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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白话神魔小说连载《女仙外史》 作者:燕山新雨

作者:ty_雨中行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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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仙外史】楔子
    清朝初年,在苏州的昆山,有一位叫吕熊的布衣人士。他曾跟随清朝重臣直隶巡抚于成龙,在其麾下任职幕僚多年。
    吕熊其人,少时勤奋,遍览经书,文笔出众,高出人上。他可谓有“经世济民”之才华,深得于成龙巡抚的赏识。
    吕熊虽有满腹之经纶,可他始终不肯考取功名。他身为清朝知名的幕僚,确时常眷恋着,明朝帝王更替的那些事儿。
    康熙四十三年,吕熊著有一部传奇的神魔小说,名为《女仙外史》。
    他在开篇之首交代:“唐赛儿也,说是月殿嫦娥降世。当燕王兵下南都之日,赛儿起义勤王,尊奉建文皇帝位号二十余年。”
    说的是,古时的山东蒲台,也就是当今的青州。有一位窈窕之美女,名字叫做唐赛儿,叶眉含黛,秀鼻蕴润。她本是天界蟾宫里的嫦娥,受玉皇大帝之命,下界凡尘来到人间。
    明朝皇帝朱元璋,立长子朱标为太子,可是好景不长,朱标竟然意外的去世。朱元璋就将皇位,传给了长孙朱允炆,史称建文帝。
    朱允炆登基之后,接受了大臣齐泰和黄子澄的建议,着手下旨削藩,削除各位皇叔的藩王权势。
    远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对此极为不满,就起兵而造反,以“清君侧”的名义,攻陷了南京之城。“清君侧”就是要清除皇帝身边奸臣,史称“靖难之役”。朱棣篡位登基,自称为皇帝,年号为永乐,也就是明成祖。
    朱棣称帝之后,大修宫殿,徭役不休,征敛不息。山东又连年发生水旱之灾,百姓们衣不果腹,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天下纷然。
    书中的主人公唐赛儿,从月宫下凡,转世投胎至唐孝廉的家中。鲍仙姑从天宫下凡,来到唐家为赛儿哺乳。唐赛儿自幼异常聪慧,年方十八,就接受了“九天玄女的天书与宝剑”,苦炼剑功,娴熟法术。
    天狼星哮天犬下界,成为了明太祖朱棣,也就是大明天子。嫦娥下界投胎,成为山东民女唐赛儿,并揭竿起义,掀起反抗朱棣暴君的斗争﹐也归结为嫦娥与天狼星的天界夙怨。
    本书中的唐赛儿,将反抗朱棣篡位为帝的斗争,引入了魔﹑仙﹑佛三教九流,仙灵幻化,称兵斗法,演绎成了极高的艺术境界。书中也讲述了,何为六道轮回,转世投胎,来世今生,超度灵魂等玄化之事。
    唐赛儿在鲍仙姑、剑仙聂隐娘、公孙大娘等诸位仙人的相助之下,与道教曼尼仙师、魔教刹魔公主等,率领勤王之师,拔城下寨,攻坚克难,势如破竹。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唐赛儿在青州建筑行宫,确立济南为都,并选派多路人马,寻访与迎请建文皇帝复位,她自称为“摄政帝师”。
    本书中,又描写了其丈夫林三公子,与大同府名妓柳非烟之香艳诸事,被列为明清禁毁小说,直至民国初年,此书方得以解禁。
    《女仙外史》与《西游记》、《封神演义》等神魔小说,被列入中国《十大古典神怪小说》之一。
    二0二一年初,“燕山新雨”作者,将这部清朝白话神魔小说《女仙外史》,进行了系统的改编。使这部小说构思更加新奇,情节更加跌宕,仙术幻化,道魔斗法,使人目迷神眩,进入仙化之境界。


    作者:燕山新雨
    二0二二年元月元日

    【女仙外史】001章《 蟠桃盛宴 》
    话说,在天界之上,仙风弥漫,祥瑞充裕。
    在云雾缭绕之中,依稀可见西域的昆仑山脉。宝石颗颗,流光异彩,碧玉沉沉,炫目璀璨。
    在通往仙界与凡间的南天门,站立着数十位天兵神将。金盔银甲,巨目圆睁;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在天宫的西面,矗立着一座尖垂的巨乳,名为凌云钟乳。在钟乳的下面,便是西母瑶池,吸取天地精华,百年凝聚一滴,如同碧玉无瑕。
    在瑶池仙境,有一位万劫不损的金仙,她便是万人崇仰的王母娘娘,号曰“太真王母”。她是由道教“灵光妙气”凝结而成。她神名显赫,地位超然,天上地下,三界十方,女子登仙得道,都须先来朝拜,可谓是女神之宗。
    在瑶池之北,矗立着三座大殿。东侧大殿为青鸾,西侧大殿为石麟,中间的大殿,名曰碧桃殿。
    在碧桃殿之南,生长着一棵碧桃仙树,枝繁叶茂,势若虬龙,足有八十余丈之高。这棵碧桃仙树,由瑶池之水浸润,枝叶如同碧玉,花蕾极象珍珠。别说是下界闻所未闻,就是天界之唐僧,他在印度取经的娑罗树,还有蓬莱和瀛州仙山上的仙树,也不可与这棵碧桃仙树同日而语。
    这碧桃仙树要一万年,方能结一回蟠桃。若是食用一枚,就会寿与天齐,长生不老;要是食用三枚,就可刀枪不惧、火炼不毁,度过万劫。
    三月初三之日,与上次蟠桃盛会,又整整流逝了一万年之光阴。瑶池的蟠桃又到了成熟的季节。树上的仙桃,光鲜红润,挂满了枝头。
    王母娘娘便在瑶池,举行盛大的蟠桃盛宴。她邀请了如来佛、菩萨、道祖天尊,还有玉帝和列位仙真。再往远处观望,还有仙官、仙吏,斗牛宫二十八宿,诸位仙家总是不得不请。
    今年的碧桃仙树,与往年有所不同。这蟠桃长的不仅又大又圆,而且比往年还多长了一倍有余。列位佛祖和仙真们,便争先恐后的,早早就来到瑶池树边恭候,生怕落在玉皇大帝的后面。
    这时,金光闪闪的銮驾雍容,便呈现在了众位仙真的面前。
    那碧绿色的车辇,展开了紫红色的云盖。诸多的星宿们,都高举着旌旗,走在御辇的前面。仙官仪仗队伍,手执五彩羽毛,都簇拥在后面。列位的仙真们,便急忙奔上前去,俯身在地,远迎圣驾。
    玉皇大帝在仙官们的搀扶之下,慢慢的走下了御辇。他与如来佛、诸位佛祖和天清道祖,彼此问候,互至礼仪。
    玉皇大帝沉着脸,便说道:“诸位佛家、仙家,天下太平之年,吉运已告终结,天下黎民百姓,必遭三回劫难。昨日,我已经谕旨了娄金星宿,下界勘平世上的叛乱之事。”
    他对诸位佛家和仙家,便又说道:“今日,我又谕旨天狼星下界。预计,天界之下的黎民民生,应该遭到杀戮五百余万。”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若是下界凡人,心中尚怀善意,均以宽容之心,给予包容饶恕。”
    如来佛听过之后,便连连的点头。他合掌念道:“陛下待民,如此宽厚,真乃天下百姓之万福也。”
    王母娘娘,见到佛家和仙家已经聚齐,就请列位们入座。
    在瑶池的桃园,南向正中的位置,端坐着释迦如来佛,左边坐的是过去的诸佛,右边坐的是未来的诸佛;前面是三清的道祖,东西向是诸位菩萨。
    东间是玉皇大帝南向座位,左侧显赫的昭位,是第一玄武大帝,以下是诸位天尊;右边背光而坐的是穆位,青华帝君以下是诸位大真人。
    西间的南面,独坐的是南海大士观世音,北向的两个座位,左侧是斗姥天尊,右侧是九天玄女。东向的首座是鬼母天尊,西向的首座是天孙织女,还有太微左夫人、九华安妃、昭灵夫人、观香夫人,月殿嫦娥、魏元君、许飞琼、段安香、何仙姑、麻姑、鲍道姑、吴彩鸾、云英等女仙真。
    王母娘娘陪席而坐,吩咐身边的丫鬟,说道:“其蟠桃每仙一颗,玉帝、三清、佛祖各位仙家两颗,唯有释迦如来佛食用三颗。”
    诸位佛家和仙家纷纷就位,佐以交梨火枣,雪藕冰桃,畅饮琼浆玉液,美馔五彩鲜艳,水果繁多而鲜美。
    佛家主张,万事万物,因缘而生,善报因果,修德禳灾,六道轮回。顺境之中讲慈悲,逆境之中求空明,做得个明心见性。
    道家讲究,淡泊名利,遵守自然,自我修行,顺境之中必有为,逆境之中而无为。有为讲人道,无为属天道,二者必达天人合一之境界。
    在筵席之上,佛家、道家觥筹交错,臻品蟠桃,好不快活也。
    此时,如来佛擎起手臂,举起蟠桃而高声颂曰:
    桃有万年子,
    人无百岁春。
    可伶虚筏已,
    若个渡迷津。
    如来佛诗中的意思是说,瑶池的蟠桃仙树,一万年方能结一次果实,而作为下界的凡人,并没有人能活过百岁。可怜我们天界的众仙,生活在空旷而虚无的世界,怎样才能豁然开悟,拥有菩提而不会再感到迷惑。
    嫦娥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如来佛,暗自的思量,“仙桃之树,延年万岁硕果不断,而世间的凡人们,其一生短暂不足百年。叹惜那些守着灵魂,而不肯虚度光阴,可又有谁,能够指点其中的迷津呢?”
    嫦娥想到这里,内心之中不免有些淡淡的伤感。
    站在嫦娥的身边,有二位芳龄仙女,一位叫素英,另一位叫寒簧。她们彼此情同姐妹,非常的亲近。嫦娥便将蟠桃分作三份,将二小份送与两位仙女,留下一大份慢慢的品尝。
    王母娘娘见到此番情景,便问侍女董双成和谢长珠:“还剩下多少蟠桃啊?”
    董仙女就知道,王母要将蟠桃送与嫦娥,便回答说:“往年结的少,反会剩下二十余棵,今岁结的多,反倒剩下十一颗。”
    王母娘娘回过头,瞪了她一眼,骂道:“这丫鬟好生的吝啬,快取一颗来吧!余下来的留给你们分吃罢了。”
    董仙女瞬间红了脸,急忙回身选了一枚,用托盘呈了上来。
    王母娘娘取过蟠桃,亲手递与嫦娥,心中略有一些动情。



    【女仙外史】002章《 难舍天廷 》
    王母娘娘便开口说道:“嫦娥小仙,明日午时,你将要与我分别,我就分外的申敬一颗蟠桃送与你。”
    嫦娥欠身谢道:“佛祖与道祖,只是分得了两颗,小仙蛾儿何德何能,竟敢于如此承受。” 嫦娥诚意推辞,而不肯接受。
    嫦娥以为,筵席结束以后,众仙即将分别。然而,玉皇大帝已经谕旨,将要派她下凡人间,隔日就要启程。
    悟空并不晓得内情,嫦娥将要离开天庭。
    他就凑过来,说道:“谁说仙家无情,以我看来,还要比凡人胜过一筹哩!”
    原来,悟空从西天取经回来,已经成为了佛家,其仙号为斗战胜佛。
    他笑着又说道:“王母娘娘,唯独送给嫦娥蟠桃,若说这不是仙情,为何,不多送我一颗呢?”
    如来佛在一旁,搭话说道:“悟空已经成佛,缘何如此粗鲁,王母送蟠桃与嫦娥,那是分别之礼节。今日送她蟠桃,就如同为她下界饯行一般。”
    太上老君站在一旁,冷然一笑,便说道:“前次蟠桃盛会,悟空一人偷食了多少啊?而今日只为一颗,岂能随了他的心愿?”
    悟空嘿嘿一笑说道:“我虽然已经成佛,犹之乎,像是盗贼做了大官一般。今日,可真是撞到对头上了。”
    众位佛家与仙真们,听后皆掩面而笑。
    嫦娥转过头来,看了看王母,又看了看如来佛,心中暗自揣摸。
    刚刚,她听到王母要为自己辞行,又听到如来佛饯行之言。这与王母的意思,竟然如此之吻合,便心下十分疑惑。难道说,真的要让自己下界吗?嫦娥静静的站在一旁,脸庞竟全无笑容。
    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便走上前来。笑着对嫦娥说道:“这颗蟠桃,王母应该送给你,嫦娥也应该收受,万万不必推辞。”
    嫦娥心乱如麻,一时站立不安。她便赶忙向菩萨施礼,又向王母施了一礼,道过感谢之后,才双手接过了蟠桃。
    嫦娥手擎蟠桃,心乱如麻,一时不知所措。她就走上前来,挽住菩萨的手臂。
    她悄悄地问道:“怎说得,小仙将要下界?难道说,小仙犯了什么过错?小仙虽为道家,愿意皈依菩萨,恳请大士指点。”
    观世音菩萨看着嫦娥,和善地拍拍她的手臂,说道:“嫦娥小仙,万事莫要着急,要尊听玉皇大帝的谕旨才是。”
    观世音菩萨,加重了一些语气,便又说道:“若要知晓未来如何,要先明了既往之事,嫦娥小仙妹妹,你要学会自省。”
    嫦娥听了观世音菩萨的话,愈加不知其中的缘由。她就摇晃着菩萨的手臂,再次恳请,菩萨姐姐给予点化。
    观世音菩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说道:“人生总归有道,情缘固有其端。小仙可还记得,当年奔月之事?王母将一颗丹药,赐与国君后羿,你身为国君之妃,却误食了那颗仙丹,独自的飞往了月宫。”
    观世音菩萨看着嫦娥,慢慢地说道:“而国君之后羿,当属情缘未尽,恐怕,他的气数到来之时,则会圆了你们,曾经的情缘之事!”
    观世音菩萨停顿了一下,又说道:“缘分应分两种,好缘可曰为情,恶缘可曰为孽。男女情缘之事,就如同铸铁与磁石一般,相遇则会尽然而合体。” 她接着,就又说道:“男女孽缘之事,就如同铸铁与火石一般,二者相遇之后,必然会有过激之行为,而且一方会伤及另外一方。”
    观世音菩萨,就又对嫦娥说道:“凡人,往往都会沉溺于此,而且不能自拔。作为天界的仙人,方能超越其情缘和境界。嫦娥小仙妹妹,你当牢记此言,而后,自然会有其应验的。”
    原来,在下界的凡间,有一个有穷国,国君为后羿,嫦娥为国妃。后羿射下九个太阳之后,王母娘娘便赐与后羿一颗仙丹。后羿服用仙丹之后,即可升天成为神仙。只因后羿舍不得嫦娥,便不肯服用仙丹,就把仙丹交由嫦娥保管。
    后羿有一个门徒,名字叫做蓬蒙。他天生有六个指头,品行十分不端,日夜觊觎着这颗仙丹。他白日梦想着,自己也会成为一个仙人。
    一日,后羿离开府上,蓬蒙就闯入了嫦娥的房间,威逼她交出丹药。在二人争夺情形之下,嫦娥心急如焚,就误将仙丹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然而,令嫦娥万万没有想到,她吞下仙丹之后,就身不由已升入了天空。嫦娥舍不得凡间的后羿,就停留在离地面最近的月亮之中。
    后羿回到府中之后,则是痛心不已。他在每年的八月十五,便对着月亮摆下宴席,期待着与嫦娥相聚。
    嫦娥站在观世音菩萨的身边,默然良久之后,便是娓娓道来。
    她开口说道:“小仙曾经听说,缘须从情而去,情会随缘而发。我若一心不变,情缘自会两灭。小仙嫦娥,独自在月宫之中,清静的修行了数千年之久,情缘亦已扫除了呀!”
    如来佛听后,就说道:“道仙与凡人不同,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大士菩萨,姻缘之论,小仙嫦娥,你要谨记。”
    随后,他便与王母娘娘,合掌谢宴。
    诸位佛家与仙真们,就随同如来佛一起道谢。先送佛祖、道祖和玉皇大帝起行,然后,依次相互稽首而散。唯有嫦娥自己,仍然与王母娘娘依依不舍。
    王母娘娘对嫦娥很是体贴,就说道:“小仙的心思,我都听到了,未来,也要象今日的心境才好。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切勿忘记蟠桃盛会。”
    嫦娥漠然无语,便坐着青鸾凤凰,深深的拜谢了王母娘娘。她驾着彩云,引着二位仙女,就冉冉的归向了月宫广寒殿。
    嫦娥与二位仙女,回到广寒殿大厅之前,便缓缓的降下了彩云。
    猛然之间,从柱子后面穿出了一个黑影。定神一看,原来是天狼星哮天犬。他径直的冲上前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嫦娥的纤腰。
    那素鸾凤凰是一只神鸟,它知道有神兽前来行凶,便从斜刺里,侧着翅膀啄住它的衣领,逼退了天狼星。天狼星哎呀的叫了一声,就与二位仙女,撞了一个满怀。他手捂着肩头,就瞪圆了双眼。



    【女仙外史】003章《 天狼结怨 》
    但见这只天狼星:
    头戴星冠,光芒灿烂,闪耀着瑶台之明月;身披鹤氅,两道恶眉,斜飞插鬓,凶恶的斜视着她们。
    他原本是斗牛宫的天狼星宿,也是臭名昭著的哮天犬。他不去奉命投胎,做好大明新帝,而是贪婪女色,偏爱嫦娥之美貌,就潜身来到了月宫广寒殿。
    天狼星称谓哮天犬,膀阔腰细,四肢具有千斤之力。他站在那里心神不宁,慌里慌张,喘着粗气,左顾右盼。
    嫦娥远远望去,自然认得这是天狼星宿。她也早就晓得,这个哮天犬图谋不轨,心怀叵测。
    嫦娥上下打量着天狼星,只是有些担心,他会在广寒宫殿鲁莽起来。她并不晓得,自己能否抵御于他,就想先用个礼节,先来说服于他。
    嫦娥轻轻的敛起衣袖,开口说道:“太阴宫嫦娥仙主,拜见上星官宿。时才,在蟠桃盛会之上,已经闻知星官,将要奉为下界的大明天子,尚未来的及祝贺。只是,你刚才的莽撞之举,着实是吓到了本仙。”
    素英与寒簧两个侍女,与天狼星猛然相撞,便吓得惊心肉跳。她们俩就飞身躲到了素鸾凤凰的身后。
    嫦娥招手授意,她们两个才款款地走到了近前。
    嫦娥便又说道:“今天,星官起驾,来到本宫,本仙未能驾迎,有请星官海涵。”接着,她就又说道:“倘若你有谕旨,理当明晨来讲。天宫戒令森严,不宜静夜交谈,敬请星官见谅。”
    嫦娥说完之后,便回身进入到宫殿之另。
    天狼星站在门前,听到嫦娥之言,说的在情入理,也就不便强求。他就附下身来,向素英与寒簧两个侍女,深深地作了一个揖。
    他就又说道:“今日,我奉玉帝圣旨,午刻下界为帝。眼下,我已经迟误了四个时辰,岂敢再能延至明日?”
    天狼星上前一步,再施了一礼,说道:“烦请二位仙女,上达嫦娥仙主。我若下凡之后,便到大明王朝,做三十二年的天子。本官一切安好,只是少一个称心如意的皇后。今夜,我就想与嫦娥成亲,明日,便一同下界而去!”
    素英与寒簧两个侍女,听过之后,愕然地瞅着他,一时竟不知所措。
    天狼星斜着犬眼,不怀好意,就又说道:“二位小仙娥,如此之娇艳,就做我的东西二宫,大家岂不快活?何苦在这广寒宫,冷冰冰守着活寡!”
    嫦娥在宫殿之中,听见天狼星的不齿之言,不觉心中大怒,就直径的走出了大殿门口,对它开口大骂。
    嫦娥高声呵斥说道:“你这个可耻的泼怪!玉皇大帝,洪恩浩荡,命你做下界的天子。你不为凡间百姓谋福,竟敢潜入月殿之宫,调戏玉女金仙,你可知否什么叫做廉耻!”
    天狼星听过之后,便急忙陪着笑脸,缓步走向前来。
    他便说道:“嫦娥妹妹,遥想当年,你只是一个有穷国的国后,不过是个诸侯之妃而已。今日,我此乃是大明王朝,大一统之天子。你若是做了我的皇后,自然不会辱没了你的名声。你与我就是面见玉皇大帝,彼此婚姻大礼,又有什么行不得呢?”
    嫦娥越听越加恼怒,就厉声骂道:“你这个无耻的泼怪。明日,我将奏明玉皇大帝,立码斩掉你的狗头,悬挂在南天门上!”
    天狼星早已料道,如此和善的求婚,必然不能成功。它便推开了二位仙女,飞步奔向前来,强行将嫦娥揽在怀中。
    嫦娥心中大怒,便挣开天狼星。她腾身跃起,在空中横飞一脚,正中天狼星的腋下。她回身又是用力一掌,就击中了天狼星的颈项之上。只听得,天狼星惨叫了一声,就翻身滚下了九尺台阶。
    天狼星倒身在地,手捂腋下,疼痛不已。
    它手指着嫦娥,就歇斯底里地骂道:“平日里,见你纤弱斯文,今日里,竟下得如此之狠手!”
    只见天狼星强忍疼痛,就翻身跃起,拉起了架势,要与嫦娥大动干戈。
    天狼星哪里晓得,嫦娥进入广寒殿,已经千年之久。她百般造化,仙功十分的了得。天狼星刚刚靠近嫦娥身边,嫦娥便转过纤腰,飞踹他的小腹。就在天狼星倒地之时,嫦娥就化作了一道金光,飞到了天孙织女的身边。
    且说,天帝的孙女,织女仙主。她正在水殿之上,手依凭栏,静坐宁思。她眺望着远方,这长长的银河之星,就象无数颗的珍珠,似波非波,似浪非浪,横跨在繁星密布的天幕之上,慢慢的流注于东南的方向。
    织女,别名又为天孙,她在天界之上,有着至高无尚的尊位。她主管编织天下的彩虹与云雾。
    夜色朦胧,天气转凉,织女便站起了身,欲行返回宫内。
    此时,她忽然看见,在东面闪过了一道金光,直径的向水殿飞来。她定神一看,那金光敛聚,却是嫦娥来到了近前。
    织女知其必有缘由,就请嫦娥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拉起嫦娥纤纤的手臂,便仔细地打量,她那俊美的脸庞。嫦娥便将刚才的情景,又复述了一遍。
    织女转过头来,望着天边的云河,愤愤地说道:“这厮不知廉耻,可谓极端无礼!他若是敢到这里,我定叫天神诸,将它立码擒住,逼它现出原形。再把它拴在苑树之上,让嫦娥小仙消一消气火。”
    话说,这天狼星宿,他的神仙主子,便是二郎神杨戬。
    二郎神,本是玉皇大帝的外甥。他力抗天神,劈山救母,作战异常之神勇。只是,他与玉皇大帝并不和睦,只是在表面之上,勉强的服从圣旨,并无任何的情份。这与他的对手孙悟空,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玉皇大帝册封杨戬,为“英烈昭惠显圣仁佑王”,道号为“清源妙道真君”。但是,杨戬对这个玉帝舅舅,依然是不理不睬。天庭清幽他不住,专门下界享香火,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
    而这个天狼星哮天犬,原本是山东一带的细犬。它身披白色短毛,头小腰细腿长,颇受二郎神的喜欢。二郎神就将它从凡间,带到了天界之上,成为了自己座下的神兽,并封为天狼星宿。



    【女仙外史】004章《 玉帝降旨 》
    这个天狼星哮天犬,铜头铁颈,双眼如鹰,极其懂得二郎神的心思。
    它曾经扑倒过孙悟空,并且撺上前去,在腿肚子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因此而名声鹊起。哮天犬依靠二郎神和玉帝,在天庭之上,狗仗神威,凌辱弱小,有恃无恐,怨声载道。
    织女见到天狼星,并不敢前来。
    她就对嫦娥问道:“这个可恶的禽兽,可还在广寒殿?”
    嫦娥不屑地说道:“他还岂敢留在天庭,只怕早就下界去了。我如今,却要奏他一疏,弹劾这条恶犬,教他做不成这个大明天子!”
    织女听过之后,便说道:“事到如此,如若不弹劾于他,嫦娥小仙,一定会怪罪于我。事不容迟,快快书写奏折,明日,我与你一起上殿。”
    织女接着,就又开口说道:“只是,依我看来,在你的头顶之上,仍有三魅神密之气。在你的内心深处,依然掺杂着凡人的情缘。免不得,你真的要到下界去走一遭啊!”
    嫦娥面对织女,就委屈地说道:“小仙在天界之上,也没有什么过犯,怎么能将我谪下凡间?”
    织女便回答说道:“这不能说是谪下,天界与凡世之间,有自然的气数。你的凡人气息,就明明地摆在这里,仙人与凡人的鸿沟,你要跨越过去啊!”
    嫦娥深情地对织女说:“天孙姐姐,我若下界去了人间,也不知何时,才能回转到月宫之上,再能与你为伴。这等事情还请你为我做主。”
    说到这里,嫦娥的两行热泪,便缓缓地流下了脸庞。
    织女握着嫦娥的手,语气肯定地说道:“嫦娥仙妹,我虽然不能阻止,不允许你下界,但是,我可以烦请一位女仙真,陪伴在你的身边,为你指点迷津。”
    织女加重了语气,继续对嫦娥说道:“你在天界之下,一定要有所作为。在天界之上,只要姐姐在此,就一定让你重返瑶台,仙妹敬请安心!”
    说到这里,织女也不免流下了不舍的热泪。
    嫦娥悲咽地说道:“哎,如来佛和王母娘娘之言,真的是确有其事呀,只是,小仙实在是难以承受啊!”
    说话之间,素鸾凤凰与二位仙女,便飞到了她们的眼前。
    嫦娥谢别了织女,就回到了广寒宫殿。
    嫦娥就急忙上得前来,询问宫内的素女们,说道:“这个天狼星宿,可曾进入我的内之宫中?”
    素女们就齐声回答,说道:“他怎么不进得,他还来调戏我们呢!我们直教玉兔儿,将玉杵打了出去。他便跛着脚,跑出了宫殿。”
    嫦娥瞪起了眼睛,忿忿地说道:“在天界之圣地,岂能容得如此荒唐之事。这个无耻之辈,我怎能饶得过他?”
    她便唤来素英,铺平了纸张,拟写了奏书。
    嫦娥草草看过之后,便按上了玉印,小心地放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二日清晨,嫦娥便来到了金銮之下,恭候早朝。
    片刻,金銮御殿,灯火通明,天界文武天神,恭敬地站列两旁。
    在大殿之上,早就看见天孙织女,靠玉皇大帝的龙椅之上,正在悄声的耳语。玉帝听过之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嫦娥晓得,织女的爷爷上古天帝,是封神之前的天地之主,掌管包括人间在内的最高天神,地位是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是在天帝死后,渐渐崛起的人族之中的玉帝。因此,天孙织女在玉皇大帝的心中,是有足够位置的。
    玉帝见到嫦娥持表而来,就有请她来到近前,再令葛仙翁接过表文。
    嫦娥葡匐在地,叩拜上帝。她奏请曰:“太阴广寒宫殿,金仙嫦娥,冒死叩首,奏请玉皇大帝陛下。”
    嫦娥伏在地上,并不抬头。她接着奏请说道:“昨日,嫦娥随驾西池宴归。不料想,那个天狼星宿,从广寒宫殿之外,飞入到了宫内。竟然强抢妾身,素鸾凤皇奋起冲撞,方才免遭毒手。”
    嫦娥接着,就又禀报说道:“天狼星宿,口出狂言,上帝已经赐予,他为人间天子。可是,它竟然妄想,强娶月里嫦娥为妃。在臣妾未归之先,他还擅闯蟾宫,横行桂殿之中,素女遭其蹂躏,殿内受其狼藉。此等劣恶星官,若是到了凡间,必至杀害忠良,荼毒天下黎庶!”
    嫦娥抬起玉颈,愤愤地奏道:“即然,它已奉为天书,尚敢违备帝令,无故拖延时限。伏望玉帝陛下,赐遣神将追还,理应按律处治,以免人间遭受涂炭。”    
    玉帝沉着脸,便微微的点头,随命嫦娥来到眼前。
    他谕旨说到:“嫦娥,奏请追还天狼,乃属常人之见,而非仙真之言。”
    玉帝又说道:“天狼星宿,下界人间,尊享帝王之福,这是他多年的积累所至,并非是朕之偏袒。下民所有的劫数,也是众生自己的造化,也并非朕之所罚。”
    玉帝用相信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嫦娥,就又说道:“天狼星宿,到凡间即位之后,还会有诸多的劫数,应由嫦娥小仙,亲自掌管主事。借此,也完成你的未了之事。天狼星宿,必然会受到惩罚,这自然会在未来之后。”
    玉帝随即传旨,他对送生的仙女们说道:“今日时间尚早,在明日的寅时,你们护送嫦娥下界。”
    嫦娥俯起身子,用错愕的眼光看着玉帝,欲言而又止住。
    玉帝又嘱咐她说道:“嫦娥小仙,谨记菩萨之言,天地理数尚在,朕也不能拗之。如若,你内心尚有苦衷,可见你仙道尚有不足。你到了凡间之后,一定要力精图治,上界与下界之间,你都是来去自如的。”
    此时,在大殿之中,突然闪出了鬼母天尊。
    她上前启奏说道:“嫦娥此番下界,看来是为天狼星所害。臣妾深为不平,愿去协助嫦娥小仙。”
    玉帝对鬼母天尊,开口说道:“然也,你要适时而动。”
    嫦娥又奏请说道:“臣妾谪下,已知数定。掌管民之劫运,必然造成杀孽。凡有应行事宜,恳求玉帝教化。”
    玉帝便耐心地说道:“嫦娥小仙,至正之大事,你自然理应去做。天伦崩坏,你须扶植,人心悖乱,你须校正。褒奖忠节,诛杀叛逆,便是有功而无过也,你需谨记朕之谕旨。”



    【女仙外史】005章《 嫦娥下界 》
    嫦娥叩首谢恩,然后退下大殿。她远远的见到,在大殿之下等候的织女。
    织女便对她说道:“玉帝之言,我已听过,均为好意,不必怀疑。下界之后的功行,全在于你的造化。在瑶池盛会之上,女仙真鲍道姑,她的誓愿弘深,最肯相助于你。就烦劳她下界,定会功成大道,不愁你不重新返回瑶台。”
    嫦娥便伏身再拜,谢了织女之后,他便回到月殿之中告别。寒簧和素英两位小仙,都愿意随着她一同下界。
    送生的仙女们,便上前止住说道:“你们私去不得,需要尊奉玉旨才行。”
    二位小仙,便是手牵衣袖,而是痛哭不已。
    嫦娥也是十分之不舍,就立即作书一函,恳求天孙织女相助。随后,她又写了两封书笺,送抵西池王母、大士菩萨,敬谢其教诲,恳请其救度。
    随后,送生的仙女们,就送行嫦娥下界,到凡间转世去了。
    话说,在山东济南府的蒲台县,有一个叫孝廉的待考进士。他姓唐,名字叫做夔(葵),字为尧举。他的祖父唐叫公讳,在宋朝的宋仁宗年间,是一名专为朝廷提建议的谏官。
    一日,唐公讳在大殿之中,与宋仁宗谈论大臣廉洁之事,就大胆的弹劾了宰相文彦博,说他擅自制做金丝灯笼,进于宫内,通融行贿,谋取执政。
    为此,唐公讳就因弹劾朝廷重臣,犯了证据不足的诬陷之罪,将其贬为广东的英州任职,做了一名服侍刺史的文职高官。
    宋仁宗皇帝,喜爱唐公讳有话就讲、不吐不快的性格,唯恐他在遥远的路途之中,会发生身体不适,就命贴身的宦官,亲自保护其前往。因此,唐公讳就声振天下,称之为敢于直言纳谏的朝廷御史。
    唐家的本籍为湖北的江陵,其后裔便迁徒到了山东境内。
    宋徽宗被金人掳往北方,高宗迁都江南。唐家世代为人正义,不肯服侍于金元两朝,其子孙和晚辈们,便都隐居在山东沿海一带,做民间的私书先生,没有出身投地,做朝廷的达官贵人。
    到了明朝之后,朱元璋做了开国的皇帝,孝廉的父亲,就被朝廷尊为传授经学的官员。孝廉也得到州县的推荐,可以远赴京城,考取进士学位。
    孝廉的亲母陶氏,很早便去世了。他的继母性情暴燥,且不讲仁慈,对他动不动就加以呵斥,他就挺直脊背,长跪不起,任其责骂。有时,继母明明是做错了事情,他也都能委曲的承受下来。后来,他的继母被这种仁义之心所感化,亲戚和朋友们,便都称赞他是一个真正的孝子。
    后来,孝廉的父亲得了重病,他衣带不解,在床头侍候四十日有余。每天夜里,他都会焚香祷告,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代替父亲遭受病痛。
    半年之后,孝廉的父亲病故。没有想到,他的继母也随之去逝了。他就请卜算师前此占卦,将父母葬在秦岭的太白山,一块朝阳的地方。他就在坟墓旁边,守护了整整三年,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唐府是祖上留下来的四进院落,门房居住着老仆人,还有老仆人的儿子小三。前庭西厢房住的是梅婢女,院落的左右两侧,错落有致的生长着绿色的斑竹。
    中庭是孝廉接待客人的地方,上首是红木八仙桌和太师椅,下手是八把楠木官帽椅,侧面是他宽大的书房,祖上留下了千余册的藏书。
    后面的房间和内室,居住着孝廉和夫人黄氏。唐府的房屋虽略感有些陈旧,但蕴含着书香门第的典雅与风韵。
    孝廉身材较高,白皙的脸庞,容貌仁慈。他身穿蓝色长袍,步伐举止端庄,儒雅而且威仪,颇有一些仙气笼罩于身的气息。
    孝廉为人处事,光明正大,立身有品,从不做暗中之事。平时,他在市场挑选物品,卖家说多少钱,从不讨价还价,如数的给付银两。
    一日,孝廉在大街之上,拾到了别人遗失的重金。他访遍了好多地方,都不知失主是谁。后来,他得知遗失重金的是武定州的人氏,已经客死于路途之中。可是,他还是千辛万苦的来到武定州,将重金亲手送与他的儿女。
    蒲台县城的满城百姓,都称赞他是个真正的孝廉之人。
    孝廉虽然受到人们的赞誉,只是,他娶妻已经多年,自己又年近四十,尚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因此,他的功名之心,也就逐渐的淡泊了,州县衙门也就取消了,他考取进士功名的资格。
    孝廉的夫人黄氏,对他总是感到有些愧疚。
    夫人黄氏,就对他说道:“相公,你待人忠厚善良,受到全城百姓的尊重,可是,妾身至今也没有能够生育,别人会说,唐家没有后德,会不被人所理解,未来可又如何是好呢?”
    孝廉淡然一笑,便说道:“我的一生,上不愧天,下不愧人,祖上是会显灵的,必然不至于你我无后。”
    夫人黄氏叹了一气,说道:“嗨,我只是担心,妾身年纪太大,血气逐渐衰弱,恐怕不会再生育了。” 夫人抬头,瞅了丈夫一眼,又说道:“妾身几次劝解相公,赶快续一个偏房,可你就是不听,如果再要推辞,恐怕就太迟了。”
    孝廉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玩笑地说道:“夫人,此言诧异,这反倒是夫人的好处。我曾看到一对夫妇,生育能力繁盛,所生子女彼多,反倒供养不起。也有一个员外,娶了一房妻子九个小妾,可一个孩子也没生。若是有钱人都娶妾生子,那贫穷的人们,无钱娶妻就都得绝后了。”
    夫人黄氏,便回话说道:“相公,你尽是安慰妾身,可是,很多的人家,都是娶了小妾的啊。”
    孝廉自嘲似的,看着夫人,笑着说道:“若是娶了一个小妾,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品。要是咱们两个老了,她再以小欺大,给咱们两个气受,那可怎么办呐,况且,你就是不能生育,可又能怎么样啊?”
    夫人黄氏,便沉下了眼睑,有些为难地说道:“相公,你这样思前而虑后的,真的是难为你了。”
    夫人坐在床头,便向里边凑了凑,神密兮兮地笑了起来。



    【女仙外史】006章《 唐婴出生 》
    夫人黄氏就开口说道:“妾身听说,在蒲台城的东门,有一个九天玄女娘娘庙,说是庙内的送子娘娘,会特别的显灵。”
    夫人黄氏眨了眨眼,就贴近了相公,说道:“今年,是大运之年,明天又是三月初五,我们夫妇二人,可以早点进庙,点上一柱香,求拜求拜子嗣,你看这是否使得呀?”
    孝廉便回夫人话,他说道:“若说是天仙神明,这等事情不必怀疑,这自然还是有的。参拜女神仙真,我就不便前行,夫人你就自己去罢。”他接着,又说道:“下月的初一,我将访拜一下上清观,参拜参拜玉皇大帝,再多焚几柱好香,好好的叩拜叩拜。”
    孝廉便下地,关好了房门,继续对夫人说:“不要说,我们是祈求子嗣,敬礼玉皇大帝,这将是唐家的份内之事。从明天开始,我在家庙神主面前,朝夕都做礼拜,祈求祖宗在天之灵,恩赐唐家后嗣。”
    于是,孝廉夫妇二人,虔诚的斋戒三日,就分头去烧香求子。
    光阴荏苒,不知不觉得又过了两年。
    一日,夫人黄氏在夜里,看到一位美貌的仙女,缓缓的飞到了自己的身旁。她用那纤纤的玉手,温存地拉起了自己的手臂。
    夫人黄氏便问道:“仙女,你因何来到我的身边?”
    那个美貌的仙女,便说道:“我是从天界而来,你未来就是我的生身母亲。”
    二日清晨,夫人黄氏就把这个梦境,告诉了孝廉丈夫。
    孝廉听后,就高兴地说道:“夫人,这是一个吉梦。我们终日烧香祈祷,玉皇大帝一定会赐给我们孩子的!”
    又过了两个月,夫人黄氏便觉得饮食不振,感到有些恶心。
    孝廉急忙上前,扶住夫人问道:“夫人呕吐不止,是不是有孕了呀?”
    孝廉心中着急,就亲自请来郎中把脉。郎中感到脉理平常,摸棱两可不决。
    郎中就说道:“脉诀有云,受胎五月,脉上方能显出。”
    孝廉的邻居,有一位老太太,名曰梅老太,正好来到唐家送茶叶。
    她便在一旁插话,说道:“我说那个郎中,若是女人怀孕五个月,我也能看出来了,那就不消再烦劳你了吧!”
    孝廉听后震怒,便训斥她说道:“你这个蠢老太,毋得胡言!”
    郎中坐在那里,便略显得有些尴尬,喝过几杯茶茗,便起身告辞而走。
    郎中就对孝廉说道:“也好,那你就去药店,取几副安胎药来吧!”
    不料想,夫人黄氏怀胎,已经十月有余,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夫人黄氏甚是忧疑,便经常用双手,摸着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她就问腹中的胎儿,说道:“你这个胎儿啊,都已经十月有余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太久了啊!”。
    孝廉听过之后,便是呵呵一笑,宽慰夫人说道:“若大之天地,怀孕十月才生产的,也是大有其人呀,我们静以待之,静以待之。”
    夫人黄氏便疑惑地问道:“听说,这逾期而生的孩子,恐怕都是一些怪物。”
    孝廉听后,便是哈哈大笑,就说道:“据书上记载,帝尧是十四个月才出生的,难道说,咱们生的竟是这种怪物?”
    邻居家的梅老太,就又来唐家喝茶。她随口接话说道:“夫人,到了十四个月,要是再生个公子,那必定就是皇帝了。”
    夫人黄氏便有些埋怨,就说道:“你这个蠢老太,又是一派的胡言!”
    一晃,就到了八月的中秋,怀胎已经足足有十五个月了。
    在八月十四日的夜间,夫人黄氏便早早的就安歇了。
    到了五更时分,夫人黄氏见到一个妇人,宛如庙内的送生娘娘,怀中抱着一个孩子送给她。夫人黄氏连忙上前,双手就接了过来。
    她便开口问道:“这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
    那送生娘娘就说道:“这是女儿,可是,她会赛过男儿的。”
    夫人黄氏陡然醒来,方知,刚才是一场梦境。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就连忙的叫醒了身边的孝廉。
    她就急着说道:“有这个梦兆,生的分明是女儿了。”
    说着,她就把这个梦境,向孝廉复述了一遍。忽然,她觉得身体有些不安,腹中一阵阵的作痛。
    这时,窗外飘来了五彩的祥云,绕着唐家的门户弥漫开来,奇异的香气充盈于室内。隐隐约约地听见,在那半空之中,有笙箫鸾鹤的声音。已经产下的婴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即不动弹,也不啼哭。
    孝廉甚是感到怪异,就连忙问接生稳婆:“这孩怎么了,莫非孩儿死了?”
    接生稳婆,看着孝廉诧异的样子,就笑吟吟地回话。
    她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吧,有福的姑娘,是不肯啼哭的。”
    孝廉双手托着婴儿,便来到了窗前。映着那微微的日光,只见那婴儿遍体洁白,如同玉琢的一般。
    孝廉慢慢地转过身,对夫人黄氏说道:“夫人,这孩儿的乳名,就取送生娘娘梦中之言,就叫做赛儿吧。”
    孝廉将备好的软布襁褓,仔细地将赛儿包裹好,便轻轻地放在夫人黄氏的身边,随身,他就给接生稳婆打了赏钱。
    却说,在那邻里之间,都晓得孝廉夫人,要生孩儿的事情。有好多邻里还看见,在天空之上有五彩云霞数片,从东边飞到了唐家。那云彩缓缓的迷漫在屋顶,还能听见乐器之声,从天空随风飘扬而下。
    众位邻里们,都感到十分的惊奇,就纷纷的传言说,孝廉家生的孩儿,必定是大福大贵。邻里们三三两两,口口相传,全蒲台城里就都知道了。于是,众多邻里们便用斗量米,用升送面,牵羊担酒,都来到孝廉的家里祝贺。
    孝廉迎出大门,双手作揖,说道:“要谢谢诸位邻里,唐家,只不过生了女孩儿,何敢接受如此贵重之礼!”
    为首的是一位老人家,他笑呵呵地说道:“孝廉公的令爱,肯是一位仙女啊!因为你们唐家积德太厚,老天爷特意的将孩儿,从天上送到你们家里!”
    老汉捋着花白的胡须,又得意的说道:“前日,我是亲眼所见,那五彩的祥云,携着仙家的音乐,从天空之上,飘到了你们的家里。”

    【女仙外史】007章《 岳怪打卦 》
    那个老汉接着,便又说道:“这个吉祥之事,谁看不见、又听不到啊!我这老汉活了八十多岁,还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奇妙的事情。依我看来,这孩儿将来会做一品夫人,肯定会是这样的!”
    孝廉又面对着邻里,客套了几句,众邻里喝过茶,便各自离开了唐家。
    孝廉回到内屋,就对夫人黄氏说道:“按照咱们蒲台的礼节,生儿三日,都会做汤烙饼,邀请亲属和家族。”
    孝廉搓了搓手,有些为难地说道:“今天,邻里们都前来称贺,我心里有些不安,咱们应该筹备酒席,款待款待回其美意呀!再说,咱们也应该宴请亲属和族人,来到家里看一看赛儿。”
    夫人黄氏点了点头,就说道:“这是必该要做的呀!”
    随后,孝廉就请家里的老仆人,买了诸多的鸡肉、干果等物品,又书写了请帖,送给邻里和亲族们。
    次日,诸位邻里们都相互打了招呼,来到了唐家赴席。
    席间,有一位姓岳的老者,是孝廉家的一位远邻。这个老者的眼睛,天生就有些残疾,人们都说他是一位怪人。他也常常的夸下海口,说自己不仅会算命,而且还能够算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便站起来一个人,招呼这位姓岳的老怪。
    这个人说道:“平时,你能够预算阴雨、断定吉凶,自己号称岳半仙儿。今日,那你倒是给赛儿也算一算呀!”
    众人们都转过身,翘首期盼的看着他。
    岳老怪坐在那里,干笑了一声,就开口说道:“岳瞎子我,那今日就要看一看,唐老先生令爱的生辰八字。”
    诸位邻里们,在席间齐声和道:“老怪,我们正要看看,你这个半仙儿,说得对、还是不对,若要说的不对,我们就罚你冷酒一大碗。”
    孝廉连忙举起手,上前说道:“只是不成,何敢烦劳岳老人家。”
    在众人们的一再丛恿之下,孝廉就只得把赛儿的生辰八字说了。
    岳老怪听过之后,口中暗暗念道,手指上下轮推。
    忽然,他站起身大声嚷道:“这个八字,我也是算不出来呀!当年,关老爷是戊午年、戊午月、戊午日、戊午时所生,他做了千古的大豪杰、大圣贤!”
    岳老怪说着便慢慢地坐了下琮。忽然,他又站起了身,用力地摇着头。
    他就大声地说道:“我一掐算,这令爱是乙酉年、乙酉月、乙酉日、乙酉时所诞生。难道说,这个千斤令爱,也可做关老爷,这么大的事情吗?”
    岳老怪在酒席之上,摇晃着脑袋,似乎有些犹豫。
    他就又说道:“这孩儿的八字,也真是太神奇了。诸位们不要着急,待我回到家里,再细细的推推算算!”
    岳老怪说到这里,众人们便纷纷地嘲笑他。
    众人们就说道:“你这个岳半仙儿,连个八字都算不出来,那还是请坐下吧,站客很难打发哩!”
    岳老怪站在那里,心中十分的焦燥。他低着头,又重新的推算了四轮。
    他撅起了嘴,便高声说道:“列位有所不知,譬如说,令爱是一位皇后,或是皇妃,或者说是一品夫人之命,这种格局就容易算了。”
    岳老怪干咳了一下,又说道:“令爱这个八字,若一派全都是金,犹是乎,那与关老爷的八字一般,而一派又都是火了,你们看看,这可怎么解释啊!五行之气,要相平相克才好,如若全然都是火,便要煅造整个乾坤。如若全然是金,那就要肃杀整个天下啊!”
    众人听过之后,个个惊讶万分,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岳老怪。
    岳老怪说到这里,感到自己所言是胸有成足。
    他就又说道:“况且,这太阴之星为主命,而这令爱又属于金,可以料定,她在二十一岁、至三十九岁的时候,能够运筹命中的金运,掌握天下兵家大权。”
    这个岳老怪撇着嘴,又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个令爱若要显贵,比皇后还要胜出几分。只是,她到底有何等的显贵,掌握多大的兵权,不但半仙我算不出来,就是请个活神仙来,他也是算不出来的!”
    众人们坐在席间,听的更是惊讶了。
    众人们便纷纷的议论,说道:“你这个老岳老怪,把人家令爱的福贵之命,算成了不着边儿的怪命。”
    说着,众人们便把眼光,都纷纷的转向了孝廉。
    孝廉听过之后,也是暗暗的吃了一惊,便对岳老怪问道:“如此说来,我的孩儿,要真的是一个怪命,倒是家门之不幸啊!”
    众人们听过之后,就都纷纷的解劝。对他说道:“先生不必介意,这不是遇着了一个怪先生吗。”
    岳老怪听到之后,就当即起身反驳,说道:“这分明就是吉运,我又何曾说过,这是一个怪命呀?”
    说话之间,众人们便又是继续饮酒,直到一醉方休。
    在临行之时,岳老怪又向孝廉说道:“只是可惜,我这个瞎子年纪大了,到令爱贵显的时候,恐怕我是看不见喽!”
    又过了一日,众位亲戚们都来到了唐家。有孝廉的婶母,有同曾祖的哥哥、弟弟和三个侄儿。再有,就是夫人黄氏的弟弟与弟妇,还有小姨和姨夫,一共有十来个实在亲戚,便围坐了一桌。
    席间,因为有叔婆等长亲,夫人黄氏也就勉强起身,外出前去迎接。
    亲戚们彼此相见之后,夫人黄氏又抱起赛儿,让与众位亲戚们观看。
    亲戚们看过赛儿,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都非常的喜爱,就都上前抚弄了一番。赛儿不笑不啼,又绝无声息。亲戚们都感到很是奇怪,都怀疑这个孩儿,有可能是一个哑巴。
    孝廉见到如此之情景,便向各位亲戚们解释。
    他便说道:“昨日,有个眼疾的岳老先生。在酒席之上,他说这孩儿长大以后,会有惊人之举,这等事情是万万不可传出去的。”
    孝廉坐在席间,瞅着众位亲戚,便又说道:“如今,我倒要说这个孩儿,她是一个哑巴,以此解一解人们的疑惑才是。”
    夫人黄氏的弟弟,就说道:“姐夫,孩儿出生,是个大喜之事,要是这么传扬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呀?”


    【女仙外史】008章《 后羿转世》
    孝廉听后,就急忙回答说道:“当今,虽说太祖开国,天下安稳太平。可是,孩儿长大之后,要掌管天下兵权之事,是万万不可传扬出去呀!”
    俗语说道:“朝生三千,暮死八百,此乃乾坤之规律。”
    在山东的境内,又发生了另一件,奇异的投胎转世之事。
    在山东的济宁府,有一个叫林参政的员外郎。他家在八月十五日,在清晨早于卯时的光景,诞生了一个儿子。
    因为,林家有两个哥哥在前,这个孩儿排行第三,便称作三公子,取名叫做有芳。这个有芳孩儿,出生的非常奇怪。在他张开右手之时,发现在其中指之上,有清晰的指纹,这个指纹宛然是一个“羿”字。
    林家人和邻里们,对“羿”字指纹的事情,却是皆然不知。其实,这是后羿转世,已经来到了人间。
    《通鉴》一文曾经记载:“羿善射,当帝尧时,十日并出,羿援弓射之,陨其九乌。后历二百四十余年,逐夏后相而自立为帝。”
    说的是,后羿是古代善于射箭的人,到了帝尧统治的时候,天空同时出现了十个太阳。灼热的阳光晒焦了庄稼,花草树木也都干枯了,人们热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于是,帝尧就派后羿前去射日,为民扫除灾害。
    后羿先在沼泽的荒野之中,找到了一个叫凿齿的怪兽,它长有一双象木匠凿子一样长的獠牙,獠牙穿透了自己的下巴,露在外面模样很是吓人。它天天都会掠食百姓,后羿的神威十分了得,一箭就诛杀了它。
    后羿又来到了北方,在一个叫作凶水的地方,辗转了数日,终于射杀了九婴。然后,后羿又行走了数千里路,在东方的菏泽一带,用丝绳系着箭羽,射杀了大凤这个妖怪。随后,他又付出了毕生的精力,终于射掉了九个太阳。
    后来,后羿又依照帝尧的旨意,杀死了一个叫做“亚雨”的人首蛇身的妖怪。他又来到洞庭湖边,砍断了一条巨大的蟒蛇。在中原的桑林一带,擒获了害死人命的野猪封西。
    后羿为百姓做了许多的好事,使人们过上了安稳的生活,深受众人的爱戴,就被推举为有穷国的国君。他就率领着部落的人们,活跃在黄河下游一带,人马勇猛彪悍,有十分强悍的兵力。
    夏国的帝王“启”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太康即位。太康十分昏庸,专门喜欢打猎,沉湎游乐赏玩。一次,他去洛水南岸玩耍了一百多日,还不想着回宫理政。后羿就带上人马,守住了洛水北岸,合太康就无法回到京都。
    这时,后羿还不敢自立为帝,就立太康弟弟仲康为帝。但是,朝政的实权由自己把握着。仲康死了之后,后羿就把他的儿子赶走。
    时光已经流逝了二百四十余年,后羿就自己做了帝王。
    在《列仙传》之中,又有记载说:西王母在天界,观看了人间的造册,认定后羿的本领,超过了凡人的造化,就送丹药给他服用,让他上界成为仙人。
    西王母看了人间的造册,认定后羿超过了凡人的造化,就送丹药给他服用,让他上界成为仙人。只是没有想到,后羿的爱妃嫦娥,误将其丹药吞入腹内,独自飞入了月宫之中。
    后羿对嫦娥思念不已,便无心主持朝政。他的门徒们,就招来了很多的美女,置于后宫供他淫乐。他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早已不再思念嫦娥,开始堕落起来。他贪恋女色美酒,荒淫纵欲无度,还喜好巡游打猎。
    后羿有一个门徒,他的名字叫做寒浞。他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深得后羿的信任,就把朝政上的事情,全都委托给寒浞打理。
    后羿在五十八岁那一年,乘坐马车外出巡游。他在野外之地,看见了一个迷人的少女,并得知她是一位诸侯的女儿。她名字叫做纯狐,年方一十八岁。后羿就强行把她招入宫中,纳为了自己的少妃。
    在表面之上,纯狐少妃对待后羿帝王,是百依百顺。而在暗地里,她却打定自己的主意,准备致后羿于死地。于是,她就在暗中,勾引后羿的门徒寒浞。
    一日,寒浞就对后羿说道:“后羿帝王,是天下闻名、百发百中的神箭手,应该多出去打猎,让百姓们更加的崇拜于你。”
    一次,他趁后羿打猎回来,身体极度疲劳之时,就派人把他杀害了。
    《列仙传》之中载明:“后羿射日的功劳,大于废弃国政之罪。然而,后羿篡位逼退夏后,又造成了新的淫孽。阴朝的长官们说道,玉帝对后羿定罪,表示永远不得赦免其罪行。”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每到五百年的时候,必然会亲自到阴曹地府,去勘察一番,如若稍有可以原谅的罪孽,都怜惜宽厚,给予成全。如果人间的审判,稍有一些差池,便会有超度的仁慈之意。”
    后羿在阴间,已经沉沦了很多年。他晓得,菩萨迟早会降临到阴曹。他就来到了阴曹地府,匍匐在地上叩拜菩萨。
    他自已申诉说道:“仁慈的观世音菩萨,我平生喜好练习武术,深受王母娘娘的赏识,曾赐以我仙丹一枚。”
    后羿抬起头,恳切的为自己申辩说道:“我曾经射下过九日,此乃是罪过也。只是,这是帝尧之命,并非属于我意。夏朝太康不顾民生,狩猎无法回到朝廷,我并没有杀他,我亲自做了帝王,那是我的命数已够。我已在阴间之地,囚禁了很多年头,祈求菩萨仁慈,允许让我超度,重新回到人间吧。”
    观世音菩萨,听过他的供词,便点了点头,就命令阴间的冥曹前去查办。
    冥曹回话菩萨,他说道:“后羿是玉皇大帝,亲自惩罚他下狱的。因为,他的淫杀之根太重,唯恐返回人间之后,会重新的流毒于世,不许后羿转轮。”
    冥曹接着,就又说道:“若论后羿的人间因果,查其册籍,他与爱妃嫦娥,还有半年姻缘未尽。另外,他与其宠臣季艾,还有十万两的债务未了。此事,需要奏明玉帝,方可宽恕于他。”
    观世音菩萨,就回话说道:“冥曹,此事既然如此,后羿转世也是数理应该的。嫦娥于本月的中旬,就应该下凡到人间。”


    【女仙外史】009章《 赛儿乳母 》
    观世音菩萨,就又说道:“季艾其人,已经转化为官宦仕途。作为后羿的阴魂,理应投入到季艾的家中,了此一身的债务。再与前世的嫦娥,完结了这一段的姻缘,这两桩事情就都圆满了。待我启奏玉帝就是了。”
    观世音菩萨,说完之后,就化做了一道金光。她从阴曹就跨到了人间,又从人间飞跃到了天界,直径的禀奏玉帝去了。
    话说后羿在阴间,经历了数千年之久,只因观世音菩萨,亲历阴曹去查验,才使得后羿的灵魂,重新得以回到人世。后来,后羿就投胎到了林家,那个林参政就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六世以前的那个季艾。
    其实,人世间的天道轮回、情仇恩怨,都是由玉帝和观世音菩萨,审视其因果来给予判定的。人生之五伦、三党和九族之间,所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各有其前因,而绝非是一种偶然。
    譬如,男女夫妇感情恩爱,双方钟情而死,转世到了来生,必然会重新结为夫妻,当属恩爱有其原因,必然会有其结果。如若说来,要是某个男子,负情于女子,或女子负情于男子,这就是属于有其孽因。如若孽因实情确凿,来生必然会结成其孽果,男女就会做出混乱之事,以此来报应,其前世所做的孽源。
    恩情与孽缘相报之事,当属于善恶之因果。如果,此生不能相遇,便要再等到下一个轮回,必然会与之相遇。如若有人遭到了报应,尚不知其缘由,那便无异于是坐井观天。
    后羿与嫦娥夫妇二人,其缘份犹有未尽。
    虽然,嫦娥在月宫修行已久,情缘熄灭千年,此番下得天界,也是为了劫数而来。嫦娥口吞仙丹,自己独飞月宫,曾有负于后羿夫君。而其后羿夫君,其爱根又尚未尽了。在上界的册籍里,已经得以明察。后羿与嫦娥二人,尚有半年的夫妻情份,势必得以清偿,哪怕是片刻的姻缘,也须补齐而修成正果。
    天庭与凡间两地,已经确定的理数是:“如若说,嫦娥未曾下界为唐赛儿,而林三公子,自然不是前世的后羿。如若说,唐赛儿是嫦娥降世,而后羿必定是林三公子,此事是确定无疑的。”
    话说,孝廉的夫人黄氏,在年近四十之时,终于生下了女儿赛儿,心中不免十分的喜悦。她在产后的三日,便起身接待诸位亲戚,因为过于劳累,便感染了风寒。她头疼发热,浑身瘫软而起床不得。
    孝廉看到如此情景,便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而均无奏效。夫人黄氏的病情,日复一日,就愈加的严重起来。孝廉就急忙让老仆人,雇请孩儿的奶娘。他又亲自发帖,送到了滨州州府,请来了当地著名的郎中把脉。
    郎中来到唐家,为夫人黄氏便细细的诊脉。
    他看过舌苔之后,便开口说道:“相公,你家夫人之病,属于产后重症伤寒,邪热缠身,瘀血凝滞,汗下难施。幸好,你夫人的脉中带有元神,先开两副调解之药,看看病情进展何如。”
    这时,赛儿已经有三四天,缺少乳汁的哺育。她乖乖地躺在那里,不啼哭、也无有声息。梅婢女就把那稀稀的米汤,端来慢慢地喂食,她也是咽下去了。
    蒲台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一时难以寻到好的乳母。孝廉先后看了两三个,感觉实在是邋遢,不仅是不干净,感觉很是别扭,就是不中人意。
    这几天,孝廉忙里忙外,心烦意乱,可是,夫人黄氏的病情,却是越来越重了。夫人黄氏胸膈烦闷,渐渐发喘困难。在滨州请来的郎中,因为,没有治愈好夫人黄氏的疾病,就已经告辞离开了唐家。
    在孝廉的心中,便是焦急万分,但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就每日三次,在家庙之前,叩祈列祖列宗,请他们保佑自己的夫人。夫人黄氏的弟弟和弟妇,也亲自前来问候。他们冷眼一瞧,便知道姐姐已经不行了,就劝嘱孝廉姐夫,要赶快的预备后事。
    这时,门上的老仆人,进来禀报说道:“门外有一个奶娘,她说是济宁州的人氏,流落在咱们蒲台县城,不论雇用什么价格,都愿意做乳母。我看,这个女人倒是挺洁净的。”
    孝廉听后,便一直在摇头。他就回话说道:“哎呀,我的心都已经碎了,就让赛儿的舅舅,出去问一问吧。”
    夫人黄氏的弟弟,听后说道:“这是个要紧的事儿,赶快叫她进来。”
    老仆人便把那个乳母引了进来。
    但见这个乳母:
    看其年纪不足四十,身材不胖也不瘦。她穿了一套鸭头绿色的细布宽衫。她的头发半黑半白,头上裹着一片佛头青的滑绫小帕。她皮肤细腻,鼻翼丰满,双眸很是有神。她的两耳耽耽,就如同洁白的一弯明月。
    再一仔细打量,只见她骨相端严,雍容典雅,神姿秀逸,腰系无缝素罗之裙,脚上穿着棱黄色的细布鞋,飘飘然林下清风,好似宫中娘娘之懿范。众人都猜她,好似半老的萧娘,可是谁能知道,她是天界长生的鲍仙姑。
    孝廉见到这个奶娘,虽然穿着一身的布服,但是容貌举止非凡,不免觉得有些跷蹊。只是,因为这几日心思烦乱,也就没了主张。他就叫梅婢女,将这位乳母领到了里屋。孝廉也随后,来到了夫人黄氏的卧榻之前。
    夫人黄氏病情虽重,整日昏昏沉沉,但是,心里却很是明白。她睁开眼看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弟妹就将赛儿抱起,递给了这位乳母。
    乳母接手抱过赛儿,她看了看,便说道:“好。”
    只见赛儿嘻嘻的笑个不停,口里依依呀呀的,好像要说话一般。
    孝廉看到之后,心中大为奇异。待到弟妹再去抱时,赛儿却掉转了头,不理也不睬。家里的梅婢女,以为是孩儿认生,就伸出了手,拍了拍手掌,打算前去怀抱赛儿。可是,赛儿竟将头,掉转过去了。
    夫人黄氏见到如此情景,便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儿啊,我没有福气做你的母亲,这个人,才是我儿的亲娘呀!”
    夫人黄氏说完之后,就泪如雨下,一下子昏厥过去了。


    【女仙外史】010章《 母命归天 》
    孝廉就急忙上前,抓住了夫人黄氏的手,在她身旁不停的呼唤。这时,夫人黄氏才慢慢的醒了过来。她看着孝廉,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夫人黄氏,就对孝廉说道:“相公啊,你要好生的看待乳母。”
    孝廉就请乳母,抱着赛儿到西间去安歇,留下夫人黄氏的弟弟和弟妹,在床前与夫人黄氏相伴。
    孝廉坐在夫人黄氏的床前,看着她的病情,一刻重似一刻,便是心急如焚。梅婢女就将夫人黄氏,轻轻地抱在怀中,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胸膛。
    孝廉守到半夜时分,夫人黄氏突然叫道:“赛儿呀!做娘的枉生了你了!”
    她又向孝廉说道:“梅婢女,这个人靠的住,相公,你就收了她吧!再给你生个儿子,接续唐家香火,我去了!”
    说着,夫人黄氏随之瞑目,在梅婢女的怀中而逝。
    孝廉拉着夫人黄氏的手,便是放声的大哭。随后,便将夫人黄氏,移放在了正厅之中,全家伫立举哀。
    那个乳母知道,夫人黄氏已经去世了。就在天明时分,她便起床抱着赛儿,缓步来到了正厅。忽地,赛儿就呱呱的哭了起来。
    孝廉看罢之后,简直是肝肠欲断。她抚摸着赛儿,便说道:“吾儿一月未到,就怎么会知道,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呢?”
    赛儿在乳母的怀中,越加是啼哭个不停。
    乳母就对孝廉说道:“你就莫哭了吧,日后,再给赛儿,封赠一位母亲。”
    赛儿听过之后,方才止住了哭啼,家人们不免都暗暗的称奇。
    孝廉便吩咐乳母,说道:“一会,就会有很多的女亲戚,前来大厅吊丧,你要看好赛儿,抱着回屋睡觉去吧!”
    那个乳母回答说道:“是的,亲戚来时,我叫赛儿睡觉便是了。”
    众位亲戚和邻里们,备办了夫人黄氏的衣衾棺椁,又延请了僧人诵读经文,整整悲哀了七七四十九日。
    自从夫人黄氏去逝以后,孝廉就一直在正厅起居。
    后来,他将床榻安放在大厅的侧书房里,把后面的四五间内室,都让与乳母居住,并让梅婢女精心的服侍。
    因为筹办丧事,孝廉的心中十分哀苦,也随之大病了一场。他病好之后,就在床头闭门静坐。他忽然想起,这个乳母着实很是古怪,她来的时候,正值夫人黄氏病危,也不曾细问其来历。
    她就对梅婢女说道:“你把乳母,请过来吧!”
    孝廉便请那个乳母坐毕,就问道:“这几日,赛儿爱吃你的乳水吗?”
    那个乳母就回话说道:“想必是,孩儿知道母亲去世了,吃得并不很多。”
    孝廉便又说道:“实不瞒你,赛儿自出生以来,就不会啼哭,而且躺在床上无声无息。自从你来了之后,她不但会哭会笑,而且还十分的乖巧。我想,这其中是必有缘故的啊。”
    他看了看乳母,便又问道:“我还没有过问,你的姓氏和籍贯。看来,你是一位大家举止,并不是做乳母的。请问,你是怎样寻找到我的舍下呢?如今, 赛儿全都仰仗着你,那就无妨与我说一说,你的一些事情,可否?”
    那个乳母便说道:“天下之事,皆有自然之理数。我姓鲍,先父曾做过兖州府的太守。先父在任之时,常对我说,在济宁州府有一个神童,十二岁之时,就曾读于学府,将来必会十分显达,就将我许配与他。”
    那个乳母接着,继续说道:“待他学业所成,我就随他回到了济宁。没有想到,他的才华虽然很高,但是命运总是不济,屡次考试都没有考中。他心中便是愤闷不已,不久,他就抑郁而病亡了。我的先夫去世三日,我便生下了一个儿子,而在临盆之时,孩子就死掉了。”
    孝廉叹了口气,就又问道:“那是在几月份呢?”
    那个乳母就回答说道:“是本年的八月十五日。我自己无儿无女,安葬了丈夫之后,便要去庵中做一个尼姑。”
    那个乳母停顿了一下,又回答说道:“当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送生娘娘,来到了我的面前,她对我说,‘你生的儿子,原本是女身,却错投了男胎,所以,我就又将这个女孩,送到蒲台县真孝廉家去了。你这里死,他那里生。’为此,我就来到了蒲台县,打听姓真的孝廉,人们都说没有。”
    孝廉关切地看着她,问道:“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那个乳母就又说道:“后来,我就问着了一个,会算命的岳先生,他说,这里有一位真正的孝廉,只是,他并不是姓真,而是姓唐。”
    那个乳母就接着说道:“这个岳先生,还告诉我说,你家正要寻一个乳母,这便是你的造化。他还说,这个姑娘将来,必定会显现大贵的。我就是因为这个缘由,而来到了这里。”
    孝廉听了这些话,心中便暗自的思量。我要是相信于她,这些话自是有道理的。我要是不相信于她,这几天来,赛儿出生的一些情景,却又十分的奇怪。
    他就对乳母说道:“如今,赛儿也就是你的亲儿了,希望你能够将她抚育长大,我的夫人黄氏在地下,也是会感激你的。”
    那个乳母便说道:“这个不消说得。当年,我随同父亲在任,曾请过名师读书,四书五经都曾读过。父亲还请女师教,传授针织和刺绣工艺。待到令爱长大之后,我也是会教导她的。日后,她若是要嫁给一个称心的佳婿,我也想随她过去,一直陪伴到老。”
    孝廉听后大惊,便肃然致敬。他就说道:“我的女儿长大之时,自然会把你当做亲娘来看待。” 孝廉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有一句话要问,前日,你曾说赛儿日后,要封赠一位母亲,这句话让我很难理解。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婿要封丈母娘的呀!”
    那个乳母淡淡地一笑,就说道:“你的这个女儿,她是会胜过男儿的。我们说到这里,她就止住了啼哭之声。”
    孝廉心中暗想,送生娘娘在亡妻的梦中,所讲的这些话,她竟然也会知道,就更觉得可不可思议了。孝廉就站起了身,深深地做了四个揖。
    【女仙外史】011章《 赛儿抓周 》
    孝廉就说道:“赛儿的终身大事,就都仰借着你了。学生我,接受如此的厚恩大德,就是衔环结草,也无以报答呀!”
    那个乳母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敢、不敢。”就自向内室去了。
    孝廉坐在床头,依然想着刚才所谈的一些事情。
    自家的赛儿出生,与隋文帝出生,都曾出现过奇异之事。他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通鉴》。其中一段的大意是,文帝在诞生之时,天空之中曾有一股紫色的气体,慢慢地涌入了门庭。随后,有一位尼姑姗姗而来,她便上前自我举荐,要请求抚养这个婴儿。
    过了几天,这位尼姑偶然出了门。文帝的母亲便来到房间里面,将文帝抱在怀中。忽然,这个婴儿的头顶之上,长出两只角来,遍体的皮肤也长出了龙纹。文帝的母亲惊恐万分,便将文帝失手扔在了地上。
    此时,出门在外的尼姑,忽然,心中砰然大震,就急忙的返回到了宫中。
    她看着地上啼哭的婴儿,就对文帝母亲说道:“遇事不必惊慌,你这一扔,却是让吾儿迟做了十年的天子啊!”
    孝廉慢慢地合上书籍,自言自语地说道:“史传之中,所记载的这些事情,原来并非是虚拟,如此奇异之事,竟然是真实的记载呀。”
    从此以后,孝廉便更加看重了这位乳母。他随即吩咐家人们,从今日起,呼唤赛儿的乳母为鲍太太。
    光阴流逝的很快,转眼之间,赛儿就快到了周岁,家里人就忙起了抓周的事情。孝廉便预备了酒筵,请来了女亲戚,前来观看赛儿如何抓周。
    赛儿周岁这一天,梅婢女便早早的来到中堂,在地上铺下了红毯,摆列了银钱、玉器和胭脂等许多抓周的物件。
    鲍母在一旁,便插言说道:“如果家里有宝剑,理应摆放一把。”
    孝廉听后,随即取出了祖宗传辈的松纹宝剑,因为,宝剑这个物件比较长,就放在了红毯上方较远的地方。
    这时,梅婢女从里间,将赛儿抱了出来。这孩子并不认生,见了亲戚们就绽开了笑脸。鲍母又在衣袖之中,取出了一颗玉印。这枚玉印光华夺目,放在了宝剑左边更远的地方。
    然后,便让赛儿坐在红毯之上。
    赛儿坐在那里并不急,对红毯上的物件四下打量,她各种物件都不抓,竟然直接的爬到了后面,伸出右手把宝剑拖在身边,左看右看,玩弄再三,并用小手儿指点着剑鞘。
    鲍母就走向前去,去掉了剑鞘,拔出宝剑让赛儿玩。孝廉担心伤到赛儿,就连忙把宝剑接了去。这时,赛儿左手就取了玉印,玉印有钮,钮上有红色的丝带,她竟将自己的小手,套在了手臂之上。随后,赛儿又翻了翻几本书籍,其余的物件一律都不理睬。
    众位女亲戚们,看着眼前的赛儿,瞪的眼睛都呆了。鲍母就抱着赛儿,回到了房屋的里间。众位女亲戚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抓周,就三三两两的议论,纷纷猜测这孩儿的乳母,不是仙人就是一个妖怪。
    孝廉坐在一旁,虽然听到了亲戚们的议论,但也装作不知,宴席结束之后,众位女亲戚们就都各自散去。
    又过了三日,到了夫人黄氏的周年之期,孝廉就在灵前设筵哭祭。
    赛儿听见父亲在庭前哭泣,就挣脱了梅婢女之手,也要奔将出来,也和着父亲一起痛哭。孝廉含着眼泪止住了哭声,他想,这么小的孩儿,怎么会知道,今日是她母亲去世的周年呢,他不免在心中感到有些奇怪。
    时间似箭,光阴如梭。
    一晃,赛儿就已经长到了五岁。鲍母就教导她温读《女小学》,她只是学习了一遍,就能够自己背诵,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四书》和《五经》,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通读了全篇,还能够简略的讲解文中之大义。
    赛儿读书,看一便能知十,古人未能分析出的文词之意,她竟然能够准确无误的娓娓道来。古人文章之中,没有写出的精髓,她也能够画龙点睛的提示出来。
    孝廉本是乡县推举的应试进士,祖上又是教授经文的先生,家中有都是书籍,就都送到后屋的内室,尽管由她来观看。赛儿在九岁、十岁的时候,文章诗赋,古典白话,无所不能,无所不妙。
    一日,赛儿竟向鲍母提出,要看一看兵法之书。
    鲍母就说道:“兵书在书房,还没有取过来,这里有《武经七书》,你可以先试着看看一吧。”
    孝廉在一旁,听到赛儿说是要看兵法之书,心中便有一些疑惑。他便想试一试女儿的志向,就连同鲍母一起请到了前厅。
    赛儿年方十一岁,穿的是东方亮衫子,水墨披风,鹅黄裙,素绫袜,插的是水精簪与碧玉钗,云鬟鬈鬈,莹泽照人。赛儿平素的性格,不喜欢熏香,不钟爱绮绣,也不戴花朵,更不施脂粉。
    孝廉看了之后,心中暗暗的窃喜,我家的赛儿自是仙子降生。
    他又见到鲍母的穿着,还是十年以前的衣履,尚未破旧,且无尘垢,反觉更加新鲜,孝廉猜她一定是一位仙姥。
    孝廉随口就问道:“鲍太太吃素用斋,我儿小小年纪,应该多吃一些荤食。”
    赛儿却回答说道:“父亲,孩儿凡事要随着太太。”
    孝廉听后,微微一笑,说道:“也好,赛儿孝顺就是了。”
    孝廉拿来一块镇书的方玉,上面雕着一条无角的龙,盘卧在一角。
    他就对着赛儿说道:“我儿温习功课,镇书是少不得的。你能否就此赋诗一首,让父亲听一听啊?”
    赛儿接过镇书的方玉,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口就吟出一首七绝律诗。
    诗中吟道:
    王螭千古镇诗书,好似拘方宋代儒。
    怎不化龙行雨去,九天之圣神出入。
    赛儿诗中的大意是,这只无角的装饰之龙,千百年来镇压着诗书,好像是一个拘泥而又刻板的宋代鸿儒。你怎么不化做一条巨龙,能够行风而又使雨,成为九天之神圣,在乾坤之中自由的穿行。
    孝廉听了之后,心中大为吃惊,就说道:“我儿的诗,格调如此高远,就是当今的才子,也是唯恐不及呀!”



