧,如果我是你,我巴不得每天都去吃一顿。”我半开玩笑地说。
    她没说话,微微笑了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

    四天后,一次中午摆着车的时候,我旁边是老葵,他一看我,就斜斜地用妒忌的神情瞟着我,说:“你小子,真人不露相啊。”
    “怎么了?”我说。
    “怎么了,你把本校第一波霸都给霸上了,你还不是真人不露相吗?”老葵酸溜溜地说,“我们这些人,天天都有人看到你去接那波霸,你小子,怎么把她搞上的,是拣了她的醉鸡,把她搞舒服了,从此和你勾搭上了?”
    我第一次为老葵说话这么下流感到不爽,我白他一眼,说:“什么拣醉鸡啊,是她前几天下午赶着要去庙滩吃饭,恰好是我送的。就这么认识了而已。”
    “哦——那你小子,可注意着点,以后别乱招惹她,免得你吃不了兜着走!”老葵幸灾乐祸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
    “庙滩,只有两家餐馆,都是全风城最贵的,能在那里吃饭的,都不是平头百姓,有人请她到那里吃饭,绝对是大人物,舍得在那里请她吃饭,绝对是花了本钱动了心的,你想想啊,你要去招惹,让那人知道了,能给你好果子吃吗?”老葵得知我和那“波霸”确实无任何关系,似乎他心情变得好起来,一个劲地担忧起我的前景来,说着一些耸人听闻的话,什么风城的黑帮啦,什么香港的阔少也时常到这里来“勾女”啦……似乎他说得越让我害怕,他就越开心。
    草根与草根之间,难道就不能彼此宽容一些吗?


    
    波霸?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5
    校霸?

    7月初,影视学院就快放暑假了。
    这一连几天,每天夜晚我都去接饶青,虽然打了8折,也还是意味着每夜有80元的保底收入,这让老葵十分羡慕,因为虽然影视学院在学业上通常都抓得不紧,但临近期末,毕竟要考试了,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得复习和备考,去庙滩和江道口夜场打工的学生,数量自然大大减少,老葵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生意,不禁时不时对我冷嘲热讽发泄不满。

    但我一点也没在意,我每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沉浸在夜晚可以去接饶青的幸福感之中,仿佛我这一整天生存的意义,就只是夜晚去接她。所以,对漫长的白天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太在意。

    让我略感奇怪的是,饶青并没喊我直接到哪家夜场去接她,而是让在庙滩的街口等待。她总是在深夜1点半,准时出现在我车前,我却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出来。
    而且,还有个奇怪的是事情,是她呼吸里并没有酒气。
    “难道,你没喝酒吗?”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
    “我不陪酒的。”她淡淡地说。
    我更好奇了,到酒吧或者迪吧去,不陪酒,那做什么?我想要细问,但见她脸色有些不悦,于是将话咽了回去。

    倒是她,隔了一小会儿,主动跟我说起了这里的一些行业秘密。她说,庙滩乃至江道口一带所有的酒吧里,卖的洋酒几乎全部是假酒。懂行的人,在那是不会点洋酒的。因为假酒里面有很多工业酒精,对身体健康不好。而喝啤酒呢,对于她们这些身材性感但生怕发胖的女孩子,是绝对不敢沾的。
    “我已经够胖了,我如果喝啤酒,那肯定很快成水桶腰。”她说。
    “你这不叫胖,叫性感。”我由衷地恭维道。说完,忽然觉得带点挑逗意味,因为以前我和她的交谈中,从没提到“性”这个字。虽然“性感”如今成了常见词汇,不是什么轻薄的词语,但是,或许我始终有点做贼心虚,所以我忍不住悄悄偷看一下她的脸色,但她似乎并没在意,于是我才放下心来,主动岔开话题问她:“既然那里的洋酒都有问题,你们学院在那里上班的人那么多,怎么以前我拉的许多人,满嘴酒气,她们是不知道酒有问题,还是怎么呢?”

    “她们肯定也都知道,可是,有些女孩们不在乎这些,她们在乎的是气氛,喜欢那种喝得半醉迷离暧昧的气氛。”她说,“其实,女生到了高年级,即使不赚钱,也有不少爱去泡酒吧。她们在酒吧里会遇到他们想遇到的男人和金钱。但你也不必为她们担心,她们远比你想象中精明。你以为她们喝醉了,但是,她们清醒着呢。”
    “是吗?如今的小姑娘确实够厉害的。”我附和着说。
    “你还别不信,我一姐们的QQ签名直接就是:我拿贞操换真钞。”她撇了撇嘴,微微一笑说,“够真实直白吧?”
    我感觉,她笑的时候貌似有些鄙薄,但是,似乎又蕴藏着莫名的忧郁。

    第二天,我们全体野出租车的生意都好起来,因为这一天,最早考完期末考试的学生,开始放暑假了。大学的期末考试,和中学不同,稀稀拉拉地一会儿考两门,然后休息一两天,再考两门,用老葵的话说,“羊拉屎一样,一会儿拉一点点。”
    但我们这些野出租司机,很喜欢这样,这意味着客源不会在一两天结束,而是能延续好几天。第一天离校的学生是最激动的,大包小包地,纷纷打出租去火车站或者机场。毕竟是期末了,即便有些平时节省一点不大舍得打出租的学生,此时也愿意打车,所以顿时显得野出租供不应求起来,整个白天,从中午开始,几乎我们的车就没有休息过。甚至还不时出现两组学生争抢一辆出租车的情况。

    下午四点多,我刚将三个学生送到飞机场,回到影视学院,车还没完全停稳,一个男生已经走进我的车,对我招手,示意要打车。
    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他有些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他那瘦瘦的像纸片一样薄的身材,仿佛风都可以将他吹动——对,他一定是我刚来风城时,在影视学院那幢尖顶阁楼下所见到的那个男生。
    尽管不经意间两个月过去了,尽管这两个月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他那天诡异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那独特的纸片人般的身形,都深深地刻在我记忆里。
    他已经拉开了后车门,正要上车。忽然,一只手用力一刨,就把他刨到了一旁。纸片男孩一个趔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他会抗议几句,没想到,他只是驯服地看了对方一眼,就垂下了眼皮。
    几乎同时,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大咧咧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我略微一愣——因为这女生,就是与我同屋租房子的东北女孩,而刚才刨开纸片男生的那个,则是夜晚时不是来她房间的那个高大帅哥。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又黑又壮的男生,看起来像他的跟班。
    “咦,是你们啊?”我主动客气地招呼,“去哪儿?”
    住在一套房子里,渐渐地彼此都还是打过了若干次照面,虽然基本上从没怎么交谈过,但我和他们都算是认识对方,平时只要见了面,还是要点一下头的。我每天在影视学院旁摆着车子,他们每天从影视学院进进出出,肯定也早看到我,知道我在这里开野出租。只是,坐我的车,这还是第一次。

    “去机场”,那个高大男生说。
    而后,一路上,他们三个人,只管互相说着话,都是东北口音。到了机场,那个黑壮男生对我说:“师傅,既然你们认识,算是熟人,那就打个折呗。”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不像商量,而带着点胁迫的味道。
    如果我是19岁的时候,年少气盛,肯定是受不了别人胁迫的口气的。但我如今29了,生活早已经灭了我的火气,我深深明白了和气生财的涵义。送到机场,通价是100元,我主动只收了50。
    高大男生看我一眼,说:“师傅,你挺义气啊,今天就谢谢你了,下学期我们肯定经常照顾你生意。”
    我客气地说:“谢谢,谢谢,一路顺风。”

    送完他们回到影视学院,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们这些野出租司机,在忙也还是要吃饭的,通常都坐在小街尽头的那家“毛家菜馆”吃饭,这也成了我们这群野出租司机“聚会”的场所。
    吃饭时,我忍不住说起那个东北男生和他的女友。其他野出租司机,对他们都有印象,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说那东北妞“盘子”够靓!“盘子”是风城方言,意思主要指臀部,但也可以泛指身材。
    “不过,这妞可别惹”,二哥忽然悠悠地说,“他男朋友啊,是这学院里东北帮的老大,是校霸。”

    在这开了两个月的野出租,我为人低调谦和,亮九也照顾我,所以,渐渐其他野出租司机也就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他们絮絮叨叨告诉我,这所影视学院里,学生最多的是山东人,其次是东北人,一些爱打架斗殴的男生,按照籍贯分成了“山东帮”和“东北帮”,虽然“山东帮”人更多,但“东北帮”打架下手狠,有一次,两边约着在校外的荒原里打群架,东北帮的老大,把山东帮的一个男生砍成了重伤。
    “那个男生,当时浑身是血,就是我开车送去医院的,雪把我车都染红了,弄得我后来干脆把整个后座全换了,免得晦气。”老葵插嘴说。
    “那个东北帮老大,就是你刚才送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二哥提醒我说,“别看他帅,看起来不是副凶神恶煞的相,但其实,狠起来不要命,而且家里有钱,那次重伤了人,那么大的事,家里也用钱给摆平了。”
    我顿时明白了纸片男生刚才为什么连一点反抗也不敢有了,原来都是不想惹火烧身啊。我感激地看看二哥,说:“谢谢二哥提醒,我心里有数,会注意跟他们保持距离的。”


    
    没想到,这学院里,学生中竟还有东北帮和山东帮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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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霸?

    7月初,影视学院就快放暑假了。
    这一连几天,每天夜晚我都去接饶青,虽然打了8折,也还是意味着每夜有80元的保底收入,这让老葵十分羡慕,因为虽然影视学院在学业上通常都抓得不紧,但临近期末,毕竟要考试了,哪怕是临时抱佛脚,也得复习和备考,去庙滩和江道口夜场打工的学生,数量自然大大减少,老葵连续两个晚上都没生意,不禁时不时对我冷嘲热讽发泄不满。

    但我一点也没在意,我每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就沉浸在夜晚可以去接饶青的幸福感之中,仿佛我这一整天生存的意义,就只是夜晚去接她。所以,对漫长的白天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不太在意。

    让我略感奇怪的是,饶青并没喊我直接到哪家夜场去接她,而是让在庙滩的街口等待。她总是在深夜1点半,准时出现在我车前,我却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出来。
    而且,还有个奇怪的是事情,是她呼吸里并没有酒气。
    “难道,你没喝酒吗?”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
    “我不陪酒的。”她淡淡地说。
    我更好奇了,到酒吧或者迪吧去,不陪酒,那做什么?我想要细问,但见她脸色有些不悦,于是将话咽了回去。

    倒是她,隔了一小会儿,主动跟我说起了这里的一些行业秘密。她说,庙滩乃至江道口一带所有的酒吧里,卖的洋酒几乎全部是假酒。懂行的人,在那是不会点洋酒的。因为假酒里面有很多工业酒精,对身体健康不好。而喝啤酒呢,对于她们这些身材性感但生怕发胖的女孩子,是绝对不敢沾的。
    “我已经够胖了,我如果喝啤酒,那肯定很快成水桶腰。”她说。
    “你这不叫胖,叫性感。”我由衷地恭维道。说完,忽然觉得带点挑逗意味,因为以前我和她的交谈中,从没提到“性”这个字。虽然“性感”如今成了常见词汇,不是什么轻薄的词语,但是,或许我始终有点做贼心虚,所以我忍不住悄悄偷看一下她的脸色,但她似乎并没在意,于是我才放下心来,主动岔开话题问她:“既然那里的洋酒都有问题,你们学院在那里上班的人那么多,怎么以前我拉的许多人,满嘴酒气,她们是不知道酒有问题,还是怎么呢?”

    “她们肯定也都知道,可是,有些女孩们不在乎这些,她们在乎的是气氛,喜欢那种喝得半醉迷离暧昧的气氛。”她说,“其实,女生到了高年级,即使不赚钱,也有不少爱去泡酒吧。她们在酒吧里会遇到他们想遇到的男人和金钱。但你也不必为她们担心,她们远比你想象中精明。你以为她们喝醉了,但是,她们清醒着呢。”
    “是吗?如今的小姑娘确实够厉害的。”我附和着说。
    “你还别不信,我一姐们的QQ签名直接就是:我拿贞操换真钞。”她撇了撇嘴,微微一笑说,“够真实直白吧?”
    我感觉,她笑的时候貌似有些鄙薄,但是,似乎又蕴藏着莫名的忧郁。

    第二天,我们全体野出租车的生意都好起来,因为这一天,最早考完期末考试的学生,开始放暑假了。大学的期末考试,和中学不同,稀稀拉拉地一会儿考两门,然后休息一两天,再考两门,用老葵的话说,“羊拉屎一样,一会儿拉一点点。”
    但我们这些野出租司机,很喜欢这样,这意味着客源不会在一两天结束,而是能延续好几天。第一天离校的学生是最激动的,大包小包地,纷纷打出租去火车站或者机场。毕竟是期末了,即便有些平时节省一点不大舍得打出租的学生,此时也愿意打车,所以顿时显得野出租供不应求起来,整个白天,从中午开始,几乎我们的车就没有休息过。甚至还不时出现两组学生争抢一辆出租车的情况。

    下午四点多,我刚将三个学生送到飞机场,回到影视学院,车还没完全停稳,一个男生已经走进我的车,对我招手,示意要打车。
    在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他有些眼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他那瘦瘦的像纸片一样薄的身材,仿佛风都可以将他吹动——对,他一定是我刚来风城时,在影视学院那幢尖顶阁楼下所见到的那个男生。
    尽管不经意间两个月过去了,尽管这两个月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可是,他那天诡异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那独特的纸片人般的身形,都深深地刻在我记忆里。
    他已经拉开了后车门,正要上车。忽然,一只手用力一刨,就把他刨到了一旁。纸片男孩一个趔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以为他会抗议几句,没想到,他只是驯服地看了对方一眼,就垂下了眼皮。
    几乎同时,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大咧咧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我略微一愣——因为这女生,就是与我同屋租房子的东北女孩,而刚才刨开纸片男生的那个,则是夜晚时不是来她房间的那个高大帅哥。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又黑又壮的男生,看起来像他的跟班。
    “咦,是你们啊?”我主动客气地招呼,“去哪儿?”
    住在一套房子里,渐渐地彼此都还是打过了若干次照面,虽然基本上从没怎么交谈过,但我和他们都算是认识对方,平时只要见了面,还是要点一下头的。我每天在影视学院旁摆着车子,他们每天从影视学院进进出出,肯定也早看到我,知道我在这里开野出租。只是,坐我的车,这还是第一次。

    “去机场”,那个高大男生说。
    而后,一路上,他们三个人,只管互相说着话,都是东北口音。到了机场,那个黑壮男生对我说:“师傅,既然你们认识,算是熟人,那就打个折呗。”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不像商量,而带着点胁迫的味道。
    如果我是19岁的时候,年少气盛,肯定是受不了别人胁迫的口气的。但我如今29了,生活早已经灭了我的火气,我深深明白了和气生财的涵义。送到机场,通价是100元,我主动只收了50。
    高大男生看我一眼,说:“师傅,你挺义气啊,今天就谢谢你了,下学期我们肯定经常照顾你生意。”
    我客气地说:“谢谢,谢谢,一路顺风。”

    送完他们回到影视学院,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们这些野出租司机,在忙也还是要吃饭的,通常都坐在小街尽头的那家“毛家菜馆”吃饭,这也成了我们这群野出租司机“聚会”的场所。
    吃饭时,我忍不住说起那个东北男生和他的女友。其他野出租司机,对他们都有印象,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说那东北妞“盘子”够靓!“盘子”是风城方言,意思主要指臀部,但也可以泛指身材。
    “不过,这妞可别惹”,二哥忽然悠悠地说,“他男朋友啊,是这学院里东北帮的老大,是校霸。”

    在这开了两个月的野出租,我为人低调谦和,亮九也照顾我,所以,渐渐其他野出租司机也就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他们絮絮叨叨告诉我,这所影视学院里,学生最多的是山东人,其次是东北人,一些爱打架斗殴的男生,按照籍贯分成了“山东帮”和“东北帮”,虽然“山东帮”人更多,但“东北帮”打架下手狠,有一次,两边约着在校外的荒原里打群架,东北帮的老大,把山东帮的一个男生砍成了重伤。
    “那个男生,当时浑身是血,就是我开车送去医院的,雪把我车都染红了,弄得我后来干脆把整个后座全换了,免得晦气。”老葵插嘴说。
    “那个东北帮老大,就是你刚才送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二哥提醒我说,“别看他帅,看起来不是副凶神恶煞的相,但其实,狠起来不要命,而且家里有钱,那次重伤了人,那么大的事,家里也用钱给摆平了。”
    我顿时明白了纸片男生刚才为什么连一点反抗也不敢有了,原来都是不想惹火烧身啊。我感激地看看二哥,说:“谢谢二哥提醒,我心里有数,会注意跟他们保持距离的。”


    
    没想到,这学院里,学生中竟还有东北帮和山东帮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6
    我承认,我是个贱人


    到了7月5日,我们野出租们最忙碌的时节过去了。在大学旁开野出租,最忙的时候是开学时和放假时。基本上是连轴转,几天时间,大致能赚平时近20天的收入。
    在大学附近做生意的人,和别处不同,可以“享受寒暑假”。当然,这个享受也带着点被动的意思,到了假期,学生们绝大部分都走了,你不关门,就得继续倒贴水电和人工开支。所以,多数商铺都会选择干脆也关门歇业。
    而我们野出租行业,自然也是如此。到了7月6日之后,剩下的学生更少了,基本上整条街没几台车了。

    在这里开野出租的,除我之外,全是本地人。我是成都的,如果回成都去,车子放在风城的浅草小区里,终究不太安全。所以,我决定留在风城。毕竟,暑假不同于寒假,寒假是所有人几乎走光,而暑假则多多少少总还是有极少数的学生留在学校里。由于竞争的野出租少,我想,每天跑一两趟,总还是可能的。

    我没有想到的是,饶青居然也没有回去。
    7月4日,我曾去庙滩接过她一次,还随意地问她,啥时候回老家,她说,过两天就走。我们还聊起她的老家,她说,她是山东曲阜人。
    “曲阜啊,不错啊,圣人之乡呢。”我由衷地说。
    可是,她似乎不大想多谈她的老家,没有接话。后来,我又主动聊起其他的,车里的气氛才又变得融洽起来。

    那几天晚上,我所住的那套房子,另外两间都是空的。
    我习惯性地看着对面,那套已经被我看熟悉的房子里,最早带我看房的那个女生没回去,但是,我实在是对她没什么兴趣,连偷窥都懒得偷窥。而我感兴趣的人,饶青,她那间房子,一直没开灯。看来,她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非常的失落。

    可想而知,当我在7月10日晚上,意外接到饶青的电话,让我去庙滩接她,我是多么惊喜。
    “啊,你怎么没回去?”
    “原本是想回去的,可是,朋友喊着去武汉旅游了五天,累了,我就想,干脆回风城算了,反正回老家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父母不想你吗?”我随口问。
    饶青没有回话。我心想,或许问到不该问的问题了,看来,她和父母之间关系很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闷着头开车。
    大约又开了10多分钟,饶青突然说:“我父母早已经都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问到你伤心事了。”我口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
    “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问,我自己都几乎忘了。” 饶青淡淡地说,“对了,说说你呗,如今的男人一个个嘴巴都像抹了油一样滑,你嘴巴这么笨,怕是不好找女朋友吧?”

    “是啊,确实,我只谈过两次恋爱。”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哪三次呢?”她好奇地问。
    “第一次,是初恋,不太懂,莫名其妙地好,莫名其妙地分手;第二次,是因为寂寞,和一个并不很爱的女孩子,好了一段时间,后来想清楚了,确实不想和她结婚,不想耽误她,就分手了。”我说,“我听说,女孩子最记得初恋,但我们男人其实不是这样,我其实最记得的是自己的第三次恋爱。”
    “那你就说说你的第三次呗。” 饶青说。

    于是,那天晚上,从庙滩回来的路上,我说起了自己的第三个女朋友,我和她交往了二年,但她最后选择当有钱人的二奶。我刚和她好的时候,她还是个大四的学生,长相很漂亮,皮肤雪白,奶子和屁股都很大。我起初觉得有点配不上她,但她毕竟是学生,很单纯,对我在社会上闯荡的丰富经历十分崇拜,一来二往,居然和我好了。

    我和她最甜蜜的时候是她读书的时候。那时,我带她去成都青年路买便宜的时装,她就很满足了。
    但她毕业后,当了售楼小姐,仅仅过了三个月,就再不愿去青年路,她说,同事会笑她,她宁可一次次去“太平洋百货”守侯打折款,也不愿意买服装批发市场里的时装了。
    她告诉我,售楼部的人,都很虚荣,买起名牌来绝不手软,投资几套房的人也为数不少。单位在开会时,都是攀比这些,买不起名牌的人会被瞧不起,“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上笑。”
    她还说,其他那些售楼小姐,感情史之丰富,交往之广简直令人惊讶,同时脚踏几条船的也不罕见,比如她的一个同事,还没她漂亮,但比她有钱,因为那同事在同一时间和三个男人谈着恋爱。
    当我听她说着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迟早她会从我的世界里飞走。

    果然,她在售楼公司工作半年后,欲望进一步升级,渴望去成都最顶级的美美力诚买大名牌,渴望坐在宝马7系里,骂那些开宝马318的人装13……而所有这些,我都远远无法满足她,于是,她当了一个成功商人的二奶。

    其实,让我觉得自己很贱的是,她和那大款交往后,我依然不舍得离开她。而她呢,因为那大款已经60多岁了,性能力自然比不得我们年轻人,所以,在知道我爱她,不会去伤害她,不会给她造成负作用的情况下,依然悄悄维持着和我的性关系。她说,她喜欢和我做,因为我时不时地能让她高潮。
    但是,不久后,那个大款可能察觉到她还有男人,于是经常查她的岗,有几次,我正压在她身上抽动,大款突然给她打电话。虽然这样令我们有些独特的刺激快感,但都明白这终究不是办法,我逐渐感觉到她在艰难地做决定,而且,我更感觉到,她最终的决定是彻底抛弃我。

    大概因为我越来越清楚,剩下的能和她温存的时间不多了,她很快会从我的世界完全抽离,以后我要再找到皮肤如此雪白,奶子这么有弹性的女孩,肯定非常非常不容易,于是每次,只要她在我这里过夜,我就会反复地要她,天快亮的时候,床单往往都是湿的,但我在她起床前,还要把她再按倒一次,当然,那时只能拿衣服垫在她雪白的大屁股底下了。
    后来的一天,她毫无征兆地就换了工作,换了电话号码。由于她不是成都人,而是自贡的,我并不清楚她老家的住址,因此,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的消失,带走了我对成都最后的一点留念,我在无聊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终于有一天,不想再忍受那些熟悉的街景,所以我离开了成都。

    是的,前面我说过,成都是一座堕落而美好的城市,它因堕落而美好,又因美好而堕落。我是多么地爱那座城,我有那么多最美好因此也最悲伤的日子,都存放在那里。
    但是,我已经打算把美好和悲伤的都全部忘记。在那天晚上,拉着饶青从庙滩回浅草小区的路上,我最后一次回忆成都,也最后一次回忆起我的第三个女友。我没有美化自己,也没有粉饰我的下贱——我就是那样的一个贱人,因为贪恋她的身体,在她压根不在乎我的时候,我却依然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主动带上绿帽,但最终还是被她弃如敝履。
    这件事情一直压在我心中,我连对大刘也没说过,此刻说出来,忽然觉得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被移开了。人,其实只有在说出自己内心最黑暗处的卑微之后,才能真正的得到发泄后的释然。

    “你肯定觉得我很贱吧?”说完,我问饶青。
    没想到,饶青竟然这么回答:“你这样是挺贱的,但反而让我和你一起感到很舒服很轻松,没有压力——因为我和你一样贱,不,我比你更贱。既然我们两个都贱,不如我们今晚一起睡吧,好吗?”


