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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遁甲决--天祸(奇门遁甲当代传承者的责任)[第1页]

作者:未名生遁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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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遁甲决
    第一部:天祸
    第一章:楔子(上)
    湛蓝的天空,如一块晶亮的宝石,覆盖在幽蓝的海平面上。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有着一抹红,如血丝一般从这块蓝宝石的边沿浸透出来。海面上一艘白色的蒸汽轮船,高耸的烟囱不时向上喷吐着青灰色的烟雾,仿佛天空中的一朵朵白云,都是烟囱喷出的烟雾凝聚成的。白色粗大的烟囱上印着几个黑色醒目膏药国文字“奈川丸”,标示着这是一艘属于膏药国的商船。此时此刻“奈川丸”号的船头,正坚定的向着东方,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着他自己的故乡,也向着天际间那一抹血红,全速的前进着。
    船尾甲板上,丁锐双手紧紧握着栏杆,眼睛定定的看着螺旋桨卷起的白色浪花。有一对膏药国的青年男女边轻声调笑着什么,边从丁锐的身后经过。丁锐的姿势一毫米都没有变过,只是握住栏杆的双手仿佛抓得更紧了。仔细看能发现手背的血管都浮出了皮肤的表面。
    船虽然向东行驶着,可凌冽的西风却像刀子似的,往丁锐的脸上刻着。丁锐紧凑的眉心中间一道深深的竖纹,就像在诉说着风刀雕刻的功绩。丁锐的鼻梁很高挺带点阴勾,两片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写出他心中正做着一个坚毅的决定。
    丁锐创办了一个互联网公司,但是这个互联网公司因为资金问题一直在倒闭的边缘苦苦支撑挣扎着。只不过丁锐这次莫名的登上去膏药国的海轮,他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公司。
    膏药国是紧邻亚欧大陆的一个岛国,四面环海。国土面积非常狭小,自然资源极其贫瘠。正因如此这个膏药国自立国之始,从统治阶级到普通国民都一直被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抑郁得久了导致整个膏药国全民上下都体显出强烈的变态倾向。而膏药国由于近两百年来比邻国也就是丁锐的祖国,更早的完成了工业化变革,一时间迈进了世界列强的行列。
    出于千百年来对自己富庶邻国广袤国土和丰饶自然资源的长期觊觎,国力强大之后的膏药国先是伙同世界上另外七个邪恶国家一起对自己的邻国进行了劫掠。之后膏药国更是悍然单独对自己的邻国发动了全面的侵略战争。甚至联合同样位于亚欧大陆的日尔曼帝国与亚平宁帝国组成了邪恶轴心三国集团,挑起了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战。
    膏药国的邻国经历了十四年艰苦卓绝的抗争,终于将入侵的膏药国军队驱赶出了国土,并建立起了富强的新国度!
    而那膏药国和另外两个邪恶政权组成的所谓的邪恶轴心集团也在全世界善良人民齐心协力的抗争下彻底灰飞烟灭了。日尔曼帝国和亚平宁帝国在那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都洗心革面重新建立起了正常的新政权和新秩序。
    但是膏药国在全民危机抑郁的压力下,却依然念念不忘伺机攫取更多自然资源,以图依然能够重新崛起甚至妄想能够统治整个世界。这种邪恶的埋藏在膏药国军国主义者内心深处的贪婪欲望,不啻是高悬于全世界人民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丁锐缓缓抬起头,把自己的思绪从对自己祖国与膏药国数百年恩怨的回忆当中拉回到眼前这让他莫名其妙的现实当中。丁锐将视线从船尾的浪花移到远处轮船行进拉起的水线上。一个星期前饭局中那个老人对自己说的话,还有这一个多星期来自己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遭遇,都像这浊浊的海浪一样在丁锐的脑子里面翻滚着撞击着。
    丁锐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周身口袋,却没有找到香烟。轻拍下自己的额头丁锐自嘲般的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快一个礼拜没抽烟了,还戒不掉?!实在是没什么用!”
    “扑啦啦”一阵密集的翅膀扇动声在丁锐的头上响起……他紧张的抬头向天空张望,看见一大群各种各样的鸟争先恐后的仿佛逃命般的,从东向西飞过自己的头顶。“又是异象!?”丁锐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一个星期前饭局中那老人说的话:“知道人世间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吗?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自宋朝开始每隔若干年,我们就会遭受外族或邻国的侵略吗?知道为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老百姓受了那么多深重的灾难吗?知道历史上那些震惊世界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都不是无缘无故巧合发生的!固然有生产力水平低下导致的社会动荡和国力薄弱。可是国力薄弱远远不止社会生产力不足这一个因素......”