    【女仙外史】012章《 赛儿评儒 》
    孝廉沉吟了一下,就又说道:“古代的读书之人,是传述圣道的文人雅士,我儿不宜有贬低之意才是。”
    赛儿便回话,说道:“孔子之《论语》,只会教人以学问,从不讲人的天然本性。孔子学生子贡说,老师只是传授诗书礼乐的学问,对人性和天道从不讲述,人性与天道深微难知,不教而又如何可以知晓。”
    赛儿接着,又说道:“子思是孔子之孙,他亲自传承孔家的学业。他在《中庸》一书中说道,天道遥远,人道咫尺,不能仅仅教授学生现实之事物,而对人性和天道,采取封存的方法。学生如果要深造,就必须要自学,这不是圣贤非大贤以上之资。”
    赛儿并不加思索,便又开口说道:“圣人神明,岂可绳趋尺步,善于学习孔子的人,只有孟氏,他在七篇之中所述,也都是一些仁义孝悌而矣。孩儿读书,要领悟圣贤之本意,不能循规蹈矩,儒家学识有限,孩儿与宋儒认之不同,多亏父亲学识渊博,而因此没有感到惊讶。”
    孝廉坐在一旁,竟然有些惊呆了,这是十一岁孩童的学识吗?赛儿的眼界,竟让他一时无有无言。
    赛儿回答完父亲的提问,就对父亲说了一声“孩儿回屋去了。”便同鲍母一起,缓步回到了房屋的内室。
    孝廉坐在书房,仔细的思想着,我儿年纪尚小,尽管能够作一些诗词评论儒家,但是,未必有如此之大的见解,必定是鲍母所教导的。女孩儿,应该少谈一些天道与人道之论,而是要做一些女红本分上的事情才好。
    过了几个时辰,孝廉又请赛儿出来,问道:“孩儿,你可曾学过一些纺织、缝纫和刺绣等女红之事?”
    赛儿回答说道:“孩儿,既然取名为赛儿,就已经不是做缝纫刺绣的女子了。”
    孝廉询问鲍母,说道:“赛儿,可否要学习一些?”
    鲍母憨憨的一笑,就回话说道:“就随她的天性吧,不要强迫她来做事。”
    孝廉就又问道:“孩儿,《列女传》上,记载了妇女之事,你可曾知道哪几个?”
    赛儿面向着父亲,恭恭敬敬的站立。
    她便回答说道:“智慧当属辛宪英,她出生于陇西,《资治通鉴》两次提到此女。三国争雄,国家动荡,她依靠着敏锐的思辨,保全了自己的家人。若说孝悌,应首推曹娥,她是上虞之人,年方十四,其父驾船迎接潮神伍子胥,而一时不慎而落于江中。她便投江寻父,而不惧生死,被封为水神。若是讲贞德,理应推崇木兰女,她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在战场之上屡建功勋。”
    赛儿站在那里,倒背如流,接着就又说道:“若论节操,就当属曹令女。在三国之时,其夫婿病故,家父就劝其改嫁,她就用利刃而割自己的鼻子,以此而守住自己的节操。若是讲才华,当属苏若兰为第一,她用五彩的丝线,编织成诗文,纵横而观之,都能成为诗章。若说是烈女,孟姜当为世人所传颂,她万里寻夫,咬破中指,滴血认尸。她失声痛哭,长城因此而崩塌。以上之列女,皆可谓出类拔萃者也。”
    孝廉听后,心中暗暗称喜,就又问道:“要讲夫妇之和美,而又有妇德之女,那又应该是谁呀?”
    赛儿便回答说道:“当属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班昭。”
    孝廉听后,便又吃了一惊。
    赛儿就继续说道:“班昭十四岁,嫁给同郡曹世叔为妻,夫妻相敬如宾。她博学识广,续写了史学巨著《汉书》,和帝十分赞赏她的学识,多次召她入宫,命皇后和妃嫔们拜她为师。邓太后执政之时,对班昭以师傅之称,她亲自参议朝政。人们把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班昭,称为曹大家。”
    孝廉看着眼前的女儿,心是很是兴奋,紧紧的握着双手。他挺直了脊背,就走出了大厅,用手指着庭前所种的翠绿的斑竹。
    他就又说道:“孩儿,你不拘诗词、小令,为父亲咏上一首,以斑竹为题材,歌颂女德的讲句,如何呀?”
    赛儿站在斑竹之前,就立即酿成了一首小令。
    她开口呤道:
    “情脉脉,泪双双,二女同心洒碧篁。不向九疑从舜帝,湘川独自作君王。”
    孝廉简直有些惊呆了,就又问道:“宋朝的皇后,‘高曹向孟’是怎样的呢?”
    赛儿便答说道:“英宗皇后,宋仁宗皇后,宋神宗皇后,哲宗皇后,当属宋代儒家的四位贤后,简称为‘高曹向孟’之贤德。”
    孝廉站在赛儿身后,真的是有点着急了。他就想把吕后、武后二人,也举出来问一问,但是,又觉得不便而出口,便把话题咽了回去。此时,新月已经出现在西天之上,他就又让赛儿再吟一诗。
    赛儿信口应声,便吟颂道:
    露洗空天新月钩,瑶台素女弄清秋。
    似将宝剑锋芒屈,一片霜华肃九州。
    孝廉站在那里,就假装问道:“我儿的诗词,并无闺阁之情,而多是一些草莽英雄之气。怎么像曹操、李密古人做诗,这是旧体诗么?”
    鲍母便代言答道:“赛儿姑娘,虽然年纪尚小,可当属女中之豪杰,所以,她做出的诗词,才能大气磅礴。”
    她说完之后,便笑吟吟地引领着赛儿,进入到内室去了。
    孝廉在家中,每一想起赛儿的事情,就会想起远邻岳老怪的一些话,越来越有灵验之感。只是可惜,这个岳老怪已经故去,要不然,自己会把女儿的生辰八字,再让他细细的推敲一番。
    这时,只见老仆人进来禀报,说道:“姚姨夫来到了。”
    孝廉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连襟。
    二人坐定之后,孝廉便把鲍母和赛儿奇异之事,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姚姨父看了看诗词,便说道:“作为一个女子,应以三从四德为主,诗词歌赋最好不宜拈弄。何况,听赛儿的口气,她可不是一个安静的女子。最好,要选定一个佳婿,早一些时间把她嫁出去才好。”
    孝廉瞅着姚姨夫,并没有做声。
    姚姨夫想了想,就又说道:“自古之道,女儿嫁出,就不必再费心思了。


    【女仙外史】013章《 赛儿前世 》
    孝廉便点了点头,回话说道:“姚姨夫说的对,我就选择一日,你对大家说一说,赛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
    孝廉似乎有些疑惑,便又说道:“只是,我儿有些执拗,恐怕不肯答应啊!”
    转眼,赛儿就已经到十三岁。孝廉就大开筵宴,为女儿庆贺生日。请来了赛儿的姨夫、姨母、舅母、从伯、伯母和叔祖母,最亲近的亲属们都宴请来了。
    姚姨父和姨娘二人,又带了女儿前来,乳名叫妙姑,比赛儿小一岁。
    孝廉摆了两张桌子,男客在西,女客在东,各分一席坐定。众位亲戚都为赛儿把盏,以茶代酒,祝贺晚辈生日,赛儿便一一的答谢。
    先是姚姨夫开口,他说道:“赛儿外甥女,博学达理,见识广大。古来圣女贤媛之中,你愿意学的是哪一个啊?”
    赛儿站起身,就回答说道:“列女之中无孔子,外甥女有学盂氏之心。”
    姚姨夫就向着孝廉说道:“外甥女,有如此之志向,可谓古来属一属二的女子,要选择一位匹配的佳婿,这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呀!”
    众位亲属们,便齐声的说道:“女子长大了,都愿意有一个家,这可真是一个要紧的事情啊。”
    孝廉笑着回道说:“此桩大事,我还没有问过鲍太太,也没有问过赛儿呢。”
    赛儿板着脸,便回话说道:“孩儿是不嫁丈夫的,奉侍父亲天年之后,我要出家学道。我怎么能嫁人,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呢?”
    梅婢女在一旁,也大声的讲起话来。她说道:“不但姑娘不嫁,我也是决然不会嫁人的!”
    孝廉的堂兄,坐在桌旁便说道:“梅婢女年纪正好,孝廉弟又是丧妻,也该早早的配一位夫人,怎么会拖到今日,还没有娶亲呢?”
    孝廉哈哈一笑,说道:“我和梅婢已经说了几次,怎奈是,她并不依从啊!”
    堂兄便回话,说道:“战国,梁惠王掌管政务的时候,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他便传旨说道,女儿必须要出嫁,要找到配偶而成家立业。孝廉我弟,你是家庭的主事,怎么能由得一个婢女主张呢?如此说来,怪不得侄女也有出格的话了,你这是家教不明啊。”
    姚姨夫又接口说道:“《易经》开章两卦,就是讲干和坤,干道成男,坤道成女,男女相合,天经地意,以后,外甥女不要说不嫁的话呀!”
    赛儿便回答说道:“昔日有盘古,天地而混沌,阴阳各分两边,自然发育万物,怎么能说,阴嫁于阳,月嫁于日呢。”
    舅舅担心大家不快,就转过话题说道:“若是以我之言,外甥女的婚事,就全由鲍太太一人作主。”
    鲍母便温和地说道:“三纲五伦,属圣人之大道,岂有女子不出阁之理?赛儿姑娘,说出家而学道,其实,就是仙家也是有夫妇相配的。这个事情就都在老身的身上,诸位们不必烦絮。”
    众位亲戚们就都说道:“鲍太太,是圣贤一辈的人,以后,赛儿和事情,就只须由鲍太太主持就是了。”
    宴席礼毕,众位亲属们便都要离去。
    此时,赛儿就站起了身,向着父亲说道:“今日,是孩儿的诞辰之日,孩儿的生日,即是母亲的苦日,孩儿想念着母亲不胜悲感。孩儿有诗一首,要送与母亲,也请伯伯、舅舅、姨夫多多的教诲。”
    随后,她便写了《浣花笺》一首。
    诗云:
    一谪瑶台十二年,儿家回首自生怜。
    母亡难伴黄泉路,父在同居离恨天。
    此夕彩云犹未散,千秋皓月为谁圆?
    香闺尽人巫山梦,有个偏为处女传。
    姚姨夫看过之后,就大加称赞说道:“这首七律之诗,应在晚唐之上,可谓是自古未有,为处女而传者啊。”
    鲍母笑笑说道:“处女传者,惟有成为仙人,这如何可以使得?”
    宴席完毕之后,众位亲属便各自离去了。赛儿便送伯叔母女和亲戚们出门。这时,妙姑便挽住了赛儿的手,迟迟不肯离去。
    妙姑就对父亲说道:“我不要走,我要与姐姐作伴。”
    赛儿很是高兴,就央求姚姨夫把她留下。她就携了妙姑的手,便随鲍太太一同进入了内室。
    在二更时分,家中的人都各自睡了。
    赛儿就说道:“今夜碧天如水,玉露流波,金风扬彩,月光皎洁,真是惹人喜爱。” 赛儿对鲍母,就又说道:“太太,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我当与妙姑妹妹赏月,也请太太一同到中庭一坐。”
    于是,她们便摆列了珍果,又煮了香茗,谈到了深夜时分。
    这时,她们见到东方的上空,彩云冉冉的升起,缓缓地铺满了中天。祥云婉转而曲回,旋成了圆圆的波纹,随之,又渐渐地合拢起来,把一轮皓月捧在了中间。祥云异彩荡漾,如同五彩的锦绣,可谓是月华之夜也。
    赛儿凝眸看了一会,不觉心上凄怆,她便长吁了一口气。
    她开口说道:“儿家,安能学习月殿之中的嫦娥乎!”她转过头来,便向鲍母说道:“太太,我看你象是一位仙真,你一定会知道,我的过去与未来,乞求太太,说说孩儿的前世因缘吧。”
    鲍母便说道:“也好,我正要将你们姊妹俩,开导一番。”
    赛儿随即,便跪在鲍母的脚下,妙姑与老婢也连忙跪于一侧。
    鲍姑微微一笑,说说道:“都起来听吧。”
    赛儿执意不肯站起,鲍母便俯下腰身,扶起了赛儿。
    鲍母指着明月,对赛儿说道:“这轮明月,此乃是孩儿之故宅也。”
    赛儿吃惊地看着鲍母,鲍母就继续说道:“孩儿,你原本是月殿里的嫦娥,妙儿,是你的侍女素英。在你的身边还有个寒簧,她已托生于别处。”
    鲍母就把瑶池会宴,与天狼星求姻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赛儿听后,便又跪了下来,说道:“太太,孩儿已经领悟了。怪不得,我向来看到明月之后,就会感到有一些凄怆。太太,我又在几何时,才能再上瑶台?”
    说着,赛儿不觉得就掉下了眼泪。
    鲍母瞅着赛儿,便温和地说道:“有我在你的身边,则自会无妨的。”


    【女仙外史】014章《 赛儿姻缘 》
    妙姑听后急了,连忙挤上前来,对着赛儿说道:“姐姐,我既然是你的侍女,那咱们回到月宫,以后就不回来了。”
    鲍母听后便笑了起来,对妙姑说道:“这个事情是并不急的,因为,赛儿还欠着夫妻的情债,还没有偿还呢!”
    赛儿听后,就又哭泣起来,说道:“一但犯了色戒,人身必然堕落,还要乞求太太解此厄难。”说完,就泪下如雨。
    鲍母就挽着赛儿的手,又说道:“我儿,原来你还没有领悟,你怎不记得瑶池会上,大士菩萨嘱咐你的法语?孩儿,你为有穷国的国妃,与后羿尚有半年的夫妻情分未了,你就奔上了月宫。你们俩,彼此尘世之姻缘,又如何能赖得了呢?”
    鲍母站起身,向前迈了两步,望着遥远的明月,悠悠的象似自言自语。
    她喃喃地说道:“凡人和仙人,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一生的造化与轨迹,已经列入了籍册,此乃是固定之数也,即便是如来佛祖,也是改变不得的呀。”
    鲍母回过头,继续说道:“幸亏,天孙娘娘在天界之上,对赛儿是多方的护持,尚有诸多的斡旋之法。待到天界传来信息,我自会有办法。但请吾儿放宽心,不须你们为此而烦恼。”
    赛儿就再次拜谢了,随口又问道:“太太,你是怎样的圣母仙真?”
    鲍母听后,便是微微一笑,说道:“吾儿暂且勿问,往后,有自然明白的日子。今后,凡事只要是依着我便是了。”
    说话之间,天将启明,就都各自安息去了。
    辰刻的时候,家人已经起床,孝廉便进入了内室。
    他向鲍太太说道:“今日,我要将赛儿的庚帖,送与众位邻里和亲属,让大家多多的留心,寻上一个好的佳婿,也算是了却了我作为父亲的心事。”
    鲍母听后点头,便说道:“你做得很是周全。一人之见闻,还是会有限的,俗话说,千里姻缘似线牵啊。”
    孝廉听后,心中喜悦,就出得门去。
    话说,孝廉将赛儿的庚帖,发给了众位邻里和亲属之后,便是远近皆知,赛儿是一位不施粉黛,美貌英姿之才女。
    山东境内的那些富贵子弟,全然不比照自己的形相,或满面酒肉,或草包肚皮,央亲托友做了几首歪诗,找出私塾中所写的文稿,又寻找当地媒妁送到唐宅。一时间,赛儿的家中的媒妁络绎不绝。
    赛儿看过之后,心中大怒,就将诗词文稿,扯得一个粉碎。并吩咐上门之媒妁,从此以后不得接收。
    鲍母就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说不论门楣,不观相貌,不考诗文,只有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方可进入唐家之门。”
    从此,诸多的求亲之人,都是败兴而返。
    一日,老仆人进门禀报孝廉,他说道:“门外,有一位广东的人士,说是鲍太太的兄弟,在门外要求进见。”  
    孝廉便吩咐老仆人,赶快邀请客人。随后,报与鲍母知道,自己便迎了出来。他见得此人,生得清奇秀拔,举止悠然,潇洒自如,有一股凌霞之气。然后,便邀请他进入中堂,互相施礼安排坐定,让老仆人上茶。
    孝廉双手作揖,问道:“请教先生尊姓。”
    其人回答说道:“吾名航,字虚舟。我家姐姐在令府,承蒙厚待,特来感谢。”
    孝廉就连忙回话,说道:“我家小女,承蒙太太教导之大恩,还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彼此二人,又寒暄了一些相慕相敬的话。
    梅婢女来报说道:“鲍太太来了。”
    孝廉又寒暄了几句,就起身离开,教家人们忙着准备酒菜。
    鲍母一见便知,原来是仙客裴航。她心中就已经知道,他前来的缘由,姐弟相见,附耳说了几句之后,竟然自别而去。
    老仆人再三挽留不住,就让自己的儿子小三儿,紧紧的跟在他的后边,想看一下,他居住在哪里。孝廉从外边进来,正埋怨老仆人做事不周,只见那小三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他便说道:“奇事、奇事啊!刚才,我紧随着鲍爷爷出了东关,到了旷野无人之处,只见他,忽地一下腾起身子,驾着彩云就飞到海上去了!”
    孝廉心中明白,这也是属于仙流之辈。他就嘱咐家人,不许外传出去。随后,孝廉进入到了房间的内室。
    他启问鲍母,说道:“太太,家里正在准备午饭,令弟,为何这般的匆忙呢?”
    鲍母笑笑回答,说道:“他有正事,少不得日后还会再来呢。”
    过了一个月,老仆人传话,说道:“鲍爷爷,陪同一个做媒的人来了。”
    孝廉赶忙起身出门迎接,见到鲍爷爷,与一位姓俞的旧相识,已经进入了中门。孝廉就请他们二人坐下。
    鲍爷爷说道:“俞亲翁,今日特来与赛儿提亲。说的是济宁州林参政的三公子,他与外甥女,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所生。现在,三公子就在蒲台县城,在他姨夫柏青庵的家中等候。他的姨夫与林参政二人,已经商议过,愿意前来进拜。”
    俞媒人向前欠了欠身子,说道:“参政林公,是济宁州第一殷实的家庭,当今,已经升职为布政使,即将进京候补。”
    这个俞媒人,有四十上下的年纪,身穿着藏兰色的长袍,嘴阔面方,慈眉善目,待人很是温和。
    俞媒人又说道:“其三公子,十二岁就在州县读书,是济南府的第一神童。文章诗赋,不假思索,动一动笔,就一挥而就,且音律技艺,无样不精。”
    俞媒人嘘了一口气,就又对孝廉说道:“这样的才子,正好相配唐家的令爱,所以,晚生我是特意央求着鲍爷爷,先来通命。”随后,俞媒人站起身,弯腰抱拳,恭敬地对孝廉说道:“敬候佳音呀!”
    孝廉就回话说道:“别的事情倒是不打紧,若是同日同时所生,却是难以查考,尚容我和鲍太太,再商议商议。”
    俞媒人又连连抱拳,说道:“这个确是当真的。因为,三公子的生辰八字,十分的奇异,就曾要求家人,一定要访求年月日时,而相同的姻缘,然后方可配亲,若是访问不得,甘心一世不娶。”




    【女仙外史】015章《 和诗相亲 》
    俞媒人又对孝廉说道:“三公子情意真切,他也曾对我说过,若是生辰八字与已相同,并可不论才貌。唐先生,你是高明之人,岂不晓得蒲台的柏青庵,他是一位品德高尚的知名秀才,他是不会讲不实之词的。他外甥生的生辰八字,若不是真的,岂不违备了儒家之德?”
    孝廉见他说得有理,就进入到内室,与鲍母复述了一遍。
    鲍母就点头说道:“就许他罢了。”
    孝廉就又问鲍母,说道:“我要宴请一下林公子,来到家中会面,然后,再应允于他,你看此事何如?”
    鲍母又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孝廉回到了中厅,就向俞媒人说道:“小女择婿,家人确是十分谨慎,亲家翁的为人,唐家一向了解。明日,老夫打算见林公子一面,这事就算是定了。”
    俞媒人便说道:“极好,这事是好说的,我这就回去传话。”
    不多时间,这个俞媒人就急匆匆的来此回话,他说道:“定于明日清晨,柏青庵陪同林家三公子,前来唐府拜见。”
    孝廉准备了酒筵,就请众位亲戚们来到了家中。上午十时三刻,柏青庵与林公子便来到了唐家。孝廉便立即出门,上前笑脸相迎,众位亲戚们也都涌上前来,一睹三公子的长相如何。
    但见那三公子:
    他面如涂粉,倜傥风流,大有潘安之韵。而在他的内心之中,只是贪图美貌与春色,而绝非有宋玉之才。他衣着十分华贵,飘飘然骨肌瘦弱,金冠朱履,锦缎长衫,号称为济南之神童。
    孝廉便谦虚了一番,就请柏青庵坐为上首,林公子则是坐在侧席,老仆人随之端上了香茗,还有各种名贵的干果。大家各自叙谈了客套话之后。柏青庵便站起身,要与众位告辞。
    孝廉便上得前来,彬彬有礼的挽留。他说道:“柏兄且慢,我要请教一下,三公子的佳咏,你看如何?”
    柏青庵听后,便款款地坐下,就请孝廉随之命题。
    孝廉便想了一想,说道:“今日,我们即以中秋圆月为题,你看何如?”
    姚姨夫说道:“两位孩儿,都是此夜诞生,真是妙极了!”
    林公子便站起身,在地上来回人踱步。他思索了有半个时辰,便提起笔来,写于笺纸之上。然后,他就双手呈了上来。
    诗云:
    嫦娥应爱晚妆新,挂出天边月一轮。
    好似玉台来下聘,彩云相送少年人。
    孝廉看了之后,便递与柏青庵及众位亲戚传看,大家无不交口赞许。
    柏青庵就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不敢不敢,斗胆要求闺秀赐和一章,那就是合璧联珠,胜似千金百两啊!”
    孝廉欣然一笑,便招唤老仆人,在大厅垂帘,放下桌案与笔砚,有请赛儿姑娘出来,与三公子和诗一首。
    梅婢女传话说道:“姑娘问,出来做什么?”
    众位亲戚们就都说道:“要求姑娘,合佳咏一章。”
    一会,梅婢又来传话说道:“姑娘说了,女子自有妇道,吟咏诗词非其本质。”
    姚姨夫便立即回话,说道:“以前,我是有这句话的,女子莫能乱对诗词。”他就站起身来,又说道:“众位莫要着急,待我亲自去请外甥女。”
    瞬息间,隐隐约约的,见到帘内姑娘姗姗到来。
    梅婢女又说道:“姑娘说,就不向众人致礼了。你们就把诗稿传过来吧,姑娘不耐烦,不愿等待许久的。”
    赛儿舅舅就把林公子的原稿,递到了垂帘的里面。没想到,原稿刚刚递进去,姑娘的诗稿就已经和完了,赛儿便直径的回到了内室。
    柏青庵手中拿着诗稿,竟然一下子惊呆了。三公子写的是蝇头小楷,而赛儿是连行带草,有铜钱大的文字。
    柏青庵随即吟颂道:
    八月嫦娥降世新,此心犹是抱冰轮。
    漫云玉杵裴航聘,哪识瑶台第一人。
    众位亲戚们鼓掌称道:“真是棋逢对手,天作之合啊!”
    柏青庵面带微笑,抿着嘴回话说道:“我家的外甥,向来是才思敏捷,这首诗颇有些迟了,今日就算是输了,改日再请姑娘唱和吧。”
    柏青庵与三公子正要揖别,酒筵就已经摆了上来。柏青庵就再三的谦谢,只得依礼就席,饮过数杯之后,便起身而告辞。
    柏青庵向孝廉双手抱拳,告别说道:“小弟等候你的回话,然后,我便告知连襟林参政,以便选择吉日聘送彩礼。”
    孝廉又是谦虚了一番,送客回来以后,便来到了房间的内室。
    他问赛儿说道:“吾儿,你看这公子怎样?”
    赛儿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并没有去看他。”
    鲍母在一旁说道:“教他下聘就是了,若是聘礼太轻,那可是万万不成的。”孝廉听后,心中大喜。
    第二天早上,俞媒人与另外两个女媒人,就一同的来到了唐家。
    女媒人来到前厅,鲍母便坐在那里,说道:“这门亲戚是同意的,如若聘礼草率简陋,那唐家将立刻将聘礼返回,林家终身也别与唐家,谈论姑娘的亲事了。”
    女媒人连忙回话,说道:“这个是自然的。”
    俞媒人等三人,吃过了一杯茶,就回到了柏家。
    那女媒人之中,有一个是柏青庵家的仆妇,也是一个专能看人识相的老媒人,就叫她看看赛儿的容貌如何。那女仆人回到柏家之后,就夸奖唐家女儿,就是月里嫦娥,海上观音,整个山东也没有这样标致小女子。
    三公子在一旁听了,几乎要发起狂来。随后,他就跪求柏姨夫,给家里写了一封恳切的书信。当晚,三公子即起身,径直的回到了济宁州府。
    济宁与蒲台两地,相隔有三、四百里路,三公子小小的年纪,如何知道蒲台有个才女,与他的八字相仿的人呢?其中,却有一个引导之人。
    三公子年纪虽小,却是性中十分的好色,从小穿衣洗脸,吃饭解手,都要丫鬟们伏侍。十一、二岁的光景,他就偷了翠云,又偷了红香。从此,不论丑俊都要尝一尝滋味,如此说来,就把自己的身子弄坏了。
    父母就四处请求名医,即便是将人参当果子吃,他也是支持不了。三公子经常观看色情小说,学习男女床榻采战之法,就是想得到这里面的一些诀窍。


    【女仙外史】016章《 林三公子 》
    一日,门首有一个道者化斋。三公子就问:“你是从何方来的?有什么奇方秘诀没有?你要是能说的来,我便会送斋饭于你。”
    那道人就回话说道:“我有三等道术。上等是能够脱胎换骨,白日而能升天。二等是能够辟谷餐霞,延龄且能长寿。这第三等嘛,就是能够金丹采战,每日能够轻易的夜御十女。”
    三公子心中喜极,就说道:“要学习第三种道术,几时工夫,才有妙处?”
    那道人就说道:“贫道若是能够欲超度你,何苦还要学习这三等道术呢?”
    三公子就说道:“我也不要成仙,也不要长生,别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那道人便又说道:“传道不是轻易而能学的,一要拜我为师,二要有一个清静之处,三要磨炼九九八十一日。工夫炼成之后,再休养三百六十五日,完结了周天的气数,男女之事能终身如意。”
    三公子说道:“这等事情我都依你,僻静的地方也有。”他就留住了那个道人,奔到了母亲跟前,嚷着说道:“有个活神仙来了,孩儿的病能治了。”什么九转大法,开关坐功,给母亲说得天花乱坠。
    妇人从来都是,最爱小儿子的。又听了灵丹治病的话,就与林参政说了。又让几个老成的奴仆们,随同公子与那个道人,来到了城外的别墅之中。
    三公子锁上了庄门,向道人行过拜师之礼,然后,即开始传授如何禁锁元阳,如何采取真阴,一一指明了玄窍。
    三公子用功九日,即开始服用金丹一粒。九九八十一,日期数完之后,三公子便感觉精神爽健,气力充沛,与平日里大不一样。每日里便与那翠云、红香□□□□,□□□□(此处省略八个字)简直就是成了一个仙人,感觉无比的快活。
    那个道人,就取来素纸一幅,写上四句隐语,然后飘然而去。
    那素纸的上面,端庄的写道:“要问瑶台,须向蒲台。聘下玉台,就上秦台。”共十六个字。
    三公子对这十六个字,竟全然不解其含意。
    林参政见到三公子的学业,有了很大的长进,内心十分的喜悦。三公子见父亲异常的高兴,就掏出了道人的那十六个字,询问后面两句是什么意思。
    林参政就将温峤玉台下聘,秦女筑台吹箫的故事说给他听。
    林参政便解释说道:“温峤玉台下聘的典故,出自《贡说新语》一文,讲述了汉末东晋,温峤的姑母委托他,给自己的女儿寻觅一门婚事。温峤时任江州剌史,妻子去世许久,本想有意要娶表妹,却又不便明说,就将自己跟随刘琨北征所得的,一个精美的玉镜台,作为定亲的信物,送给了自己的表妹,因此,就成功地迎娶了表妹。”
    林参政告诉三公子,说道:“做事,要机智而巧妙,富于心计,含而不露。”
    接着,林参政又讲了,秦女筑台吹箫的故事。
    他说道:“在春秋时期,秦穆公的女儿弄玉,长的如花似玉,娇艳动人,而且十分喜爱音律。她就在夜里,常常登上楼台吹笙,然而,她却听到远处,有其和声传了过来。那音色美妙,余音绕梁,此后,弄玉就茶饭不思。秦穆公就找来了这个少年,他的名字叫做萧史,结果,弄玉的病症就不治而愈了。”
    林参政便又提示三公子,说道:“二人之间的婚事,只有志趣相同,才能情投意和。不要象你的两个哥哥,娶亲全要靠金银堆砌。”
    三公子对父亲的嘱咐,完全没有听得进去。只是晓得,自己的婚缘之地,就藏在蒲台县这个地方。
    话说,事情很是机缘巧合,林参政夫人与蒲台柏青庵的妻子,为同胞的姊妹。两家又时常的来往,情份自然很是热络。唐赛儿在蒲台择婿婚配之事,林参政夫人自然是晓得的。她又听说,生辰八字与三公子完全相同,长相俊美,才华超群。她就在家人吃饭的时候,说给大家们听了。
    三公子听着,在三、四百里以外,有个美貌的唐赛儿,与自己的生辰八字,只是小了一个时辰,便感到很是新奇。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甚至夜而不能入睡。他恨不得插上双翅,快快的飞到蒲台县,要看一看这个唐赛儿,是怎样一个才华出众的小美人儿。
    林参政听后,就给连襟柏青庵写了一封书信,把那个道人写给三公子,玉台下聘的十六个字,也写在了上面。林参政并应允,由柏青庵陪同三公子,一同前去招亲,林家上上下下,都认为这是天作之合。
    却说,这三公子招完亲之后,回到了济宁的家中。他是意气扬扬,先是自我夸奖了一番,然后,才取出柏青庵姨夫的信笺,还有唐赛儿唱和的那首诗。
    林参政看过之后,说道;“这段姻缘却也真是奇怪,让我寻思寻思,等我将布政使的职务补齐之后,就与唐家议亲,这样会更为体面一些。”
    三公子听后,立即就跳了起来,说道:“柏姨夫已约定,要在岁内行聘,你一句话,就给改变了,这是多么的不吉利啊!”
    林参政说道:“婚姻这等大事,如果我不在家,谁能办得了啊?”
    林夫人在一旁插话,说道:“难道我就主张不得?准备好了聘礼,打发孩儿自己前去。柏姨夫又是一个有名的正经人,这又有什么料理不了的呢?”
    林参政说道:“夫人之言,说的也有道理,待我再写一封书信,委托青庵办理。只是,这个聘礼也要定个数目。”
    林夫人就说道:“相公如今,已经任职藩司,要顾全自己的体面,不能因为唐家是个孝廉,彩礼就轻视了呀,再说,唐家也是名臣之后啊!”
    林参政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说道:“好吧,要比旁的人家,娶两房媳妇的银两,再加厚一些就是了。”
    于是,他就拿出了三千金交给了夫人,第二天,起身进京复命去了。
    三公子央求母亲,说道:“父亲给的这些银两,和大嫂、二嫂都是一样的。柏姨夫说了,得须要万金才行。咱们把这些银两送过去,将来,仍然要带回到咱们林家,为何要做出,这么小里小气的事情呢,这是会被人笑话的。”


    【女仙外史】017章《 千万聘礼 》
    小儿子的话,夫人言听计从,就又加了三千,并将私自蓄着的缎币、珠翠、簪珥和金宝之软细,都拿了出来,这也相当于二千余 公子这才喜喜欢欢的,多带着几个家人,星夜的来到了蒲台县城。
    一日,柏青庵就随着媒人,亲自送来了聘帖,按着六礼而行,择于十二月十五日行聘,明年春天二月十五日成亲。
    柏青庵顾及着孝廉,做事从不张扬的秉性,就在清晨四时,将聘礼送到了唐家。聘礼是:白金二千四百金,黄金二百四十金,珠翠簪珥、玉钗手镯、锦椅和纱罗之类,又值二千余金,折各种果品和茶饼银三百余两。
    孝廉见到林家聘礼绰括,显得很有诚意,就想着女儿平素喜好书卷,自己又没有儿子,留着经籍古玩,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场。就检出了监本《十三经》三十套、大板《资治通鉴》一部,汉玉镇书蟠螭一对,通天犀如意一枝,又送砚山端板,柴窑碧玉水盂,玉花之尊,玉柄麈尾,枣板《淳化阁帖》,名人书画之类,尽行作为回聘之礼物。
    这个三公子,只是读了当今流行的一些文章,从来不懂得古书。所以,他将这些金贵的唐家回礼,全然不放在心上。
    三公子只怕喜欢诗文的丈人,又要请酒做诗,担心人前献丑,就预先雇了车马,将这些东西装箱捆绑,准备停当之后,就同柏青庵一道。进入中庭拜谢,然后,二人便逍遥而去。
    孝廉见到林公子,自行来此行聘,性情很是倜傥,未必沉潜学问。诗文虽然做得合适,不知文章如何,还要试他一试。唐家便发帖去邀请,而三公子早已车如流水,马如蛟龙,一行人过了大青之山,离开蒲台几十里路了。
    柏家的回帖更是稳妥,说三公子为着求姻,已经旷了一些文课,已经急冲冲的回家读书去了。孝廉对林家的三公子,心中是好生的欢喜。
    赛儿的婚期,因为还有一段的时间,孝廉就与鲍母相商,制备一些赛儿的衣物和梳妆镜匣等嫁妆。
    赛儿在一旁插话,说道:“第一件正经大事,是要寻得一块土地,重新安葬自己的母亲,那些衣物和梳妆镜匣的事情,有了也不见得好,没有也不见得不好,我看就不必费心思了。”
    孝廉便说道:“吾儿,墓地之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祖父的坟地之上,尚有一块很大的空场。”
    赛儿便说道:“余地如若再大,也不是主穴之位,怎能葬得下呀?”
    孝廉就解释说道:“墓葬之规制,是不得放纵的。再说,我怎么能够用林家的银子,去买你母亲的墓地呢?吾儿,你固然很是孝心,但厚葬不如薄葬,孔子对此等之事,已经早有论述。”他又对鲍母说道:“还要烦劳太太,开导一下孩儿,那个墓葬之事,还是由我来办理吧。”
    鲍母瞅着赛儿,便说道:“这等的事情,家父说的是极有道理。”鲍母转过头,对孝廉说道:“衣物和梳妆镜匣,都是一些容易办的,只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先做一些准备。”
    她又说道:“赛儿出嫁,要有两个陪嫁的丫鬟。”
    孝廉听说要两个丫鬟,心中便有些不解。他就随口问道,这是何等物件。
    鲍母便说道:“赛儿出嫁,要有两个陪嫁的丫鬟。必须是苏州、扬州一带的女孩儿,十八、九岁的方好,即便是小寡妇,这也是无妨的。此地的这些丫头,是又蠢笨、又实在,实在是派不上用场的。”
    孝廉便回话说道:“吾儿的舅舅,要到京城去做生意,听说,这几日就要起身,这等事情可以委托他来办理。”
    随后,他就让老仆人,请舅爷来到了唐府,交付他白银一千两。并再三的嘱咐,只要俏俊的人材,而不要谈论身价。舅爷接过银两,便离开了唐府。
    这时,姚姨夫便让家里的女仆人,来接妙姑回家。妙姑见赛儿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也就只得与赛儿告别。赛儿也不好强留,两人彼此执手,依依不舍,悲咽而不能语,就各自用衣袖遮住脸庞,泣泪而别。
    赛儿转过身来,便问鲍母说道:“如果妙姑妹妹,也有了自己的亲事,那几时才能够再相聚啊?”
    鲍母微微一笑,回答她说道:“我儿,妙妹是为你而下界的,在尘世之间,并无有她的丈夫,这个事情你不必多虑。”
    赛儿叹了口气,就喃喃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出嫁的,可是非要我嫁,我反倒还不如她了。”
    在她的心中,就不免有一些烦脑,日夜愁闷而不乐。
    鲍母看出了赛儿的心思,就对她说道:“我儿莫要心焦,气数到来之时,你的婚事自然会相合,也自然会解体的。”
    一日,明月当空,赛儿就与鲍母一同坐在了中庭。
    赛儿就问道:“前日,你的兄弟前来我家,孩儿问过了几次,太太都未曾说,这是为何呀?难道说,是不肯指示孩儿吗?”
    鲍母微微一笑,就说道:“这本来是天机,是不可泄露的。但是,今日不得不与你说了。此人,乃是洞府的仙真,她姓裴、名航,也是为你从天界下来的。”
    赛儿有些不解,就又问道:“裴仙,他是云英妹子的仙郎。为什么,他要为我而下界来呢?”
    鲍母就说道:“儿在天界之上,曾经恳求过织女娘娘,要保着你的肉身,重新飞回到瑶台。所以,织女娘娘就烦他下来,设定一个斡旋造化的手段。现在,他已经到三公子那里去了,传授他不泄元阳之妙法。”
    赛儿便吃惊地问道:“太太,这不是教他淫荡之事吗?”
    鲍母呵呵一笑,就说道:“教他不泄元阳之法,我自会有安排的,这你不必多问。” 鲍母呷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凡间的女子,一但受到了男子的精气,在天灵盖之上,就会有一个墨黑之点,称之为污点。女子若是有此之一点,即便是修炼到十分的功力,不经过尸体分解,肉身也是不会升天的。”
    赛儿一听,心中便很是焦急,就开口问道:“太太,儿在之前,又是怎样奔到月亮之上的呢?”


    【女仙外史】018章《 孝廉跌伤 》
    鲍母就说道:“当年,你也是尸体分解之后,才会飞到天界之上去的呀!女子之经,与男子之精一样,一经漏泄便会亏于元体。你吃我的乳汁为仙乳,你的元体就会永久的不亏,我会保护你飞回到月宫,仍为广寒殿之殿主。”
    赛儿听后,大为感动,倒身下拜,肯求鲍母教导。
    鲍母点了点头,就说道:“练习仙人之功,要有先后的次序,今日,我就先从运行先天之羔而起手。”
    随后,鲍母就与赛儿,讲授了祖熙丹穴之法,并背诵了运炼之口诀。
    忽然,梅婢女来到面前,跪下说道:“婢子恳求太太慈悲,也超度我一下。”
    鲍母见到她,便是哈哈一笑,就说道:“我就知道,你在门口的地方,偷偷的听我们两个的谈话。”
    梅婢女就说道:“婢子在门口,悄悄地窥视,如何能听的到你们的讲话,我猜测,你一定是在为赛儿传道。”
    鲍母转过身,慢慢地对梅婢女说道:“你呀,气质有些混浊,身上并无仙骨,只是,你的志向宁为成仙,而终身不肯出嫁。你若是修炼得法,可以成为一个鬼仙。今天,我就先行传授你们二人,滤清气质之仙法。”
    梅婢女连忙俯下身来,磕头拜谢。
    从此以后,赛儿与梅婢女两个,便各自的修炼。只是赛儿灵根存正,略加指授,就悟到了精微的地位。
    过了两个月,赛儿的舅舅回到了唐府。他买回了两个婢女,一个是处女,另一个还真的是个小寡妇。赛儿把他们叫到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到她们两个,皮肤白皙,颜色好看,就心中暗喜。
    赛儿就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就可以做我的替身了。”
    鲍母又向孝廉说道:“还有一件事情,你需要另外买一所宅子,体量无须太大,只要赛儿能够住下即可。”
    孝廉已经猜到,鲍母不是凡人,需要购置房屋,必然会有其缘故。
    他就回答说道:“房屋到是有的,我家屋后的李家,有一所三进的宅子,叫价是五百两银子。眼下,他急着要迁到济宁州里,宅子一时难以出手,估计,四百五十两就能买得。只是,我要用林家聘礼的银子,这名声就太不好了。”
    赛儿在一旁插话,说道:“那就写上我的名字吧。”
    孝廉就问鲍太太,说道:“太太,你看这可否使得?”
    鲍母听后,便摇了摇头,说道:“这可使不得。相公在蒲台是出了名的孝廉,只是,在房契之内说明,这是林家的财产就可以了。”
    孝廉听后,连连点头说道:“太太,你真的是高见。”
    随后,他就拉上赛儿的舅舅和姚姨夫,来到了邻居李家。
    这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两下一谈就成了,当时就立了房契,两家便成交了。
    交过银两之后,李家便迁到济宁州去了。
    赛儿的舅舅便张罗帮手,开始拆墙立门。孝廉把原来的大门锁好,两家的院子,就合成了一个大宅。
    孝廉又忙着置办赛儿的嫁妆,衣物和梳妆镜匣等等。自己又贴补了一些银两,一切都准备就绪,只是等待着吉日完婚。
    春节刚过,转眼就到了元宵佳节。
    孝廉来到赛儿舅舅家赴宴,家里都是实在的亲戚,就议论鲍母和赛儿的奇异之处,大家都很是高兴,一时就多饮了几杯。
    夜里,孝廉在回来的路上,一下子踩到了冰面之上,重重地跌了一交,一下子就昏厥过去了。跟随的仆人们,就连忙将孝廉扶了起来,并连连的呼唤他的名字。一会,孝廉便清醒过来,只是说腰股甚是疼痛,仆人们就赶紧借了一顶轿子,雇人将孝廉抬回到家中。
    孝廉躺在床上,疼痛难忍,彻夜难眠,呻吟不已。
    赛儿心中甚是慌张,就问自己的舅舅:“要请城里最好的郎中。”
    赛儿就让老仆人,连夜请来了郎中。郎中急忙诊脉,说道:“这是跌了腰伤,十分的严重,加之,近期很是劳累,风痰就涌了上来,内风外伤恐怕是医治不了的。眼下,用一些定痛祛痰的药物,就如同石块投水,不会有什么效果。”
    郎中叹了一气,就说道:“适宜静静的休养。”他就告辞而去了。
    赛儿急忙来到房间的内室,进门便给鲍母跪下,她就说道:“太太。”然后,赛儿就泣不声了。
    鲍母就对赛儿,很是真诚地说道:“我儿,令尊的大限已经临近,就在本月的二十八日,夜晚的十一时。”
    赛儿便哭着,对鲍母说道:“母亲去世之时,我还没有满月,不知不觉的也就过来了。可是,我在父亲的膝下,侍候还不足十五年,要是一下子就离开,我的内心,怎么能够承受的了啊?”
    赛儿跪在鲍母的面前,哭泣着乞求鲍母,无论如何也要救救自己的父亲。
    鲍母用怜惜的目光看着赛儿,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鲍母便慢慢地说道:“有些事情数理未定,还是可以斡旋的。刚才,我已经查过了籍册,令尊的年份和天数,是早就已经确定的,若是能够拯救令尊的性命,还何苦,要等待我儿来开口?” 鲍母语气依依然平静,便又说道:“从明日开始,就准备料理后事吧!”
    这时,城里的众位亲友们,也都来到了唐府,询问孝廉的病情。赛儿就将母舅悄悄地拉到了一边。
    她就对舅母说道:“鲍母说了,要置办一口桫椤木的寿材,要以此来冲喜。”
    她说着,就将二百两银子,塞给了自己的舅母。
    舅母就反问说道:“赛儿,为什么要买,这么上好的寿材?”
    赛儿回答说道:“这是鲍母特意嘱咐的,一定要上好的桫椤木。太太说,这必有大的用途,你也不要再多问。”
    二十五日的清晨,孝廉便在床上唤人,让鲍母和赛儿来到他的近前。
    孝廉便开口说道:“在昨日夜晚的子夜时分,忽然,他梦见半空之中,有人唤我的名字,他说,他是富曲将军。”孝廉喘了一口气,就接着说道:“他说,上帝已经批奏,让我做济南府的城隍。”
    赛儿便转过头,看着鲍母问道:“城隍什么意思?富曲将军又是谁?”
    【女仙外史】019章《 阴间任职 》
    鲍母便对赛儿,说道:“城隍,是阴界的地方官员,富曲将军是钟馗的第一福将。你的父亲到了阴间之后,要做济南府的守护神,要掌管济南州府人士的福禄寿和善恶奖罚,相当于人间的三品府尹,权利重大呀!”
    鲍母就又对孝廉说道:“济南州府城隍的爵位,在阴间是高高在上,地位十分的显赫,济南全城阴间的百姓们,都要依靠相公来守护啊!”
    孝廉便向前探了探身子,回答说道:“太太,这可如何使得?如此之重任,我怎么能够担当的起?”
    鲍母便对孝廉说道:“前几日,我已经奏请了大力观世音菩萨,相公一生清廉,为人处事令人尊崇。” 她接着又说道:“富曲将军给你托梦,其实,这就是天界玉皇大帝的旨意,你理应谢恩接旨,而万万不得违备。”
    鲍母站起了身,便来到了窗前,看着天空的云霞。
    她便慢慢地说道:“我从天界下得凡间,是接受了天孙织女之名,来到唐家而辅佐赛儿。令尊生命攸关,我怎么能不过问,只是,籍册已经载明,命数既该如此,而不得更改呀!”
    这时,赛儿便跪在地下,对父亲说道:“孩儿,还有一个主意,尊请父亲听从。伯伯家的三弟恩哥,气宇清秀,应该立他为嗣。”
    孝廉便说道:“赛儿啊,唐家并无太多的家业,让你三弟来接续烟火,这是否会委屈了人家啊。”
    赛儿对孝廉说道:“孩儿是一个女人身,唐氏家族还要世系相传啊!”
    鲍母也说道:“姑娘说的极是,唐家延续烟火理应如此。”
    孝廉听后,就点头应允了。
    片刻功夫,老仆人就把众位亲属们,都请到了府上。
    孝廉向堂兄说道:“兄弟,郎中已经传话,我的病无法医治了。刚才,赛儿对我说,我家要承继三侄恩哥为嗣,就请大家商议商议。”
    堂兄听后,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便看了看大家。
    他对孝廉说道:“宗族传代,是唐氏头等大事,家中可要三思而定啊。”
    赛儿接口说道:“伯伯,你还没有明白,这是我劝嘱父亲,让恩哥前来立嗣的,这是父亲和我两个人的主意,日后,是不会有争端的。”
    赛儿看了看父亲,又继续说道:“但凡父亲留下的所有家产,如数都归恩弟所有,赛儿是不会索要一厘一毫的,但请众位亲属放心。”
    姚姨夫说道:“这就不必再议了,赶快取来纸笔书写就是了。”
    于是,伯伯就写了恩哥出继的文书,姚姨夫代孝廉写了家产过继的文书。
    赛儿的舅母,在一旁插话说道:“如果赛儿父亲去世,尚需要一些费用,也应该写到文书之中。”
    赛儿听后连忙摆手,就对舅母回话说道:“舅母,丧葬所需费用,应由我独自来承担,此事不必再议。”
    伯伯见到赛儿,如此深明大义,就连忙对大家说道:“如今已定之事,就不必再说了,但凡以后费用,理应由我来操办。”
    赛儿就马上接话,说道:“伯伯,你就再不必再说了,快请三弟过来,几日之后,就可以交割房产。”
    在场的众位亲属们纷纷点头,都钦佩赛儿的度量。
    隔日的早上,伯伯就亲自带着恩哥,就到来了唐府。恩哥俯身跪拜,继承孝廉为嗣父。伯伯便让恩哥的奶娘,也一同的住在了唐家。姚姨夫又为恩哥,确定了大名为“念祖”。
    赛儿吩咐梅婢女,把林家送来的绸缎,拣好的为父亲赶制了寿衣。并再三的吩咐家人,不得将唐府之事,传给林家的三公子。
    二十八日,孝廉就对身边的赛儿说道:“我儿,你还是一个孩子,衣不宽、带不解的伏侍我半月有余,我心甚是不安。”
    孝廉拉住赛儿的手,又说道:“今日,你要与家父诀别了,孩儿,你未来将是女中之英豪,凡事不须我来吩咐,只是,我的丧事要从俭,不必过于悲哀。”孝廉看着赛儿的眼睛,动情地说道:“昨天夜里,我梦见了好多衙役,都前来跪拜于我,要接我到阴间任职。我与孩儿只有半日相依了。”
    孝廉说罢,两行热泪就缓缓的流下了脸颊。他执着赛儿的手,悲咽不已。赛儿恐怕伤动了父亲,轻轻地擦拭着父亲的眼泪,便轻轻的宽慰着。
    鲍母在一旁说道:“相公,宜于午刻时分,沐浴一下身体,另换一套新鲜的衣冠,姑娘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孝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身子,感觉有千钧之重,这如何能够洗的了啊?”
    赛儿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放着孩儿,难道不能为父亲洗沐了吗?”
    孝廉就说道:“我儿孝心,父亲可见,但你是一个女孩儿,为父岂可赤身裸体,劳累你来伏侍?”
    赛儿就流泪说道:“生身父亲,这说的是哪里话?”
    随即,就让梅婢女摆好澡盆,盛满了调有香料的热水,掩上房门,就同梅婢女两个人,将父亲扶下床来,遍身洗了个干净,更换上了新的衣服。
    孝廉后背倚在床上,招呼恩哥进房,吩咐道:“吾儿,你须用心读书,若能显耀祖宗,也不枉唐家承继与你。”
    奶娘与恩哥也一同跪拜,然后缓缓的退去。
    孝廉又请鲍母进房,对她点头致谢,说道:“我儿受太太的抚育之恩,要大于山海,孩儿,你将来必须要报答的。”
    赛儿便回话说道:“父亲的话,孩儿谨记了。只是,孩儿要终身敬仰和依赖着太太,这可怎么报答呀?”
    孝廉点了点头,便说道:“也罢,那就由我的来生报答吧。”
    孝廉便让赛儿,去取净水漱口。他就问鲍母说道:“孩儿,将来是怎么样的呢?我今日就将要去世,太太不妨提示一语,我到了黄泉之后,也好与老妻说一说,彼此方能安心。”
    鲍母沉吟了一下,就说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于你,赛儿本是月宫里的嫦娥,因为唐家世代忠良,就投胎到你的门下。”
    鲍母神态很是庄重,她看着孝廉又说道:“赛儿之未来,虽然不做大明之女皇,而要履行女皇之职。赛儿其显赫的地位,要超越大唐之武则天,其贤德将胜过卫子夫孝武思皇后。”



    【女仙外史】020章《 孝廉归天 》
    鲍母接着,就又说道:“赛儿承接了玉皇大帝圣旨,就会有万劫不损之金身。她又由上帝之孙织女罩着,她会再度成仙,回到月宫里的。”
    孝廉看着眼前的鲍母,便信奉地点了点头,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他就又说道:“赛儿,由你这位仙真抚教,这是唐家的福分,孝廉在下辈子要报答呀。”他随后又问道:“三公子将又如何呢?”
    鲍母就回话说道:“这个尚未可知,凡人与仙人,终究不会长久在一起。”
    这时,梅婢女走了进来,说道:“大伯和赛儿舅舅来了。”
    孝廉便请大家进房,说道:“我的命即在顷刻之间。”
    就又把托梦之事,简略的向他们两个说了一遍。
    堂兄和赛儿的舅舅听后,就对孝廉齐声说道:“这是玉皇大帝,对你一生正直的回报啊。”
    孝廉又唤过赛儿,说道:“赛儿,你的祖父、祖母与母亲都在这里。”
    赛儿就仰起头,向上称呼了一遍,然后,分别拜了四拜。伯伯也让恩哥在一旁,一起的进行叩拜。
    孝廉接着说道:“来接我的衙役们,都已经到院内等候了。”
    这时,众亲戚就听院内有人说:“太阴娘娘,御驾在此,尔等须要回避。”
    众们亲属们听后,都感到大为惊异。赛儿也一下子,就握住了父亲的手。
    她呜咽地说道:“父亲,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得重逢?”
    孝廉忍泪回答说道:“赛儿,纵使百年,也会终有此别。”他向着鲍母说道:“太太,莫教孩儿过于悲伤。”他又一一的谢了众位亲属,然后就含笑而逝。
    赛儿见到此状,便俯身在地,捶胸顿足,放声大哭起来。
    梅婢女便上前,劝阻说道:“丧葬大事,都要由姑娘来料理,若是哭坏了身子,那可如何了得啊?”
    鲍母就说道:“此乃忠言,孩儿且住了吧。”众位亲戚们,也都俯身劝慰。
    鲍母就又说道:“孩儿,你将来是天下人所瞻仰的仙真,要检点、要避人。”
    赛儿就哭着说道:“这是儿的本意,怎么能避人啊?”
    众位亲属们,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做声。
    殡殓已毕,赛儿就向着众位亲属们说道:“儿的父亲,是一位有名的孝廉,我要开丧三日。讣状丧帖之上,女儿的名字,也是少不得的。”
    鲍母就说道:“孩儿尚无名字,我就为你取一个姮字吧。”
    众位亲戚们一听,都是惊讶万分,纷纷将目光转向了赛儿,这分明就是嫦娥的名字呀!
    姚姨夫在一旁说道:“丧帖,惟有林家去不得,余外的由我来操办。”
    于是,他便讣告丧帖,在前面另行列了一行文字,“不孝孤哀女子,唐妲泣血逐一拜谢。”
    择日开丧,赛儿亲自料理,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话说,蒲台县有一位姓周的周令尹,名曰尚文,是一位很清正的官员。他听说孝廉离世,就由姚姨夫陪同着,特意前来唐家吊唁。周令尹祭奠完毕,便更衣来到中堂坐定。
    他向姚姨夫问道:“唐老先生,是山东的儒学大家,又闻听得闺秀,是一位才华横溢之女。她一定能够继承父业,熟读儒家之作也。”
    姚姨夫回话,说道:“只是可惜,外甥女错生为女儿身啊!”
    这时,只见赛儿带着恩哥,铺下了白毡,特意前来拜谢。
    没有想到,赛儿娇媚的容貌和文雅的举止,惊得周令尹回避不及,只得寒暄答礼,打轿起身回到了县衙。
    一会,老仆人传帖进来,说是柏青庵与三公子,要前来拜祭。
    唐家众亲属们都出门迎见,柏青庵在灵堂之上,说了一些悲伤的话。二人奠祭结束,随即离开了唐家,唐家也自备了酒席送了过去。
    却说,三公子前来迎亲,方晓得自己的丈人刚刚去世。他的心中甚是郁闷,但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另行选择吉日了,便怏怏而离去。
    等到唐家丧事已毕,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三公子就又央求柏姨夫,唤愈媒人来到唐家敲定大婚的日期。
    愈媒人来到了唐家之后,便说明了自己来意。
    赛儿听了之后,心中大怒,便说道:“你们做媒的人,难道不知人情理数?柏姨夫是秀才,也不通天地事理吗?我的父亲肉体未冷,灵魂尚未安定,女儿就要去嫁丈夫,这与禽兽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三公子就没有父母吗?”
    俞媒人听后,臊的不得了,与女媒人们快速夺门而出,一直奔到了柏青庵的家里,照直的学述了一遍说。
    柏青庵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等事情倒是我做错了呀!近日,在丧帖的上面,有唐姮的名字,我的心中还很疑惑,由此看来,她是一个有大节气的奇异女子呀。三公子就回济宁等待,以后再提此事吧。”
    愈媒人站在一旁,插话说道:“听说,那个孝廉临死的时候,空中有人称他姑娘,叫什么太阴娘娘,他家的亲戚们,都分的外敬重这个姑娘呢。”
    三公子听见,赛儿如此了得,料定自己必定要大贵。他心里寻思着,就越发的欢喜,就告辞柏家回到济州去了。
    三公子走到半路之上,正遇着从家里赶来报信的仆人。
    原来,林参政老爷在京城,突发暴病已经去世,林家大公子、二公子将要前去奔丧,因此,仆人就星夜来报三公子回家。三公子听后,便是大吃了一惊,这等事情绝非小可,就日夜兼程急速的赶回到了家中。
    三公子进了家门,方知两个兄长,已经去往了京城。母亲闻讯之后,一下子就病倒在了床上。
    三公子对母亲说道:“我的丈人刚刚去世,婚期要等待服丧期满。孩儿我,也要连夜去京城,迎接父亲的灵柩归来。”
    林夫人回话说道:“母亲的心口儿,向来就是多病,恐怕我也是医治不得了。我儿,你就在家里看着我吧。”
    三公子也是颇为的孝顺,就拉着母亲的手点了点头。
    林夫人便又说道:“我已经听你的姨娘说了,唐家的媳妇不仅有才华,而且甚是贤良,只是,我见不到你们的婚礼了。”说着,林夫人便是泪流不已。
    过了一个多月,林参政的灵柩,就从京城运了回来。



    【女仙外史】021章《 妓院叩门 》
    林夫人病的太久,身体十分虚弱。她便挣扎着,勉强的扶起身子,痛哭了一场。过了几日,林夫人的病情加重,就在万般不舍中去世了。
    林府的三个纨挎公子,在平日里,万事都由父母做主。这回府里遇到这等的大事,怎能料理得来?开丧之日,事事鲁莽,处处无章。七期完结之后,便宴请了父亲、母亲和妻子三族的众位亲属,商议林家的家产,将如何分配之事。
    林家的二公子,听说要分家产,便率先的站起了身。
    他先开口说道:“我家三位弟兄,原是同父同母,情深不分彼此,只是性情各有不同。我们弟兄三人,终究不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唯恐日后,相互嫌弃,还是分家为上策。”
    林二公子,看了看三方的亲属,接着说道:“要说分家,亲弟兄明算帐。”林二公子清了清嗓子,便提高了声音,又说道:“我与大哥娶亲,花费银两不过两千,三弟花费八千金,不知是娶进皇后,还是怎地?将来二人成亲,如若少花费用,这并非是三弟的本意,花费如果太多,家人又感到有所不值,若是三人分了家,就不致于掣肘,这岂非不是美哉吗?”
    林二公子还未曾坐稳,林大公子就立即说道:“大家三一、三十一,原本是一件易事。唯独三弟,多花费了数千金,这个钱数要扣出来,还劳请三族们,都说一句公道的话。”
    三公子听了之后,便愤然地立起了身。
    他向着众位亲属们说道:“两位哥哥的话,讲得甚是有理。我的婚事费用,如若都要计算上,也只是花得了七千五,要比每位哥哥多花了五千金。家里的田产和房屋,我都不会索要。三个当铺分得我一个,库内现银三股均分。一个童子,两个婢女,向来都是随我的。以后,我就不住在济宁,要到蒲台去成亲。春秋之时,我会同媳妇一道,到父母坟上拜扫就是了。”
    林大公子站起身,显得有些傲慢,就对三公子说道:“家里房屋和大物件,比不得现银,此话上不得台面。”
    三公子便说道:“分家文书可以记载,我要迁往蒲台,不能管理产业,任凭族长们公议。库房内的现银,扣除了我多花费的五千便是了。”
    众位亲属们都说道:“这个事情没得说,就依此写定了吧。”
    林家的房屋颇为宏伟,本值三万余金。林家二位兄长,唯恐三弟日后反悔,就亲自撰写文稿,藏在了家庙之中。
    三公子就将所分的现银十万,运送到了蒲台城里,暂放在柏姨夫的家中。
    天明之后,三公子就吩咐,让两个丫鬟和一个小童去到唐家,说是公子有金银珠宝交付,还要置备一所房屋,今后要定居在蒲台。
    临行之前,三公子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丫鬟,暂且就住在赛儿姑娘之处,要好生的服侍,一会,小童要回到柏家与我说话。”
    他们三人坐了车,就直径的来到了唐家。
    进入前庭之后,他们三人就向赛儿姑娘磕了头,复述了三公子的嘱托。随后,赛儿便问了两个丫鬟的名字,她们俩就回话说道,一个叫做红香,一个叫做翠云。那个小童唤做巧儿。
    赛儿就开口问道:“红香、翠云,你们两个,是由公子来宠用的了?”
    两个婢女,低着头含羞无语。随后,赛儿也唤来了自己所买的两个丫鬟。
    她就指与红香与翠云说道:“她们俩个,也是我为公子买的,你们回去就说,银两倒是小事,要交就交,不交也就罢了。”
    赛儿吩咐梅婢女,拿糖糕分与他们三人吃了。
    她便又说道:“我与公子相见,儒家有礼有碍,眼下是行不得的。要说购买房子,我就知道公子要迁到蒲台,就已经早早的买下了,家俱伙房俱备,只要另开门户就可以。”
    赛儿又吩咐说道:“你们二人,还是回去服侍公子,如若公子回到济宁,你们就到我这边来居住。我还是未曾过门的媳妇,不能为公婆出丧,日后,我要到坟上隆重的拜祭。”
    赛儿接着,就又说道:“你们三人回去,为我致谢柏相公。”
    随后,赛儿就打发了丫鬟和小童回到了柏府。
    三公子正在柏府,与柏姨夫二人吃茶,见到他们三个人都回来了。
    他便急忙问丫鬟说道:“你们俩个,怎么不住在赛儿姑娘身边?”
    两个丫鬟,就把赛儿所言,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又对三公子,说了赛儿姑娘的容貌,那是世上所没有,天上也是难寻的。只是,这样娇媚的姑娘,不知怎的,在她的身旁偏偏有些凛凛的害怕。
    柏青庵说道:“赛儿媳妇,是个真正的贤德女子,你务必要事事尊从于她。”
    三公子就把所有的银两,都装车运到了唐府。赛儿坐在屏幕的后面,叫丫鬟们都出来,分别向三公子叩头。又把金银珠宝,逐件点明上帐,并将那帐单交与三公子收藏。
    三公子依着赛儿的吩咐,就选择了一个吉日,搬到了赛儿新买的后宅之内。把前日打通的围墙,又重新的砌好,在向南侧的巷口,重新打开一个新门出入。
    三公子在此住了几个月,就去济宁州收拾自己的当铺去了。
    话说,有一个大同府的妓女,姓柳,名烟,字柳烟,只因家族的罪过,晚辈们则以音乐歌舞谋生。柳烟体态轻盈,姿容妖艳,百媚妙生。她学过占卜之术,知晓唱本戏曲,懂文识字,略读诗书,只是性情轻佻,飘浮放荡。由于她的身份低微,因此,待人便十分的机敏与乖巧。
    在十三岁那年,柳烟便梳头拢发,接客伴宿,名振河西。她虽然淫荡异常,有满床飞之名号,只是,她所接触的皆为商贾不解风流,枉负了俏美佳人,埋没在边关之垂。她就一心想着,要到苏扬之地做个名妓。
    那个鸨母的生计,全靠着柳烟这个女儿之身,就只得依从着她,从燕京一路走来,到了济宁州这个地方。由于一路颠簸劳累,鸨母就害了疾病,住到了西关以外,一个破旧的房子里面。


    【女仙外史】022章《 赛儿大婚 》
    正巧,三公子回济州府收拾家当,闻知在本地,来了一个妖艳的名妓,就叫小童四处打探。几天以后,终于摸清了这个名妓的地址。
    一日,三公子就踱步来到了柳烟的寓所。
    小童上前,叩了叩门环,只听得院门吱嘎一声,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下人。他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头扎蓝巾,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短袍。
    他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小童,就没好气地说道:“小孩子家,别来闹事儿!”说着,就要把院门合上。
    “且慢!”三公子则慢慢悠悠的登上了台阶,从怀里掏出了一绽银子,塞在了他的怀里,便向前努了努嘴,意思是说,赶快前去通禀一声。
    功夫不大,从院内扭扭哒哒地,走出来一个四十上下岁的婆娘。
    她便开口问道:“公子,你这是……”
    三公子俯下身,就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突然大叫了一声,说道:“哎呀!这是贵客呀,小二,快、快里边请喽!”
    这几天,柳烟的精神有些不振,并无意接客,每日有闯上门来的,都托病被拒之门外。古人云:鸨母爱钞。这个鸨母听说,这是济宁州林布政的公子,再一看这派头,就是一个大主儿,就连忙进房告知了女儿。
    当然,这柳烟也是为了金钱而来,只是有个装病的光景。她就下得床来,淡眉梳妆,快步的迎将出来。
    三公子与柳烟二人,四目一视,彼此就都动了心思。
    三公子从身上,取出了银票三百两,当作定情之礼送与鸨母。片刻,酒筵已经摆了上来,美味佳肴都是州中的上品。他们二人便坐在桌前,彼此交杯换盏,说了好些动情的话。
    此时,三公子自己的铺盖已经送到,锦被绣褥、凤帏鸳枕,床榻一张。三公子来到至处,那柳烟岂能放手,就挽留他在此一连住了三宵。
    三公子和柳烟二人,便整日的腻在床上,足不出房门,□□□□,□□□□,□□□□(此处省略十二个字)。
    柳烟对三公子,是颇为的动情。她就说道:“公子,妾身入行两载,首次遇到如此高手,妾身对你是五服投地。”
    三公子听后,便是哈哈一笑,说道:“我的师父,是一位仙者,身有胜阳之法,天下任何男人,均不在我眼里。”
    柳烟就羞答答地说道:“公子,小妾风尘质贱,承蒙公子垂爱。我情愿做一个婢妾,服侍公子终身。”
    三公子爽郎地回答,说道:“爱卿,你如若真有此意,我便回家告知夫人。她知书达理,善良贤慧,只是,我们两人尚未成婚,你暂且就在此守着。在济宁州内,已经无有我家。我今天便启程,赶回蒲台完了婚姻,然后便会迎娶于你,我断然不会辜负你意。”
    柳烟听后,彼为动情,就要与三公子与她发誓。
    他们二人,彼此就把出生年月日,各自的写了出来。没有想到,两个人都各自吃了一惊,原来,柳烟也是同庚,是八月十五的时辰所生。
    三公子就对柳烟说道:“夫人是酉时,比我这卯时,还要再远些;而你是辰时,我俩倒是更近,你天生就是我的小夫人。日后,你们二人,姊妹相称,自然就会更和谐的。”
    柳烟听了之后,心中自然欢喜。二人便共同携手,在灯下交拜了四拜。
    次日,三公子告别了柳烟,收了济州的当铺,携带着数万的银两,便回到了蒲台县城。三公子垂暮赛儿的美貌、才华和仙气,每日就装作道貌岸然。他在白日里读书,到了夜间之时,便与红香、翠云二人戏耍。
    几日,赛儿又送过来两个丫鬟,一个名叫春蕊,一个名叫秋涛。
    三公子躺在床上,笑着自言自语,说道:“今日,已经有四个美女,陪伴在我的身边,若是再添二人,那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日后,两家丧服日期已满,三公子就央求着柏姨夫,赶紧选择吉日成亲。
    柏青庵便说道:“好吧,那我就再去一趟,完成姐夫交与的托付。”
    随后,柏青庵就选择在二月十六日完婚,让媒人将婚帖送到了唐府。赛儿询问鲍太太可否,鲍太太就点头应允了。
    二月十六日清晨,三公子就带着迎亲之礼,鼓乐灯火,彩旗花轿,将赛儿接到隔壁的宅上。此时,诸位亲戚都来到了宅内,傧相就请出了二位新人。赛儿并不用绣盖蒙头,妆束得整整齐齐,婷婷袅袅,缓步来到大堂之上。但见:
    鹅黄的衫子,无缝的锦衣,宛如巫山神女一般。她穿着紫红的鞋儿,内罩凌波的素袜,不御铅华,秀色明姿,兰麝不熏,灵香玉骨,如同洛水仙妃。她腰可回风,俏楚婀娜,胸藏十万貔貅,可谓是国色无双,威压万千粉黛。
    三公子见状,便是觉得目眩心惊,不觉得自身的骨节都有些酥软。傧相主持参拜天地,夫妇相互对拜。这时,三公子俯身跪拜,赛儿微微地弯下膝,端端正正地回了一个万福。众位亲属们站在一旁,都掩面而笑。若在平常之日,三公子性情顽劣,到了此时竟变得如此之规矩。
    这时,赛儿的舅母走了过来,说道:“是否有请鲍太太出来。”
    赛儿回话说道:“太太明日行礼。”
    众位亲属知道赛儿,性情威严,便各自都见了礼节,纷纷的散去了。家人们簇拥着二位新人,进入了新近装饰的香闺居室,二人用苦葫芦制成的酒具,合饮了交杯之酒,意寓着夫妻同甘共苦。。
    此时,三公子如同进入天台一般,遇着了美貌的仙女,哪里能等得片刻的时光,忙叫丫鬟们都通通退出房内。
    赛儿坐在床头,喝了一声:“不许!”丫鬟们就乖乖地站在了那里。赛儿向着公子微笑着,说道:“夫君宽饮一杯,妾身尚有话说。”
    接着,赛儿就询问了,三公子的父母,是如何的相待公子,舅姑如何家况,听后,她就又做了自己的分析。三公子见到赛儿,问得如此恳切,不免就细细的诉说了林家的一些情由。
    赛儿听后不住的点头,便又讲述了自己未足满月,母亲去世,多亏鲍母抚养与教导,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三公子坐在对面,不敢不做回答。
    【女仙外史】023章《 柳妓上门 》
    此时,鸡鸣已经唱过了三遍,三公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夜,我们夫妻已经错过了良好的时辰。”
    赛儿便回话说道:“夫妻之道,不过如此而已。”
    此时,天空已经放明,赛儿就陪同三公子,来到了鲍母的房内,二人行了拜见之礼。礼毕,三公子便告个了一假,他说这些日子,自己过于劳累,就回到卧房之中休息去了。
    时至午间,三公子方在睡梦之中醒来。他随即招唤丫鬟们,帮助他梳头洗漱,有请赛儿夫人进来。赛儿一直在书房之中看书,直至点灯时分,方来到三公子的房间。赛儿坐下之后,就唤丫鬟们看酒。
    三公子连忙说道:“夫人,我昨晚饮酒尚未清醒,万万不能再饮,有请夫人尽早地安歇了吧。”
    赛儿回话说道:“公子睡了整整一日,岂有再睡之理?”
    说着,她就自己斟酒来劝。三公子见状岂敢不饮。三公子饮过之后,又回敬了赛儿一杯,相互应酬就已经进入了二更时分。
    赛儿坐在床头,端详着自己的郎君。他皮肤白皙,秀发乌黑,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神。郎君坐在自己的对面,脊背挺直,颇有儒生之韵味,自己心中不免也暗暗的有些喜欢。她在心里暗想,难怪好多的仙人,下凡之后就再也想不回到天界了,原来姻缘确有其美妙之处呀。
    赛儿诡秘地看着公子,笑笑地说道:“闻得公子,棋术甚高?”
    三公子坐在对面,眯眼一笑,并不做回答。
    赛儿向前欠了欠身,就说道:“请教公子一局,妾身输了就睡,公子输了饮酒,若是输掉一子,就要饮酒一杯。”
    三公子心中暗想,若论围棋之道,我是济宁州府的顶级的高手。近期,我又得到仙家的指点,岂能输得了你这小小的女子。
    他就与赛儿叫起了真,说道:“夫人,你可不要赖棋,又不肯睡觉啊。”
    赛儿嫣然一笑,说道:“夫妇至诚,岂可相赖?”
    谁知,三公子赢棋有些心切,在下子之时,就显得略有匆忙,片刻的功夫就败了一局,吃了十杯酒,二人复盘重新再战。只是,他自己觉得实力越来越不济,只用了吃顿饭的时间,就接连的败了两局。
    这三公子便觉得自己的头脑,一阵阵的发昏,看着这棋子也模糊起来。
    丫鬟们来到近前,一数棋子,就又输了二十几枚,就谎报说一十五枚。赛儿就劝其少饮,可是三公子心中并不服软,虽然勉强饮下,但是酒量不胜,就倒在榻上睡去了。
    赛儿就让丫鬟们,将绵被护好,轮流地守护着,自己就与梅婢女二人,一同在房内温习运功。
    此时天已放明,三公子醒来之时,见到赛儿正中端坐,双目微闭,稳稳地运功,梅婢女也低坐在一旁陪同。他在心中暗暗的钦佩,就又想起柏姨夫的话,“赛儿,是一个真正的贤德女子,你务必要事事尊从于她。”
    三公子便凑过来,开口问道:“夫人,你们好似在练习坐功,我也会坐功呢。”
    赛儿乘机相劝,说道:“公子,你若是知道坐功,为何放着神仙不做,却要做俗人堕落的事呢?这岂不可惜了未来大好的前程。”
    三公子摇了摇头,说道:“我曾遇着一位叫裴航的神仙,我认他做了师傅,他教我护阳大法,我的身体立刻就充沛起来了。后来,他也教我做神仙之法,可我不想学他。”
    三公子说着,有些得意起来,说道:“我现在这样多好啊,有钱、有美人,日夜与我相伴,这多快活呀,我就是死了也会甘心的。”
    赛儿看着他,便叹了一口气,就叫丫鬟取水,为三公子洗漱。
    今日,是赛儿祭典父母的日子,她就让丫鬟们陪同,到父母的灵前祭拜。赛儿跪在那里,思想着父母的养育之恩,想着想着就又哭了一回,然后,就到鲍母的房中去了。三公子洗漱过后,仍然觉得有些酒晕,就又去卧室安睡了。
    到了晚上,赛儿又让丫鬟们摆上了酒菜。
    三公子见到之后,急忙地摆着手,说道:“夫人,小生今晚任凭夫人处置,我就是一个死,也是不会再饮酒的。”
    赛儿笑着说道:“今夜不再饮酒了,我知道公子通晓韵律,请唱上一曲与我听,我吹箫来合,你看这又何如啊?”
    三公子听后,便暗暗的欢喜,他心里想,有只唱一个曲儿,才可以调情。
    他就对赛儿说道:“夫人,请你听好。”
    说着,三公子就唱了一段《西厢记》,唱的是“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他唱的很动情,只是曲子有点淫,不时地打量着赛儿,看她是否动了心思。
    赛儿坐在一旁,听着公子的吟唱,似乎有些动了情。原来,自己的夫君不但长的俊俏,还是颇有一些小才华的。她便连声说好,又要公子再唱。
    三公子只得又唱了《牡丹亭》、《寻梦》一套淫曲。余音才歇,三公子突然跪在赛儿面前,双手握定了赛儿的金莲,在膝上一个劲地磕头。丫鬟们在一旁,一个个暗笑不止。
    三公子见到此状,就温怒地说道:“你们这几个小贱人,不替我求求夫人,倒在这里笑话我!”
    这四个丫鬟,见到三公子真的怒了,便齐齐地跪了下来。
    这时,鲍太太又差梅婢女前来,便说道:“太太说了,请姑娘和三公子二人,就早早的安睡了吧。”
    赛儿这才立起身,三公子不待丫鬟们上手,就自己急着为赛儿宽衣解带,丫鬟见状就退出了房间,二人就共同的进入了绡帏。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正逢中秋佳节那日,家中便摆开了生日宴席。三公子等待开宴,自然闲来无事,就慢慢的踱步走出了巷子。忽然,他只见一个小厮,在那里探头探脑。三公子自然认得,那是柳烟家里小二。那小二见到了三公子,就立即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那小二急忙的说道:“姐姐,已经迁到了蒲台多日,她就住在北门之外,特意让我前来,有来请公子过去。”



    【女仙外史】024章《 命丧妓身 》
    三公子便问道:“你家的姐姐,她怎么样了?”
    那小二就急忙回话,说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姐姐就茶饭不思,闭门谢客。鸨母说了,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就一起投奔到蒲台爷爷这里来了。”
    三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甚好!今日是我与夫人的寿诞,明日我就前去相会。”
    那小二恳切地说道:“爷爷,姐姐思想着你,可是想得好苦,一定不要失信。”小二说完之后,就一溜烟地离去了。
    三公子一边踱步,就边自言自语:“柳烟,这个多情的小妖精,我这里刚刚思念她,她却来到了蒲台,真的是一个痴情,我若是娶了她,说不定会有一段传奇的佳话哩。”
    夜宴,赛儿与三公子举案齐眉,互相把盏,祝贺彼此的寿诞。宴席礼毕之后,赛儿与三公子二人,便一同的坐在中庭,三公子就再次的谈起了家父。
    他开口说道:“一次,朝廷的钦差大臣,来到济宁州巡察,并到我的家中作客,在酒席之间,他便让我赋诗一首,我就吟唱了一回。钦差大臣听后,说家父教子有方,治理济宁州他也就放心了,随后,朝廷就降下了圣旨,让我的家父做了朝廷的布政使。”
    三公子似乎有些感慨,就又说道:“随之,家里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竟然开成了三家当铺,而且个个当铺都生意兴隆,家父说,我是林家的旺财之子。”
    中秋饭后,一轮圆月升入空中。三公子和赛儿,坐在中庭赏月。
    三公子便又说道:“夫人,你我在一起乐享清福,真的好快活,我俩简直就胜过神仙呀!”
    赛儿是一个有心机,而又心怀善意的人。她想,公子的前身是后羿,是从地狱之中提升到了人间。他在上两代之前,曾经欠下了林家很多的银两,现在,他终于是还上了。
    在一千年以前,自己曾是后羿的夫人。在一千年之后,二人再次结为了夫妻,可谓是天做之合,如若一起能够得道成仙,这岂不妙哉。只是,自己误吃了仙丹,独自飞入月宫,造成了后羿的堕落,而又被打入了地狱,心中便是倍感惭愧。
    赛儿沉下心来,就诚恳地劝解他,说道:“公子,你我一同修道,象裴航和云英夫妇一样,恩爱长久,化鹤升天,长生不老而做万年夫妻,这岂不是能够享受更长的福份?”
    三公子笑了笑,说道:“夫人,此言差矣啊,仙界实在是太过冷清,纯阳仙子禁不住煎熬,还寻找白牡丹消遣呢,何况咱们凡人呢,仙界太没有兴致了。”三公子瞅了瞅赛儿,就用试探的语气说道:“明日,我要再选一个多情的女子,你说这样如何呢?”
    赛儿平静地反问,说道:“若是十二金钗,我都会由着你,你要是再选一个得意的,我就与公子,共有夫妇之名,做个闺门的朋友,你看何如?”
    赛儿暗自思量,大士南海菩萨曾经说过,自己与后羿有半年的夫妻缘份,眼下,半年的期限已到。她想到了这里,自己的胸口不免咯噔地跳了一下。
    清晨,三公子对赛儿说,自己要出城会一个朋友,今晚未必归家。他也不叫人跟随,就独自寻到了柳烟妓女的寓所。
    柳烟一见到三公子,是又惊又喜,仿佛公子是从天而降。她乐到极处,竟然双手揽着三公子的脖颈,梨花带雨呜咽无语。酒菜佳肴是早就备好了的,小二随即就摆了上来。二人唯有快饮,方能以助酣战。
    原来,柳烟曾经认识过一个胡僧,教授了她彩阳补阴之术。她只是没有想到,三公子是个宿敌,三个夜晚都没有斗过他。今日,她要一显伎俩,七纵七擒。
    三公子是经仙人点化,心气自然颇高,便是目中无人。
    三公子在柳烟寓所之中,又是连住了三宿,他是三战三捷。只是,他最终体力不支,心脏停滞,身竭而死。柳烟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三公子暴毙的尸体,知道是纵欲过度,惹下了杀身之祸。
    天色将明,柳烟便匆忙的梳好妆,对鸨母说道:“三公子,昨夜激进过猛,已经疲惫暴死,我要小二陪同,到唐府去自首。如若唐家原谅于我,我尚可以活命,你要略略的停一下,就到县衙里去报官。”
    赛儿在家中等待公子,竟然三日未归,心中便不免忐忑不安。忽然,老仆人传报说:“夫人,门上有个女人,说是要报三公子的消息。”
    赛儿唤其进来,她冷眼一看,便知她是一个妖物,就知道公子有凶兆了。
    她就问道:“你是何人?要报如何消息?”
    柳烟进得门来,就跪哭泣着说道:“婢女柳烟,原是一个妓女,在济宁府接客,与三公子相识。近日,三公子寄信唤婢女,所以,就来到了蒲台。”
    接着,她就把三公子,在她的寓所连住三宵,脱阳而死之事,向赛儿述说了一遍,而后,她匍匐在地痛哭不已。
    赛儿听后大惊,就急忙请来了鲍母。
    鲍母看了柳烟之后,便对赛儿说道:“这是一个妖孽啊,三公子与你半年缘份已尽,此乃上天定下的数理。”她便又问柳烟,说道:“小女子,你来唐家哭述,是想免除自己一死?”
    柳烟跪在地上,并不敢抬头。她回答说道:“我愿意以婢女之身份,终身伏侍夫人,也为公子守节。”
    柳烟慢慢地抬起头,便向前爬了两步,她双手抚摸着鲍母的双脚,泪眼朦胧,用乞求的眼神望着鲍母。
    她哭泣地说道:“一切丧葬事宜,小婢全力备办,恳求众位贵人饶我一死,这便是你们的大恩呀!”
    柳烟说着,俯地嚎啕大哭,她用手掌连连的拍着地面,说道:“三公子丧命,小婢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啊!”
    鲍母平静地说道:“快起来吧,我相信你,此事仍须报官。”
    赛儿就叫仆人把柳烟绑了,备轿去看丈夫。
    不到片刻的功夫,她们便来到了柳烟的寓所。
    她走进了房门,看见三公子直挺挺的死在了床上,一条绣被盖着身子,阳物犹然挺直,这是仙丹之力,犹然未尽之缘故。



    【女仙外史】025章《 拷问柳妓 》
    鲍母就对赛儿说道:“这三公子,不遵照裴道人之言,调养的气数未到,而纵欲太多以致身亡。这即然是有理数所在,自不必多说了!”
    当下,赛儿就上得床来,把公子揽在怀中,放声的大哭起来。邻里们闻迅便涌进了院内,只听得外边嚷了一声,“县里大爷验尸了!”这时,赛儿才慢慢地放下公子,端坐在椅子之上。
    周令尹进得庭院,来到房间之内,见赛儿一人坐在屋内,就令众人不许进房,把尸体抬在庭院之中相验。周令尹看过之后,就说这确是走阳而死。
    随后,衙门的礼房就请赛儿回府,把柳烟一干人等都锁了,押送到了衙门之中,只有鸨母差人报官之后,而逃之夭夭了。
    周令尹回到衙门,便问了柳烟的供词。周令尹下令衙役,用拶指的刑具,将柳烟连拶了两拶。柳烟年纪虽小,但是甚有心机。
    她双手带着拶指,哀告周令尹,说道:“三公子之死,并非自己情愿。自己愿意出银两,安置三公子的丧葬,也愿意到唐赛夫人家中,终身服役为婢。承蒙老太太已经许过,答应饶她不死,恳求县老爷开恩。”
    周令尹坐在大堂,也知律法之规,柳烟并无抵命之条。且看,唐家有何种述求,就把一干人犯收监在押。
    柳烟在离开寓所之前,身边便藏了二十多两碎银。她就悄悄地将禁卒叫到身边,说本人之罪,当属情非所愿,现出二两碎银,让他寻找鸨母,事成之后还有重谢。禁卒收了银两,就派人外出追寻。不日,鸨母为地方民众所拿获,交与禁卒衙门。柳烟便将自己,情愿为唐家婢女,终身守节的情由,一一的说与了鸨母。
    鸨母听后,便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宁可多花一些银两,也好免除死罪。”
    柳烟又俯在鸨母的耳边,嘱咐了好多的细节。
    随后,柳烟给了禁卒十两银子,并再三的谢过。这个禁卒倒是也通晓情理,就在巷子里,找了一个会写状子的老先生,代替鸨母说明了缘由。
    老先生收过银两,写了一份状子,又写了两封信笺。鸨母就将状子证词,投送到了县衙里。写有三公子与柳烟事情缘由的信笺,用纸多达五、六张之多。鸨母就分送到林、唐两家亲戚的门口。她跪在门口,双手投递,痛哭不已。
    却说,赛儿回到家中之后,写了“家属认定,公子为戏,丧命事宜”一文,又写了“已领尸棺,报请殓事”一文,便让仆人送回县衙。
    周令尹本就是一位清官,断案公正,办事及时,当日,公文就批下来了。随后,就将三公子的身尸抬到了唐家。唐家仆人备棺,安置殡殓。
    唐家请了很有名的僧道,做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荐亡之法事。唐家众人,痛心疾首,日夜哀哭。此事,与丫鬟们并无关系,也无更深的情份,就跪在地上勉强地干哭,惟有春蕊很是动心眼泪不止。
    唐家的老仆人,就向梅婢女说道:“别人家的夫妻,往往重在色欲,轻于情义,如同以势交利的朋友,人死之后,便同陌路。你看这春蕊很重情义,还像个哭的模样,你再看那几个丫鬟,心中哪有公子啊?”
    梅婢女接着,便又说道:“三公子去世,众丫鬟们未哭,并不足为责,唯独夫人哭得太苦,而是耽误了学仙啊。”
    赛儿听了,就说道:“嗨,公子是我的丈夫,我日夜劝他学道,他却任性不肯。今日,他竟死在了妓女之手,落了一个淫浪之子的名声,我怎么能不痛心!”
    这时,门上的老仆人来报说道:“姚姨夫、舅舅来到了。”
    赛儿就迎上前去,让姚姨夫和舅舅坐了,询问县里几时,才会审理案子。
    姚姨夫就说道:“赛儿,就在昨日里,那个娼妇托人写了两封很长的信笺,各自投送到柏家和我家,说是愿意投身为婢女,随着外甥女一起守节。” 姚姨夫沉吟了一下,就又说道:“那个娼妇很有心机,她在县衙里也递了呈词了,就是想免除死罪啊!”
    舅舅接口说道:“是啊,也不知是谁,教她写的状子?”
    赛儿愤愤地说道:“我就是马上砍了她的脑盖,我都觉得迟了,难道说,她还想要活命么?这等污秽之物,还要为三公子守节,这岂不玷辱了林参政的家风?日后,我要到衙门的大堂,亲自去质问她。”
    鲍太太安抚着赛儿,慢慢地解释着,说道:“孩儿不要性急,你且听我言,这个女人为三公子守节,固然是不好看,如若是以婊子之命,而抵偿三公子之命,那将是更不好听了。”
    鲍太太转头,看了看姚姨夫和舅舅,就又接着说道:“依我来看,倒不如收下她,做唐家的一个婢女,她的生死都在咱们的手里,如若不听招唤,就终日的鞭抽棰打,也可以解了赛儿的心头之恨。”
    姚姨夫在一旁搭话,说道:“太太说的在理,如果这个案子,在各层衙门三推六问,一两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最终,会把大家都拖累死了,这个娼妇还不知道怎样的发落”。
    唐家的众人正在议论,话音还未了,老仆人又来报,说县衙门的公差来到了。
    赛儿便站直身,面朝南边说道:“衙门公差,有请。”
    县衙的公差走进门来,便说道:“林三公子一案,已经审问了这个婊子,只是,她是死命的抵赖,引用律法判她死罪,眼下没有依据和先例。如果非要问她死罪,须经各级衙门逐一审核勘验,断定是否合理合法。县衙门再三的审问,动了很多的刑具,她终究不能成招。”
    县衙的公差看了赛儿一眼,就又说道:“县衙的主审官,非常痛恨这个婊子,但是,现在无法判她死罪。要是押解到台州府,再次实行审理,恐怕她就会有活路了,周令尹便差人,请问夫人如何意见。”
    赛儿听过之后,便回话说道:“多谢县衙父母官的指教,待众亲属们商酌一下,再上大堂候审,可否?”
    县衙的公差便点头说可以,然后就回去了。



    【女仙外史】026章《 柳妓出监 》
    赛儿坐在椅子之上,心中并无任何良策,就问姚姨夫和舅舅。
    她开口问道:“如若在蒲台县,定不了这个娼妇的死罪,送到台州府衙,更是很难定其死罪。”她叹了一口气,便又说道:“要不然,就暂且把这个妖孽保下来,每日责骂鞭打,以此来责罚于她。”
    姚姨夫和舅舅回答说道:“姑娘说的极是,若是这个妖孽定不了死罪,让她在衙门里做苦役,还不如让她在唐家,每日加以责罚。”
    赛儿就又无奈地说道:“公子这等事情,毕竟是人命头天,还要寻问一下林家才是,就请姚姨夫再去柏府一趟吧。”
    姚姨夫点头称是,便来到柏青庵的家中,将县衙门差人的话,又讲述了一遍。
    柏青庵叹了一气,愤愤地说道:“蒲台的邻里们都在传言,说咱们这个外甥是自作之孽呀,好好的赛儿夫人,知书达理,大儒门弟,长的象天仙一样美貌,他还不知足,还要出去嫖娼,这倒真是报应了!”
    姚姨夫长叹了一声,便转身就回到了唐家,把柏家的意思告知了赛儿。
    几日之后,便到了临审之时,唐、林两家诸多人等,都来到了县衙门,递上了状纸,允许将柳妓押解到唐家,立了终身为婢女的文书,双方盖了印信,各自不得反悔。周令尹便点头应允,将鸨母一干人押回原籍,重打了柳烟二十杖。    
    周令尹发落已毕,随命两个公差,将柳烟押送到唐宅交割。赛儿谢过了公差,并打赏发给他们,林三公子这个命案,就到此而终结了。
    柳烟在大堂挨了二十手杖,虽说衙役手下留情,可是她细皮嫩骨的,也是疼痛难忍。她咬着牙拜谢了赛儿,又拜谢了鲍太太,然后,就来到了林三公子的灵前,她跪倒痛哭,撞头磕脑,几度痛不欲生。从此,这个柳烟不吃不喝,每日在灵前哭个半宿,几天下来竟哭得骨瘦如柴。
    柳烟刚进入唐家之时,唐家人对她都十分的鄙视和憎恶。几日之后,看她撕心裂肺的可怜状,倒不免增添了几丝怜惜之意。
    七日之后,赛儿又请来了众位亲戚。她站直了身子,然后向各位长辈们鞠躬。
    她便说道:“自从赛儿出生,就给众位亲属们,增添了诸多的烦脑,真的是烦劳各位长辈了。”
    赛儿便给长辈们再行大礼,接着又说道:“赛儿说是,要寻找一块吉利的墓地,来安葬自己的父母和丈夫。”
    舅母坐在那里,不住地称赞赛儿,说道:“外甥女是唐家的骄傲,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之大的气量,又有如此的孝心。”
    姚姨夫也接话,说道:“在本县选一块好的墓地,真的是好难啊。” 姚姨夫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倒是有这样一件事,前几日,武定州有一个富人家,买了墓地之后,家里就遇上了讼诉之事,说是这块阴地,不是太吉利,就想着要把这块墓地放弃。”
    姚姨夫说着,就站起了身,接着说道:“这一块墓地,在太白山的西面,是两座山丘相连的地方,不知可否选用。”
    赛儿当即表示,明早四时出发,请准时准备车辆。
    清晨,赛儿与鲍母、舅母等一行众人,便乘车前往太白山墓地。
    这个地方虽说离县城较远,但是十分的幽静,三面有靠山,向南望去远处有一条宽宽的河流,河水流的并不急,蜿蜒的淌向了远方。再向远望去,方圆数里之遥,都是平平展展的农田。
    鲍母站在高处手遮双眼,四下翘望,然后对赛儿大声说道:“此地极好,背有靠山,前有河流,地有龙脉,你的父母、你的丈夫,都可以在此安葬!”
    当日,赛儿就烦劳姚姨夫前去洽谈。这个富裕人家,倒也是很开明,当即就拍了板,与姚姨夫签定了文书,赛儿马上派人送去了银两。
    赛儿就再次与众位长辈们商议,定于十一月中旬,在土地上冻之前,安葬自己的父母和丈夫。
    唐家的葬礼,筹划的十分周详。周令尹亲自出面,率领各个衙役前去拜奠,并让衙役们协助参与劳作。
    赛儿礼让众人,在城外的五瑞之处安歇,先行抬来父母的两个灵柩。自己亲自带着恩哥,手扶灵柩在前,匍匐执杖极度的悲哀,大哭不已直至泣血。
    父母安置完毕,赛儿忍着极大的悲痛,再返回到蒲台城里,抬出了公子的灵柩,她率领四个丫鬟和一个娼妓,跟在灵柩的后面,缓步前行失声痛哭。
    满城民众莫不赞叹,这个赛儿容貌绝佳,贤德高尚,才华超群。
    次日黎明,赛儿乘轿而行,来到了通往墓地之路。她便下得轿来缓步前行,先行安葬了父母,然后,又安葬了公子。礼毕之后,赛儿又到了祖坟祭拜,方才回到唐府之中。
    随后,赛儿便让春蕊招唤柳烟前来。
    柳烟伏身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赛儿,她便说道:“夫人,我全都如实说,要杀要剐任凭你处置。”
    柳烟来到唐府之后,便如同惊弓之鸟,整日胆战心惊,犹如铁锤落入了通红的火炉,惶惶不可终日。她侥幸地暗想,自己虽然未能被判入狱,可也不能不在这里遭受责罚。
    她已经听说,三公子的夫人赛儿,曾经显露过许多的灵异之兆。三公子命短,都是他自己无事作的,是没有这个福份而已,可是,这个赛儿夫人,必定会是大福大贵的。
    柳烟自恃聪明伶俐,可以随机应变。她想,赛儿若是能够守节,自己也就横下一条心,也跟着她守节;如若赛儿显有福贵,说不定自己还能指望着提携;若是赛儿能够选一个差不多的夫君,自己凭借着妖艳的姿色,说不定还可以上得床去,辅佐辅佐赛儿夫人。
    她还暗自的寻思,若是自己犯了死罪,怕死也是没有用的,到了唐家总比下大狱要强的多。她拿定了这个主意,就挺身来到了唐家。
    柳烟见到赛儿,智略非常,慷慨大量,已是十分的惊服。她思想着,自己一定要得到赛儿的认可,虽然一时无从下手,便整日不离左右,小心的伏侍着。每到了晚上,她便去哭公子,暗中窥视赛儿之喜愠之色。