    
    这世上的贱男人多如牛毛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7
    存世的爱从不曾地久天长

    那天夜晚我和饶青做了七次。
    “你住的在几栋几单元?合租的人都走了没?”停好车之后,她这么问我。
    “我住4栋2单元”,我有些心虚地说,“他们……他们都走了。”
    我心虚,其实是因为怕她发现我的房间正对着她的窗户。但是,饶青没往这方面想,她以为我在犹豫和退缩。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她说,“没把你吓着吧?”
    而后,她先朝着4栋走去。

    到了我那个单元,整个楼道黑漆漆的,饶青在前面,我在后面,她领先我两三个阶梯。她丰硕的屁股在我眼前很自然地摆动,幽暗的楼梯里,幻变出波光般的弧线。我几乎能闻到她发丝里那种21岁成熟却又充满着青春气息的女人味。
    21岁,女人多么美好的年华,比青苹果成熟,比红苹果清脆。
    她的身体有着惊人的雌性气息,我终于无法忍住,在楼梯里,就从后面搂住了她,揉捏她翘立的奶子。
    她推了两下,低声说:“进屋再……”

    我用颤抖的手打开了房子,整个过程中,我仿佛每一秒钟都在担心她忽然改变主意,所以我想尽最快速度进房里去,将她真实地占有,免得这只是一场幻梦。
    可是,越急越打不开门,手一直抖。
    最后是她拿过我的钥匙,帮我开了门。

    大门一关,我将她紧紧搂住,一个劲地揉她。
    “确实都走了吗?”她依然很低声地问。
    “确实都走了,走了好多天了,这些天一直就我一个。”我说。一边要去开灯。
    “别开灯”她说。而后,在黑夜中环顾了一下小小的客厅,确认的确没人之后,她忽然转过身,迸发出令我惊讶的狂野,隔着我的裤子捏住了我。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算够淫荡的了。
    我的内心,一直潜伏着一头淫兽,从很早很早以前,就是那如此——我从小学三年级起对女人有了性欲。记得那是许多年前在成都郊区的苏坡乡,当时的苏坡乡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里一小圈两层楼的街市,某个街角,我遇到一个卖草药的江郎中,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俏丽性感,我当时11岁,甚至还无法产生物理反应,但我却已经为她心旌荡漾。
    我内心的淫欲,比我的身体更早发育。

    初中二年级之后,开始懂得勃起,但也正是从那时起,我不得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学着压抑自己。直到如今,我看到遛狗的人牵着他们的宠物狗,擦肩而过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彬彬有礼,而狗与狗之间却很直接——毫无遮拦地去嗅对方的性器。
    我觉得狗比人坦率多了。人制造了那么多的障碍,但那片渴求交配的心,和狗究竟是否有本质区别?所谓文明,其实无非是给性交规定了许多程序,不允许直扑上去,如此而已。

    我压抑了许多许多年,我的激情如同地下的煤矿。几乎快要自行燃烧。直到后来,在第三个女友离我而去之后,在那漫长的无边寂寞里,通过打飞机,我似乎学会了平息自己,但我知道,内心的那头淫兽从来未曾远去,它始终在我心里,磨着爪牙。

    只是,我没想到,饶青的内心居然也有一头淫兽,甚至她那头,比我这头更为淫荡——她的手比我更早伸进对方的裤子里,我们在靠着门旁的墙壁,激烈地接吻,她的舌头像是燃烧的火苗。
    我们甚至来不及脱去上衣,仅仅让彼此的下身赤裸,就开始在客厅里站着做了。

    第一回合过去。我终于感到安定,是的,我已经得到了她。
    男人进入了女人之后,内心的感觉,如同在一份合同上盖了钢印,一下子心里就塌实了。
    我点了一棵烟。“你要吸吗?”我问她,黑夜中她摇了摇头。
    我的手终于不再抖了。将我那间房子的门打开,她跟了进来,站在窗户旁,她住的那套房子里,那个没回去的女孩子房间的灯亮着,在一大片黑色的窗户中,显得特别明显。她忽然笑了一下,说:“原来,你这里可以看到我们那房子。”
    “是啊。”我说,略略有些尴尬。心想,她大概已经猜测到了我会经常偷窥她。好在,这时候已经无所谓了。可能,这是刚才我在客厅,就要进入她的原因吧,我需要一个既定的事实,让我放心一些。

    果然,她并没说什么,而是转过身,走到我身后。
    此时,我们依然光着下身。但上身都还穿着T恤。
    她轻轻地从我身后搂住我,左手搭着我的肩膀,右手一下一下地,扯动我已经疲软的部位。
    “你还想要?”我问她,惊诧于她欲望的旺盛。
    她没说话,用嘴唇轻轻咬我的耳朵。我果然又硬了,扭转身,将她按到床上。
    在我再次进入的那一刻,她忽然说话了:“你以前的夜晚是不是经常在窗户前看偷我?”
    “是。”
    “你偷看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想搞我?”她接着说。
    “是。”
    “那,现在你搞到了,和你想象的一样爽吗?”她忽然大声地喘息起来,淫荡的语言仿佛看不见的春药,使她的身体竟一下子抽搐起来。
    “比我想象中还爽。”我说。

    之后的整个夜晚,她一直不允许我开灯。我们依然赤裸着下半身,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时而纠缠,时而则只是轻轻地蹭着对方。在厨房,在浴室,在客厅,我的房间……甚至,在深夜的阳台。
    “不要爱上我”,在某一次造爱过后的空隙里,她忽然说,“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为什么?”我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要爱,我们可以做,可以接吻,但必须记住,这一切和爱无关。”她强调说,“你做得到吗?做得到,我们就继续,做不到,我们随时结束。”

    如何去定义爱呢?
    对人类这个物种来说,存在的最本质意义,就是筛选出优质异性完成受孕和生育,从而使人类繁衍。但是,如何去定义优质异性?在不同的人内心会有不同的标尺,达到这个标尺的异性,就能令人在内心产生爱的感觉。
    简言之,人类通过爱情来筛选异性,以便寻找满意的配偶,繁育后代。

    可见,爱情的本质无非就是一种筛选机制,如此而已。
    自古以来,惟有童话和神话里的爱情才能海枯石烂;惟独骗子、野心家以及真正幼稚的人,才会说爱如磐石……而所有存于世间的爱,却都从不曾地久天长,你哪怕再爱一个人,当下一个符合你筛选标准的人出现后,你依然会再去爱。

    人们总是乐于美化自己的爱情,但其实,在两个人相爱的那个交汇点,你遇到的如果是另外一个适合的异性,你依然会有一段浪漫爱情。
    这与那些动物,在性成熟的季节,要去寻找一个异性,是完全一样的,不遇到异性甲,也会遇到异性乙,其实没有人是不可替代的,我们都只是庞大的物种繁衍链条里,一枚细微的基因。

    但是,女人是一种感性动物,她们通常拒绝去如此理性地思考,因此,女人往往无法把爱和性分开。
    而饶青,却如此决绝地将爱排斥在性之外,这让我非常疑惑。
    当又一次激烈的运动过后,饶青终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而我,却迟迟难以睡着。我用手狠狠掐了掐自己,感受到了清晰的疼痛,于是我确信,这一切并非梦境。



    
    童话和神话里的爱才会海枯石烂;骗子、野心家以及真正幼稚的人,才会说爱如磐石;而所有存于世间的爱,却都从不曾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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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美女的床上怪癖


    那夜之后,我曾经担心这仅仅是饶青一夜的冲动。并在心里说服自己,做好天亮之后她跟我说分手的思想准备。
    可是,两天后的夜晚,她又来找我了。

    之后,饶青和我渐渐稳定了这种怪异的性关系。整个7月,直到8月中旬她和我去星宿湖前后,她一般隔三天或四天出现在我的房子一次。而其他时间,则不知去向。偶尔,她会忽然打电话,让我去庙滩接她。而更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关机,显得来无影去无踪。
    我的心已经被她牵引,因此,每当她不出现的时候,我几乎时刻都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她偶尔会出现,而她同屋那个清秀女孩,大多数时候都在屋里上网,但隔七阁八地也会消失几天,或许是进城去打工了吧。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饶青:“你平时没在我这里,也没在你住的那里,那你去哪了?”
    饶青听了,非常严肃地说:“你必须把我们的关系分清楚。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生活。”
    “我们只是最简单关系——性关系,就像发情期的母狗和它那时身边恰好出现的公狗那样。”她反复强调这一点。
    尽管她如此冷酷,但我依然会时不时头脑发昏,忍不住要爱上她,而每当那时,她总会敏感地发觉,然后像是用一根针戳破一个气球那样,告戒我要分清楚界限。

    我想,这说明,要么她丝毫不爱我——女人通常其实很清醒,惟独陷入爱情陷阱里,智商会降为零。可是,饶青在与我相处的任何时候,哪怕在她因生理的高潮而抽搐的时候,她的感情都极其清醒,甚至是一种残酷的清醒。所以,她肯定不爱我。

    又或者,她对爱有一种警惕和抗拒感——正因为女人在陷入爱情陷阱后智商为零,于是,历来的男骗子想要骗财骗色,提供爱情的迷幻药,经济成本最低,干扰女人智商效果最好,自然是首选工具。但凡这世界上对女人骗财骗色的感情骗子,没有一个不是高举爱情的旗帜的。
    而那些被男骗子用爱情迷幻药欺惨烈地骗过的女孩子,或许会对爱产生抵触心理,这是我做出的另一个猜测。
    然而,饶青从不给我说她的过去,我实在无从去证明这一猜测。

    同时,我还逐渐发现一些饶青与普通女孩在床上迥然不同的怪异行为。
    一个,是在床上饶青经常说淫荡的话,而且说那些话的时候,声音挺大,仿佛在故意说给谁听,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我曾给她说过我那第三个前女友,后来,饶青几乎每次都会提起她。比如,有一次,我们正缠绵着,她忽然问我:“你以前不是说过,和你那第三个分手后,可能再也找不到皮肤那么雪白,奶子那么有弹性的女孩子了,如今,你找到我了,我的奶子比她有弹性吗?”
    “当然是你的更弹。”我说。
    “可是,我皮肤黑。你是不是做的时候,把我想象成白白的?”
    “不,没有,我以前是喜欢白点的皮肤,但和你之后,我喜欢黑的,喜欢你这样的小麦色。”我说的是真心话。
    “是吗,你变得会说甜言蜜语了。”她呻吟着说。
    “不,不是甜言蜜语……”我辩解着,饶青的唇却堵住了我。

    饶青的另一个行为,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但这不仅仅是与一般女孩子不同,而是真的有一点诡异——
    一次,我们如往常那样疯狂造爱,饶青如往常那样满口淫话。不,到了后来,不仅是淫话,而是脏话了。她非常喜欢在床上说很脏和脏的话。
    例如,网上有一首粗野的打油诗,道出了男人一生的本质,我曾经给饶青说过,当时是为了迎合她,说来打趣而已。没想到,后来饶青很喜欢在做的时候,反复引诱我说那两句打油诗。

    饶青属于那种身体很敏感的体质,兴奋之后,浑身会发抖。
    那个夜晚,当我又一次让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打颤时,饶青这么问道:“你们男人,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为什么奋斗一辈子?”
    我按那首打油诗的话回答:“为逼生,为逼死,为逼奋斗一辈子。”
    饶青又问:“那你们男人,吃什么亏?上什么当?最后死在什么上?”
    依然是打油诗里既定的答案:“吃逼亏,上逼当,最后死在逼身上。”
    当我把这句念出来的时候,饶青高潮了。

    而就在那时,我忽然注意到,饶青的手机摄像头旁有个红色亮点在闪动,趁着她高潮后浑身乏力,头朝下趴着,我将她的手机悄悄摸过来,发现她竟然一直在摄像!
    我吃惊不已。
    可能我的震惊被她感觉到了,饶青抬起头看了看我,说:“大惊小怪什么呀,又没开灯,只能摄到我俩黑黑的影子。”
    “那你何必还摄呢?”我对她这个爱好实在是无法接受。
    “你呀,老土了吧,如今年轻人都喜欢自拍,别人谈恋爱的这样拍的多得很,我是女的,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呀。” 饶青没好气地说,“其实,我主要是想把我们床上的声音录下来,我是学摄影摄像的,有这爱好,你要觉得是怪癖也行,那我们就算了。”
    我只好妥协:“那好嘛,但你不能拍脸啊。”
    “放心吧,黑灯瞎火的,拍也看不到呀。”

    自从这次说开了之后,饶青从此每次都明目张胆地用手机录我们在床上的对话了。以前她还偷偷摸摸的,如今倒好,反正被看出来了,她就名正言顺地将这个爱好摆在台面上,并要求我配合,一起说淫荡的下流话。
    真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女孩。

    我容忍了饶青,一来,我觉得反正没有拍脸,二来,我是个男人,女的都不怕,我又怕什么。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饶青在性行为上如此与众不同的怪癖,说明她或许内心有着隐痛。
    一个女人最初的痛疼是永远的痛疼,那应该是爱情上的创伤。或许是某个过去的人,伤害过她的心,导致她变得这样。而我永远无法成为她心头上的痛疼。她仅仅把我看作是一个可以依赖的造爱的工具。或者说,我们只不过是一种各取所需的邂逅而已。

    到了八月,她来的频率变低了一些。有一次,甚至隔了六天才来。来的时候,脸色很阴郁,仿佛天边沉重的乌云压在她的面部。
    那晚我们依然造爱,她依然说脏话,依然用手机录音,可是,我明显感到她有些心神不定。
    她入睡后,我依然醒着,感到她仿佛在做噩梦,不停地发抖。
    我心里忽然充满了对她的担忧和柔情,我想:“女孩,是什么让你如此心惊胆战,毫不容情地关闭了你内心的城门?”

    
    女孩,是什么让你如此心惊胆战,毫不容情地关闭了你内心的城门?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19
    钢筋骸骨的墓地


    虽然要8月底才开学,但到了8月中旬,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开始返回学校了。我的野出租基本上休整了一个月,如今,见重新有了学生,平时饶青没找我的时候,我就又把车摆在学院门口,开始等客源了。
    虽然回来的学生少,但车也少,所以,每天我总还是能跑两三趟。
    8月12日,我正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一蹩,就从校门口闪了出去。那个身形实在太令我印象深刻,所以我立即注意到了他——他就是那个纸片男孩。不知何时,他已经返回学校了。

    他的背影,沿着影视学院外那条暑假里寥落的街道,朝着远处走去。由于他本来就瘦,又贴着墙走,因此并不容易让人注意到。只不过,我恰好在刚来风城时见他从尖顶阁楼里诡异地出来,因此对他确实有些好奇,所以才注意他。而越是注意,越发现他有几分鬼鬼祟祟的,譬如,街道正中不走,偏要倚着墙走,仿佛生怕别人发现他似的。

    反正没有生意,我禁不住好奇,干脆开动汽车,远远地尾随着他。沿着这条街,开到了街道的尽头。
    再过去就是荒野,往右,路穿过荒原,通向1公里外的浅草小区,往左,则连汽车可行的机耕路也没有,只是一条田埂般的小路,路旁灌木丛生。那个纸片男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田埂小路的灌木丛后面。

    出于好奇,也出于我比他高大有力许多,绝不怕他攻击我,于是,我停好车,决定跟过去看看。走了两三米,我想了想,又回到车前,打开汽车后备箱,取出给汽车换轮胎用的钢管,作为防身之物,然后才再次朝着小路走过去。
    那条小路一直很窄,始终贴着影视学院的围墙在前行。走了大约800多米,是一个拐角,拐过去之后,忽然眼前出现一片未竣工的建筑群。规模之大令人震惊,肯定远比浅草小区大,站在小区外面,根本看不到尽头。一座又一座修了一半的建筑物,如同一具具钢筋水泥的尸体,横亘在前方,没有一点点生命的气息,像是一座庞大的坟场。

    我想起刚来风城时,听三轮车夫说过的,当年曾打算在这里搞个大学城,很多地产商涌到这一带拿地,但不久后国家进行宏观调控,有个小区只修了一半就只好停工了,成了烂尾楼,就在影视学院背后……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就是那个烂尾工程了。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区竟然会这么大!而且,竟然……这么诡秘,这么令人恐惧,这么像是水泥和钢筋骸骨的墓地。

    整个小区,一片死寂,小区外面用围墙围着,但那围墙并非是砖石所砌,而是用铁路的枕木竖起来,排成细密的栅栏作为围墙,其中,在一片灌木丛后面,我发现有两个枕木之间隔得稍微开一些,但成年人也还是难以钻进去的,除非……是那种身材很瘦薄的人。
    我立即联想起了那个纸片男生……
    然而,我却四处张望,却再没看到那个男生的身影了。他应该是从那个缝隙里,钻进了荒凉的烂尾楼小区。可是,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独自到如此让人惊悚的地方去?

    尽管是白天,四野依然一片令人感到恐怖的静寂,我虽然手里拿着钢管,依然感到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如同上次那样,理智使我倒退了几步,我可不想为了好奇心付出过多代价。我决定往回走。
    一边走,我还一边警惕地往回望,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围墙里面的某处盯着我,但是,我却又发现不了。
    甚至,我还隐约地担心从小路旁的灌木丛里,忽然钻出什么,悄悄接近我背后……好在,什么也没有。

    终于,我走回了大路,心一下子定下来,再次感到安稳。
    然而,就在我打开车门时,我忽然发现,一个女孩静静地站在街道边的路旁,看着我,眼睛像两口深井。
    就是我第一次遇到“醉鸡”的那个夜晚,我所拉的那个女孩子!

    她离我大约20多米,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她和我对视了一眼,似乎已经忘记了6月中旬曾坐过我的车,因为她眼睛里没有丝毫闪烁,而是凝滞地看着我,像是两潭死水。
    如果是夜晚,我可能真的会吓一跳。好在是白天。
    出于开野出租的职业本能,我发动汽车,经过她的时候,还是友好地问了句:“同学,是不是要用车?”
    她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想,她可能确实已经把我忘记了。毕竟,过去了整整2个月,而且那时是夜晚,她又满身酒气……
    不过,我也懒得管那些了,反正当时毕竟也没把她怎么样。此刻我心里好奇的是: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她是哪里人?如果是外地人,怎么这么早就回风城了?
    可是,我仅仅是个野出租司机而已,对方不坐车,我就没有任何理由逗留,我只好一踩油门,往前开去。

    又过了两天,8月14日,我隔壁的那个东北女孩和她那个“东北帮老大”男友,也回了风城。
    那天夜晚,正好饶青打电话给我,说要过来。我说:“我合租的人回来了,你……还来吗?”
    饶青在电话那头,一下子就犹豫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和饶青做了,说实话,心里很想,所以我试探着问:“要不,你如果觉得我这里不方便,咱们到你那套房子里去?”
    “我那不也有合租的人吗?” 饶青说,“你那儿不方便,难道我那儿就方便了?”

    我解释了一下:“我那儿是一对,而且男的还是你们影视学院的校霸,你那儿就一女的,相对来说单纯一些啊。”
    “校霸?”饶青问。
    “就是那什么东北帮的校霸呗”,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莫非你认识?”
    我心想,饶青是女生,平时又经常不在学校,应该和所谓的东北帮之类的混混团伙不熟,或许她听说过,但未必打过交道。可是,饶青却说:“你还真别说,我认识,还有点熟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饶青没继续谈这个话题了,她的声音显然有些疲惫,而且似乎十分忧郁。她说:“那这样吧,我们干脆去别的地方旅游散心,我正好想换个心情呢。”
    “你想去哪去呢?去稍微远点——去武汉?去长沙?”
    “武汉我暑假不才去了吗,不好玩儿,长沙我也不想去,要不就去近点儿,咱们开着你那车去——自驾游,到牛城去,看看大名鼎鼎的星宿湖?”
    “好啊,可是,你这样的大美女,不嫌坐我这小破车自驾游丢脸啊?”
    “那有什么呢。” 饶青说。
    于是我们约好,8月15日清早,我开着车,带她一起去牛城。

    那天夜晚,隔壁又响起了东北女孩与“东北帮老大”造爱时拍击的声响,然而我心里却一点也不羡慕了,我忽然觉得老天对我很好,这么多年来,老天一直刻薄地对我,原来仅仅都只是为了考验我。而我过去所有漫长的寂寞等待,原来竟只是为了在这个暑假里与饶青相遇相好。
    必须承认,在那一刻,我对老天充满了感激,甚至为曾经骂过老天“娘西匹”感到歉疚,暗自祈祷着收回以前不懂事的无理谩骂。
    我并不知道,老天更诡异的游戏,却还只是刚刚拉开帷幕。如果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收回那骂向老天的“娘西匹”。


    
    荒芜的烂尾楼
    这片烂尾楼规模非常大,从另一个角度看,如下:

    
    (本章字数超过天涯跟贴限制,分两个跟贴发,接上方)

    我开了过去,是一条僻静的断头路,虽然是大白天,我还是有些小小的害怕,我建议往回开。
    “不,就在这里。”饶青让我把火熄了,然后靠过来,吻住我。
    “这里太荒僻了。”我不安地说,“万一有什么……多可怕。”
    “能有什么?只要在地面之上,就没什么可怕的。”饶青安抚着我,然后挑逗着说;“对了,以前你不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女朋友吗,那你想的时候,怎么过的?”
    在这样陌生而荒僻的环境中,我没有心思回答她。
    “是打飞机吗?”她柔声说,继续挑逗着,并用手隔着裤子捉住了我,轻轻地抚摩。
    毕竟是8月,盛夏时节,我穿的是一条短裤,她的手忽然灵巧地从我短裤的裤腿里,伸了进去,挑开内裤,毫无遮拦地直接触及了我。太大胆了,也太淫荡了——这种无所畏惧的淫荡,终于将我从恐惧中拉了过去,我开始配合她。
    仿佛早有预备,她穿着一条超短裙。

    在白天,在这陌生的松树林,在阳光被撕碎一般从树叶缝隙里零乱撒落的上午9点,我们忘记了一切,只顾用身体索取愉悦。
    此时此刻,我忽然更明确了一点:饶青对性的狂野嗜好,来自于对恐惧的抵抗。因为,我也只是在疯狂造爱时,才忘却了对这陌生树林的恐惧。
    只是,我不明白,她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从松树林出来,我们返回了星宿湖,又吃了一顿鱼,而后启程返回风城。
    在路上,饶青忽然对我说:“耽误了你两天开出租赚钱,你没生气吧?”
    我说:“本来最近生意也不怎么样,虽然比8月初好点,但也还是远不如开学后嘛。”
    “可是,你能为了这样,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很好的。” 饶青缓缓地说。我扭头看去,在她眼睛里,第一次看到对我的依恋。
    我忽然觉得很感动。我一边用左手把着方向盘,一边用右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也握住我。那时我和饶青之前,第一次在造爱之外的身体接触,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温情。