    如果说一个星期前初听到这番话,丁锐还是将信将疑抱着猎奇的态度当传奇故事一样听的话。后来那些诡异的亲身经历已经彻底的颠覆了丁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先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丁锐暗自下定决心,活下来回到家。找出爷爷留下的那本书,好好重新学习。破解掉膏药国针对自己祖国的那个惊天大阴谋!
    丁锐虽然开办了互联网公司,貌似是一个很崇尚现代科技的人,但实际上他从小就对易经八卦等玄学很感兴趣。家里从爷爷那辈传下了一本古籍的奇门遁甲手抄本,丁锐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翻阅过。但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本古书了。而他的父亲似乎也从来没有看过和提过这一类相关的东西。
    大学期间,丁锐依然对易经、玄学很感兴趣,不断的寻找途径学习。只可惜一直不得其法,只是学了些奇门遁甲的皮毛。用来测事,十次里倒有七、八次都是不准的。可关键是,算准的那两、三次却是能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也就是因为其中测准的两、三次让丁锐一直不肯放弃对奇门遁甲的学习。不过,随着毕业之后,沉重的现实生存压力下,自己整日里东奔西走为生计忙碌,慢慢也就不像在学生时代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精研奇门遁甲等易经玄学了。逐渐把研究易经玄学降格成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了。
    直到一个星期前,在饭局上见识了那位老人一番表演,才重新开启了自己的奇门之路。那奇异的经历,更让丁锐深刻的认识到,不但自己的人生轨迹将从此不同,甚至还可能将和十几亿乃至几十亿人的命运紧密的联系起来了。
    “《推背图》?《推背图》!”丁锐转过身,靠在船栏杆上琢磨着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推背图》是预言也不是预言,《推背图》实际上会随着现实世界的变化而变化!但关键是要在推背图上的预兆变成现实之前,改变现实世界的走向,才能改变《推背图》上的预言。如果不然,现实世界就会像《推背图》预兆的去发展。
    下一篇《推背图》第四十五象,谶曰‘有客西来,至东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耻。’颂曰‘炎运宏开世界同,金乌隐匿白洋中,从此不敢称雄长,兵器全消运已终,’表面上说的是洗却前耻的好兆头。但实际上结合其前后两篇来看,这篇推背图内中是隐含莫大凶险!咳咳,这篇推背图对应的时间就是……”
    第二章:楔子(下)
    丁锐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被前方一片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只见一名留着中分发型的,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小西装的男子,正狐假虎威的咋咋呼呼的领着四、五个穿着土黄色老式关西军军服的膏药国士兵大摇大摆的从甲板上走了过来。
    这帮人明显是在找人,他们经过的地方只要有男性,就会围上前由那个梳中分发型的人去进行辨认。但很显然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虽然他们的行为很跋扈,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敢怒不敢言。丁锐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快速的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自己的逃脱会被发现,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丁锐现在正置身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艘轮船上,可以供他逃脱和藏匿的范围实在是有限。但丁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不想这么简单的束手被擒。他决定先离开甲板,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先躲起来。于是丁锐低下头,快步的向旁边的弦梯走去,想尽快离开现在的甲板。
    没想到丁锐的移动反而引起了那个中分头的注意。他大声的对着丁锐呼喝着:“站住!”丁锐对那中分头的话并没有理睬,而是假装没听到似的加快脚步向弦梯走去。“是他!就是他!”那个中分头兴奋得神经质似的大叫起来。
    丁锐加快了脚步,他已经不是在快步走而是在奔跑了。在他身后传来了“哇啦哇啦”的膏药国语和“八格压路”的骂人的话,以及“咯、咯”的皮鞋踩踏甲板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但是丁锐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必须往前跑!“站住,再跑就要开枪了!”好像那中分头还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急速的跑动和海面上呼呼的风声丁锐并没有听清楚。