    【女仙外史】027章《 接纳柳妓 》
    忽然,柳烟听得春蕊传唤,便急忙的来到赛儿跟前,双膝稳稳的跪下。
    赛儿坐在那里,瞪大了双眼,手拍八仙桌,高声的喝道:“你这个贱人,与我家三公子如何的勾当,要从实的说来!”
    柳烟曲身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赛儿,便低三下四地说道:“我实话实说,要打要杀,任凭赛儿夫人处置。”
    赛儿双眼盯着她,便又问道:“三公子,你是哪一年认识的?你是怎么把三公子给弄死的?”
    柳烟挺了挺身子,便又低下了头,双臀坐在后腿之上。
    她便说道:“我与三公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济宁府。那一天,是八月十五,正值婢女的生日。三公子说真是碰巧,我的生辰与你是同年同月同日,他说,他是卯时,又问婢女是什么时辰,我说我是辰时,所以,承蒙了三公子的错爱。”
    赛儿并不动声色,心中暗想,那三公子求亲,是谎报了出生的时辰。
    她就又问道:“这有两年之久了?”
    柳烟胆怯地回答,说道:“虽然有两年的光景,可是前前后后,也就见了两次面。”柳烟咽了一口唾沫,就又说道:“三公子常说,有一个道人,曾经传授他采阴妙法,婢女也是有胡僧传授的采阳口诀。”
    柳烟接着又说道:“以前,三公子曾在济宁住了三宿,没想到,每宿都是他赢了。他便十分的得意,就要娶婢女为妾。我们俩曾经有约,他要婢女前来蒲台。我到了蒲台之后,三公子又连赢了两宵。婢女原劝公子回府,禀报夫人之后,再娶婢女回家。可是三公子却说,必须要三战三捷才能收手。婢女有没法子,就服用了胡僧的丹药,三公子才脱了真阳。婢女争强好胜,才造成如此的后果。”
    赛儿又厉声问道:“你这个贱人,说了几分的实话!”
    柳烟见赛儿不依不饶,就伸手从胸前掏出了一个锦盒,从中取出了一串珊瑚数珠,双手献给了赛儿。
    她便说道:“这就是那个胡僧留给婢女的,今日,赠以夫人略表寸心。”
    春蕊上前接过珠子,双手递给赛儿。
    赛儿手拿数珠,上下的翻看着。
    她就又问道:“这个胡僧赠你如此贵重之物,其中必有缘故。”
    柳烟便回话说道:“这个胡僧满口胡言,婢女向来不信,今日夫人垂问,只得如实着来。他说,婢女是双凤之目,日后必然大贵,因此留为记念。”
    赛儿听后,就又问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该献出来了?”
    柳烟抬起头,面向着赛儿说道:“婢女不献此珠,就是怀有二心,怎说得伏侍夫人,为三公子守节呀?”
    赛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权且收下,我自有道理。” 赛儿又对柳烟说:“这几天,你也很是辛苦,众人都看到了,就先回房歇了去吧!”
    柳烟叩首谢罪,便起身退出。
    随后,赛儿就来到了鲍母的房中,将柳烟的这些话,详细的描述了一遍。
    鲍母接过数珠,打量了一下,就交给了赛儿,说道:“你就暂且留下吧,少不得会有它的贵处。”
    赛儿就问道:“贵不贵在我?它有什么贵处?”
    鲍母说道:“这自然在你,到了机缘之日,你才会明白的。至于数珠如何使用,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赛儿楞楞地看着鲍母,并没有言语。
    鲍母笑了笑,就说道:“送给柳烟数珠的那个人,他就是一个妖魔,柳烟得到了采阳之法,她就成了受伤之女。”
    赛儿看着鲍母,就会心地点了点头,她接着就又说道:“太太,孩儿有一个心得,想与太太说一说。”
    鲍母便点头说道:“我儿,你尽管说来。”
    赛儿就对鲍母说道:“仙真的话,实不可讳,大士南海观世音菩萨,曾经对我说,我与后羿还有半年的夫妻缘份。”赛儿抬起头,看着鲍母又说道:“我曾对三公子好言相劝,要他放弃淫俗,学道升天,彼此做个万年的夫妻。我是执拗而又固执,可是他执迷而不悟,最终,竟然落得了这样的结局。”
    鲍母就回话说道:“有些事情,理数已定,实不可违,有些事情,尚未有定数,就要用心去争取。”鲍母接着又说道:“仙真与妖魔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可是,在天界仙真脚下的那些神兽,哪一个又不是妖魔呢?要用仙而降魔,又要为已所用,才是道仙的最高境界。”
    从此以后,赛儿就不再怀有追究柳烟之心了。柳烟也就更加殷勤地伏侍赛儿,柳烟的一番苦心,终于得到了赛儿的认可。
    转眼之间,就到了寒食节。赛儿要去给各位先人和丈夫扫塞,就吩咐柳烟与春蕊、翠云并梅婢女一同前去,余下的仆人们在唐府看家。
    鲍母便对赛儿说道:“今晚,我要到一处去,待孩儿离开坟墓之后,在回来的途中我们再相会。”
    赛儿就问道:“太太,你是坐车,还是坐轿?”
    鲍母微微一笑,说道:“我儿放心,我是自有办法的,黑夜也是无所谓的。”
    赛儿已经领悟了太太之意,就没有再言语。到了黄昏之分,天气格外的晴朗,初月也渐渐的从东方升起。
    鲍母就说道:“孩儿,我去了。”
    赛儿随着鲍母来到中庭,只见鲍母在脚下轻轻的一跌,一朵彩云就从平地而起,忽的一下,就直接的升入了半空之中。
    这时,吓得诸位婢女和仆人们,都纷纷的跪在了地上。
    她们连声跪拜说道:“啊呀,原来鲍母,她是一个仙人啊!”
    大家仰头看时,鲍母已经冉冉的向东方飞去了。
    次日,赛儿带领着各位婢女们,便去拜祭祖宗、父母和公子的坟墓。她们每到一处,便要痛哭一番,各位婢女也随之哀号了一通。随后,焚化了一些金银纸钱,便缓步的走下山来。
    赛儿对婢女们说道:“今日,山色具佳,空气清新,我们就徒步走一走吧。”
    她们刚走了不远,便见到岩坡之上走来了一个人,好似秀才的模样,只是有些贼眉鼠眼,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突然,他蹭的一下,就窜到了赛儿的面前,并深深做了一个揖。



    【女仙外史】028章《 恶徒抢亲 》
    柳烟见到此人有些诧异,就挡在了赛儿的前面,一手护住赛儿,一手指着那个人。她大声喝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拦路?”
    那个人便装做一副文腔,笑嘻嘻地说道:“小生姓计,是蒲台有名的秀士。我家先父做过巡城区的监察。”
    柳烟眯着眼睛,蔑视地瞧着那个人,就说道:“你既然是一个秀才,就应该知书达礼,你又向谁作揖呢?”
    那个人就又说道:“小生昨日断了弦,想要娶一位绝世的佳人。我若是与夫人婚配,姻缘也就有了份了。”他说着,就忽的一下扑向了赛儿。
    赛儿顿时心中大怒,便说道:“住手,你这个疯孽的畜生!你是想要寻死么!”
    那个人并不动怒,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天界下凡的计都星!原打算,我要烦劳媒人前来。今日,既然我们俩路途幸遇,这就是姻缘已经到了。你要是不应允于我,小生我就是死了,也是不会放你走路的!”
    柳烟用手指着那个人,说道:“计都星是个什么东西?你该走就赶快的走!迟了,就打死你这个狗东西!”
    那个人一看,眼前这几个小女人,竟然没有被吓唬住,就要强行来硬的,只见他脱衣撩背,腾的一下,就跳到了赛儿的眼前,伸手就要抓住塞儿。
    只见柳烟一个鹞子翻身,飞起一脚就踢中了他的下巴。
    这时,只听见空中喝一声:“你这个畜生,休得无礼!”
    在顷刻之间,那个人的衣服就被剥了个精光,一个跟斗,就跌到了柳树之上。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鲍母按落下了云头。她再用手一指,树下便生长出了数根的藤条,把那个人捆了个结实。
    鲍母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向山岩的低凹之处,便虚画了几下。就远远的望见五六个人,骨碌碌的滚下了山坡之下,有的头磕了石头,有的跌折了腿,在山沟里面拼命的挣扎,然后逃向了远方。
    婢女和丫鬟们见了,都是大惊失色。
    赛儿就喝令说道:“梅婢女和柳烟,你们赶快去折取一些粗壮的树条,给我痛打这个色胆包天的狗贼!”
    只见梅婢女和柳儿二人,面不改色,气不喘吸,就折取了几根树条,轮留的替换着痛打。春蕊也是倍添勇气,拾起路旁的石头,向着那个人没头没脑一阵的乱打。直打得他脑袋鲜血淋漓,遍身抽得象赤蛇一般,不住地乞求饶命。
    鲍母站在一旁,就说道:“行了,暂且饶了他这条狗命!”
    随后,鲍母就问赛儿,说道:“为何不坐轿子,遭此无赖的骚扰?”
    赛儿便说道:“孩儿唯恐轿走得快,迎不到太太呀。”
    鲍母呵呵一笑,用手指着那个人,说道:“你叫了计都星,就该有这般的厄难了,凶神恶宿的名目,可也是你能够作假的!”
    那个人又哀声地叫道:“今后,我再也不敢叫,计都星这个名字了。”
    鲍母用手一挥,藤条就松弛下来。只听得扑通一声,那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只有喘气的能耐,一下也动弹不得了。
    鲍母见到大家都累了,就示意坐下休息一会。
    柳烟坐在地上,就问鲍母说道:“太太,这个狗畜生,为什么要假冒计都星之名,来吓唬我们?”
    鲍母就笑着,回答说道:“这个计都星,是九曜之中的一个凶星。女人若是遇到了计都星,就会人缘低落,口舌生起是非,还会倒霉晦气,他就是用这个星煞来惊吓女人的。”
    那个人躺在地上,叫道:“爷爷们,小的今天领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
    柳烟用树条,点着那个人问道:“你是何许人也,到这里撒泼打诨!”
    原是,那个假称姓计的人,是蒲台的一个旧家子弟,只因贪嫖好赌,家产全都败尽,自恃穿有读书人的衣裳,专于设局讹诈。蒲台之人无不惧怕于他,所以,就赠与他计都星之名。那个人听说,赛儿到了上坟的日期,就约好了几个恶徒,藏在那山岩的后面,赛儿下山之后就来抢亲。
    鲍母携了赛儿的手,说道:“我早就已经料到,这群畜生要到此打劫,我是特意来收拾他们的。”鲍母又对婢女和丫鬟们说道:“我要带赛儿去拜访一个人,你们是去不得的,就先回家去吧!”
    梅婢女就插话,说道:“老婢请求太太,你也带我走走吧!”
    鲍母用手一指那个人,便呵斥说道:“以后,你再也不要做坏事了,老天迟早要报应你的!”
    梅婢女和丫鬟们,回头再看之时,鲍母便使用了一个隐身之法,唰的一声,就不见了踪影。
    梅婢女奇怪的反问道:“她俩到哪里去了,怎么走得这么快呀!”
    翠云丫鬟便说道:“都说这山里有狐狸精,可千万别把赛儿夫人给拐去了。”
    梅婢女用训斥的口吻,说道:“你胡说!赛儿夫人是弥月太太抚养大的,已经不是凡人了。太太一定是带着赛儿姑娘,去见各路的神仙,我们这等下贱的凡人,怎么能一同去呐?快赶回府赶路吧。”
    这时,家人和车轿都在前边等候,就急着问道:“刚才,赛儿夫人还和你们在一起,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梅婢女说道:“太太明日才回来哩。”
    然后,唐家的梅婢和丫鬟们,就都回到了府上。    
    且说,鲍母用手携着赛儿,用起了遁地之法,顷刻之间,就来到了一座峭壁山下。只见那峭壁的上面,有四个朱红的大字:为“无门洞天”。
    鲍母便问道:“这里没有门,赛儿可要进得这个洞天里面?”
    赛儿有些疑惑,就问道:“无门洞天,就是无门可入,我如若偏要进去,方显得我道心坚定。” 赛儿看了看鲍母亲,又说道:“我若是一畏缩,不但进不去,反而又退不出来,太太,你说那我该怎么办?”
    鲍母微微一笑,便说道:“咱们志向远大,哪里怕它无门呢?”
    说着,只见她用左手的中指,在峭壁的中间划了一下,那高大而坚实的石壁,瞬间就刮啦啦地顺着指痕,将四个朱红的大字劈成了两半。
    鲍母便指引着赛儿,缓步进得洞来,那峭壁就又慢慢地合拢在一起。



    【女仙外史】029章《 无门洞天 》
    赛儿年轻虽小,但她并不感到害怕,与鲍母一起继续前行。
    这个山洞的两边,是一条青灰色的石壁,脚踏之处是天然生成的冰纹白石,足有一丈之宽阔。出得洞来便是一条蜿蜒的街道,左右两侧,翠郁菁葱,种植了盘槐、丝柳、湘妃竹等珍奇树木,清音萧瑟,风气动人。
    只见那正前方,绿色的垂萝有百尺多长,高高的悬挂于石峰之上,可谓是薜荔千重,绕于岩足。她们二人再向前行,便又是一座石门。在石门之上,刻有“曼尼道院”四个大字。
    在这幽雅的院内,奇花珍卉,绚丽多姿,其香如百合芬芳。又进了一层碧青的石门,正前方有一座大殿,大殿左右两侧,各有四棵梧桐树,高可参天。
    忽然,大殿之门吱嘎的一声打开了。
    二人抬头一看,从里面出来一个模样奇特的头陀。
    这个头陀雪白的圆脸,墨黑的牙齿,大红的朱唇,目带凶威,横眉杀气。
    她在身上披了一件,深红色用碎布缝缀的袍服,外面罩着一件杏黄色的袈裟。在她的后面,随着两个女小童,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那头陀快步的走下了台阶,前来迎接二位进殿。
    赛儿急忙倒身下拜,恭敬的施礼。
    这个头陀就走向前来,用手指着鲍姑说道:“你这个老媒婆,引着这个小美人,是让我们俩也做夫妻呀?”
    赛儿知道,这头陀也是女人身,在耍笑彼此。
    她就应声答道:“唐姮,属于凡间之人,岂敢让仙师承爱?”
    这个头陀哈哈一笑,说道:“赛儿,只怕你要为三公子守节呢。”
    赛儿听后,倒是吃了一惊,说道:“太太,向我描述过头陀仙师,我自然认识与你。”赛儿看了看鲍母,就问道:“只是,头陀仙师怎么能认识于我?”
    这个头陀听后,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赛儿,你是怀疑我的魔道之力?”
    赛儿嫣然一笑,就说道:“还有请仙师,多多的点化,赛儿虽然与三公子婚配,但是,尘心已经十分干净了。”
    这个头陀就回话说道:“你这个话,还是假的,刚才是你在坟上哭了吧!”
    赛儿笑着应道,说道:“分离不久,未免有情。”
    头陀和鲍母二仙,听后都开口大笑。
    鲍母便对赛儿说道:“你看她身穿袈裟,可是,她修炼的却是魔道。”
    赛儿与鲍母走在前面,赛儿就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头陀。她微笑在脸上,可心中却在暗暗的琢磨。“太太为何,引我进入了魔道的地方?”
    鲍母似乎猜透了赛儿的心思,就说道:“这位头陀仙师,修炼的是魔道。她有一个兴水害民,为非造孽的巨龙丈夫,被天界的许旌阳仙真,锁在了水井之中。头陀仙师就在这里,多年耐心的守候,得要等到千年铁树开花,她的那个龙王丈夫,才能释放的出来。”
    赛儿听后,颇有一些感慨,她便说道:“仙师辛苦了。”
    鲍母呵呵一笑,就说道:“这个头陀大师,为了去除心中的烦恼,便抖擞起精神,每日只餐一食,捡拾遗弃的旧衣,裁成了佛家的袈裟。她常年端坐,从不躺卧,千年修炼身心,独自追求清净的世界。”
    这个头陀便向前凑了凑,问道:“是啊,我道是清闲的很,你这个老媒婆,昨日,你又到哪里去了呀?”
    鲍母斜眼看着她,便又说道:“我去了一趟天宫,见到了织女娘娘,在那里领了法旨。然后,又去了玄女娘娘的宫殿,请示了宣讲天书的日期。你这个老头陀,你还想要问我什么呀?”
    她们三个说着,便继续前行。赛儿看见前方的大殿,金壁辉煌,青烟缭绕。在大殿的正上方,有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独辟玄庭”四个大字。赛儿看着有些疑惑,便想向头陀大师请教。
    鲍母就对赛儿说道:“孩儿,头陀是个共同的法号,你要叫她曼尼仙师。她不皈依道家,也不皈依佛门,只是潜心研究魔法,另辟蹊径,自成一派。”
    赛儿听到鲍母,竟如此的褒奖魔道,心中便有些暗暗的吃惊。
    鲍母就继续说道:“这个曼尼仙师,是罗剎仙女的姐姐。你知道,罗剎仙女是谁呀?”鲍母又对赛儿说道:“罗刹仙女就是,天界风部祖师铁扇公主,她妹妹长的如此漂亮,可这个曼尼仙师,长的倒像个怪物。”
    不知什么时候,曼尼就又追了上来。
    她便说道:“你这老媒婆,总在被地里讲我的坏话。我潜心研习魔法,要胜似你们学仙的,整天嚼着别人的馍馍,跟着别人家的脚法走路。”
    赛儿在一旁,这时才知道她的来历。她便停下了脚步,叩拜了曼尼仙师。
    曼尼连忙伸出双手,扶起了赛儿,她便说道:“快快请起,天庭织女娘娘,特意传下玉旨,让老身在这里,等候你的前来。” 赛儿听后,再次叩拜。
    这时,女童们已经摆上了果品。这是蒲州朱柿、闽中鲜荔、辽东秋梨和松江银桃。这些果品虽在世上皆有,但是在同一季节,很难同时摆上桌面。说着,女童们又摆上了龙肝凤髓、象鼻熊掌等诸多美馔佳肴。
    鲍母见到如此情景,便礼貌的推辞,说道:“哦,我与赛儿两个,一贯是吃斋食素,不像魔道仙师,专吃这些荤腥之物。”
    曼尼双手合十,就说道:“我虽然属于魔家,但是,早就皈依了大士观世音菩萨。我受戒之后,也是吃斋饭与素食的。”
    她接着,就又说道:“我只是因为,那些旧日的邪魔之友,魔魔怔怔,常来这里搅扰,挑荤弃素,我又不好拒绝,就得经常备着。我的那个甥生女剎魔圣主,也经常到这里,少不得吃这些荤腥的东西。”
    随后,就摆上了素食,有天花菜、松菌、榆耳、甘露子之物,非常之奇异。独有最后这两盘,味道极其鲜美,赛儿从未吃过,就叩问这是何物。
    鲍母指着盘中的素食,说道:“这是玉蕊的嫩芽,那个是琼花的根蒂。”
    接着,又送上来四碟精美的糕点,其味道甚是香醇。
    赛儿便又问道:“太太,这是何物,如此的香醇?”


    【女仙外史】030章《 曼尼仙师 》
    鲍母回答说道:“这是八仙米糕,这一道美食,出自锤离仙师之手,此方秘不可传啊。” 鲍母转过头,看着赛儿说道:“这个锤离仙师,过去是东汉的一位将军,连番征战,杀生无数。后来,他遇到了东华帝君,就授予他仙法,而最终成为了八仙之首。”
    赛儿品尝了美食,加之所见所闻,便立即觉得神清气粹,无异于醍醐灌顶。转眼之间,她就看到庭院之中,日影已经偏斜。
    她便自我思忖,“我到峭壁之时,已经是快到了日落时分,在这里已坐了五六个时辰,为何这天气,反倒是提前了呢?”
    赛儿正在踌躇之时,曼尼便邀请赛儿,来到洞后的美景游玩。这里珍禽异兽,无所不有。曼尼又请赛儿来到了房间之内。这里设有五色石榻,其细如玉,用生丝挂着沙帷,其轻如烟,地上铺着鱼鳞做的席子,其冷如冰。
    赛儿就又问道:“仙师,屋里为何无有被褥?晚上怎样睡觉呢?”    
    鲍母就笑了笑,说道:“神仙不睡觉,即使酣卧片刻,就连石板都会温暖的。所以,神仙从来不设被褥。”她们说着,就来到了正殿之上,在案台之上,摆列着美酒和佳肴。
    曼尼用手指着殿梁之上,说道:“赛儿,你可将这个取下来,然后饮酒一杯。”
    鲍母就郑重地对赛儿,说道:“我儿听着,在殿梁的上面,存的是天书七卷,宝剑一匣,这是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专门赐赠与你的。她便让曼师在这里,已经守候了将近千年。吾儿,你速速拜谢曼尼仙师。
    赛儿听过之后,不免肃然起敬,就连忙匍匐在地,再次虔诚的叩首。
    只见,曼尼忽的一下,伸出了五丈余长的母陀罗手臂。在殿梁之上,就将宝匣稳稳地取了下来。她庄重地将宝匣,捧在双手之中,面向正南之位站立。
    此刻,赛儿心潮澎湃,血液几乎沸腾。她在心中由衷地感激,织女娘娘和大士菩萨的倾心教化,更是感激像母亲一样,辅乳自己的鲍母。还有,为了栽培她的曼尼仙师,竟为了天书和宝剑,在此整整的守护了近千年。
    赛儿在这里五体投地,八方参拜,双手承受。然后,将宝匣恭恭敬敬地,供奉在香案的中间,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鲍母站在一旁,淡然地对赛儿说道:“我儿坐下,你来品尝一下杯中的美酒,这是曼尼仙师,在花房之中亲手酝酿出来的,取名叫做花露英。”
    赛儿便回答说道:“太太,我在昔日曾经看过《南岳嫁女记》一书,书中记载有花房酝酿的美酒,便赏赐给二位秀士畅饮。”
    鲍母微微一笑,就说道:“然也。”
    赛儿坐在桌前,看到绿绿的橄榄,足有鸡蛋大小,樱桃和金柑也都有杯子一般大。在一个大的玉盘之中,摆有四个鲜桃,头陀自称是从索山而来。还有一大盘紫色的水果叫作琐琐葡萄,是从远方的西域而来。鲍母和赛儿两个,都细细地品尝了一些,并不住地点头赞许。
    鲍母就又对赛儿说道:“我们离开无门洞天之后,你将要学习天书宝剑之法,曼尼仙师还要协助你,建立大的功业。”
    赛儿望着鲍母,便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天色逐渐地暗淡下来,只见大殿的四个角上,有四颗耀眼的明珠,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鲍母看看曼尼,就说道:“仙师,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们赶快回去吧,时间太久了,府里的孩儿们,就会见神见鬼的胡猜一通。”
    曼尼就反问,说道:“我们怎么回去?是遁地之法,还是腾云驾雾?”
    鲍母就微笑着回答,说道:“我儿,尚属凡人之身,如何能驾的了云?”
    曼尼就说道:“还要你我的道法何用?”
    于是,她就教授赛儿,捧着天书和宝剑,与鲍母两个人,各夹掖着一臂,喝了一声说:“起!”一朵彩云便冉冉的升空,一直向西飞去。
    向来,凡人升空都足有泰山之重,赛儿是自幼服饮仙汁,又加上修仙磨炼,肌骨自然生有一股仙气。她虽然身无双翼,可是凌空之后,竟不费任何气力。
    片时之间,三人便来到了唐家。这时,在凡间已经是到了掌灯时分。众位丫鬟们都纷纷出门来迎接,见了这个古怪的头陀,竟然都吓了一跳。
    柳烟就上前问道:“赛儿夫人,如何一住就是七日,家人都放心不下了。
    赛儿听过之后,似乎有些惊讶,就说道:“哦,都已经七日了?我却觉得,在无门之洞,只呆了几个时辰。我刚刚进洞之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可坐了一会,在洞中向外望去,就看见天空放明,好似到了晌午一样。”
    曼尼在一旁说道:“赛儿,来把天书和宝剑,供在正厅的房梁之上。”
    赛儿亲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房梁上,然后,双手合十,顶礼膜拜。
    鲍母唤过赛儿,对她说道:“从今以后,由我和曼尼大师与你一起研习道法。”
    赛儿深深地点头,回答说道:“孩儿谨记了。”
    鲍母就又说道:“曼尼仙师的道法,可谓是相当了得,你要用心学得。” 鲍母拉过赛儿的手,又说道:“千万不要辜负了,织女娘娘和大士观世音菩萨。”
    赛儿也紧紧地,握着鲍母的手,回答说:“孩儿,一定用心。”
    当夜,大家安歇无语。
    次日,刚到五更时分,赛儿便来到了鲍母和曼尼的房间,拜请二人教授天书。
    鲍母和曼尼,早已起得床来,二人正在切磋法术,见到赛儿便请其坐下。
    曼尼就对赛儿说道:“时间还早哩,教授天书,会另有人选。”
    鲍母坐着一旁,便说道:“孩儿,你还不曾详细观看,这天书和剑匣,是用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可谓是天衣无缝,凡人是无法打开的。若想要把它打开,还要请玄女娘娘下界来到人间。”
    二位仙师就与赛儿,来到了大厅之上。她们仰面细看,果然是全无缝隙之处,更不知,是如何将天书和宝剑放入其中。
    赛儿这时,方才晓得,天上奇书不知密诀,就是仙真也不能轻易看见。于是,赛儿仰起头,面向天书和宝剑拜了又拜。
    【女仙外史】031章《 调教丫鬟 》
    曼尼就对赛儿说道:“我们三人学习法术,要确定一个固定的座位。你将来,是传授兵法天书的掌劫娘娘,自然应该居中而坐,我们二人应该各坐左右。”
    赛儿左右观望,竟一时不知所措。
    曼尼笑了笑,便又说道:“不要等你!玉皇大帝已经降旨,从即日起你便应该称孤道寡,地位要高崇在上。若是等你名扬四海之后,我们俩个再谦逊让位,那就显得太势利了。”
    赛儿仍然不解其意,决意不肯如此坐法。
    她便说道:“那有弟子,坐在师傅中间,孩儿坐在母亲上面之道理?”
    鲍母微微一笑,就释然地说道:“我是尊奉了西王母娘娘的玉旨,曼尼是奉了大士观世音菩萨的法旨,都是前来辅佐赛儿的。我们两个,不是到这里做主人的,天界的劫数早就已经有了定论,成仙得道是不分年纪、也不分长幼的。”
    鲍母笑了笑,就又说道:“赛儿,你是理所应当面南称尊,若不该这样排列坐位,天书与宝剑,怎能能传授与你呀!”
    于是,赛儿不得已,就居中坐了下,曼尼在左,鲍师在右,各自南向坐定了。
    这时,众位丫鬟也都起床了,纷纷来到中庭,向她们三人致以万福。
    曼尼见到众位婢女,便说道:“都到这里来,我要问一问,你们是哪一个,把三公子给弄死的呀?”
    柳烟听到之后,就连忙过来,跪下说道:“大师,是小婢女子不才。”
    曼尼听后,就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丫头,不是不才,是真有大才呀!” 曼尼又向着翠云等丫鬟们说道:“柳烟这个丫头,床上的功力十分强大,就是你们四个丫头,同心并力,也杀不过那个三公子哩!”
    曼尼眯起眼睛,又看了看她们,便又问道:“你们这四个丫头,床上的功力,哪一个要强一些呀?”
    各个丫鬟们,听后都涨红了脸,含羞不答。
    赛儿就指着翠云和秋涛,开心地说道:“他们两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位仙师听后,都哈哈大笑。翠云和秋涛两人,害臊的小脸通红,就躲到里间去了,红香也就随后来到了房间之内。
    翠云就说道:“这个浪头陀,她一定是狐狸精变的,又有哪一个神仙,能够说出这种下流的话呀?”
    红香回话说道:“正是,她昨日晚上,才到的我家。我们从来未曾与她嘻笑过,为何说出这般的话啊?真的把我都羞死了!”
    秋涛也从外间走了进来,说道:“依我来看,这个浪头陀一定是个男人身,过去曾经是鲍母的汉子,把他牵到这里来,将来赛儿夫人,也守不成节了呢。”
    翠云又说道:“她说,房梁上的这方白石盒,里面装有天书,我可是不信的,谁知道,他们这几天在山里面做什么?”
    谁知,梅婢女十分的有心,就把这话偷听得真真切切。她便奔到赛儿夫人跟前,把她们的闲话,细细的告诉了她。赛儿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这时,曼尼又将翠云、红香和秋涛三个丫鬟唤了过来。随后,在袍袖之中取出了三个小盒子,发给每个丫鬟各自一枚。
    她便说道:“天书宝匣无缝,自然是揭不开的,怪不得大家都说是假的。”她就又说道:“这个小盒儿是有盖的,你们要是能够揭得开,我就能把这天书宝匣,打开给你们看的。”
    三个丫鬟心中自喜,就各自接了一枚,小盒的盖儿并不紧,一揭就打开了。没成想,从小盒里面蹦出了指头大的小猴。她们正看之时,一个个的小猴,却都跳到三个丫鬟的裤裆里。
    这小猴子蹦蹦跳跳的,就钻进了玄关里面,在要害之处爪掐嘴咬,弄的遍身骨节都酥麻了。三个丫鬟个个都是面红耳赤,晃腰扭臀,要活不成、要死也是不得。赛儿和梅婢女站在一旁,便是拍手大笑不止。
    曼尼就对赛儿说道:“这三个丫头,是犯了错误的。我要叫这小猴儿,从她们的口中蹦出来。”
    这三个丫鬟只是觉得,小猴儿一个劲地往上窜,整个小腹和胃肠都搅疼起来了,冷汗便从面颊淌了下来。她们个个都急了,连忙跪下来磕头,肯求鲍太太给说情,说再也不敢讲仙师的闲话了。
    鲍母就说道:“丫头们此言诧异,曼尼已经看出了你们的心思,公子去世之后,你们几个都显得很不安份。你们若与公子守节,永无二心,我就劝得。”
    三个丫鬟跪在地上,齐声说道:“太太啊,婢女若不守节,都死于刀剑之下。”
    曼尼听了之后,就收了法器,那三个小猴儿,就从她们的口中跳了出来,曼尼将它们倒在地上,原来是三个橄榄核。
    梅婢女说道:“这两头尖的东西,钻进去可是好不难受啊!”
    这时,只听得老仆人,在门口说道:“姚姨夫家的妙姑娘到了。”
    鲍师微微一笑,说道:“好,正是好机会。”
    原来,妙姑自从回家之后,姚姨夫就做了打算,与蒲台一家富户见了面,同意他家的大公子做自家的女婿。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早已考中了秀才。
    妙姑听后,便是宁死不从,姚姨夫见到好言不听,他就厉声呵斥,随后又是棍棒相加。妙姑并不驯服,当夜就悬梁自尽了。待到救醒之后,她就日夜啼哭,不仅剪断了云鬟,还要毁掉自己的玉容。
    妙姑的母亲,就劝她说道:“你说赛甥生女不嫁人,可是现在已经有了丈夫。你何苦要自误终身呢?”
    妙姑忿忿地回答说道:“母亲,你是不懂的,赛儿是在六个轮回之前,背负了人家的婚债,她不能不还,而我却是不欠人家的!” 她又对母亲,信誓旦旦地说道:“母亲,他们二人的婚姻,只能支撑半年而已,不信你等来看看。”
    没有想到,这三公子结婚刚刚半载,竟然真的死掉了。
    妙姑对父母拍手笑道:“你们看看如何?赛儿刚刚还完了婚债,这三公子自然就去了。我要与赛儿姐姐,一起同心学道。”
    妙姑父母,当然不肯答应,她便又是要寻死觅活。    
    姚姨夫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妙姑这么俊俏,而又乖巧的女孩子,为什么就不肯出嫁,而非要学习那个道法?



    【女仙外史】032章《 妙姑回归 》
    只是,父母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亲生的女儿。姚姨夫与夫人无计可施,就一跺脚说道,只当我们两个,不曾生过这个女儿,却也省了好些个嫁妆,干脆就任她去吧!
    眼下,父母已经答应妙姑,随着赛儿去学道,她心情不免大悦。
    一日,妙姑和母亲坐在床上。母亲又想起了女儿,前些日子所说过的话。
    她就问道:“孩儿,你曾对母亲说过,赛儿与三公子,只有半年的因缘,你说,那个三公子,为什么说死、就死了呢?”
    她便对母亲说道:“眼下,看似大明江山开平盛世,其实是暗流涌动,潜伏危机,几年之后,就会天下大乱,玉皇大帝会派仙真下凡,来平定天下之事的。”
    妙姑母亲,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小小的年纪,怎么能够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她摸了摸妙姑的额头,就问道:“孩儿啊,你怎么会知道要天下大乱?”
    妙姑回答,说道:“母亲,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告诉你,赛儿姐姐本是天宫中的嫦娥,她与前世的丈夫后羿,在六世之前,还有半年的姻缘,玉帝要她下界修行补齐。她成为纯粹的仙真之后,玉帝还会委以她重任。”
    妙姑的母亲,就继续追问道:“哎呀,孩儿啊,赛儿刚出生之时,蒲台那个岳怪人算卦,说赛儿的生辰八字,与关老爷没有什么两样,说赛儿不是凡人。妙姑你说,这赛儿,是不是要到皇宫里当娘娘呀?”
    母亲就拉住妙姑的手,问道:“孩儿,那你是怎么回事儿呀?难道说,你也要学道成仙吗?”妙姑就对母亲说道:“我本是嫦娥姐姐的侍女素英,是天帝之孙织女娘娘,指派我来陪伴于她的。织女娘娘特意嘱咐说,下界以后,要陪同嫦娥姐姐一起学道,将来,孩儿也是会有大作为的。”
    妙姑母亲听女儿说,自己也是仙人,还要大有作为,心中不免大喜。就连忙转身奔出房间,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相公。
    姚姨夫与妙姑的母亲,本来就是通情达理之人,既然妙姑与赛儿都是天界之人,就应该由她们自己去造化。姚姨夫就对邻里们说了,这几天,女儿要嫁到燕京去了。随后,就亲自为女儿准备衣物,将妙姑送到了唐家。
    妙姑拜辞过父亲之后,就来到赛儿的房间。
    两人见面,自然是亲热无比,妙姑便说道:“今后,我要与姐姐永不分离,我要好好的伏侍姐姐。”
    说着,就倒身下拜,并将与父母前后的情由,细细的诉说了一番。
    赛儿自然是十分的欢喜,就引着妙姑参拜了鲍母和曼尼。又将妙姑引到中庭,指着房梁上面的天书与宝剑,把他的来龙去脉,一一的说与她来听。
    这时,鲍母便走了过来,对她们二人说道:“近日,天界玄女娘娘,将要亲自驾临到蒲台,要为赛儿破解其中的机密,并要讲授天书,传授宝剑剑法。”鲍母又对妙姑说道:“你要随着姐姐,做一个学习侍从,在一旁陪同侍读,你也会到一些微妙玄机,岂不是极好?”妙姑听后,大喜过望,连连点头称是。
    这时,曼尼也凑了过来,说道:“赛儿啊,你与鲍母的称谓,也要变一变了,不能再叫鲍母了,应该叫做鲍姑,这么大个的姑娘了,好像早就应该断奶了吧!”
    赛儿听后脸色徘红,就掩面笑着说道:“是,遵命便是了。”
    接着,赛儿就问二位仙师。她说道:“唐府空间狭小,又蜗居于尘市,岂敢邀请玄女娘娘圣驾于此?”
    鲍姑说道:“我的主意已定,蒲台之处离大海不远,那龙王是曼尼的相公,咱们若是陪同他的旧媳妇前去,他岂敢不受命。”鲍姑就又说道:“咱们先借用一座宫殿,然后,再移到海边之处,隐藏在天然水气合一之处,便会与尘世之间隔绝,赛儿就可以安心的修道了。”
    曼尼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道:“你这个老媒婆,是不是又疯了!是不是先给我家的小龙女保个媒、送个佳婿给她?”她瞪着眼睛,又说道:“要是我家那个老龙王在此,他一间房屋也不肯借给你,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天界的西母王母娘娘。”
    鲍姑哈哈一笑,就说道:“谁象你们这龙王夫妇,吃了交杯酒,就忘了我这个大媒人的辛苦,以后,就叫我这个媒人为冰人吧!”
    赛儿笑呵呵揽住鲍菇的手,兴奋地说道:“师太,你还给龙王做过媒人呀?这么说,《平广记》、《艳异编》、《广舆记》之上,记载师太太那么多了不起的事迹?都是真事么?”
    鲍姑笑吟吟地瞅着赛儿,便说道:“哪一句不是真的?凡人之见,均为小者,如同老鼠藏在洞穴之中,也好似井底之蛙,未闻人世间之大事也。古诗云:‘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以天界仙真的洪荒之观,人生百岁无异于蜉蝣昆虫一般。生命之短暂,如同朝生暮死,所见所闻又能有几多载啊!”
    赛儿与妙姑随之跪下,齐声说道:“师太,孩儿们受教了。”
    鲍姑又指着梅婢女说道:“她是信不过的,我要拉上她一同修道,直至她得道成仙,也不枉她一生没有嫁过人。”
    梅婢女听后大喜,便急忙跪下说道:“东海如此遥远,大家如何能够去得?”
    曼尼笑着说道:“待我先去擒两条龙赤来,你便可以骑下海了。”
    随即,梅婢女便取了一根翠绿的竹竿,又拿了一根杨木的树梢过来。
    曼尼先将竹竿在手中轻轻地一揉,吹了一口仙气,翠绿的竹竿就忽的变成了一条小青龙;她又把杨木树梢木一捋,就变成了一条小白龙。只见这两条小龙,龙鳞亮甲,光彩闪耀,熠熠生辉,说着,双睛竟也突兀起来,五爪腾动,蜿蜒欲起。众位丫鬟们,吓得纷纷躲避开来。
    梅婢女亲眼见了这一回,心中大喜,只是皱着双眉说道:“这龙是轩辕黄帝骑的,我是否也可以,学着他的臣子们,攀着龙髯子去哭一场?嗨!一个婢女,哪里有这等的福气呢?”



    【女仙外史】033章《 龙王馈礼 》
    赛儿与妙姑站在一旁,都开心地的大笑。
    于是,曼尼就自己骑上了小青龙,鲍母便跨上了小白龙,这两条小龙蜿蜒而又有气势,只听忽的一声,便是腾空而起。二位仙师就乘着月色,直径的飞往东海翻波跳浪而行。她们来到海边,只见有巡海的夜叉,向前挡住了去路。
    夜叉们便开口问道:“请问,你们二位是何方的神圣?到此又是何事?也好前去禀报龙王知晓。”
    鲍姑便说道:“一奉瑶池西王玉旨,一奉南海观世音法旨,要见与你们老龙王,快叫他出来迎接!”
    夜叉听过之后,转身将口信儿,飞快的报送到了龙宫。老龙王一听,说是瑶池西王和南海观音的使者,自然是不肯相信的,便让自己的儿子龙君,带着那个龙孙出来相见。
    这个假龙王儿子与那个龙孙,一见到两位仙师,便立即露出了本相。这龙君自然认得二位仙师,便鞠躬赔笑。
    它便说道:“仙人,我们两个,原来都是假的。”
    曼尼奔上前来,躁怒地喝道:“你这条傻龙!难道说,玉旨和法旨也能是假的吗?你爹这条老懒龙,竟敢如此的欺负尔等!”
    龙君一见,曼尼已经发怒,便是满脸堆笑,请二位仙师来到龙宫正殿。这时,老龙王就亲自出门,前来鞠躬请罪。
    曼尼扬起脖子,发怒地说道:“不是上帝下旨,怎么能有如此诏书?你这个老家伙,可真是昏聩了吧!”
    老龙王接连作揖,就请二位仙师口宣法旨。
    鲍姑说道:“你是东海的龙王,岂不晓得,蒲台有个太阴娘娘降世,你难道敢于拒抗天界玉旨!”
    二位仙师就穿过了海关,进入到了一条长廊之中。这里四周红墙黄瓦,金碧辉煌,气势十分恢宏。二位仙师虽然进入了龙宫,却感到海水十分的静谧,只是偶然身边溅起一些浪花。
    她们再向前行,便来到了东海龙宫的大殿,只看见大殿的两侧,竖立了十六根巨大的红色柱子,回旋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大殿顶上悬挂着三十二盏水晶璧玉明灯,将整个龙宫大殿照的通明瓦亮。
    鲍姑对老龙王,开口说道:“蒲台的太阴娘娘降世到此,你这个龙王就是资历再老,年纪再大,也是要归她管辖的。”
    鲍姑又说道:“南海大士菩萨,让曼师赐与天书七卷,瑶池西王母请九天玄女娘娘下界凡间,为太阴娘娘讲授仙道之法。只因蒲台于闹市之中,而不够清静,特来借你一座宫殿,暂时移到海边的清幽之处。”
    鲍姑坐在龙椅之上,并不把这老龙王看在眼里。
    对他不客气地说道:“在这里讲授仙道之法,也就不过百日而已,然后,仍将宫殿归还与你。若是想要房钱,就照例奉送于你,怎么样呀?”
    老龙王听后,便连连的摆手,说道:“岂敢、岂敢,刚才,二位仙师已经受到了委屈。”他又连连作揖,接着说道:“我岂敢不崇从天旨?今夜,就将宫殿移出海面就是了。”
    鲍姑便又说道:“明日,我要再去一次天庭,有请玄女娘娘确定降驾的日期,我会提前三日,前来东海告知于你。”
    老龙王敬畏地说道:“恭候大驾,恭候大驾呀!”
    说着,二位仙师就要起身返回陆地。
    老龙王便再三的挽留,取出了避暑的明珠一颗,去除尘埃的海兽一尊,有请二位仙师,转献给太阴娘娘,聊表东海龙宫的一点微薄敬意。又分别赠送二位仙师礼品,一尊是上下通透的犀牛角,另一尊是珍奇的珊瑚树。
    曼尼便不满的说道:“呸!你这个老东西,这样的礼品也能送人!”
    说着,就只将献给赛儿的礼品收下。老龙王也是知趣,就恭恭敬敬的,把她们两个送出了龙宫门外。
    曼尼站在门旁,就对老龙王说道:“老东西,我的两条假龙不见了,快把你的两条真龙,让给我们骑一骑。”
    老龙王听了之后,便慌忙的摆手说道:“仙人骑的小龙,可以自由的驾驭,若是骑上龙宫的小龙,一出海水便会云雨相随,未免会惊天动地,天庭一定会对老龙给制罪的。”
    曼尼就问道:“难道说,我们两个骑了小龙过来,还要步行回去不成?”
    老龙王就恭维地说道:“二位大师仙人,休得与老朽开玩笑,你们道法高强,老龙我可万万不及呀。”
    曼尼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俩就不让你献丑了。”
    说着,就将一竹一木,又变成了两匹海马,跨上之后,就飞跃出了海面而去。
    话说,赛儿和妙姑在唐府门外,正在期盼着二位仙师的归来。
    忽然,见到东南的天空之上,有一阵神风飞来,片刻的功夫,就飞到了她们的面前。柳烟等诸位丫鬟们,就连忙跪成一个环状相迎。
    鲍姑和曼尼二位仙师,便按下云头落在了地上。
    赛儿跑上前去,就奇怪地问道:“二位仙师,你们去的时候,骑的分明是蛟龙,而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变成了海马?”
    曼尼就笑着说道:“和那个老龙王谈话之时,蛟龙闲暇无事,就生产出了这两只小小的龙驹。”
    梅婢女信以为真,看了又看,说道:“生得好生喜欢,肯求二位仙人,赏给我一条如何,我也好骑着它学习驾云。”
    曼尼就回话说道:“你这个老婢女,可真是贪心不足。那就把这匹菊花青马,送给你去骑吧。”
    梅婢女听后大喜,立刻就跨上了海马。
    曼尼就喝了一声说道:“起!”
    只见这匹菊花青马,就霍的一下升到了屋檐之上。只见那匹马的腰身一耸,马头一转,险些把梅婢女给掀下来。
    只听得梅婢女大声叫道:“快放我下来!我快要跌下来了!要是到了半空之中,我就得摔个粉身碎骨!”
    诸位丫鬟们站在那里,都哈哈的大笑。
    曼尼又喝了一声,说道:“下!”
    那匹菊花青马,就立即的落在了地下。
    梅婢女手扶胸膛,喘了好一会,便说道:“哦,原来还是这根竹竿啊,仙人所为,就是令人敬佩。”
    这时,二位仙师就来到了中庭,将辟暑之珠和辟尘犀递,转赠给了赛儿。
    曼尼就说道:“这是老龙王,馈赠你的礼物。”



    【女仙外史】034章《 玄女娘娘 》
    赛儿有些不解,就反问道:“我们借了他的宫殿,他反而还要送我们礼物?”
    鲍姑靠在椅子上,有些得意地说道:“孩儿不知,今日,这个老龙王可是遭了罪了,老尼在龙宫之中大发神威。那个老龙王只有鞠躬听命。你说这个忤逆之妻,做相公的能不害怕吗?”
    赛儿听着有些好奇,就问道:“师太,曼尼仙师与那个老龙王,真的有什么瓜葛么?那无门洞天水井之中,那巨龙可又是谁呢?”
    曼尼就抢着回答,说道:“你听这个媒婆胡说。当年,这个老龙王曾经央求,要为自己求亲。我妹妹就对我说,龙是个什么?就是畜生之类的东西,怎敢找我姐姐求婚,她就要带着魔道大军,去东海大闹龙宫,老龙王岂敢不怕她?”
    鲍姑笑着向曼尼说道:“不管怎样,这次借用龙宫大殿,真的是多亏了你。日后,你还要邀请诸位神圣来相会,不知你可否请得动?”
    曼尼哈哈一笑,就回答说道:“说起魔道之事,咱们还要邀请剎魔圣主,可千万不要把这个事情,看得太容易了。她的手下有八百个魔王,八十多万个魔兵,若是列起仪仗队伍,可是惊天振地呀!”
    曼师思索了一下,就又说道:“况且,咱们没有宫殿安顿,也没有珍馐美馔供奉,她那些魔奴魔婢们,动不动就要吃人的心肝,仙真们见了都有几分害怕。除非是鬼母天尊下界,才能有个相好的仙人去治理。”
    赛儿便问道:“那谁与鬼母天尊相好呢?”
    鲍姑视乎有些感慨,就说道:“哎呀,这个剎魔圣主,就是她的甥生女,鬼母天尊是她的姑姑。若是和这些魔头相比,就是曼尼仙师不够出色,她连请也不敢去请。”
    赛儿就对二位仙师说道:“赛儿就用谦恭的礼节,丰厚的币帛去请,你们又看何如呢?”
    曼尼冷冷一笑,就说道:“这些个魔头,他们比苍天还富有,龙宫的海藏和珍奇,都不会看在眼里。他们赏赐自己手下的妖魔,动不动就以千万计算。可比不得佛教的清苦与幽静,也比不得儒家的清廉与吝啬,送礼之类的话,就再也不要提起了。”
    鲍姑就瞅着曼尼,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到九天去一趟。你把那地煞遁之法,教授给赛儿她们几个,先做一个启蒙的仙师,演习成功之后,也好拜从明师。”
    赛儿听后大喜,就让丫鬟们收拾出了三间密室,有请曼师大师亲自教导。并让妙姑、柳烟和梅婢女,三个人根据功夫深浅学习法术,以备未来行走之时,会更加的方便。
    过了几日,鲍姑就急匆匆的回来了。
    她就对赛儿说道:“九天法旨已经说过,天尊玄女娘娘于四月九日,从天界降临驾到。我已经到了东海的龙宫,老龙王就把宫殿,移到了海西的山涯之上。”
    她接着,就又说道:“今日夜里,我就送赛儿和妙姑前去,要用最虔诚之心,恭候天尊玄女娘娘下临东海。不知,妙姑能否驾云前行?”
    曼师在一旁,就用讥笑的口吻说道:“你是说妙姑吗,她是青龙也骑得,白龙也骑得,就是连海马,她也都能骑得了呀!”
    曼尼大师与大家开过玩笑,就陪同赛儿来到了鲍母的房间。
    赛儿对鲍母说道:“天书和宝剑也不知是什么的宝物,心里觉得好生的忐忑。”
    鲍姑就对赛儿说道:“玉匣天书和天界宝剑,都是弥足的珍贵。道祖编写天书,花费了多年的心血,并亲自设定了秘码与法则,除了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谁也不可能取之。除了天尊玄女娘娘之外,谁也不能将它打开。”
    鲍母接着说道:“只有尊奉了上帝的玉旨,才能将其天书道法,传授给有功德的仙人。”她接着,又说道:“妙姑还是个凡人,更不能把它解开,倒不妨,让赛儿与她共同修炼为好。”
    赛儿到了这个时候,方知天书竟然如此之尊贵,就连自已无比敬仰的仙真,也是从来未有见过神机的天书。
    于是,赛儿与妙姑告别了曼尼大师,双手捧着天书和宝剑,随着鲍姑的引导,用刚刚学会的遁地之法,直径的来到了东海峭壁之上的宫殿。
    鲍姑与赛儿二人,缓步的进入宫殿的大门,只见这宫殿的四周,云霞弥漫,仙气浓郁,仿佛飘浮在半空之中。在大殿的正中央,悬挂着一颗硕大的仙珠,大殿的四角各自镶嵌着五彩的明珠。
    进入大殿之内,一侧设置了沉香七宝床榻,另一侧是伽楠木的八尺玉案。在玉案侧面的茶几之上,摆有三尺多高的珍奇珊瑚二株,自然焚烧的香鼎,青烟缭绕。在水晶宝盒之中,盛满了鹧斑之香,清婉的香气,便幽然的散开;紫琼盘中插的是,用鲸鱼膏脂凝炼的长明之灯。
    为了赛儿安心修炼,在七宝床榻之上,悬了一顶鲛鱼织成的无缝蟠龙紫绡帐。地下铺的是用百合叶编制的凉席,规规矩矩,方方正正。为了赛儿与仙真交谈,在墙角之处,又摆放了两把花梨树根的天然交椅。
    鲍姑便说道:“孩儿,传道房间的陈设,还是很考究的,这个老龙王着实是用了心思。”说着,便辞了赛儿自行回去了。
    赛儿与妙姑二人,每到了半夜之时,都会虔心的向北叩首,到了清晨三时,她俩又拜。每每太阳升起,老龙王便让夜叉们,给她俩馈送鲜美的素食。
    且说,四月初九的子时,赛儿与妙姑二人,面向南方,端庄而跪,伏地叩首。
    忽然,远远的看见有万道的彩云,从海面之上缓缓的飞来。隐隐约约传来,幽雅的仙乐之声。转眼之间,金銮之驾的礼仪天兵,便来到了她们俩的面前。
    只见,霓虹闪烁,旌旗招展,翠绿色的辇盖分外耀眼,车辇四周缠绕着大红色的丝节,星月在四周漫溢回旋,浓郁的仙神之气,恢弘而不可言状。
    倾刻,太阳冉冉升起,金光照耀海面。两行前导的天兵肃然列开。天尊玄女娘娘走下了紫色的凤凰,众位仙女们有的乘坐朱雀神鸟,有的脚踏红色神鸭,也有的仙女乘坐着御用的黄鹤,还有的仙女骑跨着素色的毒鸟。



    【女仙外史】035章《 天书秘笈 》
    排列在前面的两个仙女,一个手执龙须做成的拂尘,另一个手捧北斗七星的瑶光宝剑;后面两个仙女,各执一柄九彩鸾鸟的羽扇,缓缓的从空中落下。
    赛儿急忙上前,跪倒便拜,声称道:“臣,唐姬敬迎圣驾!”
    天尊玄女娘娘,来到殿前降旨谕令,她说道:“月君快快平身,各位仙真吏官人等,都散去了吧。”
    然后,天尊玄女娘娘,便面南正坐。赛儿和妙姑恭敬的朝上,九叩九拜。
    天尊玄女娘娘又传旨,说道:“请赐月君侧坐。”
    赛儿跪在地上启奏,说道:“唐姮理应跪听。”
    天尊玄女娘娘微微一笑,便示意身边的仙女,将月君慢慢地扶起,在一侧坐了下来,妙姑则侍立于一旁。
    天尊玄女娘娘,看见了天书与宝剑,摆在几案的中央之处,便将浑然一体的玉匣轻轻一划,玉匣便自行的打开了。在打开的一刹那,只见银光闪耀,辉煌夺目,七卷天书赫然呈现在眼前。
    玄女娘娘就用双手,轻轻地取出了天书,放在了几案之上。这天书共为七本,长为五寸,宽厚各为三寸,手工制作,十分之精美。
    玄女娘娘转过头,看着赛儿问道:“月君,你可曾听说,天书是怎样的案卷?”
    赛儿连忙跪下,答道:“臣在昔日,久在广寒宫内守候,尚不知其文卷,况且,臣已转世凡间多年,恳求圣上恩赐与我道法。”
    天尊玄女娘娘便说道:“请起,你仔细听了便是。
    她接着,就说道:“天书之中,有道家三籍。”
    原来,天书如同佛家三乘之义。要用佛家之声音进行教诲,不怕吃苦,坚持修道,使其开明,称其为声闻乘;因缘份生长,因缘份泯灭,感悟到不惧出生,无畏灭绝,称其为缘觉乘;愿意普度芸芸众生,修行六度而行,称其为菩萨乘。这三乘天书,都是道祖灵宝天尊倾心而著。
    九天玄女娘娘,便说道:“自从开天辟地以来,唯有轩辕黄帝,最先得到我的真传。他与蚩尤大战,虽然得到圣贤的帮助,但是,仍然是九战而不胜。蚩尤凭借着妖术,呼风唤雨,三日三夜,大雾冥冥,使他麾下的军士们,不见天日,无法分辨方向,被困于太山之下。”
    她接着,就又说道:“西王母就派遣于我,传授了真符给他佩戴,又传授了阴阳之略、太乙遁甲、阴符之机等诸多的兵符印剑。使得蚩尤兵卒,神魂颠倒,败倒如山。经过这场血战,他才得到了天下,我也便成为了黄帝的师尊。”
    赛儿瞪着眼睛听着,便觉着十分的神奇。
    九天玄女娘娘,又说道:“在三国之时,诸葛亮带兵入川之前,依照我的秘笈之法,在江边布下了石阵八阵图,这奇门遁甲之法,飞沙走石,遮天盖地,变化无端,将东吴的都督陆逊,被困于大阵之中。”
    赛儿跪在地上,仔细地听着,竟不住地点头。
    九天玄女娘娘,接着说道:“太公姜子牙,也仅仅是得到半传而已,便著作了《太公兵法》。秦汉东海曲阳的黄石公,也只不过得到十之二、三,便足以成为帝王之师也。”
    她微微一笑,然后又说道:“有些仙人道士,仅仅懂得奇门遁甲之中的十几局,今日,我教你一千零八十局,将会天下无人能敌。”
    原来,是一部具有庞大内容的书籍。
    天书的第一篇,讲的是六丁六甲。六丁属阴为女神,六甲属阳为男神,共有十二位神魔,均属于真武大帝手下之神将。这十二个神将,在极远之处,便可闻知之事态吉凶,而且有驱邪避魔,克制鬼神之强力功法。
    天书的第二篇,讲的是奇门遁甲之术。可以说是修真之功法,帝王之学问,可先知先觉之事态,预测运行之灾祸,可选择天时、地利之大法,在夺天造地的法道之中,是最为实用。
    天书的第三篇,讲的是布阵行军之秘法。当知天文地理,六韬三略,玄妙莫测,智勇具全,统称为十法之阵。军队所布置的阵势,可以让敌方迷惑不解,揣摩不透,然后取而胜之。
    天尊玄女娘娘看了看赛儿,神情十分的严肃,她慢慢地取出了中笈天书,属于天罡和地煞之道法。
    她又对赛儿说道:“北斗有三十六颗天罡星,在其中还有七十二颗地煞星,其中的每一颗星,就是一个神魔。”
    原来,天罡在天上,属天兵凶神;地煞在地下,属于地兵恶煞。天罡可以颠倒阴阳,若是回天而返日,就可以下凡驱鬼。地煞,可以在人界的地狱穿梭,与鬼神们通话。可以分身隐形,头颅砍下,尚能长出,斩妖追魂,解除灾祸,腾挪变化,共有一百零八种奇奥之术法。
    天尊玄女娘娘,坐在伽楠木的椅上,慢慢地合上了天书。
    她语重心长地说道:“真人得以此道,可以上天入地,驾雾腾云,超生脱死,成为圣人;如果让斜恶之人,得以此道,则可以惑世乱国,终遭天谴。”
    天尊玄女娘娘,便又说道:“事关重大,月君切记熟而背之。”
    这天书的上笈,共分为七卷:
    第一卷,可以逼迫太阳,驱逐月亮,具有任意遣召天界雷霆神将之权术。
    第二卷,可以倒海移山,驱林鞭石,奴役驱使天下阴间地神听从之招唤。
    第三卷,可以扫荡诸魔,诛杀各怪,可以使用伏虎降龙杀魔治妖之招法。
    第四卷,可以翻江蹈海,穿镂金石,不惧任何油锅烈火刀枪火炮之袭击。
    第五卷,可以缩天压地,掌于手中,驱使城摧房毁天塌地陷而收复山河。
    第六卷,可以变化无穷,迫使万物,山川楼阁江河大海人兽运筹之变化。
    第七卷,可以改变情感,驱使灵魂,逼迫人世之间凡人情感形态之变化。
    天尊玄女娘娘,最后又嘱咐说道:“月君,掌握天书上笈之玄妙之处,可以消灭阴阳五行,可以超凡脱俗,洗劫天下之万物。月君要特别记住,这个上笈天书之大法,唯有不可与西王母娘娘相对,天下所有之神通,她都在掌握之中。其余,天下所有之仙真,对天书上笈秘法,均属一知半解,或者是未闻未见。


    【女仙外史】036章《 仙神道法 》
    天尊玄女娘娘,接着又说道:“你掌握天功神道的杀劫秘法,可以应变天下任何之事情。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特意的启奏了玉皇大帝,本应赐与你下笈天书,而又不得不赐予上笈。你不可不知,南海大士观世音菩萨和玉皇大帝,对你当属十分之厚爱也。”
    赛儿过听之后,深受感动,随之便再次复跪。
    她启奏说道:“唐姮何人,岂敢承受大士菩萨之垂慈,天尊上帝之降谕,我惟有用久远之功德,加倍回报才不负之圣意。”
    天尊玄女娘娘,便附下身来,用双手将赛儿扶起。
    她开口说道:“月君,朕尚有要旨,你须静静听也。”
    天尊玄女娘娘,又说道:“凡是遇到灾难或者是厄运,生民就会遭受兵变之涂炭,但凡见到应该怜悯之人,一定要刀下留人,此举,方才符合玉皇大帝,体恤民生与民意之美德。如若要攻城拔寨,必须做到以兵对兵、以将对将,可以用智慧、也可以用谋略,但切记不可使用道仙之法术。”
    她便又说道:“天书之中还讲道,如果若是遇到有用道法之人,方允许你以欺人之道,反治欺人之身,给予强力而攻破之。如果遇到艰难险阻,可权宜使用道法。若是在情急之下,而舍掉其道法之不用,那也是不可取的。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依照天书的道法而运作,而何尝又不能扭转乾坤呢?月君,你一定要严格遵守,牢牢切记啊。”
    赛儿又再次叩谢,说道:“弟子,谨记了。”
    天书的第一卷和第二卷,讲的是日月如何追逐,道家需要修养真气,这是万法之根本,只有储备了真气,方能与天道地道之结合,不论是何种神灵,若要擒之皆随心而至也。天书之中讲倒海移山,法术均属于神通,移山先要驱赶魔鬼,倒海必须降服毒龙,需要谨记此法。
    天书的第三卷,讲的是伏虎降龙之法。云要从龙,风要从虎,若使用真气便可降伏于它。如若相遇到了魔王,那是非同小可之事,必要之时,可以酌情先用道德制服,如若不妥,就可以改用道法将其制服,取胜是必定无疑的。
    天尊玄女娘娘,还特别的嘱咐月君说,要记住魔王的性情甚是乖戾,要富于更多的变化方能制服,否则就会被魔王所击败。如若掌握了天书之道,就没有制服不了的魔王。
    天书的第四、五卷,讲的是仙家具有无上之本领。仙家入于江海而不见水,穿金石而无所阻碍,赴金鼎铁镬而如堕入空虚一般,迎锋刃而必使其折断,你将无所不能也。天书讲道,收缩天地于掌壶之中,要从此细微之处入手,方能够彰显出,你至高至大的法力。
    天书的第六、七卷,讲的是掌上山川,均可以因炁而变化,即使是轻轻的尘埃,落下也会有泰山之重。遥想当年,如来佛祖降伏孙悟空,将他压在五行山之下,便是如此之法。天书之中讲,有情有形之物,皆可以变化,老虎可以变成狗,人可以化为畜牲,掌握了七卷之道法,就会运用自如而变化无穷。
    天尊玄女娘娘,又看了看赛儿,说道:“若想得道成仙,就要学会牢记口诀,世上有多少人,因为身上藏着秘籍,而惨遭歹人的暗算啊。在真正的道仙之家,秘籍都是牢记在心,是万万不可随身携带的。”
    天尊玄女娘娘,又说道:“曼尼大师,已经传授了你一些中笈的道法。今日,朕又传与你上笈道法,道祖的精妙细微之着法,全都教授于你了。将来,你要做天下掌教之主。至于习练秘诀,你要先从调遣神将开始。”
    随之,赛儿又跪下听讲,以至五更天之后,方才传授完毕。
    天尊玄女娘娘,就又对赛儿说道:“天书共有三笈,我已教授了你两笈,这第三笈在最后一本之中,你将自读自悟,未来才能发扬踔厉。”
    赛儿听后,便用力点头,说道:“弟子,将牢记在心。”
    天尊玄女娘娘,就说道:“月君,你要用九九八十一日潜心的默记,若练工夫,方得完美。每过九日,朕会到宫中来核验一次,并为你逐篇的讲授,需要切记,侍女不得在此逗留。”
    随后,就有两位天界之神,在空中将妙姑带了出去。
    天尊玄女娘娘,又赐与赛儿辟谷仙丹一丸。
    她说道:“月君,百日之内,不食烟火,你会事半功倍也。”
    赛儿双手接过仙丹,顺势吸入腹内。
    她又叩问道:“我如若,召到了神兵天将,那将如何发落他们?”  
    天尊玄女娘娘瞅着月君,笑笑说道:“在中笈天书之内,用仙符招遣神兵天将,必须要用秘籍口令,你会随心而至,而又随心而退,何谈发落之事。”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股香风,十分的浓郁清新,原来,迎驾的仙官们,已经来到了宫殿的门前。
    天尊玄女娘娘又嘱咐,说道:“月君,你要在此潜心学道,谨慎的保护天书。我派了四员天神猛将,在殿外日夜巡防保护,唯恐有魔怪前来抢夺。有些事情,我如果有没预料到,就要看你的福分如何了。”
    赛儿连忙俯地叩送,天尊玄女娘娘便跨风凌霞而去。赛儿遵守教诲,至心至诚的背诵苦练。赛儿天生灵异,不过七日,七卷天书将倒背如流。
    到了九日之时,天尊玄女娘娘便又驾到,见到赛儿的第一卷天书,已经精读熟背,心中不免大喜。又将第二卷的秘法连夜传授,再过了九日之后,就再一次的驾临,赛儿仍是学过之后,便是无所不知。
    到了九九八十一日,赛儿叩谢娘娘说道:“这七卷天书,弟子遵照圣上旨意,日日苦读,逐一操练,这些道法确是神奇无比,威力强大,而且都得到了应验。”
    天尊玄女娘娘说道:“哦,月君,你说给我听一听。”
    赛儿就说道:“调遣天界诸神,并非属于儿戏。”她看着天尊玄女娘娘,又说道:“眼下,春季已至,可蒲台在半年之内滴雨未下,百姓一定会焦虑万分。昨日,我就使用秘令唤来了雨神,令其播雨半个时辰,竟然真的是灵验了。”



    【女仙外史】037章《 神仙剑法 》
    天尊玄女娘娘微微一笑,便说道:“诚然,你现在的道法神通,已经在诸位仙真之上了,但是,月君须持之以恒也。”
    赛儿再次跪拜,说道:“弟子,谨记了。”
    天尊玄女娘娘,就对赛儿说道:“从今日起,朕再教授你剑术。”
    随之,她便将宝剑掣在手中,说道:“此宝剑飞驰百里,取人之首级,那将是剑侠所用为,并不足以为奇。”
    天尊玄女娘娘就把宝剑,如同折损竹枝一般,噼里啪啦折的粉碎,如同瓜子一般大小。她顺势又将其吞在口内,咽在丹田之下。只见她闭目端坐,微微地张口一呼,只听忽的一声,一道青炁足有一丈七、八尺之高,在空中盘旋着,尤如嬉戏游龙一般。这青炁飞舞了会,合归于手掌之上,却是一个青色弹子。
    天尊玄女娘娘交付与赛儿,说道:“这是此剑也,你再吞入丹田之中,炼其九日,就能出没而变化。”接着,又传授了演炼宝剑之道法。
    随后,天尊玄女娘娘,便将玉匣天书带回了天界,不留于人世之间。
    天尊玄女娘娘,圣驾返回天界。赛儿便开始演练剑法。她将青丸吞下之后,只是觉得宝剑在腹中,不停地盘转旋绕,疼痛难以忍耐。
    话说,赛儿依照宝剑秘诀之法,以神火锻炼五日。她觉得宝剑在腹中,不停地盘转旋绕,或伸直、或收缩,胃腹之中越发的疼痛,她张口只微微地一呼,就只见一股青炁,立即飞向了空中,这青炁足有七八丈之高。她觉得十分的震惊,就连忙把宝剑又吸入腹中,再加以不断地演练。
    她只是觉得,这宝剑在腹内运转,幅度越来越大,自己实在是难以忍受,只得将宝剑呼出,在空中旋舞片刻之后,再重新的吸入之时,就越发的不能忍受。赛儿晓得,青炁宝剑在腹内绞痛,是演练之法有了差池,但是,她仍然强行忍受,等候天尊玄女娘娘的驾临。
    赛儿忍耐到了第九日,天尊玄女娘娘又来到了宫殿,赛儿便迎上前去跪迎。只见站在一侧的仙女,手中掌托着一尊玉玺,色如紫霞,光彩绚烂。
    天尊玄女娘娘,对赛儿说道:“月君,朕在多日以来,见到你灵根纯净,练道异常坚韧,天书学道已成,特意奏请了玉皇大帝,赐给你玉玺一尊,权威特别巨大,请你赶快谢恩吧!”
    赛儿喜出望意,便立即五体投地,遥向天空九叩九拜,礼毕之后,又拜了天尊玄女娘娘。随后,仙女就将玉玺交给了赛儿。在玉玺的上面,系着一条玉锦麟钮,下面是小篆之文,直径各有二寸见方。
    天尊玄女娘娘,就对赛儿说道:“这是天庭设掌杀伐,九天雷霆法主,太阴娘娘’十六个字。”
    赛儿跪在地上,手托玉印,竟有些不知所措。
    天尊玄女娘娘,便又对她说道:“从即日起,你可凭借天意,施展天书道法,为上帝抚平天下之不平之事。月君,你的权威甚大。”她略加思索,又说道:“你可将玉印吞入腹中,如若唤之,玉印则会自行的弹出来。”
    赛儿欲言又止,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尊玄女娘娘。
    天尊玄女娘娘,又说道:“玉印弹出之时,天兵神将就收到你的旨意,你只要说一声‘下’,他们将立即来到你的左右,听从你的调遣。”
    赛儿跪在地上,说道:“弟子,谨记了。”
    她说着,自己就吐出了那颗青炁剑丸,将不能吞咽的缘由,细细的启奏一遍。
    天尊玄女娘娘,摇了摇头说道:“此乃万幸也,此剑要在九日之时,方才可以吐出,你刚刚练了五日,仅仅得到火候之一半,岂可随意的吐出来?”她就又说道:“宝剑离开了神火,便产生了阳强之气。亏得宫殿之内无风,如若一遇强风,那么,你就咽不得了!”
    天尊玄女娘娘接过宝剑,向空中一抛,即便伸引青气,也不过七八丈之高。
    赛儿就说道:“前此,我吐出就是这样,为何以后两日,即不能再高也?”
    天尊玄女娘娘,说道:“如九日之后吐出,方可再行修炼。今日,你的元气已泄,如何能够增长?万物皆属这个道理。”
    天尊玄女娘娘随手,将自己的青、白二丸,一下子掷于空中,只见光芒闪烁,耀眼夺目,宝剑飞起了有百丈之高,犹如一条青龙,一条白龙,相斗于彩云之中,两剑相撞之时,只听得铮铮有声。两剑飞舞了一会,便霎时落于手中,定神一看,仍然是属于那两颗弹丸也。
    赛儿见到天尊玄女娘娘,如此之神通,便追悔自己显露的太早,而懊恨不已。
    天尊玄女娘娘说道:“月君,你的剑法也可以施展了。青炁所过之后,瞬间即可腰斩百人,此乃是古来稀有之仙法,你如若成道之后,可以再行的演炼。”随即,她便将二剑噙于口内。
    赛儿又跪奏,说道:“臣姮,下界凡尘,身受圣母如此隆恩盛典,不知何日,才能再得以拜见圣上金容。”说着,便不免伤心,欲流出眼泪。
    天尊玄女娘娘,抚慰着赛儿,又下谕旨说道:“月君,你须上顺帝心,下合民意,要在凡世人间,完成一个极大的劫数。之后,你即可早日返回天庭,到了那时,就会彼此得以相会。”说完,就欲行告别赛儿凌空而去。
    忽然,只见东北的天空之上,亮起了一道青霞,光华无比之灿烂,她们定目一看,却是青牛老祖太上老君,驾着祥云来到了这时里。
    天尊玄女娘娘便点头施礼,迎上前去。赛儿也跃身上前,俯伏在云端之上。
    太上老君抚云说道:“老君所想,嫦娥演习天书,必定十分辛苦。老君今日前来,特来赐她丹药三丸,也将要助她一助也。”
    天尊玄女娘娘,就微笑地说道:“此乃月君之大幸也。只是,我不能奉陪道祖,不知还有何吩咐?”
    太上老君就说道:“玄女职掌天界枢密,比不得贫道如此闲暇,可以任意之逍遥,玄女请从速的归去也。”
    说着,天尊玄女娘娘由仙官开导,坐上绿顶红柱之天辇,左右飞起紫色凤凰,仙气随之笼罩,便隆重地返回了天界。



    【女仙外史】038章《 老君赠丹 》
    太上老君,飘飘然地来到宫殿之中,便面南而坐了下来。
    赛儿随之九叩九拜,礼毕之后,俯身站立在一旁。
    太上老君便说道:“月君啊,眼下你就像一个得道的名士,师长拜得太多了!大士菩萨提拔,天尊玄女教诲,西母娘娘保护,织女又赋嘱托,鲍姑亲情抚育,曼尼精心传授。”他哈哈一笑,说道:“为此,今日老道前来,赏赐与你灵丹,不知,哪个师长才功劳巨大呢!”
    赛儿连忙说道:“月君何等之修行,能够如此仰慕列位仙真的垂爱!扪心自问,真是倍有愧感,即便攻克万劫,也难以酬谢列位圣德啊。”
    太上老君点点头,说道:“坐着好讲、坐着好讲。”
    赛儿并不敢坐下,仍然立身侍于一侧。
    太上老君说道:“我有三颗仙丹。这第一颗丹药,名曰:炼骨,服下三日之后,遍身的骨节能坚能软,能屈能伸,这是基础之道法。”太上老君又说道:“这第二丹药,名曰:炼肌,服过三日之后,你的肌肤便可坚于金玉,可以蹈入火热的鼎镬,也可迎撞锋刃之利,即便是火炮石炮,也不能伤害与你。”
    太上老君坐在椅子之上,喝了一口仙茶,便又说道:“这第三丹药,名曰:炼神,你服下九日之后,便能有万千之变化,大而现身万丈之高,天地都莫能容下:小则如同青菜之种子,乃至仙人也莫能分辨。”太上老君又说:“月君,你若服下这三丸仙丹,凡是天书之内,不能所及之事,仙丹皆能所及也。”
    随后,太上老君命身边的道童,将丹盒递与赛儿,就让她先服下一颗丹药。
    片刻,太上老君问赛儿如何。赛儿便说:“才下腹中,便觉得身上的骨节,都运动起来了。” 赛儿感激万分,随之又行叩拜。
    这时,只见那个道童,看见宫殿的东角,悬着一颗赤珠,便跃身摘来玩弄。
    太上老君说道:“你这个小家子,又能值几文钱,竟如此之喜欢?”
    童子回身一跃,又将赤珠挂了上去。
    他就愤愤地说道:“炼丹之时,我受了千百年的辛苦,偏偏赠与这个年幼而又稚气的小女子!小模小样的,也不想谢我一谢。”
    赛儿嫣然一笑,并无他法,便向道童挥了挥手,算是还了稽首之礼。
    那个童子就说道:“呸!真个不识羞!这也算得个敬礼么?”
    太上老君哈哈一笑,就说道:“你这个小家子,我炼出的仙丹,就是乾坤之珍宝,也不能换回一颗。可你这个小家子,竟要以此来勒索嫦娥娘娘。”
    赛儿微微一笑,说道:“太上莫怒,这便是童子的天真。他日夜看守着丹炉,好不辛苦,今日,我就送赠送他两件礼物。”
    说着,赛儿便从身上解下了,辟暑珍珠和辟尘犀角。
    她就对童子说道:“这个辟暑珍珠很是精美,带在身上可以避热,无论炼丹多久,也不会感觉到热的。这是一颗辟尘犀角,你把它挂在腰间,就可以防止炼丹而产生灰尘,都送与道童玩耍吧。”赛儿便双手将礼品递与童子。
    童子接过礼物,便笑嘻嘻地说道:“这小女子,看似年纪幼小,可气量倒是挺大的。我日夜守护丹炉,热得汗流夹被;若要煽起火来,又讨厌的满是灰尘。有了如此两件宝物,恰好都收拾的了。”
    说着,他就揣的揣、挂的挂,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太上老君又嘱咐嫦娥,说道:“月君,你年纪还有些幼小,将担起天庭交与的重任。” 太上老君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又说道:“我们三清道仙,本是清闭之身,想你身负重担,就想着来助你一臂之力。”
    赛儿俯身叩拜,说道:“多谢太上,扶持月君。”
    太上老君又说道:“我这次前来,要特意嘱咐于你,天庭纯净,下界险恶,你将面对着诸多的兵戎与天下的鬼魔。”太上老君对赛儿,就又说道:“你记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的背后依靠着天朝行事,天下诸多事端,便无不成功也。”
    赛儿再次跪拜,说道:“月君,记下了。”
    太上老君临行之前,再次嘱咐赛儿,在服用丹药期间,要运行真气,任何人不得打扰,过了半月之后,方可回到蒲台。”
    随后,太上老君就跨上了青牛,只见一片紫云,忽的一下生在四足之下,道童在前引导,悠然升天而去。赛儿顶礼跪着,直待云影消失之后,方才站起身子。
    赛儿谨尊太上老君的功法,在宫殿之内,平心静气,向南端坐,冥心炼神。半月之后,赛儿的道法修炼已成。
    赛儿缓步走出了宫殿,看着满天的繁星,回想起了列位仙真们的嘱托,也想起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尤其是鲍母对自己精心的抚育,还有曼尼大师、玄女娘娘和太上老君倾心的栽培,才有了自己今日的成就,想到这里心中不胜的感慨。
    当今,朝野相斗,魔鬼肆虐,世态炎凉,民不聊生。上帝将天书宝剑都赋予了自己,如何才能施展道法,为天行道,替民请命,做到天下安宁,百姓乐业呢?赛儿思虑万千,竟然夜不能寐。
    隔日,赛儿便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回归之时,她便起身飞于空中。
    她见到四员神将,都随之腾云而起,纷纷前来鞠躬。
    他们说道:“小神尔等,奉天尊玄女娘娘法旨,在此保护月君。今日,太阴娘娘功行圆满,尔等就此告退了。”
    赛儿便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银两,分别发放给四员神将,他们便踏云而去了。
    这时,鲍姑和曼尼仙师,也已经腾云来到了这里。她们便问道“孩儿,因何迟了半月的时间?”
    赛儿谢过二位仙师,说是青牛道祖太上老君,赐赠三颗丹药之故。又将天尊玄女娘娘启奏上帝,赐予玉玺一颐,还有,要责令他人,称自己为“月君”一事,也一一的告诉了二位仙师。
    赛儿便又说道:“天尊玄女娘娘特意的嘱咐说,要我称呼你们二位为“仙师”,不要辜负二位仙师对我的期望。”
    曼尼听过之后,便是哈哈大笑,就说道:“天尊之称呼,确是雅致的很,我与鲍姑两个,也要学着她们呢。”

    【女仙外史】039章《 蒲台受灾 》
    随后,曼尼仙师便招唤老龙王,交还了东海的宫殿,她们三位便御着香风祥云,飘飘然地回到了唐家。
    且说,妙姑被天界的神将,送回了唐家之后,她就在每日里,刻苦的修炼曼尼仙师所授的道法,功力自然是提高了许多。
    柳烟自从来到唐家以后,感受到了二位仙师,还有月君的人间真情,自己在妓院放荡的秉性,也就改掉了很多,也潜下心来,与妙姑共同修炼道法。
    柳烟见到她们三人平安归来,就立即上前嘘寒问暖,微笑挂上了眉梢。
    妙姑也抢上前来,叩问天书与宝剑之事,赛儿就向她简略地说了一番。
    柳烟对赛儿说道:“赛儿夫人,你们有所不知,现在天下已经大乱了!燕王朱棣已经从北方起兵,向着中原杀过来了!”
    曼尼仙师就说道:“怕他做什么,咱们快快招兵买马杀将过去!”
    鲍姑仙师便挺起了脊背,严肃地对曼尼仙师说道:“这是哪里有话,擅自去招兵,即为鲁莽的草寇。我们即便要打,也需要待机而动,千万不可造次!”
    曼尼仙师哈哈一笑,便说道:“这又有什么可怕的呀,即便是天下的皇帝,不也都是从草寇做起的吗?”
    月君便点头说道:“二师仙师之言,自是全有道理。燕王举兵欲推翻朝廷,一定会涂炭百姓,造成天下大乱,我们学仙学道之人,决不能坐势而不管。”她站直身子,就又对二位仙师说道:“我们若想抗击燕王的兵马,我们要选择一个有利的地形,才能排兵布阵,克敌制胜于他们。而蒲台县城这个弹丸之地,这是万万行不得的。”
    鲍姑仙师就说道:“明朝太祖将皇位传给长子,此乃天经地义。长子既然病故,太祖驾崩之前,所下传位诏书,将皇位转给长孙,也是理所应当。我们既然学仙修道,就是要铲平太下不平之事。”鲍姑用坚毅的目光,看了看月君,又看了看曼尼仙师,又说道:“我们要协助朝廷,平复这场叛乱。”
    月君说道:“师太说的极是,咱们要拼尽全力,痛击燕王这个贼子。虽说,朝廷兵多将广,可是皇帝仁慈,又缺乏其谋略,迟早要兵败于燕王之手。咱们需要拥有兵马万乘,方可独自御敌。”
    曼尼仙师叹了一气说道:“哎呀,月君这些家产和财物,还有这此仆人和丫鬟,也真是太拖累我们了。咱们必须把这些烦恼之事,全部都要摆脱掉,全部都要安顿妥当,咱们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做事了。”
    鲍姑仙师略加思考一下,便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好的办法,咱们选择一个靠山的地方,买个一所半村的房屋,建造一个玄女道院,人马自是备齐了。”
    月君则说道:“天书之法讲到,若要举事,先要造势,咱们必须要争取民意,先把燕王暴乱邪恶之举,全力的打压下去。”
    她们三人,正在家中议论,忽然,有一个公差走进门来,他手持县令尹的名帖,递给唐家的老仆人。
    公差便说道:“请传禀赛儿夫人,县令尹有事相商。”
    月君端坐在厅中,就唤公差进厅来商议。
    县里的公差,见到月君貌如仙子,威若天神,不免打了半个寒战。
    竟然打了个半跪,就禀报说道:“县令尹传话,蒲台县的庄稼,先是遭受大旱,而后又遭受冰雹,穷民遍地缺衣少食。”
    月君便谦恭地发话,说道:“公差快快起身,有请坐下讲话。”
    县公差双手抱拳,说道:“县衙诸位官员,已经先行将自己的薪金和俸禄,都如数的捐了出来。今日之意,要相劝诸位绅士和儒家人士,鼎力协助救济灾荒。” 县公差又站直了身子,作揖说道:“素来听说,赛儿夫人,宽厚仁爱,心慈好善,周令尹特意传命差役,持柬前来叩禀。”
    月君就问道:“蒲台县城的各位绅士,总共捐有多少救灾之物?”
    公差回话说道:“自从鄙职着手募捐以来,登记造册的白银不足百两。对于赈灾救民,只是杯水车薪,而是无济于事。周令尹说,眼下县衙里无有别的款项和钱粮,心中甚是焦急万分呀!”
    月君坐在椅上,暗自摇头。蒲台县位于黄河之畔,属于千年之古城,商贾云集,富户颇多,可募捐之款不足百两,心中的计谋便油然而生。
    月君就说道:“请公差复禀周令尹,不必再去相劝绅士与富户。蒲台县所有赈济之事,理当由我一人所为。”
    公差听了之后,异常之惊讶,连忙又站直身来,俯身便再次跪下,说道:“哎呀!赛儿夫人,你就是菩萨在世,菩萨在世呀!”
    月君平静地说道:“每户应发给银两若干,让县衙记录灾民的人数,印好相应的票据,加盖县衙的官印,让灾民们到我的府上来,依票领取银两就是了。”
    公差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就再次作揖,说道:“高官后代,大儒晚辈,此举令人无比之钦佩,此乃世人之楷模,蒲台民众之福份也。”
    月君又说道:“救济灾民,要计算人口多少,加减必须相宜。宁可多而有余,也不可用之不足。至于何日开始赈灾,可先来通知于我。”
    公差眼含热泪,感慨不已,便双膝跪下说道:“这是百姓之福!我这个公差小吏,先行代表民众,给赛儿夫人叩首。”
    月君见到公差衣衫褴褛,便赏赐白银五两,公差便叩谢而去。这个公差回到衙门,便禀报了周令尹,将月君之言又复述了一遍。
    周令尹听后,大喜过望。起初,他只想着尽可能的多募一些,多一些开销,谁知,月君竟然如此之慷慨,拿出这么多的银两送与百姓们。
    于是,他就亲自带着一名衙役、一名文书、一名当差,查巡城内城外,以及关厢和四邻的各个村落,依按户口登记,并按人头填表,随后,又发放了表格。
    表格下面写道:
    正堂周令尹,为民众发放票据事宜如下:依照户口登记,某都某里某家,大小若干人名,确系少衣无食之灾民,经当堂验证,特殊发给此张印票。