    临近风城,我想起饶青不乐意在我房间里有其他合租人的时候过来,于是我建议说:“我房子租期满了后,我就另租房子,独自租一套,这样你过来就方便了。或者,即使租期没满,我也争取早点另租一套,只要你开心。”
    饶青说:“以后再说吧。我可能得趁着目前还没开学,明天回一趟老家,开学后等我回来再议吧。”
    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的脸上重新布满了阴云。

    下了高速,回到影视学院附近,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我本想请饶青吃了晚饭再送她回去,但她说,明天要走,得收拾行李,还得给同屋那女生交代一下,让她帮她看着房子。
    “你房子里又没什么贵重东西,有什么可帮着看的啊。”我说。
    “本来也没什么,可前几天,房东忽然把我们空出的那间屋子,租给了一个特瘦的男生,他成天悄悄盯着我东看西看,我怕他是个变态,趁我回老家时,进我屋乱翻我东西,偷内裤啊丝袜什么的,那可烦了。”
    “特别瘦?”我立即想到了那个纸片男生,“是不是瘦得像个纸片人似的?”
    “纸片人?这说法形象。”饶青笑了一下,说,“差不多吧。”
    停顿了十来秒钟,她似乎左思又想,下了个决心,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样,我有个小盒子,里面有些东西啊什么的,我把它放你这儿,你帮我保管好,等我回来的时候你给我。”
    我不知道她说的不放心,是不放心那纸片男生,还是同无屋那清秀女孩,但这不重要,她能对我放心,已经令我很高兴,我说:“没问题。”

    一边聊着,车已经开近了浅草小区,饶青让我停在大门附近,她独自进去拿东西。我以为要等好一阵,因为女孩子收拾东西普遍一向是拖拖拉拉的,但她只过了七、八分钟就出来了,这说明显然是平时就收拾好的。
    她用一件旧衣服包着那个盒子,递给我。
    “你不怕我卷盒而逃?”我开玩笑问。
    “里面又没钱,不值钱的。”饶青笑了笑,说,“但也属于隐私,你要懂得起码的尊重,不要擅自打开我的盒子,告诉你,我锁了锁的。”
    我打开衣服,看了看那盒子,大约宽30厘米,长40厘米,高20厘米,是个薄铁皮盒,不重,上面锁着一把小锁。
    “你这锁啊,明摆着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嘛。”我说。
    “我相信你不是小人……其实,我在这边,朋友很少的,也没什么特别信任的人,只有你还稍微可靠点。也只能这样了……”饶青说,“好了,别拿出来看了,包着,别让其他人看到。我走了。”

    “行……对了,明天要我送吗?”我问。
    “不用了,我没行李很轻,而且……可能会有人接我。”饶青微微迟疑了一下,说。
    我略微有些吃醋。心想,“难道她还在跟其他男人交往吗?”
    饶青很聪颖,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嗔怪地笑了一下,说:“你别想多了。”而后,她轻盈地迈开步子,朝着浅草小区大门走去,走到门边,回过身来对我笑了笑,做了个挥手的姿势。
    而后,她才走进小区。我坐在车里,一直目送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从背后看,她的身材修长挺拔,腰肢很细,而臀部却又十分丰盈,真的是造化的奇迹。我痴痴地看着她款款而去,终于,彻底地被小区里的树和楼宇遮挡。

    饶青消失后,我感到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忍不住想追到她房子里去多看她一眼,但我知道,这样她回生气。所以,我克制住自己,开动汽车,往影视学院开去。一边开,我以便清楚地意识到,我是爱她的。
    但当时我所没意识到的是,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款款而去的背影。



    
    当时我所没意识到的是,这,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款款而去的背影

    21
    大美女竟然退学了?

    饶青走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8月17日。我不知道她是坐飞机回山东,还是坐火车回的山东。影视学院里富裕学生很多,因此坐飞机回老家的学生,远比一般大学里的学生多。但是,我的直觉是,饶青虽然穿着上颇为时髦,但那种时髦更多似乎因为她不愿意别人瞧不起她,所以舍得买漂亮衣服。而在其他生活细节上,她并不特别讲究,甚至可以说带着简朴的习惯。因此,她很可能是坐火车回去的吧。
    她离开的那些天,我每天都在想她。甚至开野出租的时候,经常都感到恍恍惚惚。临近8月底,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她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我对她的思念变得更为强烈。
    可以说,以往我还从没如此想念过一个女人,哪怕是我之前的第三个女友。

    然后,9月1日开学那天,她却依然没有回来。既没给我打电话,也没出现在我的出租车前,甚至,她的那个房间,夜晚也从来没有亮灯。
    我在忐忑中又等待了整整一周,可以说,度日如年。可是,到了9月7日,一切依然如此,饶青没有任何音讯。

    这到底因为什么呢?
    我首先想的是,她回风城了,但想结束与我之间的关系,于是躲开了我,正如我那第三个女友那样。
    但是,如果这样,她至少也该来找我拿回她的铁皮盒啊。

    或者,她在老家遇到了什么事儿,未能及时赶回。
    对,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我也在某些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会不会她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或者,会不会……但是,每当闪现这种不祥的猜测时,我都立即命令自己不要往这方面多想。
    我虔诚地祈祷她一切平安。只要她平安,哪怕她不要我了,我都心甘情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一周。
    已经9月中旬了。饶青依然没有任何声息。
    我坐不住了,对她的担心越来越强烈,我决定去找她。
    可是,我虽然知道她是学摄影摄像专业的,但她更详细的情况,我并不清楚,如果冒失地去她们系里打听,又怕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不希望别人怀疑她和一个开野出租的司机如何如何。
    于是,我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去敲她所住房子的门,问一问她同屋的那个清秀女生。

    我特意选择了一个周末的白天,上午10点多钟,先用望远镜观察,确认那清秀女生已经起床,不至于打扰她的懒觉,免得她心情不好,而后我才穿得工工整整,去敲了门。
    开门的,正是那个清秀女生,见到我,她略微有些诧异。从她眼神中,或许依稀对我有一点印象,但未必记的确切,可能只是觉得微微有些面熟。毕竟,我上次来求租房子,已经是4个多月以前的事情了。

    “有什么事吗?”她依然像上次那样,显得谨小慎微。站在门口,半掩着门,没有请我进屋,而是上下打量着我,疑惑地询问。
    我来之前已经仔细斟酌了说辞。首先,饶青肯定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与她的特殊关系,其次,之前饶青来我那,正是暑假最没人的时候,几乎从未被人撞见。因此,我与饶青算是标准的地下情,不,更精确地说,是“地下性”。那么,我凭什么证明我有理由来关心饶青是否返回了学校呢?所以,我的回答是:“哦,是这么件事儿,你们这房里,是不是住了个高个儿美女?她暑假里坐我车,当时她恰好没带钱,所以欠了我一百元车费,为了让我信任,还把她住几栋几号都告诉我了,说是开学后还我。可是,开学都两个多星期了,她还没来还我钱,所以,我今天来问问。”
    “她还没回来。”清秀女生说。
    “怎么开学这么久都没回来?”我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一开学我们就大四了,有些专业大四实习,说不定她们专业在实习呢,弄不好在老家实习也有可能啊。”她说。
    “那……她有没有最近给你打过电话,给你说什么时候回来?”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我们虽然住一屋,但平时都各关着各的房间门,而且她还经常都不在,所以我跟她也熟不到哪儿去,你觉得她有必要告诉我吗?”清秀女生疑惑地看了看我,说,“你这么关系她回来没,真的就只为了那100元钱?”

    她这么一说,我确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告退。
    就在我正要转身下楼时,我忽然看到,那套屋子里的另一间房间,门微微开了一点,那个纸片男生探出头来,凝神看着我。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好几阶,我依然感到他的目光凝聚在我的背上。

    又过了一周,饶青房里的灯,依然没亮;她也从未给我打过电话;而我打她的电话,则一直是关机。
    我实在想不清这是为什么,或许,她真的是去实习去了?
    我决定到她们摄影系,去问一问。

    说实话,到了影视学院一带生活这么久,我还没搞清楚这学院里都有哪些系,为寻找饶青,我特意咨询了一个以前经常坐我野出租的学生。他告诉我,风城影视学院有11个系,分别是戏剧影视文学系、导演系、摄影系、戏剧影视美术设计系、录音系、影视管理系、电影学系、影视技术系、表演系、播音与主持艺术系、动画系。
    其中,摄影系是个小系,人数相对不多,办公的地点,不在行政楼,而在小白楼。
    所谓小白楼,就是以前“世界乐园”的山寨版“白宫”,改成影视学院后,“白宫”变成了“小白楼”,摄影系和录音系的系办公室,就在那里。

    顺着“世界乐园”弯曲复杂的小道,我问了好几个学生,终于找到了小白楼。我直接进了学生工作办公室,将准备好的那套之前给清秀女生说过一次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教师,打量打量我,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说:“饶青啊,她退学了。”
    ‘啊?她怎么会突然退学呢!”我大吃一惊。
    想要再问详细一些,那个中年女教师,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你那100元的事情,有不是多大个事,就像有的人办了健身卡,但健身房忽然关门了,之前交的办卡费,当然就打水漂了,你这不也一样吗?好在不多,也就100元嘛。”
    “我还得开个学生工作会,要不,你先请——”,看来,她下了逐客令。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走出办公室。
    就在我下了楼梯,正要出小白楼大门时,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本文第一女猪脚:饶青 相似肖像图
    
    饶青深深地留在我记忆里,但她却消失了,她退学了?我疑惑不已.

    (本文为一部情爱小说,但也是批判现实的悬疑推理之作,作者试图揭示影视学院的美女经济与美女生态圈,并希望能大胆刨析与美女生态圈紧密相连的黑道与官道,针砭社会毒瘤。既然是小说,因此真人兽相片必然是与其本人略有区别滴,所以只是相似图片,并非其本人,特此申明。)

    22
    黑色沼泽

    来的这人,正是那个东北帮老大。
    “咦,怎么你在这里?”我招呼说。
    “我到系里来啊,我们系办公室就在这楼里。”他说。
    “哦,你是摄影系的还是录音系的?”我问。
    “你还不知道啊,我摄影系的。”他说。

    一听他是摄影系的,我连忙将他拉到一旁,问起饶青的事儿。当然,免不了又把编的那个欠我100元的故事说了一遍。
    “你关心这事干吗?”他说,“真的就为那100元?”
    “是啊,你不知道,我好赌,跟其他野出租司机打金花,输了不少钱,如今他们成天催着我还钱,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说。
    “那我劝你死了这心吧。”东北帮老大摇了摇头说,“饶青真退学了。”
    “她来办了退学手续?”我问。
    “这倒不是,她一直没来报到,前两天,她发了封电子邮件过来,直接说了退学——你知道,人想来读书的时候,那是求着学校,什么手续都得整齐全;人不想读了,那当然就不把学校当回事儿了,说不来就不来,即使啥手续不办,你学校又能把她怎么着,对吧?”
    “啊,怎么会这样啊。”我疑惑地喃呢道。
    “怎么不会这样,如今这世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东北帮老大笑了笑说,“对了,今儿晚上1点半,我带了两个妞去那边夜场,麻烦你到江道口来接我一下,我的电话上次你送我去机场时,你存了的吧?”
    我说:“存着呢,那……好吧。”

    夜晚1点半,我去了江道口,结果等到近2点,他们才出来。东北帮老大带着两个女生,三个人都显然喝了很多酒,半晕半倒地上了我的车。
    “以后啊,别喊我老大了……就喊我张帅得了!我不是你们老大,你们野出租有你们自己的老大……你以为我不认识啊,老子认识,亮九嘛,亮九哥!告诉你,他可不简单,以前是风城这边黑道老大的飚爷的马仔……”
    “好的,老……大……哦,张帅,那以后我就真叫你张帅了。”我说。
    “没问题!你啊,就别客气了,亮九哥都跟我打过招呼,要我们东北帮别找你麻烦……你知道吧,其他有些野出租司机,我们看不顺眼的,没少被我们揍过……比如你们那有个叫老葵的……”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上学期快放暑假前,老葵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他那人嘴贱,我当时以为是得罪了其他野出租司机,或是城里的混混,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被影视学院里的东北帮给修理的。

    “咦,对了,你应该也有点道行吧——亮九哥亲自为了你跟我打招呼,不简单啊……”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运气好,承蒙他看得起而已。”我赶紧谦虚地说。但我心里忽然想,如果,亮九竟然曾经是风城黑道老大的马仔,那么,以他的交游和背景,按说完全不必太把大刘这样一个小镇派出所的普通警察当回事儿啊,就算顺水推舟给大刘一个面子,那表面上对我客气点也就足够了,但他却还专门帮我给东北帮暗地里打招呼,对我确实好得有些过分了。
    而我何德何能,能让亮九如此厚待我?唯一结论,那就只能是:大刘并不简单,至少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所以亮九才如此巴结他,因此,他随便的一个招呼,才会足以让亮九慎重对待!
    顿时,我感到脑袋都要炸锅了,一切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同时,我转念一想,既然亮九给张帅打过招呼,那么,张帅对我肯定还是会比较客气,即使我多问问饶青的事情,估计他也不至于不耐烦。于是,我装做随意地说:“哎呀,我早听说你们东北帮既然在学院内外都吃得开,你看,我那100元车费,那女生给我诈了,我这多受窝囊气啊,能不能帮我找找她在班上的熟人朋友啥的,替她先还给啊……”
    我的想法是,通过认识几个饶青关系好的同学,侧面再打听打听饶青的事情。

    “她啊,在班上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张帅笑了笑,忽然神情有些淫秽地看了我一眼,说,“就我,以前跟她关系算最好的,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我都跟她掰了。”
    我的心微微一痛,难道饶青跟她真的曾发生过什么?
    我装作轻松,用开玩笑的语调说:“哟,张帅,你不仅人帅,还特会追女人呀,她看起来像个冷美人啊,难道真的和你好过?”
    喝得半醉的张帅哈哈笑起来,说:“她呀,刚读大学那阵,确实特严肃,你知道,山东娘们一般都比较保守……后来,直到大三,她得攒学费啊,就去庙滩应聘夜场,但你知道,我们影视学院的女生们,到庙滩和江道口去,中介就是我们东北帮,我这样就跟她熟悉起来了……后来,玩了一阵,她那人特没劲,在床上跟个死鱼一样,我一两个月就腻了,把她甩了,再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
    他说到最后,语言有点不流畅,似乎在隐瞒着什么。但尽管如此,我大致还是明白了他们曾经的关系。

    以前,我听野出租的军师“老二”,比较简略地说起过影视学院的女生们去风城夜场打工的事情。他说,这么多女生蜂拥而去那些夜场,固然有利益因素,但也肯定有组织者。或者这么说,有了利益,于是就有了组织者。这就如同有了腐肉,就必然有苍蝇来追腥逐臭。
    “可是,如果我是女生,我凭长相去夜场应聘,我干吗还要白白地让一个中介组织,在中间吃一截利润呢?”当时我有些将信将疑地问。
    老二当时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每年大四的学会毕业后,就缺了新鲜血液啊,刚进校的大一妹妹,单纯着呢,怎么找得到那些地方?那不就得有人引吗?再一个,就算是影视学院,真正漂亮女生的女生,也就一半不到吧,而那一半之中,相当多的起初并不不见得想到夜场打工啊,那就得有人勾嘛。”
    “于是,东北帮,山东帮,就应运而生?”我问。
    “是啊。起初,其实就是一些男生胆子大点,帮着女生去牵线搭桥,夜场也需要他们这样的人,互相利用,逐渐就成了小团伙,团伙之间经过若干次利益争夺,最后形成了东北帮、山东帮……”
    竟然这样!记得当时我就想,人心怎么这么恶啊,有些人为了自己赚钱,不惜把单纯的小女生拖下水,有些人为争利,不惜斗殴伤人抢地盘……而这些人,竟都还是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还没进社会这个大染缸,他们就已经这样,将来进入社会了,那不直接就成黑道了吗?
    “其实,他们已经算是黑道了”,记得老二当时悠悠地说,“何况,我们开野出租的,难道又完全和黑道脱得了干系吗?只不过你不了解而已。黑道其实也不神秘,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争斗,当这种争斗无法通过合法的规则来划分胜利成果时,那就必然形成黑道。”

    我的野出租穿行在深夜2点多的风城远郊,我回想着那些事情,心情沉重;而那两个喝得半醉的女学生,则在后座昏昏欲睡,张帅则坐在副驾上,眼睛时而闭上,时而则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也没再说话。四野只剩下汽车奔驰的声响和风的呼啸。
    我已经很多次穿行在这样的深夜,但以前从没像这样,感到自己仿佛溶入了这墨汁一般的黑夜里,又如同陷入了一个粘稠的黑色沼泽……

    
    我已经很多次穿行在这样的深夜,但以前从没像这样,感到自己仿佛溶入了这墨汁一般的黑夜里,又如同陷入了一个粘稠的黑色沼泽……
    23
    东北帮老大发迹秘密



    第二天中午,打车的人少的时候,我们这些野出租,照例是把车摆在影视学院门外街道旁的那几棵大树下面。
    看到老葵的车摆在最末那棵树下,我有意也开过去,摆在他的车旁边,想和他聊一聊,希望能套出点有用的话。
    “吃了吧?”我装做随意地问。
    老葵没精打彩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你暑假前被打的那一次,是东北帮干的?”我决定单刀直入。
    老葵神情明显一愕,继而有些恨意地说:“对,那帮小孩,现在是越来越不得了了,几年前,他们刚刚拉帮结伙的时候,我压根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没想到只过了这两三年,自从那姓张的小子当了头儿,把山东帮压下去之后,连对我们‘野猪帮’也不放在眼里了。”
    所谓“野猪帮”,是我们这些开野出租的人,半开玩笑的称呼,因为“野出租”和“野猪”发音接近而已,于是就有了这个叫法,但我们确实远不如“东北帮”那么纪律严明。

    “对了,雷子,干脆你去劝劝亮九哥,让他号召一下,把我们‘野猪帮’真正团结起来,否则,那次被打的是我,下一次,弄不好被打的就是咱们另外哪位兄弟。他们打的是我的脸,其实也打的是我们所有‘野猪’的脸啊,要是我们抱成一团,他东北帮敢这么横吗?!”
    “干吗要我去劝,你自己不去劝劝?”我说。
    “大家都知道亮九哥罩着你啊,你劝比我劝有用。”老葵说。
    看来,这里开野出租的,渐渐都知道亮九对我不错了。怪不得到了上学期末,那些比我先来的这里开野出租的,也大多对我客客气气的,中午摆车的时候,经常谦让我摆到前面去,隐然间我似乎是猴群里的“老四”了。

    而我再一细想,更是发觉,五、六月间经常对我的油嘴滑舌轻慢嘲笑的老葵,其实到了7月,就也对我客气恭敬了,只是我之前,没太注意这些而已。
    “真的,你去劝劝亮九哥,让我们这些开野出租的,也正式地把帮会建立起来,这样大家有了名分,有了规矩,就不会被东北帮欺负了,否则,东北帮迟早骑到我们头上。”老葵期期艾艾地补充说。
    “有那么严重吗?我看他们那个叫张帅的老大,对人还是很有分寸的,人家是富二代,不可能真做黑道,无非也就是大学一毕业就回东北老家去,到时候他们那个帮,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我故意这么激老葵说。

    老葵上次就是被张帅打的,提起张帅,果然激动起来,说,“他即使毕业了,肯定也不会离开,绝对会在这里做下去,而且会想要做得更大——你们不了解他们,难道我还不了解吗?
    这一带,我是最早来开野出租的,好多年前,影视学院刚搬迁到世界乐园来,我就开始在这里摆‘野猪’了,眼睁睁看着影视学院里的女生逐渐开始去夜场打工,而后那些做中介的男生逐渐拉帮结派,起初小帮小派的挺多,三五个男生就成了个中介小团伙……
    后来吞并来吞并去,四年多前形成东北帮和山东帮。再然后,三年前,张帅那小子到这学校来读书了,刚来读大一的时候,就凭着打架够狠,‘勾妹妹’都黑心,迅速在东北帮里出头,大二的时候就取代了以前的帮主,当了东北帮的新头头,大三那年就带领东北帮,打败了山东帮,从此几乎算是一家独大……现在,垄断了这里的‘女生夜场中介行业’,这利润多高啊,你说他就算毕业了,舍得苦心经营下的这个江山吗?还有多少生意比这个‘抽头’更来钱——每介绍一个女生去夜场上班,夜场要给他们500元,女生上班的头两个月,还要从薪水里给30%给他们,如果介绍一个漂亮处女去‘开苞’那介绍费就是1000,你想想,还有比这更爽的无本生意吗?他舍得放手吗?”