    【女仙外史】040章《 发放赈银 》
    凡领取票据之人,可以前赴唐府,呈票验明身份,发放赈银几两、几钱。领取银票之后,仍需携带票据,赴县衙对册销号,杜绝假冒作弊。
    在票据的下面,注有年、月、日,并用县衙正印一颗。票据与底册合对,按手甲之印而后方可领款。
    周令尹又印发了告示,各处的张贴,内容为:
    山东济南府蒲台县正堂周令尹,通告赈荒事宜:今年伊始,遭遇百年之旱,庄稼皆已干枯;继而,冰雹又以续之,粮食颗粒无收。本县徒有救民之心,苦乏点金无术。兹有唐府赛儿夫人,悯惜困苦之黎民,不惧牺牲本人之性命,竭尽一家之财富,救济蒲台全城之灾。真现了菩萨之身心,如同庙宇圣贤之举也!
    本县,定于本月十一日为始,至二十日止,众位民众赴县衙领取票据,再赴唐府换据,凭据领取银两,百姓们不得延误。
    周令尹布置完毕之后,就打轿亲自来到了唐府。就下令差役前去传禀,递送票款的样式审阅。
    月君见到票尾之上,有“领银之后,赴县衙对票销号”的字样。
    随后,就让柳烟传话,说道:“夫人说了,若是对票销号,灾民就会感到繁琐。夫人又说,纳票领银,赈灾之日,夫人送款。”
    周令尹听过之后,心中甚是惊讶,说道:“鄙人所料不及,岂敢不遵。”随后,便起轿回到了县衙。
    月君随之传话,让诸位仆人们,在大门对面的空地之上,搭起了一座硕大的月台。四周用藏青色的土布,在上面做了一个平顶,在四围垂下了一尺多长的遮檐,并用青布扎成了阑干之形状。
    十一日的清晨,月君就登上了月台,端坐在中央,翠云、香玉等四婢侍立两旁。在月台之上,摆了白银两柜,一个柜子装的是,每一两一锭的白银,另一个柜子是,每五钱一锭的白银,两柜各装有三千两。妙姑和梅婢女就各掌了一柜。
    她在门口还设立了,高高的木制栅栏。选派了两个家人,在木栅栏之外,挨人挨户的接收票据。小三儿和小巧儿,在栅栏之内接票递银。赈灾银两,收发有序,有条不紊,灾民们个个是喜上眉梢。
    柳烟坐在那里收票登记,这一拨的发放刚刚完毕,又见灾民们扶老携幼,摸肩擦背而来。他们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异常的可怜。
    他们望着台上的赛儿夫人,都合掌念道:“赛儿夫人,此乃大慈大悲,救苦救困的观世音菩萨啊!”
    周令尹唯恐灾民们过分的喧扰,就来到了唐家附近的地方,在暗中进行保护,他下令全衙的差役们四下的巡察。
    无奈,前来观看赛儿夫人容貌的人,比灾民们还要多上几倍。他们用力的向前推攘,一览赛儿夫人之芳容。他们将持票领银的灾民们,都排挤到木栅栏之外。可怜领取灾款的老叟和妇女,都被横冲直撞的恶少们推倒在地,被拳打脚踹叫号的不计其数。
    县令尹看到之后,心中便是焦急万分,就立即下令全部衙役,前去吆喝阻止,可是仍然制止不得。
    月君见到如此情景,心中并不着急,她就传旨天神将领,下令蒲台的城隍拨来鬼卒三千,将前来闹事的恶少们,拉住他们的左脚与右脚,死命的往两边拖。这样,就使得人群之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灾民们便得以向前,顺利的交上了票据,又领到了赈灾的银两。
    话说,赛儿的父亲孝廉,正在济南府的阴间,审理善人与恶鬼之事。听到天界的神将们召唤,要派三千鬼卒到蒲台,去维护救灾而造成的混乱场面。孝廉听到自己的家乡闹事,就亲自从济南府赶到了蒲台县城。
    他看到蒲台的父老乡亲,衣衫被旧,蓬头垢面,心中不免就一阵的酸楚。他又看见一大群的恶少们,在人群之中推搡打骂百姓,心中不免怒火中烧。他就命令蒲台的阴曹说道:“把他们都给我钉在地上,拳脚相加,严惩不贷!”
    霎时间,这群恶少们被鬼卒们,收拾的仰面前跌,翻滚在地。这些鬼卒们大都是贫苦农民出身,看见这些恶少们为非作歹,个个义愤填膺,就拼命的去打,有刺斜挨了一拳,也有的横着被揣了一脚。一时间,这些恶少们跌倒在地,双眼乌青,口鼻流血。
    这时,孝廉往月台上一看,却是自家的女儿赛儿,端坐在高台之上。而台上的赛儿,也是目不转睛的向着这边张望。孝廉便忙不迭歇地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女儿的手,顿时泪流满面,一时呜咽不能言语。赛儿也紧紧地握着父亲的双手,望着父亲面颊,眼泪充盈于眶。
    孝廉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女儿,过了好半天,他才说道:“孩儿啊,你的事情,我和你母亲都知道了!”
    月君视乎有些疑惑,就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
    孝廉便开口说道:“天尊玄女娘娘,教给你天书和宝剑,太上老君赠与你仙丹,在阴界都已经传开了,说你,已经成为了天下掌管兵法的娘娘,为父为母真的替你而高兴啊!”
    月君激动地握着父亲的手,未有言语,眼泪含在眼眶之中,始终未能流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成仙,流泪不是仙人所为。
    孝廉就又说道:“前日,圣君钟馗来到了济南府,他闻知孩儿,已经成为天下掌管兵法的娘娘,就特意前来恭贺,还送来了很多的厚礼。”
    月君关心的问道:“父亲,我的母亲,她现在如何?她可好啊?”
    孝廉的泪眼,忽然绽开了笑容,他说道:“好、好!你的母亲本属大家闺秀,到了阴间之后,就被任命为劝导师母。”
    月君有此疑惑,问道:“劝导师母?”
    孝廉回答说道:“凡间有很多的妇女,她们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了。她们到了阴间之后,心绪不安,灵魂不宁,你的母亲就做她们的心灵梳导。她也是儒家的后代,知书达礼,仁慈善良,深受阴间那些妇女们的爱戴。”
    月君对父亲说道:“眼下,天下遇到了大劫,女儿要亲自平定江山,待大业告成之时,我便让赐福圣君钟馗亲自陪同,前去看望母亲与你。”



    【女仙外史】041章《 太守淫念 》
    孝廉握着女儿的手,说道:“我来到蒲台县城,尚属阴间的公差,不能因为私家之事,而在此长谈,为父就先行告辞了。”孝廉转过头,又说道:“身为仙真,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说着,他便消失在鬼卒之间。
    月君遥望着父亲,那微曲的背影,思念的泪水流过了她的脸颊。
    这时,柳烟站到了椅子之上,大声喊道:“夫人吩咐,百姓知悉:银子要多加一成在内,凡是小口之家,另加三钱的都加五钱;凡是年过七十的,另外多加一两。”百姓们过听之后,更是欢声鼓舞,掌声雷动。直到傍晚之时,赈灾之银才发放完毕。
    且说,周令尹在不远的庙宇前观看,只见有几个衙役跑了回来。
    他们个个都说道:“奇了,简直就是奇了!”
    周令尹便忙着问道,“这唐家门前,怎么就不闹了呢?”
    衙役们禀报说道:“那些闹事的恶少们,差不多有两三千人,横七竖八的,个个都跌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都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啊。”这衙役们喘着粗气,又说道:“前来领款的百姓,来来往往,出入自由,没有一个跌倒的。”
    周令尹就步行来到唐家门前,看见地上躺的,都是一些游花子弟,心中就已经明白,这是有仙人前来暗中保护。
    周令尹面对这群恶少,就大声呵斥说道:“赈灾,是积阴德之大事,你们这班恶少奴才,要窥探赛儿夫人的美貌,自然是鬼神不容。你们这是在冥冥之中得到了诛罚,若是再有下次,就会要了你们等人的狗命。快些向台上叩头,人人悔过,否则不可饶恕!”
    周令尹是唯恐这些恶少们,将来会妖言惑众,就借助鬼神之道来吓唬他们。恶少们听见了周令尹的训斥,便有一大半的人,都向月台磕了头。可是,没磕过头的跪在地上就是站起不来。
    周令尹又厉声的吆喝,对那些不肯磕头的恶少们,说道:“你们这班狗奴才,是不是想死啊?你们要是不磕头?怎么能站的起来呀!”
    这时,恶少们才大声苦叫,说道:“菩萨在世,我们不敢了,饶我性命啊!”说着,他们便纷纷地站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周令尹便暗暗的称奇,赛儿夫人之举,此乃仙人所为。
    周令尹并有所不知,刚刚,月君又给天界的传令,今晚,要降下大雨一场。
    几日之后,赈灾款项发放完毕,总计白银五万九千余两。
    月君便差人,将领取的银两收据,送还给县衙的周令尹。周令尹手抚着厚厚的票据,心中好不欢喜。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灾民们得到了安抚,上天又下了大雨,此乃蒲台县百姓之福分啊!”
    想到这里,他便连忙提起笔来,写了一份奏请嘉奖的申请,并将发银的花名册,一同报与上司,便在衙内静待佳音。
    半月有余,布政司才下批文书,转给了蒲台府里,让府级的衙门,给唐家送达赈灾之匾。不日,府衙门又传下批了文书,让县衙门自己制做匾额,再去唐家登门悬挂。
    周令尹阅过文书,心中愤愤不平,便手拍案台大怒。
    他就自言自语地说道:“就是朝廷赈灾,也不过是动一动,往年储存的粮仓库底。赛儿夫人是将本家的积蓄,奉献出来为百姓们赈灾。难道说,这种仁慈的举止,还比不上朝廷救灾的陈年旧谷子吗?”
    周令尹坐在县衙之内,心中暗自地流泪。赛儿夫人不是大的财主,仅仅是一个孤苦的遗孀,她如此怜悯挂念着蒲台的黎民百姓,真的是圣贤之心肠,难道说,这不值得朝廷,褒奖个只言片语吗?
    周令尹又想,这种崇高的民意民风,朝廷竟如此之轻视,才使得奏文辗转下批,最后,叫我这小小的九品县令制匾下发。
    若是我给赛儿夫人做匾,她能够舍得数以千两的白银赈济么?此前,我曾三次上报救灾之情,都如数地驳了回来。如若我再次上报申请颁奖,朝廷必然会说我救灾不力,又会说我,没有如数地捐赠俸禄,这等的罪过,可真的是有些担当不起啊!
    周令尹越想越气,就愤愤地骂道:“亏你们州府做官的,这种昧着良心的事也过得去!赚尽了百姓的钱财,刮尽了地土的款项。百姓们如此饥荒,你们竟然饿死而不救。难怪国之不能富强,民之难以振奋,有此等贪婪之官吏,真可谓是痛心发指呀!”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半晌,又自言自语说道:“既然这批文已经下来了,若不到唐府送匾,州府必然会怪我迟缓,百姓们也会怪我,对赈灾之事过于忽略。如果我冒昧地送将过去,说不定,这赛儿夫人还得怪罪于我,这职位如此之低,以送匾为羞辱啊!”
    周令尹也别无他法,就差遣衙役到唐家送达书信,禀请赛儿夫人教诲。
    月君听说衙役来报,便问明缘由,说道:“赈灾的银两,原是相公遗留下来的。眼下,我正在修建蒲台玄女道院,即日就将落成。其内,我要供奉相公之神位,既然县衙赠有匾额,不妨就将这个匾额,悬挂于相公的神位之上吧。”
    差役回到衙内,就回复了周令尹,将赛儿夫人的原话,细细的复述了一遍,周令尹听后,内心似乎平静了许多。
    这时,忽然衙门外边传报说,州府的公差击鼓传见,说有重要的公事相报。周令尹就急忙的传唤差役,来到后堂里面说话。州府的差役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了州府的一张名帖。
    差役双手抱拳,禀报说道:“有请县令周大爷,立即赶赴州府议事。”
    周令尹又问差役,赴州何事相商。差役便回话说,此事有所不知,只是晓得太守十分的心急。周令尹只得遵令,就星夜的赶赴了州府。隔日,时辰已过了黄昏,太守便命人,有请周令尹到后堂小酌。
    太守见到周令尹,自然是十分的热情。这让周令尹反倒是十分的诧异,就急忙送上自己的薄礼。酒过三寻菜过五味,太守更是满脸堆笑。
    他便向周令尹说道:“本府,今日召你前来,要商量一个终身养老之事。”


    【女仙外史】042章《 夫人计谋 》
    周令尹就连忙站起身,拱手行礼说道:“属吏此为官,岂敢不惟命是从!”
    太守微微地典起肚子,就接着说道:“尔等事情与令尹说起来,倒也是无伤大体的本府太守,年将八旬,即无手足兄弟,又无床第夫人贴身伺奉,殊不知本家太守,倍觉孤苦凋零也。”
    周令尹看着眼前这位,已经年愈八旬的太守,一时竟然不知他意欲如何。
    这时,只见太守的双目,闪烁出了一丝的亮光。
    他就有些贪婪地说道:“本府闻悉,林参政的三公子有一个孀妇,众人颇称之为贤淑之女,本府意寓,有请周令尹前去,登唐府一趟预予告之,就说本府要聘为继室的妻子,这就算不得,本府要娶你的臣民为妻妾了。”
    周令尹听过之后,只是觉得又急又恼,口舌木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周令尹停了半晌,方才回话答道:“大人,不算娶蒲台的民女为妻,下官可算得是蒲台民女的媒妁了。”周令尹顿了一下,就又说道:“恐怕身为官吏,玷污了朝廷的名声,下官实在难以从命啊。”
    太守见他答话迟疑,心中已是不悦,他又讲什么玷污朝廷的名声,这明明是在讽刺于他。太守意欲发作,可他又担心除了周令尹,在蒲台又无人可以做得,他就把这口怒气又咽回去。
    太守显得很是无耐,只得含忍着这口怒气,就说道:“看来,周令尹把这件事情,看得甚为太难了。”
    太守似乎有些得意,就又说道:“这个赛儿的前夫,不过是林家的一个花花公子。当今本府之官,现在是身穿紫色官袍,腰系黄金袍带,别说是娶她为妻,就是让她作为一个小妾,恐怕她也是乐意服从于我的。何况我讲的是正室,周大人,我娶得可是正室啊!”
    周令尹坐在椅子之上,楞楞地看着这个八十岁的太守,老态龙钟,双眼昏聩,心中不免替他感到羞愧。
    太守呷了一口酒,又说道:“周令尹,用朝廷这两个字来推辞,难道说,本府就不知道什么是朝廷?就三纲五常而论,朝廷的皇上,也不应该娶其民女为后妃,也不应该选秀女入宫啊。古人云:‘律设大法,礼顺人情。’国法虽然早已定律,可办事还要服从权利,即便就是圣人,也不可废除这个礼节。”
    太守伸过手来,给周令尹满上了一杯酒,又说道:“令尹啊,请你三思,即便是本府提出的婚事不妥,也不致于玷污你令尹的名声,有我在这里担任太守之职,就不会拖累你的大好前程。”
    周令尹听后,是满胸的怨忿,正色地回答,答道:“以下官看来,赛儿之女子,素秉贞烈,即使是仙人前去说媒,也未必能够点头。”
    周令尹清了清嗓子,接着又说道:“尤其,这等事情若是不成,唯恐张扬出去,这就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太守看到周令尹,执意不肯提亲,就厉声问道:“还从来未有见到过,如此顶撞本府之人!难道说,从古至今,有如此守节之妇,敢于坐在月台之上,任人观瞻与谈笑之理?”
    接着,太守又愤怒地吼叫道:“三十六个州县,一切生杀大权,全都要由得本府做主!这个小小的唐赛儿,你看我娶得、还是娶不得!”
    太守瞪着周令尹,继续吼叫道:“我要让你看看,是她强、还是我强!此事,是你激怒了我,我这个罗睺星,倒是要胡做非为起来了!”
    周令尹听了之后,心中不免打了一个寒战。罗睺星是个口舌是非的星宿,在九曜之中是一个凶煞之星。古人云:“罗睺当头照,忧愁马上到。男逢遭灾祸,女遇必栽倒。”
    周令尹心想,太守的意思已经挑明了,这就是要明着抢人啊。料定,赛儿夫人必有主裁,我就暂且使个权宜之计,先要应承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周令尹便双手抱拳,哈腰说道:“太守大人,不是下官不敢为之,唯恐下官斡旋不周,坏了你的这桩美事。”
    太守冷哼了一声,说道:“允不允在她,说不说在你。告辞,我等待你的回音,然后,我自有处置的办法。”
    周令尹见到太守,竟然如此之蛮横,便也无言以对,就唯唯诺诺地退了出来。周令尹实属无奈,就连夜的赶回到了蒲台的家中。
    他就气狠狠的说道:“这样无耻的贪官污吏,八十余岁了,尚有如此淫孽之心,上天为何不雷劈于他,留他在人间涂炭百姓!”
    周令尹一时生气,就连晚饭也未吃,倒头便自行去睡了。
    周令尹的夫人包氏,是女子之中很有心智之人。她见到丈夫从州府回来,竟然如此之愤怒,便知道,他遇到了难缠的事情。
    她便来到床前,开口问道:“相公,你从州府回来,是因何事而烦恼?我们在蒲台做清廉的知县,还怕他贪官污府不成?”
    周令尹便从床上,翻身坐将起来。他就说道:“谁怕他这个狗官?只是有一件荒唐透顶之事,让人不得不烦恼啊!”
    说着,他就把太守要娶赛儿夫人的话,背说了一遍。
    包夫人听过之后,平静地说道:“这个狗官却是无耻,可要对付于他,这并不为难。”包夫人就从厨房端过了晚饭,递给了丈夫。她接着,就又说道:“妾身,倒是有一个妙计,能够做到两家都不生气,相公,你也不要把这懊恼的事情,放在自己的心上。”
    周令尹就问道:“夫人,你推测与判断事情,历来都要胜过于我,那你就给我说一说,此事如何是好啊。”
    包夫人就向前凑了凑,开口说道:“赛儿夫人,刚刚做过赈济之大事,如果相公手持名柬,亲自前去拜谢于她,未免有套近乎的虚伪之嫌。等待妾身亲自前往,以略表敬意为由,再提起此事,由我来观察她心思,再相机而谈。”
    周令尹接话说道:“赛儿夫人,为蒲台做了赈灾之大事,你前去讲话,不要辜负于她,要多多的恭维才是。”
    包夫人又说道:“那是自然。我想,要是赛儿夫人,应允了这件事情,就由州府另行找媒人说合,相公,咱可不要做这样的事,也不要这样的功德。”
    【女仙外史】043章《 宴请夫人 》
    周令尹便回答说道:“此言甚是有理,若是赛儿夫不应允,又该当如何呢?”
    包夫人就说道:“如果赛儿夫人不能应允,就让她写一首守志,而绝不改嫁的短诗。相公,你就以此诗为证,回怼那个狗太守,就不会遭受任何责罚和惩处,即便造成祸害也与你无关的。
    周令尹心中大喜,说道:“夫人,此法甚妙!”
    包夫人又说道:“妾身颇有一些眼力,一见就会便知分晓。”
    次日,包夫人梳妆已毕,就带着两个小丫鬟,由一个衙役做前导,直径的来到了唐家。老仆人通报之后,几人便进得门来。
    月君听到老仆人的通报,就亲自迎了出来,陪同包夫人来到了中庭。这个包夫人可谓是个清官之夫人。只见她:
    她梳妆雅淡,不尚铅华,衣服鲜明,全然布素。体态匀称,严肃庄重,全然没有闺中娇艳之气。她言词柔和,思维敏捷,并不输与儒人雅士。她年逾四旬,依然青春,如同诰名夫人一样受人恭敬。
    月君就为包夫人铺下了素毡,彼此礼仪互拜。
    包夫人说道:“妾身,久仰夫人之大家,当在圣人弟子之列。今日,相公委托妾身,要当面的筹谢于你,这也是我平生之抱负。也希望赛儿夫人,能够指引我未来前行之方向,以解除我的烦恼之事。”
    月君就回答,说道:“县令夫人,你不以官宦夫人自居,做事又如此的遵守规矩,蒲台全城百姓都尊敬与你,夫人为何如此谦逊,甚至自辱其荣誉呢?”
    包夫人谦恭地回话,说道:“妾身要超越县令夫人的身份,以平常之心、做平常之事,才能不受百姓们的轻视。如果把自己关在居室之内,思想就会拘谨与平庸,我这辈子岂能做这样的人?古人所称,娘子军和夫人阵,会名垂千古,都会列入道家神仙之名录。我尊崇这样的先人,不能如同妇人之短见。”
    月君双手作揖,说道:“古来圣贤之教导,凡是女子都不能出闺门,认为,这将有违妇人之品德,因为男人最见不得这种行为。”
    包夫人坐在月君的身旁,不住的点头赞许。
    月君又说道:“木兰身为女子,她征戎边疆十二年,等到她回家之时,仍然是一个处子,又重返女儿身。女子的品德,是坚贞或是淫荡,都是出乎于自己的天性,并不是外界环境所能动摇的。”
    包夫人的眼睛盯着月君,在心中暗暗地竖起了拇指。
    月君转过头,也看着包夫人,她又说道:“凡是淫乱之女,尽管家中对她实行禁闭,严加监视,况且,还有乳母和师长看守与教导,这也不能使其检点。而放弃自身的放荡,即便有围墙与窗户的阻拦,想禁锢这种淫荡之心,那也是万万不能阻档的!”
    包夫人点头笑着,说道:“以妾身来观察于你,夫人,你是一位很讲情谊的女中圣贤,你的所作所为,当属女子之中的豪杰也。” 包夫人冷笑了一声,就又说道:“可是,有一个不齿的卑鄙小人,他虽然身居高位,可是却怀有一颗狂妄强求,而又得不到的歹毒之心,真的是太可悲了!”
    月君听后便晓得,包夫人讲话是有其起因的。她就让丫鬟们摆上酒席,又请出来鲍姑和曼尼二位师仙。包夫人定神一看,便知道这二位,并非是凡人,便一一的遵行了仙师之礼。
    月君笑着说道:“县令夫人,宾客与主人之分,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道理。何况,贵客夫人亲临府上,虽然再三谦让,也不能超越主宾的本份。
    随后,月君又请出来妙姑,与包夫人相见。包夫人实在是不得已,就在中间坐了主座。这时,各位丫鬟们也都为包夫人来斟酒。
    桌上所摆设的水果和佳肴,也都并非是蒲台所产之物,美馔甚是觉得可口。包夫人又是一个很有酒量的人,大家说得很是投心,便是开怀畅饮起来。
    月君请包夫人坐了上座,又让柳烟陪同包夫人的婢女们,去到厢房里面饮酒。
    包夫人抬起头,看着自家贴身的婢女,似乎有一些拘谨,便和蔼地说了一句:“大家虽为初次见面,你也放松一些吧。”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这个婢女,个子很高,长的粗壮黝黑,腼腆地站立在桌旁。包夫人笑着说道:“这为是我家的丫鬟,名字叫做孟光!”
    梅婢女马上接话,说道:“孟光、孟光,你可不要嫁给梁伯鸾,上山又下乡。”
    原来,唐家的这个梅婢女,天生就喜好诗词,又在赛儿母亲和鲍姑仙师的熏陶之下,耳闻目染,也就学了好多的儒学文章。
    梅婢女说的是,《后汉书》逸民列传的梁伯鸾,家道贫寒,白天劳作,夜晚学习,最终学业有成。然而,他不求科举为官,与妻子孟光进入霸陵山中,以男耕女织为业,夫妇相敬有礼。这便有了梁伯鸾学业有成,而不选择仕途为官,隐居山中做贤良丈夫的美名。
    包夫人听到梅婢女所说的话,着实是吃了一惊,便说道:“真的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呀,赛儿夫人之婢女,竟然胜似郑玄了。”
    原来,包夫人也是通晓诗书之女。她说的郑玄,是东汉的儒家学者,钻研学问,一生著有很多名篇。一日,他责罚婢女,将其推到泥水之中。另一婢女走过来,用诗经中的话,问道:“胡为乎泥中?”这婢女也用诗经中的话,来回答说道:“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这两个婢女问答的意思是:一个问道:“你怎么掉到了泥水里了呢?”另一个回答说道:“我要前去申诉,正好赶上他发怒呢。”
    可见郑玄的两个婢女,在被惩罚的时候,都以诗经对答而不是成惶成恐,说明郑玄是个比较温和的主人。俗语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大儒的身边,就连地位低下的婢女,也能识字读书。
    包夫人以此典故来隐喻,便是赞赏赛儿夫人的学识与家教。
    包夫人又笑了笑,就对梅婢女说道:“我且说你,德是属于孟光,而不是说丑似孟光,妹妹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女仙外史】044章《 阴曹传信 》
    梅婢女又说道:“丑便丑吧,在赛儿夫人的家里,象生活在仙人的桂花树下,芬芳浓香,我即便做一只狗狗,也是不愿意离开的。”
    月君听后,爽朗的大笑。
    月君向包夫人说道:“这位老婢女,立志不嫁,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往日,我的母亲就曾教她识字,到了鲍母教我读书的时候,她就侧立在一旁倾听,古今的典故也就略知一点。”月君又是哈哈一笑,说道:“今日,她可千万不要在夫人面前出丑啊!”
    梅婢女就板着脸,说道:“我若是不出丑,如何能劝得了包夫人饮酒?”
    这时,包夫人就起身,亲自给梅婢女斟了一杯酒,递与梅婢女。
    她就接着说道:“今日,我倒要敬你一杯,婢女也能引用古人之典故。”
    梅婢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两个大杯摆到了夫人面前。
    她就跪着说道:“包夫人,你应该饮下双杯才好。”
    包夫人知道,她是不嫁人的,故以双杯为礼节,便一仰头也干杯中之酒。
    随后,包夫人说道:“我成全你的高志,且不敬第二杯了。”
    月君乃起身,亲自为包夫人斟上一杯酒。
    她送与夫人,问道:“夫人,适才你说的鼠辈之事,倒是愿意听夫人讲述。”
    包夫人一扬手,又干了杯中之酒,然后说道:“本州府一个八十岁的太守,他是一个井底之蛙,简直不值得一提。” 包夫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前日,他请妾身家的相公,专程去了一趟州府,说出了卑鄙下流之话,妾身家的相公,就当面顶撞了几句,忿愤的回到家中,未吃晚饭就和衣而睡了。”
    包夫人又站起身,为赛儿夫人斟了一杯酒,说道:“这太守老儿,他竟想用强权威势,来蒲台强行抢劫于你。妾身之相公要拚着个知县不做,也要与他对怒怼。妾身家的相公说,唯恐近日就会被革职,就让妾身来拜见赛儿夫人。一者是感激赈济;二者是通个口信,也好早早做个防备。”
    曼尼仙师坐在对面,愤愤地说了一句,“这等狗官,留之何用。”
    包夫人又说道:“妾身家的相公,素来性情刚直,不要说夫人是个圣女,你就是一位农家之妇,他也肯于丢了这县令之职,敢与上司禀谏直言。”
    月君笑了笑,便说道:“夫人,县令父母之官,不须其烦恼,在三日之内,自有回复周令尹与夫人之道理。”
    月君举起酒杯,示意与夫人干了杯中之酒。
    她就又说道:“夫人放心,如果要是有了什么差池之事,总是会由赛儿来承担,不会连累于任何人的。”
    包夫人回话,说道:“这倒不是妾身相公的本意,不要因为这个狗官,因为贪财害民,让大家都做不成官。”
    月君说道:“包夫人为人正直,善于抵制邪恶,彼此交谈,心中甚是喜欢。”
    包夫人听后大喜,便与赛儿又是畅饮一番。
    天色已晚,包夫人便谢过月君及二位仙师,回到了县衙之中。
    且说,包夫人回去之后,月君便招唤州府的阴曹,令其打探这个太守的所作所为,并问其原因,为何要自封为罗睺星。
    二日傍晚,阴曹就前来禀报,说这个太守贪婪钱财,酷暴于民,百姓便给他起了这个可恶的“罗睺星”之名。
    原来,这个济南府的知府太守,他姓罗,名景,因为他在此做了八年的太守。济南府下辖三十六个州县,他就欺诈了三十多万两的金银,而且已经把一半的金银,运往了自己的老家之中。
    这个罗景太守的父亲尚在,其母亲先前就早早的去世了,他的父亲在远方的乡下,过着富足的生活。
    几年前,罗景这狗官的夫人也去世了,他就娶了个二房妇人。这个妇人淫荡妒忌,非常的凶狠与彪悍,经常与罗景狗官的两个小妾争吵。
    几个月以前,这个二房的妇人,又在府中大吵大闹,竟然领着两个小妾,回到老家去了。她要让这个老相公,也尝一尝这孤男无妻的滋味。
    因此,罗景这个狗官,就想着要娶到唐赛儿,一者是贪慕她的美色,二者是贪婪她的家中,尚有十几万的钱财。他自以为是如意的算盘,说是要送与赛儿万金聘礼,只是少不得,以后还要归还于自己。他还盘算着,如果是蒲台县的父母官作媒,也就不怕百姓们有什么不好的舆论。
    罗景狗官在周令尹面前,弄了一个欺骗君子之言,特意来哄骗于他。如果他要是执意不肯保媒,他尚有一个毒计,就是要打发几个有本事的家丁,装做山中的强盗,将会连人带财,全都劫持到自己的州府之内。
    济南州府的阴曹,回报了赛儿的消息之后,曼尼仙师便是坐不住了。
    她就开口说道:“罗景这个老儿,收刮民脂民膏,还痴心妄想抢人劫财,理当阉了这个狗官,否则,天下的公理何在?”
    鲍姑仙师坐在那里,也稳稳地说道:“这个狗官收刮的银两,应该上交与天庭,救济天下的百姓之灾。我们三人替天行道,当属于合理合法。”
    且说,济南州府的灾情甚是严重,罗景狗官却是不闻不问,整天躲在府中饮酒作乐,专心等候周令尹回复的消息,一心要强娶唐赛儿为妻。如若婚事不成,他就要以娶妻为名,前去蒲台县城,强行的抢人劫财。
    这一天,罗景这个狗官,索取完一家商铺的礼金之后,便回到了衙门之中。
    忽然,有一阵香风,在天空之中慢慢的飘浮过来。
    他正在暗自寻思,自己又有什么好事儿,即将降临到本官的头上。
    他哪里晓得,在得天空之中,突然有人大喝了一声:“罗景狗官,快快出来跪迎,太阴圣后的御驾!”
    罗景狗官猛然一抬头,便看见门口戒石碑亭的上面,飘浮着三朵彩云。
    在彩云之上,簇然设有三座莲花之台,居中坐着的是赛似观音,东首坐着一位尼僧,西首坐着一位道姑,四员天庭的金甲神人,整齐的列站在两边。
    众位的衙役们,见到如此的情形之后,都吓的慌忙跪倒在地。罗景狗官见到仙人到此,也是吓得心头突突直跳,连忙就俯伏在地上。



    【女仙外史】045章《 阉割太守 》
    罗景狗官高声的叫道:“下官罗景,圣迎仙人驾临,不知仙人有何等的事情,前来命谕下官啊?”
    只听得那个金甲神人,在空中喝道:“太阴圣后娘娘,就是蒲台县的唐赛儿。你这个淫荡的狗官,敲诈百姓,贪污官饷,包祸歹心,你是罪该万死!”
    罗景狗官便急忙回答,说道:“定罪要有凭有据,本官是实属的冤枉!”
    那个金甲神人,在空中又高声的喝道:“你这个狗官,死到临头还嘴硬,马上就揭穿你的罪行,对你进行当庭审判!“
    罗景狗官一听,他所做的坏事即将要暴露,心中不免着急万分,这便如何是好?干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就急着要躲到后堂,只是发现自己的双膝,好似连根长在地上一样,跪在那里一下也动弹不得。
    罗景狗官甚是歹毒,他见到如此之情景,若是不杀了眼前这三个仙人,自己是不会有好的下场。
    他就猛然大叫了一声,喝道:“刀斧手,都给我上!”
    衙门之中的众多家丁,听到罗景狗官的嘶喊,便有三四十人,各自手持刀枪弓箭,嗷的一声就冲杀了出来。
    忽然,只见一道青炁带着寒光,唰的一声便飞进了大堂。只见,这持枪的枪断,举刀的刀折,弓箭立即被劈的粉碎。这些个家丁们的脚掌,都像钉住了铁钉一样,站在地上半步也挪动不了。
    曼尼仙师便高声说道:“各个衙役人等,你们都给我听着!罗景这个狗官,欺压百姓,收刮民财。你们助纣为虐,理当受到处制,念你们也是都贫苦出身,今日就饶你们不死,在此罚站一天!”
    鲍姑仙师对罗景狗官说道:“罗景!你在府衙之内,藏有金银四箱,偷运家乡四箱,均属百姓的民脂民膏。其中,一箱要立即发给穷苦之人,其他所有之金银,皆由神将们速速运到天界之上,以后,将送给那些无依无靠的穷苦之人。”
    在场的衙役们,都纷纷跪在地上,不断地叩首。家丁们都象钉在地上一样,一下也是动弹不得。
    他们就大声的乞求,说道:“多谢菩萨,不杀之恩!”
    曼尼仙师高声喝道:“罗景!你这个狗官,剥夺百姓财富,罪大恶极,理应碎尸万段!只因太阴圣后不开杀戒,就暂且留下你的一条狗命!”
    罗景狗官心中暗想,眼下,自己的后半辈子,即将要毁于一旦。只见他眼睛一瞪、牙齿一咬,就从怀中抽出了一把匕首,他举手就投向了空中的月君。
    可是,这把匕首并没有向空中飞去,而是在他的头顶之上,来回盘旋个不停,吓得他左躲右闪,哇哇的一通乱叫。
    曼尼仙师在空中,冷冷的说道:“你这狗官,真是不识好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乱钻,那你就自裁吧!”
    只见罗景这个狗官,竟然身不由己。他自己动手,将自己的里外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了一个精光。
    而那柄飞旋的匕首,一下子,就飞向了他的下身,不偏不倚,正好刺中了他的下腹。只见到他档下的污血,立刻就从短裤之中飞溅出来。只听得罗景狗官残叫了一声,就晕倒在了大堂之上。
    只见那彩色祥云,托着三座莲台,冉冉的升到了空中。州府的那些百姓们,早就将衙门围得一个水泄不通。
    这时,只见有四箱金银,就从府内飞到了衙门的门前,在遥远的天空之中,又飞来了四箱金银。那个身着长衫的道姑,也不知她在天空中,念了一些什么咒语。地上留下了一箱金银,另外七箱金银,霎时间就飞向了天界。
    百姓们见到此番的景色,都纷纷的跪在地上,大声叫到:“菩萨显灵了,太守的贪银都飞走了!”
    曼尼仙师见到众人云集,就在袖中掏出了一把小米,向空中一撒,一半变成了二钱的碎银,一半变成了神兵,他们各拿着一颗银锭,只选给衣衫破旧的百姓,凡是得到银子的人,就会自然的后退。
    这时,衙门的门前,集聚的人越来越多,人人都争着向前拥挤,有的掉了帽子,有的丢了鞋子,只是报怨太守的衙门口中,这个地方太过窄狭。
    可奇怪的是,衣着贵重之人,想得银子也得不到,可穷苦的百姓却唾手可得。
    正在人们喧闹之时,州府的文武官员们,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也不得不前来看查个究竟、看个热闹。
    他们远远地见到,在衙门的门前,百姓们欢呼跳跃,说是上天降下了的佛母,为百姓们惩罚了狗官,还下发了救命的银两,参拜下跪之人不计其数。
    在州府里面,有一个领兵的千总,就向都指挥使禀报,说道:“刚才,府衙里的家丁们,不知是怎么了,用枪则枪断,用刀则刀折,不知是何种法术。”
    都指挥使听后,我便立即说道:“我不管什么仙人、不仙人,速速派兵到城楼之上,赶快按装上红衣火炮,命令数百名鸟枪手,截住打劫衙门的仙人,离的近就放鸟枪,远逃了就放红衣火炮!”
    领兵千总,便双手抱拳说道:“下官遵命!”
    随之,他们又上报了巡抚布政使、巡抚按察使,又马上宰杀了猪羊犬,准备了血尿粪便,各种污秽之物以之待用。
    话说,月君与二位仙师,向天界金殿送去了金银,就驾着彩云圆满而归。她们看见城头之上,排列着鸟枪和红衣火炮,准备向城中攻击。
    曼师仙师见到如此之此景,心中十分不悦。她就用力一挥衣袖,只见那旋风就忽忽的刮了起来,顿时瓦片黄沙,如同暴雨一般的飞将过去。只见那些众多的军士们,莫名的衣帽皆飞,头伤脸破。
    再看那手中的鸟枪,忽的一下就飞向了天空之中,十余门红衣大炮,纷纷掉在了城墙之外。众位文武官员,见到天仙如此神通,个个面面相觑,都藏在城楼之中,躲在角落里不敢做声。
    隔了几日,朝廷军厅的几位官员,便骑马到来了州府衙门,说是奉差来到府内,需要追缴太守之印信。
    朝廷的文书载明:“罗景州府病重,虽然身心未死,然而,阳物已经割落,须眉全部脱下。需即刻交出印信,当日辞官归家。”



    【女仙外史】046章《 巧姑呼唤 》
    军厅的官员们,就私下的说了,罗太守报了病告文书,说也不知是何方的神怪,竟有如此之异术。府里的众位家丁,直到二日天亮,方能移动脚步。州府的鸟枪和大炮都已经飞出了城外。
    巡抚布政使、巡抚按察使二人,向军厅官员禀报说道:“此事,罗太守咎由自取,天空掠去的金银,皆是他私吞之财产,而不是府库的官家银两。”
    他们二位官员又说道:“罗太守实为贪官,当下已经查明,并已上报了朝廷。谁知,他竟然提前遭受到了天谴。
    众多的官员们,便纷纷的点头,说这是罪有应得呀!
    如此以来,州府罗太守遭到阉割,天空之上给百姓们散落了银两,这种离奇之事,自然就传到了各个州县。
    蒲台县的周令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大吃一惊,而后,又是心中大喜。他便急忙转身,来到了衙门的内室,把事情说给了包夫人。
    包夫人完听之后,哈哈一笑,说道:“尔等事情,简直就象幻梦一样。前两天,我与这三位神仙饮酒之时,就已经说过了,这个狗官就应该遭受天谴。看来,她们一个是听了我的话,另一个就是,他们敬重你这个居官清正的县令啊。”
    周令尹立即传令,赶快催促木工刻坊,将褒奖的额匾,要精雕细刻,油漆也要多涂几层。这个额匾的落款呢,不得用县令个人的名字,要刻上县衙颁布,然后,我将要亲自送到玄女道院。
    这时,月君的玄女道院已经落成,这个道院建筑在青州西南的山岚之上,山峰虽说不是很高,但是数个山峰与之相连,悬崖峭壁,瀑布争流,显得非常险峻。登上顶峰,居高临下,道院犹如一只展翅的凤凰,布局分外的优雅。
    道院古木参天,松柏翠绿,登上三十九级石阶,便可进入道院的前庭。道院建筑青砖素瓦,精致而又朴素。道院镶嵌在绿树丛中,显得十分的肃穆而又幽静。
    在道院正厅的中央,摆设了玄女娘娘的圣位。侧面是月君和二位仙师,以及婢女们居住的房间。为了招揽女子前来学道,后院还建了十几间的寝舍。
    月君便招唤春蕊、红香、翠云和秋涛四个丫鬟,让她们都做了道院的女道士,又分别发给她们白银三百两,以便奉侍院内的香火。
    这时,春蕊前来传报,说是周令尹带着衙役们,已经来到了院内,要亲自为道院挂匾致谢。月君迎出门外,致以拱手之礼。随后,便请一行人来到院内看茶。
    周令尹坐定之后,向月君做了一个揖,说道,他要亲自己为道院挂匾,略表灾民的叩谢之意。
    月君便再将起身,拱手致礼说道:“蒲台父母之官,亲来道院送匾,已是万分感激,怎能烦劳县令亲手挂匾。”
    双方又客套了一番,周令尹便带领着衙役们下山去了。
    隔日,便是九月初一。
    月君清晨起床,沐浴更衣,洗心涤虑,衣冠整齐,静坐候时。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月君便由春蕊陪同,来到了道院的前庭,为斋坛的水池添加了七宝浆水。然后,她便登上了大殿的台阶,轻轻地提起右脚,从右边的旁门进入了大殿之中。
    她在龛台前面,摆上了新鲜的水果,然后,便来到了神灯之前,为灯盏斟满了芝麻香油,又取来了神针,挑了挑灯捻,跳动的火花,映亮了月君那俊美而白皙的面庞。
    月君选了三炷檀香,左手持香点燃,右手轻轻地拂袖。她面对玄女娘娘的牌位,举起香火,默默祷告。
    香火自从诚心起,青烟更从信里来。随后,她便躬身敬礼,三叩九拜。
    礼毕之后,月君便招唤妙姑等道士们,将匾额悬挂在三公子的神牌之前。匾额之上,刻着“仁民遗爱”四个金色的大字。月君跪在那里,祈祷着三公子,他那颗淫荡之心,能够得到后人的慰藉。
    当天夜晚,月君来到了玄女娘娘的圣位,在侧手一面打坐。她半闭双眼,梦幻神游。她要到山东的青州各地,寻觅一个创业兴基的地方。
    正当月君神游,来到青州东郊的时候,在遥远之处,隐约的听见有人呼唤“素娥娘娘”,声音虽然凄惋,可是非常的清晰而真切。
    月君随着声音,慢慢的寻觅过去,看到了一个妙龄的女子。
    这女子来到月君的面前,跪身便拜,每拜一次,必呼三声,好象思慕已久,有相盼重逢之意。
    月君见到如此之情景,大为诧异。她听到这耳熟之声,断定其女子,必是自己月宫的侍女寒簧转世,便急忙俯身过去安慰。
    月君略加思索,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她唯恐自己,尚且属于凡人之眼,不能见到这个女子的真容。她便收敛了自己思绪,由梦境之中折返回来,又重新的回到了道院之中。
    月君便站起了身,来到房屋外间,将梦幻神游之事,说给了与鲍姑和曼妮二位仙师。二位师仙点了点头,说这一定就是寒簧,是不会有错的。
    月君就又说道:“这个小女子,向我叩拜之时,显得十分的虔诚。只是,不知她为什么,总是前瞧后望,而心神不定。暂且,我们在下月就去寻觅一下吧。”
    且问,这是谁家的年少女子呢?原来,这个夜里呼唤的小女子,出生在山东青州的董家庄,她的父亲姓董,名字叫做彦杲,是山东与河北一带头等的盗侠。他使用一丈八尺的长矛,能够力鼎千斤,一个人便能够抵御强敌一万而有余。
    董彦杲的二弟董彦焉,三弟董彦暠,他们二人也是精通兵法,而且武艺十分高强,当地的人们,就称他们为燕鲁“三杰”。
    董彦杲有两个儿子,一个叫翥,另一个叫骞。这两个人都精通方天画戟,文韬武略,异常之勇猛。人们又合称他们是“董家五虎”。
    董彦杲手下的响马,多达一千余人。他们分散在山东和河北的各个地方。他们帮规条法,非常严密。他们从来不打扰和祸害往来的客商,也不抢劫当地的富户。他们专门劫持贪官污吏的赃款私物,打劫馈送朝廷的金银珠宝。
    @ty_小川说书 2022-01-17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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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感谢阅读。
    【女仙外史】047章《 投胎董家 》
    在当地出现案情之时,本地的一些文武官员们,明明知道这是董彦杲所为,但是,他们都不敢对他查禁与缉拿。
    这个董彦杲甚是精明,他能够抓住当地官员的软肋。董彦杲长期豢养着一批刺客和杀手,轻则抢劫财物,重则将会取下整个家族的首级。
    地方的大小官员,不但不敢举报,反而在暗地之中,与董彦杲悄悄的往来,希望能够得到董彦杲的宽恕和原谅,保全自家老少的性命,更谈不上,与董彦杲发生碰撞与摩擦。
    这些地方官员,如果得到了私款或财物,必须要平分给他,只有这样才能在此地做官,以至于平安的告老还乡。
    董彦杲弟兄三人,所抢劫的不义之财,全都送给了当地的贫苦百姓,或者是孤寡老人。在江湖之上,人们竟把董彦杲比作水泊梁山的宋江、宋公明。
    在七夕的夜晚,明月当空,天高气爽。
    董彦杲的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取乳名叫做巧姑。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百日,总是啼哭个不停,到了三、四岁的时候,仍然不能言语,动不动就哭个没完没了。只是,巧姑这个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相貌很是好看。董彦杲夫妻非常担心,这个孩子,可千万别是个哑巴呀。
    待到巧姑七岁的时候,她只能够说出“素娥”二个字,余外,尽管是她的亲爹亲妈,她也不会叫唤一声。董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便是百般的教导,但是,这个巧姑就是不理会。
    巧姑到了九岁的时候,她就又添了两个字,会叫了“素娥娘娘”。董家为了这个事情,是个个心急如焚,可是,谁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巧姑到了十三岁之后,凡是见到满月以上的孩子,她便跪身就拜,张口闭口就称呼“素娥娘娘”。董家也是无可奈何,就给巧姑改了名字,就叫她是“呆姑”。
    九月十五的那一日,呆姑的母亲,带着她来到门外玩耍。她又是哀呼,又是给人作礼拜,呆姑的母亲站在旁边,又是焦虑、又是急躁,对巧姑这个孩子只是束手无策。
    恰逢,这里路过了一位老太太,便俯下身来,劝道:“傻孩子呀,你从长大之日起,已经参拜了三年之久,这个素娥娘娘,哪一日才能前来见你呀?”
    这时,只见半空之中,飘来了朵朵的云霞。
    月君从云霞之中,慢慢地现身,便高声地说道:“素娥娘娘在此,怜惜你一片诚心,今日,我特意前来超度于你。”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中间的素娥娘娘,坐着一只紫色的凤凰,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左边是一位略有些年长的道姑,右边是一个年少的女孩,她便是侍女妙姑。这三人的周围,都有五色的云华所笼罩。
    呆姑的母亲和这位老太太,见到这般的情景,便感到惊异万分,就急忙跪下身来,虔诚人磕头礼拜。
    她们口口声声地称呼,说道:“今日,素娥娘娘到此,有请娘娘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儿吧!”
    那个侍女妙姑,仔细地打量着巧姑,并没有做声。
    月君刚刚按下云头,董家的男男女女二十几口人,闻讯之后,便飞快地奔出大门之外,齐刷刷地跪地叩首便拜。
    董彦杲跪在地上,一把就拉过巧姑,说道:“我儿啊,你日夜参拜的素娥娘娘,今日仙驾来临,我儿因何不赶快跪拜呢?”
    巧姑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素娥娘娘,一声也不言语。
    董彦杲又再次叩首,对素娥娘娘说道:“素娥娘娘亲临我家,就是董家三生有幸,我这个人间的凡夫,恳请娘娘仙驾于草堂之上,能够开示开示,我家的这个呆孩儿,也不枉她少小之时,就称呼娘娘的圣号。”
    月君下得紫凤,便步入了董家的中堂。月君与鲍姑向南而坐,妙姑则坐在侧面。董彦杲夫妻和家人们,就都跪在中堂之内。
    月君看着巧姑,便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孩儿,你既然思慕真诚,为何见了我,反倒不作一语?”
    巧姑两只双眼,始终注视着她,只是不作回答。
    董彦杲就急忙开口说道:“这个孩儿,恐怕就是想疯了。恳求素娥娘娘,一定要救一救她呀!”
    月君便转过头,对鲍姑仙师说道:“师太,看来这个孩儿,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性,在她的性根之中,惟有‘素娥’二字。劳你亲自飞往天界,取来云英仙子的玄妙天霜,这孩儿方能打开智慧的灵感。”
    鲍姑仙师微笑点头,就说道:“看来,我是得到天庭走一遭了。”
    月君便亲自扶起了鲍姑,说道:“那就烦劳师太,辛苦一遭吧!”
    鲍姑仙师便说向众人说道:“既然,太阴娘娘要救你家的孩儿,那我就到天庭的瑶池,取来灵丹妙药。”
    董家的众人们听说之后,就再次的叩首。说着,鲍姑仙师便脚下生风,顿时腾云而起,一瞬间,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这时,董彦杲便又说道:“太阴娘娘,此乃天上之金仙,自然不服凡人之烟火,快快摆上干鲜果品来。”



    董家的下人们,便摆上了各式的果品,有干的、有鲜的,有十余盘之多。董家的三个妯娌,也是每人捧了一杯清茶,齐齐地跪了下来,参拜之后便献了上来。
    妙姑俯身接过清茶,转身送给月君,月君便轻轻地呷了一口。
    月君便说道:“此茶,为武夷山之臻品,非常之珍贵。待我取来闽中的新鲜荔枝,赏赐给董家的各位品尝品尝吧。”
    董彦杲的长子董翥跪在一旁,心中便有些不服,欲将爬起身来。
    他笑了笑,便插言说道:“太阴娘娘,闽中路途十分遥远,与青州之地相隔千里,怎么能吃到新鲜荔枝?竟与我们凡夫俗子,开如此之玩笑。”
    董彦杲啪,连忙呵斥说道:“毋得胡说!速速跪着!”
    董彦杲的次子董骞,也是做了多年响马之人,历来是天马行空,我行我素,属于无拘无束之人。
    他跪在那里,就悄声地说道:“若是给我一枚尝尝,我便可以跪上一年。”
    月君微笑着说道:“众人且不要跪了,叫这两个小弟兄,去院子里栽一棵吧。”


    【女仙外史】048章《 仙人丹药 》
    说着,她便将盘中的干荔枝取出核来,吹了一口仙气;她又将杯中的武夷茶,用手指虚画了一下。叫他们弟兄二人,在庭院之内栽下这个荔枝之核,并将一杯茶水分作三次,慢慢地浇灌了下去。
    他们两兄弟二人,依月君之法而行,在口内默默念道:“太阴娘娘有旨,火速生芽出来!”
    只见那茶水刚刚浇完,在黄土之上,竟然长出了两片嫩芽。
    董彦杲的长子董翥,蹲在树苗前面,默声的自语说道:“太奇怪了,荔枝这么快就发芽了,可要是长大,也不知要等待何时啊?”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这棵荔枝树,忽的一下长出了一尺多高。众人见到如此之情景,个个都惊讶万分。
    霎时间,荔枝树叶就布满了庭院,竟然变成了一棵高过屋顶的大树。又见到树木开花于枝头,随之,便垂下了新鲜的荔枝硕果无数。
    这兄弟二人,一见到如此之情景,顿时惊的目瞪口呆,跪在那里不住地叩头。
    他们俩齐声地说道:“仙真在上,小的无知,小的无知啊!”
    月君便吩咐他们,将荔枝尽情地摘下。
    董彦杲的两个儿子,就攀上树去,尽情的采摘,足有三盘之多,恭恭敬敬地摆到了茶几之上,妙姑就将荔枝分与众人。
    月君取来一枚,向空一掷。就轻声地喝道:“去!”
    庭院之中的荔枝树,竟然不见了踪影。
    众人说话之间,鲍姑仙师已经从天空之上,飞回到了董家的中堂。月君连忙起身相迎,并将新鲜的荔枝送与鲍姑。
    鲍姑仙师便从袍袖之中,取出玄妙天霜仙丹二粒,亲手递与月君。
    月君接过仙丹,向天空拱手,说道:“素娥在此,向云英姊妹致候了。”
    鲍姑仙师就又嘱咐,说道:“服用这颗丹药,最好为仙池之水,次之,也得是武夷峰顶之茗茶。”
    月君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武夷岩茶啊。”
    说着,月君就取出仙丹一粒,慢慢地搅拌调和。她又唤来巧姑跪下,让她向着东方连拜了八拜,将其分为三口慢慢地咽下,然后闭目静坐。
    鲍姑仙师尝过荔枝,便说道:“这是闽中的荔枝,味道极好。”
    妙姑在一旁说道:“太阴娘娘,见到董家人如此真诚,就取来荔枝核,现种现栽,开花结果,才得此美味。
    鲍姑仙师笑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取一些鲜龙眼来,酬谢一下董家。”
    董家众人们听后,便又俯身下拜。
    鲍姑仙师用手指,书写了五道仙符,来到了中庭之外,让董家取来一个水缸,先焚烧了一道仙符投入水内,又烧了两道符抛向了空中。
    众人们只听得,屋檐之处风声呼呼直响,一瞬间,便从空中飞下了一棵龙眼树,端端正正地插在了水缸之中。
    随之,她又焚烧了二道符,只见这龙眼一边开花,一边就结了果实。
    众人又眼见着龙眼,由小变大,由青变红,顿时就成熟了。鲍姑便让妙姑摘下两束送与众人,再见这棵龙眼树就渐渐地缩小,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董家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跪地叩首,称呼鲍姑仙师为活佛。
    妙姑坐在一侧,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巧姑。只见这个巧姑双目微闭,坐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
    妙姑便伸出纤纤的手臂,轻轻地抚摸着巧姑的肩头,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担心不要冷了这里的场面。
    妙姑就对鲍姑仙师说道:“师太,弟子也有妙法。”
    说着,她就抓起了一把瓜子,分给众人说道:“我也寻一个闽中的新鲜水果,送给众人尝尝,何如呀?”
    董家众人听后,便又是下跪,又是参拜。妙姑在衣袖之中,取出了好些个橄榄核,每个人手中各执一枚,她对众人说说了一句:“变!”
    众人只见自己手中的橄榄核,一下子变成了带着露珠的鲜桃。
    董杲的次子董骞,见后大吃一惊,就高声的说道:“这么小的孩儿,也有这么高的法术?我也要跟着太阴娘娘学道!”说着,便张口就要吃掉。
    鲍姑仙师哈哈一笑,说道:“吃不得!我们二人用的都是神通,她用的是法术,就如同点石成金,可变不了其本质。吃不得,吃不得。”
    众人听了之后,便都开怀大笑。
    这时,只见巧姑慢慢地站起了身子,一下子,她就扑到了月君的脚下。
    她大声叫道:“素娥娘娘,我到如今,方才见到你呀!”
    说着,巧姑便俯伏在地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起来。月君和妙姑都俯下身来,与之拥抱,为其落泪。
    鲍姑仙师舒了一口气,便说道:“今日,你已经寻到了太阴娘娘,这是大喜之事,就莫要再哭了。”
    众人们便纷纷前来相劝,足有一顿饭的功夫,巧姑才缓缓地止住了哭声。妙姑搀起了巧姑,与之并坐于侧面。
    董彦杲等众人见到如此之情形,便叩首再拜,问起了其中的缘由。
    月君便向董彦杲说,此事的缘起有诗为证:
    我是月中之嫦娥,瑶池西母传旨来。
    玉帝命我下凡间,菩萨点化解心怀。
    朱棣兵变需讨伐,下界天庭转凡胎。
    玄女凡间亲传道,平定乾坤兵劫灾。
    月君便把朱棣必然兵变,玉皇大帝传旨,命她提前下界,并交付未来天下之大任,说与董彦杲来听。董彦杲听后便不住地点头,对其是大加赞许。
    鲍姑仙师又向众人宣读谕旨,说道:“妙姑原是天界广寒宫中的素英仙子,巧姑是寒簧仙子,她们二个,都是月宫嫦娥的侍女。依着天庭之规矩,眼下,巧姑尚属于凡间的女子,她愿意上界成为仙人,或者是在下界作为凡人,均由其自身来定夺,此事万万不可强求。”
    原来,太阴娘娘在下界之时,她们两个,都要一起随之下界,然而,当时都未有玉帝的圣旨,所以就不能与之同行。
    嫦娥娘娘便谕旨她们二人,前去天孙织女之处求情,而天孙织女,只是允许寒簧仙子一人转生。素英仙子留恋太阴娘娘,情深意切,朝夕悲哀,日夜思慕,五道仙人的真气,竟然慢慢的消失殆尽。
    月殿之中的仙官飞琼仙子,非常怜惜素英仙子,思念主人的真诚,便令其托生于蒲台相近,且找有缘的人家,所以,太阴娘娘便特意前来超度。
    【女仙外史】049章《 拜为姊妹 》
    幸而,巧姑的夙根尚存,还记得“素娥娘娘”四个字,如若今日不来超度,再由凡人转世,就会成为一个无法挽救的呆子了。
    鲍姑仙师又对巧姑说道:“你是董家父母所生,所以才有了常人之身,也有了常人之心,你需要仔细的思量。”鲍姑仙师,又对众人们说道:“巧姑即为凡人,她是否愿意成为仙人,要征求她本人和父亲的意愿才是。”
    这时,众人们便将眼光,都转向了巧姑。嫣然,巧姑竟变得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她便向父母跪下身去,接连拜了九拜。
    她便开口说道:“女儿不孝,十几年来让父母操碎了心思。”
    董彦杲听到这里,便是热泪直淌,双手扶起女儿,说道:“快快感谢圣恩,才得以挽救孩儿的心智。”他接着,便又说道:“孩儿,你愿意终身侍候父母,还是愿意恢复仙家,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
    巧姑便再次俯身在地,她凄婉地说道:“母亲为女儿十月怀胎,父亲为女儿操碎心思,理应终身孝敬父母才是。只是,我跟随太阴娘娘,已经千年之久,孩儿,真心是舍不得离开呀!”
    巧姑说完之后,便又是放声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会,巧姑就向月君、鲍姑仙师再拜,说愿意做太阴娘娘的侍女。
    月君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巧姑啊,你的心境如此之真切,我岂肯让你做随身的侍女。今日,我就在你父母的面前,认你为我的妹妹,你认妙姑为姐姐,共同为民请命,替天行道。你们二人,也就仍然恢复原来的名字,你便叫做素英,她便叫做寒簧吧!”
    董彦杲听过之后,就跪下说道:“天界仙人,下得凡间,能够投胎到我们董家,此仍董氏一族万年之功德也。”董彦杲就又说道:“董家,尚有草舍几十间,不知太阴娘娘,可否在此歇息几日?”
    妙姑挽着巧姑的手,便说道:“仙人,是不可居住在凡人家的。”
    董彦杲又问道:“敢问太阴娘娘,现今仙府在哪里?”
    鲍姑仙师便回答,说道:“我们现在居住在蒲台,太阴娘娘在上界本来姓唐,所以,就降临到唐家孝廉之府。”
    众人们听了之后,便齐声的说道:“这么说,你们就是处置州府太守的活菩萨了,哎呀!整个的山东都在称颂,天阴娘娘的圣名,董家真是寒门庆幸,得以瞻仰菩萨的金容啊!”
    鲍姑仙师就又说道:“太阴娘娘,将来要做中原之女主,寒簧生在你的家里,就是一种血缘之法,你们董家都在辅佐之数理啊。”
    董彦杲便又跪下,说道:“在下有两事相求。一件是明朝太祖打下江山,理应由长子长孙继承皇位,现在,朱棣在燕京起兵乱其纲法,这就是属于篡权,董家愿意追随太阴娘娘,平抚明朝之天下。”
    鲍姑仙师听后,便对其开口说道:“此意甚好,董氏家族不畏强暴,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太阴娘娘愿意与你,共谋天下之大事!”
    董彦杲听后,心中大喜,他就又说道:“在下还有一事禀报,我有一个至交的朋友,他也是一个江湖大侠,名字叫做宾鸿。他臂力超群,能使百斤大刀。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宾雁,广交吃斋的僧人,人们称他为宾善门。”
    原来,这个宾鸿有个女儿,乳名叫端姑,因为让妖怪所迷惑,每到了白日,便是昏昏沉沉,一旦到了夜里,就苏醒过来。她与那妖怪同床共枕,彼此非常之欢喜。如今,这个孩儿面黄肌瘦,衰弱不堪,不久必将离开人世。
    宾鸿的女儿端姑,被妖怪所附体,请过了多少个僧人与道家,都不能驱除妖怪之迷惑。董彦杲就恳求太阴娘娘,大发慈悲,拯救这个孩儿的性命,如果要是接纳宾鸿为部下,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再所不辞的。
    月君点头说道:“你让宾鸿到这里来,方能见之他的诚心。”
    董彦杲随即下令,三弟董暠策马飞驰而去。
    月君便询问董彦杲,说道:“你的手下,现在有多少人马?”
    董彦杲回答说道:“武艺高强的,有百十来名,武艺差不多的,也有一千余人。在宾鸿的部下,也有四五百人之多。”
    月君就又说道:“你需要缕清头目,登记姓名,制定册籍,等候临期而用之。”
    这时,只见宾鸿和他的哥哥宾雁,二人飞马扬鞭,气喘吁吁,一路飞奔来到了董家。这兄弟二人,进门倒身就跪,在月君的座前叩首不止。
    宾鸿开口说道:“大慈大悲,太阴娘娘,请求救救我家的女儿吧!”
    然后,又是叩头不止。
    月君听后,便唤其站起身来,问了这妖怪的始末情由。
    这个宾鸿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发小就随着父亲学习武艺,生性豪爽,酒量颇大,好交好为,尤其喜欢与一些僧人和道士们往来。
    在他年近四十岁的时候,方才生下一个女儿。夫妻二人,对这个孩子甚是喜欢,视其为掌上的明珠。
    这孩子虽说有些羸弱,可是非常的淘气,尤其喜欢登高上墙,爬树攀岩。
    宾鸿夫妻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就盼望着女儿,能够稳重端庄,将来能够嫁到一个好的人家,就给她取名叫作端姑。
    在端姑八岁那年,宾鸿经过一个习武的朋友介绍,家中来了一位姓田的道士。他有五十上下岁的样子,留着花白的三羊胡子,身着淡灰色的道袍,肩上背着行囊,腰间插着一把宝剑。他步履轻盈,显得十分有精神。
    在酒席之间,三人谈文论武,海阔天空,相处得十分投机。
    那个田道士端着酒杯说,自己的剑法,不但日趋成熟,而且还潜心的修炼道法,现在,已经有了半仙之体。他说,他不仅能够识人相面,还能够与阴间的黑白二常对话。
    酒席过后,三人便来到了院落之中,各自拿着兵器施展了擅长的武艺。只见这个田道士,身轻如燕,银剑上下翻飞,功夫十分了得。
    这时,恰好巧端姑从院中走了过来,田道士见到之后,一下子便收住了剑法。他忽然间就楞了一下,便说道:“这孩子……”
    他便是欲言又止。



    【女仙外史】050章《 千年妖猴 》
    宾鸿虽然体魄魁梧,却是一个粗中有细之人。
    傍晚,他就再三的挽留田道士,下榻在自己的府上。
    到了夜晚之时,宾鸿便仔细的盘问,为什么见到端姑之后,而把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经他再三的追问,田道士实属无奈,便对他说,自己一打眼,便知端姑并不是由人转世,而是由畜生投胎转到了人间。他说,这个孩子的前世,一定是做了很多的好事,所以,才由畜生转化为凡人。至于说,端姑的前世做了哪些的好事,他道是说不太清楚。
    宾鸿听到自己的女儿,是出自畜生之道,投胎到他家的府上。他嘴上说是不信,可是心中却是顿生疑惑,就纠缠着那个田道士,一定要给弄个明白。
    田道士被逼无奈,就说道,自己必须要去一趟青州的鬼山,说不定,会遇到二常之黑无常。说着,他就手持着宝剑,快步的消失在夜幕之中。天将破晓时分,田道士便赶回到了宾鸿的府上。
    他对宾鸿说道,阴间有黑白无常二神,因为他是黑天拜访,就只见到了黑无常。黑无常告诉他说,端姑的前世,曾是一只雌性的马猴。这只马猴有两大功绩,一个是深受李隆基的喜欢,又陪同杨贵妃玩耍了多年。另一个是它忠贞不渝,寻觅雄猴多年未果,最终抑郁而死。阴间的判官认定,雌猴本性为善,在六道轮回之中,就将它由牲畜,而转道托生为凡间之人。
    黑无常还提示他说,这个雄猴是个多情之畜,现在,它已经修炼成精。这个雄猴自然晓得,雌猴死去四十九天之后,亡灵就会轮回,而转入到人世之间。这个女孩若是到了十三岁,接近出嫁年龄之时,一定要特别的提防,这只雄猴用妖法前来骚扰和迷惑于她。
    宾鸿听了之后,便是大吃一惊,便对田道士千恩万谢。从此以后,宾鸿对端姑是严加看管,大门不许出,二门不许进。可是,端姑到了十三岁的时候,还是出了事情。可是这个田道士,却已经无处寻觅了。
    月君听过之后,便点了点头,
    她就说道:“晓得了,今晚就除了他!”
    月君让宾鸿等人,快马做前导,自己乘着紫凤在后面随行。
    片刻,月君便从空中,冉冉的飞到了宾鸿的家中。
    月君来到宾鸿之家,看到宾鸿的女儿,昏昏欲睡,似颠非颠,似醉非醉。
    宾鸿的家人们,见到太阴娘娘降临到了自己的家中,老老少少全都跪倒在地,磕头叩拜,齐呼救命。
    宾鸿的老父亲跪在地上,说道:“在此之前,来了数位僧人和道士,不仅未能降妖,差点都丢了性命,这妖怪的武艺实在是高强啊!”
    月君便平静地说道:“宾鸿父老请起,降服如此妖怪,一定手到必擒。”月君就又说道:“只是,你家的女儿,妖怪缠身时间太久,骨髓已经干枯。”
    宾雁的夫人听后,便放声痛哭,乞求太阴娘娘拯救自己女儿的性命。
    月君点了点头,安慰她说道:“夫人放心,我有玄霜仙丹一粒,可以救活你女儿的性命。现在,你将你的女儿藏匿到别处,待我前去降妖。”
    随后,月君便来到了端姑的房间,变作了端姑的模样,坐在了卧房之中。月君左右打量了一下,感到浑身很是不适,整个房间被阴森的妖气所笼罩。
    才到黄昏时分,一霎时,便有冷风从窗外透入到房间之中。
    只见,一个白面的年轻文人,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瘦瘦的身材,端端正正的立在了床头。这个白袍公子,便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它就低声叫道:“端姑妹妹,今夜,为何不在床上安卧,却端坐在书桌之前呀?”说着,就要俯身来揽住端姑的胳膊。
    端姑慢慢地转过头来,就反问说道:“你这个妖怪,昨日已经来过,说好我要休养身体,为何今日又要来此骚扰?”
    白袍公子,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前妻去世,现在已经数年之久。你既然是我的前妻转世,理当,仍然是我的妻子,为何不能每日前来看你?”
    端姑冷哼了一声,就对他说道:“今日,我已经听到家父在说,还要再请一位高人,前来索取你的性命。”
    白袍公子便是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个和尚和老道,哪一个又是我的对手,要不是看在你我夫妻的情份上,早就送他们去了西天。”
    月君不愿再听它的磨叨,转身就飞起一脚,就将白袍公子踢翻在地,顺势左脚踏住了它的脖子,口内吐出青丸。那柄锋利的宝剑,便立即就旋在了空中,剑锋直指这个白袍公子。这个妖怪却也是非常通灵,一看这情形便知,这是天界神仙之宝剑,若是与之强争,必然会丧失性命。
    它就大声的哀叫,说道:“仙人勿要杀我,我从未伤害人的性命!”
    月君便高声喝道:“你这个孽障!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只见那白袍公子,忽的一下便现出了原形,原来,它是一个成了精的马猴。
    这只猴精长的并不难看,它修炼了多年,身上的皮毛,已经由白色变成了淡淡的黄色,只是那两只灰色的猴眼,显得忧郁无神。
    猴精猥琐的蹲在地上,哀求地说道:“仙人,我已修炼了八百余年,请求饶过我的性命,将来必有报效。”
    月君并不担心猴精逃走,也没有给它上绑,便押着它来到了中堂。
    月君收起宝剑,坐在八仙桌的正面。宾鸿和他的家人们,看到这只猴精,无不感到惊讶与恐惧。
    月君便对它喝问,说道:“你这个孽畜,淫污良家女儿,理应立即斩首。现在,若要饶你不死,就当着女儿的长辈们,把来龙去脉从实的说来。”
    猴精蹲在墙角,浑身颤栗不止,就低声的说道:“本猴,愿意从实着来,如有半句谎言,立即命丧剑下。”
    月君又喝道:“你先不必表白,我自有察明的办法。”
    说着,她便喝令阴间的判官崔府君,来到了宾鸿的家中,说明事情的原委。
    转眼的功夫,阴间的判官崔府君,就已经来到了中堂。只是凡人不能见到他模样,只能闻听其声音,这个崔判官便娓娓道来。
    【女仙外史】051章《 千万白银 》
    这马猴本是一雄一雌,两个在峨嵋深山修道,在百年之后,即可成为群峰之中的散仙。只是,因为这母猴生性顽皮,不知深浅,跳出深林之外去游戏。
    唐朝的天使宦官高力,为了得宠于唐明皇李隆基,便让天上的神兵,将这只雌猴擒拿捕获,献给了李隆基皇帝。
    杨贵妃娘娘对这只雌猴,甚是怜爱有佳,就将碧玉之环系于雌猴的项下,每日与其玩耍,彼此颇为开心。
    后来,安禄山背叛了李隆基,策反军队判乱,起兵发难大唐。雌猴就借着兵慌马乱之机逃出了宫殿,藏匿于慈恩寺,皈依一位老僧数年之久。没有想到,这个老僧年事已高,忽然之间就去世了。
    这时,唐朝的代宗已经当政,有一个叫孙恪的官员,领旨到广东的岭南任县令。他携夫人路过慈恩寺,恰好见到老僧死于寺中。
    此时,雌猴已经有了半仙之体,它懂人语、通人事,就将项下的一枚玉环,恭恭敬敬地献给了孙恪。它叩首说道,它很是思念自己的夫君,如果孙恪县令能够解开绳索,它将去寻觅自己的夫君,直至到死亡为止。
    孙恪县很是可怜这只雌猴,便为它解开了绳索。只听那雌猴长啸一声,就腾身飞上了树梢,消失在孙恪县令的视野之中。
    那只雌猴便各处云游,千辛万苦的去寻找这只雄猴,几百年之久,终未能与其相遇。直至明朝十八年,这只雌猴方抑郁而终。
    雌猴死后的第四十九日,便托梦给雄猴,说自己寻觅于他,已经几百年而终未相见,现在已经转世,投胎到了人间。
    猴精梦醒之后,便放声的大哭,日夜痛苦不已。
    它转念一想,自己找不到雌猴的阴魂,可以找到雌猴的转世之人,彼此相逢之日,便可重温旧日之梦。
    猴精异常之聪明,雌猴既然在梦中托付,那理所应当要到鬼山之处寻觅。猴精便白日在山中觅食,夜间蹲守在青州的鬼山之上,尾随在黑无常的后边偷听消息。在六年前的一个夜里,它便探听到了黑无常和田道士的谈话。
    当晚,猴精便暗中跟着田道士,来到了宾鸿的家中。
    它见到熟睡中的端姑,还是一个小小的孩提,便耐心地等候了六年。待到端姑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便施展起妖法,迷惑住了端姑,与其做起了夫妻之事。
    猴精便自我盘算,既然与这个端姑夙有其姻缘,便应该行使其夫妻之事。所以,它就每日夜里都来此缠绕,蹂躏得端姑神经恍惚,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月君听到判官崔府君的陈述,便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月君转过头,盯着猴精呵斥说道:“你这个可恶的孽畜,雌猴转世投胎,已经成为了良家女子,你这妖猴岂敢前来迷惑!”
    猴精听了之后,狡黠地辩解说道:“夫妇理当恩爱,何故迷她至死?”
    月君冷冷地看着这个猴精,心中暗暗想到,玄女娘娘的话,真乃一字千斤,妖魔反复无常,而且狡诈万分。
    月君便又高声呵斥它,说道:“端姑,属于凡间的女子,而你是属于千年之妖魔,何以谈得夫妇之理!”
    月君说着,便抽出了青炁宝剑,要杀了这只妖猴。
    猴精见到如此情形,便是惨叫了一声,吓得瘫倒在地上。它就反问道:“若是端姑,她愿意嫁给我,仙人岂不是错杀了小辈!”
    月君就对宾鸿说道:“扶端姑出来。”
    宾鸿夫妻二人,便搀扶着端姑,来到了中堂之上。
    宾鸿便对着端姑说道:“孩儿,你看看这是何等妖物?”
    猴精蹲在墙角,向前探了探身,开口说道:“端姑妹妹,我便是那白袍公子,咱们两个,是前世的马猴夫妻,你现在可否愿意嫁给我?”
    端姑用眼睛扫了马猴一眼,顿时就变了脸色。原来,每日前来纠缠她的,不是什么白衣青年,竟然是一只马猴,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她高声的嚎叫,厉声吼道:“快请圣人,杀了这个畜生——”
    月君就对猴精说道:“杀了你,堪称易如反掌,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猴精听过之后,便吓得不断地向退,已经贴近了墙角。
    它便狡黠地说道:“仙人,请你莫要杀我,小畜有一个盘槐洞。在洞穴之中,尚有诸多的金银,愿意献给仙人所用。”
    月君便又喝道:“这个洞穴又在何处?”
    猴精就回答说道:“这个盘槐洞,在太白山上,高达数千米。”
    月君抵御朱棣之判乱,正需要藏匿兵器之处。
    她便又问道:“既然如此,我暂且饶你不死,你速速做一个前导,我道要看一看,这个洞穴在哪个地方。”
    猴精出得门来,一个跟斗便翻上了半空之中,然后,便驾着云层快速前行。月君见这只猴精行的远了,便轻轻一纵就赶了上来。
    猴精来到盘槐洞的洞穴之时,自以为是已经逃脱掉了,可它抬头一看,原来,月君正在它的头顶之上,猴精便一溜烟的钻进了洞穴之中。
    原来,这个盘槐洞的洞穴,悬在石壁的半腰,进得洞去便要落下二、三丈之深,常人很难进入洞内。在洞口之处,又有一株巨大的盘槐,那曲曲折折、盘盘旋旋的枝干,就挡在了洞穴的门口,无人能够知晓,这洞穴其中的奥秘。
    月君进得洞来,张开手掌,掌心便发出了神光,顿时,洞内便灯火通明。只见这猴精穿上了猴衣,就恭恭敬敬的迎了出来。
    月君随之进得洞来,步行了数百步之后,猴精便打开了洞穴尽头的暗门,里面的万年长明灯,火苗依旧忽明忽暗的闪亮着。
    在暗门的里面,横七竖八地码放着,有几百个铁皮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藏有金银珠宝。月君便取出几个白银条铤,又取出了几个白银船铤,只见银锭的底部,打印着“两朝议郎权,怀泽郡太守”和“兵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臣杨国忠”的字样。看来,这里藏有的银两,足有千万两之多。
    月君就问道:“这是唐朝判贼,安禄山私藏的金银。”
    猴精跪下叩首,说道:“小畜在几百年前,四处寻找雌猴,便发现了这个洞穴,再往里走就发现了这些金银。”



    【女仙外史】052章《 妖猴赐名 》
    月君抬头,看着这个天然行成的洞穴,便又问道:“这里不曾有人来过?”
    猴精就回答说道:“几百年来,并无人知晓。”
    猴精又向前爬了半步,深深地低下头。它就献媚地说道:“这些金银珠宝,全都孝敬仙人,只是饶小畜不死。”
    这时,洞内的老猴和小猴,有三、四十只,也都纷纷地跪下。
    猴精瞅着这些马猴,说道:“我们这些马猴,在深山之中无有灵魂,就是行尸走肉。”这只猴精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几颗眼泪。
    它便悲悯地说道:“如若仙人,愿发慈悲,就把我们这些小畜们,当作文殊的象,玄帝祖师的龟蛇。我们愿意皈依在仙人的名下,悉听指使,且得正果,此恩万劫难忘。”
    月君听了之后,便对其说道:“你虽然千年成精,但是,尚未泯灭良心,我可以超度于你,善待你和你的猴群。”
    猴精和众猴们听后,都跪拜叩首,欢喜万分。
    月君又对猴精说道:“畜牲,你虽然已经成精,可你仍然属于畜类,不得糟蹋人间的女子。”她又吩咐说道:“你如果能够,皈依道家之礼,方能修炼成仙,而不至于象你这样,成为孤魂散鬼四处游荡!”
    猴精便再次叩首,大声的说道:“遵命,遵命。”
    月君又对它说道:“你这个畜牲,蹂躏了端姑有两年之久,使她身心俱辱,宾鸿全家日夜不得安宁。你需在宾鸿全家的面前,接受鞭挞百下之罚,方能平复宾鸿全家之心境。”
    猴精便不停地叩首,连连说道:“受得,受得。”
    月君便又对它说道:“你听着,我今日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做‘马灵’。我再赐你一件白袍,一条玉带,重新变回凡人的模样。你的猴子猴孙,你也要自取名字。”月君就又下令,说道:“马灵,你随我来!”
    说着,月君便脚下生风,腾空而去,那个马灵也一个跟斗,就翻到了空中。群猴们便都来到盘槐洞的门外,俯身叩首送行。
    月君带着马灵,就直径的飞到了宾鸿的家中。宾鸿家中的老老少少,见到月君归来,都齐齐的跪在地上叩首。
    月君便说道:“宾鸿家中的老少,快快请起,都来到中堂议事。”
    马灵依照月君的旨意,已经换了月君赐给的白袍,又系上了玉带。这个马灵白白的脸庞,修长的身材,斯斯文文,仪表堂堂。马灵来到中堂之后,便跪在了地中央。端姑也由母亲搀扶着,坐在了月君的侧面。
    月君便对宾鸿的家人说道:“世界万物,生命之死,都要经过六道轮回,方能转世投胎。这阴间六道,有阿修罗道,人道,天道,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生道。如果到了四十九日,尚不能转世,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宾鸿的家人们,在一旁席而恭听,不住地点头。
    月君就又说道:“人在世间,若是做了诸多的坏事,到了阴间就会判定,来世要作为畜牲。畜牲若是在人世之间,做了诸多的好事,也会由畜牲之道,而转世投胎为凡人。”     
    月君看着端姑,就又说道:“端姑由畜生之道,转化为人道,可谓是阴阳转化之常理,这并不属于她个人的缺陷。宾鸿的家人们,对端姑不得轻视。”
    宾鸿家的人们一听,都大喜过望,眉毛顿时都舒展开来。
    月君又继续对宾鸿家人,说道:“妖怪与凡人之间同床,虽然共尽夫妻之事,若要究其实质而言,仍然是属于一种灵魂之交往。就是说,端姑还依然属于处女之身,不会阻碍未来的出嫁。”
    这时,端姑母女二人,再次跪在太阴娘娘的面前,三叩九拜,先是啼哭,后来就绽开了笑容,端姑也俨然变回了神情并茂的妙龄少女。
    月君又开口说道:“这个马猴畜牲,虽然骚扰宾鸿家人两年有余,但是,它从未伤害人的性命。”
    说着,宾鸿的家人们,就随同着月君,来到了庭院之中。
    月君则是面对空中,下了一道谕旨。她高声喝道:“神将,速将马灵捆起,重罚皮鞭一百!”
    说时迟,那时快,瞬间便从空中,降下了四个神将。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条丝带,便抛向了空中,霍的一下子,便将马灵紧紧地勒在了树上。只见这四个神将,抽出了皮鞭左右重挞。顿时,马灵号啕不止,鲜血延着白袍渗透出来。
    这时,端姑的母亲示意,不要再打,唯恐伤它的性命。
    月君站在院子中央,并没有理会。这丝带也是越勒越紧,仿佛要露出白骨。
    这时,月君方对马灵说道:“这是你伤害宾鸿家人,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你只有脱胎换骨,才能归为正路,懂吗?”
    马灵紧咬着牙齿,便唉声地说道:“懂了、懂了!”
    神将们便住手,又收回了丝带。只见这个马灵,象一摊黄泥一样,扑通一声倒地跌倒在地上,一下也动弹不得了。
    宾鸿的家人们,到了这个时候,心头如尤一片乌云,豁然地散去。宾鸿家人便又跪倒在地上,又让仆人托出了白金一千两,深表一片敬意。宾雁和宾鸿兄弟二人,也随之俯地叩首拜谢。
    他们诚恳地说道:“感谢太阴娘娘的圣恩,才使得宾鸿的家中,云开雾散,天晴日郎。宾雁和宾鸿兄弟二人,也愿意追随圣人,为天下之人谋福。”
    月君笑笑说道:“听说,你们兄弟二人,身怀大刀之武功,又教授徒弟有百人,这就算是你们的报效了。”
    宾鸿双手报拳,信心满满地说道:“太阴娘娘,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教练个五百余人,这便是完全可以的。”
    说着,宾鸿便有请太阴娘娘,来到中堂说话。
    他便再次叩首,说道:“董杲兄弟,已经告知于我,燕王朱棣起兵判乱,我家兄弟二人,将招唤本州的百姓,办成若干个武道之场,强身壮体,修练武艺,随时听从太阴娘娘遣用。”
    月君听后大喜,回话说道:“日后,我拨你白银三千两,也好从中斡旋。”
    宾鸿便回话说道:“我所赠送的银两,虽然数量不多,也可谓是我的一片心意。既然,太阴娘娘不肯收下,我便在沟壑的深处,建筑十几间兵工坊,先行打造兵器,以备用时之需。”
    【女仙外史】053章《 柳烟揭榜 》
    随后,月君便坐上了紫色的凤凰,雍然的升向了空中,向着董杲的家中飞去。
    此时,曼尼仙师已经来到了董家庄,鲍姑仙师、素英和寒簧便出门迎接,董家众人见太阴娘娘进门,便纷纷前来下跪迎接。
    月君便说道:“曼师仙师来得正好,还烦请师太教授寒簧一些法术,并留请素英在此与她为伴。”
    月君又下谕旨给董彦杲,说道:“我先拨白银三千两,你令手下各自练习武艺,做到兵法一致,兵将一致。”董彦杲等人,便领命而去。
    月君便与鲍姑仙师回到了玄女道院。
    此时,梅婢女和柳烟等一众小道姑们,就都拥了上来。
    她们都纷纷地说道:“月君离院两日,如同隔世数载,心中甚是想念。”
    月君便将鲍姑仙师治病,与自己擒妖之事,一一的说与她们听。
    梅婢女和柳烟等一众小道姑,听过之后,无比的钦佩与感叹,短短的两日,月君竟然做出了如此令人敬仰之大事。
    鲍姑仙师笑笑说道:“人不仅要有天性,更要修炼刻苦,方能修仙得道。”
    柳烟听了之后,便开口说道:“谨记师太的教导,小道姑这厢有礼了。”
    梅婢女也不住地点头,说道:“小的谨记了。”
    这时,柳烟站直身来,就对月君说道:“依我来看,这个灵猴可以放在玄女道院,让它给咱们看家护院。唐朝诗人于鹄曾诗云:‘解语老猿开晓户,学飞雏鹤落高松。’他在诗中,就是这样说的。”
    柳烟说完之后,自己便显得颇为得意。
    梅婢女也随之说道:“咱们玄女道院,也应该让端姑来,让她去守护盘槐洞。也好‘凤凰展翅飞千里,白猿长守洞天书’。”
    月君就对她俩说道:“你们两个理应熟读诗书,但是,并不可以卖弄。降服妖魔容易,更要为其指点生存之道,而万万不可以轻视。” 月君的脸色,有些沉了下来,就又说道:“尤其,象端姑这样的妙龄少女,由畜道投胎转为人道,要给予足够的尊重才是。”
    鲍姑仙师听了之后,便称赞说道:“月君说的极是,妖魔得到降服,便不得以再歧视它,这是修仙养性之人,必备之德行啊。”
    柳烟和梅婢女连忙躬身拱手,说道:“弟子谨记,下次再好不敢冒犯了。”
    月君站直了身,来到鲍姑仙师的身边,说道:“师太,盘槐洞位居深山,此洞无人可入。除了宾鸿在沟壑深处建房,打造兵器以外,我们还要再房屋,打造更多的兵器,连同金银转运到山洞之中,而蒲台县城的兵力,是无法能容的。”
    鲍姑仙师听后点头,便说道:“此言极是。”
    月君便让梅婢女,立即将金银装箱捆绑,又唤来了二十几个神兵力士,抬起了箱子,便是腾空而去。
    月君与鲍姑仙师腾起云端,便来到了盘槐洞口,马灵和众猴们便前来迎接,把金银箱柜都安放妥当。马灵又引导月君与鲍姑仙师,拐向山洞的右方,斜行百余步,在洞顶的上方,有一个若大的洞穴透下了光亮。这个洞口如同天井的风穴一般,新鲜的空气缓缓地吹进洞来,洞内极其干燥和洁净。
    月君又诫谕了马灵,要它带领猴群们,要真心的修炼,方能早成正果。然后,她便与鲍姑仙师,从风穴之口飞出了洞顶。
    话说,在青州府有一位太守,他姓王、名良,是属于一个清廉的官吏。他办事秉承公正,给百姓带来了诸多的实惠,深受当地士兵与百姓的尊敬。士兵与百姓们,把他当做仙人一样看待,热爱程度甚至胜过父亲,后来,他就提升为青州的巡抚按察使。
    这一年逢春二月,可是天公并不下雨,百姓们便心急如焚。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已经进入到了五月中旬,老天爷仍然不下雨,百谷不能播种,一年生计就要没了着落,人人都叫苦不迭。
    这个王良按察使,每天在衙门之中焦急不安,便每天跪拜祈祷:“这老天爷不下雨,都是本官之罪过,这与老百姓没有关系呀!”
    王良按察使便发布了布告,说如果老天不保百姓,每干旱一日,本官就自捐俸银二百两,张贴于城墙的四门之上。
    布告上还说,要招募天下的术士,来到青州府祷雨。
    众多的百姓们都伸出了拇指,说王老爷真是清官贤吏,为了百姓竟捐献出自己的奉俸。百姓们也纷纷出手,总共凑出了白银六百余两。
    大堂的诸位官员,也纷纷禀请王良按察使,说道:“此事,是为地方之事,此银,也是为地方之银,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于是,本地的官员也捐出了白银二百两。
    王良按察使,见到如此之情景,就在布告的后面,添加了一句话,说是:“不论是任何之人,如若能够祈得甘霖之雨,就奖励白银一千两。眼下,白银早已储备在金库之中。”
    有一些个贪图小利的百姓,看到布告之后,徒然心急,可又无计可施。
    这一天,在青州的东城门外,来了一位俏美的少妇人,只见她直径走向前来,从从容容地伸手,便揭下了城门上的告示。
    守候城门的衙役,就笑容可掬地问道:“你这个小女子,可是会祈雨么?想必,你就是那个何仙姑下凡了么?”
    好多的百姓们,也都围拢过来,冲着她嚷道:“小女子,这可不是耍着玩的事啊,祈得雨来,可以奖赏千金,要是祈求不来雨,还得要问你个罪名哩!”
    只见那个小女子,平静地回答说道:“各位百姓,你们听着,我叫柳非烟。我是奉了蒲台县太阴唐金仙之命,专程到此来送雨的!”
    众位百姓们一听,个个都感到惊讶,就说道:“你说的蒲台县太阴唐金仙,可是济南府显神通的那件事么?”
    柳烟微微一笑,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情,就说道:“当然,那还会有谁呢?”
    一个热心的衙役,就赶忙拉来一头毛驴,扶着柳烟骑上,大家在一起簇拥着,便来到了青州府的门前。这柳非烟的前脚刚刚踏入门槛,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喊。只见一群南关的百姓,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



    【女仙外史】054章《 黑脸道士 》
    他们大声的叫嚷,喊道:“我们南关,也来了一个祈雨的法师。”
    众位百姓们转头一看,来的是一个黑脸的道士。他高高的个子,方正的脸庞,皮肤黝黑,眼睛很大,微黄色的眼仁,让人看了很不是舒服。只见他,便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东关的百姓们,就高声地嚷道:“东关祈雨的人,都已经来到了,就不烦劳你们南关来祈雨了!”
    黑脸道士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也跟着叫嚷道:“你们东关的这班愚民,就应该让你们干旱!难道说,你们把雷霆求雨之事,要当成一场儿戏来耍吗?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真的是太可笑了!”
    这时,只见众多的百姓们,在大堂之上,就分作了两边。
    忽然,衙内传出话来说道:“王老爷,坐在二堂了,吩咐城东城南,把接榜的两个人,都请到府衙之内。”
    衙役的话言未落,只见这城南的道士,便摇摇晃晃地走进了衙门。
    柳烟在他的后边,默念了一句真言,便将身体轻轻地一纵,就已经站到了王良按察使的面前,她一伸手就将告示递了上去。
    柳烟就开口说道:“蒲台县,太阴唐金仙,差遣我前来送雨。”
    王良按察使,瞅着眼前的小女子,心中有些将信将疑。
    他便又开口问道:“你来送雨,雨在何处?”
    柳烟并不紧张,便从容的回答,说道:“我家主母,已经吩咐,说青州府之雨随叫随到。”柳烟就又说道:“我家主母,唯恐王大人不肯相信,便特意派我事先前来,向府衙大人禀报。”
    那个黑脸道士一看,就心急了,一下子就窜到了柳烟的前面。
    他上前拱手说道:“王大人,贫道从昆仑山而来,云游此地,见到青州大旱,愿发慈悲心怀,在三日之内,祈求一场甘霖,以解救百姓之生灵。”
    柳烟一看,这个黑脸道士,竟然抢在了自己的前面。
    她就插言说道:“王大人,请听我来禀报,风云雷雨尽在我家主母的掌握之中,舒展就会有雨,收紧便会无雨,若是求雨也就是顷刻之间的事情。”
    那个黑脸道士,便反问道:“如何能够这么快?”
    柳烟便呵呵一笑,说道:“什么所谓建坛供神,又要书写道符,还要摆剑作法,这一切套路都不必使用!”
    黑脸道士在旁大声,就高声的叫嚷说道:“你这个小女子,此乃妖言惑众!天界行雨之事,需要奏请玉皇大帝,下雨的点数也多不得、也少不得!”
    这个黑脸道士瞪大了眼睛,又接着说道:“遥想当年,泾河龙王与李淳风二人赌赛,就是因为这雨水,少下了一寸,便惹怒了玉皇大帝,致使泾河龙王的龙头,从这半空之中,就给砍下来了啊!”
    这个黑脸的道士,在大堂之上摇头晃脑,将这个故事说的是活龙活现。
    原来,泾河龙王与李淳风二人,还真的是确有赌头之事。
    李淳风是唐朝岐州的一个道士,精通天文,历算阴阳,能够占卦何时刮风,何时下雨,是古代将风力定级的第一个道人。
    一天,李淳风在长安的城头,便给游人们算命。
    那个泾河龙王闲来无事,便也凑过来问道:“那个算卦的,你来给我卜算卜算,天上的阴晴之事,如何能说的清呀?"
    李淳风看到所来之人,趾气高扬,不可一世的样子,就耐心地掐算了一下,然后就开口说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问下雨,准在明朝。”
    泾河龙王听了之后,心中很是疑惑,就反问道:“明朝?明朝何时才能下雨啊?这雨水又能下多少啊?”
    李淳风坐在城头之上,坦然自若,就又说道:“明日八时,开始布云,十时开始打雷,在十二时之时,便会开始下雨。在午后的二时,就将雨水充足,总共下得雨水,会是三尺三寸。"
    泾河龙王便十分的狂妄,他便认为,自己是掌管雨水的龙神。一个小小的凡人道士,怎么能与我这龙王,还会有先知先觉呢?
    泾河龙王便说道:“你这个小小卦人,竟然口出狂言,你可敢与我打赌吗?”
    这时,城头之上的游人们,就都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凑热闹。
    李淳风心静如水,回答说道:“万事依你。”
    泾河龙王听后,更加的脑怒,就高声吼道:“就赌你我,项上的人头!”
    李淳风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回答,说道:“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城头上的游人们,见到这两个人打赌,竟然以人头为赌注,就轰的一下,把这个消息在满城都传开了。
    泾河龙王以为,这场赌赛自己一准是赢了,就等着明日傍晚,前来取这个道士的人头。可谁能料到,他刚回到泾河水府,便接到了玉皇大帝传下来的谕旨。命令明日开始,需要大雨降落长安,降雨的时辰和水量,与李淳风道士所打的卦相,几乎是不差分毫。
    泾河龙王手拿玉旨,便是大惊失色。于是,他就想出一个非常愚蠢的办法,竟然私自的更改了降雨的时辰,又克扣了降雨的雨量。
    泾河龙王私自篡改时辰,克扣雨量,这件事情就触犯了天条。
    玉皇大帝震怒,就要问斩泾河龙王。泾河龙王这时才慌了手脚,悔不该自己一时冲动,就连忙从泾河水府,来到了长安城里,请求李淳风道士救他性命。但是,此事为时已晚,这泾河龙王仍然被玉皇大帝砍掉了脑袋。
    这个黑脸道士,见到自己所讲的故事,众位衙役和百姓们,都听的入神。
    他就又说道:“贫道,我一日书写奏表,一日建坛上奏天宫,一日龙王受命行雨,然后就会大功告成。”
    这道士摇晃着脑袋,便又说道:“即使是吕洞宾神仙,亲自来到青州之府,我也敢断言,祈天降雨之事,也不能比这个再快了!”
    王良按察使坐在大堂之上,听这个道士讲的活灵活现,觉得,也是近乎有些道理。只是,他转念又想,百姓们听说嫦娥娘娘,在济南阉了太守贪官,又发放了银两,都说蒲台有了一个活菩萨,这等上界仙人之事,也是不得不相信的。
    【女仙外史】055章《 惩罚雷神 》
    王良按察使便走出了二堂,询问众位百姓。
    他便开口问道:“祈雨是地方的公事,本官倒想听一听,各位百姓是心服何人呐?大家都可以说一说公道的话。”
    城东和城南的百姓,以及众位衙门人等,都齐声说道:“愿请蒲台的圣母。”
    王良按察使就急令传信官,快速的领取官帖,派遣衙役前去。
    柳烟呵呵一笑,就伸手摆了摆,说道:“王大人,不消劳累公差,待我持官帖回去,片刻功夫就会到达的。”
    只见那柳烟回过头来,对那个黑脸道士,嘲讽地说道:“我家的主母,为青州府的百姓降雨,是不索半钱银两的。你这贪心的野道士,是见钱眼开,为了金钱来此争锋,你不会有好的结果!”
    柳烟出了衙门的大门,便开始运用起了神行之法,飞身腾空便回到蒲台去了。
    这个黑脸的道士,一见这柳烟已经回去请人,内心之中是焦急万分。他就又急忙回身,向王良按察使禀报。
    他心急火燎地叫嚷道:“贫道早就听说了,在蒲台县城有一个妖狐,她化作了一个妇人,到处宣传邪教,蛊惑扰乱庶民之心。”
    这个黑脸道士,站在二堂之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王良按察使。
    他信誓旦旦地说道:“她竟敢在晴天白日,抢劫了济南库府的银两,伤害了朝廷命官的身体,还抢了营房很多的军器。今天,我要替天行道,召遣天兵神将,前来擒拿于她。然后,我要将她押解到京师,献给朝廷以消天下之隐祸!”
    这个王良按察使,见到这个黑脸的道士,也说出了一片的道理,内心之中就暗想,那个姓唐的主母,如果是一个妖邪,这神将必然会将她擒住。这姓唐的主母,若是一个神仙,那又谁敢擒拿她呢?是青铜还是黄金,二者一碰便知。
    王良按察使,便对黑脸道士说道:“你速速召遣神将,请他们来到本府,我要亲眼的看一看。”
    这个黑脸道士,并不是心怀善意之人。刚才,他见到柳烟将身子一纵,便先进入到二堂,他猜想,这女子必定是一个狐精,就早已暗中画了灵符,招唤平素与自己最熟悉的心腹毕天君,他要在太守的面前,将狐狸精一剑斩之。
    他见到柳烟回去报信,料到她所称之主母,必定是个老狐精,擒贼要先擒王。他就在暗中又画了一道符,念动了真言,催促毕天君速速前来。
    这时,只听得天空之上,呼呼的一阵作响。随之,毕天君就一阵狂风,刮到了府衙屋顶之上。这个黑脸道士上前,便深深的鞠了一躬,烦请毕天君现身。
    这个毕天君,号称阴雷神君,属三界五雷荡凶的副元帅。他身披黑发,赤面无须,金甲皂袍,手执金简铁斧,凶神恶煞地站在了云端之上。
    府衙里的众衙役和百姓们,都感到万分的惧怕,连忙躲闪到府衙门外。
    王良按察使坐在二堂之上,也是吓得脸色刷白,身不由已地站了起来。
    毕天君在天空之上,开口问道:“黑脸道哥,你有何事相求?”
    这个黑脸道士便厉声说道:“毕天君!你可速去蒲台县城, 立斩那个姓唐的妖妇首级!天君不得有误!”
    王良按察使唯恐事情闹大,便急着嘱咐说道:“祈求降雨,是为百姓们谋取福祉,双方不能互相伤害呀!”
    可是,这个毕天君已经去了,没有法子,也只得由着他了。王良按察使就让这个黑脸道士,在自己的身旁坐了下来。
    话说,这个黑脸道士坐在那里,便在心中暗想,让这个毕天君神人上得天去,一定会截住姓唐的妖妇。他便坐在王良按察使的身边,显得十分的得意,就指手画脚的迷惑二堂之上的众人。
    忽然,在碧蓝的天空之上,有一朵彩云缓缓而下,随之,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以传来了一阵的香风。
    有一个金甲神将,高声的喝道:“雷霆法主,太阴君驾到!”
    王良按察使站起了身,看到半空之中,有一片彩色祥云。在祥云之中,有一位道者,她素服道妆,美貌胜似嫦娥。在她的右边,就是那个柳烟,在左边又有一位中年的道姑。
    柳烟便开口说道:“神将,速速取来太师椅!”
    她的说音未毕,神将便将太师椅早早的摆好。
    月君便冉冉而下,面向北方坐定。
    她就问这个黑脸道士,说道:“你是何方的道士,竟敢约遣毕天君,来考问我的侍女。我已遣送毕天君,到煞真人那里,接受天庭的惩治。”
    原来,这个毕天君天神,仅仅掌管催云助雨之事,属于二十四位助雷护法的小神之一。因为,他擅自越权行事,受到了煞真人的惩处。
    月君又对王良按察使,说道:“王大人,你心系百姓,实属朝廷廉吏,本仙善意前来送雨,以救黎民之灾难,你何以听任此贼,前来衙门阻挠?”
    王良按察使,便对月君回话说道:“仙人息怒,仙人息怒啊。刚才,毕天君来到了衙门,唐金仙人也就随之到了。道家法数甚是玄妙,本府对此不甚了解,还请唐金仙人万万见谅。”
    王良按察使又提高了嗓音,说道:“就有请你们二位,各自显示神通,胜者便可以祈雨,你们看一看,这又当如何呀?”
    这个黑脸道士,立即掀起了道袍,又挽起了袖子。
    他向前迈了一步,对月君说道:“你讲话的口气,竟然如此之大,我敢把这刀剑,一口就吞下去,你敢这样做吗?”
    月君坐在太师椅上,便回话说道:“你先吞下,我倒要看一看!”
    这个黑脸道士就大叫一声,高声吼道:“衙役们,速速取过刀剑前来!”
    这时,州府有一个书吏,便上前一步,双手握拳禀报:“在库中之中,存有一柄古剑,距今已有百年之久。”
    说着,这个书吏便双手呈上了宝剑,便又说道:“传说,这是白莲道人,留下之宝物。在昨日的夜间,宝剑突然放出了光芒,想必是,要让你们比试比试。”
    这个黑脸道士左手持着剑鞘,右手便抽出了宝剑。他高声说道:“大家都睁开眼睛看着!我的这个道法,可不是一些小的法术!”


    【女仙外史】056章《 月君仙法 》
    说着,他就把剑尖放入了口中,一下一下地,就插入了咽喉之中。霎时间,连宝剑的剑柄都吞下去了。
    在场的众位百姓们,看过之后,个个都是惊心动魄,纷纷高声喝彩。
    众位百姓们便一起叫道:“厉害了,这可是一个真的神仙!”
    月君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动用神光一看,原来,这个黑脸道士,是用了隐形之法,而那只宝剑仍握在他的手中。
    月君就假意地问道:“怎么,连剑柄的盘儿,你也吞下去了?”
    这个黑脸道士,瞪大了眼睛,厉声反问说道:“不吞下这个剑盘,怎么能算得是一个神通啊?”
    月君就摇了摇头,回答说道:“不信!”
    月君便让鲍姑仙师前去,看一看黑脸道士的喉中,有没有剑盘。
    这个黑脸道士一听,立刻就心急了。他张大了口腔说道:“你倒来看一看啊!”
    鲍姑仙师乘其不备,劈手就将这把宝剑,从他的手中夺了下来。
    鲍姑仙师就把宝剑,递给了月君。她便又说道:“这柄宝剑在此,他是用了隐形之法,在此妖言惑众!”
    众位百姓们一看,立即一片哗然,就纷纷叫嚷道:“这个黑脸道士,他是一个哄人的假把式!”
    月君也慢慢地说道:“这等江湖戏法,一看便是骗人。”
    这个黑脸的道士,看到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揭穿了,就急的满脸通红。
    他就高声的嚷道:“我的是江湖戏法,你也照样给我吞一个,让众位百姓们也看一看,到底是谁厉害呀!”
    月君心中并不急,她便应用天尊玄女娘娘,所教授的仙人之法,将那口青炁宝剑一拗分为两截,噼噼啪啪搓个粉碎,然后放在口内,细细的嚼碎,两口三口都吞下了丹田之中。
    众位百姓们一看,确是吃了一惊,就齐声的叫道:“这才是真正的活菩萨!”
    王良按察使连忙站直了身,对月君赞美说道:“哎呀!就是东晋十六国的鸠摩罗什,出了六百七十卷经书的高僧,若是与你相比,也是有所不及呀!”
    这个黑脸道士听后,心中自是忿忿不平。
    他便在心中暗自说道:“我要是不用这法宝,来降服于她,我这求雨的赏银,就无法弄到手啊!”
    这个黑脸的道士,便从腰间解下一个小葫芦,托在了掌心之中。
    他就高声地说道:“你既然有神通,你可知道,这个葫芦之内是何物啊?你要是能猜着了,今天就算是我输了!”
    月君注目神眼一看,便说道:“这分明是一个小猴儿。”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忽的一声,就从葫芦之中,跳出了一个枣大小的猴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斑斓的猛虎,竟直的向月君扑了过来。
    柳烟一看就急了,欲挺身挡在月君的前面。
    月君微微一笑,伸手便拦住了柳烟。月君用手一指,那猛虎就倒退了几步。月君刷的一下,就从口中吐出了青炁宝剑。她在老虎的身上一旋,这只老虎的腰身,立即就被斩成了两段,只见这老虎鲜血四溅,立即就丧命在眼前。
    众位百姓和衙役们,一见到这只老虎,死于台阶之下,都吓得跑出了老远。可是,众位百姓们好奇心切,就又重新的回到了二堂之上。
    他们都高声叫道:“这个黑脸道士,就是施展妖法,大家不要理睬他!”
    这个黑脸的道士,站在那里在,大呼小叫地嚷道:“众位衙役,众位百姓,大家不要惊慌!我的仙人道法,是由外国西方佛祖传授的,看我立刻就能求得雨来,这个妖妇就是求不来的!”
    这个黑脸道士,立即转过身来,指着月君高声叫道:“我要先行求雨,一会再与你斗法,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不要逃走!”
    月君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一笑,就说道:“你这个孽道!让你先祈雨,你要是祈求不来,然后,我要让你看我,是怎样让龙王下雨的。”
    这时,王良按察使,就慌忙的来到他们的中间。
    他对这个黑脸的道士,说道:“这位道士啊,刚才,你们二人相比道化,你是连连输掉了呀,可千万不要再强词夺理了。我现在可以断定,你的这些本领,肯定是不如蒲台唐金仙的,还是让她来祈雨吧!”
    此时,黑脸道士的脸庞,都已经都憋成了青紫色。
    他就大声的叫道:“这龙王都已经来了,这大雨马上就要下来了!”
    这个黑脸的道士,急得暴跳如雷,两只眼睛急得仿佛要流出血来。他就把最恶毒的咒龙之法,依哩哇啦的诅咒出来。
    这东海之内的龙王、龙子和龙孙,还有水族之内的各种灵怪,个个都头疼难忍,浑身火烫,整个海面都波涛汹涌,都要急着向诅咒的地方行雨。
    此时,曼尼仙师早在半空之中遥望,她唯恐有什么莽撞的神将,前来为道士助战,也好及早的进行拦阻。
    她站在云端之上,忽然看见东海的方向,好似波涛在翻滚,又好像有龙神出来的景象。她便在云头之上一纵身,飞到了东海的海面之上。
    只见这个老龙王,就冲着曼尼仙师高声的吼道:“曼尼仙师,原来是你在这里啊!你用这般恶毒的咒语,是要加害于我们龙子龙孙吗?”
    曼尼仙师就立即喝道:“休得胡言!你想要擅自行雨吗?”
    这个老龙王就又说道:“曼尼仙师啊,这毒咒念得海水都热起来了,让我们的龙子龙孙们,又如何是好啊?”
    曼尼仙师呵呵一笑,就说道:“这个倒是无妨,我能为你们化解化解。”
    只见得,曼尼仙师在口中吐出了一个杨梅大小的树叶,迎风一晃,便是一柄蒲葵之扇,她接连扇了两下,只见这扇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巨大的穹庐,整个海水顿时就清凉了许多,龙子龙孙和诸多的水族灵怪们,个个都觉得凉爽透骨,海水也顿时变得波澜不惊。
    曼尼仙师见到,海水已经凉爽,就又说老龙王说道:“太阴娘娘,正在与那个野道士斗法,已经接连取胜于他。是他在此毒咒,逼东海下雨的!”
    老龙王便对曼尼仙师,说道:“若是太阴娘娘下令,我等就立即播雨。”
    【女仙外史】057章《 痛打妖道 》
    老龙王又大声说道:“曼尼仙师,请禀报太阴娘娘,对待这等的野道士,一定要绳之以法,避免他违犯天条,使百姓们遭殃啊!”
    曼尼仙师告辞了老龙王,就腾云飞回了青州府衙,随后,就插入了百姓之中。
    她在众位百姓之中,就高声喝道:“这个黑脸的道士,祈雨是祈不来,就请这位女菩萨,降下甘霖来吧!”
    众位百姓和衙役们,也随之齐声吆喝,只见这个黑脸道士,青筋已经暴起,脸上热汗直流。而他的诅咒之法,早就不灵验了,他便蹲在地上一言不语。
    鲍姑仙师早已晓得,曼尼仙师已经来到了府衙,便转过头来相认。
    鲍姑仙师就对大家说道:“他这是咒龙之法,让龙子龙孙们浑身不爽。这将是违反天条,罪当立即斩首。”
    只见王良按察使站起身来,对这个黑脸道士说道:“你看这天空之中,竟然没有半点云彩,如何能下得雨来呀?还是请教唐金仙人吧!”
    月君心中暗想,三笈天书之中,并没有咒龙之法。
    她就对王良按察使,说道:“刚才,这个野道士念的是咒龙毒诀,是最恶毒的邪术。”月君就又说道:“他的这种邪术,已经激怒了龙王,山谷若是崩塌,城池就会被海水淹没。好在,我已经把龙神收在了掌心之中。”
    月君就对王良按察使说道:“王大人,你前来看龙!”
    只见月君的手中,有一个白瓷大碗,取出了红白两色的绒丝,各有二寸余长,便投于水碗之内。这时,黑脸道士也凑过来看热闹。
    月君便大喝一声,说道:“神将,给我缚住这个妖道,不许让他逃走!”
    她身边的两个金甲神将,立即就将这黑脸道士擒住,用虎筋编成的筋丝,绑在了碑亭的石柱之上。
    这个王良按察使,观看碗内的绒丝,竟然生出了两个犄角,两只眼睛,金鳞五爪,舒卷盘动,跃跃欲飞。
    月君对着碗中的二龙,说道:“太阴娘娘在此,东海之龙王、龙子听令!山东青州府管辖之地,夏逾五月,尚无雨水。谕旨:顷刻降雨,两个时辰,良田浸透,雨水尽用,河水尽流,不得泛滥。”
    月君说完之后,就将这白瓷大碗抛向了空中。顿时,空中大风刮起,乌云密布,随之,便是电闪雷鸣,骤雨倾盆。
    月君坐在州府的台阶之上,身上并无有半点雨丝,却把这个黑脸的道士,淋得如同落汤之鸡一般。
    而看热闹的众位百姓们,也是苦于无有躲藏之处。
    月君便吩咐神将说道:“百姓们淋了冷雨,唯恐害了伤寒,在公衙之内,龙王不必下雨。”
    两个时辰之后,青州府所辖的土地,河平池满,良田润透。
    月君就对天空大声说道:“龙王龙子,雨水已足,你们就回东海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这雨水就立刻停了下来。
    众多的百姓和衙役们,也都纷纷的来到院内,他们纷纷上俯身便跪。
    他们齐声说道:“菩萨在世,感谢圣恩降雨!”
    这时,月君便站起了身,让柳烟将这个黑脸道士牵了过来。
    这个黑脸的道士,心中很是不服,几次念道咒语,欲解除身上的筋丝,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是越勒越紧。
    这个黑脸道士,眼下法术已穷。他是又羞又忿,依然在此强辩。
    他就口吐狂言,无理狡辩说道:“你刚才屈剑吞铁,那也是遮眼之法,什么赤丝变龙,这也是骗人的邪术,这个你是哄不得我的!”
    月君面对这个无耻的道人,心中便是大怒,就励声喝道:“你这个无耻的妖道,你既然不服,那就看看这柄宝剑!”
    月君说着,就从口中吐出了青丸,落在手中之后,忽地一下伸长。原来,这竟是刚才的这把古剑。
    月君就将宝剑掷给了柳烟,说道:“把这个妖道,给我拦腰斩了!”
    这一下子,黑脸的道士可就慌了,立即跪倒在地。他大声的叫嚷道:“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我也没有与你打赌问斩,你为何要加害我的性命啊?”
    月君就高声的喝道:“你这个妖道!斩你之罪过有三:我与你并未曾见面,为何召遣毕天君来加害于我,天条地法,律当反坐,这是罪一。你采用幻术,变作猛虎,前来扑害于我,比照畜物杀人律法,这是罪二。你又用咒龙之法,陷害东海生灵,比照攻陷城池的条例,这就是罪三。”
    黑脸道士听过之后,立即便是哑口无言。
    王良按察使,便对这个黑脸道士的随从,也进了一言。
    他便呵斥说道:“你们也都快快跪下!”
    他又转过身来,双手向月君拱拜,说道:“下官,与青州百姓老少,感谢太阴娘娘降雨之恩,千万家庭,均需供奉太阴娘娘的牌位。”
    王良按察使又躬身施礼,说道:“这个贼道士,他固然是死有余辜,但是天地之大,何物能够不容?乞求太阴娘娘饶他不死吧!”
    王良按察使又缓言说道:“本府,并非是为邪道求情,就如同如来佛祖,他不毁灭魔教,当属慈悲心怀也。”
    月君就回话说道:“王太人,言之有理,死罪可免,活罪不饶。”
    王良按察使,便叫来黑衣的衙役,又取来了衙门大板,对这个黑脸的道士,痛打了三十大板。一时间,将他打的鬼哭狼嚎,众多的百姓们拍掌称快。
    然而,竟没有让王良按察使想到,这个道士有抵抗刑罚的口诀,打了他三十板,他的身体竟然分毫未有受损。
    月君就冷冷的一笑,就对黑脸道士说道:“王大人给你轻罚,你竟然偷奸耍滑不肯承受,只有天界的神将,来亲自的侍候你!”
    月君便传令说道:“神将听令,重罚这个黑脸道士三十神棍,我要让众人们看一看,他还有没有抗刑的口诀!”
    天界的神将,听到月君的谕旨,举起神棍就打。顿时,这个黑脸道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的抗刑口诀已不灵验,趴在地上疼痛不已哀嚎不止。
    月君便高声喝问道:“你是何方的孽道,姓甚名谁?你必须从实招来!若有一字虚假,神剑利刃无情,让你与斑虎同样下场!”


    【女仙外史】058章《 鹿精掠女 》
    这个黑脸的道士,到了这个时候才心服口服,趴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他便说道:“仙人恕罪,小人这回是真的领教了,你是天上的神仙,我是地下王八,我再也不敢造次了。我要从实招认,我叫奎真,不敢叫人了。原籍在燕山之地,从师高丽国师的胡僧,渡过东海来到青州。眼下,我看到求雨可以赏银,就一时财迷心窃,请求仙人饶命啊!”
    月君就回话说道:“学道,是为了行善,岂可有歹毒之心。”月君便又说道:“青州大旱已除,万民即可播种良田,若是杀了你就是晦气。”
    月君又对神将说道:“神将,虽然饶他不死,可务必要废除他的毒咒之功。”
    黑脸道士叩头服罪,他的随从们,就借来了一块门板,将他抬出了府衙。这一拨人,出了大门便抱头鼠窜而去。
    月君站起了身,向王良按察使告别。
    她便说道:“王大人,雨水已下,本仙告辞。”
    王良按察使急忙传令衙役们,从库府之中取出千两白银拱手相送。
    月君微微一笑,便说道:“为民降雨,仙心所系,岂有收银之意。”
    她又对王良按察使说道:“这一柄古剑,是天庭的一柄白炁神剑,本系天庭所有,后来,被白莲教所得。现在,我要把这柄古剑,收回天庭所有。”
    王良按察使再次致以拱手之礼,说道:“古剑放在衙内,已经百年之久,如今,宝剑重归天庭,犹如迷途孩儿返回到家中,此乃是大喜之事啊!”
    王良按察使又说道:“本府要做两件事,一个要将太阴娘娘的牌位,尊入青州府太庙之中。另一个,我要亲手将太阴娘娘为民播雨,降服妖道为民除害之事,写进青州府的府志,教育百姓,流传千古。”
    月君、鲍姑和曼尼仙师,便偕同柳烟凌云而起。王良按察使鞠躬致谢,众位百姓和衙役们都附伏在地,遥见彩云祥光向着东方而去。
    月君回到玄女道院之中,取出这把古剑,依着玄女娘娘传授的密诀,吞入丹田之中,再用神火炼过九转,吐出来的便是一道白气。
    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神火之功,此剑有了通灵的变化,只是略逊于那柄青剑。此时,天界的太阴元圣天尊,闻知月君在凡间,做了诸多的好事,唯恐其道法不够圆满,又派遣了神将,为月君送来了秘功神帖。月君更是日夜潜心学习这道神帖,倍感自身功力大增。
    日后,月君就将这部神帖,委托神将送还给太阴元圣天尊,并诚心的拜礼,感激千里送帖之恩。
    鲍师仙师就对月君称赞,说道:“天尊玄女,剑丸之功,也不过如此也!”
    一日,忽然有两名公差来到道院。他们送来了官府的一封名柬。打开看来,原来一封是开封府司的胡瀹;另一封是县令尹周尚文。
    月君便让柳烟前去,问明了其中的来由。公差们见到柳烟之后,便分别向其拱手致礼,就告诉她说,他们是为了开封府之事而来,要特意邀请月君仙人,到开封府去降拿妖魔。
    原来,在河南开封府的东关门外,有一座大光明寺,是元朝时期的建筑,里面曾经居住着研习秘法的西域僧人。
    洪武年间,明朝重臣徐达来到了汴梁,众多的僧人便四下的奔逃。
    随后,有一位道者自行的进住了大光明寺,他自称为梅花万寿真人。他在前殿之中,雕塑了一尊玉清真君寿星的塑像,而在后殿之中,却雕塑了自己的形象,并改名为万寿仙院。
    这个万寿真人,常年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他并不感觉饥饿,有的时候,一日又吃了数顿大餐,他又不觉得吃饱。他每日给人治疗疾病、卜占吉凶,非常之灵验。百姓们便纷纷送来了斋饭和衣物,他都是委婉的谢绝不肯接受。有些愚钝的百姓们,都非常的信奉于他,称呼他为梅花仙长。
    多年以来,在开封驻守的都尉官员们,看到了几家青年妇女被人掠去,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擒拿,因此,为官的人家,就都学作魏国安邑的泄柳,闭门谢客,送礼都不收了。
    前一段时间,有一位叫胡瀹的官员,他是负责掌管开封刑事的刑厅郡守。这个胡瀹有一个女儿,年方一十五岁,其长相娇艳,皎若秋月,一貌倾城。
    一日,他的女儿在衙署的后院,和亲眷们一起欣赏牡丹花,忽然听到半空有仙鹤的鸣叫之声,她刚刚抬头一看,就被那仙鹤儿盘旋而下,忽的一下便抓了去,然后,他的女儿就毫无踪影了。
    胡家人闻讯之后,举宅惊哭不止。后来,也打探到这也是梅花仙人所掠走。
    在开封府和城里,有一位辅佐胡瀹的长史,姓姚、名善。这个人足智多谋,为人刚方且十分的正直。
    他就对胡刑厅说道:“你我二人,都是管辖开封的刑事官员,我们不能战胜妖魔,内心实在是愧疚万分,更是无法面对朝廷和百姓。”
    胡刑厅苦无对策,便对姚善说道:“贤弟,愚兄为了爱女,已经竭尽全力,可是擒妖依然无方,你我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姚郡丞便神秘地对他说道:“听说,在蒲台县有个姓唐的女人,也不知是妖魔,也不知是仙真,她可是大有奇术啊!”
    姚郡丞就凑到他的耳边,又说到:“她能够为青州的百姓布云播雨,能够为府衙降魔伏怪,为何,我们不请她到开封来,与这个梅花道者斗一斗,她们两边,无论是妖、还是仙,无论是谁胜、还是谁负,我们就静而观之。如果她胜了,你的令爱则可以救回,如其不胜,咱们再另想别的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胡刑厅听后,回话说道:“这个主意甚好,只是,唯恐彼此隔着省份,路途如此遥远,不知她肯不肯来呀?”
    姚郡丞就回话说道:“蒲台县的周令尹,我俩是同年登科的举人,待贤弟写一封书信,恳求他来转请,你看如何?”
    胡刑厅的眼睛一亮,拍手称道:“此法甚好!”
    为此,周令尹就依照姚郡丞的意图,将这封名柬送到了玄女道院,而后,他又给姚郡丞回复了一封书信。

    【女仙外史】059章《 开封擒妖 》
    大意是说,唐夫人是太阴娘娘降临凡间,变化万千,神通莫测,她以菩萨之心待人,以豪杰之志做事,她会有求必应等等。
    于是,胡瀹夫妇两个,每日凡是到了五更天的时候,就会对太阴娘娘称颂圣号,顶礼膜拜,虔诚之至。
    话说,月君闻知开封府妖魔作乱,夺人妻女,便与鲍姑和曼尼仙师商议,要前去降妖除怪,并搭救胡刑厅的女儿。她在前往开封府之前,就命令天神功曹,两次去古寺之中,仔细的打探到底是谁,掠夺了这么多的女人。
    五月十三日清晨,天晴日朗。月君就同鲍姑、曼尼仙师和柳烟,各自乘着五彩的明霞,飞到了开封的府衙之中。
    洽好,胡刑厅在外边办案完毕,刚刚回到了署内。衙役们就向他禀报说,胡大人,天上飘来五彩祥云,已经停在了公堂之上。
    胡刑厅抬头看时,猛听得天空之上,有神将厉声喝道:“太阴娘娘驾临,开封府的官吏,速速上前跪迎。”
    此时,署内的众位官吏们,便都纷纷的跪在地上,向空中举礼膜拜。
    胡刑厅也随之跪了下来,大声说道:“不知圣仙,遥远驾临,有失远迎!”
    月君、鲍姑、曼尼仙师和柳烟,便缓缓地按下了云头。
    月君步入中堂坐定,便开口问道:“这是何等的妖怪作孽,而要千里邀请?”
    胡刑厅左右打量了一下,担心衙门耳目众多,而走露了风声。他便压低了声音说道:“有请众位仙师,驾临署内再慢慢详谈。”
    然后,他就打开了大宅之门,有请月君缓步而入,然后设位坐下。胡刑厅夫人以及姬妾妇女们,也都来到后堂俯首礼拜。
    胡刑厅与夫人侧坐之后,就把梅花仙人,如何掠取民间妇人,以及自己女儿被仙鹤抓走之事,细细地诉说了一遍。
    接着,他便又说道:“而今,恳请太阴娘娘,前来斩除此怪,以安黎民百姓。”
    月君听过之后,便回话说道:“这个魔怪的道法十分高强,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是游荡散仙,一定是天界的神兽而为之。我已经传令天神功曹,两次在天界之上打探,查遍了众位仙真的神兽,只有玉清真君寿星的座骑,梅花仙鹿不在身边。只是,真君寿星吃醉了酒,已经二十余日未有起床。”
    胡刑厅惊讶地说道:“天界一天,就是凡间的一年呀!”接着,他便又接着说道:“太阴娘娘,这个万寿寺院,我也曾经去过。我记得在前殿之中,就雕塑了一尊真君寿星的塑像。”
    月君听过之后,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忽然,在大堂之上,传来了击鼓之声。胡刑厅便从内署来到大堂。他见到姚郡丞穿着青衣小帽,在胡刑厅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胡刑厅便点头说道:“此言甚好。”
    随即,他便让夫人和姬妾们都退下。他便传令让衙役们进来磕头,姚郡丞便也参杂在其中叩首。
    月君用手指着姚郡丞,就说道:“我看你,并不是下人之品格,理应丹心凛凛,一腔忠义,为何要改穿便装,前来与我相见啊?”
    月君见到姚郡丞支支吾吾,就沉下脸来,命其换了衣冠再来相见。
    姚郡丞连忙叩首,就说道:“下官不识仙驾,待我速速更衣。”
    月君就回话说道:“你要速去速返。”
    此时,月君与鲍姑、曼尼仙师,她们所坐的椅子,已经离地三尺,款款地移行到署内庭院的草坪,然后,就慢慢的升起有一丈多高。
    姚郡急忙丞换了公服,就再次赶到署内。他抬起头,见到众位仙人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就赶快伏地参拜。月君勘察了庭院的形态,便点了点头,与二位仙师降坐到了中堂。夫人和公子们,便纷纷前来礼拜献茶。
    这时,鲍姑仙师开口进言,说道:“太阴娘娘谕旨,你们胡家一门,将来男子会死于忠烈,女子会死于贞节,胡家一门会名传千秋。”然后,她又指向其次子,接着说道:“而这个次子,他并不在其数内。他会逃向正东方,还有烈烈轰轰的日子在等待于他。”
    在场的众人们听后,都感到十分的愕然,但是依然信之,都俯身在地叩首拜谢。胡家的这个次子,并未动声色,与家人们一起叩首拜谢。
    月君就又说道:“众人需谨记我言,与他从此不复相见。”
    这个次子,再次跪拜,就掩着面庞退了出去。姚郡丞和胡刑厅夫人、姬妾妇女们,便更觉得疑惑,可也不得多问,就都又拜谢了一遍。
    姚郡丞便开口问道:“听说,这个妖孽在寺院的时间极少,我先令人前去,再悄悄地打探一下何如?”
    月君冷笑地一声,便说道:“这个妖孽若是不在,我就焚烧了他的庙宇,它必然就会前来相救,他自然就会抛头露面。”
    此时,胡刑厅已在穿堂之处伺候。他见月君等人出来,便鞠躬而言。
    他便开口低声说道:“请饶恕下官,不敢外出远送。”
    曼尼仙师便是呵呵一笑,说道:“哎呀,这个可恶的妖孽,竟把这地方的官员们,吓得缩头缩脑,畏手畏脚。”
    随即,胡刑厅就与姚郡丞二人,向前作了三个揖。待到他们二人抬头之时,各位仙师们早已不见了影踪。
    话说,月君、鲍姑和曼尼仙师,还有随行的柳烟,她们来到了万寿寺的院内。她们环顾了一下四周,院落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裹着青色头巾的人,在这里看守着大殿。
    柳烟便上前问道:“劳驾道家,寺院的院主到何处去了。”
    青色头巾的人,并未抬头。他略略的停顿了一下,没有好气地说道:“他是云里来、雾里去,谁能知道他在哪里呀?”
    月君就插话问道:“如此说来,他便是这里的神仙了,只是可惜的很,我们却不能与他会上一面。”
    青色头巾的人,便冷冷地说道:“依我看来,倒是不见为好。”
    月君便有些疑惑,就反问说道:“道家,这是何出此言?”
    青色头巾的人,听出她们的声音,是别处的人氏,就款步的走了过来。
    他就告诉月君,说道:“过去,有人相信我们的院主,认为他就是一位仙师。”


    【女仙外史】060章《 掠走柳烟 》
    这十几年来,都说他会掠拐女人,我原来是不肯相信的。”
    青色头巾的人,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说道:“一日,有两个女子到殿中游玩,我亲眼见到,他将那两个女子抓了。之后,他就化了一道白气,就不知到何方去了。你们这几位女菩萨,都是异乡之人,尚不知道他的利害,如若是撞见了他,那就没有造化了,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忽然,只听得一阵风响,这个鹿精就已经站在了院内。
    原来,它在天空之上,它见到大殿的庭院之中,来了两个极美的女人,它就喜欢的不得了,就装做了一副斯文之腔儿,笑眯眯的迎将上来。
    只见它白皙的面庞,深邃的双眸透着棱角,高挺的鼻梁,秀美的嘴唇,便有了几分机敏与冷俊。它高高的身材,挺直的背脊,好一个英俊的美男子。
    月君定目一看,便大喝了一声:“你这鹿精孽畜,快快现出原形!”
    这鹿精定睛看时,一道青炁劈面飞来。它料定这是一件神物,就翻身跳入了云端,抽出了腰间的狼牙棒。转眼之间,便增至了一丈余长,与月君的神剑在空中盘旋,高低跳跃,斗将起来。然而,那根变化多端的狼牙棒,并不是青炁宝剑的对手,渐渐地就处于了下风。
    此时,月君便腾身飞入了半空之中。她又口吐白炁神剑,去斩杀这个鹿精。鹿精一看到双剑飞舞,顿时就慌了手脚。他手中的狼牙棒,虽然,没有被青白神剑削的粉碎,却也失手被坠入了尘埃。鹿精就借着这个机会,转身化作了一道白光,望向西北而逃去了。
    这时,天边传来了呼唤之声,只见天神功曹,踏着云朵来到了近前。
    他气喘吁吁地,禀报说道:“依太阴娘娘之命,小神又到天庭复核,确是南极寿星的鹿精逃脱了。只是,那寿星依然酣睡不醒啊!”
    天神功曹在云中,站稳了之后,就又说道:“太阴娘娘,这个鹿精不仅法术高强,还偷走了寿星的拐杖。那只拐杖千变万化,能够抵御天兵十万,可是十分了得,你们要多加小心啊!”
    月君就回答,说道:“多谢天神功曹,你辛苦了!”
    天神功曹便拱手参拜,说道:“小神去也!”
    转眼之间,天神功曹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月君便对鲍姑和曼尼仙师,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待到明日再去,寻找那只鹿精的巢穴。”
    说着,她们便回到了万寿寺院的大殿之内。
    这时,只见胡刑厅和身边的衙役,已经在此等候。
    他们看见月君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寺内,便急地问道:“仙从,可问那知妖孽逃向何方?可曾见到了我的女儿?”
    鲍姑仙师,便对胡刑厅说道:“现在已经查明,这个妖孽便是一只鹿精,它是玉清真君寿星的一只座骑,并偷走了他的神仙拐杖。”
    曼尼仙师也接话说道:“这个梅花鹿精,所持的那根拐杖,到了夜间之后,便会成为一种暗器,明日便可找到它的洞穴。”
    胡刑厅连忙道谢,拱手说道:“有请众位仙人,到署内去安歇吧。”
    月君就说道:“署内若有不便,就在殿里暂住了。”
    胡刑厅就连忙差人,送来了晚膳和铺盖。月君就都让给了柳烟所用,其他未用的晚膳与铺盖,就又发回到了公署之中。
    当晚,天空月色明朗,月君与鲍姑、曼尼仙师,一同坐在院内。柳烟尚属凡人之身,就在殿中早早地歇息了。
    月君便说道:“这个妖孽若是梅花鹿精,肯定会伸手敏捷,然而,它的头脑却是十分的简单,我们一定要多用计谋,方能尽快的降服于它。”
    鲍姑仙师笑笑说道:“你们说这个南极寿星,作为一个圣人,竟然看不住自己的座骑,仙真也会犯有这么严重的错误。”
    曼师仙师却忿忿不平地说:“我要启奏玉皇大帝,这个妖孽残害良家女子,南极寿星该当何罪?他既然触犯了天条,就应该附有连带的刑罚。”
    月君微微地点头,就又说道:“这狼牙棒是南极寿星的拐杖,是用鹿角万年修炼而成,所以,与神剑相撞之后,才不致于缺折。”
    她们正在说话之时,只听得房屋之中,哗啦的一声响动。这个鹿精就已经把柳烟抓住,从大殿的后门之中,擎空腾云而去了。
    月君便急忙飞起,升入了云端高处。只是,她仅仅看见一道白光,飞向了嵩山一带,早已不见了踪影,尚不能嗅到任何的妖气。
    曼尼仙师,看着月君焦急的神情,就解劝她说道:“月君你莫要害怕,柳烟儿是个很有心机的人,她是会斗的过这个鹿精的。”
    月君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说道:“只得暂且由着她吧,等到天日清晨,咱们再分头找寻,不怕这个妖孽逃到天上去。”
    且说,那个鹿精抓住了柳烟,就直接飞到了高空之上。它转了九道弯,迷惑住了月君等仙真,才辗转的奔入梅花山洞之中,将她轻轻地放在了石板之上。
    她躺在石板之上,暗中打量着这个鹿精。
    柳烟暗自琢磨,若是放在过去,自己会巴不得,落在这美男子的手上。现在,既然想得道成仙,就容不得它胡作非为。
    柳烟便垂下双眸,问道:“你是何方的圣仙,为何要把我,抓到你这里来?”
    那鹿精站在那里,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石板上的这个美女,脸上便荡起了淫淫的笑容。因为,它所掠夺的女子,没有一个能赛过她这般的俊美。
    它呵呵一笑,便回话说道:“鄙人此乃天界之神鹿。”鹿精似乎有些得意,它就又说道:“至于说女人吗,这个我并不缺。只是,我要选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将来,要做我的梅花洞压洞的夫人。”
    柳烟并不害怕,笑嘻嘻地问道:“圣仙哥哥,那你先看看我,又是怎么样呀?”
    那鹿精就坐到石板之上,靠近了柳烟的身子,就放荡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小美人,倒是也有一点点的仙气儿,只是,你与刚才那个美人相比,可是差之千里无法比拟呀。”

    【女仙外史】061章《 鹿精中计 》
    柳烟便耷拉下了脑袋,好似默不作声,却又幽幽地吟道:“反正,我是不想走了,我是生是死,都要住在这里的。”
    那鹿精便又向前凑了凑,开口问道:“美人,难道说你不走了?莫不然,你是喜欢上本仙了?”它接着,就又问道:“我正要问你,与你同行的这个美人,她为何竟有如此的神通?”
    柳烟见它已经上钩,就对它说道:“你是一个圣仙?我为何就看不出来呢?那个美人只是一只狐狸精,我是被她拐去的,每日都要伏侍于她。我在每日里只能吃素,活活的跟着守寡,真的是好辛苦啊!”
    那鹿精并未作答,心中却是在暗想:“若是,能够擒住这个狐狸精,我平生的志愿就得以满足了,看了这个美人,简直就是让人窒息一般。”它又想了想,就随口问道:“她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柳烟轻轻地叹了口气,就用报怨的口吻说道:“她啊,也就有那两把宝剑而已,余外,她没有真正的本事。”
    那鹿精就又问道:“那个年长的道姑、还有那个尼僧,她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与那个美人是什么关系?”
    柳烟便轻蔑地一笑,说道:“这你都没看出来,那是两只老狐狸,都没有什么神通,白日跟着走道,平常就听从使唤呗。”
    鹿精暗自点了点头,心中似乎明白了许多。
    他就又问道:“她那两把宝剑,都藏在何处,我如何才能取到手里?”
    柳烟懒洋洋地回答,说道:“那宝剑就插在,她的腰里嘛。”
    那鹿精听了之后,就点了点头,问道:“她的双剑为什么都会飞?”
    柳烟坐起了身子,就对鹿精说道:“道家的飞剑,这是一个很平常的道法,凡人都能躲过的。”柳烟就又说道:“象你这样武艺高强的圣仙,你要眼急手快,看准了空档之际,一把就能夺在手里,难道说,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吗?”
    那鹿精晃了晃脑袋,就夸下海口说道:“我的本事就是眼急手快,要是抓住这宝剑,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柳烟就又问道:“你既然是一个仙人,你可会身体的变化?”
    那鹿精瞥了瞥嘴,就问道说:“这又有何难啊?你说,你想要我变什么?”
    柳烟便嗨了一声,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事情就不难办了。你就变做我的模样,只说是自己逃回去的。那两把宝剑就放在案台之上,说不定,你一下子就把宝剑夺在手中,你说,是不是?”
    那鹿精听后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我的福气到了,遇着了你这个知心的美人。”鹿精又向前凑了凑,说道:“我的精神气儿,可以抵御百十名的女子,若是身子乏了,这里有仙草在此,略吃一点就会精神百倍。”
    柳烟瞪眼瞧着它,便是一言不发。
    那鹿精又是哈哈一笑,就说道:“你不要心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喜欢本仙啊!只是,你的身子太弱了,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鹿精转了转头,就又说道:“你身边的就是鹿含草,男吃女吃都行,吃过之后就会精神百倍的。”
    那鹿精说着,就站直了身子。他就对柳烟说道:“现在,我就要去擒拿这个美人,说不定,明日她们会悄悄的潜逃啊。”
    说着,它就变成了柳烟的模样,就问道:“你看怎样?我可是像不像?”
    柳烟瞧着他连连点头,赞美地说道:“太像了,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来。”
    那鹿精转身就走,对手下的小妖精们说:“把这个美人,给我看好了,要让她多吃鹿含草,要养的白白胖胖,待我日后在慢慢地享用。”    
    柳烟就大声的嘱咐说道:“且住,你还不晓得我名字,如何能够哄骗得了她?我叫梅雪妹妹,你称她为圣仙夫人,你可要切记呀!”
    那鹿精听了之后,心中甚是高兴。他就洋洋得意地说道:“美人,你心中莫急,你就瞧我的本领吧!”
    那鹿精只一会的功夫,就飞回到了寺院之内。转而,他又高高地升入到了云端。它遥遥望见月君三人,在前山的岩畔之中行走。它便猜测到,她们一行人是在找寻梅雪丫鬟,它就更加的得意。
    只见它忽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大呼道:“圣仙夫人,梅雪妹妹在此!”
    月君运用神光一看,这个人倒像是柳烟的模样,又听得自称是梅雪妹妹,心中就已明白。月君就与鲍姑和曼尼仙师迎了过去,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它的面貌极其相像,若不是仙眼,自然是无法分辩的。
    月君上前问道:“梅雪妹妹,你是如何解脱的?”
    那鹿精便回答道说:“等着那个神仙睡熟之后,我就悄手悄脚的逃了出来。”
    它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月君的腰间,看她的那两把宝剑藏在了什么地方。
    曼尼仙师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呆头呆脑的鹿精,心中便十分的好笑。
    她就大喝了一声说道:“着!”
    只见从她的手中,飞出了一条金绳,一下子就将它缚住。然而,这个鹿精却猛然的一翻身,就从这个金绳之中解脱出来。
    鲍姑仙师站在一旁,便飞快地从手中,撒开了一张银色大网。这个鹿精一个飞鹿挺身,就跃起了几丈之高。而这张银色大网,一下子就迎面将它罩在了里面。
    这个鹿精就在银网里面,不停地拼命挣扎。只见,这个银网却是越收越紧,将这鹿精困在里面一时挣脱不得。那鹿精一时心急,就将手中的狼牙棒,用力的一挑,只听得这银网滋啦一声,竟然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这鹿精又是一挺身,就从这银网之中挣脱出来了。
    月君便是冷冷的一笑,就吐出青气神剑,说了一声“变!”这青气神剑立即就变成了虎筋丝绳,将那鹿精拦腰勒在了树上,一点也动弹不得。那鹿精越是拼命挣扎,这虎筋丝绳就勒的越紧。瞬间,这虎筋丝绳就勒进了它的皮肉之中。它若是再一用力,甚至露出了雪白的骨头。
    那鹿精就大声的嚷道:“我是梅雪,我是梅雪呀!你们为什么要缚住我?”
    月君用手指一点,大喝说道:你这个妖孽,还不赶快现出原形!”



    【女仙外史】062章《 鹿精被擒 》
    那鹿精还想在此狡辩,可是它被月君手指一点,就浑身瘫软而不能自持。它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就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梅花大鹿。他看看自己身上的皮毛,才知道自己上当,在仙人面前露了馅。
    它便大声叫道:“各位仙真,你们若是饶了我的性命,我就送还你们梅雪。否则,我就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曼尼仙师呵呵一笑,就问道:“如若不然呢?你能怎样加害于她?”
    那鹿精就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道:如若不然,二者就是鱼死网破!”
    月君便又是冷冷一笑,就说道:“你这个愚蠢的妖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她就又念叨说道:“虎筋勒紧,要勒断它的肋骨!”
    只见这虎筋丝绳,就越勒越紧,竟然勒进了鹿精的皮肉,骨头已经勒得 “咯咯”做响。若是再要勒紧,不仅要勒断肋骨,就是脊骨也会勒断的。
    那鹿精瞪着血红的眼睛,依然在挺着身子,竟然隐忍着一言不发。
    鲍姑仙师,看着它难受的样子,就说道:“这头呆鹿不懂生死,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还是一剑了结了它吧!”
    月君便从口中,就又吐出了那柄白炁宝剑,只见那闪亮的白丸,瞬间就变成了一柄宝剑。只见那宝剑银光闪闪,就悬在了它的脖颈前面。
    这时,那鹿精方才晓得,这是天界上的青白仙炁神剑。他再定睛一看,眼前这个美人,不是月宫中的嫦娥吗?
    那鹿精随之便嚎啕大哭起来,它就抽泣地说道:“嫦娥姐姐,我是南极寿星的座骑,我是你的梅花小鹿弟弟呀!”
    曼尼仙师听了之后,便立即“啊呸”了一声。她就接着说道:“你这个不要脸呆鹿,我真是替你臊得慌!”
    那鹿精便哀嚎地说道:“我不杀梅雪丫鬟,她就藏在一个山洞之中。”
    忽然,柳烟在空中,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那鹿精的前面。
    柳烟哈哈一笑,就说道:“你这头蠢鹿,还想与我这半仙人斗法?”
    月君便呵斥地说道:“这个妖孽,你趁着寿星熟睡,擅自天界,非做呆歹,今日,我就让你身首异处!”
    鹿精被梱在那里,还想要向月君乞求。只是,这神剑便已经割入了它的喉咙。顿时,它就感到呼吸困难,鲜血延着脖颈流淌下来。它心中一振,预知自己已经命悬一线,便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它哀嚎着说道:“各位仙真们,你们千万不要杀我,看在玉清真君寿星的面子上,就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这时,此地的山神和土地也都奔了过来。他们跪下双膝,面向月君便拜。
    他们就开口说道:“这个妖孽畜生,唯恐小神们走漏了风声,被他拘禁在洞内十多年了,如今,承蒙太阴娘娘将它擒住,才使得我们出来接驾。”
    月君就问道:“这是什么山洞?”
    山神和土地便开口回答,说道:“这个山洞叫梅花山洞,与嵩岳高峰有一般的高低,太室在东、少室在西,左右相离八尺。这是夏代的帝王,也就是王启之母,禹帝之妻所居之处。”
    这时,太阳已经缓缓的从东方升起,阳光照亮了大地。
    月君便对柳烟说道:“我们就去梅花山洞!”
    柳烟就回答说道:“好,你跟我来。”
    鲍姑仙师就问柳烟,说道:“烟儿,你是怎么逃脱的?”
    柳烟笑了笑,便说道:“洞里的小鹿精们,还以为我不懂武功呢,我三拳两脚,就将它们全都打翻在地,一下也动弹不得了。”
    月君就叫柳烟和山神引路,押着这个鹿精,来到了梅花山洞。
    这个山洞位于太行山脉的一个支脉,洞口在半山腰之处,凡人根本无法靠近。众位鹿妖们,见到鹿精已经被擒,便四下的逃散了。
    众位仙人们脚踩祥云,就从空中飞下了山洞。
    他们步行走到里面,见到这里有丹炉药灶,还有石头制作的床榻和桌椅,仿佛进入了仙灵境界。他们曲曲折折,便来到了最幽密的地方。
    月君就开口问道:“胡刑厅的女儿,你在可在这里?”
    柳烟便从山洞之内,又引到了一个小的洞口,只听到里面有哭泣之声。柳烟就弯腰钻了进去,却看见有十二名女子,都光着身子,畏缩在山洞的茅草里面。她们都已瘦弱不堪,个个委靡不振。
    柳烟就逐个地,将她们都扶了出来。她们又在山洞之中,找回自己的衣裳穿在身上。这十二个女子,见到自己已经得到解救,就纷纷的跪在地上,不断地向仙真们叩首。感激救命之恩。
    月君便回话说道:“这要感谢胡刑厅,前来报信搭救,才有了你们的今日。”
    这时,鲍姑仙师就脱掉了身上的道袍,在上面画了一道灵符,一下子就裹住了这十二个女人。曼师仙师便押着那鹿精,作起了一阵的神风,一直将她们吹到了万寿寺的院子之中。
    开封府的官员们,早就在寺院之中等候。忽然,从天上掷下了一个梅花大鹿。只见这个梅花大鹿,被五花大绑梱得结结实实,众位官员们见到之后,都是着实的大吃了一惊。
    曼尼仙师便大声喝道:“眼前这个妖孽,就是祸害女人的鹿精!”
    胡刑厅一众官员,都急忙俯身下拜,高呼:“感谢太阴娘娘圣恩!”
    月君与二位仙师,进入到大殿之中,便居中而坐定。
    鲍姑仙师收了法衣,就将女人们放在了台阶之上。
    胡刑厅奔上前去,辨认出自己的女儿,就紧紧地将她揽在了怀里,父女二人抱头痛哭。随后,对月君又是俯身叩拜,又是感激再三。
    月君就对胡刑厅说道:“这些个女子,多是外地的人氏,她们与你的女儿,属于患难之中相识,你就暂且把她们带回去抚养吧。”
    胡刑厅点头称是,就让轿夫们抬着她们,回到了自己的署内。
    月君随之吐出了青炁神剑,掷给柳烟说道:“现在,女子们已经救出,开封府的官员又在场。这冤有头、债有主,你杀了这个无赦的妖孽!”
    那鹿精见到此状,早已惊恐万分,吓得浑身颤抖不已。
    它就嘶声裂肺,高声的嚎叫:“仙真留情!万万不可杀了寿星的座骑!”


    【女仙外史】063章《 补偿黄金 》
    月君便呵斥地说道:“亏得你,还有脸再次报出南极真君,你这个孽畜,还配为仙真的座骑?”月君双目瞪着鹿精,说道:“今天,开封府的文武官员,都已聚在这里,你是如何逃出天界,蹂躏女性,从实着来!”
    那鹿精两眼无神,便低下头颅,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它便开口说道:“我本是梅花之鹿,在山上修炼了千年,可以腾云驾雾,日行千里。后来,就被南极寿星所收留,变为了仙真的座骑。”
    月君再次喝道:“为什么要祸害人?”
    那鹿精便又说道:“小畜我,早就有下凡之心。一日,南极寿星饮酒一时兴起,就多饮了几杯醉卧在床上,我就偷偷地溜下了凡间,占据了万寿的寺院,以治病为幌子,掠夺来此的美人儿。但是,仙人历来是以慈爱为怀,我从来未曾伤害这些女子的性命。”
    月君听之大怒,就喝道:“你这个孽畜!还讲慈爱为怀?神仙的洞天遭你污秽。万寿的寺院被你霸占。寿星的名声让你尽毁。良家的妇女受你蹂躏。你罪恶通天死有余辜!”
    柳烟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举剑便要砍首。
    “住手!请剑下留情——”
    这时,在天空之上,便传来了寿星呼喊的声音。
    原来,那南极寿星醉酒之后,才刚刚的醒来,守候在他身边天神功曹,便将鹿精在凡间惹下的祸端,一一的禀报给他。
    月君、鲍姑和曼尼仙师三人,见到了南极寿星,便纷纷跪下叩拜。胡刑厅等官员们,见到如此之情景,也纷别的跪地参拜。
    南极寿星就急忙奔上前来,俯下身来将她们扶起。
    他就开口说道:“多谢太阴娘娘,多谢两位道仙,饶其不杀之恩。”
    曼尼开口便说道:“寿星佬,你可看好了,我可不是什么道仙!”
    南极寿星连连点头。说道:“孽畜犯上,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这时,曼尼仙师就开口说道:“寿星佬,你的这个孽畜罪孽深重,要是依着凡间的律法,就是杀头之罪,我看,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南极寿星听后,就接着说道:“孽畜虽然可恶,但是,它从来未曾害人性命,看在老星的面上,留下它的一条活命,以后要严加看管!”
    月君便点头说道:“南极寿星安好,那就带着你的鹿儿,回到天庭去吧!”
    曼尼便又插话说道:“寿星佬,虽说这个孽畜,未能致死人命,可也不能罪不上身呀?”她清了清嗓子,就又说道:“若是能够饶它不死,就要依着凡间的规矩办事。一个是要赔偿金钱,另一个就是要罪罚大板,事情摆平之后,才应该回到天庭。寿星佬,你说这样做事,是否才能算做公平啊?”
    南极寿星听后,便回复说道:“曼尼大师,之言在理,就依凡间规矩。”
    南极寿星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十二锭黄金,摆在了台面之上。
    胡刑厅就立即唤人,将鹿精按在地上,一气打了四十大板。那鹿精俯身在地,就被打的鬼哭狼嚎,一个劲的喊饶命。南极寿星面对着鹿精的惨状,便是连连摇头,自觉惭愧不已,就领着它腾空而起。
    月君、鲍姑和曼尼仙师,还有开封的众位官员们,就目送南极寿星和那只鹿儿,一起升上天空而去。
    这时,月君便随之宣示。她说道:“今日,玉皇大帝下旨,燕王已经起兵,北方操戈骚扰。中原屡见荒芜,楚南又起蝗虫,现在,已经进入了豫州的境界。若是不加制止,豫州禾麦必将洗劫一空,我们将立即启程,前往豫州救灾。”
    姚郡丞听过之后,就急忙向布政史、按察史二位官员,开口说道:“眼下,府里面正在商量,如何消灭蝗灾之事。可是,这蝗虫实在是太多,面积也是太大,根本就是无法捕捉呀!”
    布政史听了之后,便不住地点头,说道:“此乃女流之辈,竟如此之爱国爱民。”布政史就又对姚郡丞,说道:“她们马上就要出发,一定会是辛苦万分,咱们的地方官员们,理应略表筹谢,我们就再次叩拜,此举就算是辞行了吧!”。
    按察史也说道:“从古至今,凡是能够抵御灾害,捍卫百姓安危之人,都应该进入庙宇而立位祭祀。何况功臣就在眼前,咱们怎能不拜谢呢?”
    按察史说完之后,就来到姚郡丞先的面前,与他亲自的通融。然后,众位官员们就在一起,举行了参拜仪式。
    曼尼仙师站在一旁,惦中很是感动,便开口说道:“你们实有为国为民之心,方能进入朝廷为官,我们心中很是敬佩呀!”
    站在一旁的,有一个贾都指挥使司。他这个人,向来是目中无人,待人高傲的很。尤其,他是特别的轻视妇女,时常是口无遮拦,自我的到处张扬,显示自己如何如何。他就站在那里,对众位官员的提议,心中很是不满。
    他开口讲话,就似乎有些嘲讽的味道。他就说道:“不就是擒了一只野鹿吗?就这么一点道法,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知道她们是仙真、还是妖精啊?”
    他摇晃着脑袋,就又说道:“你看这些个文官们,就是一些书呆子,要拜就让他们去拜,咱们武官就是一枪一刀,就要来真格的,哪有男人去拜女人的呀?按察史说为国为民,你们看我是不为的人吗?”
    姚郡丞听到之后,便上前一步说道:“贾都司,此言诧异啊!太阴娘娘与南极寿星的一番往来,这就是仙人之间的对话,你怎么能说这是妖精?”
    胡刑厅板着脸,也走上前来,说道:“太阴娘娘,擒住了害人的鹿精,又要为豫州消灭蝗虫,这本就是仙人所为,你为何如此加以抵毁?”
    这时,只见开封府的乔太守和随从们,坐着轿子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听说,有几个女仙真为民除害,把万寿寺的妖怪给擒住了。她们还要为豫州消灭蝗虫,所以,他就一定要当面拜谢一番。
    乔太守下得轿来,便低声喝令,说道:“朝廷之命官,为何在众人面前争吵?难道说,不知道何为体统吗?”



    【女仙外史】064章《 扑灭蝗灾 》
    姚郡丞连忙拱手施礼,把刚才所争吵之事,向乔太守复述了一遍。
    乔太守听了之后,就转过身来,瞪眼瞅着这个贾都司。他就开口问道:“难道说,确有此事吗?”
    贾都司就面向着乔太守,就作了一个揖。他解释说道:“太守大人,她们就是擒了一只野鹿,还说能够灭掉什么蝗虫,一个女流之辈,为什么要给她叩拜?谁知道她们是妖精、还是什么仙人呐?郡丞这些文官,简直就是愚钝吗!”
    乔太守听了之后,就倒背起了双手,一步一步的向贾都司逼近,这个贾都司只得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却。
    乔太守抬起头,开口质问说道:“仙真为民,铲除妖魔,还前去解救了,一十二名受难的女子,此事,本府是求之不得呀!眼下,她们还要远赴豫州,为父老乡亲们消灭蝗虫。你不跪拜也就罢了,还说她们是妖精?你这就是大不敬!身为朝廷之命官,竟然口无遮拦,如此的信口雌黄!”
    这个贾都司,一见太守怒了,就连忙摆手说:“太守,鄙人不是这意思——”
    乔太守就大声喝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来人!给我打掉顶戴花翎,扒掉朝服,给我重杖三十!”乔太守瞪大了眼睛,对在场的文武官员们,大声的吼道:“不必回衙,就地刑罚!”
    说着,就过来了四个府衙,将这个贾都司,摘掉了顶戴,拔下了花翎,又扒掉了朝服,便按倒在了地上,噼里啪差就是三十衙杖。这个贾都司趴在地上,就像杀猪一样的嚎叫。
    乔太守就当众宣布,说道:“贾有财谎报名册,贪污军饷。今日,又妖言惑众,有辱尊贵的仙人,给拖下去打入大牢!”
    乔太守又转过身,对开封的文武官员们,庄重地说道:“诸位仙真们,为开封府扫除妖魔,这就是平定一方啊!她们又为豫州消灭蝗虫,父老乡亲一年就不会有饥荒。我身为开封太守,为要仙真亲自施礼,俯首诚心叩拜!”
    说着,乔太守便掀起朝服跪拜,待其起身之时,月君、鲍姑、曼尼仙师和柳烟,已经带着一阵阵的香气,踏着五彩的祥云,已经升到了半空之中。
    她们便向着乔太守、众位官员们,挥手致意,然后,在视线中慢慢消失。
    话说,蝗虫是天地所特生之害虫,遮天蔽日,浓荫密布,田无遗茎,茎无遗穗。天之降灾,民不聊生,朝廷也会因此而动荡。
    相传,苏浙有一位刘猛将军,因为驱除蝗虫,而确立了神仙之位,至今在庙宇之中供奉。若是凡人来此,将是无计可施。
    又相传说,唐太宗年间,蝗灾满天,吃掉了无数的庄稼。唐太宗便忧心忡忡,可又无法可施。他就取来了一碗清水,生吞了一只蝗虫。他就说道:“宁食朕之心肺,也不可食民之禾苗啊!”由此可见,驱除蝗虫之难也。
    话说,月君、鲍姑、曼尼师仙和柳烟,飞至了嵩山之上。
    月君与二位仙师说道:“我与柳烟去拜访一位奇士,有请鲍姑仙师赴南阳之地,曼尼仙师赴洞庭之水。你们二位仙师,分别驱除蝗虫,今日午后三时,我们在此相会。”
    说完之后,她们便分为三个方向踏云而去。
    话说曼尼仙师,她自有一柄小扇儿,小如初生之杏叶,常常含在口中,且能卷而又能舒,即可大而又可小,总是会随着她的心念,而多端的变化。前几日,曾经将东海之水,扇得异常凉爽,解救了龙王的龙子和龙孙们。
    曼尼仙师是姊妹二人,姐姐是牛魔王的夫人铁扇公主。
    两人各采一仙草,一茎两叶,大叶如同芭蕉,小叶好似秋葵,姊妹二人,各持一叶,皆是造化灵异之宝。
    这柄神奇的宝扇,若是扇山则会山裂,若是扇江则会江竭,若要是用它扇人,则可以把人化作为灰烬,又何况乎蝗虫也。
    鲍姑仙师则有一面小小的火镜,是上古传下来的“赤乌”,属于祥瑞之鸟,乃是后羿射日之时的第九个金乌。
    鲍姑仙师将其取来之后,就炼成了赤乌之镜。镜内一个赤乌,能够千变万化,无论天下何物,都能将其啄成细末。
    午后三时,她们四人便在嵩山之巅相会。遥远的见到曼尼仙师,已经从南阳而回,而鲍姑仙师也从大名府返回,并登上了嵩山之巅。
    曼尼仙师就说道:“这次蝗虫之灾,原来,竟是有神将看护着的,他们说,是奉了何仙师的旨意,要我奏请玉帝之后,才可以前去灭虫。我岂能听那玉帝老儿的旨意?用扇子那么一扇,蝗虫就跟随着这阵子清风,而进入到了大海里面,这可真是便宜了它们。”
    鲍姑仙师便也忿忿地说道:“今日,我正在驱赶蝗虫,也有神将上前来盘问,说是何仙师让他在此守候,你竟敢与玉旨相抗?我说是遵奉了太阴娘娘的法旨。玉帝曾经有令,月君掌握天下之劫数,生杀大权一切由她。我只是用赤乌镜一照,这些蝗虫就都干枯杀了。”
    月君就开口说道:“上帝降灾是劫数,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我们前来救灾,乃是道家仁慈。虽然是得罪了何仙师,可是,却对天下之百姓有益。”
    开封府的官员们,见到蝗虫已经歼灭,经过士兵和民众的公议,就将开封的万寿殿改为三圣殿,雕塑了三位仙师之圣像,春秋依季祭祀,以此答谢灵贶。
    月君和柳烟二人,则去了嵩山之山麓,去寻觅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
    月君和柳烟飞在高空,看见在遥远之处,竖起了一面巨大的红旗,迎风招展,很是壮观。上面有一幅对联,写道:“天地一男子,江山半妇人。”
    月君看到之后,就对柳烟说道:“在此山之中,必定会有象孔明一样的奇士,我们要前去拜访拜访。”
    月君和柳烟驾御着神风,就直径的来到了山岩之下。她们跨过了一条溪流,便来到了一个离草堂不远的地方。月君选择了一个僻静之处,教授了柳烟进入草堂,需要如何的应对。
    然后,她对着柳烟吹了一口仙气,一瞬之间,柳烟就变成了一个俊俏的仆人,而月君自己,则变成了一个年少的秀士。
    【女仙外史】065章《 御阳草堂 》
    柳烟走到草堂的门前,便扣动了三下门环,然后,就将“进士家弟唐勋”的拜帖,送给了草堂院内的小童子。
    小童子收过拜帖,便开口问道:“你们二位,可是驱除蝗虫的仙真吗?”
    月君站在门口之处,便感到暗自的称奇。
    柳烟便回答说道:“我们是苏州府的唐相公,特地前来拜访。”
    小童子进去之后,只见一人打开了宅门,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这个人年约三旬,身体修伟,衣冠楚楚,容颜黑润,一双亮眸,灿若刀光,仙髯二尺,飘如燕尾,微笑相迎。
    这个人感慨地说道:“有幸与你们相会,尊兄的容颜竟如此之俊美,简直胜过天下第一美男子潘安,超过河东郡最美的男子卫玠啊!”
    月君面带微笑,客套地回话说道:“先生你客气了,我看你之气宇不凡,你的神韵,就象当年相助秦王的景略,又如同诸葛和管仲一样,令人十分的敬佩。”
    这个房屋的主人,看到这样二位俊美的男子,不免有些惊奇,便很恭敬地把她们引入了二堂,仔细地端详了一下名帖,便相互的参拜,依照主宾就坐。
    房屋的主人,便先问月君说道:“尊兄,请用茶,敢问你的大号是——”
    月君就回答说道:“小字思安。请问,如何与你称呼?”
    房屋的主人,便微微的一笑,回答说道:“鄙人姓吕,名字叫律,字为师贞,道号为御阳是也。”
    月君坐在木椅之上,目光缓缓地环顾四周。她见到茅堂之上,悬挂了一个匾额,上面写了“正士”两个大字,笔墨端庄,字迹遒劲。
    她便说道:“以学生我来看,先生你可是一位奇士啊。”
    御阳挺了挺脖颈,很是谦虚地说道:“若是依我看来,如果一个人很奇,但是,他若是不正,那就不能称之为奇士。如果一个人很正,但是又少了一个奇字,那也称不得是正士。愚兄以为,能奇者方能正也,能正者方可称之为奇士。”
    月君听了之后,微笑着点头说道:“诚然,此乃圣贤之一体也。”
    御阳转眼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两位来者,温文尔雅,气宇不凡,并不是凡人之相,心中似乎有些愕然。
    他便又问道:“尊兄,请问你们二位,今日要到哪里去?”
    月君就回答说道:“近日,我听说在济南的蒲台,有一位女真人,与我们唐家属于同姓,我们将要前去拜访拜访。”
    御阳听过之后,他便笑了,说道:“这就奇了!”他指着草堂前面,在岩石上所插着的红旗,就又说道:“这一面硕大的红旗,我便是为她而竖立的。”
    月君有些吃惊,便问道:“这是为何?愿意听你赐教。”
    御阳慢慢地舒了一口气,便说道:“此女,当今乃属中原之主。贤弟我,不便去蒲台相见,所以,我就激励于她,能够来此草堂。如若,她见到了红旗,而又不能前来,那也就是一位熟知法术的女子而已。”
    月君就反问道:“先生,你何以晓得,她是一位中原之主?”
    御阳便回答说道:“我曾经为她卜卦,她在卦中显示坤相。坤卦的六爻为阴盛之极的物象,苍龙七星之宿,即将能够来临,这种乾坤阴阳之争,将会引发天下一场激烈的战争。”
    御阳便站起身,缓步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远处的原野。
    他就又说道:“《易经坤》一文之中讲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御阳转过身,便对月君说道:“冬至节气之前的天象,阴气将达到最旺盛之时,这个女真人必定要出战,而且必定会取得战争的胜利。”
    月君点了点头,很是赞许,就说道:“此言极是。”
    御阳便又问道:“尊兄,你来草堂之访,对这个卦相,又将如何之评价?”
    月君就回答说道:“我也卜得了一卦,却是一个乾卦。《易经乾》一文之中说,‘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乾卦二五都是阳爻,是有大人出世之象,以君子之德,勤学而自勉,自强且不息,未来必定会成为大业。
    御阳听后有些疑惑,便问道:“世上竟有如此之人?我也愿意听你赐教。”
    月君就对御阳回话,说道:“卦相已经告知,此君胸怀大德,通晓天文地理,精通布阵排兵,善用奇门遁术,兵法无所不知。卦相还告知于我,此君制礼作乐,尚能经国安民,又能移风易俗,此乃无所不能也。”
    月君见到御阳不语,便又开口问道:“当今,燕王已经起兵两年有余,南北袭击,东西迂回,不知将来其走向如何?”
    御阳未加思索,就回答说道:“当今朝廷之大臣,个个谨小慎微。为维护大明之江山,不怕牺牲之人,当然也算是有的。但是,能够平定叛乱的人才,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御阳叹了一口,就又说道:“当今之皇上又过于仁慈,当机而不能决断。而燕王朱棣,他则是英武而刚断,身边还有一位僧人姚道衍,为其出谋划策,他们必然会取得胜利。”
    月君听过之后,便笑了笑说道:“若是如此说来,先生为何不出山,前去扶佐燕王,即能夺取功名,而又能够流传千载?”
    御阳便释然地说道:“尊兄啊,我还没有离开家乡,还没有为燕王去谋事,又怎么能够设想,已经取得成功了呢?”
    二人谈的兴高采烈,不免击掌大笑。
    月君端坐在椅子之上,就想要窥视一下御阳的意图。
    她便又一次的发问,说道:“先生,古往今来,能够识得真龙之内心的人,又会能有几个人呢?秦末项羽之谋士范增,被世人尊为‘亚父’,他屡次劝说项羽之,要杀掉刘邦以免后患,然而,并最终没有被项羽所采纳。”
    御阳听后,便点了点头。
    月君就又说道:“三国之时的荀彧,他任职尚书十六载,博古而通今,只是因为,他反对曹操之所为,就不得自称其‘魏公’,所以,就受到诸多的猜忌和排挤。他们这二位谋士,都是终身为他人出谋划策,而又得到自身贻误的结局。不知先生你,对此事而又意下如何啊?”