    “可是……人家是富二代啊,我开野出租时,听有的学生说起他,说他家族在东北做的是人参生意,身家上亿呢……”我说。
    “呸!屁个富二代啊!假的!” 老葵越说越激动,简直有点面红耳赤起来,骂道,“别人不了解他,我还不了解吗?三年前,他刚来读大一的时候,穿得那个寒酸啊,一看就是个穷小子,那时,他特别卖力,每天都带‘妹子’去夜场,于是,恰好包我的车,一个劲地说好话,求我给多打点折,我心一软,又想到他每天包车也想拉拢住他这个熟客,就答应给他七折,那之后,整整一学期,是我接送他,他那个心啊,黑得不得了,仗着自己长相帅,假装和单纯的女学生谈恋爱,然后骗自己女朋友去夜场卖笑!就靠着这样,挖到了他的第一桶金!太JB恶心了他那人,我老葵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不会以谈恋爱为名骗女人去卖笑!”
    接着,老葵数落道:“他赚了钱,立即就开始买名牌,全身高档货,装富家子弟,以便他更好勾引女生——现在的女生不都喜欢富二代吗?他就投其所好,还让手下小弟散布谣言,说他家如何如何厉害……由于我看着他起家的,知道他没发达前的落魄样子,所以他一直看我不爽,很多次威胁我,要我别在这一带开野出租了。幸亏亮九哥仗义,否则……”
    老葵说到这里,忽然眼角渗出了一些泪光。

    对老葵说的这些,我信。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成功男人”,如果揭开他们发迹背后的秘密,都黑暗不堪,肮脏不堪,丑恶不堪。
    同样都是出身于社会底层的草根之中,大多数人,会和我一样,总的说来比较善良和怯懦,因此注定在社会上成为垫脚石。
    但也总有一些底层出身的人,例如张帅那样的,他们会把卑微的出身,化做一种畸形的强烈出人头地欲望,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哪怕泯灭良知,哪怕践踏人性中最起码的善良。

    人在进入社会之前,往往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把世界想得很美好,难以想象竟会有男人愿意将自己的女人往别的男人身上推。更难以相信竟会有男人以此作为长期谋生手段!
    但后来,我在成都开出租的时候,认识过一个家住成都“万年场”的漂亮女网友,她的网名叫“小兔子”。我和“小兔子”聊了小半年时间,但一直没往恋爱方向发展,因为我为自己的职业有些自卑。
    后来的一天,小兔子说,她恋爱了,男的又高又帅,月收入两万。我很诧异,说这么年轻的男人,干什么工作,月薪能这么高?她说她也不太清楚,总之看他平时开销,月薪两万肯定不假。之后大约有半年没在网上见到她。半年后的一天,在QQ上遇到,她说很难过,想聊天,我就陪她聊了聊,听她吐槽。

    结果她说,她恋爱的那男人,做的是成都夜场里专门勾女孩子下水的职业。就是靠着自己的外貌,和起初事业有成的假相,追漂亮女孩,追上床之后,等女孩的心属于他了,就用各种办法,劝女孩去夜场工作,起初是当小蜜蜂,卖笑不卖身,而后……当时,我得知竟有男人以此为职业,实在是惊讶了好一阵。
    没想到,在风城,再次遇到这样的男人,而且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并且他们规模做得还如此大,已经不是散兵游勇,而是规模化经营,黑道化管理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很可能曾经伤害我我心爱的女人,饶青。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感到有一根针,深深地扎了一下。
    昨天夜晚,张帅轻描淡写地说和饶青谈过一段恋爱,如果说那时我还将信将疑,但此刻,我确信其实他真那么做了,而且是故伎重施,以恋爱为名,将饶青骗去了夜场……
    我心里,忽然腾地燃起了一股对张帅的仇恨。


    
    (同样都是社会底层的草根,大多数会和我一样,比较善良和怯懦,因此注定成为垫脚石。但也总有一些底层出身的人,例如张帅,他们会把卑微的出身,化做一种畸形的强烈出人头地欲望,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哪怕泯灭良知)
    配错图了:


    

    (同样都是社会底层的草根,大多数会和我一样,比较善良和怯懦,因此注定成为垫脚石。但也总有一些底层出身的人,例如张帅,他们会把卑微的出身,化做一种畸形的强烈出人头地欲望,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哪怕泯灭良知)
    好了,写了一下午,新鲜出炉:

    24
    谨慎地将爱与恨都收藏起来


    然而,仇恨归仇恨,我却并不能表露出来。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年轻10岁,我不会是如今这样——19岁的时候,我能为心爱的女人打架,甚至流血。可当我29岁,却发现一切不是那么简单。一时冲动的流血过后,或许是漫长得如同永恒的几十年的痛楚,而年轻时的泪水,其实终究总会被时光晾干。
    忘记是哪一年,我看了一部电影,是黎明和张曼玉主演的,叫做《甜蜜蜜》,但我印象最深的并非这两个主角的故事,而是曾志伟扮演的那个黑道老大,他纵横一生,从无数把砍刀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在快要老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女人,去了北美,以为从此告别了香港打打杀杀的日子,可以过一种平庸但却安全的生活了,但是,却完全在一次偶然中,被几个少年混混捅死。
    那一幕,使我深深明白,青少年时代,是人一生中最叛逆的时代,也是破坏性最强的时代,一个少年,对他人生命的构成的威胁,时常比一个熟练的黑社会打手,更为可怕。
    而影视学院里的东北帮,既带着少年叛逆冲动的色彩,又带着黑社会贪婪狠毒的味道,因此,我不想以卵击石。

    所以,那之后的夜晚,每当张帅又到我隔壁,和那个东北女孩狂乱地撞击,我会在恍惚中想起饶青,当初,她是否也如此承受着他的暴戾,不同的是,她不像那个东北女孩,如此乐在其中,呻吟销魂。记得张帅随口曾说过,饶青在床上如同一条死鱼!我相信,正因为他当时说的很随意,所以绝非刻意,因此真实可信。

    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却那么狂野,这说明了她当初被迫和他上床的不情愿,但也说明了她之前或许性经验很少,所以才会缺乏激情。而一个女孩,到了大三,依然性经验很少,这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子啊。
    然而,一年后我所遇到的饶青,却在床上有了那么大的差异,我想,饶青并不曾爱我,至少不会是深爱,因此,她在性上面的表现,更多地应该理解为其自己身体性意识的苏醒,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种苏醒呢?
    我的心不禁一颤——莫非,是张帅将她推入火坑之后,一个又一个男人,终于开发了她身体深处的觉醒?
    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张帅,你先是欺骗一个纯洁女孩的身心,而后将她残忍地推进众多男人的欲望之门,最终让她堕落,让她迷恋性的欢娱,甚至让她用性去抵抗内心的某种恐惧,这是一种怎样的摧残?张帅,你的罪恶该如何才能洗清?!
    在寂静的夜里,我聆听着隔壁肉体拍击的声响,内心充满了忧伤,完全不复有打飞机的欲望。对饶青的思念仿佛阉割了我的性欲,使我即使听到隔壁淫荡的呻吟,却只有悲凉,没有冲动。
    但我自己很清楚地感到,我对张帅的恨意,每一天都在堆积……

    但日子还是得这么一天天过下去,不知不觉间,就到了10月中旬了。
    饶青依然一直没有出现,依然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独自在我的小屋子里时,我时常会把那个铁皮盒子从床下的隐秘出拿出来,看着它发呆,许多次,我想好奇地把锁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是,每当我想要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仿佛看到饶青对我失望的眼睛,我怕有一天她回来找我的时候,说:“我还以为你比别人都守承诺呢,以为你答应了不打开,就一定会做到,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守不住自己的诺言。”
    “不,我要守住自己的诺言,我要等到她回来!”我想。坚毅地按奈住好奇,依然将铁皮盒藏在床底。

    我同时谨慎地按奈着的,还有心底的对张帅的恨意。每天周而复始地开着我的野出租,我清楚,要在这里开出租,不仅需要得到亮九的关照,也还需要不得罪东北帮;我还知道,成熟的男人应该把爱恨都放在心底里,等待最合适的契机,去展现你的爱与恨,而不是无头苍蝇那样,枉自折损力量。

    所以,我依然时常拉张帅从城里的夜场往返。自从上学期末打了老葵之后,张帅再没怎么坐老葵的车了,而我则渐渐接手了老葵在张帅这边的生意。相应地,东北帮管理的许多小学妹,也时常坐我的车,我的生意比上学期更好了,几乎是每天忙都忙不过来。许多次,夜晚3点了,我都还被熟客喊着去庙滩,尽管此时我收入已丰,并不想深夜3点还上班了,但是,交往得已经比较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只好勉强又去赚了那一百元钱。让我忽然想起香港早期的一部无厘头电影,好象叫《富贵逼人,富贵再逼人》,里面有句台词,说的是,“钱来了,挡都挡不出去啊。”

    在许多次夜晚3点过后的载客过程里,我确实发现,醉鸡真的不少。好些女孩,已经醉得完全不省人事。怪不得,以前老葵说,深夜3点多后,时常能捡到醉鸡。其实以前,我并没能分析出原因,但现在,我已经越来越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如此频繁的捡醉鸡事件,很可能是东北帮在背后做手脚!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渐渐了解他们后,分析如下:

    东北帮那群骨干,其实并非有勇无谋,而是颇有心机的。他们拖下水的女生,性情其实多数比较柔软懦弱,他们往往选择这样的女生,先假装谈恋爱,后先上了人家,而后连哄带骗,逼着去夜场。
    但是,如果遇到那些性情刚毅的女生,他们则是先以“只陪着唱歌就能高收入”为诱饵,将女孩子喊到庙滩去,几次之后等女孩戒心下降了,就寻找机会将她们灌醉,而后联系上那些比较色的野出租司机,把女孩子单独推上车。那么,野出租司机如果在半路将女生糟蹋了,女孩子即使报警,犯法的也是野出租司机,而非东北帮的男孩们,这样,他们就可以规避风险。
    那么,他们故意放任女孩被一些野出租司机糟蹋,目的何在呢?在于让女孩从此感到屈辱,并且想,反正已经被那样了,那么,以后在夜场,自然也就放得开了。如此,东北帮就能从女孩身上,榨到更多油水。

    所以,那些被捡醉鸡的女孩,实际上是被一双双罪恶的手,推入了一个黑色的陷阱。只有极少数女孩真的完全醉晕,但绝大多数女生,第二天是清醒记得的,但碍于面子,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被大叔级的社会底层的野出租司机给干了,往往不好意思张扬,只好忍了,甚至以烂为烂。
    当然,每学期也总有两三个女生会去报警。但是,遇到这种事,往往取证困难,没有人证,物证的话若是戴了套,也未必明显,因此,开野出租的往往调查一番,不了了之,也有逃之夭夭的,这也是这一带的野出租司机,流动性比较大的原因所在。我来风城这边渐渐已经5个半月了,这接近半年的时间里,开野出租的人,已经消失了三个,又新来了三个。
    铁打的风城,流水的人啊。

    转眼,已经是10月下旬了,离饶青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已经2个月过去。尽管,我依然每天都会想起她,可是,时光毕竟是最最强大的魔术师,饶青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也不再经常去看着那铁皮盒发呆,甚至,我似乎有意识地要忘掉那铁皮盒的存在,因为这样才可以忘掉饶青。
    更甚至,我内心忽然对她也有了恨意——你为什么要如此突然地闯入我的生活,诱惑我,占据我的心,却又如同我那第三个女友那样,突然地消失,不留一点音讯,不做一点解释。
    这说明你不在乎我,你完全不在意我会不会难过。
    所以,我要尽量忘掉你。

    10月26日,傍晚,和平常一样,我的车摆在影视学院门外的街边,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副驾位置的车窗,一个声音传来:“师傅,去庙滩?”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她的声音。


    
    我像一个戴着面具的熊猫,谨慎地将爱与恨都收藏起来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25
    骷髅眼窝里的灯光



    上车之后,她坐在后排。
    一直是沉默,让我忽然感到有些紧张。6月中旬的那个夜晚,她以“醉鸡”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眼前,而后就再没坐过我的车,然而此刻,她却又忽然出现在我的车里,难道她真的一点都认不出我了吗?
    不,不会的,那个夜晚,当我冲出车门,在树林下阴冷的微光中,狂乱地打着飞机,决堤的那个瞬间,隔着汽车的后窗,她冰冷地看着我,眼睛如同两口深井……她一定应该记得我。
    只是,她什么也不说而已。

    沉默的人,时常让我感到比喧嚣的人更为难以应对。好在,那晚我毕竟没做出太过出格的事……尽管,触碰过她的乳房。
    那是一对多么有弹性的奶子啊,没有饶青的那么大,但却隐藏着更为强烈的反弹,如同皮囊下安了两个弹簧。
    那陌生却又熟悉的触觉,此时却让我有些尴尬。或许是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几次想张嘴跟她搭话,可是,她那蛇一样的阴冷,和她突如其来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我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紧张得脑门冒汗,越是想做轻松状说几句俏皮话,越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沉默着,开到了绕城公路旁。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载着饶青从影视学院去风城市区,也是如此。并且,也是一个傍晚。

    再往前走,就渐渐进入风城的城区了。随着路两旁越来越繁华,车也越来越多,啊,这越来越熟悉的风城,我已经熟悉了这座城市的许多街道,熟悉了许多街口的红绿灯,熟悉了街角的电话亭,熟悉了街上的混乱与嘈杂,拥挤与纷争……可是,骨子里我却依然并不了解这座城市。

    必须承认,虽然是个职业化的野出租司机,我开车的时候其实经常并不太专心,时不时地会走神。每当开着车,载着影视学院的俊男靓女们,往返于风城的市区与远郊,我都会有意无意地对他们进行分析,甚至会进而分析车窗外的那些匆忙赶路的身影,尽管他们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骑着电瓶车,有的乘坐着代步的汽车,有的则炫富般驾驶着高档豪车……但是,如果仔细比较,就会发现,其实所有人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无非都是走在一条归宿是死亡的道路上。
    并且,都在这条向死而生的路上受尽欲望的煎熬。
    多数人都谈不上崇高,但也算不上卑鄙,人与人的所谓差别,大多都是社会给予的,而非他们本身具有的。伟大的或者卑微的人其实都是类似的DNA,永垂不朽往往只是基于一种幸运,而遗臭万年其实同样时常只是基于某个偶然。
    多数人一生所实践的,无非是《泰坦尼克号》里那句传遍地球的台词——“活下去”。

    就在我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后面那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是外地人?”
    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你没有风城人的气味。”
    “啊?难道不同地方的人,有不同的气味吗?”我问。
    “那当然。”她说,“我学的专业,就是要善于捕捉不同的人气味,眼神、风格……”
    “哦,竟然有这样的专业?”我半开玩笑地说。
    “当然有啊,学表演,这是基础的要求啊。”她认真地回答,“我们进表演系上的第一堂课,讲的就是演员应该具有高度的表现力和摹拟力。这是演员表演素质的一个重要标志。洞察力,是学表演的人最核心的能力!”

    她这么一说,倒也让我有一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我总是简单地认为,那些学表演的人,最需要的是匀称的体格、端庄秀丽的面容、伶俐清晰的口齿,声音响亮,音色纯正,普通话标准等。但我却从没想到,学表演更应具有的是深刻的理解力和洞察力。于是我说:“怪不得,像葛优那种长相平常甚至可以说有点丑的演员,却能大红大紫,如今经她一说,我忽然明白了,原来当演员,除了外形,更重要的对角色乃至对生活的感受力和洞察力。”
    我把这番话说出来后,女孩诧异地看了看我,说:“真看不出你一个开野出租的,还有这样的认识呢。”
    我赶忙说:“哎呀,主要是你刚才的提醒嘛。”

    人总是在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话会多一些,我明白这个道理,为了让气氛融洽些,主动请教她关于表演的一些问题。尤其是如何提高洞察力之类。
    她到也乐于回答,告诉我,从她们专业角度讲,表现力包括心理形体动作的表现力、面部表情的表现力和言语动作的表现力。而我们普通老百姓,则通常只注意言语的表现力,而关注不到“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所以,洞察力往往要差些。
    “所以啊,要提高洞察能力,主要是要注意‘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正是这些细节,体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气味”,说着,已经到了庙滩,她下了车,对我微微一笑,说,“对了,把你电话号码给我,今儿晚上1点半,来接我吧。”

    当天晚上12点半,她给我打了电话,1点半,我如约去接了她。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的话,但我知道了的电话号码,并且在回程的交谈中,还知道了她的名字:焦韵。

    回到影视学院时,我问她:“你在哪下?”
    我记得,上次她是在校门边下。所以,我把车停在了校门附近。
    影视学院的大门,夜晚11点半就关闭。但是,门附近的墙壁上有缺口,不太费力就可以翻得进去。这个缺口,有时候学院方面会象征性用砖砌起,但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在深夜将砖头撬掉,重新扒出一个缺口。据说,是东北帮深夜干的。
    东北帮介绍了大量学生深夜去城里兼职打工,回来从大门进不了,必然要制造个“小门”。而学院对此也并不斗硬去管理,这,其实是供需关系决定的。
    影视学院的学费非常高,不少学生都是靠在夜场打工补贴学费,这一是个客观事实,风城影视学院并非国家办的,而是有多方股东,因此,赢利是重要的考虑因素,而学院的赢利主要来自高昂的学费,如果学生交不起学费,则对学院的赢利大大不利,因此,校方对于学生们出去兼职,实际上采取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可是,焦韵却说:“继续往前吧,去浅草小区,我昨天刚到那里租了房子住。所以辛苦你多送一截了。”
    我说:“哟,我也住那里,拉了你也打算收车了,顺路回去,有什么辛苦的。”


    “那确实挺方便啊,以后我如果还要用车,就打你电话。”她说。
    我说:“当然可以啊,你经常要用车吗?我好有个准备。”
    “我以前只是偶尔去,赚点零花钱。不过,最近我接了个活儿,可能这个把月,每天都要去。”她说,“我们表演系的学费,是全学院最高的,唉,真是没办法……”
    “如果你经常去,那我给你打个8折吧。”我主动对她说。实际上,对经常用车的客人,我都是这么优惠的。
    “那,就谢谢了。”下车前,她说,眼神一如以往的阴郁。

    我停好车,回到自己的房间。每天夜晚,我都依然会习惯性地看看,对面饶青的房间亮灯没有。自然,每次都是漆黑的一片,我几乎已经习惯了那扇窗户如同黑洞一般,又如骷髅深深的眼窝。
    可是,这个晚上,当我站在自己的窗前,习惯性地望过去,我忽然感到如遭电击——那扇窗户,竟然亮起了灯光!


    

    (本文第二女主角 焦韵之外貌近似图
    本文为一部情爱小说,但也是批判现实的悬疑推理之作,作者试图揭示影视学院的美女经济与美女生态圈,并希望能大胆刨析与美女生态圈紧密相连的黑道与官道,针砭社会毒瘤。既然是小说,因此真人秀相片必然是与其本人略有区别,所以只是相似图片,并非其本人,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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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雷立刚



    26
    可惜不是你

    意外地看到了灯光,一种激动而紧张的情绪使我的手都禁不住颤抖起来,我一直觉得,饶青虽然退了学,但总要回来处理一下她租的房子,以及找我拿回她的铁皮盒,而不至于就这么任何善后事情都不做,就任凭她的东西留在这个远离她老家的风城。
    因此,我一直期待着某一天,她那房间的灯光亮起来,哪怕,只亮一两天,她处理完这些杂事就又重新消失,也比一直这么黑着让我心安。至少,我可以借机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竟要退学?

    如今,灯光终于亮了起来,我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回身抓起望远镜,而后立即靠向窗口,由于紧张,大腿被桌子磕了一下,疼得我呲牙裂嘴。但我顾不上这些,推开窗户,举起望远镜,朝对面看去。
    对面的窗帘拉了一大半,起初看不到人,只看到墙壁上有个影子晃来晃去,终于,那个影子向着拉开窗帘的部分移去,一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拉开窗帘的空隙里。
    在这深夜2点的寂静小区里,在对面房间那柔和而迷离的橘黄色灯光下,一个女孩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但是,她不是饶青,而是焦韵。
    我不禁一愣,心里没来由地想起一句歌词,“可惜不是你”。

    望远镜里,焦韵的目光忽然朝着我这边看过来,她的眼睛在我的望远镜里显出一种寒冷的锋利,仿佛在与我对视。我悚然一惊。但随即想到,我的眼睛隔着望远镜,她是无法直接看到的。所以,她并非在对视我,而是在扫视我这边——毕竟,刚才的惊喜中,我不管不顾地推开了窗户,立在窗前,实在也太过明显了。
    被人发现自己在偷窥,并且还如色情狂般拿着个望远镜,实在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我赶紧关上窗户,拉上我的窗帘,让自己的小屋封闭起来,仿佛这样我才安全,也才将尴尬挡在了窗外。
    然后,我熄了灯,独自坐在黑暗里,一种强烈的沮丧,笼罩了我——饶青,她依然没回来,甚至,她的房间,都被房东给另租出去了。
    饶青,她究竟怎么了?我想起她那浓浓的忧郁,想起她那时时刻刻都在隐约浮现的恐惧,所有这些,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她惊人的性感所压制着,不是我脑海里主要思考的因素,而时间过得越久,那些性感的回忆却不断褪色,而她的忧郁和恐慌,却逐渐清晰。
    不久之前,我躲在窗后偷看过的那个无限美好的身体,如同纵身一跃,跳入时空迷雾的万丈悬崖,从我的世界消失,只把她的忧伤,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想,下次等焦韵再坐我的车,我一定要问问,她怎么会这么巧住进了饶青的房子,她们彼此认识吗?会不会告诉我一些什么线索?
    可是,第二天上午,我克制不住对饶青的思念,因此等不及焦韵再坐我的车时才问了,径直去敲了对面的门。
    敲了好一阵,门才开,但开门的并非焦韵,而是同屋的那个清秀女孩。

    “我找……焦韵”,我说。
    她将我让进来,说,你自己去敲门吧。
    我敲了敲焦韵的门,并喊了两声“焦韵”,但是,没有任何动静。

    “她可能去学院了。”那清秀女孩站在她自己那间房间,看着我,说,“今天一大早,我就听到隔壁她那房间里,‘叮叮咚咚’的——她这人竟然清早就起来跳健美操,一点儿也不考虑一下同屋其他的人还在睡觉——洗脸刷牙把声音也弄得挺大,折腾了好一阵,然后听到防盗门‘哐’地响了一下,估计是出门了。”

    “哦,这样啊,那……那我过一阵打她手机好了,我其实该过来前先打个电话给她,唉,就这么冒冒失失过来了,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我说着,打算出去。
    “你……有什么事情吗?”清秀女孩说,“我记得,你好象上次为了100元车费的事儿,也来敲门问过……”
    我解释说:“哦,是啊,是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这房子原来住的那女孩不是欠我车费吗,所以我一直想等着她回来。这不,昨儿晚上看到这房间灯亮了,我以为她回来了呢,结果却换了个人,而新住的这个人我恰好开出租的时候拉过她,认识,所以我就过来想问问她,怎么就住进来了?”
    清秀女孩莞尔一笑,说:“你怕是爱上以前住这里的那个饶青了吧,要不怎么会这么关心啊?你想想啊,她一直没回来,租期都过了快一个月了,房东开始还耐心等着她回来处理她的杂物,但超期近一个月都没回来,房子这么白白空着,房东肯定不乐意啊,前几天,房东把饶青的东西全堆在我房里,然后将她那间房子另外出租了,结果就租给了这女生啊,很正常的事嘛。至于你说她怎么这么巧住进来?其实,只要房东出租,就总会有个人住进来,巧的不是她住进来,而是你恰好开出租认识她而已。但话说回来,你们开出租的,平时接送我们学院那么多学生,认识的人肯定不少,即便另外一个人来租这房子,说不定你也认识呢。”
    她这么一说,我倒也确实觉得,自己太一惊一乍了。说明我内心,始终还是把饶青看得太重,所以和她有关的一切,我才会因为过于在意,而一惊一乍的。而同时,我又总是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当做饶青的“不为人知的男朋友”,产生保护她权益的欲望。例如此刻,得知饶青的东西被堆在清秀女孩房间里,我不禁想,她不会乱糟蹋饶青的东西,说实话,只有我来帮着保管着,我才觉得比较放心。可是,我没有任何理由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要求来啊。
    “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句实话?” 清秀女孩说,眨巴着她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仿佛要看到我的心底里去。
    “什……么……什么话?”我有点紧张。
    “你,是不是爱她?”显然,她指的是饶青。
    “是……”我觉得,再继续掩饰,也没必要了。
    “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上次你说为了100元来找她,可你神色那么在意她,让我就觉得不只是100元那么简单”,清秀女孩说,“如果你说清楚,也许我可以帮你,你什么都不说,藏着掖着的,我又怎么帮你呢?”
    我看了看清秀女孩,她很诚恳,我又想,她和饶青在一起住的时间估计不短,或许她真的能告诉我一些饶青更隐秘的事情。但显然,我不先将我和饶青的关系说清楚,别人凭什么又信任我,进而告诉我呢?

    于是,我打算把自己和饶青所发生一切,都告诉这个清秀女孩。就在我正考虑着如何开口时,另一扇门响了一下,那个纸片般的男生,走了出来,眼睛静静地看着我,面无表情,如同漂浮着的一个纸人。


    
    清秀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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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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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简艾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纸片男生,我都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实际上,他也并没有做任何对我挑衅的事情,也并未对我显示出任何攻击性,甚至,他刚才走出来,其实只是为了上厕所,很正常地看了看我,时间停滞得并不久,随即就朝着客厅对面的卫生间走去……可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思绪一下子乱了。
    仿佛看出我有所顾虑,清秀女孩善解人意地微笑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正好要到学院里去拿点东西,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我们边走边聊?”