    【女仙外史】066章《 论道天下 》
    御阳听了之后,就回应说道:“若是助人,必须要先观察其人为真假,若是自身为正,便不可为邪恶之人做事。项羽伐秦而除暴,此为未尝不可,然而,他杀死子婴、火烧咸阳,那则是万万不可的。”
    御阳接着,便又说道:“曹操挽救了献帝,可以视为是一种大善,可是,他却杀害了伏皇后,还自我尊称为‘魏公’,这便是属于大不敬也。”
    月君坐在那里,举起双手为其鼓掌,用赞美的目光看着他。
    月君就又说道:“先生,你对他们二人的评论,此乃真知灼见也,即使范增和荀彧二位谋士,他们在地下有知,也应该是对你,而俯首叹服啊!”
    月君把话题一转,就又问道:“今日,我将赴蒲台冒昧而行,但是,却不知这位唐真人如何。先生,我有幸与你相见,你既然了足于胸,那就请你明示于我,这个唐真人未来将会如何啊?”
    御阳微微点了点头,便坦荡地说道:“此位女真人,应该是天庭的太阴之星,每每观之乾象,太阳就将收敛起一些光芒。而太阴之相,就如同一团舒展的火焰,其色彩异常的纯粹,其光华也有一种非常超然之感。”御阳顿了一下,他便又说道:“依我看来,这位唐真人未来之举,必然会超尘拔俗,建立出类拔萃之奇功伟业。她将会横霸中原,而名震九州。”
    月君略显得有些吃惊,就问道:“哦?先生,这是何以见得呀?”
    御阳便又说道:“这位唐真人,她胸怀天下,而不是为了一时一地而称英雄,我既然与唐真人志同德合,又岂能不以诚相待?”
    月君便又问道:“先生,自古以来,天下之谋士,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志向,托付给一个女流之辈,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呢?”
    御阳便开怀一笑,说道:“尊兄,你是有所不知,在普天之下,唯有唐真人这个女主,可以称之为千古之绝唱啊!”
    御阳又站起身,瞧着月君说道:“当今,我唯有将自己,托身于这个女真主,其功名才能与日月同辉。尊兄,如果你不肯相信于我,那就请你留在草堂,同舍同榻,彼此一片诚心,共议天下大事。他日,你我再共同的携手,来挽救时下艰难之局势,你看这当何如?”
    月君便连忙站直了身体,高高地拱起了双手,向他深深的施了一礼。
    她就对御阳说道:“今日你我相遇,此乃志同道合,也是属于三生有幸。我将马上启程,奔赴蒲台之玄女道院。期待学生来日,等候你的前来,共同结拜为金兰之兄弟,万万不可与之相背。”
    月君与御阳二人,就彼此作揖,而依依的惜别。
    月君与柳烟来到山岗偏僻之处,她们便恢复了女子的形态。
    柳烟就问道:“御阳这个人,胸怀坦荡,就是有些发狂,你看如何呀?”
    月君笑着说道:“此人,乃是诸葛在世,日后,他必会建立奇功。”
    说话之间,月君与柳烟二人,便与鲍姑仙师、曼尼仙师相会。他们就又腾身飞上空中,回到了蒲台的唐府。
    随即,月君就唤来了叔叔与恩哥,将唐家原有的房产,还有自己新购置的房产,都如数的交给恩哥家里来掌管。柳烟、梅婢女和等诸多的丫鬟、仆人,就都一起搬进了玄女道院居住。
    曼尼仙师在董家庄的后院,间壁出了一个小小的院舍,亲自教授素英和寒簧道家的法术。曼尼仙师是一位豪爽的仙真,教授法术十分用心,素英和寒簧不负师恩,腾云上天,遁地入土,隐身变幻,天书剑法,她们十分的长进。
    尤其是寒簧,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明事理。每日,她除了学习仙人道法,还为父母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整个董氏家族和睦亲近,其乐融融。
    一日,董彦杲将二弟董彦焉、三弟董彦暠,召至到二堂。
    他就对兄弟二人说道:“二位兄弟,我叫你们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二弟董彦焉便回话,说道:“董家之事,一切由兄长做主。”
    董彦杲沉吟了一下,就开口说道:“我曾许下诺言,如若素娥娘娘,救得我的孩儿,我将愿意追随其后,听从出兵之调遣。”
    董彦杲看着二位兄弟,就又说道:“董氏家族结伍为寇,乃生活之所迫,今日,素娥娘娘到此,董家仿佛云开雾散。”
    二弟董彦焉接过话题,就说道:“兄长言之有理,董家虽然杀富济贫,而实属是无奈之举。如果随了素娥娘娘,董家的未来将是一片光明。”
    董彦杲又问三弟董彦暠,说道:“三弟,你以为如何?”
    三弟董彦暠回答,说道:“一切由兄长作主,只是,二位贤侄已经长大成人,为何不听一听他们两个的意见。”
    这时,后厅便传来了声音,说道:“不必招唤,二位贤侄,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见董翥、董骞二位侄子,就已经来到了二堂之上。
    董翥双手抱拳,就说道:“父亲、二位家叔,汉朝王充《论衡?别通篇》之中讲道:‘夫闭户塞意,不高瞻览者,死人之徒也哉。’就是说,凡是闭塞视听,而思想僵化之人,就一定不能高瞻远瞩、博览古今,这样的人,就如同死人一般。’今日,素娥娘娘此乃仙真下凡,董家如若跟随,必将会高瞻远瞩,前途远大。”
    董杲听过之后,便是精神大振,他用力一拍八仙桌,就开口说道:“好!我这去联络宾鸿,大家立即召兵买马!”
    一日,月君与鲍姑仙师,便离开了玄女道院,前往青州一带,要寻觅一个围剿燕王朱棣的起兵营盘。月君与鲍姑仙师飞上云端,就飞到了青州的一个乱山之中。她们俩居高下览,见到了一个巨大的峡谷。这个峡谷的形态很是特别,忽宽忽窄,如同一个葫芦的形状。
    在峡谷的入口,四周的围壁直上直下,如同刀削的一般。峡谷入口之处,双峰相互对峙,仿拂要居高倾卸货物一般,人们都叫这里为卸石寨。峡谷之内藏有九仙台、水帘洞等景色,峡谷最宽之处有数十里。


    【女仙外史】067章《 燕王下界 》
    月君看到这个宝地之后,心中甚是喜爱。
    她就对鲍姑仙师说道:“师太,我看这个卸石山寨,便是一个藏兵的好地方!”
    鲍姑仙师也感叹地说道:“是啊,此地可以兴兵,也可以立为基业。”
    忽然,一员天界的神将,乘着彩云飞到了她们的近前,就将王母娘娘的书信,跪送给了月君。月君打开信笺,原来,是王母娘娘嘱咐月君,说是现在起兵,时间稍为尚早,名声也会太震,要她去四川大邑的鹤鸣山,将继续的修炼。
    月君便与鲍姑仙师携手,乘着半云半雾,踏着朦胧的月色,从山东的青州出发,来到了四川的岷山山脉,进入到鹤鸣山的一个仙洞之中。
    话说,二郎神的神犬天狼星宿,它在下界之前,曾经与嫦娥结下了怨恨。
    这个天狼星宿生性卑劣险恶,窥视嫦娥美貌,接到下界的玉旨之后,便擅自闯进入月宫的广寒殿,蹂躏了宫中侍女,还砸碎了宫殿的物品。
    广寒殿的玉兔仙子,听到侍女的呼喊之声,就急忙的赶到了前殿,将手中的玉杵打向了天狼星宿。虽说,天狼星的道法十分高强,可是玉兔仙子的玉杵神器,也是属于千年修炼,其法力也是非常之了得。
    天狼星宿见到玉杵打来,它根本就不法躲闪,一下子,就砸中了它的后腰,只听它嗷的一声,就滚下了广寒殿的台阶,狼狈不堪地逃出了殿门之外。
    侍女们并不晓得,这个天狼之星,竟强忍着疼痛,仍然坚守在殿门之外。它看见嫦娥从蟠桃会上,缓缓地飞了回来,就斜刺里冲了过去,一不小心,竟与素英和寒簧相撞了一个满怀。
    嫦娥见到天狼星宿,便与它讲了天庭之道理,可是天狼星宿天性蛮横,依然无理纠缠,强迫要与嫦娥为妻,并要与之一同下界。因为,它曾扬言自己是明朝的第三位皇帝,就让嫦娥做它的嫔妃。嫦娥忍无可忍,就腾空跃起,横飞着一脚,将天狼星宿重重的踢翻在地。
    天狼星宿见到嫦娥,转身腾云而起,飞向了天孙织女星的水殿方向,知道大事不妙,便一个跟斗翻向了凡间。守卫天界的神将们,已经接到了天狼星宿下界的玉旨,尽管见到它狼狈的奔了过来,也并没有对它进行阻拦。
    原来,当日的清晨,天狼星宿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接到了神将的传令,要它立即赶到金銮大殿,承接玉皇大帝的圣旨。
    这个天狼之星宿,虽然依仗着二郎神的神威,在天界为非作歹。当他听到玉帝将要对自己下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它不敢有半点迟疑,就随着神将,神不守舍地来到了金銮殿之上。它战战兢兢地伏在地,低下了往日蛮横的狗头,浑身不停地颤抖。它急促地喘吸着,竟一声也不敢言语。
    玉皇大帝威严地坐在龙椅之上,便高声论理旨说道:“哮天犬,你可知道,今日,朕为何要召见与你吗?”
    天狼星宿趴在地上,并不敢抬头,便回话说道:“孽兽无德,罪该万死!”
    玉帝便传令葛仙翁,将圣旨读给天狼星宿。
    葛仙翁便宣旨说道:“天狼星宿,协助杨戬仙真,活捉峨眉山罗浮洞截教首领赵公明,天兵方得大胜。天狼星宿,交兵强悍,勇猛异常,咬伤花果山齐天大圣孙悟空之后腿,天兵方得以擒之,功勋卓越,声名显赫。”
    葛仙翁停顿了一下,便接着宣旨说道:“然而,天狼星六根未净,德行偏斜,在天庭之上,为非作歹,欺凌弱小。传令,天狼星于今日午时,即刻下界凡间,担任大明江山第三任皇帝,戴罪立功,修道成仙,方成正果。钦此。
    葛仙翁宣读圣旨完毕,玉帝便又高声谕旨说道:“元朝顺帝,不理朝政,荒淫无度,昏聩无能,百姓涂炭,民不聊生。顺帝在位三十五年,气数已尽,朱元璋会打下江山,确立大明之王朝。然而,在他传位之后,天下仍然不会安宁!”
    玉帝便又继续谕旨说道:“哮天犬!你虽然为天庭立过功劳,但是,你惹事生非,有恃无恐,六根未净。你下得天界,要痛改前非,你做得、做不得皇帝,回得、回不得天庭,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你就下界去吧!”
    天狼星宿在下界投胎之前,朱元璋正在跟随郭子兴起兵反元。郭子兴病死之后,朱元璋便独自率兵,与元朝军队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眼下,江山已经基本平定,朱元璋即将登基皇位,建立大明王朝。只是,此时的朱元璋,在太平前线指挥作战,异常之繁忙。
    元顺帝是元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他十三岁登基,深居宫中,被权臣伯颜所控制,对伯颜倒行逆施的行为,是敢怒而不敢言。伯颜死了之后,顺帝也曾励精图治,但是,到了他执政的后期,竟然不理朝政,整日沉溺于犬马声色之中。
    元顺帝在大都燕京的宫殿之中,设计了一个精妙的宫漏,高约八尺。在夜半的时候,就会有两位神人,按照每一更、每一刻的时间,击钲鸣钟,精密至极,竟然不会有半点的差池。
    元顺帝还在庭苑之内,建造了一只巨大的龙船。他对这只龙船亲自设计,绘画图纸,龙船首尾长一百二十尺,宽二十尺,龙身和殿宇,装饰了五彩的金饰。龙首、龙眼、龙颈和龙尾,皆能自由之活动。元顺帝欣赏着自己的龙船作品,就十分的得意。
    他就对嫔妃们说道:“即使是隋炀帝在世,也设计不出如此之巨作。”
    这个元顺皇帝,又在宫中特意的建设了一个集市,开辟出了两条道路,将九州八方的美味佳肴,都陈设在店铺之中。他还大兴土木,在禁苑之内,造筑瞭望阁、万年宫,还开凿了一口龙泉之井。他用玛瑙垒砌,雨花石铺底,香檀木制作井盖。任意挥霍,奢侈无度。
    元朝末年,元顺帝的后宫淫乱不堪。元朝朝廷崇信佛教,尤其是信奉西藏的密宗佛教。从西蕃来的僧人,善于演练房中男女之术,元顺帝对此是非常的喜欢。他就日夜的演练,在宫中的内屋荒淫无度,简直就是放浪形骸。


    【女仙外史】068章《 燕王投胎 》
    元顺帝还找来了西域的和尚,男女共居一室,淫邪放荡。更有甚的是,元顺帝确立了一部《元朝律法》,法中规定,凡是女子到了出嫁的年龄,不论这些女子,年幼年长,美丑高矮,都要先让和尚睡一宿,才可以回家完婚。
    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至正的年间,朱元璋的羽翼已经丰满。他就在应天南京,建立了大明王朝,并登基作了明朝的开国皇帝。
    随后,朱元璋便派遣了北伐军队,以破竹之势,攻破了河北通州之城。元顺帝见到大势已去,不得不带着三宫后妃,以及大批的官宦部属,狼狈地向北方的大漠之中逃去。
    逃往大漠的元顺帝,面对祖先创下的基业,竟然丧失在自己的手中,方才知道后悔,他便是悲痛不已。而身在北漠的四位大汗,内部纷争不断,兵力消耗殆尽,对元顺帝已经无暇顾及。元顺帝在逃至应昌赤峰一带之时,因为内焦外困,身患痢疾,不能救治而身亡。
    话说,朱元璋在打入大都燕京的前夜,在睡梦之中,就见到了送子的娘娘。送子娘娘很是温和,她笑吟吟地走过来,便送给朱元璋一束棣棠之花,绿色的叶子,结着黄色的鲜艳的花朵。
    送子娘娘就对朱元璋说道:“你即将开创明朝的大业,只是,你前的三个儿子,寿命都会十分的短暂,不能为你续任为帝。”
    送子娘娘站在那里,看着神情十分差异的朱元璋,便又说道:“今日,玉皇大帝,让我送与你第四个儿子。他会使大明王朝,延绵持久,兴旺发达。玉皇大帝,已将你的第四子,赐于元朝宫内的一个蒙族贵妃,她将精心的为你孕育,现在已经怀胎七月。春天,棣棠开着黄色的花朵,秋天,会结成黑色的果实。”
    忽然,朱元璋从睡梦之中醒来。他对送子娘娘的托梦,确是深信不疑,就连忙爬起身,净手洗面,沐浴更衣,来到了大门之外。
    他朝向南方而跪,面向着高空,虔诚的高声说道:“国瑞,感谢玉皇大帝之眷顾,大明王朝,强盛万年!”
    随后,他便仰面对着上天,虔诚的九叩九拜。只是, 他对此事竟然秘不外传。朱元璋对送子娘娘的话,为何如此虔诚接受,而又信奉不移呢。
    原来,他的生母陈氏,曾经对他说过,她在怀胎朱元璋的时候,就曾梦见了送子娘娘,赐给她一颗红色的丹药,放在手里闪闪发光。她便当着送子娘娘的面,将这颗丹药服了下去。待她醒来之后,口中还有款款的丹药余香。
    待到朱元璋出生的那一天,只见房间之内,红光闪烁,亮亮堂堂。
    邻居们都以为是朱家着了火,便纷纷赶来帮忙。邻居们见到,陈氏生了一个儿子,便都纷纷说道,朱家生下的这个孩子,有团团的仙气笼罩,这个孩子未来必定会成为一个皇帝。
    多年之后,朱元璋果然就成为了皇帝。因此,朱元璋就时刻惦记着,那个蒙古族的贵妃,为自己孕育儿子的事情。
    朱元璋南征北伐,兵马势如破竹。后来,他占领了集庆城池之后,便攻克了大都燕京之城。在元顺帝匆忙撤离之时,就将后宫的佳丽们,带走了十有八九,遗留下的几百人,就都落入了明朝军队之手。
    朱元璋进入了大都燕京之城,就亲临元顺帝的后宫。他在诸多的女子之中,反复的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怀孕的女子。
    原来,这个女子是元顺帝的第三个妃子,她叫格勒德哈屯,也是元顺帝洪吉喇托太师的女儿。她姿容娇美、眉目含情,早在朱元璋攻占燕京之前,就已经怀孕七个月。元顺帝在出逃之时,因为不方便带上她,就将她留在了皇宫里面。
    朱元璋来到她的面前,就亲手将她扶了起来,并成为了他自己的妃子。
    两个月之后,这个格勒德哈屯氏,便为朱元璋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天狼星宿投胎,也是朱元璋的第四子朱棣。
    虽说,这个孩子不是朱元璋亲生,但是,他是送子娘娘托梦所生,再看到这个孩子的相貌不凡,朱元璋就更加的喜欢了。
    七年以后,朱元璋就召集群臣们,祭告于太庙之中,给他的七个儿子,分别取了名字。他依着送子娘娘的旨意,将第四子取名为朱棣,此时,朱棣已经长到了七岁。朱棣到了十岁的时候,就被朱元璋封为了燕王。在洪武九年之时,朱棣已经长到了十七岁,朱元璋便让他先去了安徽,在中都的凤阳之地,体恤百姓民情,并为任命藩王做好了准备。
    在洪武十三年,朱棣就担任了燕京北平之藩王。他依照朱元璋的旨意,两次率军北伐,招降蒙古的古乃儿不花,生擒了索林贴木儿,巩固了北方的边境。朱棣在朝廷和军中,评价与声望颇高。
    后来,朝中的老臣们,就劝朱元璋早为皇室确立太子。朱元璋为了此事,颇费了一番的心思。若是依着历朝历代的规矩,应该确立长子为皇太子,若是依着娘娘梦中的指点,就应该确立朱棣为皇太子。
    朱元璋昼思夜想,自己属于庶民起家,在百姓心中根基不深,理应遵循历代皇室之规矩。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长子朱标为皇太子。没有料到,这个太子朱标体弱多病,不幸因病而亡。朝中的很多大臣,便劝朱元璋立长孙为太孙。因此,大明的皇位,就由隔代皇太孙朱允炆继承。
    朱允炆皇帝登基之后,见到诸位皇叔身为藩王,不仅大权在握,而且虎视眈眈。他便食不甘味,而夜不能寐。他就想着,如何才能撤掉藩位,削弱皇叔的实权,铲除对皇位的威胁。
    在兵部左侍郎齐泰、太常寺卿黄子澄的建议下,朱允炆就开始动手,先后削夺了周王等五个藩王的职权,下一个被夺位之人,自然就会轮到了朱棣。
    适时,有一位在江湖之上,行无定所、自我修行的僧人,就相识了朱棣。
    这个僧人姓姚,名广孝,法号为道衍,是江苏苏州人士。他在年少之时,有一个新罗朝鲜国的奇异僧人,望见他有穴中之气,而且,气中有光明之象。

    【女仙外史】069章《 袁珙相面 》
    这个奇异的僧人,就亲自的教授姚道衍,学习阴阳法术和行兵布阵之法。
    在洪武十五那一年,朱元璋的夫人马皇后病逝,朝廷就挑选了诸多的高僧,跟随着诸位藩王们,为马皇后诵经祈福。因此,燕王就与姚道衍得以相识,两人见面之后,相谈非常融洽。
    在燕王返回北平之时,姚道衍便随着他,一起去了北平,担任了庆寿寺的住持。从此以后,姚道衍便经常出入燕王府,经常与朱棣私下密谈。
    一日,姚道衍与燕王二人,在大堂之上交谈,突然,姚道衍就给燕王跪了下来,他就对燕王说道:“殿下大人,臣有一事,愿与燕王恳谈,你看此事可否?”
    燕王虽然性格暴躁,但是,他对姚道衍却是十分的客气。
    他就说道:“先生,有话尽管讲来,你不必有什么忌讳。”
    姚道衍便进言,说道:“臣在南京之时,就见你有帝王之相,我要制做一顶白色的帽子,送与燕王殿下戴之,不知殿下是否肯于应允?”
    燕王听过之后,不免大惊失色,他坐在椅子之上,暗自的揣摩着,这个“白”字,下面再加上一个“王”字,这不是一个“皇”字吗?他虽然心中呯呯直跳,但是,他并没有言语,只是咳嗽了两声,便退回到了二堂之中。
    燕王就向府中的亲信,挑了挑大拇指,暗示将姚道衍留下。府中的亲信们,自然是心领神会,就来到了姚道衍的身边,继续与他进行攀谈。
    府中的亲信,便问姚道衍说道:“先生,这顶白帽子,是怎样的制法呀?”
    姚道衍便微微一笑,解释说道:“殿下若是要取得成功,并不是我一人所为,需要有几个文武将相,共同给予相助,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燕王在二堂之中,听到姚道衍所讲之话,顿时,就领悟了其中的意图。
    燕王是一个非常有心机之人,他就在暗地里,招纳各类奇异的谋士和勇武之人,为伺机而动做好了准备。
    燕王有一位爱妃,叫徐氏,她是明朝开国魏公,徐达的长女,也是中军都督府徐辉祖的嫡妹。这个徐氏看似大家闺秀,平常又文静娴熟,但是她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而且她经常恩礼宗室,从不骄宠蛮横。史称“幼贞静,好读书,称女诸生”。燕王对于夫人徐氏,自然也是十分的尊敬。
    徐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将燕王唤到了身边,对他善意的进谏。
    她便说道:“大王,太祖确立了新的皇帝,这是明朝的国之根本,储君,又已经立了很久的时间,朝中群臣都很拥护,百姓们对这个新皇帝,也是非常的认同。依照现在的朝廷来看,即使是张良和萧何,让他们两个死而复生,也不会有所用的谋略。”
    徐氏讲话很是温和,她看着燕王,就又说道:“朝中的胡惟庸丞相,只因为他在朝廷多进了几言,太祖就以‘图谋不轨’之罪,诛杀了其九族。大王,这些事情可都是你,亲眼看到的呀!”
    燕王看着眼前的徐氏,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徐氏贴近了燕王,又说道:“大王,你现在贵为帝子,家中富有,车马千乘,若是传给子孙,尽显荣华富贵,千万莫要听信,那个僧人之言。”
    燕王听了徐氏的话,心中的这个念头,便稍稍的冷落下来。燕王便静静地思忖,各位皇子大都是文官出身,只有自己独守北疆,征讨大漠,而且又屡见奇功。若是论才华、论武略,自己都是在上风,可是,这皇位竟然旁落,在他的内心之中,也是尤为不甘啊!
    过了几日,姚道衍又来燕府作客。他见到燕王闷闷不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说问道:“前日之事,殿下做何打算?”
    燕王便开口说道:“民心向彼,又奈何也?”
    燕王之意很是明了,太祖传位给建文,此乃民心所向,我又什么办法呢?
    姚道衍轻轻地摇头,回答燕王说道:“臣知天道,何论民心?”姚道衍则认为,此事应该看天道,因为天道就是民心。
    他便向燕王进言说道:“殿下遥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家境十分之贫寒,属于草莽之英雄。山东单县的吕文公,却认为,刘邦具有帝王之相。后来,刘邦不仅当上了帝王,吕文公竟然成了他的岳父。”
    燕王坐在椅子之上,抿了一口茶,手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言不语地看着他。
    姚道衍想了想,就又说道:“殿下,在燕京东南的市场,有一个相面的道士,他姓袁、名字为珙,号曰柳庄。这个人很有相面鉴赏的风骨,与当年的吕文公,很有相似之处。殿下,你若是有此意,可以请他来到府上叙谈。”
    燕王听过之后,起初并不相信。
    又过了几日,燕王竟然神似鬼差地,带上了几个卫士,都穿戴成了一样的衣冠,便来到了燕京东南的这个市场。他们在袁珙算卦摊的对面,选了一家露天的酒肆,坐下来慢慢地吃酒聊天。
    且说,这个袁珙道士坐在卦摊旁边,猛然一抬头,便看见了吃酒的燕王。他就连忙的站起身,来到了燕王的近前。
    他俯身便是叩拜,说道:“殿下,你为何如此之轻率,来到大街上饮酒啊?”
    燕王佯装不懂,便回话说道:“哦,我们几个卫士,趁着中午歇息来此饮酒,你可万万不可胡乱讲话!”
    袁珙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便又施了一礼,并不做任何的解释。
    隔日,姚道衍就亲自出面,将袁珙从市场上引见给了燕王。袁珙见到燕王之后,就连忙跪下扣首便拜。
    袁珙便开口说道:“昨日之卫士,他日便为太平之天子也。”
    燕王听了之后,便微微地摇头,仍然感到有些诧异。
    燕王便问道:“我能当上皇帝?若是依你来看,可又在何时啊?”
    袁珙便应声回答,说道:“殿下,这要看你的髯须,何时能够超过小腹。”
    燕王听过之后,便哈哈的大笑起来。他就说道:“吾已年将四旬,这胡须岂能再长?此言荒诞不经,是无根无据啊!”
    姚道衍便又进一言,他说道:“殿下不必着急,我还要向你推荐一人。”


    【女仙外史】070章《 金忠占卜 》
    姚道衍便又说道:“如若袁珙一人之言,不足以相信,我还听说,在殿下的军队之中,有一个善于占卜的卫士,这个人叫做金忠,人们称之为‘三国占卜观相的活管辂’,看相是万无一失。”
    姚道衍就又说道:“殿下,要不然就让他占卜一下,你看如何?”
    燕王就连连点头,秘密地召见这个金忠,让来到了燕王的府上。
    这个金忠年纪不大,三十上下岁的样子,白白的脸庞,三道淡淡的髯须。
    他不慌不忙,便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竹桶,然后在竹桶之中,放入了七枚铜钱。只见金忠微闭双眼,慢慢地摇晃了几下,只听刷的地声,便把铜钱泼了出来。
    金忠看着这封相,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殿下大人,卦相已明。”
    燕王看了看桌上的铜钱,又看了看这个金忠,便问道:“这是什么卦相?”
    金忠指着铜钱,便解释说道:“二文皆会驾亡,燕王乃为帝皇。”
    燕王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问道:“此话怎讲?”
    金忠便回答说道:“殿下,此卦乃天机也,到了应验日期,自然就会灵验。殿下,若要问明其中之缘故,就请殿下随手写下一个字。”
    燕王便用食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写了一个“马”字。这水点淋淋漓漓地,总共是滴落了有六滴。
    金忠就对封相解释说道:“陛下,此乃六马渡江之象,应当在大水之年,确立殿下的皇位,有请殿下不必可疑。”
    燕王听过之后,就靠在椅子之上,虽然没有言语,可是心中颇为得意。
    既然,这三个半仙之人,都说自己能做皇帝,那还迟疑什么呢?燕王便马上传令,拜姚道衍为军师,加以袁珙和金忠二人,一同与之谋略未来之大事。
    随后,燕王就筹备了诸多的人马,经常在一起商议,又多次派出心腹数人,潜入京师之地,刺探朝廷的军事的变动。
    一日,又有密报传来。燕王在锦囊之中,取出了一支竹管,拨开蜜蜡,抽出密笺。打开一看,原来是皇太子朱标,昨日已经驾薨,礼部正在议事,评价皇太子朱标生平的事迹。
    燕王放下手中的密笺,就鼓掌大笑,对姚道衍说道:“金忠之卦,曾经说道,‘二文皆会驾亡,燕王乃为帝皇。’”
    燕王随之就站起了身,踱步来到了大堂的中央。
    他对姚道衍又说道:“今日一文已亡,另一文必定是我的侄子,朱标之长子朱允文。朕,今日就派刺客前去,结果了他的性命,你看是否可以筹划。”
    姚道衍便摆了摆手,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不必着急,现在为时尚早。燕王要是得到天下,就要学习太祖所为,要筹划缜密,且能身经百战,岂能仅凭一个刺客,成就了明朝的江山大业?”
    燕王看了姚道衍一眼,就又说道:“先生,若是此计不成,我尚另有一计。父皇在平日里,最为酷爱于我,如果,我若是派一些亲信进京,再让父皇身边的人,多多的为我进言,讲一讲我能文能武的长处,父皇要是能够立我为元储,这不比大动干戈要好的多吗?”
    姚道衍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他就对燕王说道:“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只是,此事要绝对的机密,要选派得力的官员方可。如果此事若是泄密,那将会事得其反,殿下不得不多虑呀!”
    随后,燕王就派出了长史葛诚和周铎,还有自己的心腹军校数人,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来到了京城。嘱托开国魏公徐达,中军都督府徐辉祖,以及九卿司空菇王常,还有蹇义等大臣,与之共同商议,如何推荐燕王做太子之事。
    此时,太祖朱元璋也曾考虑,以燕王的智谋和韬略,以及战事的经历,要是选择他做明朝之皇帝,可以确保长治久安。尤其在朱棣出生之前,送子娘娘在梦中已经有过托咐,如果选择四子做皇帝,“他将会使明朝,更加兴旺发达”。
    然而,进谏与阻碍的群臣,人数颇为众多。他们纷纷提出建议,说四子朱棣不够仁慈,过于强劲暴力。也有的莫不关心,将此事束之高阁。还有的阿夷奉承,使太祖朱元璋听到传闻,久久而不能决断。
    太祖朱元璋对确立太子之事,心中十分的谨慎。他见到燕京长史葛诚,来到了京城之处,就立即传令召见,详细的询问了燕王的企图。
    葛诚在太祖朱元璋面前,并不敢于说假话。就将燕王朱棣企图谋反,以及谋求太子之位的事情,如实的禀奏给了太祖朱元璋。
    太祖朱元璋听后,并未完全相信,就又将魏公和辉祖传到了殿下。
    他们也都表示:“燕王是求过情的,朱棣是不可立为太子之位的。”
    太祖朱元璋听后,便感到心灰意冷,遗憾万分。继承太子之位,此乃关系到江山社稷,又岂能投机营私,相互串通。随后,太祖朱元璋就下定了决心,确立太孙朱允文为皇太孙。
    储位既然已经确定,众人们便返回到了燕京。
    长史官员周铎,就来到了燕府之中,将魏公和辉祖,以及长史葛诚,在太祖朱元璋面前揭露之事,都在燕王面前一一的做了举报。
    隔日,周铎便约了葛诚去燕王府复命。燕王对此事佯装不知,反而对二人给予了奖励,事情虽然未有办成,但是已经尽心,对待他们依然十分的亲近。
    三个月之后,太祖朱元璋因病驾崩,皇太孙朱允炆,顺理成章就登基做了皇帝,便将明朝的年号改为“建文”。
    消息传到燕王的府中,燕王听过之后,便是心中大喜。
    他就对姚道衍说道:“金忠占卜,此乃神卦!卦中还真的有那两个‘文字’!”
    太祖朱元璋驾崩,燕王必然要回京去奔丧。
    他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来到淮安江边之时,朝中太监已经在此等候了多时。太监向燕王躬身施礼,双手呈上太祖朱元璋的遗诏。
    遗诏载明:“北平燕王朱棣,不得渡江进香,除了朝廷大事,允许藩王之臣,送来书信奏表,不得擅自离开藩属之国。”
    然而,其他的诸位王子们,却都先后接到了奔丧的奏请,允许其前赴京城吊唁,唯独迫使燕王,在中途而止步。


    【女仙外史】071章《 燕王进京 》
    燕王闻之大怒,就欲行强力开船,但是,朝廷已在江口,设有重兵把守。他就倔强站在岸边,眺望着大江,虽然是无可奈何,可依然不肯折返燕京。
    姚道衍就对燕王进言,说道:“殿下大人,你要赴京进孝,必然要渡过大江,但又不能违备圣旨,如果强行渡江,朝廷反倒会说你燕王不孝。”
    燕王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并咽不下这口恶气。
    姚道衍就耐心地说道:“殿下大人,来日方长,你唯有养成龙虎之威,羽翼振翅,风云飙起,眼前的这条大江,你才能‘投鞭即可断其水也’。英雄,不可一时一事而定为胜负啊。”
    燕王深解其意,就垂头丧气,怏怏不乐地返回到了燕京。
    随后,燕王就让他的三个儿子,前去吊唁他们的祖父。
    燕王的三个儿子,到了京师之后,就朝见了新近登基的皇帝。兵部左侍郎齐泰站在一旁,看到燕王的三个儿子,来到了京城吊唁,便私下向建文密奏。
    他低声的说道:“燕王居心叵测,早已图谋不轨,如果扣留他的三个儿子,就如同扣留燕王本人一样,他将永远不敢谋反。”
    太常寺卿黄子澄听了之后,就说道:“齐大人,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燕王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前来祭礼自己的祖父,他这是孝敬太祖,也是尊重皇帝。如果,无罪而加以拘之,不仅会贻笑天下,也为燕王举兵故有托辞。莫不如让其返回燕京,以示皇帝心中无疑。”
    建文帝也说道:“拘留三子非礼,将会被天下之人所耻笑,子澄之言是也。”
    燕王之妃是魏国公徐辉祖、都督徐增寿之妹。燕王的三个儿子,即辉祖之外甥。来到京城之后,他们就住在舅舅徐辉祖的府上。
    魏国公徐辉祖,见到次外甥朱高煦,英勇强悍无比,就曾暗入朝廷密奏,他说道:“燕王久蓄异志,今日,三子前来吊唁,实属天赐良机。建文皇帝陛下,如若放其三子回归燕京,必然会遭到其后患。”
    建文皇帝苦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如若将其留之,虽然可除后患,但是新帝登基,反扣其亲堂弟,实恐无名之为。”
    徐辉祖又禀奏说道:“皇帝陛下,微臣观其三子之中,次子高煦,骑射绝伦,勇而且悍。我之担心,他不反朝廷也必反其父。陛下,可以放走其他二子返回燕京,而要扣下其次子高煦,也可以为此剪除燕王之一臂。”
    建文帝听过之后,便有些踌躇不决,就让徐辉祖先行退下。
    然后,他就召集都督徐增寿询问。徐增寿与燕王关系甚好,他就确保次子高煦,并无谋反之意。建文皇帝经再三斟酌,就没有采纳徐辉祖之意。待太祖吊唁礼毕之后,就传下旨意,可以让次子朱高煦回到燕京。
    徐辉祖听说,皇帝要下圣旨,放次子朱高煦返回燕京,就急忙地进入朝中,劝阻建文皇帝,必须要拘留于他。不料想,此事却被徐增寿知晓,就慌忙的将消息告知了次子朱高煦。
    次子朱高煦,听后心中大惊。他就顾不得朱高燧,悄悄遛入马厩之中,窃得徐辉祖的一匹良马,径直地驰马奔出城去。
    徐辉祖在朝廷等候多时,见到建文皇帝并无意拘留次子朱高煦。他就心中暗想,朝廷虽不扣留,我就以舅舅之尊,挽留他多住一些时日。
    可他到了家中,早有人前来报知,次子朱高煦已经窃马逃之夭夭。徐辉祖就急忙派人去追赶,但是人已远去,早已追踪不及。
    徐辉祖便长叹了一声,次子朱高煦已经逃遁,留下另外两个外甥,这又有何益,就遵奉建文皇帝明旨,送二位外甥归回燕京之地。
    燕王见到三子,都平安的返回到燕京,心中便是大喜。随后,他便召见姚道衍,商议起兵之事。姚道衍便来到宫中,向燕王拱手施礼。
    姚道衍便说道:“殿下,眼下若是出兵,此役必将失败。”姚道衍接着又说道:“以我数万之众,怎能敌得过朝廷百万之雄兵?臣且有一计在此。”
    燕王听后,眼睛骤然一亮,就问道:“先生,你何计之有?”
    姚道衍就说道:“我们派遣一些谋士,这些个人必须能言善辩,委派他们去到诸王之处,然后进行游说一番。”
    燕王哦了一声,便问道:“先生,这些谋士都找哪些人呀?”
    姚道衍便面向着燕王,娓娓道来。他说道:“陕西西安府的秦王、山西太原府的晋王,还有四川成都府的蜀王,他们三位藩王,秉性过于纯良,属于文雅之士。这三个人,你自然是说不动的。”
    燕王便点头,说道:“先生,言之有理。”
    姚道衍又接着,说道:“山东青州府的齐王、浙江钱塘府的周王、甘肃岷州府的岷王、还有湖南荆州府的湘王,这四个人贪财好色,又与太孙朱允炆关系生疏,可以速速派往谋士,前去对其说服。”
    燕王便不住地点头,对此很是赞赏。
    他就又问道:“先生,如若见到我的贤弟,都应该说些什么?”
    姚道衍就回话,说道:“大概的意思是说,太祖的遗诏出自奸臣之手,属于假传圣旨。庶民之家,尚须奔丧,贵为帝子,岂有拒之哭父之理?建文之帝,文弱仁慈,身边诸臣,豺狼之心。在未来的岁月里,你我弟兄必遭鱼肉,我们须当同心,方能共同解难。若是成为纵横之势,你我从容应对,朝廷如欲加兵,不能先及于我。兄弟适机而行,此事方可取胜。”
    燕王手拍桌面,说道:“此计甚好,完全依你,速速办理!”
    随后,燕王立即在营中挑选了一些谋士,分赴各个藩属之国进行游说。
    一日,燕王又召唤姚道衍前来,他说道:“朕,打算以恭贺建文皇帝登基之名,亲自赴往京师,窥视朝中如何之布局,先生,你看这是否可以使得?”
    姚道衍回答,说道:“殿下,万事眼见为实,此计甚好甚好!”
    于是,燕王就奏请朝廷,不待圣旨下达,就日夜兼程奔赴京城。
    建文皇帝则传令,由谷王朱橞出城前去迎接。
    燕王与谷王二人,兄弟执手相见,自然十分的亲近。


    【女仙外史】072章《 建文清藩 》
    当晚,谷王盛宴款待燕王。在酒席之上,燕王就赠给谷王,燕赵美女十二人,她们个个能歌善舞,谷王见之心中大悦。
    隔日,燕王进入皇宫大门,竟擅自的登上了内城的瞭望之楼。然后,他又超越礼制,踏行了皇帝专属之御道。燕王挺胸昂首,大摇大摆地登上了大殿,有违皇家礼仪与祖制。
    建文皇帝心中十分不悦,但又有碍于皇家叔叔,又是千里赴京前来恭贺,便按君臣之礼节,予以盛情款待。叔侄二人,又彼此相互厚礼相送。
    燕王离开大殿之后,宫中的御史曾凤韶,便奏请弹劾燕王。他弹劾燕王违规之举,是混乱朝廷纲常,属于大为不敬之行为。建文皇帝便亲自召见曾凤韶入宫,嘱咐其不得枉加评论。
    随后,户部侍郎卓敬,也来密奏建文皇帝,说道:“燕王智慧过人,酷似先帝,燕京兵马强悍,朝廷不得不防。如果北漠的金元再有侵犯,应该乘机行动,调动兵马,将其封在南昌之地,以解除朝廷心腹之大患。”
    建文皇帝微微一笑,就对身边的大臣们说道:“朕以至诚之心,来对待其燕王,他自然不会对朕怀有二心。”
    随后,建文皇帝亲自举办盛宴,款待燕王数日,然后,燕王才回到了燕京之城。姚道衍等人,听到燕王已经回京,就都出城甚远,俯首前来迎接。
    众人回到燕王府,姚道衍就问燕王,说道:“殿下此次赴京,鞍马十分劳累。不知,观其君臣情形若何啊?”
    燕王听后,便仰首哈哈大笑,说道:“此次奔赴京城,真是一言难尽啊!”
    姚道衍和金忠听后,都感到有些好奇,就急忙问道:“殿下,你的意下如何,快快说与我们听一听。”
    燕王手着捻胡须,神情似乎有些傲慢,他就开口说道:“这新立的朝廷,已经今非昔比。文臣迂腐,武臣粗疏。如若攻取京城,简直易如反掌。”
    随后,燕王便在燕京远郊之处,建设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军器工场。为防止嘈杂之声而走露消息,就在地面建筑了一个养鸡农场,而在地下挖洞,日夜打造兵器。燕王又在燕京以北,广开农田,屯积粮草。
    燕王先行任命了二员大将,都是自己的亲信。一个是安庆都指挥张玉,一个是中军护卫、副千户朱能。这两个人曾经多年跟随燕王,忠心耿耿。征讨北漠,有勇有谋,骁勇善战。
    随后,燕王又新近招募了四员大将。一个是行伍出身的凤阳人士丘福,在军中任左军都督。一个是滁州人士谭渊,在军中任都指挥。还有丁胜和庞来兴二位猛将,都曾经出生入死,作战勇敢非常。
    燕王就把军队引进了深山,扩充军队,操演兵马。然而,燕王这些谋反之事,朝廷竟然一时尚未知晓。
    又过了一段时间,燕山有一个百户,名字叫做倪谅,他就向朝廷密本奏报。还有一个按察司的官员,叫做汤宗,也向朝廷秘密奏报。说燕京的藩国,暗中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已经有了诸多的异向。
    建文皇帝听了之后,顿时心中甚怒。随之,命令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的布政司,谢贵为都指挥使。又传令都督宋忠,帅兵三万余人,驻扎于内蒙奈曼的苏默古城之中,以防备蒙古与燕王相互勾结。
    话说,燕王派出的各位谋士,秘密地抵达了齐王、周王、岷王和湘王的府中。他们就向各位藩王进言,说建文皇帝身边的大臣,妖言惑众,阻断皇脉亲情,有请各位藩王,必须十分的警醒。
    各位藩王听了之后,就都受到了燕王的蛊惑。他们就互相的煽动,提出各种异议,要求清除建文皇帝身边的各位奸臣。各个藩属国的地方官员们,便纷纷密奏书信,上报给了朝廷。
    太祖朱元璋在驾崩之前,为稳固大明的江山,防范“君弱臣强”之势,提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言。太祖朱元璋的这句话,摘自《左传?成公》一书,意思是说,不是我们同族的人,他们必定不同我们一条心。
    太祖朱元璋就用谋反的罪名连坐,清洗开国功臣,杀戮军民十万。对韩国公李善长,以“知逆谋,不举报,狐疑观望,怀揣两端”之罪名,全家七十余口全部处死。凉国公常遇春的妻弟,因为“意图谋反,被剥皮填草”,抄家斩首,毁灭三族,牵连致死之官员多达一万余人。
    然而,太祖朱元璋对自己儿子,所管辖的藩属之国确深信不疑。
    建文皇帝登基之后,他的儒家师傅、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卿黄子澄,就提出藩属之国,虽然由诸位皇叔掌管,但是,必须要削除他们的职位,削弱他们的势力,朝廷才能长治久安。
    齐泰提出擒狼要先擒王,朝廷要最先消除,实力强盛的燕王,其他诸王便会迎刃而解。而太常卿黄子澄却提出,要先易后难,先削除弱小的藩王,剪除诸王之羽翼,燕王藩属之国,势力就会孤弱,便可坐以杀之。
    这时,朝廷御史景清和其他大臣,就提出:“太祖下葬,尸骨未寒,立即消藩,骨肉相残,此非仁政之举。”
    建文皇帝不顾大臣的反对,就采纳了黄子澄的韬略。他面对藩王皇叔,拥兵自重,坐镇一方,早就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建文皇帝虽然性格有些软弱,但是在削藩之时,却显得十分残暴。他从周王朱橚下手,随后,又将代王朱桂、齐王朱榑和岷王朱梗,都派兵前去抄家,被贬之为庶人。更有甚者,将湘王逼迫的自焚而死。
    燕王在燕京的府中,听到各个藩属国的处境,心中十分的恐慌。他立即传令姚道衍,前来燕府紧急商议,如何才能摆脱眼下之困境。
    姚道衍坐在椅子之上,低着头闷了好一会的功夫。
    他便开口说道:“殿下,朝廷官员,马上抵京,你只有一个摆脱之法。”
    燕王瞧着姚道衍,就急忙问道:“先生,你有如何之法,快速速讲来!”
    姚道衍便诡异地说道:“殿下,你只有以装疯之办法,方能躲过钦差的检查,然后,我们再另做打算!”
    【女仙外史】069章《 袁珙相面 》
    这个奇异的僧人,就亲自的教授姚道衍,学习阴阳法术和行兵布阵之法。
    在洪武十五那一年,朱元璋的夫人马皇后病逝,朝廷就挑选了诸多的高僧,跟随着诸位藩王们,为马皇后诵经祈福。因此,燕王就与姚道衍得以相识,两人见面之后,相谈非常融洽。
    在燕王返回北平之时,姚道衍便随着他,一起去了北平,担任了庆寿寺的住持。从此以后,姚道衍便经常出入燕王府,经常与朱棣私下密谈。
    一日,姚道衍与燕王二人,在大堂之上交谈,突然,姚道衍就给燕王跪了下来,他就对燕王说道:“殿下大人,臣有一事,愿与燕王恳谈,你看此事可否?”
    燕王虽然性格暴躁,但是,他对姚道衍却是十分的客气。
    他就说道:“先生,有话尽管讲来,你不必有什么忌讳。”
    姚道衍便进言,说道:“臣在南京之时,就见你有帝王之相,我要制做一顶白色的帽子,送与燕王殿下戴之,不知殿下是否肯于应允?”
    燕王听过之后,不免大惊失色,他坐在椅子之上,暗自的揣摩着,这个“白”字,下面再加上一个“王”字,这不是一个“皇”字吗?他虽然心中呯呯直跳,但是,他并没有言语,只是咳嗽了两声,便退回到了二堂之中。
    燕王就向府中的亲信,挑了挑大拇指,暗示将姚道衍留下。府中的亲信们,自然是心领神会,就来到了姚道衍的身边,继续与他进行攀谈。
    府中的亲信,便问姚道衍说道:“先生,这顶白帽子,是怎样的制法呀?”
    姚道衍便微微一笑,解释说道:“殿下若是要取得成功,并不是我一人所为,需要有几个文武将相,共同给予相助,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燕王在二堂之中,听到姚道衍所讲之话,顿时,就领悟了其中的意图。
    燕王是一个非常有心机之人,他就在暗地里,招纳各类奇异的谋士和勇武之人,为伺机而动做好了准备。
    燕王有一位爱妃,叫徐氏,她是明朝开国魏公,徐达的长女,也是中军都督府徐辉祖的嫡妹。这个徐氏看似大家闺秀,平常又文静娴熟,但是她文韬武略,智勇双全,而且她经常恩礼宗室,从不骄宠蛮横。史称“幼贞静,好读书,称女诸生”。燕王对于夫人徐氏,自然也是十分的尊敬。
    徐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将燕王唤到了身边,对他善意的进谏。
    她便说道:“大王,太祖确立了新的皇帝,这是明朝的国之根本,储君,又已经立了很久的时间,朝中群臣都很拥护,百姓们对这个新皇帝,也是非常的认同。依照现在的朝廷来看,即使是张良和萧何,让他们两个死而复生,也不会有所用的谋略。”
    徐氏讲话很是温和,她看着燕王,就又说道:“朝中的胡惟庸丞相,只因为他在朝廷多进了几言,太祖就以‘图谋不轨’之罪,诛杀了其九族。大王,这些事情可都是你,亲眼看到的呀!”
    燕王看着眼前的徐氏,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徐氏贴近了燕王,又说道:“大王,你现在贵为帝子,家中富有,车马千乘,若是传给子孙,尽显荣华富贵,千万莫要听信,那个僧人之言。”
    燕王听了徐氏的话,心中的这个念头,便稍稍的冷落下来。燕王便静静地思忖,各位皇子大都是文官出身,只有自己独守北疆,征讨大漠,而且又屡见奇功。若是论才华、论武略,自己都是在上风,可是,这皇位竟然旁落,在他的内心之中,也是尤为不甘啊!
    过了几日,姚道衍又来燕府作客。他见到燕王闷闷不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说问道:“前日之事,殿下做何打算?”
    燕王便开口说道:“民心向彼,又奈何也?”
    燕王之意很是明了,太祖传位给建文,此乃民心所向,我又什么办法呢?
    姚道衍轻轻地摇头,回答燕王说道:“臣知天道,何论民心?”姚道衍则认为,此事应该看天道,因为天道就是民心。
    他便向燕王进言说道:“殿下遥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家境十分之贫寒,属于草莽之英雄。山东单县的吕文公,却认为,刘邦具有帝王之相。后来,刘邦不仅当上了帝王,吕文公竟然成了他的岳父。”
    燕王坐在椅子之上,抿了一口茶,手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言不语地看着他。
    姚道衍想了想,就又说道:“殿下,在燕京东南的市场,有一个相面的道士,他姓袁、名字为珙,号曰柳庄。这个人很有相面鉴赏的风骨,与当年的吕文公,很有相似之处。殿下,你若是有此意,可以请他来到府上叙谈。”
    燕王听过之后,起初并不相信。
    又过了几日,燕王竟然神似鬼差地,带上了几个卫士,都穿戴成了一样的衣冠,便来到了燕京东南的这个市场。他们在袁珙算卦摊的对面,选了一家露天的酒肆,坐下来慢慢地吃酒聊天。
    且说,这个袁珙道士坐在卦摊旁边,猛然一抬头,便看见了吃酒的燕王。他就连忙的站起身,来到了燕王的近前。
    他俯身便是叩拜,说道:“殿下,你为何如此之轻率,来到大街上饮酒啊?”
    燕王佯装不懂,便回话说道:“哦,我们几个卫士,趁着中午歇息来此饮酒,你可万万不可胡乱讲话!”
    袁珙微微一笑,站起了身,便又施了一礼,并不做任何的解释。
    隔日,姚道衍就亲自出面,将袁珙从市场上引见给了燕王。袁珙见到燕王之后,就连忙跪下扣首便拜。
    袁珙便开口说道:“昨日之卫士,他日便为太平之天子也。”
    燕王听了之后,便微微地摇头,仍然感到有些诧异。
    燕王便问道:“我能当上皇帝?若是依你来看,可又在何时啊?”
    袁珙便应声回答,说道:“殿下,这要看你的髯须,何时能够超过小腹。”
    燕王听过之后,便哈哈的大笑起来。他就说道:“吾已年将四旬,这胡须岂能再长?此言荒诞不经,是无根无据啊!”
    姚道衍便又进一言,他说道:“殿下不必着急,我还要向你推荐一人。”



    【女仙外史】070章《 金忠占卜 》
    姚道衍便又说道:“如若袁珙一人之言,不足以相信,我还听说,在殿下的军队之中,有一个善于占卜的卫士,这个人叫做金忠,人们称之为‘三国占卜观相的活管辂’,看相是万无一失。”
    姚道衍就又说道:“殿下,要不然就让他占卜一下,你看如何?”
    燕王就连连点头,秘密地召见这个金忠,让来到了燕王的府上。
    这个金忠年纪不大,三十上下岁的样子,白白的脸庞,三道淡淡的髯须。
    他不慌不忙,便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竹桶,然后在竹桶之中,放入了七枚铜钱。只见金忠微闭双眼,慢慢地摇晃了几下,只听刷的地声,便把铜钱泼了出来。
    金忠看着这封相,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殿下大人,卦相已明。”
    燕王看了看桌上的铜钱,又看了看这个金忠,便问道:“这是什么卦相?”
    金忠指着铜钱,便解释说道:“二文皆会驾亡,燕王乃为帝皇。”
    燕王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问道:“此话怎讲?”
    金忠便回答说道:“殿下,此卦乃天机也,到了应验日期,自然就会灵验。殿下,若要问明其中之缘故,就请殿下随手写下一个字。”
    燕王便用食指,在茶杯里蘸了一下,写了一个“马”字。这水点淋淋漓漓地,总共是滴落了有六滴。
    金忠就对封相解释说道:“陛下,此乃六马渡江之象,应当在大水之年,确立殿下的皇位,有请殿下不必可疑。”
    燕王听过之后,就靠在椅子之上,虽然没有言语,可是心中颇为得意。
    既然,这三个半仙之人,都说自己能做皇帝,那还迟疑什么呢?燕王便马上传令,拜姚道衍为军师,加以袁珙和金忠二人,一同与之谋略未来之大事。
    随后,燕王就筹备了诸多的人马,经常在一起商议,又多次派出心腹数人,潜入京师之地,刺探朝廷的军事的变动。
    一日,又有密报传来。燕王在锦囊之中,取出了一支竹管,拨开蜜蜡,抽出密笺。打开一看,原来是皇太子朱标,昨日已经驾薨,礼部正在议事,评价皇太子朱标生平的事迹。
    燕王放下手中的密笺,就鼓掌大笑,对姚道衍说道:“金忠之卦,曾经说道,‘二文皆会驾亡,燕王乃为帝皇。’”
    燕王随之就站起了身,踱步来到了大堂的中央。
    他对姚道衍又说道:“今日一文已亡,另一文必定是我的侄子,朱标之长子朱允文。朕,今日就派刺客前去,结果了他的性命,你看是否可以筹划。”
    姚道衍便摆了摆手,仍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不必着急,现在为时尚早。燕王要是得到天下,就要学习太祖所为,要筹划缜密,且能身经百战,岂能仅凭一个刺客,成就了明朝的江山大业?”
    燕王看了姚道衍一眼,就又说道:“先生,若是此计不成,我尚另有一计。父皇在平日里,最为酷爱于我,如果,我若是派一些亲信进京,再让父皇身边的人,多多的为我进言,讲一讲我能文能武的长处,父皇要是能够立我为元储,这不比大动干戈要好的多吗?”
    姚道衍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他就对燕王说道:“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只是,此事要绝对的机密,要选派得力的官员方可。如果此事若是泄密,那将会事得其反,殿下不得不多虑呀!”
    随后,燕王就派出了长史葛诚和周铎,还有自己的心腹军校数人,带着大量的金银珠宝来到了京城。嘱托开国魏公徐达,中军都督府徐辉祖,以及九卿司空菇王常,还有蹇义等大臣,与之共同商议,如何推荐燕王做太子之事。
    此时,太祖朱元璋也曾考虑,以燕王的智谋和韬略,以及战事的经历,要是选择他做明朝之皇帝,可以确保长治久安。尤其在朱棣出生之前,送子娘娘在梦中已经有过托咐,如果选择四子做皇帝,“他将会使明朝,更加兴旺发达”。
    然而,进谏与阻碍的群臣,人数颇为众多。他们纷纷提出建议,说四子朱棣不够仁慈,过于强劲暴力。也有的莫不关心,将此事束之高阁。还有的阿夷奉承,使太祖朱元璋听到传闻,久久而不能决断。
    太祖朱元璋对确立太子之事,心中十分的谨慎。他见到燕京长史葛诚,来到了京城之处,就立即传令召见,详细的询问了燕王的企图。
    葛诚在太祖朱元璋面前,并不敢于说假话。就将燕王朱棣企图谋反,以及谋求太子之位的事情,如实的禀奏给了太祖朱元璋。
    太祖朱元璋听后,并未完全相信,就又将魏公和辉祖传到了殿下。
    他们也都表示:“燕王是求过情的,朱棣是不可立为太子之位的。”
    太祖朱元璋听后,便感到心灰意冷,遗憾万分。继承太子之位,此乃关系到江山社稷,又岂能投机营私,相互串通。随后,太祖朱元璋就下定了决心,确立太孙朱允文为皇太孙。
    储位既然已经确定,众人们便返回到了燕京。
    长史官员周铎,就来到了燕府之中,将魏公和辉祖,以及长史葛诚,在太祖朱元璋面前揭露之事,都在燕王面前一一的做了举报。
    隔日,周铎便约了葛诚去燕王府复命。燕王对此事佯装不知,反而对二人给予了奖励,事情虽然未有办成,但是已经尽心,对待他们依然十分的亲近。
    三个月之后,太祖朱元璋因病驾崩,皇太孙朱允炆,顺理成章就登基做了皇帝,便将明朝的年号改为“建文”。
    消息传到燕王的府中,燕王听过之后,便是心中大喜。
    他就对姚道衍说道:“金忠占卜,此乃神卦!卦中还真的有那两个‘文字’!”
    太祖朱元璋驾崩,燕王必然要回京去奔丧。
    他带领着自己的军队,来到淮安江边之时,朝中太监已经在此等候了多时。太监向燕王躬身施礼,双手呈上太祖朱元璋的遗诏。
    遗诏载明:“北平燕王朱棣,不得渡江进香,除了朝廷大事,允许藩王之臣,送来书信奏表,不得擅自离开藩属之国。”
    然而,其他的诸位王子们,却都先后接到了奔丧的奏请,允许其前赴京城吊唁,唯独迫使燕王,在中途而止步。



    【女仙外史】071章《 燕王进京 》
    燕王闻之大怒,就欲行强力开船,但是,朝廷已在江口,设有重兵把守。他就倔强站在岸边,眺望着大江,虽然是无可奈何,可依然不肯折返燕京。
    姚道衍就对燕王进言,说道:“殿下大人,你要赴京进孝,必然要渡过大江,但又不能违备圣旨,如果强行渡江,朝廷反倒会说你燕王不孝。”
    燕王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并咽不下这口恶气。
    姚道衍就耐心地说道:“殿下大人,来日方长,你唯有养成龙虎之威,羽翼振翅,风云飙起,眼前的这条大江,你才能‘投鞭即可断其水也’。英雄,不可一时一事而定为胜负啊。”
    燕王深解其意,就垂头丧气,怏怏不乐地返回到了燕京。
    随后,燕王就让他的三个儿子,前去吊唁他们的祖父。
    燕王的三个儿子,到了京师之后,就朝见了新近登基的皇帝。兵部左侍郎齐泰站在一旁,看到燕王的三个儿子,来到了京城吊唁,便私下向建文密奏。
    他低声的说道:“燕王居心叵测,早已图谋不轨,如果扣留他的三个儿子,就如同扣留燕王本人一样,他将永远不敢谋反。”
    太常寺卿黄子澄听了之后,就说道:“齐大人,这是万万不可以的,燕王让自己的三个儿子,前来祭礼自己的祖父,他这是孝敬太祖,也是尊重皇帝。如果,无罪而加以拘之,不仅会贻笑天下,也为燕王举兵故有托辞。莫不如让其返回燕京,以示皇帝心中无疑。”
    建文帝也说道:“拘留三子非礼,将会被天下之人所耻笑,子澄之言是也。”
    燕王之妃是魏国公徐辉祖、都督徐增寿之妹。燕王的三个儿子,即辉祖之外甥。来到京城之后,他们就住在舅舅徐辉祖的府上。
    魏国公徐辉祖,见到次外甥朱高煦,英勇强悍无比,就曾暗入朝廷密奏,他说道:“燕王久蓄异志,今日,三子前来吊唁,实属天赐良机。建文皇帝陛下,如若放其三子回归燕京,必然会遭到其后患。”
    建文皇帝苦笑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如若将其留之,虽然可除后患,但是新帝登基,反扣其亲堂弟,实恐无名之为。”
    徐辉祖又禀奏说道:“皇帝陛下,微臣观其三子之中,次子高煦,骑射绝伦,勇而且悍。我之担心,他不反朝廷也必反其父。陛下,可以放走其他二子返回燕京,而要扣下其次子高煦,也可以为此剪除燕王之一臂。”
    建文帝听过之后,便有些踌躇不决,就让徐辉祖先行退下。
    然后,他就召集都督徐增寿询问。徐增寿与燕王关系甚好,他就确保次子高煦,并无谋反之意。建文皇帝经再三斟酌,就没有采纳徐辉祖之意。待太祖吊唁礼毕之后,就传下旨意,可以让次子朱高煦回到燕京。
    徐辉祖听说,皇帝要下圣旨,放次子朱高煦返回燕京,就急忙地进入朝中,劝阻建文皇帝,必须要拘留于他。不料想,此事却被徐增寿知晓,就慌忙的将消息告知了次子朱高煦。
    次子朱高煦,听后心中大惊。他就顾不得朱高燧,悄悄遛入马厩之中,窃得徐辉祖的一匹良马,径直地驰马奔出城去。
    徐辉祖在朝廷等候多时,见到建文皇帝并无意拘留次子朱高煦。他就心中暗想,朝廷虽不扣留,我就以舅舅之尊,挽留他多住一些时日。
    可他到了家中,早有人前来报知,次子朱高煦已经窃马逃之夭夭。徐辉祖就急忙派人去追赶,但是人已远去,早已追踪不及。
    徐辉祖便长叹了一声,次子朱高煦已经逃遁,留下另外两个外甥,这又有何益,就遵奉建文皇帝明旨,送二位外甥归回燕京之地。
    燕王见到三子,都平安的返回到燕京,心中便是大喜。随后,他便召见姚道衍,商议起兵之事。姚道衍便来到宫中,向燕王拱手施礼。
    姚道衍便说道:“殿下,眼下若是出兵,此役必将失败。”姚道衍接着又说道:“以我数万之众,怎能敌得过朝廷百万之雄兵?臣且有一计在此。”
    燕王听后,眼睛骤然一亮,就问道:“先生,你何计之有?”
    姚道衍就说道:“我们派遣一些谋士,这些个人必须能言善辩,委派他们去到诸王之处,然后进行游说一番。”
    燕王哦了一声,便问道:“先生,这些谋士都找哪些人呀?”
    姚道衍便面向着燕王,娓娓道来。他说道:“陕西西安府的秦王、山西太原府的晋王,还有四川成都府的蜀王,他们三位藩王,秉性过于纯良,属于文雅之士。这三个人,你自然是说不动的。”
    燕王便点头,说道:“先生,言之有理。”
    姚道衍又接着,说道:“山东青州府的齐王、浙江钱塘府的周王、甘肃岷州府的岷王、还有湖南荆州府的湘王,这四个人贪财好色,又与太孙朱允炆关系生疏,可以速速派往谋士,前去对其说服。”
    燕王便不住地点头,对此很是赞赏。
    他就又问道:“先生,如若见到我的贤弟,都应该说些什么?”
    姚道衍就回话,说道:“大概的意思是说,太祖的遗诏出自奸臣之手,属于假传圣旨。庶民之家,尚须奔丧,贵为帝子,岂有拒之哭父之理?建文之帝,文弱仁慈,身边诸臣,豺狼之心。在未来的岁月里,你我弟兄必遭鱼肉,我们须当同心,方能共同解难。若是成为纵横之势,你我从容应对,朝廷如欲加兵,不能先及于我。兄弟适机而行,此事方可取胜。”
    燕王手拍桌面,说道:“此计甚好,完全依你,速速办理!”
    随后,燕王立即在营中挑选了一些谋士,分赴各个藩属之国进行游说。
    一日,燕王又召唤姚道衍前来,他说道:“朕,打算以恭贺建文皇帝登基之名,亲自赴往京师,窥视朝中如何之布局,先生,你看这是否可以使得?”
    姚道衍回答,说道:“殿下,万事眼见为实,此计甚好甚好!”
    于是,燕王就奏请朝廷,不待圣旨下达,就日夜兼程奔赴京城。
    建文皇帝则传令,由谷王朱橞出城前去迎接。
    燕王与谷王二人,兄弟执手相见,自然十分的亲近。



    【女仙外史】072章《 建文清藩 》
    当晚,谷王盛宴款待燕王。在酒席之上,燕王就赠给谷王,燕赵美女十二人,她们个个能歌善舞,谷王见之心中大悦。
    隔日,燕王进入皇宫大门,竟擅自的登上了内城的瞭望之楼。然后,他又超越礼制,踏行了皇帝专属之御道。燕王挺胸昂首,大摇大摆地登上了大殿,有违皇家礼仪与祖制。
    建文皇帝心中十分不悦,但又有碍于皇家叔叔,又是千里赴京前来恭贺,便按君臣之礼节,予以盛情款待。叔侄二人,又彼此相互厚礼相送。
    燕王离开大殿之后,宫中的御史曾凤韶,便奏请弹劾燕王。他弹劾燕王违规之举,是混乱朝廷纲常,属于大为不敬之行为。建文皇帝便亲自召见曾凤韶入宫,嘱咐其不得枉加评论。
    随后,户部侍郎卓敬,也来密奏建文皇帝,说道:“燕王智慧过人,酷似先帝,燕京兵马强悍,朝廷不得不防。如果北漠的金元再有侵犯,应该乘机行动,调动兵马,将其封在南昌之地,以解除朝廷心腹之大患。”
    建文皇帝微微一笑,就对身边的大臣们说道:“朕以至诚之心,来对待其燕王,他自然不会对朕怀有二心。”
    随后,建文皇帝亲自举办盛宴,款待燕王数日,然后,燕王才回到了燕京之城。姚道衍等人,听到燕王已经回京,就都出城甚远,俯首前来迎接。
    众人回到燕王府,姚道衍就问燕王,说道:“殿下此次赴京,鞍马十分劳累。不知,观其君臣情形若何啊?”
    燕王听后,便仰首哈哈大笑,说道:“此次奔赴京城,真是一言难尽啊!”
    姚道衍和金忠听后,都感到有些好奇,就急忙问道:“殿下,你的意下如何,快快说与我们听一听。”
    燕王手着捻胡须,神情似乎有些傲慢,他就开口说道:“这新立的朝廷,已经今非昔比。文臣迂腐,武臣粗疏。如若攻取京城,简直易如反掌。”
    随后,燕王便在燕京远郊之处,建设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军器工场。为防止嘈杂之声而走露消息,就在地面建筑了一个养鸡农场,而在地下挖洞,日夜打造兵器。燕王又在燕京以北,广开农田,屯积粮草。
    燕王先行任命了二员大将,都是自己的亲信。一个是安庆都指挥张玉,一个是中军护卫、副千户朱能。这两个人曾经多年跟随燕王,忠心耿耿。征讨北漠,有勇有谋,骁勇善战。
    随后,燕王又新近招募了四员大将。一个是行伍出身的凤阳人士丘福,在军中任左军都督。一个是滁州人士谭渊,在军中任都指挥。还有丁胜和庞来兴二位猛将,都曾经出生入死,作战勇敢非常。
    燕王就把军队引进了深山,扩充军队,操演兵马。然而,燕王这些谋反之事,朝廷竟然一时尚未知晓。
    又过了一段时间,燕山有一个百户,名字叫做倪谅,他就向朝廷密本奏报。还有一个按察司的官员,叫做汤宗,也向朝廷秘密奏报。说燕京的藩国,暗中招兵买马,打造兵器,已经有了诸多的异向。
    建文皇帝听了之后,顿时心中甚怒。随之,命令工部侍郎张昺,为北平的布政司,谢贵为都指挥使。又传令都督宋忠,帅兵三万余人,驻扎于内蒙奈曼的苏默古城之中,以防备蒙古与燕王相互勾结。
    话说,燕王派出的各位谋士,秘密地抵达了齐王、周王、岷王和湘王的府中。他们就向各位藩王进言,说建文皇帝身边的大臣,妖言惑众,阻断皇脉亲情,有请各位藩王,必须十分的警醒。
    各位藩王听了之后,就都受到了燕王的蛊惑。他们就互相的煽动,提出各种异议,要求清除建文皇帝身边的各位奸臣。各个藩属国的地方官员们,便纷纷密奏书信,上报给了朝廷。
    太祖朱元璋在驾崩之前,为稳固大明的江山,防范“君弱臣强”之势,提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言。太祖朱元璋的这句话,摘自《左传?成公》一书,意思是说,不是我们同族的人,他们必定不同我们一条心。
    太祖朱元璋就用谋反的罪名连坐,清洗开国功臣,杀戮军民十万。对韩国公李善长,以“知逆谋,不举报,狐疑观望,怀揣两端”之罪名,全家七十余口全部处死。凉国公常遇春的妻弟,因为“意图谋反,被剥皮填草”,抄家斩首,毁灭三族,牵连致死之官员多达一万余人。
    然而,太祖朱元璋对自己儿子,所管辖的藩属之国确深信不疑。
    建文皇帝登基之后,他的儒家师傅、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卿黄子澄,就提出藩属之国,虽然由诸位皇叔掌管,但是,必须要削除他们的职位,削弱他们的势力,朝廷才能长治久安。
    齐泰提出擒狼要先擒王,朝廷要最先消除,实力强盛的燕王,其他诸王便会迎刃而解。而太常卿黄子澄却提出,要先易后难,先削除弱小的藩王,剪除诸王之羽翼,燕王藩属之国,势力就会孤弱,便可坐以杀之。
    这时,朝廷御史景清和其他大臣,就提出:“太祖下葬,尸骨未寒,立即消藩,骨肉相残,此非仁政之举。”
    建文皇帝不顾大臣的反对,就采纳了黄子澄的韬略。他面对藩王皇叔,拥兵自重,坐镇一方,早就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建文皇帝虽然性格有些软弱,但是在削藩之时,却显得十分残暴。他从周王朱橚下手,随后,又将代王朱桂、齐王朱榑和岷王朱梗,都派兵前去抄家,被贬之为庶人。更有甚者,将湘王逼迫的自焚而死。
    燕王在燕京的府中,听到各个藩属国的处境,心中十分的恐慌。他立即传令姚道衍,前来燕府紧急商议,如何才能摆脱眼下之困境。
    姚道衍坐在椅子之上,低着头闷了好一会的功夫。
    他便开口说道:“殿下,朝廷官员,马上抵京,你只有一个摆脱之法。”
    燕王瞧着姚道衍,就急忙问道:“先生,你有如何之法,快速速讲来!”
    姚道衍便诡异地说道:“殿下,你只有以装疯之办法,方能躲过钦差的检查,然后,我们再另做打算!”
    【女仙外史】073章《 张信泄密 》
    燕王低下了头颅,嗨了一声说道:“装疯之事,并非我的脾气秉性,不是朕要起兵造反,这是不得不反啊!”
    原来,燕京早就已经被人举报,说他久蓄异谋,只是暂时没有兵变而已。
    齐泰就推荐了张昺,任他为北平左布政使,时刻察访燕王之举动。
    黄子澄却认为,张昺属于文臣,遇事唯恐不可制止,若是提升谢贵为都指挥使,与张昺共同镇守燕京,方能万无一失。
    于是,他们二人便来到了燕京,时时审察燕王朱棣的动向。
    话说,燕王朱棣是由哮天犬转世,性情暴戾,凶恶残忍。然而,它不仅仅如此,还有抽羊角风癫痫的怪病。在几百年前,它还患过狂犬之恶病,一会抽风,一会咬人,就是二郎神杨戬,有时,对它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燕王面对朝廷的重兵,也有一些诚惶诚恐。他听说,朝廷官员要来审查,便真的犯起了疯病。他狂奔于街头市场,推翻货架,夺人酒食,或哭或笑,口头惠玉,疯疯癫癫。更有甚之时,他竟然醉卧在粪池之中,几日也不曾苏醒。
    朝廷的刑部侍郎张昺、文臣谢贵,便以试问疾病为由,前来燕府窥探。此时,正值八月之酷暑,燕王坐在围炉的旁边,浑身不住地颤抖。
    他便开口叫道:“好冷啊!好冷啊!”
    张昺与谢贵二人,看着他浑身的粪便,都信以为真,打算回京禀报。
    此时,长史葛诚便悄悄地来到了燕府,他站在燕王的后面,用墨笔在掌心写了“无恙”的字样,向张昺与谢贵二人暗示,燕王是有意的装疯。
    张昺和谢贵二人,便客套了一番,就离开了燕府。
    随即,他们就派人星夜赶回京城,具奏“燕王疯病是假,造反是真,阴谋秘计,人所莫测,恐猝发难,急宜削藩”。说的是,燕王有意的装作疯病,其实是隐秘真相,暗中密谋造反。人心很难推测,唯恐燕王猝然发难起兵,必须要急速采取行动,削去北平的兵权,革除藩王的职务。
    建文皇帝打开密奏,看过之后十分的震惊,便命令兵部尚书齐泰,赶快打发官员,提问燕府的官吏和家属,并秘密的下了两道诏令,由燕京的都指挥张信,立即派人前去镇压。又秘密诏令长史葛诚、指挥卢振二人,作为擒拿的内应。诏令明谕:“必须乘着夜幕降临,擒拿燕王押解回京。”
    都指挥张信,手持着建文皇帝的诏令,对此便有些忧疑不决。张信母亲见到儿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其事情的究竟。张信就将此事告知了母亲。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左右为难,踌躇不前,心中很是难过。
    她便劝导说道:“我儿,你的父亲曾经说过,燕王有帝王之相,他会成为大明的天子,你为何不做一个燕王的功臣呢?”
    都指挥张信,听过母亲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便是大彻大悟。他就悄悄地来到隐蔽之处,坐了一辆四围掩蔽的女人骄车,直径来到了燕府,通报了建文皇帝的密诏之事。
    燕王心中暗想,此事有些诧异,我患病在家,朝廷已经完全相信。今夜,还要派人来抓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就让仆人传令,召张信进入内府。
    张信急忙来到床前,拜过之后,就说道:“殿下,你以为朝廷官员,真的相信你生病了吗?我有密诏在此啊!”
    说着,张信就将建文的诏令,呈给了燕王。
    燕王取过诏令,便急忙打开来看。密诏白纸黑字,要押送朱棣进京,写的是清清楚楚。他因此大为感动,便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对张信拱手相拜。
    他便说道:“都指挥,你这是救了我一家子的性命啊!”
    燕王便立即传令,召唤姚道衍进府。大家正在商议之时,洽好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一下子,狂风就将房檐的琉璃瓦吹落在地,立刻摔的粉碎。
    众人见到此状,一下子就全都惊呆了。众人不知是凶是吉,便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更不敢贸然的解释。
    姚道衍开口便说道:“飞龙在天,从以风雨。瓦堕,将易黄也!”
    燕王便又问道:“先生,这瓦片坠地,又摔得粉碎,这以当如何的解释呢?
    只见姚道衍哈哈一笑,就高声说道:“殿下,此乃无用之瓦,不破将之不立,这是上天要为燕王,重新建造帝王之屋,此乃大喜之吉兆也!”
    燕王坐在那里,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就将密诏放在了府中。
    他便独自一人,坐在桌子的前面。他自己凝神静思,如何才能躲过此劫呢,不知不觉,他竟然进入了梦乡。
    适时,徐妃来到了室内。她见微风徐徐吹来,燕王的髯须便随风飘动。她顿时想起,相士曾经说过,燕王的须髯能够过腹,便能称帝的之事。她便剪下了自己的一绺青丝,衔接在燕王的髯须之上。她意在开导燕王,胡须若想超过小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谁知,燕王豁然醒来,他伸手一捋胡须,竟然是天生的一般,直接的超过了小腹。徐妃细细看时,并全无一丝的接补之痕。
    燕王见后大惊:“此乃怪哉!由此看来,朕为天子,必定无疑!”
    徐妃就将自己余下的头发,全都拿给了燕王。
    燕王就对徐妃说道:“袁珙之言,竟然如此之应验!”
    随后,他就急忙传令,再召姚道衍前来,将胡须与他观看。
    姚道衍看过之后,心中大喜,就说道:“夫人之发,接为帝王之须,大王转为皇帝必定无疑,无论天下何事,殿下若是用心争取,就必定会取得成功。”
    忽然,燕府外边传报,刑部侍郎张昺、大臣谢贵,率领着众位兵士们,已经将燕府团团包围起来,要前来提审燕王的官吏与家属。
    姚道衍举起双手,拍掌说道:“妙极了!赶快将他们引进来,需要当面交谈,按照名单全部拿下,再斩下二人的头颅,以此,祭拜燕王之大旗!”
    燕王随之传令,一面传唤府内的官吏和家属,将刀枪之械具,全都摆在大殿之上。一面埋伏了三百多名刀斧手,藏于大殿帷幕和墙壁的后面。


    【女仙外史】074章《 首战告捷 》
    燕王的仆人便出得门去,告诉张昺和谢贵二人,官吏家属已经聚齐,刀枪械具也已经摆在大堂之上,有请二位官员进府交谈。张昺和谢贵对视了一下,都信以为真,便共同进入了燕府之中。
    他们二人,来到燕王府的大堂,只见燕王右手执刀,左手挚瓜,端坐在椅子之上,正在品味西域的青瓜,与日前见到的燕王判若两人。
    他们二人,便心中一惊,然而,依然上前拱手相拜。
    他们便开口说道:“燕王安好!”
    燕王并未抬头,不满地说道:“夜晚来府,有何公干?”
    他们二人就拱手再拜,说道:“下官,奉兵部尚书齐公之命,要收缴刀枪械具,并提审官吏和家属。”
    燕王撩起眼帘,反问道:“哦,要提审藩王,诏书在哪里啊?”
    张昺和谢贵听后,不免顿时一惊,因为,此时张信已不知去向。他们俩便又对视了一下,心中暗想,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诏书,赶快抓人进京。张昺举起右手,刚要高喊来人,只见燕王啪的一下,就将青瓜摔在了地上。
    这时,藏在帷幕和墙后面的刀斧手,一瞬间就奔了出来。他们举起刀斧便砍,顷刻之时,就将张昺和谢贵剁成了肉泥。刚好,葛诚和卢振二个人,也要进府来看个究竟,就都被刀斧手们横劈腰斩。
    此时,在燕府门外的指挥的彭二,已经等候了多时。他唯恐事态有变,就急忙率领部下数十人,砍杀了燕府的门童,抬脚踹开了大门,就冲杀进了燕府。
    燕府的大将庞来兴和丁胜二人,立即舞刀上前,欲截住了这个彭二。
    然而,这个彭二武艺十分高强,左劈右砍,就冲开了两将,径直的奔上了大殿。刀斧手见到如此情景,就向他乱箭齐发。只可惜这彭二大将,竟然一时大意,身上未穿铠甲,便身中数箭,流血倒地而死。
    姚道衍就一声号令,燕府内的三百名刀斧手,与巷外的燕军,内外合围,片刻之时,就将彭二指挥的数十人马,全部斩杀在小巷之中。
    此时,姚道衍又下发了命令,大将张玉和朱能等人,帅领着兵马,乘着夜幕攻夺燕京九门。布政司参议郭资、按察司副使墨麟、指挥同知李睿、陈恭等人,听说燕王攻城,便纷纷地拒绝抵抗,举手向其投降。
    不到两个时辰,燕京城内城外的兵马,就全部得以平复。
    此时,为建文元年之七月。
    随后,燕王便挥师来到大营之中,登上了验兵的点将台。
    他面对燕京到将士们,高声的叫道:“《皇明祖训》,藩王‘虽有大罪,亦不可加刑;所犯重罪,方可降为庶人’!允炆皇帝,听信奸邪,更改祖法。诸位藩王,虽有小过,削夺藩位,下狱坐牢。更有甚者,威逼湘王,自焚而亡!此乃,皆为奸臣所为,并非允炆之意。”
    燕王站在点将台之上,振臂高呼道:“当今,朝无正臣,内有奸恶。依照《祖训》之规,燕王要起兵赴京,诛杀齐泰、黄子澄,要‘靖难师、清君侧’!”
    洪武三十二年,燕王就依照姚道衍的策略,迅速派出了兵马,平定了燕京附近的数座城池。通州的指挥房胜,蓟州的指挥毛遂,遵化的指挥蒋玉,还有密云的指挥郑亨等朝廷大将,见到燕军的人马杀来,全部望风而降。
    燕王见过之后,心中大喜。他就将全部的兵马,收编在自己的军队之中,此时,燕军的兵势剧增,军威大震。
    朝廷的诸多文武官员,都惧怕燕王之勇猛,便纷纷的回而避之。惟有军中的余瑱都督,他坐守着天下第一雄关居庸关而不服。
    姚道衍就对燕王献策,说道:“居庸关之重地,是燕京之项背,如果余瑱袭燕军,我们则不能南下,若是从长计议,必须要预先将其拿下。”
    燕王便任命燕府的一个内官,他乳名叫做狗儿,就赐其姓名为朱彦回,为燕军之大将。燕王又任命徐安、锺祥为副将,即日,前往攻打居庸关。
    余瑱见到燕军之后,心中自然不服,便打开了城门,一字列阵迎战。
    燕军就派出了大将狗儿,出阵迎战。
    只见这个狗儿的打扮:面孔歪斜,脸色铁灰,稀疏的络腮胡须,含有黄豆大小的麻点。这个狗儿眼眶暴突,眼角有红筋数缕。他身长八尺,穿着镔铁打造的柳叶重铠,腰围五尺,双手舞动着熟铜炼成的瓜棱双棒。
    余瑱抬头一望,原来是一个燕府之中的太监。
    他便傲慢的大声喝道:“本官,不与你这没鸟的猪人讲话,快快传唤,让你们的那个朱棣出来交战!”
    狗儿听后,心中大怒,就舞动双瓜,直取余瑱都督。余瑱也立即催动坐骑,前来挺枪敌住。二人骑于马上,刚刚交手了几个回合,就被这狗儿一瓜,打中了余瑱的马腿。那马匹疼痛难忍,立刻向后倒坐,一下子就把余瑱掀翻在地。都指挥使马宣见状不妙,立即率领人马,舍命将余瑱都督拖回了军中。
    燕兵见状,挥师奋进,乘势冲杀。
    余瑱的兵马就大败而走,连夜逃到了怀来县城。忽然,迎面见到了都督宋忠,他正统帅两万兵马,前来袭击燕军。
    随之,宋忠就与余瑱兵合一处,共同商议如何进击。
    狗儿探得了朝廷增兵的消息,就直接飞报了燕王。
    诸位将官们都说:“燕王,我们长途行军,现在又敌众我寡,实在难以相争,我们能否退回居庸关内,等待稳固守之后再行出战。”
    燕王听后大笑,说道:“众位将士,你们有所不知,两处兵马,临时撮合,二将必然矛盾,将士心不专一。我军乘此机会,立即出兵,逆而痛击,他们必然猝惊,惊则必然溃败!”
    燕王就亲自率领步兵马队,精锐八千余人,卷起了铠甲,扔下了行李,日夜兼行快速挺进。在接近怀来县之时,彼此双方便狭路相逢。
    朝廷的宋忠和余瑱二员大将,没有料到,燕兵来的如此之神速,就仓皇地列兵,摆好迎战的阵势。
    都指挥使孙泰先锋官,挥舞着大刀,就直接地奔到了阵前。
    他大声的骂道:“造反的燕贼,你可在哪里?”


    【女仙外史】075章《 密谋策反 》
    燕军大将朱能,躲在门旗的影子里面,悄悄地取出了弓箭,只见他手起箭发,只听嗖的一声,一箭就射中了孙泰的锁骨之处,顿时鲜血喷溅。孙泰咬碎钢牙,忍痛拔下箭杆,奋力杀向燕阵。
    孙泰的大刀上下翻飞,所向披靡,直接奔向朱能而来。
    此时,燕军的丘福大将,从侧肋里扯马猛然冲出,他忽然探出身来,单臂伸矛直刺孙泰。只怪孙泰飞奔太猛,掣身不及,丘福的长矛,便贯穿于孙泰的胁下。只听扑通一声,孙泰便栽下战马倒地身亡。
    朝廷的左翼骁将、副挥使彭聚,见到此状,忿怒万分,跃马挺枪,奔上前来。
    他就开口大骂。吼道:“你们这帮逆贼,只能暗中盘算,你们谁敢奔上前来,与爷爷我比试比试武艺?”
    只见燕军的阵上,徐安和锺祥二位大将,一齐奔了出来。
    他们二人大战彭聚,不下三个回合,朱能在暗中就又发了一箭,一下子,便射中了彭聚的右臂。只见这彭聚刚一溜神,徐安就催马跃上前去,乘势挥起大刀,将这彭聚力斩于马下。
    燕王见到此状,就扬鞭大声呼叫:“众位将官,他们只有两员骁将,已经全部斩杀,余下的没有高人啦!”
    众多的燕军将士们,就高声的呐喊,全军就卷杀了过去。
    朝廷之师的两拨人马,相互无有呼应,却是不战而逃。宋忠、余瑱和马宣三员武将,都全部被生擒于马下。
    狗儿立即窜上前来,高声喝道:“你们这三个忤逆!降是不降?”
    这朝廷三人站而不跪,宁死不屈。狗儿并也不费二话,举起铜锤,便砸向了这三人。可怜这朝廷的忠臣,就脑浆迸裂,倒地而死。
    燕王顺势挥师而上,先后攻下怀来、开平、上谷和云中等诸多个城池。燕军的将士们,对燕王的临阵决策,莫不心中佩服。
    随后,燕王又带领着一路人马,从小路奇袭了大宁城,活捉了宁王朱权。此时,朝廷陈亨都指挥使带兵,驻守在松亭卫一带,是大宁各路守军的最高首领。
    陈亨和刘真二人,听说大宁城池失守,军情十分紧急。他们就带领着骑兵和步兵一万二千人,由松亭关出发,打算进攻遵化城池,与卜万的军队合围,对燕军形成前后的夹击之势。
    作为朝廷的藩王,朝廷并不允许拥有自己独立的军队,所以,燕王的兵势十分薄弱。眼前,面临大兵压境的情景,使燕王感到十分的恐惧。
    陈亨都指挥使,是安徽寿县人,元末的扬州万户之家。
    之后,他跟随朱元璋出塞远征,勇猛善战,积功至燕山左卫指挥佥事,又升至燕京都指挥使。后来,又将他委以重任,调任到军情最为复杂的北疆之地,防御北漠元朝的进攻。
    太子朱标去世之后,朱元璋对朝廷的功臣们,便痛下了杀手。陈亨虽然也是属于朝廷的老臣,又拥有十万大军,但是,他远在北方的边疆,平时又不很张扬,所以,就没有遭受到牢狱之灾。
    陈亨是北方的最高统帅,拥有绝对的权威,只是素来与卜万都指挥不和。陈亨知晓燕王骁勇善战,就打算要投奔于燕王,可又畏惧卜万告发。
    此时,双方军情显得十分紧急,燕王兵力比较薄弱,就显得束手无策。
    燕王就对姚道衍说道:“先生,咱们虽然打下了大宁城,但是南北已经腹背受敌,这个卜万都指挥,又牵制着咱们进退不能。先生,你看这如何是好?”
    姚道衍看着燕王,便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殿下,我向来听说,卜万这个人,自恃有才,骄傲万分,与他同伍的将士们表面合顺,其实人心向背。咱们可用反奸之计,立即迎上前去!”
    燕王就亲自率军出征,与诸位将士们昼夜兼程,奔到了沙河一带,距离卜万的营寨,仅有二十余里的路程。
    在三更时分,燕王的先头尖兵,在路边暗中埋伏,就擒获了一名奸细,随之,押解到了燕军的大营之中。
    姚道衍便附在燕王的耳旁,面授计策说道:“你只需如此如此,这个卜万之人头,就可以轻松的斩下。”
    燕王就立即升帐,传令将被俘的那个士兵松绑,问道:“你是哪个军队的?你是不是卜万派差来的奸细呀?”
    那个被俘的士兵站在大帐之中,显得似乎有些害怕,便低声的回答说道:“小人回话,我是陈亨都指挥使的士兵,要去村子里面催收纳粮款。”
    燕王靠在椅子之中,装做很不耐烦的样子,便喝令推出去斩之。
    姚道衍在一旁插言,说道:“嗨!不管怎样说,这个卜万也算得是一个名将,他想投降燕军,恐怕未必是真,或许陈亨都指挥使,投奔燕军倒是一片的真心。”姚道衍面对被俘士兵,便又说道:“你抬起头来,你要看好了!在大帐中央的,就是燕王大人,你必须如实说来,我便免除你一死。”
    那个被俘士兵,在绝望的目光之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希望。
    那个士兵就回答,说道:“啊,小人叩拜燕王。我家陈将军跟随太祖,征战大漠,感情至深,功劳极大。但是,他却一直被卜将军所欺压。昨日起兵,联合围攻燕王,就是那卜、刘二人的主意。”他向前爬了爬,就又说道:“我本是陈将军手下的小校,我叫陈柱儿,他派我在这里,就是要恭候燕王的驾到。我们是真心投诚,请求燕王大人接纳。”
    姚道衍哈哈一笑,便对燕王说道:“燕王殿下,你看何如啊?我早就已经料到,卜万那个小人,他是万万不可以相信的。”
    燕王盯着这个陈柱儿小校,便对他说道:“当年,陈将军跟随我的家父,攻打北疆大漠,是大明的一位功臣。陈将军愿意投奔于我,我之不甚欢喜。陈将军如果能够依照我的计策而行,方才是真心实意。”
    【女仙外史】076章《 陈亨归降 》

    姚道衍随手,又拿出了一封书信,嘱咐他说道:“这个手稿,你要亲手交到陈将军手中。你要告诉他,看过之后立即焚烧。功成之日,对陈将军会奖赏良田,册封官爵,对于你也会同样的加官进爵。”
    这个陈柱儿小校,坐在大帐的一侧,吃饱喝足,收了银两,便再三的拜谢,快步如飞,便回到了自己的大营之中。陈柱儿小校就将信件,亲手交给了陈亨将军,并如实地讲述了刚才的经过。
    陈亨看过书信,心中大喜。他心中暗自琢磨,如果此役若是打败,回到朝廷必将受到重罚。如果此役打胜,自己回到朝廷之后,也必然与其他功臣一样,免不了牢狱之灾。与其说依顺朝廷,自己是必将一贬,若是跟随了燕王,说不定还会有一些前程。眼下之事,一个是速派亲信,将扬州家属与亲眷,急速转道奔赴燕京,另一个就是立即动手举兵起义。
    陈亨就乘着天色未明,派遣一个不识字的心腹小卒,告诉他怎样说话。然后,这个心腹小卒,就奔向刘贞的大营而来。随后,就被刘贞巡逻的部下所劫获,将这个小卒,送到了刘贞的军营之中。
    刘贞接过书信,看到信函上面写着:“大将军卜侯密启”七个小字。
    刘贞就问这个小卒:“此封书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小卒就说道:“刚才,我出来解手,有一个身材健硕的年青人。他问我说:‘卜将军的大帐,在哪里?’我说就在不远之处。他就把信件,塞在了我的手里,还叮嘱我务必送到,还给了我四锭银子。”
    刘贞又问这个小卒,说道:“那个人,他去了哪里?”
    这个小卒回答说道:“我还没来的及回话,他就顺着大树的黑影跑掉了。
    刘贞哦了一声,又问道:“你听他的口音,是哪里的人氏?”
    这个小卒回话说道:“听着,是燕山一带口音。”
    刘贞便拆开书信,展开仔细的观看。
    原来,这是燕王相约卜万将军,明日午时举事。如果陈亨与刘贞二将不从,可以立即斩其首级,事成之后,奖赏白银三千两。后面盖有燕王的玉玺。
    刘贞看后大怒,就说道:“难怪啊,他非要逼我到这里来,还要寻找燕军前来厮杀,原来,他是要投降燕贼。呸!朝廷哪里对不起你呀!”
    随后,他就亲手将这封书信,送到了陈亨的营中。
    陈亨看见书信,假意大吃一惊,他手拍桌案,低声叫道:“虽说,卜万素来与我有着隔阂,但是,他与刘将军向来是和睦的呀!”
    刘贞低下头,便长叹了一声,就说道:“嗨!他对待朝廷都可以背叛,何况,我们只是军中的同僚啊?”
    陈亨便对刘贞说道:“刘将军,卜万反叛朝廷之事,咱们手中有书信为证。至于说办法,我倒是有两个。一个是把他立刻抓住,当场便将他斩杀。我们二人若是不杀他,他必然会杀了我们。另一个就是把他绑了,日后交给朝廷。只是……” 陈亨向帐外看了一眼,又说道:“我只是担心,他的部下会因此不服,会不会暗算你我。眼上,燕军离我们近在咫尺,军情又十分的复杂,你我二人,极有可能被他们而反杀啊!”
    刘贞双手抱拳,说道:“陈将军,你是军中最高的长官,下官万事服从。”
    陈亨就大声地说道:“刘将军,此时军情万分紧急,我将立即传令,卯时一刻,全军在大营门前集合!”
    近日以来,军队疲于奔命辛苦万分。队伍便松松垮垮地,来到了大营的门前。卜万不知是计,也睡眼朦胧的来到了大营的门前。
    陈亨便向部下使了一个眼色,他身后的几个校官,就快刀出鞘、手起刃下,将卜万和他的几个亲信,快速地砍下了首级。
    在场的众多官兵们,便都大惊失色,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陈亨便登上了土坡之上,他高声喝道:“众位将士们,本帅跟随太祖多年,打下了大明之江山。新帝登基,君弱臣强,奸臣当道,残害忠良。眼下,燕王起义,朝廷围剿。在本营之中,全部都是燕京的兄弟,大家只有跟随燕王,占居着北方才有出路。当兵发饷,为伍吃粮,本帅愿意与军中的兄弟,同甘共苦。”
    这时,只听得军中一片嘈杂之声。众多的官兵们,都纷纷叫道:“我们愿意占居北方,愿意跟随着陈将军!”
    在陈亨身边的刘贞,此时,方知是中了陈亨的计谋。
    陈亨并不想加害于他,就送给他一匹军马,刘贞就独自单骑离开了广宁。
    燕王见到陈亨起义,心中大喜,就远远的走出营门,亲自来迎接陈亨。
    燕王拱起双手,对陈亨说道:“陈将军,昔日你是我的长辈,今日你就是我的恩人,棣,真可谓没齿难忘!”
    陈亨便急忙回礼,说道:“燕王是天下之明君,本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姚道衍也上前一步,说道:“陈将军,如此申明大义,燕王必成大业!”
    陈亨赶忙拱起双手,回礼说道:“道衍大师,久已闻其盛名,今日终得一见,未来之日还请你多多的指教才是。”
    姚道衍一听,就哈哈一笑,说道:“陈将军,你在北疆征战多年,驰骋杀场,屡获战功,还是多多倾听你的计谋才是啊!”
    陈亨便又说道:“道衍大师,我们的军队现在东面,必须要打下永平城池。永平地处边关,是连接山海关和京师的交通要冲,也是军事之重镇。在西面要立即取下保定之城。保定素有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属于交通之重地。若是取下了保定城池,我们便可以安定天下。如此说来,我们还会形成犄角之势。若要进攻,则可取之,若要退守,那便是固若金汤啊!”
    燕王双手抱拳,说道:“陈将军,此乃上策也。”
    几日之后,燕王便率领着十万大军,前去攻打永平城池。这里的守将陈旭、赵彝和郭亮几个将领,一见到燕王来势凶猛,便是不战而降。随之,燕王便挥师保定城池,然而,竟有一月的时间,也不能将其拔下。


    【女仙外史】077章《 炳文布阵 》
    却说,建文皇帝见到边疆的战信,如同雪片一般的飞来,而且日趋月紧。尤其是陈亨十万大军,竟然投降于燕王,心中不免大惊。
    建文皇帝便召集诸位公卿大臣,他开口问道:“你们文官武将之中,有谁,能够击退燕京之兵马?”
    这时,佥都御史练子宁,就站了出来。他禀奏说道:“下臣,愿意担保一人,他一定会不负重望,而且可以委以重用也。”
    建文皇帝便急着问道:“御史,你指的是谁呀?”
    佥都御史练子宁,回答说道:“陛下,我担保四川岳池翰林院编修程济,自从陛下登基之日起,他在夜晚观察天象,便觉得有些异常,于是上书说,‘北方将会有叛乱兵起,可能就在明年,’在朝廷议事之时,大臣们都说他,这是一派的胡言乱语,就把他召回到京城,判决了他死罪。”
    练子宁又说道:“陛下,程济曾经说过,‘请皇帝开恩,先把我囚禁起来,明年,如果我的预测,还不能应验,然后再杀我不迟。’今日,他的预言已经应验,可见程济翰林编修,他有先见之明,如果让他率兵出征,何患不能大破燕军。”
    太常卿黄子澄听后,便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也愿意保一员大将,他必定能够大破燕军。长兴侯耿炳文,他是安徽凤阳人,开国之功臣,承袭了父职,老将知兵,屡次打败张士诚的军队。后来,他跟随徐达、常玉春攻打大同、陕西等地,屡立战功,在当今的将帅之中,并无人能够超过他。
    建文皇帝便点头,赞同黄子澄和练子宁的举荐,随之下了一道圣旨,任命耿炳文为大将军,驸马都尉李坚、都督宁忠为副将。又任命程济翰林,为军师兼编修史官。建文皇帝便再三嘱咐,此次出征,兵多将广,务必全胜。
    随后,黄子澄又请命安陆侯吴杰、江阴侯吴高、都指挥潘忠、杨松、顾成、徐凯等位将军,帅领朝廷之师一并前行,挥师北方,直插燕京。
    建文皇帝翻阅了一下,北征的文武将官之名单,点头表示赞许。
    在诸位将领启程之前,建文皇帝便亲自与之召见,并再三的告诫大家。
    他高声说道:“昔日,南北朝的萧绎,举兵进入益州,攻打自己的弟弟。萧绎曾经说过,‘一门之内,自相残杀,十分不祥’。今日,将士们北征,讨伐燕王反叛,诸位一定要稳重行事,千万不要杀害于他,不要让天下之人看到,朕有了杀害叔父之嫌疑。”
    耿炳文大将军等诸位将官,遵照建文皇帝之圣旨,佩征北大将军之印,调兵三十万,从山东西北的临清县出发。炳文大将军探知,燕军已经到达了涿州一带。他就率兵远征了九日,进入到了河北石家庄的真定县,待燕王的兵马到此,便可以开始双方接战。
    耿炳文大将军,曾经跟随太祖厮杀多年,居功自傲,目中无人。
    他就擅自决定,如果诸多兵马相聚一地,不足以彰显朝廷之威风。他就列兵布摆,中军在燕军的正面,命令徐凯驻扎与青县接壤的河间县,潘忠屯兵于河北沧州西北的鄚州,杨松据于保定的东部雄县。
    大军将分为四路,对燕军形成了围攻之势。
    程济军师见到大将军的排兵布阵,便对他说道:“大将军,燕军队伍虽然人少,但是十分的凶悍,朝廷之师虽然人多,但是几年未有征战,兵卒们胆小怯弱。”
    程济军师就又上前一步,说道:“大将军,朝廷之师多为四处调集,而且老弱居于一半有余。现在,将领的命令还没有通融,士兵作战还没有协调。”
    耿炳文大将军听后,便连连的摇头,说道:“军师此言诧异,小小燕军队伍,兵力仅有十万,我朝廷之师雄兵三十万,为何要惧怕于他!”
    程济军师便叹了一气,说道:“将军,我们能否让军队,在此地驻守几个月,挑选一些精锐的士兵,反复的训练。让军队的士兵晓得,燕军背叛朝廷大逆大义,将士们则会同心同德,勇气百倍,到了这个时候,燕军不战就会自败。”
    耿炳文大将军冷冷一笑,说道:“军师,你也是太懦弱了。朝廷已经降旨,命令我们这些将士出兵北伐,也不曾命我们在此守城。我们朝廷之师,以三倍之众进行围剿,如果我们停在这里列兵而阵,高宣口号而不前去战斗,真的是太有辱朝廷之国体了!”
    大帐之中的诸位将官,齐声说道:“耿大将军之言极是,军师你之多虑了。”
    程济军师耐心地解释,说道:“各位将军,如果不得已而必须要战,应该兵合一处,集中各路人马,直接由河间摧毁燕京。这样一来,保定之围就可以自解,而且还能动摇他们的根本。”
    耿炳文大将军站起身,已经有些不耐烦,便说道:“此言差矣,朝廷之师四条战线同时挺进,燕军则必须有诸多兵力,而分头为之抵抗,而他们的兵力有限,必然会捉襟见肘。兵法云之:‘前面准备,则后面兵少,准备左面,则右面兵少。无所不加以准备,则无所不兵少败也。’在燕军的兵营之中,纵然有管仲和诸葛亮,也是无法可以放肆。军师,你为何如此之固执呢?”
    程济军师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只是我军驻守多处,如若燕军攻其一翼,兵力就会薄弱,而且容易失利,整个军队就会惶恐,孙子兵法说,‘从强敌之处下手,不如从弱者开始’,燕军如若是集中优势兵力,攻击我军一支弱旅,就会使我军为之十分被动。”
    这个耿炳文大将,虽然多年带兵征战,只是,当年跟随徐达和常玉春将军而已。他每次领兵交战,都是处于从属,而被支配的地位。他即无计谋,又无勇猛,并没有独立率兵之韬略。
    然而,耿炳文大将军却十分的蛮横,对程济军师的劝阻,是全然不得入耳。他便立即传令,诸位将士,明日天亮之后,全军向保定进发。
    程济军师见得此状,便急忙向朝廷发去奏折,表明如此排兵布阵之危害。

    【女仙外史】078章《 暗降燕王 》
    这时,燕王已经派人,探听到了这个消息,就秘密指示张玉等将领,决定集中优势兵力,而逐个击破朝廷的五个阵营。
    他便说道:“现在已经探得消息,敌军明日进兵。今日是中秋佳节,朝廷必然要款待将士,在晚间饮酒享乐。我军就乘其没有防备,率先攻破一个城池,以震我燕军之威,以破敌军之胆。我军便可以不战而屈,使我军战而胜之。”
    当日夜晚,燕王就命令将士们,摘下马铃,口中衔枚,乘着蒙蒙的月色,飞驰到雄县之外,埋伏在城墙之下。
    燕军席而静听,哨楼之上并无鼓声,城门也没有一兵一卒把守。燕军就向城墙之上,抛出铁勾绳索,延着城墙攀爬上去。然后,他们便转下城楼,打开了雄县城门,燕军的将士们便蜂拥而进。
    朝廷的主将杨松,与手下的将士们,都酒足饭饱,醉酣沉寝。
    忽然,他们听到外边喊杀连天,就慌忙的起身,也来不及穿戴铠甲,战马也无法上鞍,只能徒手与燕军搏击。不到一个时辰,杨松主将即被燕军所擒获,整个雄县的军队,全被燕军所覆灭。
    燕王举起马鞭,就高声的说道:“克敌致胜,必须一箭贯以双雕。雄县既然失守,敌军老将潘忠,必将来此相救。诸位将士们若不惜劳苦,我还有一个计策,可以乘此机会生擒那个潘忠老儿。”
    众位将士们都问道:“殿下,潘忠身在莫州,距此百里有余,如何能够生擒?”
    燕王就说道:“今夜攻破了雄县,潘忠老将未必知晓,我军之中可派一人前去报信,说燕军已经围住了雄城。他们闻讯之后,就必然前来相救,我们就前后夹击,将潘忠的军队全部击溃。”
    果然,潘忠老将闻迅雄县被围,便率领兵马飞奔前来救援。潘忠老将过了月漾桥,即将抵达雄县之时,前哨的探马便来报道。
    他们说道:“杨松主将已经被杀,雄县已经落入了燕贼之手。”
    潘忠老将听后顿时大惊,在路途之中已经筹划,自己的兵马前来,杨松主将再冲出城外,即可对燕军构成夹击之势。眼下,杨松主将已经战死,知道军情已经不妙,就急忙传令回兵。这时,忽然听得雄县城楼,金鼓齐鸣,杀声震天,燕军就从城里杀了出来。
    潘忠老将所率领的兵马,本来就是临时搭凑,老少病弱,人心不齐,又加之长途跋涉,已经疲怠异常,只得勉强与之交锋。燕军的将士们十分勇猛,潘忠便有些着架不住,渐渐地退过了月漾桥。张玉马上就从后面冲来,立即截住了潘忠的归路。双方就再次接手,陷入了一场混战之中。
    只是,潘忠老将没有料到,埋伏在桥下的大将谭渊,率领将士们突然拼杀出来。他们是弓箭齐发,潘忠老将的将士们纷纷中箭身亡。
    潘忠老将见到如此之情景,早已无心恋战,就放弃了众兵,自己要策马而逃。
    燕军的张信将军,就奔上前去将其生擒。余下的兵士们,一半战死于刀箭之下,一半跪地求饶,全部投降于燕军。
    此时,燕王便料到莫州城一定空虚。他就亲自率领着燕军,骑着战马,乘胜进兵,一鼓作气,就取下了莫州的城池。
    随之,燕王又来到真定县城外安营扎寨。而在远处的定州,依稀可以看见,城池之上的认旗,上面写着“先锋张保”四个大字。燕王与张保两家,就各自安营扎寨,彼此相互提防。
    当日夜间,燕军的巡逻哨兵,便秘密的接到了探报,说定州城的张保将军,在三更之时,要前来拜见燕王,有要事相商。
    燕王便急忙打开了大营,请其进入大帐之中,开口说道:“张将军,劳苦了!”
    张保拱手便拜,对燕王说道:“小将之兄张信,已经追随燕王,相处和睦,并无猜疑。小将张保,愿投燕王,特意深夜赶来,唯听燕王调遣。”
    燕王听后大喜,也拱起双手,说道:“你家兄长张信,乃是我家的救命之恩人。今日,张将军又来到燕军,此乃猛虎添翼也!”
    张保见到燕王,如此之开明,双手抱拳,说到:“军情紧急,燕王尽管吩咐。”
    燕王便询问道:“这个耿炳文大将军,其兵法如何呀?”
    张保就回答说道:“燕王,一言难尽!将帅无能,三军受苦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气,便又说道:“朝廷号称,这是三十万大军,而先行抵达的将士,也就是十万有余。”
    燕王听过之后,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张保就又说道:“这些个将士们,都不懂得军旅作战,无异于乌合之众。以燕王之雄风,只须一战便可破之。”
    燕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便吩咐说道:“张将军,你我明日交锋,你就装作被我俘虏,然后,我自然会有妙策。此事如若可成,富贵与君共享。”
    张保双手抱拳,说道:“天命有在,何患不成!小将愿为燕王内应。”
    说着,他便乘着夜幕,速速地回到了定州城内。
    次日天明,燕军之兵的阵地之上,朱能牵马出马,与张保二人交战。可是,二人刚刚打了十个回合,朱能便诈败而走,张保便催马赶上前去。朱能看着张保已经逼近,朱能回马大喝一声,张保就便被绊马索拦住,连同随行小校,一同翻身落于马下,双双被燕军所擒获。
    张保和随从的小校,就被押解到燕王的军营之中。张保的随从小校,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竟然一言不语。而张保却临危不惧,怒斥燕王,宁死不从。
    燕王就心中大怒,用刀背拍着桌面,大声的喝道:“军情紧急,没时间与你们俩废话,等待拿了耿炳文就一齐开刀问斩。”
    随令,燕军就将张保与小校,一同押往了囚营。
    到了三更时分,燕军营中的将士们,都已经熟睡,张保就让小校解开绳索,从后面囚窗跃出,偷得了两匹军马,二人便骑着返回了定州。
    张保与小校二人,一直走到了天明,便迎到了耿炳文大将军的队伍。张保与小校二人,就急忙翻身下马,跪地叩拜耿炳文大将军。



    【女仙外史】079章《 炳文大败 》
    耿炳文大将军就厉声问道:“张将军,你如何能够归来?”
    张保便开口解释说道:“燕贼守兵,鼾睡如猪,我便与小校挣断绳索,窃取了两匹战马,连夜的逃将回来。”
    耿炳文大将军便回话,说道:“虽然,燕贼用了绊马索,但是,你是朝廷的先锋官,现在曾经被擒,又有什么脸面相见于我?”
    他就传令,将张保押回了真定,等候适时而发落。
    随后,耿炳文大将军就拦住了这个小校。他问道:“燕贼军中如何?你们二人逃出,为何如此顺利,燕贼没有防范?”
    这个小校就回答说道:“燕贼十分残暴,张将军宁死不跪,他们就用马鞭抽打张将军,而张将军毫无惧色。”他接着,就又说道:“在半夜时分,燕贼就把我们两个押在囚室。张将军本想不回,要以死相拼,我就解开绳索,牵来军马,他才肯于回来面见耿大将军。”
    耿炳文大将军,十分的傲慢,用鼻子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这个小校,就催赶军队继续前进。他在遥远之处,便见到了燕军的大营。他便下令队伍列好阵势,亲自出马迎敌,呼唤燕王鏖战。
    燕王的军队,见到朝廷的兵马前来,也迅速地列好了应战的阵形。
    燕王就对自己的次子,高声的喝道:“高煦!将他给我擒来!”
    耿炳文大将军见到一员小将,飞马奔了过来,但见得:他面如傅粉,唇若涂红,双眸漆黑,耳可垂珠。他头戴紫金冠,内裹一窝秀发,身穿绣花战袍,外罩千叶之银铠。只见他手中之枪,神出鬼没,坐下战马,蹈海奔山。
    原来,这位先锋小将,乃是燕王次子朱高煦,号称斩将擎旗之王子。
    耿炳文大将军,自然是认得朱高煦,在他的内心之中,便有了几分怯意。只是,他仍然奋力与之交战,而只觉臂软筋酥,渐渐地有些着架不住。
    燕王在阵地之上,见到炳文大将军即将溃败,大将张玉、朱能和谭渊,就高声的呐喊,统领全军之精锐,一下子便掩杀过去。
    对这次排兵布阵之战,燕王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让丘福、狗儿和丁胜等将士们,提前绕出军营,悄悄穿过树木,便来到了耿炳文大将军兵马的后面,前后夹击,横贯阵中。
    朝廷的将士们,看到自己腹背受敌,而不战自乱,迎战者也是纷纷中箭落马。耿炳文大将军,此时心乱如麻,早已无心恋战。朝廷的兵马更是不分方向,四处乱窜,疯狂逃命。
    燕王挥鞭督促将士们,奋力追赶,一直追到了滹沱河畔。朝廷的另外两个军营,正在观望之时,却早被败兵们冲乱了阵脚。他们自相践踏,死伤无可记算。燕王率领将士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赶到了这里,便将朝廷副将李坚、宁忠和顾成等人,都被生擒活拿捆绑而去。
    耿炳文大将军疲于奔命,气喘吁吁地逃到了真定城下。这时,只见张保在城头之上,已经竖起了燕军的旗号。
    城头的将士们,就一齐呼喊:“耿炳文大将军,请进城来,听候发落!”
    此时,耿炳文大将军进退无路,心胆俱裂。幸好,军师程济协同吴杰将军,带领兵马前来相救,燕兵方才退去。耿炳文大将军不能驻扎,便收拾了败残的人马,连夜的奔赴到临清而去。
    军师程济至始而终,苦谏计谋,而耿炳文大将军只是不听,此事,早就已经奏闻了朝廷。朝廷诸位大臣们则以为,这是因为文武不协,脉络不畅之诟病。
    众位大臣们便商议,若是急速将程济军师召回,此役方可取得大胜。
    然而,前方已经传来军报,说朝廷三十万大军,依着耿大将军指挥,已经被燕贼全部击溃。朝廷文武上下,无不为此而感到震惊。
    建文皇帝听到之后,便心中大怒。我朝廷三十万大军,竟被燕贼十万人,打的如此溃不成军,就将耿炳文与程济二人,一同召回,听候发落。
    建文皇帝又问道:“诸位公卿,谁能代替他们出征?”
    黄子澄便拱起双手,说道:“陛下,此战非曹国公李景隆不可。”
    李景隆,字为九江,江苏盱眙人,是曹国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身材高大,眉目疏秀,顾盼伟然,雍容华贵。奉旨出京练军,授左军都督同知、太子太傅。年轻之时,喜读兵书,深得明太祖朱元璋的赏识。
    明太祖朱元璋病逝,皇太孙建文皇帝继位。李景隆因是建文皇帝之心腹,深得其亲近与信任。建文皇帝之叔,周王朱橚被人告发谋反,李景隆就前往开封,包围了周王府,将周王全家押回南京,被贬为庶人。
    李景隆才华出众,左右逢源,多次到湖广、陕西和河南等地,传授兵法,操练军队,还曾管辖西藩的茶马贸易。
    建文皇帝听到,要推荐李景隆出征,心中自是十分的欣慰。
    隔日,建文皇帝就在大殿之中,召集文武大臣,传旨任命李景隆,为北讨之大将军,并赐予礼仪之斧钺,使其拥有了最高的掌兵权力。
    建文皇帝对此次出征,异常的重视。在八月上旬,就举行了隆重的仪式,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到江边为其饯行。李景隆大将军,统领朝廷五十万兵马、大小将佐二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向德州进发。
    话说,镇守辽东的江阴侯吴高,收到兵部的密信,约同耿炳文之子、都督耿环,指挥使杨文,率领军队进入山海关,欲行合力攻破燕军。
    众人们听说,耿炳文大将军已经溃败,他们就筹划先行攻击永平城池。
    归附燕军的守将陈旭等将士们,闻迅之后,就派人飞速给燕王送来急报。
    姚道衍在军中,就与燕王商议,他便说道:“真定和保定这两个郡,都已经被我们所夺得,耿炳文那个老贼,又已经全军败溃,估量江阴侯吴高,他并不敢正眼窥视燕王之大军。”
    燕王则立即下令,军队班师,返还燕京。
    燕王刚刚行至燕京城郊一带,忽然,探马快速来报说,朝廷已经另派大将军,替代耿环都督前来作战,军队人马竟然多达五十万。


    【女仙外史】080章《 天神护佑 》
    燕王听后,心中大惊,军队连续作战,已经很是疲劳,兵马尚未修整,又要出兵迎战。燕王心急火燎,竟然夜不能寐。
    姚道衍见到军情紧急,便在午夜时分,独自来到燕王的大帐。
    他便对燕王说道:“陛下,我要与你相谈一事。”
    燕王见到他半夜到访,心中便感到有些差异。
    他就开口问道:“先生,天色如此之晚,难道有什么要事?”
    姚道衍沉吟了一下,便又说道:“陛下,虽说大战在即,可是,我却要谈一下你的前世今生,你看若何啊?”
    燕王躺在床上正无睡意,他就说道:“先生,你尽管说来。”
    姚道衍便说道:“陛下,在你的后背之上,长有七星红痣。你这是七星护体,属于神仙转世,而来到凡间啊!”
    燕王听后,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了身,便问道:“先生,这何以见得?”
    姚道衍又说道:“这七星之图形,凡人都是属于黑白斑痣,散见而又不清晰。而陛下后背之七星,却是紫红颜色,图形不仅规整,而且闪烁着光亮。”
    燕王瞪眼瞅着他,并没有做声。
    姚道衍接着又说道:“凡人手握宝剑,在小指的侧面,从手心到手背,都是由微红而逐渐转成白色,没有明显的界限。而神仙转世之人,手心和手背之间,其颜色是红白分明,有一个明显的界限,神仙的身体,就是阴阳分开的啊。”
    燕王听后,更是感到疑惑,竟然伸出臂,攥起拳头,左右的观看了一番。
    姚道衍就又说道:“我的师傅席应真,专门修炼阴阳术法,现在,他已经成为仙人。今夜,在入更时分,我便在梦中请求他,印证陛下的前世。我的师傅席应真就告诉我说,‘陛下是天界的神仙下凡,前世是天狼星宿。”
    燕王瞪大了眼睛,脸庞露出惊异的神情。
    姚道衍又说道:“天狼星宿,是天界二郎神杨戬的神兽,也是他的随身法宝。天狼星铜头铁颈,斩妖除魔,做战异常之勇猛。”
    燕王眯起双眼,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我是天神下界?为什么没有任何先兆?我怎么记忆不起这件事情?”
    姚道衍便说道:“我的师傅席应真说,陛下要修炼到一定之时,便会回忆起天庭过往之事。”他接着,又说道:“陛下原本是帝尧时期的一个神兽,名字叫凿齿,生活在南方的沼泽一带。你手持盾牌和长矛,武艺十分高强。”
    姚道衍就又说道:“帝尧便命令后羿,带着弓箭前来讨伐于陛下。因为,后羿的宝剑十分锋利,陛下的盾牌和长矛便被砍为了两半。在陛下转身逃走之时,后羿则拉弓上弦,一箭便正中陛下的心窝。虽然,陛下的灵魂犹在,但是,陛下与后羿和嫦娥夫妻二人,有着前世不可调解的仇恨。”
    燕王看着姚道衍,并没任何言语。
    姚道衍便又对燕王说道:“后来,陛下在天界之上,两次建立功勋,玉皇大帝便亲自下旨,委任陛下为明朝第三任皇帝。他接着又说道:“既然天意如此,陛下若是遇到险境之时,一定要呼唤天界的神仙,他们必然会相助于陛下。”
    燕王听后,便是将信将疑,便问道:“我怎样呼唤,天界的神仙?”
    姚道衍便回答说道:“一是必须遇到险境之时,二是要仰起头来,面向天空高声呼喊。众位神仙们听后,必然会前来相助陛下。”
    又过了几日,前方便传来了情报,说领军的大将军,是李景隆太子太傅。
    燕王听到之后,便由忧转喜,立即召唤文官武将,前来共同商议。
    他就说道:“我当领兵的是谁?原来是李景隆这个老儿。” 燕王就又对众位将领们说道:“他亲自下手,抓了我的同母弟弟周王朱橚,还诬告他私下谋反朝廷,我若是抓到他,必将要碎尸万段。”
    姚道衍在一旁,便是呵呵一笑,就插话说道:“这个人虽然精通兵法,可是,他并没有带兵打仗的能耐。”
    燕王听了之后点头,就说道:“他只能带兵习武,还未曾听说过,他还能排兵布阵?他就是带领五十万的兵马,也是给自己给自己挖坑。兵法之中有五败,他自然会重蹈覆辙。”
    狗儿向前探了探身子,扯了一嗓子说道:“殿下,什么叫兵法有五败,给我们说说呗!”其他诸位将领们,也要问一个究竟。
    燕王哈哈一笑,说道:“李景隆老儿,他要率兵打仗,必然遭到败溃。”
    狗儿便又问道:“殿下,此话怎讲?”
    燕王敞开了胸怀,向将领们说道:“李景隆老贼,军纪不明,威令不严,军队散沙一片,这是其一。北平天寒地冻,南蛮的兵仔身体柔弱,不能迎霜冒雪,这是其二。远征行军,粮草不足,人马众多,食宿困难,这是其三。”
    燕王饮了一口香茗,又对将领们说道:“李景隆老贼,独断而骄傲,看似严厉,实而内心空虚,智勇全无,这是其四也。还有,那老贼刚愎自用,不听忠告,喜欢阿夷奉承,这就是其五。你们说,他率兵打仗能不溃败吗?”
    将领们听了之后,都拍掌赞誉说道:“殿下之言,小的受益了!”  
    燕王又得到内报,说朝廷又下发了诏书,削去宁王之护卫。此时,辽东的守将江阴侯吴高,已经发兵围住了永平城池。
    燕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对众位将士说道:“今日,吴高前来侵犯永平城,我们应该以援救永平城池之名,而在暗中袭击大宁城池。”
    张信便开口说道:“殿下,吴高攻打永平城,形势已经非常的危机,而李景隆老儿的大兵,已经开到了德州,下一步,他必然要攻打燕京。如果燕军外出作战,燕京城内必然空虚,恐怕会有后患啊!”
    燕王就说道:“李景隆老儿,虽然奉诏而来,但是,他在心中却是胆怯于我。他要是听说,我已经在此,必然不敢前来应战。莫不如,我借助援打永平之名,率领军队袭击大宁城池。”
    燕王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诸位将官,又说道:“李景隆老儿,见到我已经出了燕京,他必然会带兵,前来攻打燕京。”


    【女仙外史】081章《 守护燕京 》
    燕王便又说道:“燕京城池十分高大,坚城在前,易守难攻。待我凯旋回来,我再之后迎头痛击,使他腹背受敌,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燕王命令姚道衍,命他辅佐自己的世子朱高炽,坚守燕京城池,切记无有命令,切勿出城池战。燕王便亲自率领众位将士,轻装快速前行,一个昼夜便抵达了永平。吴高等将士们,望见燕王率领兵马而来,个个大惊失色,就带领着众多兵马匆忙迎战。
    燕王则命令将士们,大声疾呼,喊道:“耿大将军,三十万雄兵,已被杀得片甲不留,这等小卒必败无疑!”
    燕王一挥马鞭,全军将士便冲了过去。吴高与耿环等将士都十分胆怯,不敢上前接战,争先恐后拼命逃窜。
    燕军就在后面奋力的追赶,斩首数千余人,吴高只得返回了辽东。
    燕王向众位将士们高喊:“诸位将士们,永平城池已经拿下,我们要乘势前去,一鼓作气,夺取下大宁城池!”
    张信便又提示说道:“殿下,燕京之兵力,实在是薄弱,唯恐不能坚持长久,我们暂且还师确保燕京,你的意下何如?”
    燕王摇了摇头,回答说道:“燕京城墙高筑,深沟均为过丈,纵有百万兵马,也未能进也。而且,有姚道衍军师作主,自不必忧虑也!”
    于是,燕王率领众将士,从刘家口转出,又绕过松亭关,径直的来到了大宁城。此时,朝廷已经削除了宁王之护卫,他看到燕王兵至城下,就亲自出城迎接。
    镇守松亭的都指挥房宽,听说燕王已经进入了大宁,也率领着诸位将士前来投诚。燕王见到此状心中大喜,士气大振。
    却说,这李景隆的大军,汲取了耿炳文的用兵教训,便驻扎在德州一带,日夜操练兵马,并不敢冒然的向北挺进。
    忽然,李景隆大将军接到信报,说燕王已经率领众多的兵马,离开燕京去解救永平之急。他料想,燕王兵力有限,此时应该赶快进兵,前去袭击攻取燕京城池。可是,他又有一些犹恐,因为,燕王历来用兵狡诈,唯恐传送的情报不实,因而,就驻扎军队按兵不动。
    又过了数日,他便又打听到,吴高已经逃回了山海关,永平之围已经解救,燕王还乘机收取了大宁城池。
    李景隆大将军,便在心中暗想道:“燕王如此之贪婪,竟然不顾自家的安危,此时,燕京必定是落得了一座空城,若不立即引兵前去,还要等待何时?”他就亲自率领全军,开向燕京城池而来。
    李景隆大将军率领军队,就来到了芦沟桥一带。他料想,此处必有兵马把守,然而,军队到了桥边之时,竟然未有发现一兵一将。
    李景隆大将军便哈哈大笑,开口说道:“燕王不守此桥,我便晓得燕京城中,必然会缺兵少将,他已经无有能为用兵也。”
    李景隆大将军则是快马加鞭,率领大军直驱燕京城下。他只见燕京之城,高筑营垒,九门紧闭,全城异常之寂静。
    李景隆大将军便传令,先派出一队人马,前去攻打通州。
    他又有些恐惧,燕兵突然从大宁回归,就又派出了一队人马,在郑坝村一带守候。然后,他便亲自督兵,攻打燕京之城。然而城门紧闭,一时不得攻破。他就下令将士,放火烧毁城门。
    燕王的女婿广平侯仪宾李让,率领梁铭等将士们奉令守城。他们见到朝廷之兵,放火烧毁城门,就下令士兵赶快提水扑灭。李景隆大将军见到此计不成,又命令用火炮打城,随之,又命令架云梯攻城,而后,又命令挖地下穴道入城。
    姚道衍亲自督促军士,凭着坚城,巡视固守。燕王的夫人徐氏,也穿上铠甲,披戴战袍,亲自带领女子队伍,登上城墙参与交战。燕王世子朱高炽,又命令诸多的士兵,立于城头不断地辱骂。然后,他挑选征募了诸多勇士,乘着夜色,用绳索将其放下城墙,鸣锣击鼓,惊搅朝廷兵马,睡卧不得安宁。
    城外拼命之攻打,城内百般之拒守,连续攻打几日,并不能将城池攻破。北方冬季,天寒地冻。李景隆大将军,见到城墙太高,云梯无法攀爬,地基又太深,根本无法挖通,只得率领着兵马,暂时就退了下来。
    一日,燕京城池的张掖城墙,因为年久失修,都督瞿能父子率兵,沿着青砖的陡坡,借助云梯之力,就奋勇的登上了城墙。守城的军士们,因为力量过于薄弱,抵御不住攻城,就被他们父子砍开了城门,带领着千余人马杀进城去。
    此时,瞿能父子唯恐燕京城池太大,入城之后孤军奋战,会攻不下王府。他们又担心城外,没有兵力接济,反而被燕军围住。他们只得立在城门左右,招呼朝廷的兵马,赶快前来驰援。
    众位兵卒们见到之后,便急忙的禀报给李景隆大将军。
    他们急着禀报说道:“瞿能的父子,已经打开了张掖之门。他们正立于城门之中,大将军请速速发兵接应,便可以立刻进入燕京之城。”
    李景隆大将军听了,便心中暗想,“我统帅五十万兵马攻城,均未能攻破,如此攻城之功,岂能被瞿氏父子夺去?况且,此城已经危在旦夕,他们瞿氏父子,今日可以登上城墙,明日我也可以率军登上城墙。”
    景隆大将军就下发了一枝令箭,叫人飞马传与瞿能。说道:“千余孤军,万万不可轻易入城,唯恐被燕贼所暗算。待到明日清晨,我将亲自率领大队人马,一齐杀入城池,也是未为迟也。”
    瞿氏父子守着城门,正在迟疑之时,燕王世子朱高炽,已经亲自率领着数千的将士们,奋勇地杀了过来。城内道路狭窄,瞿氏父子空有一身武艺,不能得到施展,只得仰天长叹,便急忙的退出了城外。
    【女仙外史】082章《 城下交锋 》
    随后,燕王世子朱高炽,便察看了此段的城墙,由姚道衍传令,全城军民连夜提水灌城,一夜北风吹起,竟然冻成了一座冰城。
    次日,李景隆大将军亲自带领众多将士,来到了张掖之门,打算再次强行登上墙城。只见这城墙之上,已经冰冻成片,青砖的陡坡,异常的光滑,根本无有立锥之地。瞿氏父子看到此情此景,便是深深的感叹,因为,已经丧失了最好的攻城机会。而李景隆大将军,却全然无有追悔之意。
    又过了不多时,忽然探马来报,着急地禀报说道:“燕王已经取得了大宁,得胜之兵,已经进入到会州城池。”
    李景隆听后,心中暗暗着急,便急忙的下令,由都督陈晖领兵一营兵马,渡过白河前去迎敌。又传令郑坝村,九营兵马紧守要害,不许放燕贼过来。自已却列成一个大阵,命令将士们昼夜防守。此时正值寒冬,南方的将士们,衣服比较单薄,又昼夜守在大雪之中,多日不得休息,冻死将士甚多。
    燕王取得大宁以后,回途到了会州之时,就探知了燕京守城之事。
    他就对众位将士们,高声地说道:“李景隆这个老贼,他违备天意,理当自毙,我军可以不劳而取得胜利。”
    此时,燕王已经旋师来到了孤山,北河之水便无有舟船可渡。
    燕王便仰起头来,面向着苍天祷告。他高声叫道:“天神,请你速速助我,今夜,将河水冻结起来吧!”是夜,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北河之水全部封冻,燕王见到呼唤天神,果真得到相助,心中不免大喜。他就与将士们饱餐了战饭,一起渡过了北河之水。
    燕王就此检阅了军中的将士,他将队伍分为五军,命令张玉在中军,朱能在左军,李彬在右军,徐忠在前军,房宽在后军。五军之中又各设了一名副将,把大宁之军归附于张玉的军中。
    燕王的兵马正在行进之中,忽然,前方传来情报,说朝廷的陈晖将军,率领骑士三千拦住了前方的道路。
    燕王冷冷一笑,便说道:“此乃小股敌兵,何必大动干戈。”
    燕王就亲自率领着薛禄,带领着精锐骑兵冲上前去。只见薛禄单骑战马冲至阵前,陈晖就挺枪前来迎敌。双方未战三个回合,燕王精锐骑兵,就一齐冲击过来。陈晖只有一营之兵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大队兵马,早已人仰马翻。
    陈晖见到燕军如此勇猛,根本无法抵挡,心中暗说不妙。只有片刻的功夫,自己的一营兵马,竟然全部的倾覆。他就在败军的空隙之间,慌忙地策马逃窜出来,飞马报与李景隆大将军。
    他就急匆匆地说道:“燕军之将士,简直是锐不可当。一营的兵将已被铁骑们冲散,大将军请尽早的做好准备。”
    李景隆大将军站在河边,显得胸有成竹,便开口说道:“在郑坝村一带,我已经聚结了九营之兵力,量他燕军是插翅难飞。”
    李景隆大将军的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军中小校急忙上前传报,说道:“燕军冲锋异常勇猛,郑坝村的九营兵马,已经被燕兵冲破了六营。”
    李景隆大将军听后,着实是大吃一惊,就说道:“燕贼的兵力有限,为何如此之厉害?”他就立即传令,赶快前去再探。
    又过了一会,军中小校又来飞报。他急着说道:“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燕军,他们人强马壮,就像猛虎一般,无人敢与他们对敌啊!”
    李景隆大将军听过飞报,还在踌躇不已。忽然,又有一个小校,飞马上前禀报说道:“燕兵分做了五军,相互连络并进。郑坝村九营之兵马,都已经被攻破了,片刻功夫就会逼近大营!”
    李景隆大将军听后,不免焦急万分,就急忙聚集将士们,排列在大营的辕门之外。李景隆手持兵器,准备亲自与燕军大战一场。
    不多时,前方鼓声震天,燕王率领着精锐骑兵,便快速的冲了过来。
    他们在阵前高声叫道:“李景隆老儿,你擅自围城,暗袭王府,罪孽深重,你早早前来受死!”
    说着,燕军大将张玉,就提刀跃马冲过阵来,要活捉军中的李景隆。李景隆大将军,见到如此情景,就急忙挥舞宝剑,命令众位将士们前去迎敌。
    朝廷瞿能大将,便纵马出阵,高声的喝道:“叛贼,你认得我瞿将军否?”
    张玉就催马上前,说道:“待我割下你头,再细细的看你!”
    只见他们两个人,在阵地之中,以刀对刀,上下挥舞,左右翻飞。他们二人拼尽了全力,杀得天昏地暗,斗到四十余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败。
    在燕军的阵地上,只听得朱能大声叫道:“五十万兵马,得杀到何时方休?我暂且先杀了李景隆这个奸贼!”
    他便挺枪跃马奔过阵来。燕军邱福大将,见状也催马前行,快速的飞过阵来。
    他们就大声的叫道:“冲啊,杀了这个李景隆!”
    李景隆大将军,看见又有二将冲来,就再次举手挥剑,手下的二十余员众将,一齐出阵迎敌。战不上三四个回合,朱能左挑一枪,邱福右挑一枪,便有两员大将落于马下。瞿能看见二员大将落马,担心李景隆大将军有所闪失。他便甩下了张玉,前来与朱能和邱福二人交战。
    张玉看见瞿能去迎战朱能、邱福,便也急着催促战马,直奔李景隆而来。
    李景隆大将军远远望见,张玉催马奔来,他依仗兵多将广,将手中的宝剑一挥,又有十员大将跃出了阵营。
    谁知,朝廷的将领虽然众多,但并非是善于惯战之人。他们看见阵地之上,杀得山摇地动鲜血遍地,早就已经没有了主张,不待军令催促,也一齐的冲出来,接着与张玉进行厮杀。
    燕王则是鞭鞘一举,五军同时并进。这五支军队人强马壮,就一起奋力的冲杀过来。尤其是燕军在塞外之地,花钱收来的敢死之士,手中持着兵器,乘胜而来,锐气百倍,能不可挡。
    李景隆大将军,见到燕军如此之凶猛,恐怕燕军冲入自己的营中,就赶忙的后退,吩咐排列炮石、弓弩,紧紧的守住阵脚。



    【女仙外史】083章《 景隆大败 》
    忽然,后面的营中小校,飞马来禀报。就高声喊道:“燕城九门,都已打开了——,城内的兵马都杀出来了——,已经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李景隆回身一看,燕京城中的兵马杀了过来,自己前后均无去路,便只得在营前立马,左右徘徊,踌躇不前。
    此时,瞿能就对李景隆大将军说道:“大将军,赶快跟我走!”
    瞿能父子二人,便率领着数百的家将们,一马当先,杀开了一条血路,直向南方而奔,保护着李景隆大将军逃回了德州之城。
    此时,朝廷的九营尽已攻破,朝廷军队便四下奔逃。
    姚道衍冲在城头之上,望见燕王班师回城,就急忙下得城来迎接。燕王进入到燕京之城,姚道衍与诸多文武官员,都再次叩首称贺。
    话说,李景隆大将军在燕京大败,就狼狈地逃到了德州,收拾残兵败将。这一仗明明是被燕军战败,他却对人们说,这是北方天气严寒,暂时退回德州休整,以此来遮人的耳目。
    李景隆大将军,北征败走的消息,自然就传到了京师。黄子澄与齐泰二人,都是大吃一惊,但是,并不敢将战败的消息,上报给建文皇帝。
    几日之后,建文皇帝也听到了消息,说北征的军队已经溃败,逃回到德州之城,便立即传令黄子澄上殿。
    建文皇帝便问道:“外边已经传说,景隆出师不利,你可知否?”
    黄子澄就禀奏说道:“下臣已经知晓,他与燕军相持,北方天寒地冻,唯恐伤了士气,暂回德州休整。待到来年春日之时,便会大举进攻。”
    建文皇帝回话说道:“北方严寒,将士劳苦。”便没又再言语。
    此时,燕王与姚道衍二人,在大帐之中,正地商议军中之事。
    燕王就说道:“先生,此仗虽然打胜,但是,以我之众,还不抵朝廷兵马的十之二三。若是待到来年开春,他们养成了兵势,便不容易将其打破。”
    姚道衍回话说道:“此役虽然劳累,但是胜算颇大。”
    燕王就又说道:“我们要乘此严寒之时,先行率领轻骑兵队伍攻取大同等地,朝廷必然发兵前来救援。此时,我却收兵而返,使其疲于奔命。南方将士身体柔弱,死伤必然增多。然后,我们再乘其疲弊之时进行痛击,几个回合之后,我们就要让朝廷之师片甲不留。”
    姚道衍听后大喜,就说道:“殿下,此真乃神算也,趁着众多的将士们,取胜之心兴奋之时,应该速速启程,前赴山西之地。”
    建文二年正月,燕王就亲自率领军队,来到了居庸关,开始攻打广昌,守城之将杨宗,他对燕王早有了解,便愿意举城归降。然后,燕王又攻打就蔚州,这里的守将王忠和李远二人,当然晓得燕王的厉害,自知敌不过燕王的军队,也就早早的投降献出了城池。
    大同府的守将们,便紧紧的守住关隘,并派飞骑告急德州的李景隆大将军。
    李景隆大将军就说道:“大同雄镇岂可失守,此乃速速前去解围!”
    朝廷的诸多将官,都以天寒地冻,不利于出兵而相互推托。李景隆听后大怒,就亲自率着领军队,前往大同城池相救,众位将官自然不敢不从。
    随之,大同城池再次连报,燕军围攻甚是紧急。李景隆大将军便紧急的出了紫荆关,昼夜快速行军,奔波了一千多里路,终于赶到了大同城池。而燕军的兵马们,却已经由居庸关,退回到了燕京城内。
    如此隆冬的天气,紫荆关又道路崎岖,李景隆大将军星夜奔来,见到燕军已退,就又冒着寒风而回。南方的将士们,衣装十分单薄,又不耐北方的寒冷,冻饿病死于路途的兵马甚多。一路之上兵心怨苦,逃兵甚多。
    李景隆大将军,刚刚在燕京吃过败仗,又丢失了紫荆关、广昌和蔚州,众位将官们又纷纷的投降。这次前去大同城池打援,又遭受到如此之伤亡。他便羞愤至极,集合了兵马六十万,分三路大军,集结在白沟河一带。
    此时,早有哨兵飞报燕王。燕王便派遣大将张玉、丘福为先锋,星夜前往白沟河,占居有利之地势,自已亲自率领大队人马随后进发。
    此时,燕军军营之内,正在商量如何破敌之策。
    姚道衍就说道:“燕军虽然接连取得胜利,那是因为耿炳文、李景隆二人,属于无谋而又无勇之人,所以不能向前。现在,朝廷会集了名将,又联合在一起共同进军,已是今非相比也。殿下,你要命令全军众将,必须鼓舞斗志,方能克敌而致胜。若是要轻视敌军,那将必然会遭到失败。”
    燕王听后点头,就说道:“先生之言极是,但是依我看来,李景隆那个贼人,胸中无有智谋,而又喜欢专权,此乃无用之物。郭英虽然属于朝廷的名将,但是,如今已经老迈,一定会退缩而不敢向前。平安那厮曾跟我北征,虽然英勇善战,却是刚愎自用,不足以畏惧也。”
    姚道衍点头说道:“殿下之言,分析透彻,言之有理。”
    燕王接着又着说道:“吴杰和俞通渊二将,属于懦家之将,不够勇敢果断,也是属于无能为力。朝廷之兵马,虽然人数众多,兵众则容易混乱,击前而无法顾后,击左则右侧不能应。他们既不相救,又不能相闻,再多又有何益。还有,兵多则将帅不专,政令不一,纪律松驰,这都是致败的原因。”
    众位将士们听后,都踊跃地说道:“殿下料敌如神,燕军必定胜利。”
    燕王便传令进军苏家桥,当晚就夜宿在大营之中。
    他将佩剑挂于帐前,忽然,却听得有清啸之声,宝剑与剑鞘、箭羽和弓弦,一起合鸣起来。燕王又见到帐外的枪刀,也都闪烁发光十分的耀眼。
    燕王就对儿子高煦说道:“此乃胜兆也。”
    他就下令将士们,铺好行李,早早休息,做好膳食,列阵以待。
    话说,李景隆大将军,在外面虽然经常夸下海口,而在内心之中,却甚是惧怕燕王。他只得在暗中,向黄子澄恳求。




    大同府的守将们,便紧紧的守住关隘,并派飞骑告急德州的李景隆大将军。
    李景隆大将军就说道:“大同雄镇岂可失守,此乃速速前去解围!”
    朝廷的诸多将官,都以天寒地冻,不利于出兵而相互推托。李景隆听后大怒,就亲自率着领军队,前往大同城池相救,众位将官自然不敢不从。
    随之,大同城池再次连报,燕军围攻甚是紧急。李景隆大将军便紧急的出了紫荆关,昼夜快速行军,奔波了一千多里路,终于赶到了大同城池。而燕军的兵马们,却已经由居庸关,退回到了燕京城内。
    如此隆冬的天气,紫荆关又道路崎岖,李景隆大将军星夜奔来,见到燕军已退,就又冒着寒风而回。南方的将士们,衣装十分单薄,又不耐北方的寒冷,冻饿病死于路途的兵马甚多。一路之上兵心怨苦,逃兵甚多。
    李景隆大将军,刚刚在燕京吃过败仗,又丢失了紫荆关、广昌和蔚州,众位将官们又纷纷的投降。这次前去大同城池打援,又遭受到如此之伤亡。他便羞愤至极,集合了兵马六十万,分三路大军,集结在白沟河一带。
    此时,早有哨兵飞报燕王。燕王便派遣大将张玉、丘福为先锋,星夜前往白沟河,占居有利之地势,自已亲自率领大队人马随后进发。
    此时,燕军军营之内,正在商量如何破敌之策。
    姚道衍就说道:“燕军虽然接连取得胜利,那是因为耿炳文、李景隆二人,属于无谋而又无勇之人,所以不能向前。现在,朝廷会集了名将,又联合在一起共同进军,已是今非相比也。殿下,你要命令全军众将,必须鼓舞斗志,方能克敌而致胜。若是要轻视敌军,那将必然会遭到失败。”
    燕王听后点头,就说道:“先生之言极是,但是依我看来,李景隆那个贼人,胸中无有智谋,而又喜欢专权,此乃无用之物。郭英虽然属于朝廷的名将,但是,如今已经老迈,一定会退缩而不敢向前。平安那厮曾跟我北征,虽然英勇善战,却是刚愎自用,不足以畏惧也。”
    姚道衍点头说道:“殿下之言,分析透彻,言之有理。”
    燕王接着又着说道:“吴杰和俞通渊二将,属于懦家之将,不够勇敢果断,也是属于无能为力。朝廷之兵马,虽然人数众多,兵众则容易混乱,击前而无法顾后,击左则右侧不能应。他们既不相救,又不能相闻,再多又有何益。还有,兵多则将帅不专,政令不一,纪律松驰,这都是致败的原因。”
    众位将士们听后,都踊跃地说道:“殿下料敌如神,燕军必定胜利。”
    燕王便传令进军苏家桥,当晚就夜宿在大营之中。
    他将佩剑挂于帐前,忽然,却听得有清啸之声,宝剑与剑鞘、箭羽和弓弦,一起合鸣起来。燕王又见到帐外的枪刀,也都闪烁发光十分的耀眼。
    燕王就对儿子高煦说道:“此乃胜兆也。”
    他就下令将士们,铺好行李,早早休息,做好膳食,列阵以待。
    话说,李景隆大将军,在外面虽然经常夸下海口,而在内心之中,却甚是惧怕燕王。他只得在暗中,向黄子澄恳求。




    【女仙外史】084章《 重整旗鼓 》
    他便说道:“燕贼朱棣,兵马虽少,可有张玉、朱能、邱福等一班善战之将。次子高煦,皆能力敌万人。朝廷之师,虽有数百余名的将官,可临阵之时,却无一人能够参战。唯有瞿能父子,方算得是好汉,可又独木难支,须举荐几员名将,方可取得成功。”
    黄子澄觉得,李景隆大将军之言,很有道理。他就在朝中与齐泰商量,在众多的将士之中,挑选武艺高强的将领,方能协助李景隆大将军取得胜利。
    然后,二人就推荐了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越隽侯俞通渊,都督平安和胡观。并传令他们立即北伐,前往征讨燕贼。接着,又请旨为李景隆大将军加官进级,使他专心征战,并有大权制裁所有之将官。
    不料想,北征的将士们渡到江中,忽然风雨大作,风急浪高,木船竟然颠覆于江中,所赐给李景隆大将军之物,全都淹没于水中。众人见了都知道,这是不祥之兆,只得再行准备物品,另派别的将官前去。
    李景隆大将军,进阶了太子太师,又加官进爵,就一发的骄横起来。
    过了新春之后,便很快的进入到了四月。他就不住在德州观望,要发兵征讨燕京。他率领着大队兵马,来到了河间一带,朝廷的郭英、吴杰等众将,也预期抵达了白沟河畔。
    景隆大将军一向惧怕燕王,今日,见到朝廷的郭英等诸将相助,合兵进讨,一时又胆大起来,他让诸多将士,全部进入白沟河一带。
    他便任命郭英、吴杰和俞通渊三人,他们各自分营,相为犄角之势。瞿能、平安、陆凉和滕聚等众位将军,俱齐在自己的身边。
    朝廷十分担心,李景隆再次轻敌,就又委派魏国公徐辉祖,亲自率领军队三万,为李景隆大将军殿后。
    一时间,朝廷聚集白沟河,兵马总共有六十万,连营有数十里,旌旗招展,金鼓震天。再看那燕军的队伍,不足以十之有一,简直就如同泰山压卵一般。
    只是,燕王龙观虎视,全然不把朝廷军队放在眼里,竟然列成两营,一营列于河南,一营列于河北,他亲自往来,指挥众将出战。
    李景隆大将军,见到燕王亲临阵地,也竖起大将军的旗号,立于兵营之前。
    他就发令说道:“燕贼朱棣有负朝廷,属于反叛之贼,谁能擒来便算是立了头功,回京之后便可加官进爵。”
    李景隆大将军的命令,还未曾下达完毕,瞿能大将便飞马出了阵地。
    瞿能回应说道:“待等末将擒来,献给李大将军。”
    说着,就策马向燕军阵地冲了过来。
    只见燕王立于阵地中央。他头戴凤翅紫金盔,身披雁翎素银甲。龙髯飘拂,面方而黑,双目熠似流星,日照帝王之气。他若上得战场,手中之枪,则会神出鬼没,座下战马,可以翻江搅海。
    燕军阵地的邱福,见到瞿能迎着燕王飞马而来,便连忙上前接住,迎面进行厮杀。二人大战了三十个回合,彼此不分胜败。瞿能之子瞿鸷儿,看见父亲不能轻易取胜,便也飞马冲出来夹攻。
    燕军阵地的李彬,就立即催马前行,接住瞿能之子瞿鸷儿,二人开始厮杀。朝廷的平安大将,看见阵地之上,杀得异常热闹,便也大叫了一声。
    他高声说道:“这些无名小子,怎容得他们久战,且看平安大将来也!”
    燕军阵地之上,陈忠便立即纵马而出,接着又便是厮杀在一起。
    此时,燕王在河北大营里督战。燕军的将士们,看见瞿能父子与平安三人,勇不可当,邱福恐怕三将敌挡不住,一时心惊,就忙着去报知燕王。
    此时,燕王正在河北之地,与朝廷的郭英等将士交战。郭英自恃老将英勇,阵上往来驰骋。燕军阵上的内官狗儿,看见之后,心中甚是忿怒,就跃马挺锤,直接奔上郭英。
    内官狗儿就大声地叫道:“你自夸是英雄,我偏要宰杀于你!”
    燕军的千户华聚亦,也是跃马冲出,高声说道:“狗儿,不用你前去拼杀,要留与我建立功勋。”
    这两员燕将一锤一枪,就缠住了郭英大将。
    郭英大将果真英勇,杀来杀去,三人只杀得个平手。
    燕王见到之后,就亲自率领着精兵,从左右夹击,就杀了有数千余人,并生擒了都指挥何清。朝廷的军队,多亏有吴杰和俞通渊二人,这两支兵马前后维护,才使得郭英老将久战不败。
    燕王见到双方激战,也催马上得前来,亲自迎战平安。
    燕王大声的叫到:“你这个平安逆子,你曾多次跟随与我出征,你晓得我的用兵之道,尚敢前来与我送死!”
    朝廷的平安将军,横刀立于马上,也是开口大骂:“我乃朝廷之命官,捉拿你这个叛逆,是我平安本份之事!”
    说着,便挥舞着大刀,直接奔向燕王而来。
    燕军的张玉大将,也是大喝一声:“平安匹夫,休得无礼!”
    他就手举长矛,劈面与之相迎。只见得,这两个人好一场的厮杀,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枪如蟒蛇盘旋,刀似电光闪烁。只见平安看到枪来,一个坠镫藏身,枪到之后便躲闪而过。张玉在座骑之上,见了一个刀劈迎面面来,就急忙横枪遮拦。可谓是:“叱咤一声能返日,飞扬万里尽生风。”二位战将,斗有三十余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燕军阵地上的丘福,看着他们交战,便是心急火燎,就前来出马助战。朝廷的瞿能将军见之,也舞动长杆之矛挺前迎住,众多将领便杀作了一团。
    燕王则命令骁骑将军华聚、番骑将军谷允,二人快速出列,朝廷的阵中,派出了瞿鸷儿、还有雕儿二员小将。
    瞿鸷儿大声喝道:“你们这叛贼,认得我们二人么?”
    二员小将,就截住了华聚、谷允,捉对儿的进行厮杀。
    燕军的内官狗儿,也舞动着手中的瓜棱锤,催动坐下的豹花马飞向了阵前。
    朝廷便命令阵上的指挥何清,轮动双刀,前来迎敌。不曾想,狗儿的力气彼大,交战不到数个回合,就被狗儿轮起一锤,打中了右肋,当场死于马下。


    【女仙外史】085章《 激战犹酣 》
    燕王见到胜了一将,便指挥着军队冲杀过来。平安奋起大刀,返杀入燕军阵内,两军便互相的混战在一起。李景隆大将军,见到天色已晚,就鸣金收兵。
    次日,双方整兵,继续再战。
    朝廷平安将军,便是横刀出马,大喝道:“逆贼,谁敢前来,试试我的宝刀!”
    燕军的阵地之上,朱能忿怒万分,就大声的骂道:“你这平安贼子,也就是燕王的马前小卒,竟敢在此一派胡言!”
    朱能就挺枪迎敌,二人大战了几个回合,朱能的战马,突然跌倒在地,朱能就飞身跃起,闪身跳到了一旁。
    平安停住手中的大刀,就说道:“我若是现在上前,用刀取了你的性命,就不算是个好汉,赶快换马再来交战!”
    陈亨是新近跟随的燕王,也要在此建立功劳,就挺抢前来接战。
    平安见他枪法空疏,就故意卖个破绽,引诱陈亨用枪直刺过来,他则侧身一躲,长枪落了空,平安说时迟、那时快,手起刀落,正砍中陈陈亨的肩头。虽说陈亨的铁甲颇厚,但是平安的大刀十分之锋利,陈亨的肩头,顿觉鲜血直流,立刻就跌于马下。燕军的将士们,就拼死将陈亨拖起,抬到了大营之中。
    燕军的众位将领们,看到平安大将,个个面有惧色。
    燕王就大声的说道:“折将就是偶然,看我如何破他!”
    燕王就亲自挺枪交战。只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刀枪相对,交战三十多个回合,竟然不分上下。此时,天色已晚,双方就鸣金收兵。
    燕王对姚道衍说道:“先生,今日杀伤,彼此相当,谈不上胜负。朝廷兵多将广,明日一战,如何才能成功,让他们为此丧胆?”
    姚道衍看着燕王,神情十分严肃,便说道:“朝廷,不仅是兵势强大,而且有瞿能父子和平安,都是骁勇善战,要是一时间,就让他们闻风丧胆,这也是很不容易的事啊。”
    燕王听后有些困惑,便又问道:“先生,如此说来,燕军将是无可奈何?”
    姚道衍便说道:“殿下,古人说朝气精锐,暮气衰败,这是兵家之常理。我们燕军将士,今晚必须早些歇息。明日清晨再鼓将士,朝气与暮气始终不衰,便可以一当十,明日一战就可成功!”
    燕王听后,面露悦色,点头称是。
    姚道衍就又说道:“今日夜里,派出八百骑兵,到朝廷的各个兵营之外,猛击锣鼓,燃放鞭炮,让他们整夜不得安生,就削弱了朝廷之兵力。”
    燕王听后,就对众位将士们说道:“刀剑不利,不能斩龙,弓箭不力,不能穿甲。明日,与朝廷血战,不破敌军誓不还营。”
    诸将士听后,都振臂高呼:“愿为殿下效命!”    
    然后,燕军酒足饭饱,便息灯入睡。
    到了二更时分,燕军派出的骑兵们,就冲到朝廷大营之前,敲锣打鼓,燃放鞭炮,高声呐喊,杀声四起。朝廷之师便急忙起身,奔出大帐前去应战,可又见不见燕军半个人影,使其一夜不能安睡,便是浑身倍感疲惫。
    到了天明之时,燕王就犒赏将士,改善伙食,厉兵秣马。
    燕王命令张玉为中军,朱能为左军,陈亨为右军,房宽为先锋,邱福为后继,五军的骑兵步兵共十余万人,全部渡过了白沟河,直压朝廷之兵营。燕王又令朱高煦,率领精兵左右策应,自已在总兵位置督阵。
    在朝廷的阵地之上,瞿能见到燕军已经渡过河来。
    他便心中大怒,高声说道:“你们这帮燕贼,半夜骚扰我军,现又逼近我营。你们可要认得,我瞿将军是否厉害!”
    瞿能在战场上,目光炯炯,神情专注,便提刀杀了过去。
    燕军的先锋房宽,就正面迎了上来,接住瞿能便是一阵的厮杀。这两员大将战了二十余个回合,房宽正在忙于招架之时,忽然,平安与瞿能之子,从两翼夹攻上来。房宽并不惧怕,抖擞精神,极力抵挡。只是,他见不得朝廷众多将士,一起的围攻上来,便感到独木难支,就快速的败下阵来。瞿能父子与平安二人,就乘势追杀燕军有数百余人。
    张玉率领着中军兵马,就快速的奔了过来。他见到房宽败下阵来,就急忙的派人报知燕王。燕王便亲自率领数千精锐兵马,直接冲入朝廷的军队之中。张玉中军和朱能左军,见到燕王先行驰出,就急忙督兵一齐并进。
    燕王突然来到阵前,见到瞿能与平安、俞通渊、陆凉,列阵兵力雄厚,并不容易冲突,就先行率领七位精勇的骑士冲出了阵地。
    瞿能在大阵之中,见到燕王率领的人马,只有不足十人,心中唯恐有诈,竟然不敢出战,就以火炮和石头防御。
    燕王率领七位骑兵出击,见到没有动静,就指挥全部兵马冲锋,可是,刚刚到了近前,只见得火炮和石头迎面打来,他们只得又原路退回。
    燕王撤回之后,心中很是不服,就再次指挥兵马冲锋,如此数十次的往来,两下杀伤甚重。朝廷军队的飞箭如雨,燕王全然不惧。迎面射来的飞箭,每每都射中燕王的战马。不到半日,燕王已经更换了三次战马。
    燕王则是力拔千斤,每每又回箭射之,便射中许多的朝廷兵马。他准备再射之时,而所带的三壶箭羽,已经全部射完,只得提起宝剑抵御。
    燕军阵中的众位将士,见到燕王竟如此之血战,谁敢不努力奋战。只见得阵地上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瞿能在阵地上,看见燕王的马匹已经更换,箭羽已经射尽,所用之宝剑,其剑锋已经缺损,就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
    瞿能就大声的叫道:“燕贼朱棣,他已经疲倦了,不趁此将他擒拿,还要更待何时?”说着,他就提起大刀,纵马快速赶来。他就冲着燕王高声喊道:“燕贼!你背负朝廷,看你哪里逃走?我瞿将军来也!”
    燕王看到瞿能前来,就急忙招呼众位将领抵御,而将领们都在阵地之上酣战,并无暇脱身。他刚刚举起宝剑,而剑锋又缺了一截。他便大吃了一惊,这残缺之宝剑,如何抵得了大刀,只得转身策马,绕着长堤而走。


    【女仙外史】086章《 风神助燕 》
    不料想,燕王一路狂奔,竟然跑到了河堤的尽头,这河堤足有五尺余高,战马又已跑乏,一时便跳不上去,后面的瞿能又紧紧追来,情形十分的紧急。
    瞿能在后面紧紧的追赶,劈头就轮起长杆之矛,一下子,打在了燕王战马的后蹄之上,顿时战马跌倒在河床上面。
    燕王在焦急万分之时,忽然想起,在危难之机可呼唤天神之事。
    他就转过头来,大声的叫道:“真是逼人太甚,天神,你在哪里——”
    他的叫声未落,坐下的那匹战马,忽然嘶鸣一声,在平地里一蹿,足有一丈之高,忽的一声便跳到了河堤之上。
    瞿能在后面穷追不舍,就把马缰一提,也跳上了白河之堤,随后就追赶了上来。这时,只见燕王的次子朱高煦,带领着一队精勇将士前来接应。
    他看见到瞿能赶来,就大骂了一声:“你这该死的贼,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逼迫我之父王!你看少爷的长枪!”
    瞿能也不答话,也挺起长枪来战。
    朱高煦冷冷一笑,就喝道:“就凭你的威风,也在我的面前施展?”
    说着,举起长枪劈面而来。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竟然不分上下。
    燕军的徐忠将军,见到燕王已经受惊,就驰马快速前来救援。这时,朝廷的陈晖则侧身飞出,举刀照其顶门便劈。徐忠在急忙着架之时,陈晖的大刀,就延着枪杆削下,徐忠顿时就被砍去了两根手指,立即血流战袍,他强忍着疼痛,就弃枪策马而逃。
    燕军的丘福、火真和唐云三人,骑马奔驰如飞,立即杀出接应。朝廷的平安、鸷儿和雕儿,也是大声的疾呼,向前将其三人截住。
    朝廷的瞿能,便抛下了朱高煦,转身就杀入了燕军阵地。只见朝廷这几员战将,十分英勇,所向披靡。朝廷的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也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奋勇冲击,上阵进行拼死搏杀。
    此时,时辰已过中午,燕王便奋战的精疲力竭,又见到朝廷之兵,多如流水,轮番上前,而且越战越盛。
    而燕军诸将们,如此血战,也不能取胜,燕王心中甚是愤怒。燕王紧瞪着双眼,好似要流出了鲜血一般。
    燕王就仰面天空,大声的吼道:“风师天神!朝廷的兵马,竟然如此之多,你为何不前来助我——”
    话说,这个风师箕伯,正在祁连山修炼,竟然闲来无事,就想回到天庭上消遣。他的相貌十分峥嵘,像马鹿一样的身子,布满了豹子花纹。他的头颅虽象孔雀,却长了两个犄角,在后面又拖着一条蛇一样的尾巴。
    他忽然听到,在凡间好似有人在招唤自己,听其声音好似天狼星宿。他便按在云头,低头往下观看。原来,正是那个燕王哮天犬,率领着燕军的人马,与朝廷的军队激战犹酣。
    风师箕伯站在天上,便是冷冷的一笑,就说道:“朝廷之兵马,竟有十倍之众,在欺负燕王哮天犬,我岂能不与之相助。”
    说着,只见他衣袖一甩,便见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从北向南,直接卷向了朝廷的兵马。朝廷的将士们面迎着风沙,个个都睁不开双眼。
    燕王仰天看去,隐隐看见了风师箕伯天神,在云彩之上哈哈大笑。
    燕王顿时大喜,就拱起了双手,向上天风伯拜道:“感激风师天神,前来神威助我!日后必当重谢!”
    燕王向燕军人马,高声呐喊:“乘此机会,大破敌军,人人奋勇当先——”
    忽然,在他的背后,有一万余名的骑兵,高声叫喊杀着就杀了过来。这些骑兵手持腰刀,携带弓箭,勇猛非常。
    他们见到朝廷之师,迎风睁不开双眼,便万箭齐发,疾若风雨一般。朝廷的诸位将士们,厮杀正酣,怎能经得起这突然的狂风,又挡得住这万箭飞来?朝廷的都指挥滕聚大将,便是先后中箭,跌落于战马之下。
    此时,北风刮的更加猛烈,尘沙遮天蔽日。
    燕军在山坡之上,看得见朝廷军队,朝廷的军队却睁不开眼,看不到燕军在哪里。朝廷的俞通渊,就陷入了燕军的阵地,中箭落得马下,被战马相踏而死。朝廷的平安与瞿雕儿,也各自的相顾,舍命血战逃出了战场。
    此时,燕王在山坡之上,大声疾呼:“众位将士,向横里冲啊!”
    燕军便从旁边突入,立刻杀声动地。朝廷军队突然被冲,都被惊得到处乱窜。燕王冲来冲去,竟然冲到了瞿能的大营面前。
    瞿能望见燕兵冲破了营寨,心下甚是慌张,他就急忙回救,而朱高煦遥持长矛,紧紧地将其缠住。瞿能欲与高煦苦战,而燕兵又在脑后冲来。再看看各个阵营,都被这风沙卷得混乱不堪,竟然不知谁胜谁败。
    就在瞿能着急之时,忽然听得燕军士兵们,高声的喊话:“燕王有令,千万不得放走瞿能,斩杀即有重赏!”
    瞿能听到之后,便更是不敢恋战,只得回马就走。然而,燕兵并不肯放过,紧紧的在后面追赶。瞿能无路可走,只得顺风前行。这时,朱高煦则从侧面赶上,在大风之中的瞿能,他哪里能看得见。一枪便被高煦,将其挑落在马下。
    瞿能之子瞿鸷儿,见到父亲已被打死,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交战,在逃亡之时,由于大风迷住了双眼,也被追赶的燕军给杀了。
    再说,朝廷之中的平安,在快速逃亡之中,风沙从北刮起,迷得难睁双眼。朱能乘着顺风,只管勇猛的杀来,平安见势头不好,立即回马便走。
    朝廷的众位将士,见到瞿能父子被杀,平安又大败而走,哪个还有斗志,全都奔溃而逃。俞通渊与滕聚二将,一时奔走不及时,也被燕军而杀死。
    燕王见到朝廷军队,虽然已经战败,但是兵营依然坚固,将燕军隔在了一边不得前进。燕王就命令众位士兵,乘着上乘之风,就点燃了柴草和帐篷,一时之间,将朝廷的兵营大寨,烧得烈焰腾空。
    此时,朝廷的郭英将军,驻守在西营一边,李景隆大将军,就想回到老营之中,借机联络西营兵马,收拾各路兵马,待到风定之后再战。


    【女仙外史】087章《 败走济南 》
    不料想,燕兵乘风纵火,风狂火猛,霎时就烧到了营前。
    李景隆大将军,便心中大惊,只得随着众位将士们向南而走。此时,他们二营各不相顾,郭英则奔向西逃,遗弃的枪支器械堆积如山。
    燕兵早已下达命令,双方交战之时,朝廷将士无法受降的,不得刀下留情。因此,燕军追赶了数十里,就杀死了朝廷军队,竟然不下十万余人。只见这尸横遍野,鲜血淋漓,残不忍睹。
    李景隆大将军为了求得自保,逃得甚是着急,只得单骑败走德州城池。
    唯有徐辉祖带领着京军三万,为朝廷军队殿后。他见到诸将纷纷败走,就欲上前救援,只因风势甚是过猛,知道救援不得,就命令开炮投石,紧紧的守住营寨,才得以全军而还。
    原来,燕王在出发之前,曾派人向古蒙东部的鞑靼借兵。鞑靼人用的是突厥语,有一个知天文的赵岡先生,就向鞑靼瓦剌首领说,燕王是明朝未来的天子,所以,必须要向燕王示好,才能与大明江山和睦相处。这个瓦剌首领,就派出他的儿子前来助战,竟然是为其建立了奇功。
    燕王又打探到,李景隆已经败走德州,就对众位将士说道:“事不宜迟,立即检点兵将,明日攻取德州。”
    且说,李景隆大将军无奈,便逃入到了德州城池。可是,他喘息未定,忽然又来传报说,燕王的追兵已经抵达到了城下。
    李景隆听后,便是惊慌失惜,只得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与燕王。他祈求燕王不要追赶的太急,能否息兵讲和。
    燕王看到他送来的书信,便笑着说道:“战事已经至此,兵马岂可停息?在昨日之时,他率军逼杀于我,人多势众,乘胜而来,使我危急万分。今日他兵败德州,在惊慌恐惧之时,竟然要与我讲和,直是岂有此理。”
    姚道衍听后,便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我们不可停兵,但是,权宜缓兵之计,以此懈怠其心,只是不可说破也。”
    燕王点了点头,就说道:“也好!”
    燕王就随之回信,在信中特别提示,说道:“可以息兵讲和,但是,必须要除掉朝廷的齐泰、黄子澄二位奸人。”
    李景隆大将军,得到燕王之书信,便是高兴万分。他就急忙派出了校官,将此信飞报到了朝廷。
    建文皇帝听说,李景隆六十万大军皆败,即是惶恐、又是无奈,只得暂时罢免齐泰、黄子澄二人的职务,以此感谢燕王延缓攻击。
    而燕王稍得休整以后,竟然不肯息兵,又前来攻打德州。李景隆大将军又打算逃走,可却不知逃向何方,方才得以安身。
    这时,就有人报告他说道:“听说,铁铉正在招集兵将,他能够坚守住济南城池,我们就可以前去此城落脚。”
    李景隆大将军,听过之后,心中大喜。他本来打算明日撤兵,可又担心燕军前来追赶,只得等到半夜之分,才率领兵马逃往了济南。
    却说,李景隆大将军,率兵逃到了济南。铁铉闻讯之后,便亲自打开城门,前去迎接朝廷大军入城。
    李景隆大将军看到,济南城池如此之坚固,就向铁铉提出,要将济南城的兵权,交付于他来掌管。铁铉过听之后,便摇头不肯答应。
    铁铉是河南邓州人氏,是元代色目人之后裔,时年三十七岁。历任山东布政使、兵部尚书,建文皇帝即位之后,铁铉官至三品,升任为山东的参政。
    铁铉就双手拱拳,躬身说道:“大将军奉旨讨燕,屡屡遭到失利,驻扎并无固定之地。而守卫济南之城,铁铉此乃地方之重任。大将军若是将兵权拿走,一旦有所闪失,其罪过又由谁来承担呢?”
    李景隆大将军听后,心中便十分的不悦,他就说道:“既然如此,就需要由你来坚守城池。”李景隆大将军说完,竟然拂袖而去。
    且说,燕王来到德州,见到李景隆已经远走,城中很是空虚,就入城贴出榜文安民。一时,城中的官吏尽皆归顺,唯有主管文庙祭祀的教官王贵,听说燕王破了城池,就打开教堂的大门,召集诸生们入座。
    他等待学生们到齐之后,就大哭说着道:“如此学堂,此乃明伦之堂,今日,燕贼反判之臣,竟然进入城中,君臣之伦理安在?如果苟且而活之,岂不感到惭愧,那还是死了吧!”说着,他便用头颅顶撞墙柱而死。诸多的学生们都十分的悲哀,而厚葬了教官王贵。
    燕王占领了德州之后,听说景隆大将军,已经逃往了济南。他就又引领着兵马,追赶到了济南城下。此时,李景隆大将军,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在他的手中仍有十万的兵马。
    一日,李景隆大将军打探到,前来追赶的燕兵,仅有三千余人。
    李景隆大将军的胆子,又似乎大了起来,就打算列兵于城外,等候燕军刚刚赶到,在人马困乏之际,出兵给予迎头重击。
    铁铉就在一旁劝阻说道:“大将军,燕军的兵马十分精勇,而不是在于他们是否疲劳。我师将士们很是柔弱,实在是难以取胜。”
    铁铉便上得前来,拉住李景隆大将军的手臂,说道:“要不然,你我协同坚守济南,以我为主,以你为辅,燕贼久攻不利,他们自然就会退去。”
    李景隆大将军听后,又是满脸的不悦,说道:“区区的三千人马,我尚不能击败,如果,后边的兵马再来增援,还怎么能退却的了?你不要阻拦于我!”
    他就将手下的十余万的人马,全部都调出了济南城,要列成阵势,以待燕兵的到来。不料想,阵式尚未列定,而燕军却早已来到了近前。
    燕军虽然只有三千余人,他们却不列成阵式,只是对朝廷军队的将士们,进行左右的骚扰。但听得,金鼓连天,炮声动地,忽然,一队从东边杀入。忽然,又有一队从西边闯了进来。
    朝廷的军队,尚未来的及应付,而后,又有一队人马,从中军突到了近前。朝廷军队列好了阵式,而燕军竟开始放箭。朝廷军队刚刚举起盾牌,而燕军已经杀入到了眼前。