    下了楼,我原以为清秀女孩要坐我的车,没想到,她走进小区停车棚,推出一辆五成新的电瓶车。
    “哦,你平时都骑电瓶车啊?”我说,“怪不得,我从来没碰到你打野出租。”
    清秀女孩说:“我不习惯坐别人的车,对了,你是搭我的电瓶车过去,还是开你自己的车?或者,我这么骑着车,骑慢点,你在旁边走着当散步?”
    我说:“我把车开到校门外摆着吧,然后陪你在学院里面边散步边聊。”
    清秀女孩依然是浅浅地一笑,说:“那好吧,咱们校门口往里面一点儿见,我们学院里面,比学院外面还幽静,倒也真是适合聊天。”

    我先到,把车停在树下后,嘱咐老葵他们帮我看着车,而后走路从围墙缺口处,进了影视学院。没过多久,清秀女孩骑着电瓶车也就到了。她慢慢地骑着车,速度降得很慢,我在一边步行,倒也不觉得吃力。
    “其实,我一直记得你。”她突兀地说,“几个月前,你想要租房子时,到我那里看过房。”
    “啊——其实我也一直记得你的”,我不禁大为窘迫,虽然,其实也没什么窘迫的必要,我说,“但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所以,每次见你,我也就没提这事儿了……”
    “没关系,没关系,那时咱们不连名字也都互相不知道吗,所以之前也不算认识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简艾。”这女孩性格还蛮好的,她微微一笑,接着问道,“你还记得那次,我告诉你,我学什么的吗?”
    我回答:“当然记得,你学器乐的。当时我说,我最怕学播音的学生,每天早上都要 ‘啊——啊——啊——啊’,你当时告诉我,那叫开嗓,你还说,你虽然是学器乐的,但喜欢唱歌,所以平时也爱开嗓。” 前面我就说过,我很好色,必须承认,我对每个漂亮女孩,都记忆深刻,哪怕她并非我喜欢的美丽类型。

    “恩,算你还有记性!” 简艾略略有点开心地说,“我呀,是音乐舞蹈系的,我们这个系,是由音乐表演专业、舞蹈编导专业组成。我的专业是音乐表演,由于我从小,就学习钢琴,所以,我重点学的方向,一直是器乐,更细致地说就是钢琴。”
    对这些高雅艺术,我可以说是一头雾水,只能连连点头,恭维两句说:“那,以后如果有机会,能听到你弹钢琴就好了。”
    简艾看我一眼,说:“好吧,我答应给你这个机会。”

    一边说着,我们就一边来到一栋由世界乐园以前的山寨版“冬宫”改造而来的小楼前,只见那幢小楼入口,挂着“音乐舞蹈系”的牌子。
    “稍微等等我,我上去找我们老师拿个小东西就下来。” 简艾把电瓶车锁好,转头对我说了声,就轻盈地上楼去了。
    我看着简艾的背影,发现她的腰和5月初我第一看到的那样,如水蛇般细细的,但上楼梯时特别柔韧,像是练过柔道似的,蕴涵着力量。同样没变的,还有她的屁股,依然是小小的屁股,我发现,瘦女孩的屁股普遍狭小。
    在成都的时候,我曾认识一个川大影视学院表演系的女生,她也是高高瘦瘦的,还特得瑟,经常说,“我们班所有女生,都羡慕我,因为我臀部小,什么好看的裤子都能穿。”每次听了,我都感到很无语。
    而上楼而去的简艾,和川大影视学院表演系的那瘦女生在屁股大小上有得一拼,我看着她瘦小的屁股消失在楼梯拐角,心想,以后她生孩子的时候,得多艰难啊?

    只过了不到五分钟,简艾就下来了。
    “走吧,那我现在就领着你参观参观我们学院。”她说。
    我本来想告诉简艾,我有个朋友,第一天就领我参观过了。但不好拂她的意,于是跟着她,在校园里面走动。
    或许是为了让彼此之间的气氛更和谐一些,我们都有意无意地没有立即说起饶青。简艾像个导游一样,很专业地给我介绍这座学院,的确比大刘那种外行介绍得好多了。
    她指着一幢幢的建筑,不仅告诉我大家一目了然都能看出来的教学大楼、行政办公楼和艺术大楼,好还告诉我哪里是表演实验剧场,哪里是摄影棚、录音棚、演播厅。
    风城影视学院由于学生多,规模大,光是演播厅都多达五个。另有十多个多功能一体化演播室,录音室竟多达一百余间,其中20间具有省级电台标准;带舞台的表演教学厅有10个、形体房有8间,可供几百人同时使用。这些,都因地制宜,根据空间大小,散布在世界乐园的各个建筑角落里。

    接着,我们走到一栋山寨版的“凡尔赛宫”外面,简艾略微有点得意地说:“这,是我们这里最宏伟的一幢楼,里面,有供动画专业实习用的大型动画设计机房,还有为艺术设计类专业建设的几十间造型、模型、雕塑、材料制作等工作室;里面还有摄影厅、看片室、暗房;里面还有配备着几百台为剪辑和节目制作专用的非线性编辑机的机房,具有数十台高档线编机的专业机房,我们学院的专业设备可多了,有拍摄电影、电视、MTV等用的专业长摇臂、平板滑车、单座摄像升降装置……都在这幢‘凡尔赛宫,里……”
    我看着她那自豪的神情,忍不住想,你学校里设备再多再先进,那又怎么样,这些设备又不是你家的!

    接着往前走,建筑物就不那么密集了,高大的乔木也越来越多,前方出现一列平房,简艾介绍说,那就是学院的琴房,为了避免打扰其他专业的学生,琴房往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那一列平房规模也不算很小,里面有18间钢琴房和8间带钢琴的音乐教室,以及10间供民族、美声、通俗唱法分类教学的视唱室。

    几个月前,我曾经走过这里,知道这排平房继续往深处走,就是那幢尖顶阁楼了。一条小路延伸过去,路旁的树木显得有些阴郁,路上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凝固在模糊的雾气里。
    “咱们别继续往前走了,这里已经算是我们学院里很幽静的地方了,平时很少有人过来,你不用再担心隔墙有耳,可以讲你的故事了。” 简艾看着我,微笑了一下说。而不远处的琴房,传来了钢琴清亮的曲调,有人正在练琴,弹的是一首哀伤的曲子,仿佛给我们的对话,配上了一点伤感的背景音乐。


    
    一条小路延伸过去,路旁的树木显得有些阴郁,路上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凝固在模糊的雾气里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28
    那双腿之间的坟茔


    或许是被那忧伤的钢琴曲打动,或许我本已经想要将内心堆积如山的疑惑,找个人倾述,我一股脑将我与饶青之间离奇的相遇、相好,全吐了出来。
    只是,那个铁皮盒我没有说,因为我总觉得,那是饶青托付给我的唯一东西,也是我与饶青最“单线”的联系,如果让更多人知道,仿佛我和饶青之间就没有一点秘密了,而没有秘密的关系,是不亲密的关系,我潜意识里渴望驻守住饶青与我的最后一丝牵连,不让任何人知晓。

    看得出来,简艾被我的故事,震得一愣一愣的。时而睁大她清澈的眼睛,时而若有所思,当听到我不加掩饰地将饶青在床上的疯狂描述出来时,简艾更是惊讶得嘴巴凑成了“O”型。
    “她平时像个冰美人啊,想不到,竟然会……那样……” 简艾说。
    “我没乱说一点点。”我说。
    “我没有怀疑你说的话”,简艾说,“我只是忽然想,人是多么地多面啊,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完全是不同的样子,但我并不是贬低她,而是说,可能我们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场合带着不同的面具,可能和你在一起时,才是她将面具丢掉的时候,但也可能,恰在那时,她带上了另一个面具。”
    “你这话还真有点深奥”,我说,“我有点听不明白。”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简艾浅浅地笑了一下,说,“你的这个故事,还给别人说过吗?”
    “什么人都没说过,除了你”,我说,“因为我给别人说,也不会有人信,我一个开野出租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飞来艳福?人人都会认为我在乱吹,我又何必让人以为我是牛皮匠呢?何况,我也不想太多人知道饶青的这一面。”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说?并且,为什么你认为我不会怀疑你在吹牛?”
    “因为你毕竟和饶青住一起那么久,只有跟你说清楚我和饶青的事,希望获得你的理解和信任,我才能从你这里,得到更多饶青的消息,我真的想了解她更多的情况。”我说。
    “那么,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这么想了解她更多的情况?”
    “因为……因为我爱她。”我说。

    “爱?不要轻易地说爱,这世界上,爱并不多。”简艾打断我。
    “我没说她与我相爱,她也许不爱我,但是,我爱她,这总行了吧?”我说。
    “那也不见得,有时候即使一个人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爱了没,你真的以为你爱了,但说不定其实你没有。” 简艾悠悠地说。
    “我不想争论这个”,我说,“既然我什么都告诉你了,那么,可不可以你把自己知道的,也都告诉我?”
    “没什么不可以的,但其实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跟她不是一个系的,并不太了解她,和她虽然同住一屋,但你知道,现在合租的人,平时都各顾各的,各自房门紧闭,她又经常不在,这么长时间里,她跟我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如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多呢,所以,我怎么可能很了解她呢?” 简艾说,“我只能告诉你,她平时从没带过其他男孩子回来过,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像一只沉默的小兔子。总的说来,我觉得她是个人品不错的女孩。”
    “就……只有这些?还有什么其他细节没?”我不甘心地问。

    “让我想想……哦,想起来了,去年,她刚搬进我们这屋时,有个男的,很高很帅,好象是我们学院一些爱‘混社会’的男生里的一个‘老大’,来敲她的门,但她都没开门,有次,那男生在窗户外面的楼下喊她,她忍无可忍,说了句,‘你再纠缠,我就告诉T哥。’那男生就再没来找过她了。”
    “那男生是不是叫张帅?”我赶紧问。并描述了一下张帅的外貌。
    “他名字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你说的样子,确实和他差不多。”
    “唉……”我叹了一口气,这进一步证明,张帅确实曾经纠缠过饶青,而后来,由于畏惧所谓的“T哥”,他退出了饶青的世界。但这T哥确实是我之前闻所未闻的,那么,饶青,她身上究竟牵连着多少个我还不知道的男人呢?一想到这,我不禁感到一阵烦躁。
    “还能想起其他的什么吗?譬如,那个‘T哥’你有没有见到过,或者,有没有听饶青还说起过?”我抱着侥幸,希望多知道点T哥的事情。
    “没有。”简艾肯定地回答,“我呆会儿还得练琴,要不,你把你电话留给我,如果我又想起饶青的什么,或者发现了饶青的新情况,立即打电话给你,也就免得你心急火燎地又来敲门了。”

    我把电话号码留给简艾,并出于职业习惯地说:“以后你若不想挤校车,任何时候要用车,直接喊我就是了,我给你最优惠折扣。”
    没想到,简艾依然是那样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从来不坐出租车的。”而后,她轻盈地向我挥了挥手,回琴房练琴去了。

    我独自走回浅草小区,发动汽车,摆到了学校门外。一整天,我的心里都一直若有所失,情绪十分低落。这个忽然出现的T哥的存在,让我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和饶青肯定有着很深的关系。我说不出理由,仅仅是一种男人对有过肉体关系的女人,一种莫名的直觉。
    连张帅都怕他,那这样的人,我又如何惹得了呢?
    忽然想我刚认识饶青的时候,她曾几次专程去庙滩吃饭,记得那时老葵还特意提醒我说,“庙滩只有两家餐馆,都是全风城最贵的,能在那里吃饭的,非富即贵,舍得在那里请她吃饭,绝对是花了本钱动了心的,你要去招惹她,让那人知道了,能给你好果子吃吗?”
    那时,我仅仅把这些当作老葵的“羡慕妒忌恨”,而这次,从简艾嘴里知道了那个连张帅都惧怕的T哥的存在,令我感到自己很荒唐可笑。我发觉,爱对于我们这样的底层草根来说,真的是一种奢侈品,尤其你爱的女人如果是一个大美女,而你自己却并无相应的实力,那么,你连这种爱,都不得不小心轻放,或者,不得不舍弃——因为,你根本拿不起。

    这么想着,心里好一阵难过,夜渐渐深了,不经意间又快深夜1点。我正想干脆开回浅草小区睡觉算了,忽然,手机响了,焦韵的声音传来:“你来接我吧,我好难受……你快点来庙滩……对,现在就来。”

    我快速开到了庙滩,将焦韵接上了车,她身上酒气并不重,但却给人一种摇头摆脑的感觉。她直接坐在副驾上,闭着眼睛,脸色很红,的确像是有些难受的样子。
    我想,她或许是疲倦了,于是猛踩油门,开出了城市。
    一路上她没怎么说话,直到进入远郊,路灯早已经消逝在城市边缘,窗外除除了漆黑的夜色,就再无其他,她才睁开眼睛,看着我,说:“比刚才还难受些了。”
    “你没喝多少酒吧?”我有些疑惑地问,“闻着你酒味儿并不浓啊。”
    “没,今晚没泡酒吧,是在庙滩吃的饭。”她说。
    “哟,在这吃饭啊,够奢侈的。”我说。没来由地想起了饶青,6月底7月初的时候,她也曾在这里吃饭。她现在过得好吗?她究竟在哪里?我的心里忽然再次涌起对她的思念。但同时,一种被她玩弄感情的愤怒,也燃烧了我,她有T哥,她从不曾爱过我——她什么也不说就离开了我……她,她压根就不在意我……
    “奢侈,那也是他们奢侈啊,和我又有多大的关系?” 焦韵有些低沉地说,“我怀疑吃饭时,他们给我下了药,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很烫?”
    我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礼貌地用手背碰了碰焦韵的额头。确实,很烫,像是发烧一样。
    “是有点烫啊,能是什么药?”我确实一时也没想到那儿去,因为庙滩那全风城乃至全国中部地区最豪华的会所式餐馆,是那样的富丽堂皇,那样充满上流社会的高贵,它那窗户上水晶般清澈的玻璃,以及大门口一尘不染的阶梯,都让我们这些草根,觉得那实在是最洁净最高雅的地方。
    “春药!”焦韵简短地吐出两个字,而后,直白地握过我的右手,按在了她双腿之间坟茔般凸起的部位。


    
    (此图来自网络,与本文内容无关)
    雷立刚草根三步曲之二《野出租》
    雷立刚草根三步曲为:1,《小旅馆》(已获天涯2012年文学大赛纯文学单项奖);2,《野出租》(目前正在连载);3《黑夜吧》(待写)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29
    我的歌声里

    其实,如果允许我说句大实话,那我要说,女人的阴部并不美。
    同样不美的,还有男人的阴部。
    从美学的基本原理来讲,简洁为美,而阴部皮肤满是褶皱,违背了简洁的原则;干爽为美,而阴部藏污纳垢,比别处更容易肮脏;明净为美,而众所周知,阴部的颜色比身体的其他部位,要晦暗许多。

    有时候,想到一个眉目如画,美貌如花的女人,一旦脱光下体,最终裸呈的,也是一个大同小异的丑陋的阴部,实在是件煞风景的事情。
    小时候,我一直把女性想得很神圣,尤其是漂亮的女性,我认为她们就是仙子,难以想象她们会打臭屁、响屁,甚至会拉屎。
    然而,渐渐长大后,我才失落地发现,她们真的会那样的。
    更大一些之后,确切地说,经历过床上欢爱之后,我才逐渐相信,仙子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们也需要男人,正如男人需要女人那般。
    而且,无论面貌如何皎洁,身体如何流畅,肌肤如何欺雪赛霜……但是,一旦露出阴部,却是同样的一块坟墓般的隆起。

    上帝让男人的阴部像是一只乌龟的头颈,又让女人的阴部如同一块墓地,我不知道,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上帝随意掷色子得出的经济学上的“随机漫步”结果,还是暗含丰富寓意的哲学上的刻意布局。
    我宁愿相信是后者,因为惟其如此,我才觉得上帝充满智慧,而非一个醉汉或者顽童。
    正因上帝的刻意安排,我们人类出生之门,从另一个角度看,才会和坟墓是那样相似。这是否寓意着,生门与死门,是从不同角度观望到的同一个地方?
    继续推理,那么,是否可以说,生就是死。
    或者,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此刻,我的手被焦韵按在了她身体的坟墓上,这是一块没有墓碑的坟茔,时值十月,风城的深夜已经带着寒意,但因为才从庙滩这种灯红酒绿之地回来,焦韵身着庙滩的姑娘们流行的冬季长裙,长裙下是加厚型的黑丝袜。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的男人有黑丝袜情结,但我肯定没有。实际上,我一直不喜欢黑丝袜,因为觉得有着风尘的味道。
    我喜欢那种不该骚的时候很端庄,该骚的时候却很骚很骚的女人,但是,不能有太多的风尘味。
    因为,骚,是人性中天然的成分,是自然,是天道,是天人合一。而风尘味儿,则是社会机器给强制地涂抹在人身上的机器味道,不是自然的。

    什么是自然?什么是天道?什么是人间的本意?
    所有的动物,从一出生开始,就在努力地存活和成长,而成长的目的,则是为了性成熟。
    许多昆虫,一生多数时候,都在尽最大努力地吃,吃着吃着,变得越来越大,甚至由虫变成了蝶与蛾那一类的异态,而后,在性成熟的那短暂日子里,交配,留下后代,随即死去。观察它们的一生,仿佛所有的漫长努力,都是为了交配那短暂的终点。
    多数昆虫,一生只交配一次,如同烟花绽放,那是它们最灿烂的时候,也是生命终结的时刻。可以说,昆虫的一生,费尽千辛万苦,都只是为了临死前那刹那的交配。
    而这,就是大自然给予它们的天道。

    相比之下,许多高级动物,比昆虫幸福,因为它们生命不止一年,性成熟后,每年都有若干次交配机会。
    但去伪存真,抽丝剥茧,会发现,那些高等动物,比之于低等的昆虫,其实本质是一样的,无非是交配的方式更多元,交配的次数更频繁,交配的时间更长久……但是,其从出生开始,就为了交配而做着漫长的准备,并以交配为目的努力成长,其实与昆虫并无二致。

    而更高级的人类呢?
    实际上,人类与其他高等动物,乃至和其他低等动物,尽管因智慧的悬殊,而习性差异巨大,但人类全部行为模式,撕开面纱后几乎都是以交配繁殖为核心终极目标,而人类几乎全部的规矩和习性,则都是以能更好地实现交配为本质目的。从这个角度讲,人类与其他动物一样,都在为交配和繁殖而殚精竭力。

    如果真要说其他动物与人类有什么区别,那么,就是人类罪孽更重。
    人类无疑是这地球上最为罪恶的动物。而且,人类也是这地球上最骚的动物:其他动物,雌性个体都只在特殊的时候才接受雄性的交配,或者说,都只在雌性适合并需要受孕繁衍时,雌性才接受雄性。一年之中,这样的时间很短。
    而人类不同,人类的女性,是地球动物里,唯一的一年四季都能接受交配的。也就是说,人类远比其他动物更骚。别的动物,一年只在非常有限的时期里进行交配,而人类,一年之中除了女性短暂的生理期之外,都随时可以进行交欢。

    可见,淫荡是人类的天性。人类,说白了,就是这么一种本性很骚很骚的动物。不同的人之间的差异,无非是后天的纪律约束或思维洗脑,造成不同的行为模式差异而已——有的人直白,乐于坦承自己的骚;有的人克己,从内到外地压抑住了自己的骚;但还有更多的人,一边嘴里冠冕堂皇,一边背地男盗女娼——这一类人变成了“双面人”,一边私下里迎合其自身骚的本性,一边在公众面前扮演高尚的化身。这种内外冲突,最终往往造成他们人格分裂——所以,越是那些嘴里冠冕堂皇的人,越容易构成一种自我性心理的压抑,久而久之越容易人格分裂,甚至成为变态者,他们的那种压抑一旦在阴暗处被释放,则将呈现出更大的邪恶。
    例如近段时间网络上爆出的广西某中学校长,经常在公开场合宣讲正义公德,但私下却连起码的良知也弃如敝履,利用权力,先后奸污18名少女。这样的例子,其实非常多。事实已经反复证明,往往嘴巴上说得一本正经的,一旦有了权力或机会,其长期压抑的本性会恶性膨胀,成为色魔级的恶性邪徒。
    所以,我对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历来充满怀疑和戒备。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对伪君子的痛恨,远超过对真小人的痛恨。
    因为真小人无非是一把匕首,攻击力有限,并且大家都看得到匕首,会予以警戒,因此真要造成伤害,难度不小;
    但是,伪君子则是潜藏的炸弹,由于平时潜伏,不容易被人发觉、戒备,一旦爆炸,对社会的危害大很多很多。
    (本章较长,一个贴发不完,接上方)

    我承认,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我天性淫荡,热衷交配,所以,我才会一边在心底爱着饶青,一边却抵御不住焦韵的诱惑。或者说,我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的那根丑陋的JB,我压根管不住它,它像盗墓者进入墓穴一样癫狂地跳跃着,它的管辖权已经被焦韵夺走,仿佛我的身体已经和我的心分离。

    这十月里风城寂静寒冷的深夜,我像木偶人一样在焦韵性感的身体上起伏。她下身的裙子撩了起来,黑丝袜只褪去了一条腿,因此一条腿是黑色的,另一条腿则是白色。她的上身胡乱地解开外衣的扣子,里面穿得不厚,只是一件秋衣,被推到了奶子上方的部位,露出两个木瓜般椭圆形的大奶——没有饶青的那么大,但更有弹性,在解除奶罩的束缚之后,那两只奶如同两个被释放的普罗米修斯的头颅,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在我将要射出的那一刻,我忽然再次看到了焦韵深渊一般的眼睛,她的眼睛即便在交欢时竟依然如同两口深井,充满了冰冷的寒意,仿佛和车窗外的寒风融为了一体。
    我忽然感到心里一紧——不,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睛,我爱的是饶青那种淫荡中的善良,而非焦韵这种寒冷的淫荡。

    可是,我爱的人啊,你究竟到哪里去了?饶青,你如此突然地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意想不到的快乐,让我情不自已,但你却只做短暂的逗留,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便满不在乎地消失,杳无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此刻,你究竟在哪个男人的身边沉沉入睡,或者,正和我一样,与一个性器官可以取长补短的异性彼此索取肉身的颤栗?