    【女仙外史】088章《 景隆谢罪 》
    燕军东边的兵马,忽而又杀到了西边。西边来的军队,又直接杀往东边而去,将朝廷军队冲得七零八落。
    李景隆大将军,虽然熟读兵书,却没有临场调动的才能,一任燕军的兵马乱闯乱战。朝廷军队一但后退,兵多而又拥挤,武器根本无法施展。战了不多时间,就抵档不住燕军的勇猛冲撞。只见朝廷军队,自顾自的躲闪,只有着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燕军就像切白菜一样,朝廷军队的兵马纷纷倒下,就纷纷败下阵来。
    此时,又听得燕王传令,将士们大声呼喊,“活捉李景隆、活捉李景隆!”李景隆大将军听后,心中顿时就慌了,他就骑着单匹战马,败到了济南城门之下。
    铁铉站在城头,早知道李景隆大将军,必然会遭到失败,就单单放他入得城来。然后,在城墙之上督促士兵们,排列炮石,紧守城门。城外胜败如何,他却已经无暇的顾及。
    朝廷的阵中,既然没有了主帅,将士们则不肯力战,都想要逃入城内。将士们跑到城门之后,只见城门紧闭,无奈之下,只得四散的逃去。
    燕王也不追杀,就命令兵将们,将济南城的四个城门统统的围了。
    且说,李景隆在白沟河大败,便逃至了德州。在德州又败,就又逃入了济南。今日,济南十万兵马,又大败于三千兵马,亏得铁铉死守城池,方得暂时平安。
    李景隆大将军战败之事,便早已传到了朝廷之中。
    建文皇帝闻知,六十万人马,已经全部殆尽,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追问齐泰与黄子澄二位大臣。二人实在隐瞒不下去了,黄子澄才伏首叩头,痛哭流涕,承认错误的举荐了李景隆之罪,要求召回李景隆,立即诛杀于他。
    齐泰见到此状,就举荐左都督盛庸将军,说他才勇过人,堪此重任,可以任做右都督陈晖,而作他的副手。
    建文皇帝听见齐泰的奏请,随后就降旨,诏李景隆回命,盛庸为征北大将军,陈晖为之副将。铁铉因为保守济南有功,就提升为山东布政使。并立即传令,盛庸与陈晖星夜赶去济南督战。
    不日,李景隆就回到了京城,入朝跪地请罪。
    黄子澄见到李景隆之后,就痛哭流涕,对建文皇帝奏说道:“六十万之生命,尽丧于李景隆之手,辱国丧师罪应万死,乞求陛下正法,以谢将士之亡灵。”
    建文皇帝就回话,说道:“李景隆罪固当诛,但是,念他属于开国功臣之后,仍需网开一面,暂时回家去吧!”
    黄子澄就禀奏,说道:“法律,是祖宗制定之法,行使祖宗法律,应以激励将士为根本。今日,李景隆奉皇帝之命,北征讨逆燕贼,但他胸怀二心。他在战场之上观望不前,以致于丧失了六十万雄师,他随即万死,也不足以尽其罪行。陛下,你为何要赦免于他?”
    此时,建文皇帝的心情,显得十分的复杂。
    他就慢慢地说道:“若是论法,此罪本不当赦免。只是,他原本无有才能,却错误的任命于他,这个责任主要在朕本人,如果要是诛杀于他,朕心与之不忍,不如,就赦免了他吧!”说着,就命李景隆释然而去。
    李景隆蒙恩赦免,就急忙叩谢,正要打算离开。忽然,副部御史练子宁,急忙迈出了一步,用手拉住了李景隆。
    他大哭禀奏说道:“败坏陛下之大事者,此乃李贼也,一定不要赦免于他!”
    建文皇帝就反问道:“为何不可赦免?”
    练子宁又哭奏道:“受陛下之隆恩,本应凯旋而归,李景隆这个贼臣,他毫无才略,一败于北平,再败于白沟河,三败于德州,四败于济南,自南而北,疆土已经失去了一半啊。”
    练子宁又接着说道:“如果,在济南没有铁铉之死守,这燕贼岂不兵进犯京城?微臣主管执法,如若朝廷执法,不加行于屡败之贼臣,本臣将万死不辞!”
    建文皇帝便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道:“练爱卿,朝廷执法是对的,但是,朕既然已经赦免,就不容出尔反尔啊。”
    建文皇帝说完之后,就让群臣们全都退出。在殿内的众位大臣,都个个无可奈何,惟有深深地感叹而已。
    话说,在济南的城外,忽然听得传报说,有一个小将军,名字叫做瞿雕儿,与朝廷军队刚刚走失,就单枪匹马的来投其麾下。
    铁铉就传令进谏,详细地询问其来由,方知他为瞿能之子,瞿鸷儿的弟弟。瞿家父兄皆为朝廷而献身。他今日前来,要立志为其父兄报仇血恨。
    瞿雕儿上前禀报,说道:“铁大人,瞿雕儿请兵一千,愿为铁公斩杀燕将!”
    铁铉就令其挑选壮士三百,随着瞿雕儿出城。瞿雕儿向前行至几里,就与燕军大营的朱高煦领兵相遇。
    瞿雕儿就报上了名号,要求与之大战。
    朱高煦骑在马上,就高声的喝道:“朝廷六十万兵马,已被燕军杀得狼狈而逃,你怎么还敢前来送命?”
    瞿雕儿挥戟大骂:“你这燕贼之子,呼叫天空的妖风,而弑杀了我的父兄,我与你们父子不共戴天!”
    他说着,便挺起手中的方天画戟,直径的冲杀过来。
    朱高煦定目一看,这位小将生得:虎头圆颔,猿臂熊腰。腰悬竹节钢鞭,手执豹尾画戟。讲话声音,如同雷鸣一般。
    朱高煦便已经猜到,他就是瞿雕儿,便用长枪逼住了画戟。
    他就开口说道:“雕儿,哥哥我有好言相赠与你,李景隆那贼人部下,将领不下千员,难道总不如你?你年纪尚小,若能投奔燕王,我当在父王面前保奏,将来建功立业,再拜爵封侯,这岂不是得到富贵了吗?”
    朱高煦的话还未说完,瞿雕儿就大声骂道:“你这反贼,竟出胡言!”
    说着,便执戟劈心就刺。朱高煦便急速闪过,就势挟住画戟,瞿雕儿便把高煦长矛掣住,两边用力一拖,就都滚下了马鞍,那两匹战马,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朱高煦就用力,而反夺了方天画戟,雕儿却转手夺得了长枪,两人便又步战了二十多个回合。



    【女仙外史】089章《 檄文讨燕 》
    原来,高煦马上的功夫高强,步战却显得不济,就在危机之时,部下有一个薛禄番将,挺刀出阵帮助。
    瞿雕儿大喝道:“反贼,我不怕你前来相助!”
    朱高煦就高声的喝道:“住手,一个对一个,不要别人帮忙,你我骑马来战,彼此再分个胜负!
    于是,两人就回到本阵之中,各自换了一匹战马,从新交手再战。他们二人,足足有一百多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此时,天色已晚,燕王的大军也已经到来了城下,两人就各自回营歇息。
    朱高煦见到燕王,便说道:“这个瞿雕儿,如此之英勇,必须要除掉他!”
    燕王听到之后,就摇了摇头,回答说道:“你的功夫既然了得,都无法战胜于他,那就应该活擒为妙啊。”
    二日,燕王就对诸位将官说道:“我早就听说,铁铉属于忠义之士,理应先礼而后兵,然后,再观察其动静何如。”
    诸位将官听后,一致点头说道:“殿下做事,颇有度量,令人钦佩。”
    燕王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到了济南府的城门。
    守城的门卒接过信件,便转送给了铁铉,信中之意是,“朝有奸臣,危机社稷,予遵祖训,清君之侧。李景隆和耿炳文,统兵百万,强逼至此。为了明朝基业,望铁公像汉朝周公,辅佐周成王那样,共同树立弘勋。”
    铁铉见到之后,就冷笑了一下,对高巍和高咸宁二人说道:“燕王这厮,竟敢恫吓于我,我不用理睬他。”
    高巍却对铁公说道:“你可以不屑于他,但是,这个无耻的燕贼,竟然讲了周公辅佐周成王之事,铁公为何不以此为题材,也议论一篇檄文,以此来讨伐这个燕贼,以诛其心,以贬其志?”
    铁铉就高声说道:“好,拿笔来!”
    高咸宁就先行写了一个草稿,大意是:“昔者,成王幼冲,周公摄政。因流言诸多,避位于居东。今皇上聪明睿知,既非幼年。太祖驾崩,你顿生觊觎之心,君臣不义,骨肉恩灭,颠覆朝廷。你以清君侧为名,与君臣为仇敌,以叔侄为陌路。你引用周公典故,谁又能相信?
    铁铉看过之后,便对高咸宁的文笔,大加赞赏。
    他就说道:“咸宁贤弟,此乃诛心之笔啊!”
    随后,就派人出了营门,送抵到燕王的手中。
    燕王浏览之后,便是心中大怒,就高声地吼道:“铁铉这个逆贼,竟然如此恶毒地诅咒于我,我若是攻破城池,就将他碎尸万段!”
    随后,就传令燕军的将士,来到了济南城下挑战。铁铉就亲自率领义士三千出城,排好了阵势,有请燕王搭话。燕军见铁铉匹马立于阵前,观看其相貌:
    只见他,头戴一片石蓝绒的纶巾,穿着千层鸭绿绸的战袄。两道眉毛,虽然清秀,只透着横飞的杀气,那飘飘的五柳须髯,风吹若拂。他方方四棱之口,发声如同银钟,可称得是斗胆之将军。
    燕王见到铁铉,手无竟无军器,便也丢了钢枪。
    他便开言说道:“久闻参政,能文能武,朝廷不任你为将相之职,而将你弃之于济南之地,深为可惜也!”
    铁铉举手抱拳,说道:“臣,侍奉朝廷,乃不分官职之高低。殿下,身为帝王之家,职在燕京藩王,为朝廷之血脉,江山社稷之根本。如果有北方外患,理应首当其冲,你不鞠躬尽瘁的守卫边疆,不遵守皇家圣旨,来到这里却是为何呀?”
    燕王就回话说道:“我此乃正在保卫江山社稷。齐泰与黄子澄之辈,欲摇动朝廷之根本,阴谋剪掉朱氏宗室。我昆明之弟湘王,被逼自焚而死,其他兄弟也身受涂炭,朕何以到了这种程度?”
    铁铉当即回话,说道:“殿下,此言差矣!秦、晋、蜀三王,为什么不加其罪呢?他们诸王削除爵位,相互争夺地盘,如同汉朝七国谋反。你以诛杀西汉御史晁错为名,将罪过归于齐黄二人,这又有何之区别?”  
    燕王回答说道:“苍天可以鉴赏我心,我将效法汉朝之周公,以诚心辅佐成王,这种苍天道理,你岂能不懂?”
    铁铉便冷笑了一下,高声说道:“殿下之言,就是欺天瞒地之理。当今建文圣上,再三训诫诸位将士,他说‘千万不要伤害燕王,使朕有杀害叔父之名’。然而,殿下因有圣上之恩旨,将士才不肯伤害于你,你反而自己亲身交战,往来于阵地之间,杀戮朝廷之将士,你自我称为英雄。其实,你是司马昭之心,行路之人尽而皆知。”
    燕王就又回话,说道:“铁铉,你太过于放肆,你看我没有佩剑是不是?”
    铁铉便坦荡的回话,他就说道:“你可以持剑杀我,忠臣并不怕死。殿下与皇上,义则君臣,亲则骨肉。你不顾之天伦,反而举刀相向。如果你的宝剑有灵,就应该先行斩杀,你自己这个反贼之首级。”
    燕王听后,就开口大骂道:“你这混账,太过无礼!”
    说着,他就带领着将士们掩杀过来。在铁铉的身后,有步兵三千,每人手中都持有一弩,而一弩又有十箭。梆声响起之时,便是弩箭齐发。燕王的将士们都 被伤残,只得退出济南城下。铁铉也带领弓箭手,返回到济南城中。
    二日清晨,燕王便带领精锐军队,将济南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铁铉便在城中,督促各位将士,分班昼夜坚守。他还亲自带领数百骑兵,四门反复巡视,如若一个城门有紧急之事,他便骑马飞驰救援,尽管燕军十分英勇,可仍然不能接近于城池之下。
    燕军便选在最薄弱的城墙,架起了高高的云梯,铁铉就命人放火炮,烧掉了云梯。燕军悄悄的挖地道,铁铉就命令士兵们,用铁槌杵坍其地下通道。燕兵用百计攻城,铁铉就用百计防御。
    燕王攻城受阻,实属无计可施,就找来姚道衍商量。
    姚道衍就对他说道:“济南黄河之水,河床高于济南城,如若放入黄河之水灌城,济南必然就会沦陷。”
    燕王听后大喜,就命令将士们担石挑土,堆积筑堰。不到两日,黄河水势便是上涨,渐渐的危机到了城墙。城中的百姓们,人心惶恐万分。



    【女仙外史】090章《 燕王中计 》
    铁铉探得了消息之后,就与高巍商量,让几个能言善辩的百姓,悄悄地来到了城外。让他们在外边装做劳作,自然就会见到燕王。
    这些个百姓们,见到燕王之后,就诈降说道:“千岁爷,李景隆逃走之后,济南就是一座孤城了。在这里苦苦坚守的,只有铁铉不足千余人。他并不知天命,更不知百姓之意。千岁爷要是垒堤,济南城内必然灌水,铁铉可以一逃,可满城的百姓,就会成为鱼鳖。”
    又有的百姓说道:“我们诸多百姓,都情愿瞒着铁铉,打开西门投降。千岁爷,你可万万不可向城中灌水,这样会伤残诸多的百姓。我们拥护千岁爷进城,打来打去的,还不是千岁爷,自家人做皇帝吗?”
    燕王听过之后,便是心中大喜,就说道:“你们城中的百姓,既然知道天命,就应打开城门,迎降于燕王才是,如若是那样,我为何还要水灌济南。”燕王又问道:“但是有所不知,你们约在几时,才能打开城门?”
    众多百姓就回话,说道:“铁铉守城甚严,今日,又听说朝廷要派都督盛庸、还有陈晖领兵前来,近日即可抵达,事情十分紧急,就应在今夜五更鼓,召集百姓们开城。请求千岁爷,亲自领兵入城接济,如若要是来迟,百姓们便要受到铁铉的杀戮啊!”
    燕王就对百姓说道:“你们真诚迎降,我自当亲自入得城去,擒拿住这个铁铉。只是,你们切记万万不可误事。”
    众多的百姓们领命回城,燕王就撤下黄河水灌城之令。
    张玉大将见到之后,就对燕王说道:“本将常常听说,铁铉足智多谋,今日百姓来降,莫非是铁铉之缓兵计策?”
    燕王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围城三个多月,百姓们岂能不感到困苦。现在,咱们要决水灌城,他们自然就慌张地出来受降。纵然是铁铉的计策,也不过
    就是埋伏在城门,这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到了当日的夜晚,燕王就开始检点兵将,准备五更时分进入城中。
    这时,姚道衍来到燕王的身旁,就悄悄地说道:“殿下,进城是可以的,只是,你一定要找一个替身进城,然后,你再去也不迟。”
    燕王听了之后,便是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你真是多虑了!”
    到了五更时分,果然听得济南西门城上,喊声四起,灯火通明。
    燕王认定是百姓有变,唯恐诸兵前去,辜负了众位百姓之期望。他就不带诸多将士,仅仅跟随了数十名的精勇亲兵,飞马奔城而去。
    燕王到了城边之后,众多的百姓们,都个个匍匐在地上,齐声呼喊千岁。然后,就准备拥戴着燕王,共同入得城去。
    燕王往城中一看,只见城中的灯火,就如同白昼一般。只是,街上静悄悄的,不见有一兵一将。他一时的忘情,就随同着众多百姓们跃马入城。
    不料想,他随着众多的百姓,刚刚来到月城的边上,就听得百姓们呐喊了一声,紧接着城楼就是一声锣响。
    燕王猛然抬起头来,向城门上一看,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在城门之上,就放下了一块千斤之重的铁闸板。
    燕王便大吃一惊,急忙拽马后退,可是他仅仅躲过了马身,那匹白色战马的马头,早已被千斤之重的闸板砸的粉碎。燕王顿时就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多亏身边的亲兵精勇,纷纷下马扶起燕王,上了另一匹战马奔出城外。
    而铁铉在城楼之上,将炮石弩箭,如同骤雨一般的泼洒下来。
    燕王周围的亲兵纷纷倒下,而燕王也是身中三箭。幸好,他听从了姚道衍军师的嘱咐,穿上了护身的铠甲,才没有将身体射穿。将士们将燕王接到营中,就慢慢的扶到了床上。
    燕王紧咬着银牙,脸色苍白,浑身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燕军之中的郎中,便将曼陀螺花和火麻仁花,用热酒浸泡片刻,请燕王一饮而下。一会,燕王便有些昏昏欲睡,浑身麻痹。郎中顺势剪开衣裳,用利刃挑开箭羽两侧的皮肉,轻轻的取出了箭头,然后,又敷上金银花捻成的末药末。
    又过了一会,燕王渐渐的醒了过来,他心中不免大怒。燕王又喘息了片刻,随即大发雷霆,命令军队架起云梯冲锋,所尽全力攻打。
    他高声怒吼,叫道:“破掉城池,不分老幼,全城杀戮!”
    燕军的将士们,就绕城四面,架起了无敌门大将军铁炮,轰打济南的城墙。那铁炮威力甚猛,打到城墙之上,轰轰喇喇就象雷响一般。
    到了太阳偏斜之时,在济南城楼的东边,就被打塌了几处口子,在西边也震坍了一片墙基。
    铁铉看见城墙损毁,城池危在旦夕,就心生一计。他就让人将白色的木板做成牌子,在上写道“太祖皇帝神位”六个大字,用绳子悬挂在城墙崩坍之处。
    燕军见到如此情景,自然不敢再放火炮,就急忙禀告燕王。燕王听了之后,也没有任何法子,只得依照姚道衍的主意,暂缓攻打济南之城。
    乘着燕军暂缓攻城的机会,铁铉立即传令,准备了大量的砖石。夜幕刚刚降临,军民们就一起动手,连夜的修好了城墙。
    铁铉坐在城楼之上,他心中暗想:“要是如此示弱,这并不是长远之计,燕兵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退去的。”
    他就挑选精干的壮士,乘着燕军不意,用绳索吊下墙来,突然出兵迎头痛击一番。他在东边袭击之后,又到西边攻击,燕军虽然没有受到大的伤亡,也被他们扰得夜不能寐,坐卧不宁。
    一日,他听说朝廷的都督盛庸,带领着副将陈晖,从京城来到了济南。铁铉心中大喜,就准备二军合力,大战燕王之军队。
    姚道衍闻讯之后,便来到了燕王的大营。
    他就对燕王说道:“殿下,我军用兵有利,则可以进之,知难则可以退之。只是,我们围困济南已经三月有余。”他接着,又说道:“纵然,我们攻下了济南城池,但是,已经人困马乏,也不能长驱直入打到京城。莫不如,我们暂且先行回到燕京,等待机会再行出兵。”



    【女仙外史】091章《 燕王大败 》
    燕王听了之后,就倒吸了一口气,感到大彻大悟。
    他便回话说道:“先生之言极是。
    可是,燕王万万没有想到。当日夜晚,铁铉又命令自己的长子福安,瞿能的儿子瞿雕儿,率领着二千多的将士,再次乘着黑夜,突击了燕军的大营。先后斩杀了燕军数百人,获得大胜而归。
    二日,在济南的西北角上,人声鼎沸,尘埃飞扬。
    原来,是盛庸与平安二将,打听得燕王围困了济南,就收集了逃散之兵马,总共有七万余人,星夜前来解救济南,要雪耻白沙河一战之仇。
    燕王听说之后,就急忙下令向前迎敌,并召集军队及时后撤。
    铁铉在城楼之上,看到远处朝廷的大旗,就大声说道:“是朝廷的救兵来了。”
    铁铉便快速下得城楼,打开了城门,率领着济南的将士,奋力杀出城来。燕军前后受敌,无法抵挡,使得大败而归。
    铁铉就与盛庸的人马,兵合一处,奋力追击,一直收复了德州。为此,朝廷的兵势更加雄厚,将士之心为之大震。
    再说燕王本人,他率领着燕军一路狂奔,一直逃到了河间一带,才算是停住了脚步,驻扎了兵马。燕王急忙召唤姚道衍,共同商议退兵之策。
    姚道衍就说道:“今日,平安和盛庸二人,集中于西路追击,殿下可以舍之,我们要从东路,速攻沧州城池。沧州属于土城,而且部分城墙已经坍塌日久,守将徐凯素来无勇无谋,我们如果攻下了沧州,燕军还可以重振兵威。”
    燕王听后,就点头称是,说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燕军不能再退,否则,我们就得退到了燕京之城了。”
    燕王便率领着将士们,由天津直达唐沽,一日之间,夜行了三百余里,直逼沧州城下。而沧州的守将徐凯,尚在睡梦之中。
    燕军大将张玉,率领着众多的勇士,从东北角一番肉搏,就登上了城墙,随后而占领了全城,生擒了守将徐凯。除了投降的将士之外,其他将士们全部坑杀。
    清晨,燕王又率领将士们,鼓足心气,继续向南而行。
    临清和馆陶等诸多城池的官吏,都十分惧怕燕王,望风瓦解,纷纷归顺。接下来,燕王便直接抵达了济宁府城池。
    铁铉听到此信,就对盛庸说道:“燕贼,打算延河而向淮阴一带,然后,直接聚兵打下金陵。我与盛公率兵紧跟其后,他们必然粮草不足。此时,燕贼必然与我们交战,到了那个时候,打败他们就容易的多了。”
    此时,早有军中的探兵,将消息飞报与燕王。
    燕王就说道:“盛庸何足为虑,所虑者是铁铉。”
    燕王就急率兵马,又从旧路返了回来,正与朝廷军队相遇于东昌之地。
    铁铉早就知道,燕王善于采用奇兵,袭击军队的后背。他就命令将士们,在自己的阵地后面,设置了火炮、药弩和毒箭等,再铺以沙土掩之耳目。然后,就命令亲信们,紧密的跟踪燕王,等到最佳的作战时机。  
    铁铉部署已定,就排列好了三才之阵势,左右两翼分开,中间部分凹进去,好似一个心字的形状,呈现在燕军的面前。
    燕王站在远处,看着铁铉布下的大阵。
    他就大笑着说道:“铁铉这贼,要引诱我攻阵,然后以两翼之兵,围困中间之人。此等之阵法,也就只能哄哄小儿,待看我如何破给他看。”
    张玉就立即催马进前,他说道:“殿下,你从正面冲向前去,臣以奇兵,击溃其后方,把他这个心字阵形,立即碎作两半。”
    燕王回话说道:“好!正合我意!”
    随之,燕王就再令朱能、王骐、周长和谷允等诸位将士们,率领番骑军队,攻其左右两侧。这铁铉军队则会四分五裂,岂能攻为两半!燕王就亲自率领精锐骑兵,直捣铁铉布阵的中央。
    铁铉见到如此情形,就一挥宝剑,指挥兵马将燕王人马包围在了中央。
    而张玉则督促勇士们,从阵地的后面冲杀进去,结果,张玉正中了地下的火炮之计。两侧的士兵,弩箭齐发,将燕军连人带马,皆射的死伤无数。
    只是可惜,燕王的第一爱将张玉,他身中数支箭翎,又被火炮击中。顿时,他的身体就被击的粉碎,当场毙命死去。
    燕军将士们,纷纷来到张玉的面前。他竟然手握缰绳,瞪着双眼,死未瞑目。
    燕王正在酣战,忽然听得后面地雷大震,便知自己已经中计,就想着极力的杀出重围。铁铉立于山坡之高处,就以红旗招展为指引,燕王杀向东方,红旗便向东面展开,将士们就向东面包抄而来。
    因为建文皇帝,有毋杀叔父之命,铁铉便要将其活擒,然后再押解到京师。诸位将士们担心伤害于他,便不敢加以利刃。
    燕王勒起马头,打算向西奔走,正好遇着了瞿雕儿,直接逼近了他的身边。
    瞿雕儿欲报杀害父兄之仇,手掣钢鞭,就向着燕王的肩胛劈打下来,燕王急忙用宝剑招架,只听得当啷一声,宝剑与钢鞭相撞,这宝剑立刻就折下了一截,燕王便是大吃一惊,转身就想逃走,情形万分的危急。
    幸好,燕军的朱能和谷允二将,奋力冲杀到了近前,二人就抵住了瞿雕儿,燕王方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随之,朱高煦与薛禄、华聚,率领着铁甲三千余人,就冲杀进了重围之中,便携同着燕王冲出了重重的包围。此时,燕军已经大败,将士星散云飞,队伍土崩瓦解。
    且说,燕王败回到燕京之城之后,并未有做歇息,而是立即召集文武大臣们,急忙商议军情,何时再行兵马之事。
    燕王首先开口,便问姚道衍说道:“先生,我前日出兵之时,你说万事都会顺利,为何却在东昌兵败呢?”
    姚道衍就解释说道:“去年,金忠为殿下占卜,说‘逢大木穿日,小不利耳。’就也曾经嘱咐过殿下,你不要走东昌之地。那个“東”字,则是大木穿日,然而,殿下却临时改变了攻击路线,才导致了这次失败。”
    燕王听后微微点头,便又问道:“我师,朕历来不畏艰难,只是,这京城之地,竟然是如此的难以攻克。”
    【女仙外史】092章《 燕王再战 》
    姚道衍便说道:“殿下,孙子兵法云:‘先知迂直之计者胜。’说的是,曲中有直,直中有曲,要实行“以迂回、变直线”的策略,方能取得胜利。”
    燕王听得有些迷惑,便问道:“我师,此话怎讲?”
    姚道衍便说道:“殿下,两军相互交锋,不能完全拼搏锐力。兵法讲,‘直径近,曲路远,近途快,远路慢’,我军攻打京城之地,要改变过去的途径,把弯路变为直路,快速接近京城之地。
    姚道衍接着,就又说道:“从京师逃回的宦官说,建文手中的军队,已经全部出征北伐,京师的兵力最薄弱。殿下,我们不必一城一地的攻打,应该领兵直接冲向南方,那可以快速的打下京师之地。”
    燕王听后,信心大增,便说道:“就依我师之韬略,把弯路迂回,改为直路进攻,明日就将率兵出师,请我师不必怀疑。”
    燕王经姚道衍的提示,便回想起金忠占卜之言,此时,才倍感大悟。
    他随之下令,明日检阅将士,以备近日再行南下。
    在临行之日,杀戮牛羊。燕王亲自前来祭奠,在东昌阵亡的张玉等将士们。他一面祭酒焚帛,一面伏地放声大哭。
    他就开口说道:“今日夜晚,寝不铺席,餐不饱食。”
    说罢,燕王涕零如雨,又当场将自已的战袍脱下,长枪挑起,燃火焚烧,以此衣祭奠阵亡之将士。燕军的诸位将士都十分的感动,便跪拜在张玉将军的面前,愿为燕王远征效力。
    燕王祭毕之后,又烹牛宰羊,以款待军中的将士。
    燕王举起酒杯,对诸位将士们说道:“作为出征将士,凡是怕死之人,他必然会死,而舍生忘死之人,他必然能生。”他干了杯中之酒,就又说道:“白沟河之战,朝廷兵马怯懦,见到燕军就走,才被燕军诛杀,越是害怕死,其必死无疑。”
    这时,燕王身边的朱能将军,忽在站起身,说道:“殿下,言之有理,习武之人,只有具备侠肝义胆,这浑身的武艺才能使唤出来。”
    酒席上的王骐将军,哈哈一笑,说道:“到了战场之上,要是所缩手缩脚,那平日的本事,也就只剩一半而已!”
    燕王再次举起酒杯,高声说道:“今日,朝廷虚张声势,而且渐渐逼近,与其坐而待毙,莫不如率先出击。诸位将士,若能听懂我的话,就能一战而成功!”
    诸位将士们,就都站起了身,举起酒杯说道:“谨遵旨令!”
    几日之后,燕王就率领着军队出师,行至保定一带,便已经打探到,盛庸已经离开了德州,进兵抵达了夹河一带。平安则率领兵马,仍然驻守在单家桥。燕王就命令将士们,由陈家渡一带过河,与朝廷的盛庸军队相遇。
    盛庸探知燕军已经到来,就早早的列阵以待。
    二日,两军便开始对阵。
    燕王晓得,朝廷军队东昌之大捷,有“只须破敌,勿使建文帝有杀戮叔父之名”的诏书,自己的胆量就越加的强大。
    他先行帅领三位骑士,从双方军队之前一掠而过,以观朝廷阵地之虚实。盛庸恐其有诈,又有建文皇帝圣旨,军队原地站立,并不敢轻易动弹。
    燕王观察朝廷阵地之后,就挥兵攻其阵地的左侧。他已经看见,朝廷的军队拥有盾牌,可以遮蔽住其身体,弓箭与刀枪不能使其伤害。
    几天之后,燕军就制作了一批铁钻。这个铁钻长有六七尺,在铁钻之上,都横贯上了锋利的铁钉子,在钉子的末稍之处,又有锋利的钩子。燕王命令军队中的勇士,便将其奋勇投掷于盾牌之上。盾牌若是被铁钻钩住,盾牌就会掉落在地上,而有的盾牌就会被牵制,而一下也动弹不得。
    此时,燕军就以弓箭和石块强行进攻,朝廷之军,无以遮蔽,就丢弃了盾牌望后而逃。燕王见到如此情形,就将马鞭向前一挥,骑兵们就乘势而出,追赶上之后,挥刀便砍,朝廷之军,哄然奔溃,死亡遍地。
    燕军的谭渊大将,看见朝廷的军队已经败溃,就率领着董中峰等诸多的将士们,快速的从旁侧之中转出,从侧面迎而攻击。谭渊大将见到朝廷军队,象流水一样败下阵来,就阻断了他们的归路。
    朝廷军队见到有兵马阻拦,就拼死交战。谭渊大将虽然勇敢异常,但如何能够抵得住,这迎面狂逃的朝廷将士。谭渊和董中峰将军,就都被朝廷军队乱刀杀死。燕军见到之后,都要前去相救,只是因为天色已晚,就各自鸣金收兵。
    夜晚,燕王对将士们说,今日的铁钻之法,我军占据了优势,但是,朝廷军队并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明日将是一番苦战。
    二日,燕王对诸位将士们说道:“在战场之上,贵在见机行事。昨日,朝廷军队虽然败走,但是其锋芒仍然尖锐,谭渊和董中峰二将,竟然迎面逆行袭击,断绝其逃生之路,岂能不被死战?真是令人惋惜。今日,朝廷的军队,若是再次败走,需顺势在两侧夹击,自然就能大破敌兵。”
    燕军的兵马,便依照燕王的计策而行,快速的进入了阵前。
    盛庸也是迅速的调兵遣将,前来与之相迎。双方还是以将对将,双方杀了半晌,竟然也不见得胜负。
    随之,燕军这边就添加了将领,朝廷那边也是自然的加强了兵马。双方的兵将便纷纷拥出,就杀到了一起,混战了一团。但见得,这旌旗蔽日,金鼓震天,枪刀乱舞,人马纷纷。一时间,双方箭下如雨,炮响惊天如雷。
    在阵地之上,双方杀气腾腾,已经不分南北。在沙场之中,不辨东西,也不分胜败,血流满地,尸体堆积如山。
    这双方的兵马,从清晨时分战起,一直战到了黄昏,可谓是棋逢对手,将对良才。此时,盛庸的军队在西南,而燕王的军队在东北。
    此时,燕王已经杀红了眼睛,就又挥起了宝剑,仰面向着天空,大叫了一声:“风师天神—— 快快前来助我——”
    在天界之上,风师箕伯便又听到,凡间的哮天犬在呼喊于他。
    他就透过了云层,往凡间下面观看。他便笑了笑说道:“啊,你们双方又交兵了,那就东北风速速刮起——”



    【女仙外史】093章《 再助风威 》
    风师箕伯说完之后,就向下一挥衣袖。他的声音未了,在地面之上,东北风就大作起来。一时间,卷得尘土遮天蔽日,沙砾直打面庞。这狂风吹得朝廷军队,立即双眼迷离,虽然近在咫尺,确也见不得人。
    燕兵见到东北风刮起,就知道又是天神前来助阵。他们就乘着呼啸的狂风,大声喊叫冲杀过来。朝廷军队的兵马,迎面狂风眼不开眼睛,感觉风声都是士兵,哪里还敢于恋战。他们就兵不由着将,将也顾不得兵,各自向南溃逃。
    燕军则乘此机会,就从侧面追杀过来,斩杀朝廷军队数万余人,溺水在滹沱河的将士,而又被燕军追上的骑兵踩踏,死亡不可胜计。盛庸则是痛心疾首,无可奈何,只得乘着一匹单骑,逃回了德州的城池。
    却说,吴杰与平安二人,听说燕军攻打盛庸军队,就引兵准备与盛庸会合,一同大破燕军。可是他们二人,还未有行至夹河,就有哨兵报告,说燕军已经乘着狂风,大破了盛庸军队。现在,只有盛庸一人,独自败到德州去了。
    吴杰和平安听到之后,顿时就大惊失色,想要上前迎战,又唯恐燕军乘胜迎击,只得暂且退还到了真定城内。
    燕王击败了盛庸之军,就对诸位将士说道:“这个盛庸老儿,虽然已经溃败,但是,还有吴杰和平安二人,据守着真定城池,他们还未曾受到重创。”
    朱能坐在一旁,嗤之以鼻说道:“怕他何来,明日再战!”
    燕王斜视着朱能,笑笑说道:“真定城池,攻城甚难。如果能够引诱出来,再移兵给予痛击,将他们消灭在原野之上,那破兵就容易的多了。”
    邱福也开口说道:“殿下,听说吴杰和平安二人,昨日,打算与盛庸军队汇合。现在已经晓得盛庸兵败,他们俩一定是惧怕于燕王,我们要是引诱其出兵,他们怎么敢出来迎战。”
    燕王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我们应当设计引诱,方能取胜。”
    朝廷军队在此役之中,兵马已经四分五散,就声言要到各地去寻求粮食。燕王就密令燕军校尉等数人,打扮成当地的百姓,或怀里抱着婴儿,或在肩头背着行李,以躲避兵乱之名,混入了真定城内。
    这些燕军的校尉们,就在城东散布一些流言,说道:“燕王在夹河一带,乘着狂风之势,方才侥幸取胜,现在,他们是小胜而骄,凡是精勇的兵将,都出去收取粮食了,军中没有任何的防备。
    也有的燕军校尉,在城西之中散布。他们说道:“朝廷的盛元帅,是奉旨征讨燕军,今日失利之后,就不肯前往了。倘若再行出兵,燕军是必败无疑。”
    有些真定城池的百姓,就关切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燕军营中的兵马离开,那里已经属于空营?”
    燕军的校尉们,就说道:“小民之家,就居住在陈家渡,与燕营相距很近,家有妻有女,为了躲避兵难,就各自逃生出来了。”
    真定城里的朝廷探人,自然就听到了这些消息,随之,就上报了吴杰与平安二人。他们听到后都信为真。他们就立刻出师,打算乘其不备,以此击败燕军。不到半日功夫,吴杰与平安二人,就率领着大队的兵马,抵达到了滹沱河一带,距离燕军营地不足七十余里。
    燕军的探马,就立即将军情上报了燕王。燕王听了之后,自然心中大喜,就急忙下令起兵渡过河水。
    这时,燕军有一个将领,就在一旁说道:“殿下,太阳即将落山,夜战对我军不是优势,是否待到明日清晨,再行出兵也未必不可。”
    燕王便回话说道:“他们有坚固的城池不守,一会就能来到近前,机会十分难得。我们如果延缓到明日,他们再听说,我们早有准备,那就会重新退守到真定。真定城墙坚固,粮食又很充足,我们要再去攻打,那可就难了。”
    都指挥陆荣就说道:“出兵作战时机,虽然不可缺失,但是,今日是十恶之日,是兵家之大忌,不宜进兵交战。”
    燕王听后哈哈大笑,就说道:“拘泥小忌之人,一定耽误大事,我岂肯自误。”燕王便拔出了宝剑,高声的说道:“勿讲任何困难,如果敢于不进,斩!”
    燕军的将士们,并不敢缓慢,就立即拔营急进,与朝廷兵马相遇于藁城。吴杰和平安二人,见到燕王前来迎战,知道燕军有所防备,虽然后悔前来,而此时已无法倒退,就列好了方阵,于西南方向以待。
    燕王见到此景,就对诸位将士们说道:“朝廷方形阵地,可以抵御四面,我们岂能取胜?我们必须以精兵,奋力攻击一面。朝廷军队一面溃败,其余方面自然会全部溃败。”
    燕王就命令朱能、邱福二人,率领精勇兵卒,在正面和朝廷军队酣战。燕王就亲自率领骁骑数百余人,沿着滹沱河床,绕到朝廷兵马的后面。燕王亲自率军,高声的呼喊,一马当先奋勇向前。
    朝廷的军队,只有吴杰和平安两位将军,一时无将可敌,就用强弓硬弩,射向了燕军。一时间朝廷军队,便是箭如雨下,燕王身边的帅旗,被箭翎集中的射在了上面,就如同刺猬一样。燕军的将士们纷纷被射伤。
    燕王正在无奈何之时,忽然,东北的狂风又刮了起来。一时间风沙走石,屋盖竟然被掀了起来,树干也被折断。燕兵看见狂风又来相助,自知是天神之威,就乘着狂风之势冲杀过来。朝廷军队面迎狂风,立刻就溃不成军,纷纷的掉头逃向了真定城池。
    燕王率领着众多的燕军,在后面紧追不舍,一直追至真定城下,俘虏斩杀朝廷军队有六万余人,还生擒了都指挥邓戬、陈鹏等将士。吴杰与平安二人,就快马奔逃,涌入到了真定的城里。
    燕王将擒拿和投降的朝廷兵马,并没有任何的伤害,立即释放回家。朝廷的将士们,心中甚是感激。只是,朝廷征讨燕军之气,松懈而不可鼓也。
    今日,燕王以极小的代价,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心中自然是大喜,就率领着诸位将领们,班师回到了陈家渡的大营之中。


    【女仙外史】094章《 火耳灰者 》
    燕王坐下之后,便与姚道衍商议,将有如何继续破敌之策。姚道衍就对燕王说,我们即要快速向前,又要稳扎稳打,如果能够寻找到机会,就要把朝廷的粮饷劫下来,我们自然就占据了主动。
    天明之后,燕王就部署诸位将领们,委派李远和朱能将军为先锋,由淝水一带渡过河去,要进攻济宁兖州的东阿、汶上和沛县。
    朱能将军就特意嘱咐,番骑的指挥款台小将,带领一百名骑兵,向着南边的方向,深入二三十里,如果遇到朝廷的粮饷之车,就必须要奋力将其夺下。洽好,他们真的遇到了朝廷粮饷车队,由三千多兵马向着北方押运。
    燕将的番骑指挥款台小将,就率领着这一百名骑兵,一齐高呼呐喊,战马就扬起了阵阵的的尘土。
    他们就叫喊道:“快快截住粮车,燕王的大军到了!”
    朝廷押运的将士们,听到叫喊之声,都大惊失色,望着四下而逃,所有粮食和白银都被燕军所得。顿时,燕军之威声大震,各个州县都望风而降。
    燕王便挥师来到了宿州,此时,朝廷的平安将军,已经打探到燕军已经南下,就汇集了马兵和步兵三万余人,从燕王的后面悄悄跟踪而来。
    燕王就亲自率领精锐兵马,将近一万余人,每人肩负着三日的粮食,马不停蹄,星夜前往,奔到淝河一带。燕王先派朱能和丘福二人,各自带领一千人马,埋伏在淝水岸边的树林之中。
    而后,燕王又命令,王真和刘江二位将军。
    燕王就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二人,各自率领骑兵三百人,每人将茅草装于口袋之中,卷成棉被似的形状。军队要将这口袋装载在马匹之上,然后前去迎敌,让每个骑兵不得打赢,要装作兵败的模样。要把朝廷的军队,引诱到淝水的相近,再把口袋沿着大路抛洒下去。朝廷的士兵们,必然要下马前来观看。这时,燕军的伏兵就一齐进发,骑兵也要回身再战,务必要将朝廷军队,杀得片甲不留。”
    王真和刘江二位将军,便立即遵令而行。他们前行了二十多里路,在前面早有平安军队的先锋,丁良和朱彬二人,率领着军队先前抵达。他们见到燕军人马甚少,就呐喊着杀了过来。王真和刘江二位将军,佯作惊慌之状,就且战且退,看看已经将朝廷的军队,引诱到了淝水的河畔,燕军就撇下了马背上口袋,丢了军旗和刀槍,落荒向前拼命的奔逃。
    朝廷军队见到如此情形,就纷纷的下马抢夺口袋。忽然,听到燕军的金鼓齐鸣,丘福和朱能就统率着兵马,从左右两侧快速杀了出来。王真和刘江二将,也随之杀了一个回马枪。朝廷的丁良和朱彬二位将军,还没来的及上马,都被燕军的弓箭射中。随之,燕军兵马就冲上前来,将其砍下了首级。朝廷的军队竟被全部歼灭,一兵一卒也未能逃脱。
    二日,平安将军的兵马来到这里,还有一名新来的番将,名字叫做叫做火耳灰者。他就大声的喊道:“看看本小将军,是如何将燕贼立擒于马下!”
    说着,他就舞动着铁蒺藜出马。
    且看他怎生的模样:
    他头戴铁盔,顶上撮着一把红缨;身披银甲,腰间拴着虎筋细带。两只眼睛圆若金铃,胡须非赤非黄,卷如钢爪。鼻似波斯,颧如蒙古。手中的铁蒺藜,舞动风驰雨骤,坐下的铁骊驹,跑时似电掣云。
    原来,这个火耳灰者,官居番骑之指挥,武艺十分的精湛,是河北总兵赵清的部下,吴杰特地将他借来助战。
    燕王见到之后,就说道:“我若是得到这个番将,便将是王者无敌也。”
    王真将军在一旁,就说道:“燕王,待小将将他生擒过来。”
    说着,王真将军就挺起长槍,飞身出了阵营。二人就此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只见火耳灰者,手轮铁蒺藜,正中王真的头部,头盔即时粉碎,脑浆崩裂两脚挂于马蹬之上,被战马拖了回来。
    火耳灰者见状,便策马冲到了阵前,手执铁蒺藜直取燕王。这时,燕军并没有料到,火耳灰者的马匹,竟然跑得飞快,眼见着就到了燕王面前。就在这危急之时,胡骑指挥童信大将,就在暗中放了一箭,一下子便射中了马的眼睛。这个火耳灰者的战马,瞬间便站立起来,把火耳灰者掀翻在地上,正好倒在了燕王的马下。燕们兵便冲上前去,将他五花大绑,生擒回到了大营之中。
    火耳灰者的部下,帖木儿大将,就立即飞马舞刀,冲上前来营救。童信就又发了一箭,正好射中他肩膀的盔甲,他便翻身落下马来,又被燕军所生擒。
    朝廷的平安将军,见到朝廷折了二员大将,就连忙鸣金收兵,退回到了宿州城内驻扎。一面相约淮北总兵何福,一面申奏朝廷,请求京师前来助战。
    这时,朝廷的魏公徐辉祖,估计到燕军已经迫近,而平安将军孤军不能支持,就挑选了朝廷军队二万余人,快速的渡江而来。
    燕王听到活擒了火耳灰者,还有他的部下帖木儿大将,就亲自上前为其松绑。
    燕王就对他们二人说道:“不知,你们是否肯于顺降于我?如若你们肯于顺降,则会作为朕的心腹之人,每人发三倍的军饷。如若不肯顺降,就将你们二人,一同归还给平安的部下。你们两个本是属于英雄,朕又岂能加以残害。”
    火耳灰者见到燕王,有如此之大的度量,心中甚是欢喜。他心中暗想,即便二人回到朝廷军队,也是不很光彩之事,既然,能够发三倍的军饷,那为何不降呢?他想到这里,便跪倒在地叩首相拜。
    火耳灰者开口说道:“小将,愿听燕王的指使。”
    于是,燕王就拜火耳灰者为宿卫左将军,又赐以美酒。
    他就高兴地说道:“徐辉祖将会来到这里,你要带领五千精兵,前去将其拦截,不要放他过来。待我破了何福和平安二将,就会发给你号令。”
    燕王命令谭清和李远二位将军,率领着五千兵马,前往淮河之地,袭击了转运粮饷兵马,烧毁了所载粮食的船只。


    【女仙外史】095章《 魏公神威 》
    燕王率领着军队,烧毁了朝廷装载粮食的船只,心中十分得意,顿时是信心大增。随后,他就亲自督促着铁骑二千余人,精兵三万,连夜退到了小河一带,便是背水列阵以待。何福、平安二位将军,率领着朝廷大军来到之时,见到燕兵已经渡过了小河,便也拉开了阵式,列阵于河水的东南。
    燕王立在战马之上,就高声的叫道:“何总兵,你是何苦?要受平安这个小儿的挑唆与愚弄,你应该统兵与我为伍,这才为之上策。”
    燕王的话音还未绝,何福就舞动着大刀奔上前来。他大喝的说道:“朱棣,你这个燕贼,且看我的大刀答应、还是不答应!”
    燕军阵地上的老将陈文,撩动了一直胡须,就应声的喝道:“何福!你这个朝廷的泼贼,有我老将陈文在此,还能有你张扬之地!”
    二人说着,就大战到了一起,彼此过了十几个回合,何福就败下阵来。陈文哪里肯放过,扬鞭策马,上前就追。陈文手中的钢枪,距离何福的后心,仅有五尺之时。老将陈文举枪就刺,何福就急忙一闪而躲过。何福顺势左手,就夹住了陈文的长枪,他扭身便挥起右臂,手起刀落,轮刀就砍了过来。只是可惜陈文老将力气偏弱,长枪便是挣脱不得,就被何福劈力斩于马下。
    朝廷兵马见到如此情形,就全部冲杀了过来。
    燕王便是大吃一惊,掣身就从刺斜里落荒而逃。平安则是纵马,在后面紧紧的追赶,距离燕王只有一丈之远。然而,平安遵照建文之圣旨,并不敢伤害于燕王,他手起一枪,便刺中了战马的后股。只听得战马一声嘶鸣,就高高地扬起了后蹄,一下子便把燕王掀翻在地上。平安则急忙掉转马头,挥起了长枪,欲将燕王活活的擒拿起来。
    忽然,燕军的紫云将军涌发上来,用长鞭罩住了燕王。燕军的朱能、王骐和童信将领,也都飞马快速的赶了过来。
    他们就大声的叫喊道:“平安,你这个逆子,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平安就急忙回马,敌住了王骐大将,二人厮杀在了一起。朱能与童信二人,
    就急忙将燕王给救了回来。
    朝廷阵上的都督陈晖,乘此机会也挥军冲杀过来。王骐大将便力不从心,就
    慌忙的败阵而逃。朱能等众位将领,就保着燕王急忙渡过河去。
    此时,燕军的将士们,就被朝廷军队打得大败,纷纷各自逃命,兵卒争桥不得,大半溺于水中。平安和何福二位将军,就夺于桥的北面,直杀得燕兵走投无路。幸而,大将张武与三子朱高煦,率领着八千人马,急着前来救援,平安和方陈晖等将领才收兵还营。
    燕王虽然连日征战,自己十分的辛苦,可还是热心地慰劳诸将领,还有诸多的兵卒们,又下令要坚壁固守城池。而朝廷军队的士兵们,就每日就在城墙下面挑战,这些个士兵们脱掉了衣裳,卸下了铠甲,便裸体跳脚辱骂。
    朱高煦站在城墙之上,就忿怒地说道:“儿臣愿意出阵,立斩那个平安。”
    燕王便摆了摆手,说道:“我儿,你虽然十分勇猛,可对平安那厮万万不可轻敌。我们只是等待谭清、李远二人,劫取粮饷回兵之,再前去与之应战。”
    忽然,前方传来战报,火耳灰者番将,已经被魏公所杀败。
    原来,朝廷魏公徐辉祖,战胜了火耳灰者之后,就统帅着军队前来助战,他便与平安、何福、陈晖等众位将领们,相聚到了一处。众位将领们都说,朝廷魏公武艺最为高强,以现在之实力,与燕军的将领交战,他们一定会闻风丧胆。
    魏公徐辉祖便说道:“不然,我们的军队已经深入此地,就应该速战而速决。我军如果在此坚守等待,粮草必然要溃乏。赵国名将廉颇之拒秦,三国军师司马懿之拒蜀,都是如此之主意。”
    何福总兵便双手拱拳,说道:“魏公言之有理,理应速战速决才是。”
    魏公徐辉祖便又说道:“然而,现在的朝廷之中,有一班的文臣们,他们根本不懂交兵之事。他们都说,‘那个魏公徐辉祖,既然请命于天子,而又不敢上前交战,在他与燕王二人,一定是有很多的猜疑。’我这个妻舅之与燕王之间。惟有尽力的与之交锋,才能保住我的君臣之节。”
    何福总兵就摇了摇头,笑笑说道:“魏公历来忠诚朝廷,此乃四海皆知,又被皇帝如此之信任,这又有什么可多虑的呢?”
    平安在上旁也接话说道:“那些个白面的书生,闲时乱嚼舌根,临近危难之时,个个都是缩头乌龟。魏公之见解,我是颇为赞同。末将平安虽然无能,可岂敢不为魏公冲锋在前!”
    二日天明之后,二军便又彼此会战,魏公徐辉祖就亲自出马,只见他:
    仪表堂堂,碧眼神光闪烁;威风凛凛,紫髯之气飘飘。头盔镶嵌,宝石蓝赤金帕头,宛如宋朝杨家将杨老令公。他身穿绣团红色战袍,俨然是唐朝名将郭子仪。他鲛龙鱼袋插着狼牙之箭,拟射天狼;熊皮之鞘插着雁翎刀。他手中执着青龙偃月刀,坐下是绿毛青鬃马,此乃威风凛凛也。
    这时,燕军就派出了一员大将,此乃是军中都督李彬。这个李彬都督,曾经跟随燕王多年,北征大漠,骁勇善战,勇猛异常。
    他就大叫了一声,喝道:“我家的燕王,待人宽宏大量,你还不下马受降?”
    魏公徐辉祖嗤之以鼻,便冷笑着说道:“小小的牙将,真是令人可笑,你有什么资历与我对话?”
    说着,他们就一人一骑,飞过阵地而来,两人便交战在了一起。
    魏公徐辉祖是久经杀场,他是属于忙家不会,会家而不忙。他见到李彬都督,已经冲杀了过来,他便分明晓得,这是要乘着空当之时而奇袭。他就将大刀按在自己的身边,装作不知的模样静静地等待。
    他等待李彬的战马冲到面前,提枪便刺的时候,他才提起了大刀用力一碰,只听“砰”的一声,就将李彬的长枪给磕了回去。
    【女仙外史】096章《 误传情报 》
    魏公徐辉祖就斜视着李彬,高声大骂道:“你这个判贼!你还想用枪刺我?不怕我一刀砍了你!”
    李彬被魏公徐辉祖的伏刀,将自己的长枪,一下子给隔了回来,心中便是大怒。李彬心中转念一想,魏公这么快,就还了自己一刀。他方才晓得,这个魏公是一个兵马惯家,就急忙勒马倒退了几步。
    不料想,这战马跑的太急,他陡然的一勒,战马竟然一下子扬起了前蹄,将李彬闪下马来。徐辉祖就命令朝廷的将士们,一齐上前将其活捉。
    李彬自知免不了一死,就扔下了长枪,霍的一下拔出腰间的宝剑。
    他大声的叫道:“今日,本将即便是战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着,李彬就独自挥剑,连斩了数十个朝廷的士兵,最终,被朝廷的弓箭手们,数箭齐发而倒地身亡。
    燕军的将士们,都知道李彬都督骁勇无比,是燕王的功臣。今日,见到他竟然被活活的射杀,中心未免胆寒,又见天色已晚,就都个个向后退去。
    朝廷的何福和平安二位将军,见到将士们已经射杀了李彬,燕军军心动摇,并已经节节败退下来。
    他们就乘兴喊声叫道:“冲啊!打破燕军营地,生擒叛贼朱棣!”
    朝廷的将士们,个个如狼似虎,就一齐的逼近了燕军的大营。
    燕王一看,大营已经无法守住,就带领着诸多的士兵们,一直向后逃了五十余里,见到朝廷军队没有追来上,才择地安营扎寨。当晚,燕王便召集诸位将领们商议,有请大家广开言路。
    燕营的将士们,想着前几日,一路乘胜而来意气风发。哪里料想,今日却又是输掉了一阵。刚才,倍受燕军们拥戴的李彬都督,又被朝廷的将士们所射杀,便是个个低着头,觉得兴致索然灰心丧气。
    众位将领们都说:“燕军远途深入,粮饷已经不多,现在又遇着了酷暑连雨天,众多将士们,运转很是艰难,唯恐产生疾病,理应暂且班师,旋回燕京城池,以后再作打算。”
    在燕军之中,也有的将士们说道:“燕军虽然顽强,但是士兵实在太少,虽说的朝廷兵卒体弱,可在遍天之下,到处都是人家的兵马,今日杀了一拨,日后又征调了一拨,真是杀也杀不完。莫不如,咱们回到燕京,养精蓄锐,如果这样强争苦斗,恐怕早晚得有闪失。”
    也有的将士们,纷纷地说道:“只有见到了取胜之可能,方才可以进击,要做到知难而退,万万不可强求,这才是兵家之法。”
    燕王听到这里之时,便知道这是军心已经摇动,不可以强行逼迫,以此来压迫将士们,就一个人在那里默然不语。
    朱能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将士们,都在磨砺自己的刀枪。
    他就站起身,对着众位将士们说道:“我说,诸位将士何出此言。昔日,汉高祖与项羽争夺天下。汉高祖接连败了七十二阵,但是,他毫不气馁,不断地调整作战方略,最后,终于一战而胜,从而夺得天下,作了汉朝的皇帝。”
    邱福也接过话题,开口说道:“朱能大哥,你说的极是。自从殿下起兵以来,我们从北向南,一路攻城拔寨,胜多而负少。燕军若要取下京城,将士们不仅要凭着勇敢、更要赤胆忠诚。”
    邱福抬起头,看着大家,慢条斯理地说道:“燕王,我看谁再妖言惑众,就要速速斩杀,以警燕军之威。”
    燕王听过之后,心中甚是安慰。他便说道:“我军若是一动,后面就有平安和何福二人前行,若是向前出发,就有盛庸和吴杰二人,如何方能生还啊!”
    燕王看着众位将领,便叹了一口气,下令说道:“在军情危机之时,朕不想难为诸位将士们。有请将士们站好队伍,想要回到燕京之人,就请站在左边,不想回燕京之人,就请站在右边。”
    然而,诸位将领们连日作战,确是辛苦万分,又面对着朝廷兵马,如此之强势,就都想着选择站在左侧。
    燕王虽然心中勃然大怒,但依然强忍着心态,对将领们说道:“诸位将领们,不必违心做事,你们就自己随便选择吧!”
    朱能见到此状,就刷地一声,拔出了腰间的宝剑。
    他瞪大了双眼,高声喝道:“去年,殿下命令金忠卜卦,说六马渡江即可称帝。现在,正在大雨之季,这可谓是吉祥之兆,我们岂能退却!谁再声言返回燕京,就先斩下首级,以此殉为燕王之大业!”
    诸将领们听了之后,也都觉得说的在理,就都选择在右边站立。
    诸位将领们便纷纷陪着笑脸,开口说道:“燕王息怒,朱将军息怒,我们只是发发牢骚,岂有不向前作战之理!”
    燕王看到之后,心中大悦,就当即秣马造饭,听候发兵前进的命令。
    朝廷的将领们,对燕王的军队,纷纷要求返回燕京的议论,早就传到了何福总兵的帐内。何福听到之后,就满心的欢喜。他以为,如果燕兵一退,自己阻截燕军的大功,就此而宣告成功了。
    何福按纳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竟将燕王返京的意图,飞马传报到了朝廷。朝廷的诸位文臣们,接到信笺到之后,个个都手舞足蹈,按纳不住喜悦的心情,人人奔走相告,传送着何总兵的功劳。
    这些文臣们就马上商议,纷纷说道:“燕王,即然要回到燕京,这个魏公徐辉祖,也就无有战事可助,就不必要率领五万人马,长期驻兵在外,消耗粮草接济。再说,燕王其人万分狡猾,说不定,会与魏公徐辉祖串通一气,再与蒙古相勾结,就会构成朝廷后患。倒不如,速速召其归回京城,此乃才迷上策也。”
    建文皇帝听过之后,心中甚是一惊。他认为诸位臣们言之有理,便立即传下诏书,速召魏公返回京城。
    朝廷的礼部侍郎陈性善、大理寺丞彭和明,二位大臣便深深地鞠躬,向建文皇帝进言说道:“军情紧急,事关重大,我们二人,愿意立即前往,将魏公速速召回朝廷,才可避免军中混乱,确保大明江山固若金汤啊!”
    建文皇帝便立即传旨,说道:“有劳爱卿,星夜前往,不得有误啊!”    



    【女仙外史】097章《 贻误军机 》
    这时,在四川岷山鹤鸣山的仙洞之中,月君与鲍姑仙师,坐在山洞之中,便磨炼了青白二炁宝剑,功夫大有长进。
    一日,她们正在山洞之中,闭目静思。
    月君便开口说道:“师太,我在冥思之中,见到朝廷的大臣们,正在进谏建文皇帝,要把魏公徐辉祖撤回到朝廷。如此说来,朝廷军队的大将,就没有燕贼朱棣的对手,此役将是心败无疑。”
    鲍姑仙师便微微一笑,说道:“乃等事情,我也看见了。朝廷文武迂腐无能,此事也就算作罢了,他们还嫉贤妒能,彼此猜疑,乱做主张。”
    月君便取来笔墨,启手就写了一封匿名书信,她微微一笑,便鲍姑仙师说道:“师太,这信函倒是写了,只是,建文皇帝还是会要误事的。”
    鲍姑仙师苦笑了一下,说道:“这就是你下得凡间,拯救大明江山之使命。”
    随之,月君子又唤来了天界之神将,将此信放在了建文皇帝的床头。
    近一段时间以来,由于皇后马娘娘身体有恙,建文皇帝就没有上朝。他清晨起床之时,便发现了床头的书信。随身的太监便将信件打开,呈送给建文皇帝。几行清秀的行书,便映在了建文皇帝的眼帘。
    信件上面写道:“魏公辉祖,忠于朝廷,审慎辨别,勿信奸言。燕贼甚强,魏公可敌,速下诏令,急返北方。”
    建文皇帝手中拿着书信,便问是何人送抵宫中。宫中的太监们,均摇头不知何人所为。建文再一看书信,其文字已经溘然不见。建文便认定,此信是天界仙真所为。他便立即谕旨,召监察御史王度进殿。
    建文皇帝便谕旨说道:“爱卿速将诏令,送与魏公徐辉祖,让他不必回师,前方北伐诸事,均由魏公做主。”
    御史王度双手接过诏令,便转身离开了朝廷。王度本为一名孝子,自己离开京城之事,便回府告诉了自己有母亲。母亲早知燕王带兵凶悍,担心儿子前去,会是凶多吉少,便是嘱咐了又嘱咐,而使王度一时不能前行。
    御史王度便跪在母亲面前,开口说道:“母亲,请速速放儿前行。这是皇帝的圣旨,耽误了送抵时间,将会有杀头之罪。”
    这时,王度的母亲才依依不舍,送儿子离开了府中。王度离开府中,便骑上快马一路的狂奔。只是,待他来到金川望江亭渡口,便已经过了中午时分。只见江上刮起了大风,行船只得等到明日清晨。
    二日,在五更时分,王度便来到渡口之处。只是,天公依然不做美,此时乌云密布,并下起了瓢泼大雨。朝中的御用船工,若是冒雨行船,便无异于白白送命。王度便在江边等待了两日,方才冒险渡过了长江天堑。
    王度不敢怠慢,便是昼夜兼程,一连行了六日,才抵达济宁一带。他见到漫天遍野逃窜的士兵,便开口问道:“你们是与谁做战,为什么会如此狼狈不堪?”
    朝廷的士兵们,便气喘吁吁地说道:“魏公调回朝廷,无人能敌燕王,平安已经被擒,陈晖中箭丧命,灵壁旧垒也已经失守了!”
    王度便急切地问道:“朝廷钦差大人,陈性善和彭和明又在哪里?”
    士兵们一边跑,一边说道:“都已经战死在灵壁旧垒了!”
    王度听了之后,便觉得天旋地转,顿时就瘫软了身子。他手拍大地,放声大哭。他扪心自责地说道:“延误两个时辰,就是延误了几万人的性命啊!”
    原来,燕军的先锋朱能,在军中商议完毕,就立即请缨领兵前往。他们快速的抵达了魏公徐辉祖的兵营,于五里之处,便驻扎下了兵马。然后,朱能就马上传令,立即震炮三声。
    朝廷的兵马,听到燕军的火炮声响,便是心中大惊。魏公徐辉祖也出得营来,观看是何情形。他见到燕军大队人马,已经排在眼前,列好了兵马方阵。
    魏公徐辉祖在心里,就暗暗地琢磨,说道:怪不得,这个燕王屡战屡胜,原来,他这个人是百折不回啊!他就急忙披挂上马,准备出营迎战。
    燕王已经想到,燕军的将士们,并没有魏公的敌手,此时,只有自己亲自出阵,并且取胜于他,才会大长燕军的士气。
    燕王就奔上前来,双手抱拳,问道:“魏公,别来无恙?”
    魏公徐辉祖瞅着燕王,用讥讽的眼光看着他。便应声回话说道:“岂有此理?要是有恙,那就会反了!”
    魏公徐辉祖说着,就挥舞起了大刀,直接奔向了燕王。燕王自然是无所畏惧,便立即挺起长枪,劈面与之相迎。
    这一场大战,怎见得:一个偃月刀,风驰电掣;一个梨花枪,雪洒霜飞。一个是开国元勋,巍巍魏公;一个是分藩燕王,亦皇亦嗣。一个自恃智勇,要勇夺江山;一个秉恃忠良,要确保社稷。一个不顾阿妹的夫婿,刀从顶上飞来;一个不念爱妃的舅哥,枪在心坎立即戳到。
    这两人在一起,就交兵大战起来,你来我往,总共有八十余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这时,只听得魏公的营中,忽然鸣金收兵,却不知是什么原故。
    魏公徐辉祖,就大喝一声,说道:“暂且消停一会,然后再拼个你死我活!”
    燕王因为连日转战,也觉得枪法有些倦乏,但是,他仍然厉声与之回话。
    燕王就高声吼道:“你若是一条好汉,就不要找帮手,少些时间我俩再战!”
    魏公徐辉祖,见到燕王已经返回。自己也抖起缰绳,策马回到了自己的营中。
    魏公徐辉祖推开了营门,就见到了礼部侍郎陈性善、大理寺丞彭和明,手中持有一道圣旨,站在大营的中间。
    他就连忙上前跪拜在地,双手接过了圣旨。原来,圣旨之意,是建文皇帝召集魏公徐辉祖,率领五万兵马,立即班师回朝。
    魏公徐辉祖擎着朝廷的圣旨,双手便是微微的颤抖。他的心中百感交集,疑云重重,他便开口质问道:“这道圣旨,是出自于皇帝的本意吗?”
    礼部侍郎陈性善,就挺了挺胸膛,操着公鸭嗓向他说道:“魏公大人,难道说,我们二位钦差,资历还不够深厚吗?建文皇帝的诏书,还能有假不成?”


    【女仙外史】098章《 朝廷大败 》
    魏公徐辉祖听后,便是连连摇头,说道:“此言差异,此言差异,我若是离开此地,军队便无人能与燕王交兵对阵。”
    陈性善清了清嗓子,便又说道:“朝廷大臣们商议,在江苏淮南之地,仅有梅驸马一人持兵屯守,京师就倍感单薄。应该有一位老成的良将,在那里为之守卫才是。所以,皇帝就召唤魏公前去,并命令我们二人,在此亲自参赞军务。”
    大理寺丞彭和明,也开口说道:“魏公大人,你率领这五万人马,每日的花费,这可是不小啊?既然,朝廷之师已经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那你在这里继续逗留,不就显得多余了不是?”
    魏公徐辉祖听过之后,就手抚着前胸,连声叹息不已。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二人,就说道:“军饷花费固然重要,只是,我若是离开此地,将领们必然会输与燕王?那可是人命关天之大事啊!”
    大理寺丞彭和明,便上前一步说道:“魏公,此言差异,朝廷所派之人,哪一个不是良将?作为大将军,要学会放手,多让年青小将,上阵厮杀才是。”
    魏公徐辉祖气得浑身发抖,便坐在了在上,连连摇头苦笑不已。然后,他便附耳与平安、何福二位将军,讲了事情的原委。
    平安与何福二位将军,听过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二人就急忙说道:“二位大人,我军已经三日无粮,尽行采摘野菜而食,魏公若是再离去,军中就如同失去脊梁,如此说来,我军就有土崩瓦解之势,这可如何是好啊!”
    何福总兵就扭过头,用质问的口吻说道:“二位大人,请你们听好了,我们做事必须要出以公心。我们应该立即上奏皇帝。北征的军队一定要留住魏公,才能与燕王对阵,才能取得北伐的胜利,如若不然就一定会后悔的!”
    礼部侍郎陈性善听后,心中就十分的不悦。他就冷冷地说道:“难道说,在魏公的手下,还有抗旨不尊的将领?”
    魏公徐辉祖立即起身,对其说道:“何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我在昨日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
    随后,就嘱咐平安与何福二位将军,一定要尽忠国家,报效朝廷。
    平安与何福二位人,都当场落下眼泪,跪在地上,手捶胸膛失声的痛哭。
    他们二人说道:“我们二人,一定会英勇杀敌。我们不怕死在疆场,不仅不会有负圣恩,也不能有负于魏公。”
    当晚,魏公徐辉祖随即点兵,在二更时分,便命令军士们,口中衔枚,快速行军,等到天明之时,他们已经走出了百里之远。
    二日清晨,燕王又披挂整齐,与魏公徐辉祖约战。
    朝廷营门的军士们,就高声的叫道:“魏公心情不悦,今日不能出战!”
    只是,接连几日,朝廷大军紧闭营门,避而不战。这时,便有探人向燕王报告,说朝廷的魏公徐辉祖,已经遵照皇帝圣旨之意,昨晚拔寨离营而去。
    燕王听了之后,心中很是疑惑。他便猜想到,一定是在朝廷之上,有谍报传闻,徐辉祖与燕王二人,必须回避亲戚之嫌,魏公便奉旨召回。
    燕王心中暗自高兴,天下竟有这等的好事。他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暗暗地说道:“哎呀,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这时,在燕军之中又传来了消息,说李远将军,已经回到了营中。
    燕王就开口问道:“截持粮饷之事,进展的如何啊?”
    李远就气喘吁吁的跳下马来,他对燕王说道:“殿下,淮河运送钱饷的船只,我们已经全都焚烧了。我们前去的军士们,又拼命的抢来了陆地的粮食,谭将军也就随之杀散了。不料想,朝廷的陈晖和徐真二人,统帅着三万兵马前来。我们寡不敌众,这粮食就又被他们给夺回去了!”
    燕王看着众位将士,就说道:“粮饷是军队的命脉,若是朝廷的军队,得到了这些粮食,我们就很难战胜他们。”
    随后,他就立即命令高煦,率领着一队兵马,与平安等诸将相互缠斗。由李远将军带路,自己亲自与朱荣、刘江等将领们,带领着轻骑军队八千余人,连夜策马快速奔向江边而去。
    朝廷的陈晖将军,正在暗自得意。燕军们虽然夺得了军粮,可自己又奋勇当先,又顺利地夺了回来。若是军中有了粮食,兵马们能够饱餐,还惧怕燕军如何?谁料想,燕军又一次的找上门来,他便仓促地列队迎战。
    燕王趁陈晖上马之时,就在暗上射出了一箭,只听嗖的一声,一箭正中陈晖的面门,他就立即翻身而落马。朱荣和刘江等将士们,就骑着战马奋勇争先,拼命冲上前去,杀伤了朝廷兵马一万余人。朝廷的军队立即就败溃下来,所有的粮食就都被燕王所劫走。
    这些逃走的朝廷将士们,就急忙的跑回了大营,将消息报告给了平安将军,可是,燕军押着粮食走远,已经补救不及。
    燕王运送粮食之后,便率领着兵马杀了回来。他们穿过了后营,就与平安正面相迎。燕王与平安大战了二十个回合。此时,朱高煦、朱能和丘福等将士,望见之后,就都统率着精锐骑兵冲上前来。他们前后夹击,直捣朝廷的中军。
    燕军的兵马,横贯在朝廷的阵地之中,将兵马相隔,分做了两段。朝廷的军队,就随之大乱起来,顿时失去了作战的章法。
    朝廷的何福见到之后,就急忙率领着兵马前来支援,又被燕军的李远和谭清将其截住,相互厮杀在了一起,而使其不得脱身。
    燕军得到了粮草,自然是信心大增,锐气百倍。而朝廷的军队,已经饥饿了数日,便是无力恋战,就纷纷弃甲投降。
    平安欲行大战燕军,可是,在阵地前面有燕王,阵地后面又有朱高煦、朱能和丘福。这四员大将个个武艺高强,一人同时迎战四人,根本无法抵御。他身乏无力苦苦挣扎,即不能取胜而又无力脱身。
    平安骑在马上,心中暗自叫苦。如若投降了燕军,京城尚有父老和妻儿,如果让燕王所擒获,也必然要遭到斩杀,莫不如在此自杀算了。
    @ty_小川说书 2022-01-24 19: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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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岂还了得,我要寻觅你的住址,在晚饭前,要追你送一支万山蹄——
    【女仙外史】099章《 灵璧沦陷 》
    于是,他在马上拔出了宝剑,准备自刎而死。这时,高煦从侧面赶上,一枪把将他打下了战马,燕军的士兵们就蜂拥而上,将其五花大绑,押回了大营之中。
    朝廷的何福将军,也是孤掌难鸣,就急忙收拾了残败的军马,星夜的向南败走,赶回到了灵璧旧日之营垒。他率领着兵马紧关寨口,闭门而不出。
    燕王就率领着兵马,紧紧的在后面追赶,将这个旧垒,四面团团的围住。
    朝廷的何福将军,看到旧垒之中,已经长久的缺乏粮食,军士们饥饿万分,恐惧不已。他自己也如同热锅的蚂蚁,不知出路在哪里。
    何福手下的将士们十分无奈,也只得宰杀了战马而充饥。因此,在旧垒之中,人心涣散,斗志萎靡,必须不能长期固守。
    何福将军思忖了良久,就把将士们召集过来,下令明日清晨,听到炮响之后,就尽力的杀出,然后去淮南获取粮食,众位将士们纷纷表示赞同。
    可是,令何福万万没有想到,二日清晨之分,燕王就开始攻打灵璧旧垒。
    燕王在攻打之前,便先行的放炮进攻。何福的将士们,误认为是撤退的号炮,就争先恐后的打开营门,从里面就一齐的冲了出来。
    燕军的士兵们一见旧垒,已经打开了营门,他们就高举刀枪,一拥而上,截住营门奋力斩杀。
    朝廷的军队进退无路,都堕入了深深的濠沟之中。都指挥宋垣、参将马浦等将军,拥挤在兵马之中也都先后战死。
    礼部侍郎陈性善、大理寺丞彭和明,昨日见到平安将军被擒,燕军将士又如此强悍,方知战场险恶,自感悔悟万分,不该前来送抵圣旨。他们二人在无奈之下,也操起兵器与燕军展开殊死搏斗,终因指挥无方,死于刀枪之下。唯有何福将军,他左冲右突,就跃过了沟壑,一人骑着战马狼狈而逃。
    燕王进入了旧垒,就与姚道衍二人商议。
    他便说道:“先生,虽然出兵数月,将士劳苦万分,但是,朕打算一鼓作气,继续出兵攻打,从淮南之地而下。”
    姚道衍就点头赞许,回话说道:“殿下之意,极有道理。”
    却说,何福在灵壁之地大败,消息就传报到了朝廷。君臣们听到之后,个个都惊异万分,人人面无人色。
    前几日,前方刚刚提到,朝廷已经取胜,魏公也就撤了回来。没有想到,这才刚刚过了几日,朝廷的军队反而全面溃败,大将又被杀被擒,只有何福总兵一人逃了回来,这又何成体统。
    满朝的文武官员,也都显得十分的无奈,只得又提议到各处去招兵买马。
    建文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心中也是懊恼万分。
    这些天来,皇后马娘娘身体不适,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自己又哪有心思,来打理朝政这些烦心之事呢?他听到,大臣们又要招兵买马,可是,百万之师已经耗费了国库巨资,哪里还有钱粮补给呢?
    他便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就派遣礼部侍郎黄观,即日启程赴安庆州府,翰林修撰王叔英,前往安徽宣城的广德一带,都御史练子宁,则是前往杭州一带。谕旨他们三人,要加紧的召募义勇和民兵,立即前来入京,要全力援助朝廷。
    三人接到诏书之后,便要立即分别出朝,前去招兵买马。因此,在朝廷之上,众位文武官员,都极力埋怨黄子澄,纷纷要求对其问罪。
    黄子澄听过之后,就极度的悲哀,跪在地上而放声大哭起来。
    他就悲戚地说道:“此时,已经大势已去,我这一辈子,万死也不足惜,来救赎这误国误民之罪啊!” 黄子澄拍胸顿足,又说道:“诸位公卿们,前去招兵也恐怕是无济于事。不过,各位臣子如此之用心,也就是足矣了。”
    三人听到黄子澄之泣言,都在一旁落泪,就要起身离京前往。此时,建文皇帝已经觉得十分烦恼,便挥了挥衣袖,示意众人赶快退朝。
    然而,他们三人所到之处,当地州府都已经晓得,京城金陵不仅守不住了,还要地方州府出钱、出粮、出人。州府虽然四处张贴告示,衙门下去抓派兵丁,可只,那些应征的百姓们,病的病、逃的逃,并无有一人前来应招。
    再说,燕王取得了胜利,又派人返回河中,捞出焚烧朝廷船只,而落入河中的银两,传令军中勤务将领,将这些银两送抵北方的各个州府,再分别送到将士们的家中。军中的将士们,更是信心大增。
    随之,燕王便引领士兵们,来到了淮河的北岸。此时,盛庸自夹河兵败之后,便不敢再向南边撤退。他来到淮河南岸之上,汇集马兵与步兵数万余人,战船数千余只,镇守在淮河南岸,以抵御燕军南下金陵之兵。
    燕王率领兵马,来到淮河北岸之后,诸位将官们说道:“殿下,他们南岸有一千余只战船,而我们北岸竟然没有一只,如何才能够渡过淮河啊?”
    燕王面对诸位的将领,就哈哈一笑,说道:“彼此同在一条淮河之上,他们南岸的船只,就是我们北岸的船只,又为何有你我之分别呢?”
    诸位将领们听后,都有些迷惑不懈,但又无法启口再问。
    燕王当即便下达令命,让燕军的将士们,赶快砍伐树木,建造渡江的木筏。燕王又命令将士们,人人学习泅渡,操练水中技法。
    只见到燕军在北岸之上,扬旗击鼓,声张其势,并四处传扬,要尽快的建造木筏,在河水枯竭之时,就强行的渡过淮河。
    朝廷军队的将士们,在南岸遥遥相望,知道建造木筏必然艰难,雨季泅渡必然不能成功。盛庸便吩咐军队,在渡口排列炮石,做好护范燕王渡江的准备。
    一日夜晚,月君与鲍姑仙师,便步出了鹤鸣山的仙洞。
    月君便开口说道:“师太,现在燕贼与朝廷的盛庸将军对垒,他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是,朝廷的盛庸将军,确是全然不知啊!过不了几日,朝廷的战船,就会变成燕贼的战船了。”
    月君就又说道:“刚才,我又让天界的神将,将信件送与建文皇帝,只是,建文皇帝还是会要误事的呀!”


    【女仙外史】100章《 过河抢船 》
    话说建文皇帝,清晨起得床来,又发现床头上的信函,便亲自打开来看。又见到一行清秀的文字。信中说道:“燕军建筏是假,绕道偷船为真。淮河防线越过,金陵城池必焚。”
    建文皇帝便高声叫道:“快快来人!传吏部侍郎练子宁!”
    不到半个时辰,练子宁便匆匆的来到大殿之上。
    建文皇帝便说道:“爱卿,你举贤荐能,英迈超群,政声斐然。朕,要让你亲自去送一封诏令,万万不得有误啊!”
    随后,建文皇帝就把如何收到书信,燕王要绕道越过淮河之事,细细的说与他听。建文皇帝特意嘱咐,此信务必尽快送达。”
    练子宁便跪地叩首施礼,然后便急匆匆的上路。
    当日夜里,练子宁便骑着快马,赶到了盛庸的大帐之中。练子宁是专管文臣武将的吏部侍郎,又是皇帝的钦差大人,盛庸自然不敢怠慢。他跪地叩首,便双手接过了圣旨。
    盛庸便立即传令,召集诸位将领来到大帐之中商议。他就将建文的圣旨当众宣读了一遍,又将天界仙真的密旨,细细的说与诸位将领。
    只是,朝廷的军队疏于防守。过了几天,朝廷军队的将士,见到淮河两岸安然无事,每过三更之后,便回到营中安然入睡。
    不料想,燕王却暗中派遣了朱能、邱福等将领,在一日的深夜,率领着数千名善战的骁将与勇士,悄悄地西行了二十余里,在无人之处,用小船轮番的渡过了淮河,然后,悄悄地来到了淮河的南岸。
    朝廷军队的将士们,只考虑着燕王的军队,何时方能制筏渡江,哪里防范潜渡袭击之事。夜幕刚刚降临,朝廷军队的将士们,就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忽然,燕王便隔岸举炮,猛烈的轰击朝廷军队,使盛庸等将领们大惊失。邱福和朱能等诸位将领们,待到炮声刚刚停止,就率领着大队的兵马,就趁机冲进了朝廷大营之中。
    燕军的将士们,就高声吼道:“燕王大兵,全都上岸,不得放走盛庸!”
    其实,朝廷军队的将士们,早就议论纷纷,说燕军用兵灵活,冲锋凶猛。而朝廷之师腐败无能,此役是必败无疑,如若再行相战,大家就会白白的搭上性命,因此,每个人都有了逃走的打算。
    朝廷军队的将士们,突然遭到燕军的攻击,又听得连连的高声吼叫,他们就个个心胆俱破,全无任何斗志,急忙四散而逃。
    待到盛庸在睡梦之中醒来,见到朝廷将士们,早已四分五散,如何能够召集再战。他便知大势已去,一心想要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上马,就只得抢了一只小船,一人悄悄的划船顺流而逃走。
    朱能、邱福等诸位将领们,看见朝廷兵马已经远远的逃走,就急忙指挥将南岸的船只,快速地开往了北岸。
    燕王望着南岸,就是一阵哈哈的大笑。他就对各位将士们说道:“各位将士们,你们看一看,这些战船是属于朝廷的,还是属于燕军啊?”
    众位将领们都抱起双拳,佩服的五腹投地,说道:“殿下之胜算,如同隔岸观灯,并非我们凡夫孺子所能及也。”
    燕王随即命令渡河,他又与众位将领们商议。
    他开口问道:“诸位爱卿,我们燕军此去京师,东边西边都有道路通行,不知,当从哪一条路,通往京城更加直截了当啊?”
    诸位将领们就广开言路,有的说,应当先取凤阳之地过去,那是最为直接的路线。也有的说,我们应当先行取下淮安,以免除燕军的后患。
    燕王听了之后,就连连的摇头,说道:“诸位爱卿,你们说的都不对。如若燕军攻打凤阳,那将是十分之不易,因为凤阳城池,城墙非常坚定,很不好去攻打。如果燕军要是强行攻打,未免就会惊动了皇家的祖陵。你们试想一下,皇家祖陵之地,岂可让燕军将士们惊扰?
    诸位将领们,就连忙点头称是,说道:“殿下,言之有理。”
    燕王又略加思考,开口说道:“燕军应该先行取下淮安之地,我想,淮安很久未有经过战事,城内必然是积储甚厚,人马又是众多。我们岂可容易攻破?如若,我们燕军一时难以攻下城池,势必会旷日持久,那时,朝廷的援兵再到,对我们将是十分的不利。”
    诸位将领就问道:“殿下,那我们走哪一条路,才为上策呢?”
    燕王微微笑着说道:“我的姐夫,梅殷驸马,镇守在淮南之地。莫不如,我们就借路而行,不知是否可以试之。”
    当日,燕王就亲自率领着兵马,来到了淮南的地界之上。
    原来,镇守在淮安之城的,是太祖朱元璋的驸马,都尉荣国公梅殷大将军。
    他奉先帝高祖之命,在淮安募兵十万余人,在淮安江边屯驻。梅殷大将军对防御之事很是上心,执行军中各项号令,也是十分的严明。
    燕王就在军中派遣了使者,送去了好多贵重的礼品,并呈上自己的亲笔书信。燕王在书信之中,称梅殷为姐夫大人,说是,他要前去到南京去进香,打算借路从淮南港口之地通过一下。
    梅殷看过书信之后,便给燕王写了一封回信。
    他在信中便对燕王说道:“贤弟,相关进香之事,太祖先帝曾经有明令之规定,有禁令而不遵守的人,便可谓是不孝之人。”
    梅殷的言外之意,太祖先帝曾经有令,你是没有必要通过淮安之地的。
    燕王看过梅殷的书信,心中便是十分的不悦,他就又给梅殷写了 。
    他在信中,就讲明了自己出兵的道理。他说道:“如今,我兴兵而清君侧,是顺应天命,而不是常人所能阻挡的。”
    梅殷接过书信,看也没看,就放在了桌边。他就大声说道:“来人!”
    随后,他就命令手下的兵卒,将送信的使者按在地上,割掉了他的耳朵和鼻子,然后,就将他放归到燕王的大营。
    梅殷随之命人,拿来了二十两白银,递与送信的使者。
    他便说道:“两军相交,不斩使者,留下你的这张嘴巴,去给朱棣回个话,告诉他知道什么叫做君臣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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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24 12:14:28  更:2022-02-03 02: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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