    饶青,为什么在我进出于别的女人的身体时,我心里满满的却依然全都是你?或者,你已经把我的心带走,却把我的身体抛弃在这里……
    你明知道我克制不了身体的欲望,你放任我和别的女人交欢,你不在乎我,你拒绝存在于我的身边,而只愿存在于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和我从未曾冲出喉管的歌声里。

    而这歌声,在这样的夜晚,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凛冽的呻吟,和我兽性的低嚎。


    
    你拒绝存在于我的身边,而只愿存在于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和我从未曾冲出喉管的歌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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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立刚草根三步曲之二《野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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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野出租》(目前正在连载);
    3, 《黑夜吧》(待写)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30
    妖艳却冷漠阴寒


    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性爱,就很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有一方厌倦,或是双方都变得厌倦。
    那之后,每隔两三天,焦韵就会在深夜给我打电话,和我在车上交合。有时候,她是让到我庙滩去接她,但更多的时候则不是,而是在深夜1点,我快要收车的时候,忽然打来电话,让我去学院附近的地方接她,然后,将车开到浅草小区之外黑沉沉的荒原里。
    “为什么不去我那里?”我曾问过她。
    “让他们听到了不好。”她说,“你知道,我爱叫的。”
    其实,她并不算爱叫,只不过缺乏比较,她自己不知道罢了。不仅和我隔壁的东北女孩无法相比,甚至连饶青的声音也比她高些。

    “那让我去你那屋子去把,好吗?” 我也曾这样问过她。
    “也不好,不也有人吗,听到了毕竟不好。”她依然拒绝。
    于是,汽车成了我们别无选择的选择。我的吉利牌汽车空间很小,因此腾挪起来十分不便,我们如两条沙丁鱼,在狭小的空间里艰难地性交。
    而且,她会要求关严车窗,每当那时,彼此呼吸中的水气,很快就会把车窗变得雾蒙蒙的。我觉得这样空气不新鲜,但她却觉得这样很好,“就像我们被包裹在一滴水珠里。”她说。

    或许是环境所限,抑或是饶青吸走了我大多数的激情,因此,我并没能从焦韵绝对也算性感的身体里,获取太多的快感。
    “有了快感你就喊”——焦韵从来不喊,所以,我猜,她或许同样也没有太多的快感。
    我们,这两条搁浅的沙丁鱼,为性交而性交,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仿佛我们要在河床干涸之前,趁着还没死,做最后的挣扎。

    焦韵在性交这方面,实质上是个被动的人,即便她主动,也只是将我的手捉过去,按在她身上,而后迎合我,也就是说,她的主动其实也是被动,或者说,是一种主动的被动。
    她从没像饶青那样主动捉住我阳具,更没像饶青那样淫荡地从后面搂住我,一边用奶子顶我的背,一边用一只手甚至两只手,撸动我,不,这些焦韵都没做过。她在性交时像一个社交场合的贵妇,端着架子。

    有时候,在旷野里,四周死寂无声,我会要求到车外做。极其偶然的时候,焦韵也会答应。我们曾经半倚着引擎盖做过一次。已经十月底了,风城越来越冷,好在引擎盖总是热的,我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床单,铺在引擎盖上,然后让焦韵半躺上去,但吉利车的引擎盖实在有点薄,让我们都觉得承重有限,于是焦韵只好下来,半倚在引擎盖上,双腿着地,大大地张开——如同墓穴再次洞开。
    说实在话,我有点怕焦韵,没有理由。
    哪怕在性交时,哪怕我压迫着她,我依然怕她。
    如果不是她鼻孔里的气息是热的,如果不是她微凉的皮肤下血管在微微地脉动,我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在和一个女鬼交媾。
    一个妖艳却冷漠阴寒的女鬼。

    11月不期然地就到了。
    我与焦韵之间的相处,终于变成了一种煎熬。我发现,除了造爱,我和她之间几乎没有其他联系。在车上,我们经常无话可说,有好几次,我们沉默地见面,沉默地将车开到深夜的荒郊,然后沉默地性交,居然可以自始至终没有一句对话。
    在性交之外,如果我用手去握她的手,会被她一点一点地推开。我们之间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无法穿越。
    就在我开始犹豫是否还和焦韵继续这种诡异的性关系时,她忽然有了一些改变。这种改变,并非是有了什么激情,而是在造爱时,她忽然也会说起脏话来。

    只不过,她说脏话,并无饶青的那种狂野,却带着一点排演的感觉,仿佛一个演员,在按照台本说着对白。
    而且,她居然也开始用手机录音和拍摄。起初也是偷偷录音,但很快被我发现。于是,她也干脆明目张胆地拍摄。并且宣称,这是她的爱好。我有些无奈,每次拍完后检查画面,将露脸的片段删除,也就妥协了。

    11月中旬的一个深夜,我们再次在车上交媾时候,焦韵依然一边拍着,一边录音,一边背台词一样说着脏话。
    或许是那些话太脏了,又或许是那些对白让我想起了饶青,我忽然找到了久违的激情,仿佛陡然膨胀了一圈,激烈地抽动起来。
    汽车前后摇摆,如同水里的船,焦韵在我不要命的冲撞下,也终于变得亢奋起来,她呻吟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很响,在狂乱迷醉中,她大声地说出了又一句脏话:“你和你那第三个女朋友分手后,你怕自己再也找不到皮肤那么白,奶子那么弹的女孩子了,那么现在你和我做,我的奶子比她弹吗?”
    “当然是你的更弹。”我说。
    而后,我猛地停止下来,双手夹住焦韵的肩膀,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会知道饶青说过的这句话?!”

    我清晰地记得,饶青在以前与我做爱时,说过完全类似的话。那个夜晚在我记忆里依然如昨晚那样清晰,饶青体质敏感,当时在我身下兴奋得发抖,她先是问了类似上面那句的话。而后还问我:“你们男人,为什么生?为什么死?为什么奋斗一辈子?”
    我按一首她也知道的网络上的打油诗回答:“为逼生,为逼死,为逼奋斗一辈子。”
    饶青还问:“那你们男人,吃什么亏?上什么当?最后死在什么上?”
    依然是打油诗里既定的答案:“吃逼亏,上逼当,最后死在逼身上。”
    我记得,那一次,当我把那句念出来的时候,饶青高潮了。是那种真正的无法伪装的抽筋般的高潮。

    然而此刻,我们都没有高潮。
    我心里只有深深的猜忌。我身体的一部分依然在焦韵的身体里,我们的身体血肉相连,然而我们的心却充满了猜疑。
    “啊?”焦韵的眼神明显有些慌乱,如果说以前那是黑洞,那么此刻的慌乱使黑洞不成其为黑洞。她显然自己也没注意到,在兴奋时,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她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地张了张嘴,但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我缓缓地退出了她的身体。
    彼此沉默地穿上了衣裤,忽然觉得都有些荒唐。
    在回去的路上,焦韵也一直没做任何解释。我们回到浅草小区,各自上了各自的楼。

    当天晚上,我反复揣摩这这个意外事件。
    关于我那第三个女朋友的事情,我从没给其他人说过,除了饶青。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地确定。
    既然如此,焦韵怎么会知道呢?只有这几个可能——
    要么,饶青曾经将我俩的床帏秘谈,转告给焦韵,但如果真是如此,饶青为什么要这样?她俩之间,如非有特别亲密的关系,不可能说这些细节;
    要么,焦韵偷听到过饶青手机里的录音,所以,她会记得,并一不小心说出口来;
    再要么,不是偷听的,而是饶青的手机,就在她手上,或是其他怎样?
    一想到这,我不禁浑身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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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野出租》(目前正在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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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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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人与人之间的鸿沟不在表层,而在心内


    那个晚上,我碾转难眠,想了又想,无论如何,我得去饶青的老家去找一找她,去当面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想听她说说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想,她或许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才会如此突然地退学。

    第二天上午,我摆野出租的时候,再次让老葵帮我看着车,抽空去了饶青她们摄影系的“小白楼”,,向她的老师打听饶青老家的详细地址。但是,他们拒绝告诉我。我之前去找过一次,说的是饶青欠我100元车费,而且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我是校门口开野出租的司机,我要去饶青老家找她,被他们所有人看作了是一个癞蛤蟆,居然想吃天鹅肉。

    上次见到的那个三十七、八岁的女教师,就是饶青的辅导员,她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我,像是对我,又像是对办公室里另一个老师说:“上次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为了100元打听来打听去,肯定是患单相思了……这不,过了这么久,都还惦念着,还要追到人家老家去,她虽然退学了,我们也不能随便把她家庭住址告诉你们这些社会闲杂人员,不是吗?我们得为我们曾经的学生负责!”
    我本想跟她理论,但看着她那涂抹着口红,像是刚喝了“学生血”的嘴唇,忽然觉得跟她这种看不起我们社会“边缘人”的小市民,是讲不清楚道理的。我已经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有着无论如何讲道理,也无法填平的鸿沟,它深深地裂开在不同社会阶层的人的心里,是一种非理性但却可以满足虚荣心的思想认知,不是理性的道理所能解决。
    有许多庸庸碌碌的小市民,他们终其一生在为房子、车子、孩子、票子操劳,其实他们普遍也仅仅挣扎在生存线上,但一旦稍微好点,就会把自己当成社会主流人士,但他们骨子里却又是不自信的,所以特别需要通过践踏那些在他们眼里比他们还不如的底层草根,来满足他们可怜的虚荣……
    对于这样的人,我即便用理性的分析指明他们的缺陷,让他们哑口无言,也改变不了他们心里的鸿沟,更无法取得他们的认同和配合,因为这些平庸的小市民,他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如果连那点虚荣也没了,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所以,他们会像溺水的人抓紧最后稻草那样,抓牢那点虚荣。也正因此,风城影视学院的多数教师,其实无非是死读书混了个高一点的文凭,却并无艺术天赋,他们的思维僵化而呆板,他们说着老生常谈的话,不断在上一代传下来的毫无创意的旧瓶子里,装着稀释的水,简直可谓误人子弟,却最爱拿腔拿调,以社会主流甚至精英自居,而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主流呢——
    对领导,对能管得了他们的公务人员,他们卑躬鞠膝,恨不得卖身为奴;
    对帮得上忙或“有用”的人,他们热情相迎,温暖得如同春天的太阳;
    对那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就是说在他们眼里处于社会底层的草根、流民、“社会闲杂人员”……他们则从心底里滋生出一种优越感和虚荣心,并依靠这种优越感虚荣心,来使他们在生活的重压下可以有自信过下去,在权贵的欺凌下可以获得阿Q精神的自慰。

    自从我主动地游离在主流社会之外,我就深深地看明白了这一点。我平和地接受。
    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活法,本质上并无高贵与低贱的差异。可是,人类社会其实类似于动物园猴群,人为地要分出等级来,以便让处于下等的人,可以通过鄙薄在他们眼里更下等的阶层,来获取廉价的自尊。
    这就是可怜的人类的本性,我改变不了这种卑微的人性,在我选择当一个社会边缘人时,我就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
    所以,我没有对那位即将进入更年期的女教师说更多的话,就平静地走出了小白楼。

    但是,我寻找饶青老家住址的努力,不可能就此截止。我想起了简艾,她不是说过吗,饶青的一大堆东西,被房东扫到了她的房间里。那么,那堆东西里,能不能找到饶青家乡的人寄来的信件、包裹?以及其他什么可以查到她住址的东西?
    我赶紧给简艾打了个电话。

    “可是,她的那堆东西,我嫌放在我浅草小区租的那间小房子里,太碍手碍脚的,所以,给搬到我家里去了。” 简艾在电话里告诉我。
    “那,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饶青的东西里仔仔细细地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她老家地址,或者其他有用的信息。”我说。
    电话那头,简艾明显地迟疑了一下,她沉默了大约20秒钟,才低声地说:“可以。那你来浅草小区接我吧。”

    我立即回到浅草小区,简艾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我了。她上了车,让我把车先往风城市区方向开。
    “以前只听你说,你家就是风城的。但怎么很少见你回家呢?你父母难道不想你多回家看看?”我边开车边问。
    “我母亲11年前就过世了。我父亲也去世6年了。家里没人。”简艾淡淡地说,“所以,我宁可住在浅草小区,也不爱回去。一般也就一个月回去打扫一下灰尘。”
    “哦,对不起。”我说。
    “没什么,我早平静了,要不,这11年怎么过?这6年怎么过?”简艾一旦淡淡地笑了一下,仿佛在说着别人。

    没多久,就开到了风城绕城路,简艾说:“不用进城,顺着绕城路往东北方向开。等前面出现‘青杠山’这个地名时,你就按路标出绕城路,我家离‘青杠山’不远。”
    “你平时回家的时候,校车或者班车,一般不走绕城路啊。那你怎么走?”我说。
    “是啊,那样我一般是先坐到城里,然后再坐公交车。城里比较堵,这样很花时间,所以我才让你走绕城路啊。”
    “怪不得你很少回家,从城里转车,确实够闹心的。”我说。
    “不,其实我很喜欢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周围的人来来去去,感到自己不孤独,每次回家,我最享受的就是一路上被包裹在人群里的感觉,很温暖。”简艾说,“但是,一回到家,就只剩我一个了,我不想独自在家里呆着,所以回得少。”

    风城的绕城路,铺的是最好的进口沥青,路面极为平顺,汽车开在那路上,仿佛像长了翅膀,飞起来一样。很快,“青杠山”的标志就出现在路旁,我开出绕城路,顺着一条开阔的大道,朝着青杠山开去。
    出绕城后大约只3公里,就进入青杠山区域,只见平缓的山坡和果岭里,一幢幢或新或旧的别墅,掩映在绿树丛中。到了一个路口,简艾指了指右侧,让我开过去。
    那是一条两旁长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的林荫路,路两旁全是别墅。即便我再笨,也猜出简艾身家不简单了,我不禁有些惊讶起来,问:“你家住别墅?”
    简艾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啊。”

    顺着那条梧桐路,开了大约半公里,就到达了一个雅致的欧式别墅区,我看了看大门,上面是三个字,“法琅郡”,别墅管理井井有条,但门卫显然熟识简艾,并且非常尊敬她,很尊重地冲着我的破吉利车躬腰点头。
    “他们对每个业主,都躬腰吗?”我有些诧异。
    “那到不会,但是,这个别墅区就是我父亲开发的,物业管理公司我父亲也有很大比例的股份,父亲死前将一切处理得很好,留了遗书,将公司的股份都给了我,所以,我是这家物业公司的大股东。”
    我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身边这个清秀沉默的女孩,她依然那么淡然,从她身上,看不到一点豪富人家的骄纵,这令我心里忽然感到,她简直比之前的所有人,都更让我看不透了……


    
    (我们进入了别墅区,透过路旁的围墙,我看到一幢幢别墅)



    雷立刚目前正在连载的帖子
    1,《野出租——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大美妞的离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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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雷立刚小说,见雷立刚天涯作品集http://leiligang2006.blog.tianya.cn
    我从今天起开始连载精彩官场小说
    《官道浮生:色欲无罪,绿帽飞翔》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474699.shtml

    由于是刚开始连载,关注的同学暂时还不多,非常盼望喜欢《野出租》的同学们,伸出友谊的小手,轻轻帮我顶一下《官道浮生:色欲无罪,绿帽飞翔》,叩谢中。



    32
    法奇欧利的月光

    我将车开了进去。这是一个纯独栋的别墅区,无论建筑,还是路边的细节,都尽显一种欧洲风格的高雅。别墅里的树木很高大,显然栽植时就是大树,并且种在这里已经多年。从那些别墅的外墙看,也应该有十多年历史了。不过,与许多劣质建筑不同的是,十多年的时光不仅没使这些别墅显得老旧衰败,反而生出一种岁月沉淀的馥郁之气,不得不说,这些别墅修建时是费尽匠心的。
    此时已经是11月中旬,风城进入了冬季,别墅区里的不少高大乔木,叶子已经基本落了,显出一种萧条来。风城的地位纬度并不很高,按说不至于太冷太热,但它坐落在一片大平原里,没有遮拦。夏天很热,虽然不属于中国四大火炉城市,却也估计能排入前20名,而冬天,北方的寒流肆意侵袭,又往往冷得吓人,据老葵他们那些本地野出租司机说的,隆冬时节下大雪,每年雪都能积半尺厚。
    但是,我在成都,长年没见过雪,倒是很期待见一场大雪。

    按照简艾的指点,我的吉利车穿行在林木下的道路上,拐了两个小弯,来到了一幢豪华的三层独栋别墅前。
    我停下车,抬头看去,只见这别墅气派非凡,在整个别墅区里,估计也算最高档的之一。再打量其四周,都是开阔的草坪和花园,还带了个游泳池,并且在近旁设置了一个保安的岗亭,显然在当年修建时就充分考虑了照顾到这幢别墅的安全性。
    即便我不太了解风城别墅的价格,但这里离绕城路也只三、四公里,属于近郊,周围的小区也普遍是别墅群,显然这是风城的一个高档别墅区,如此一来,估计这幢三层欧式独栋别墅,市价不会低于1000万。
    而简艾面对着这样的别墅,却脸色平静,没一点得意之色,显出一种真实的不在意,甚至她宁可住在浅草小区狭窄的合租房里,却不愿住在自己的豪宅。这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女孩子啊。

    打开门,客厅中间挑空,显得很豪华,但是,长时间没人居住,使这豪华变成了一种寂寞的萧瑟。在客厅一角,摆着一架钢琴。
    简艾看着我,笑了笑,说:“我以前答应过给你听我弹琴的机会,没想到这么快。”
    说着,她走过去,从钢琴旁拿起一块帕子,先将凳子和钢琴认真仔细地擦拭了一下,然后才坐下。
    “这是什么牌子的钢琴?不像是我们国产的吧?”我走过去,问。这钢琴即使在我这个外行看来,也非常明显地感受到它的豪华漂亮,而且以前,我在成都的电视台当临时工时,也见过一些钢琴,知道钢琴下方都是三个踏瓣,而眼前的这台钢琴,却有四个踏瓣,令我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台‘法奇欧利’。”简艾依然只是很淡然地说。
    而我心里,却是一惊。在电视台打工时,一次跟着编导去采访四川音乐学院一位著名钢琴家,他说,他最大愿望,就是能拥有一台世界顶级钢琴——意大利的‘法奇欧利’。当那位名声遐迩的钢琴家说起‘法奇欧利’时,充满了神圣的渴望,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没想到,此刻却有一台‘法奇欧利’,摆在了我的面前。

    “这琴最大优势,是高音清脆明亮,所以总有人说,‘法奇欧利’与生俱来具有地中海浪漫的气质,琴声艳丽,饱含色彩,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地中海的阳光,但却比地中海阳光还要婀娜多姿。” 简艾打开钢琴盖,侧身对我说,“但我觉得‘法奇欧利’最好的是琴声的流畅性,就像大海的波浪,衔接非常柔顺自然。演奏很多抒情小品、室内乐,都是最好的用琴。尤其是如果演奏德彪西的作品,用这个琴,实在是最好不过了。但演奏德奥作品可能不大适合,即使是演奏舒曼等人的钢琴作品,可能也会少了点那种贵族味道。”
    “哦,你意思是说,它是一种拒绝贵族味,而适宜表现热烈自然的草根精神的钢琴罗?”
    “可以这么说。” 简艾微微地一笑,“你很聪明。”

    接着,简艾解答了我对第四个踏瓣的疑惑,“法奇欧利”比其他钢琴多了一个叫“柔音”的踏瓣,当用脚踩这个踏瓣时候,整个键盘会降低一半的高度,这样使用起来,琴键触击到底部的距离就减少一半,力度受到限制,发出的声音因此受到限制,琴声听来会显得柔顺了不少。当然这只能在该用的时候才用,为了避免演奏者误踩这个踏瓣,它的位置设置得与其他三个踏瓣距离较大,而且不是向前伸出,而是特意向左侧外面弯曲。
    “我给你弹一首德彪西的《月光曲》吧。”说着,简艾就给我弹奏起来。

    作为一个不太懂音乐的外行,又是一个粗野的草根,我本以为自己会对钢琴这种高雅的乐器没什么感觉,可是,当那恬淡、纤巧、妩媚、甚至带点伤感的旋律一响起,我立即仿佛看到了梦幻般的月华。和弦的反复,使月光仿佛蒙着淡淡的悲伤,接着,速度轻快的声音急促地奏响,则又让我仿佛看到月光在空灵地闪烁……我如同置身于晴朗而幽静的深夜中,明月当空,四野空无一人,而那浮动着的融融月光,辐射到夜晚的每个角落,柔和地笼罩了万物,也笼罩住我,如同母亲的拥抱……我所有过去底层生活的不堪,所有被忽视、被欺凌、被轻蔑的过往,在这月光里仿佛全都烟消云散,听着听着,作为一个心灵已经麻木的男人,我竟然——几乎要流泪了。

    “谢谢你。”简艾弹奏完一曲,我由衷地感谢说。
    “没什么呀。”简艾微微一笑,“我知道,尽管你喜欢听这音乐,但你心里最想着的,还是饶青,我不耽误你的正事儿,还是赶紧做你最想做的事吧——好好找找,我也没注意那一大堆里有没有饶青的信,但愿能有吧,希望你好运。”
    接着,她把我带到2楼的一间空房子,这间房子空空荡荡的,显然长期没住过人,房子一角,堆着一小堆杂物,那应该就是饶青的物品了。
    我走过去,蹲下,看了看。无非是些女孩子常用的东西,有两个大旅行包,里面都是衣服,漂亮的女孩子衣服都很多,饶青也是如此。我打开旅行包,一股饶青身体上曾经有过的香味,过了这么久,依然若有若无地弥漫出来。另我陡然仿佛再次触摸到饶青的肌肤……而我的心,却在这一瞬间,再次莫名地刺痛:老天,你能仁慈一点,将她的地址让我找到,好让我去再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面,行吗?

    
    法奇欧利钢琴

    雷立刚目前正在网络上火热连载的小说为三部:

    1,《官道浮生:色欲无罪,绿帽飞翔》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474699.shtml
    2,《宋徽宗暗语——中国八大豪门覆灭记》(探险、知识、猎奇小说,极其好看,被誉为中国版的《达芬奇密码》)
    http://www.tianya.cn/techforum/content/16/1/811546.shtml
    3,《野出租——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大美妞的离奇经历》(为“雷立刚草根三步曲”的第2部,充满草根愤怒的呐喊。)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feeling/1/2658694.shtml

    2012年雷立刚其他新作还有:
    4,《小旅馆——我在外语学院旁开钟点旅馆的真实故事》(“雷立刚草根三步曲”的第1部,获天涯2012年文学大赛单项大奖)
    该文天涯网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444211.shtml

    5,《万物枯荣—— 一个草根股民的挣扎沉浮》(被各大证券论坛无数网友公认为中国最佳财经小说)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stocks/1/909460.shtml

    雷立刚早期作品主要有《曼陀罗》、《秦盈》等,百度书名可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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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立刚草根边缘人系列之二《野出租》
    雷立刚草根边缘人系列之一为:《小旅馆》(已获天涯2012年文学大赛纯文学单项奖),该文天涯网址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444211.shtml

    雷立刚前天开始连载的新作为《官道浮生:色欲无罪,绿帽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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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33


    翻完了旅行包里的衣服,却一无所获。剩下的,是一小堆书,大多是饶青的课本,摄影类的教材往往比较厚,拿起来沉甸甸的,但其实也就二三是本,饶青和这年头其他多数年轻漂亮的女生一样,完全没有买书的习惯。也没见到笔记本什么的。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会不会一无所获呢?
    最后,饶青的物品,就只剩下一个小皮箱了,上着一把小锁。
    我和简艾都没有钥匙,我看了看简艾,她也在看着我。

    “你想打开,就打开吧,非常情形下,也没必要太当君子。”简艾说,我给你找一把钳子过来吧。可是,环顾这几间房子,都没钳子。
    “哎呀,想起来了,你跟我来。” 简艾说。
    我跟着她,来到别墅底层的停车库,只见一辆白色的法拉利汽车,停在那里,法拉利上有着一层厚厚的灰,连中控锁都因长久没开车,电池早已耗尽,而只能用钥匙旋转的方式,打开车门了。简艾从汽车储藏盒里,找到一把钳子,递给我。

    我接过钳子,有些羡慕地看了看法拉利。我忽然明白,简艾曾经说她从来不坐出租车的原因了。是啊,如果我有法拉利,要么我就自己开,如果我自己不想开,那么我就宁可坐公交车。

    那把钳子不大不小,很是称手。我们重新上了楼,我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简艾,毕竟,这是私自在拆开别人的箱子,尽管,动机是好意。
    简艾再次鼓励地朝我点了点头。
    那把小锁弱不禁风。我轻轻一钳,就开了。

    小皮箱里,是饶青的一些杂物,其中有一个相册,打开,看到了饶青读中学时候的班上同学合影。上面写着:“曲阜石神庙中学高三(4)班”。另外,还有许多张饶青和一个老爷爷的合影,合影的背景是个乡村,在某张照片里的围墙标语上,可以看到“房山乡”几个字,至于后面的村名,不全,只能看到第一个字“武”字,显然是“武XXX”村。
    饶青在高中时,穿得很朴素,甚至有一点土,在班级合影里,她神情严肃,表情庄严。只有在和老爷爷合影的时候,才笑得特别灿烂。
    看看她和那老爷爷的外貌,有点挂相,看那亲密程度,应该是至亲,要么是爷爷,要么是外公。饶青尽管漂亮,却不爱照相,除了那张毕业合影之外,就只有与老人的合影。

    有了这些照片,我心里一下子塌实了——我可以去曲阜石神庙中学问问她以前的老师,即使问不到,到“房山乡”,把老大爷的照片拿出来问问当地人,总能找的,所以,无论如何,应该能找到饶青了。

    正在这时,身旁的简艾忽然微微地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声音。
    “怎么了?”我问。
    “你看,这照片里的另外一个人,是谁?”简艾说。
    我定睛看去,赫然竟是焦韵!
    天哪,原来她俩竟然是高中同班同学!而焦韵,却从来不曾说过,当然,仔细想来,我之前也从来不曾问过,因为我压根没想到她俩会那么熟——焦韵的口音里带着南方的口音,所以我绝没想到她们会是一个地方的,而且,无论在风城影视学院,还是在浅草小区,我都从没见过她俩出现在一起……
    我唯一的一次质问,是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怎么会知道饶青说过的这句话?!”但焦韵没有回答,她在听到饶青这两个字时,空洞的眼神里,并没出现特别的光亮,以至于我想,也许她确实对饶青并不熟悉。

    然而此刻,我被巨大的震惊所摄住。我觉得,仿佛走进了一个巨大无边的迷宫。我几乎掏出了手机,按开焦韵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但是,机主已经关机。
    我立即想返回浅草小区,去敲焦韵的房门。简艾看出了我的想法,柔声劝我说:“你现在急,也没用啊,继续找找还有什么用得着的线索,然后我们一起回浅草小区吧。”
    我虽然有些心慌意乱,但知道难得来一次,于是定住心神,继续仔细查看。但这小皮箱里,就只是一些女孩子常用的小东西了,指甲油啦、没用完的唇膏啦、小梳子啦,小镜子啦……还有一包没用完的“护舒宝”,基本就这些了。没有看到 件,也没有其他有信息量的东西了。确实,这年头,人们一般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谁还寄信呢?
    我将那几张相片,带在身上,而后,和简艾出了别墅。
    简艾非常善解人意,她说:“你决定哪天去曲阜?坐飞机还是坐火车?”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饶青的大致地址,我的心便已经飞了过去,我渴望尽最快速度,见到饶青。但是,坐飞机对我来说有点不习惯——那时我还从没坐过飞机呢。
    我说:“当然是尽快动身,不过我以前没坐过飞机,所以还是坐火车吧,反正从风城过去也不太远,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她,晚一天、半天的,也差不多。”
    “那我们顺路就去买火车票吧。”简艾说,“呆会儿穿城回去,路上找个火车票代售点,就把票买了。”

    在庙滩前方三条街口,有个火车票代售点,我去买了票。这才知道从风城到曲阜并没有直达的火车,而是在曲阜附近的兖州下火车,而后乘汽车到曲阜。
    风城到兖州的车,是“夕发朝至”,晚上7点坐车,第二天凌晨5点就到了。我看看时间,坐晚上7点的车还比算充裕,于是买了张硬座票。
    “你怎么不买张卧铺啊?”上车后,简艾问,“你坐着在火车里熬一个晚上,多难受啊?你也不算很穷啊,开野出租,一个月几大千是挣得了的吧?怎么这么在乎多花一两百车票?”
    我说:“你这样的豪门千金,是永远理解不了得,我们挣钱辛苦,所以哪怕手里有了点钱,能少花一百,也尽量少花一百,这样,如果寻找饶青万一遇到波折,需要花更多的钱,我才能多一百去找她。”
    “你对她真好”,简艾悠悠地说,“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能对我这么好过。如果我消失了,也许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我。”说着,她有些落寞。那是我在她平静如镜的脸上,第一次看到落寞。

    因为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买了车票后都快1点半了,我和简艾都饿得不行,在路边小饭店吃了顿饭。简艾要掏钱,但我坚决地拒绝了。我说:“虽然你比我有钱很多很多,但今天是你帮我,我给你添了麻烦,该我请你。”
    简艾微微一笑,说:“其实你用不着太自尊的。”
    我说:“不是自尊,你比我有钱得太多,我其实反而没有刻意自尊的必要了,是因为真心谢谢你。”
    简艾看了看我,说:“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真的,你的性格其实很招女孩子喜欢,怪不得饶青会和你那样。”说着,她的脸微微一红。

    反后我们赶回了浅草小区。一回到小区,我就跟着简艾,进了她们那套房子。我用力敲焦韵的门,可是,没有人开门。我在门外站了半个小时,侧耳细听室内的声音,里面没有一点声响,我终于确信焦韵不在屋里。
    继续打她手机,依然是关机。
    我不可能一直把时间花费在这里等待,晚上7点的火车,我打算坐老葵的野出租去火车站,但起码也得5点就出发。我还得准备准备,于是,我告辞离开,打算等从曲阜回来后,再来找焦韵。
    简艾送我到门口,就在我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说:“嗳,等一下!”
    我回过身问:“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焦急地去找我吗?”她说。
    “我爱她,我和她是相同的人。”我说,“可是,我没资格爱你,我和你天差地远。”说着,我走下了楼梯。



    
    (简艾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焦急地去找我吗?”)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34
    黑道,就是白道无法触及的地方

    下了楼,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三点了。
    我先是把车停好,这次去山东,两边路上的时间加上找人的时间,快的话也得两三天,慢的话也许一星期。虽然不算很久,但也得把车放置妥当。趁着下午浅草小区里的多数汽车都出去了,我将自己的破吉利,停在了最里面的位置,这样晚上一旦汽车停满,偷车贼想要把我那车从汽车的包围里开出去,简直得插上翅膀才行。
    随后,我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东西准备准备。11月中旬的山东,应该比中部地区更冷吧,我从没去过山东,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冷,为了有备无患,特意多带了一件厚毛衣,想着若那边很冷,就加穿在外套下。
    另外,还特意挑了件厚型的防寒服换上。我本身就有点壮,毛衣又厚,此时穿上风城多数人还没穿的厚型防寒服,尽管我身高180公分,依然显得略有点臃肿,而且在风城这个气温下穿这么厚,估计有点怪怪的。但我也懒得管了,我对风城的人怎么看我,一点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遥远的山东曲阜,那个我依然爱着的人。

    而后把洗脸帕、牙具、身份证准备好,现金带了3000元,想了想,还是把银行卡也拿上,以防不时之需,里面有我开野出租以来攒的全部的钱,我想,万一饶青遇到什么需要花钱才能解决的麻烦,我愿意将自己的积蓄全拿给她。
    其他就没什么要带的了,男人出门,东西确实并不多。考虑到即使见了面,饶青也未必愿意再回风城来,所以,我把她让我保管的那个铁皮盒也带上,以便见到她时,物归原主。

    反复清点了全部行李,也才四点钟,时间依然偏早,我干脆走路到了影视学院旁那条街,吃了碗牛肉面,又买了两盒方便面,还买了两瓶纯净水,而后,打电话给老葵。他很快就过来了,乐呵呵地问我:“你这去火车站,是回成都看看吧?是不是家里喊你回去相亲啊?”被东北帮修理过后,经过短暂的委靡,但时间舒缓了心境,如今的老葵又自作聪明起来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去山东。在我年轻时,基本上别人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在任何时候,任何人心中对任何一个问题,都有自己希望得到的答案,不管事实如何,如果实际得到的答案与他们的希望不符合,他们就会认为不正确,或者会大为惊讶。
    所以,他认为我肯定是回老家,而我告诉他我去山东,只会使他好奇地问更多问题,我懒得应对,所以,我沉默微笑,他则以为我默认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谈起成都来。
    “唉,可惜我还从没去过成都。”到了风城火车站,老葵的演说终于告一段落,“以后,如果我去成都旅游,你要接待我哟。”
    我笑笑,说当然没问题。递给老葵100元,可是,令我诧异的是,他竟说什么也不肯收。
    “别看我平时嘴巴贱,但咱们都是‘野猪帮’的,是兄弟,互相帮帮忙,我如果收你这钱,那我就真是不够意思了。”老葵说着,死活推开我的手。我无可奈何,只好把钱收好。心里忽然感到一阵感动,原来,我们这些开野出租的,彼此之间,还是有真感情的。

    老葵发动汽车,我在车门前像兄弟一样跟他挥手。老葵忽然将头探出车窗,说:“你以为我真是傻的吗?我虽然没去过成都,但知道成都还不如风城冷,你穿得跟个北极熊似的,怎么可能去成都?兄弟,不管你去哪里,哥哥都希望你平安!”说罢,在我的惊谔中,老葵已经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我提着行李袋,独自进了火车站,老葵最后的表现,真的使我大为吃惊,令我感觉,风城影视学院这一个地儿,有一点藏龙卧虎的味道,连一向不大让人看得起眼的老葵,其实也是心里明镜似的透彻。
    这是些什么样的人,聚在了一起啊!
    于是,我忽然感到有些说不清楚的不安,仿佛我的行程,早已被人窥破一样。当然,我又觉得,这肯定只是我的心理错觉。虽然如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还是促使我给大刘打了个电话。

    尽管大刘对我一直很关照,但我一般两三个星期,才跟他简短地通通电话,原因可能是,我与他的交往,以前历来都在网络上,在游戏里一起出生入死,而很少通过电话联系,所以,我到现在,都依然不大习惯和他在电话里聊太多。
    而自从我开野出租之后,成天很忙,基本无时间玩游戏了,自然很长时间没与大刘在网络上交流了。
    可能还有个隐秘的原因,就是我的自尊心作祟:以前我在成都时,反正无求于他,和大刘很平等。但我到了风城,仿佛就处于大刘羽翼保护之下了,一方面我感激他,但另一方面,这又使我这样一个性格酷爱自由的人,潜意识里不舒服。我就是这样一个臭脾气——越是该求这别人的时候,我越是放不下架子。
    所以,我开野出租以来,反而比以前和大刘疏远了一些。
    而大刘,似乎也非常忙碌,经常我给他打电话时,他要么不接,过好一阵甚至是过两三天,才给我打过来,说他当时在“出任务”,不方便接电话;要么,就干脆是关机,显得神神秘秘的,我想,他肯定还有另一个手机,只是我不知道号码。但他不主动告诉我,我的自尊使我也不愿意去问。
    反正,他比我想象中的郊县小镇派出所的普通警察要忙碌许多,但是,我又从没当过警察,也没亲戚当过警察,所以,对于小镇派出所的普通警察到底能有多忙,我其实也并不清楚,因此,我仅仅是一种感觉,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确切,是不是他们派出所每个警察都像大刘这样忙?还是大刘是个特殊的警察?比他的同事们都更忙?我的确没有答案。

    在嘈杂的候车厅,我拨打了大刘的号码。这次比较顺利,他没关机,而且很快就接了。
    “怎么今天接的这么快?”我调侃道。
    “你别说,你早打5分钟来,我都在开会。”大刘爽朗地说,“怎么了,听你电话那头,挺闹的啊。”
    “我在火车站呢。”我大着嗓门说,“本以为未必打得通你,所以就没出候车厅,没曾想就通了,周围全是人,是有点闹。”
    “哦,去火车站干吗?家里有事得回成都看看?”他问。
    “不是,我去趟山东曲阜。”
    “曲阜?怎么突然想着去曲阜?去看孔子的故居吗?以前也没见你有这方面的雅好啊。”大刘声音高了八分。
    “一言难尽,回来跟你说。我挂电话了哈,回见。”我说。周围实在太闹,听着费劲,于是我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刚挂了电话,大刘就给我打过来了。他说:“你先出了候车厅,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跟你说几句。”
    他平时很少这么紧张我,我尤其纳闷,于是走到候车厅外一个安静的角落,说:“现在好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可是,他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嘱咐我多多保重,别惹事。而后,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句:“曲阜附近有个城市,在山东算黑道势力有点嚣张的,说不定那些人偶尔流窜到曲阜,万一你恰好惹着了,就麻烦了,我放心不下你,这样吧,我呆会儿发短信给你一电话号码,你如果遇到什么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打那个号码。”
    “黑道?”我问,“大刘,说实话,我在风城,好多次听人说风城的黑道可厉害了,在全国都算最猖獗的,可是,我也没遇到什么啊?真有黑道吗?”
    “怎么说呢,黑道,就是白道无法触及的地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大刘斟字酌句地说,“一个社会,总有一些社会规则触碰不到的死角,当合法的制度无法去对他们进行规范的时候,那么,就会有一些黑色的潜规则,去规范那个体系,那就是黑道吧。这些等你回来慢慢聊,总之,你一路保重。”
    说完,大刘主动挂了电话,一分钟后,发给我一个短信,里面什么话也写,只是一串数字:一个139的电话号码。


    

    (黑道,就是白道无法触及的地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个社会,总有一些社会规则触碰不到的死角,当合法的制度无法去对他们进行规范的时候,那么,就会有一些黑色的潜规则,去规范那个体系,那就是黑道)

    雷立刚前天开始连载的新作为《官道浮生:色欲无罪,绿帽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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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出租》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者/雷立刚

    35
    我打开了铁皮盒


    火车里很挤,如今的中国,仿佛每一个角落里都塞满了人。
    于是,富翁们用高档会所高昂着的门槛,将普通人挡在外面,在那些庞大的会所里,为数不多的人,轻松地享受着人家的美色和美食,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或者说,在同一个地球里,他们活生生地用强大的势力,制造出了另一个资源丰裕,优雅从容的世界。人类中1%的人,占有着90%的社会资源,在那个丰沛的世界里,过着上等人的生活,例如风城庙滩的那两家高档会所,恨不得用黄金做台阶,用玉石做栏杆,那红色的大门,挡住了外面尘世的喧嚣,仿佛水景包裹着的一个世界。
    而在那朱门之外,无数的普通百姓,99%的人,共享着10%的社会资源,在那窄蹩的世界里,不得不彼此刀刀见血,争斗不息……或者,不去争斗,就安于做一个良民,在别人乘坐着私人飞机的时候,坐在拥挤的火车硬座车厢里,如同此刻的我。

    但是,我心里并没多少愤怒。
    作为一个野出租司机,我能在自己的生命中,曾经和饶青这样的女子,有过交集,我已经死而无憾。
    对于命运,我并无过多不满,能有幸成为了1%的人上人,要么,得具有非凡的投胎能力,然而,我投胎技巧不高,何况那也不全靠技巧,更要靠运气,古代的传说中,即将投胎的灵魂在宇宙间飘荡,看到哪个精子和卵子即将结合,就赶紧一头撞进去,要多么多么小的概率,才能正好撞中达官贵人的精子在与卵子结合的那一瞬间啊,简直和中六合彩一样。
    如果没了这投胎的技能与好运,生为一个普通人,那么,除非遇到特殊的社会动荡机会,加着超越常人的狠劲,否则,草根的后代注定只是草根。

    这些,我都明白,因为懂得,所以淡然接受。
    我听着火车单调的车轨撞击声,很困,但是由睡不着。
    夜晚11点,我周围那些带着孩子一直在大哭小闹的旅人们,终于渐渐疲倦,眯着眼睛半睡起来,我也有些困,但又睡不着,正在无聊,手机忽然响了。
    接通,令我意外的是,竟然是简艾的声音。
    “你顺利上车了吗?”她在电话那头问。
    “上了,都挺顺的。”
    “我现在回家了呢,今天,自从你陪我回了趟家,我忽然觉得家里有了点人气,另外,我忽然想起,上次搬饶青的东西时,还有个小包,看着蛮漂亮的,我觉得可能在她的物品里算贵重的,怕给她搬丢了,就特意放在我的大包里带了过去,结果竟然搞忘记了,所以我赶紧赶回家,去找那个小包,希望能找到点东西,对你到曲阜有用。”
    “啊!”我不禁猛地一阵狂喜,“找到什么新线索没有?”
    “唉,所以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你这事儿啊,因为告诉了你,却只能让你白高兴几秒钟——那是个正牌LV的小包,真没想到饶青有这么贵重的包包——我本来希望在里面发现个电话本什么的,但里面基本是空的,只有两张十圆钞票,和一张纸条,但那纸条上的字,没头没脑的,让人看不懂。”
    “写的什么字?”我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赶忙问道。
    “写着:那悲伤的钢筋骸骨墓地。”
    “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问。
    “是啊……对不起,没能帮到你。”简艾说,而后欲言又止地说,“墓地……我觉得挺不吉利的,会不会饶青她已经……”
    “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吼叫着打断她,而后,稍微冷静一下,觉得自己不好,赶紧柔声道歉说,“对不起,我有些疲倦,所以烦躁了点……”

    “没关系,车厢里这时别人差不多都休息了,你也别说话了,打扰周围的人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弹一首德彪西的练习曲,我把手机对着琴,你听着就好。”
    说着,她放下手机,而后是打开钢琴盖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流水般的琴音淌了出来,如同雨打芭蕉,又如一只淘气的小仓鼠,在琴键上跳来跳去,肆意撒欢,最后在高音上,留下一点惊鸿一撇似的爪印,在这样的琴声中,我的心终于渐渐平静。
    曲子弹完,简艾轻轻地说了声,“晚安”,而后挂断电话。
    我依然沉浸在钢琴曲里,缓不过神来,直到大约十多分钟后,短信的滴答声提醒我看手机,我打开短信,是简艾发来的长长一段话:

    “练习曲是德彪西最后的钢琴作品,它有着如同雪花飘飞、玉露摇曳的流光,但它的光影是翻覆的,意象是虚幻的,充满了‘装饰音’, 德彪西因此成为近代音乐‘印象主义’之父。因为他用音乐表达了虚幻与真实之间的重叠。”
    “德彪西和历史上许多钢琴大师的贵族出身不同,他出生于草根世家,祖上是农民或者木匠。但这一切无损于他的伟大。”
    “财富并不能使人与人之间天差地远,能使人与人之间天差地远,只有灵魂。”

    我可以想见,简艾用手机打这么多字,是多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这一大段显然发自肺腑,可是,我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在我确定饶青的下落之前,我不想去再考虑任何问题。

    凌晨5点,终于到了兖州车站。外面天还很黑,为了安全,我本不想出站,但兖州站很小,下了火车,就必须跟着人流出了检票门。出去后,我在车站广场边上的一溜门店前,找了家小杂货店,买了个面包,和一瓶水,然后经得女店主的同意,在她店门口的小板凳上坐了近一个小时。
    问了女店主,知道6点多以后,就有许多兖州开往曲阜的中巴车了。兖州比风城靠东一些,天亮得稍微早些,6点多,天已经麻麻亮了。我穿过兖州火车站的广场,问了问人,朝着右侧的马路,走了一小截,而后稍微等了等,果然就看到了去曲阜的中巴车,来招揽乘客了。
    我坐了上去,人还不少,过了一小会儿,车就基本坐满,朝着曲阜开去。

    到了曲阜,天色已经渐渐明亮,我在路边吃了油条豆浆,然后坐三轮车,朝石神庙中学而去。石神庙中学在曲阜郊区,我坐的三轮几乎穿城而过,感觉曲阜城并不大,而且街上的三轮挺多的,如果抛开孔庙这些不谈,只是一座北方很普通的城市。
    一切比我想象中顺利,我曾经担心的她们老师换人了、辞职了……等因素,都不存在,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几年前饶青读书时的高三(4)班的班主任刘老师。她是个非常热情真诚的中年妇女。
    我大着胆子自称,是饶青在风城影视学院的辅导员。刘老师也完全信任我,什么问题都没问,便找到她自己几年前的记录本,里面有着详细的饶青家庭住址:房山乡武门沟村7组。
    我一阵狂喜,告别班主任,立即打了辆出租,去了房山乡。

    找到武门沟村7组饶青的家,也远比我想象中顺利。村里出了这样的大美女,自然人人知道,稍微一问人,热情梗直的山东农人,就给我指了地儿。
    饶青家是村里比较低矮的一幢农宅,院门上贴着门神,门关着,我敲了敲门,感觉心脏都紧张得仿佛要跳出来了。我原本担心她家里也许没人,那我就要等一等了,可是,才敲了几下,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门开了,我一眼就辨认出,正是照片上的那个朴实的老人。
    “这是饶青的家吧?”我问,“您老是饶青的……?”
    “哦,我是她爷爷,您找我孙女啊,可是她在学校里啊,没在家。”
    “她在学校?”我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
    “是啊,好长时间都在学校,她说她在实习,忙不过来,暑假本来说要抽空回来,结果也没回来,这不,很久连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了。”老人岁数已经快80岁,耳朵已经有点背,声音说得特别大。眼睛似乎也有点问题,半眯着。
    “哦……”一种如同掉入冰窟窿的感觉,将我冻住,我怕自己的失态被老人感觉出来,赶忙打算告别。
    “你是饶青的高中同学?”老人问。显然,他视力已经有问题,看不清楚我的面容,耳朵也不太能辨清楚口音了,何况我的普通话还算标准。曲阜城里的中学,也有些外来的学生,说普通话,估计读高中时或许曾到饶青家看过这位爷爷。

    老爷爷很热情,拉住我,硬要我喝杯水再走。我跟着他进了院子,只见院内是个三间的平房,房子里面简直可谓家徒四壁。没有任何象样的家具。更没有空调、冰箱等家用电器,甚至连黑白电视机都没有,破旧的桌子上,只有一台很老的收音机,天线已经断掉,却还没修。
    看着这样的生存条件,我立即想起了第一将饶青从庙滩拉回影视学院时,她在灯光绮丽的街道里走向我的车,后面不远处,是在夜色中流光溢彩的会所。巨大的反差,使我的泪水立即就涌了出来,我怕自己哭出声了,紧紧咬住嘴皮,任泪水默默地从眼眶流落到嘴角。

    好一阵,终于抑制住悲伤,我明白,必须为老人做点什么,赶紧急中生智,说:“大爷,我不是饶青的同学,我是饶青高中班主任刘老师的侄子,在风城工作,这次回来看刘老师,饶青让我带点钱给您。”
    “那,实在是太辛苦你了,青儿怎么自己不给我汇过来啊?”老爷爷说,“这次你回去,见到她,让她无论如何得给我打个电话。”
    “她啊,实习的时候,参加一个剧组,专门到青海无人区拍摄藏羚羊,那里根本不通电话信号。也没办法汇钱。”我说。
    而后,我将自己的那张银行卡,留给了老爷爷,告诉了他密码,让他每个月在取款机上取2000元,我还说,饶青因为在无人区,不方便,所以暂时借用了我的卡,卡是我的名字,以后饶青会每个月继续在里面存2000元,作为老爷爷的生活费,至于卡里面已经有的3万元存款,则是饶青参加剧组的酬劳。
    “怎么会这么多啊!”老爷爷欣喜地说。
    “那是因为去无人区啊,说不定要拍两年呢,3万元是起码的嘛。”我忍住泪,做出轻松的口气说。最后,我留了我的电话号码,告辞了饶青的爷爷,趁着自己没有太失态,离开了饶青的家。

    在村里不断碰到老乡,我为了避免他们看出什么,强颜欢笑。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想,饶青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终于走出了武门沟村7组,后面的村庄渐渐变小,我走到田野里,虚脱般坐在田埂上,想,既然那铁皮盒子已经交不到饶青手里,不如我打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吧。
    我从身上的行李袋里,取出了铁皮盒,找了块石头,朝着小锁砸去,锁很轻易地砸开了,我打开了铁皮盒……


    
    (我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想,饶青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
    《野出租》后面内容剧透:


    《野出租》——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到今天为止,要和朋友们再见了。
    这个小说,目前在网易,已经达到了90万人次的点击,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
    由于我不愿意别人把这个小说,简单地当成一个情色小说,因此,我不得不透一下剧,哪怕因为揭密而减少了吸引力,我只想证明,这个小说并非只写情色,而要表达的是,对当今贫富分化后,一部分人极度荒淫奢侈,而一部分人穷困无助,朱门旧肉臭,路有冻死骨。

    尤其是今天上午,我无意中在“天涯聚焦”里看了个帖子,爆了很多如今富翁和富二代穷奢极恶的生活,
    使我更确信,如今空虚的暴富阶层,已经比古罗马时期更为荒淫.
    所以我这个小说的设置,是有社会现实性作为基础的,
    在其他论坛,有人质疑说,一个野出租司机,竟然能先后得到两大美女的身体,太不合逻辑和情理。
    但对此,其实我有构思和伏笔。
    《野出租》最后揭露的,其实是一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老头,借助女人获得淫性,但他自己的性能力又已经衰竭,所以,
    他让自己的女人,和地位最低下的男人交媾,并录音给他听,从中获得快感。
    饶青因为在这过程中,爱上了男主角,并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秘密,所以,她被老人授意别人之手杀死了。
    这个老人是故事里的大BOSS,但大BOSS不止他一个。
    至于谁动手杀的她,则是这个小说留下的谜语所在,将在小说最末揭晓杀人凶手是谁。
    本文说到底,是揭示如今贫富分化后,富裕阶层堕落的生活,和草根平凡但坚韧的生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野出租>要表达的终极命题。
    由于天涯版规,不可在论坛帖子里粘贴其他网站的网址,
    因此,<野出租>的剩余章节,其详细地址,我发在我的天涯博客里。
    如果喜欢读的,可以来读读,读完后面全部内容的总花费,每个人绝对不超过1元5毛.
    谢谢大家。
    《野出租1——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经历》创作谈,兼感激读者
    作者/雷立刚

    到昨天深夜,《野出租1》终于写完。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仿佛是个跑马拉松的人,无论成绩好坏,但总归是跑到了终点,忽然有一种很疲倦又很轻松的感觉。
    从2012年9月24日写下这小说的第一个字,到2012年11月22日也就是昨天完成,实际创作时间两个月,59天,总字数是20万字,平均每天写了3390字。
    如果是几年前,我会觉得这个速度惊人。小时候,时常听长辈说,曹雪芹历时10年写《红楼》,所以,在我幼年的印象里,一直觉得一部长篇,应该是写几年才正常,对于2个月写完一部20万字的长篇,哪怕是在去年前年,我都会觉得诧异。
    然而,到了今年,我自己重新开始文学创作之路,我发现,时代变了,在如今这个快节奏的时期,无数网络写手每天写1万字,许多长达匪夷所思的300万字的网络长篇,居然是写手1年写出来的。如今的写手们,日写1万字,连续写300天,这真的是奇迹。
    我不想评价这种奇迹好或者不好,但它是如今的一个现象,无论你认为这好不好,对不对,事情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发展,继续字斟句酌,每天写1000字的写手,大概率是会被淘汰。
    所以,我也不得不修改了自己的创作方式,加入了快节奏码字的阵营。有时候,我常常会略有些不安,心想,我做到真诚面对文学了吗?我做到认真面对创作了吗?至少到目前,我还是做到了的。至于未来?如果有一天我也完全被商业化吞没,我或许也会日码万字。我希望那一天晚一些到来。
    好在,许多年前,我曾当面问或阿来老师,我问他,“您写《尘埃落定》写了多久?”
    阿来老师回答:“之前模糊构思了很久,但真坐下来写,其实也就两三个月时间。”
    他的这个回答,时常让我感到一些安心。我眼前浮现出若干年前的阿来,为了创作,来到四川西部高原的一个简陋的小县城招待所里,每天埋头创作《尘埃落定》,三个月也就完成了,让我在写得快的时候,内心不再感到太恐慌。只不过,“功夫在诗外”,一部小说,写也许并不难,但写之前漫长的孕育和积累,作家写手,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孕育那些故事,他所有的人生体验,他所有的悲伤与喜悦,在漫长的时光中沉淀,而后才可能厚积薄发。
    那么,我问自己,是什么样的生命沉淀,使我写出了这部《野出租1》呢?我是个创作者,而非评论者,所以我不擅长提炼出原因,概括出意义,以至于我竟然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使我写下了这部小说。的确,我开过一小段时间的野出租,但那是我在大学教书的闲暇时间里,当时,我所教书的大学,许多学生都知道,他们的老师,下班后偶尔去开野出租赚点外快,连我们系领导也知道了,由于我做事情历来我行我素,所以系领导也不诧异,给别人说:“雷立刚是个艺术家,人家是在体验生活!”我当时听同事转述的这话,有些啼笑皆非,但我还是感激我的那位系领导。
    在我当时开野出租的时候,我确实也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写那么一部以主人公是野出租司机为视角的一部小说,我开野出租那时,是2005年,之后就没开了,我怎么也没料到,7年后的2012年,我才真开始写那么一部小说,而且故事与我当年开野出租,其实几乎没什么联系。
    我那时开野出租,是很平淡的,没任何“艳遇”,而在这个小说里,我竟虚构出一个庞大的地下迷宫般的故事结构,说真的,我自己也感到不可理喻。或许,是我真实的生活太平淡了,于是,我只好如同儿童画画一样,在纸上创建出一个扑朔迷离而匪夷所思的世界,满足我在现实世界里没有实现的愿望——某些愿望甚至或许只存在于我的潜意识中,连梦中也未曾梦过。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小说是一种神秘之物。以这部小说为例,我写下第一个字,第一行的时候,我其实不清楚我最终要表达的是什么,连我要讲述的这个故事,也都只是个朦胧的轮廓,完全是在写着写着之后,那个轮廓逐渐变得清晰。我感觉我并不太像一个作者在创造某个虚拟世界,而像一个导游在引路,带着游客们接近一个虚拟世界。
    而且,写到的许多人,他们的自身特点,实际上在最初,我并没将起特点与故事后期的性格发展,进行事先的配对,但奇怪的是,写到后面,竟然自然而然的吻合起来,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觉得惊讶,仿佛某个人物的设置是早有安排,但其实,我起初写他的时候,我并没想好后面的安排。
    最让我惊讶的是,在这个小说里,我虚构了一个黑帮——14K帮,我发誓,这完全是我自己凭空信笔取的一个名字,为什么那一刻我也的是14?我自己觉得是因为我想给它个谐音“要死”,此外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为何是“K”?我则根本不知道,反正顺手就来了个K,于是凑成了14K。当时还想,这和“13罗汉”有点相似,并且在决定发出那一章的瞬间,我还犹豫过,要不要改成“13K”?但没改,手指按了“发布新章节”键,就发出去了。
    后来,也就是前几天,竟然有一个读者,私下在QQ里问我,“雷先生,您看来很了解香港的14K帮吧?读您的小说,觉得您的知识真丰富。”我大惊,问:“香港真的有14K帮?”,对方说:“真的。”
    我立即百度,天哪,真的有个曾经一度很嚣张的黑帮,叫14K帮,1980年代后,又神秘地消失了,并且这个黑帮是1945年前后国民党缔造的……所有这些,太符合我这小说的需要了,我不正需要一个带点反动色彩,却又神秘消失的黑帮么?因为它反动,不仅仅是一般的黑帮,于是,“最后的防线”组织,才有必要介入;又因为这个黑帮已经大致沉寂,或者说至少如今表面看来很没落了,那么,就给我虚构它从社会隐退提供了无数的理由……
    我不得不惊叹造化的神奇——真巧啊!

    有了14K帮这条线,后面的系列故事,就好写了,我原本打算以主人公雷小军作为线索,串起后面野出租的系列故事,但若以他为唯一主线,则主角不够丰富,我想展示的繁杂的世界,就不够宽阔。我内心一直觉得这个矛盾不好解决。
    有了14K帮,那么,后面的系列,则男主角可以是不同的人,他们彼此之间甚至可以完全不认识,这个系列的连接点,在于每部小说,描述一14K里的一个大佬的死亡。14个大佬可以写14部小说,所有这些大佬各自的故事合起来,则构成类似巴尔扎克《人间喜剧》那样丰富的一个完整世界。
    以这作为创作角度,我整个系列,能写得比始终以“雷小军”作为连接人,要深刻得多,也生动得多。
    明天或今天晚上,我就将把《野出租2》按这个新思路修改,而后鼓足干劲开始连续书写了。《野出租2》将不是雷小军的故事,而是用另外一个普通男人,引出14K帮里另一大佬K五爷和K七爷之间的恩怨情仇。这个系列,我都将采取这种方法:以一个普通人作为引子,逐渐一步步像剥洋葱那样,剥开生活的表层,逐渐进入生活深处的黑暗森林里去,寻找那些因爱恨而迷失,因欲望而煎熬的灵魂。
    昨天完成<野出租1>之后,我一直想写一些随感,于是就终于有了今天的这篇。我觉得,每个写手,写一部小说,过程中会有许多心得,记录下来,老了可以回顾自己那些心得,仿佛农夫回忆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种地那样,回忆当年的风是如何吹拂,回忆当年门前的大河是如何起伏,回忆当年头上的星空,是如何璀璨……

    最后,我只想用一句话,来表达我对读者们真挚的感激:我爱你们。
    为什么我只说这一句话,而不做更多天花乱坠的感谢,是因为我觉得,作者与读者之间,千言万语,莫过于埋头尽力写出好作品更实在。作者因为有了读者,才获得了创作的价值,否则孤芳自赏,最终只能抑郁;读者因为有了作者,才获得消遣的读物,并在消遣中得到思想的共鸣,在故事里被感动,获得情感的宣泄,否则,这无聊的现实世界,如何更多一抹云淡风轻?
    因此,我只想对我的读者们说: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用写出更好看的小说,来回报你们的支持!

    雷立刚,2012年11月23日。成都崔家店。
    《野出租1》作品历程和读者评价

    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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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出租1》——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

    作品历程:

    2012年9月24日,发表在网易,天涯(情感天地版),著名投资论坛“淘股吧”,成都本地著名论坛“第4城”。

    在以上4个网站论坛,都迅速成为论坛热贴。

    至11月2日,在网易点击90万人次,在天涯点击30万人次,在淘股吧点击12万人次,在第四城点击3万人次,都分别是各自论坛里点击非常居前的热贴。

    11月2日之后,只在网易进行独家授权连载,

    至12月23日,网易点击达到了238万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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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收集的部分读者评价:

    网易山东省青岛市网友ip:60.209.*.*2012-11-2309:46:07发表终于追完了,确实是一部不错的小说。总体下来感觉前半部分(天涯部分)内容稍过紧凑,可适当丰富加强,没坚持追完的朋友可能觉得这纯粹就是一部少儿不宜的作品;后半部分(网易收费部门)内容过于繁赘,尤其以围巾和背景等描述,确有赚字数之嫌疑。最后收尾部分很好,与之前的情节安排布局相呼应,干练又富有悬疑。可赞。

    网易广西网友ip:171.107.*.*2012-11-2222:31:06发表果然是脑力风暴,哈哈,看完之后有种怅惘,被文字中人物的鲜活而感动,被那沉重的现实感而悲悯,虽然结尾显得仓促,但作者的诚意是满载的,感谢雷总的妙笔生花,结尾给予读者无限的遐想也不失为一种好处,现实中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有答案的,如果想知道、想看就能知悉,反而失去了某些韵味。再次感谢雷总,个人水平有限,只能乱写点读后感了~!

    qingchao1216[网易重庆市渝中区网友]:2012-11-2312:34:43发表终于写完了,终于看完了。绕青到底还是没有出现。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看到后面心里很压抑。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小说。

    网易四川省成都市网友ip:171.216.*.*2012-11-2309:21:49发表这是我第一次愿意充值来读完的小说,而在以前,我基本不看小说。雷总的语言组织能力很不错,情节错综复杂,但在文章里面缺乏一些细节描写,可能是由于思绪不太完整的原因使有些小情节有点脱节,但这不太重要了,因为尽管如此,她依然是一部耐人寻味的小说。

    网易四川省成都市网友ip:125.71.*.*2012-11-2221:53:17发表雷兄,你今年的小说,我一部也没有拉下啊。虽然很多都没有完结,但我想会有那么一天。

    小说首要是要好看。

    毫无疑问,雷兄的故事吸引人。

    难得是要有好文采。有思想。有深度。

    更难得是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和洞悉世事的笔。

    四城上我们也曾经短消息交流过一二的。

    皮特朱0[网易河南省济源市网友]:2012-11-1922:06:03发表他们都怀疑雷小军是卧底,因为雷小军是大刘介绍开野出租的,雷小军艳遇不断,也只不过是黑帮在监视和试探,所以。。。。。。悲催的“我”啊!看来雷总是已经打定主意把野出租分开写了,但,美女们还是不必死去吧,特别是。。。哎,自古红颜多薄命!在这肮脏的世界里,饶青活下去又该要怎样面对呢?我突然想到了日本女人卖身养子的故事,活下去,活下去就有希望!又想到了中国好声音中金池的暴发!现实生活中,女人或被强奸、诱奸,有时干脆堕落一段时间甚至消逝;男人又何尝不被“强奸”,不被“诱奸”,不堕落呢?该如何坚持下去,面对肮脏与黑暗?

    恩,麻木的离开,去泡杨洋洋。

    皮特朱0[网易河南省济源市网友]:2012-11-1921:14:59发表那悲伤的钢筋骸骨墓地,真的好悲伤.

    猫眼看人2010[网易湖南省岳阳市网友]:2012-11-1723:06:05发表真希望雷哥的草根三部曲都能拍成电影,一定会红遍大江南北。

    妙手书生001[网易北京市网友]:2012-11-1622:15:30发表很好!是个好小说,作者文笔很好!

    网易上海市网友[香碾成泥]:

    喜欢雷立刚小说的人,相当一部分是有一定文化底蕴和生活阅历的,他们不仅仅是追求个阅读的快感和感官的刺激,更多的是通过雷立刚的小说来发现、探究、深思和反省自身以及社会种种。

    读他的小说,你会感同身受,你会血脉喷张,你的情绪会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而跌宕起伏,该哭就会哭,该笑就会笑,不带含糊的。

    他的小说向大家诉说着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社会本来就是黑暗的这一不争的事实。在当下的中国,屌丝再怎么努力,几乎都改变进不了屌丝就是屌丝这一残酷的现实,不管你信与不信,但这就是现实。

    但屌丝还是有屌丝的追求和梦想,有屌丝自己的快乐和满足。谈着屌丝的爱,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屌丝在屌丝们自己的世界里,谈笑风生,喜怒哀乐,勾心斗角,风起云涌。。。。。。

    时间的车轮轰轰碾过,这些无比真实的存在终将被碾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溃烂不堪。如果们没有人来记录,所有这些,终将会尘归尘,土归土,消失于无形。天将降大任于作者,让他以小说的形式,记录我们这个鸡零狗碎的时代,和这个鸡零狗碎的时代里更鸡零狗碎的屌丝们的生活百态。

    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还有没人会知道“屌丝”这一词的含义,作者存在的价值,就是这一问题的答案。

    【·原创:盘手未名弟子2012-11-2223:38只看该作者(-1)】终于在网易看完了雷兄的全篇大作!个人感觉收尾略嫌仓促,很多细节似乎还有斟酌之处,但是总体看来,毫无疑问,是一篇极为优秀的作品。

    老雷写得手酸,我看得过瘾!

    【·原创:拂却一身尘埃2012-09-2415:35只看该作者(-1)】雷立刚兄弟,你的创意从底从哪里来的?思维不断啊

    【·原创:灵犀2012-09-2921:40只看该作者(-1)】雷兄的文章也是我最爱看的,每次看你的文章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也是现在的)那个我曾经所经历过或者想经历未经历的事,非常容易引起共鸣,归根结底是真实!

    【·原创:xiaoyueren2012-09-3009:24只看该作者(-1)】一直在关注你的小说,感觉雷兄对世界的看法有很多我也有同感。

    黑就是白,白就是黑。上帝同时就是魔鬼。世界本质就是如此,但我们还有一个宿命让社会不断进化,进化的好坏对错全无意义,但就是要不断进化,这是宇宙的本质,也是给予每一个人的宿命。上天让你做黑,你就得同白斗,反过来也一样。我挺喜欢这样一句话“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对错让历史去评说”。一部“红楼梦”不同的人看来都不一样。就写给能看懂、愿意看的人看好了。上天分配给雷兄的使命就是做一个自由的浪子,写开启民智、拯救灵魂的小说,你就好好的写下去了。我们会一直关注你的。

    【·原创:财迷882012-10-1015:39只看该作者(-1)】篇篇都是精品,雷兄是大才!

    【·原创:盘手未名弟子2012-10-1821:00只看该作者(-1)】老雷,你知道你这部小说为什么吸引人吗?有生活气息。接地气。大家爱看。

    你的优秀的作品莫不如是。而你天马行空杜撰的作品显然生命力就差一些。

    【·原创:盘手未名弟子2012-10-2719:17只看该作者(-1)】中国当今的当红少壮派作家,譬如郭敬明。老雷啊,说真心的,郭敬明之于雷立刚,犹如裘千仞之于黄药师。

    【·原创:盘手未名弟子2012-11-0122:08只看该作者(-1)】雷立刚,我理解你并支持你,谁也不能饿着肚子在仰望星空。中国有莫言我不觉得惊喜,中国有雷立刚才让我看到希望。从今天起上网易看老雷的付费文章。

    作者:hzb1979z回复日期:2012-09-2522:43:58回复

    这才叫伺候人民的好文章。

    作者:天天天天都向上回复日期:2012-09-2716:40:15回复

    楼主,我喜欢你写作的风格,象20年前台港作家黄碧云的风格。只是描写的太阴暗,会影响十八九岁的心灵。希望楼主在写的过程中加点亮色,生命中原来也是有希望和快乐的故事。

    作者:hawkcsh1289回复日期:2012-09-2814:39:14回复

    楼主是啥题材的小说都写的很流畅很耐读很感激楼主提供了如此多的有意思的读物这几天心情因一件事搞的遭透了,正好遇到了楼主这几天一直在关注您,把你的帖子全搜出来了。呵呵楼主中秋开心

    作者:设计江湖回复日期:2012-09-2814:55:35回复

    久违的文字感觉'字里行间流露着青春的狂妄与不羁'

    作者:帅气小猛哥回复日期:2012-10-0717:37:35回复

    到目前为止,只觉得这篇文章和鬼催灯能够吸引我,写的好啊!加油啊,雷哥,煎熬的等待你的更新

    作者:1443990076回复日期:2012-10-2923:23:43回复

    老雷对人生、对社会、对股市的思考打动了我。

    他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或做不了的事

    想做却不敢做--辞职、离婚、孑然一身浪迹天涯。

    想做却做不了的事--以文为生,信笔所写便有金石之声。

    作者:云易中天回复日期:2012-10-2820:48:12回复

    你的这篇作品可以拍电视也很不错的!支持顶~!

    作者:云易中天回复日期:2012-10-2911:11:14回复

    雷兄的网络文学作品还能反映出社会的某一个层面的问题的,实质上还是从侧面上来隐射的~!屈才了你!祝福你也恭喜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作者:金刚战士ABC回复日期:2012-10-2913:10:38回复

    小说很有悬念,支持原创!

    作者:指尖下的旋律回复日期:2012-10-2913:37:19回复

    在情感看贴,这是第一次回帖。真的被这个故事抓住了。那种失去爱人的彷徨痛苦无助,真的刻画的非常到位。

    作者:pengpeng_mei回复日期:2012-10-2915:52:04回复

    雷老师,起初看你小说的前几章是怀着看激情小说的心情去看的。但是看到现在,感觉他更像去揭露人的假恶丑。包袱抛的也好,很引人入胜。感谢雷老师能给我们带来这么精彩的故事。同时希望老师您能更新的更快些,谢谢

    作者:荒唐明月回复日期:2012-10-2917:40:02回复

    我没花一分钱看了楼主的心血之作,感到十分惭愧。

    转到收费网站我完全理解,毕竟平民的生活都不容易。

    按说楼主的生活水平比一般人要好,只是太执着了,物欲淡泊些,会更好。

    作者:王洲一A回复日期:2012-10-2619:00:05回复

    色色为媒反映社会现实,入木三分啊

    作者:王洲一A回复日期:2012-10-2621:31:00回复

    楼主对生活观察细,感悟很深,坚持下去,定能成大器.借色讽今,现代板的聊斋

    作者:比海格回复日期:2012-10-2712:13:51回复

    以前从没有像这样的阅读欲望,楼主文字功底不错题,好好努力。

    作者:赵是赵云的赵回复日期:2012-9-2716:59:00雷老师写得不错,我们会持续看下去的。哈哈哈哈,支持情色加悬疑,还有自己对世界的冷思考,会很有市场。

    作者:山鹰飚过回复日期:2012-10-1220:20:00额,看你这篇作品觉得是在看一个个真实而魔幻般的梦境......

    加油。诺奖都属于中国作家的了。

    《野出租1:我在影视学院旁开出租车泡美女的离奇经历》到今日截止,全部结束,谢谢大家的阅读,再次叩谢所有读者。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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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2-04 11:52:26  更:2022-02-04 12: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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