    “还有不到两米就要到弦梯了”。丁锐心想:“如果实在不行,我宁可跳海也不能再落在他们手里!”就在这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丁锐右前方弦梯的拦杆立时就被子弹击中了,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冲击着丁锐的耳膜。丁锐下意识的往左一偏,想躲开后面飞来的子弹。他也不知道后面的人是没有打准,还是故意不想打死他?但就是这一下阻隔,丁锐就已经再没有机会冲下弦梯离开这一层甲板了。“砰、砰”身后又连续传来两声枪响,子弹擦过头发产生的灼热感烫得丁锐的头皮都有些发疼。
    丁锐感觉后面追着他的膏药国士兵似乎已经开始下杀手了。“拼啦!”丁锐暗暗的咬一咬牙,右肩往下一沉,整个上半身俯低,做出一个准备向右侧急转弯的姿势。而同时却右腿猛的一蹬,迅速将重心转移到左腿,左膝盖弯曲,左脚尖一用力,一个漂亮的足球比赛当中急停转向过人的动作,飞速的向左侧的栏杆跑去。
    就在丁锐急停转向的那一刹那,后面再次响起了一声枪声。丁锐觉得自己的右肩火辣辣的痛,他知道那是被子弹擦破了皮肤。“妈的!”丁锐暗骂了一句,“好在我是假动作,如果我真的向右边拐弯的话?刚刚那一枪就爆了我的头了!”船边的栏杆近在眼前,丁锐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跃。他想越过栏杆跳入海中,入海之后的生死就听天由命了……
    就在丁锐起跳的那一刹那,“哇!啊!”耳边传来了各种语言的惊呼声。丁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跌入海水那一刹那的冲击。可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的是,他跳起来之后并没有感受到海水浸透全身的冰凉,而却仿佛被人用门板狠狠的抡了一下一样!“砰”的一声之后丁锐只觉得全身剧痛!“怎么回事?”丁锐很纳闷,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以及肋骨仿佛都已经被震断了。勉力睁开眼睛丁锐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跳入海里,反而是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死死地趴在甲板上。
    不光如此,他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正缓缓的朝向甲板的后方滑动。丁锐心中大骇!这又是什么妖法?他仓促的回过头去看后面追击自己的膏药国士兵。诧异的看见,那几个膏药国士兵,也都分别狼狈的或躺或趴摔在了甲板上。那个留着中分头会说中文的家伙,都更是四脚朝天仿佛一只被人翻过来的甲鱼一样,手舞足蹈的向后方滑去。“这家伙真他妈是一个活王八!”丁锐心中恨恨的骂着。同时大脑飞快的运转,想要搞清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扑嗵!扑嗵!”的声音在丁锐的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甲板上的游客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摔倒在地。
    丁锐明白了,是整条船突然在这一瞬间被翘了起来。丁锐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又出什么事了?”他极力的想稳定身形站起来,可是此时的甲板,倾斜的仿佛如攀登陡峭的山坡一般。如果没有固定的东西助力,人不要说站起来了,连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不再继续向下滑落都是极难做到的。丁锐之前一直是沿着船的栏杆跑,所以他离左边船栏杆上的一些固定的物体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一面奋力的用脚蹬着甲板,一面拼命的伸手去够左边的一条手臂粗的缆绳。那几个追击他的膏药国士兵,因为在事发当时是站在甲板的中间,所以左右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此时全都已经像坐滑梯一样,被倾斜的大船甩得看不见了。
    在继续向后滑了大概十米之后,丁锐终于奋力的抓住了船边的栏杆,勉强把自己的身体固定下来。他艰难地侧过身,看到除了极少数人像自己一样,及时的抓住了固定的物体稳住身形之外,当时在甲板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像在滑梯上的玻璃弹子一样,蹦跳着、翻滚着、沿着甲板向下滑去。在远处海面上,甚至不时的传来“扑嗵、扑嗵”有人落水的声音。
    丁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自己的胳膊挽住船的栏杆,同时把自己的双手手腕紧紧互扣在一起,然后他吃力的抬起头,看向船前进的方向。他想看看到底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整艘船都竖了起来?刚一抬头,丁锐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东方远处的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比太阳还要耀眼的一团白光,像一把神的利剑戳破了天空。白光诡异的把湛蓝的天空染成一圈一圈的血红色!而且是鸡血红色!那天空中一圈圈红色的外围,锯齿般的向外发射的紫黑的光芒。半边天空就像阿修罗地狱一般恐怖!而乌云仿佛听到了集结号一样,翻滚着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同时,在云层中还不间断的透出低频的轰鸣声,就像魔鬼在空中愤怒的嘶吼着!
    丁锐还没从天空的景象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大张着嘴呆呆的做不出一点反应。这时一大团海水兜头浇在了丁锐身上,把丁锐浇了个透心凉。丁锐转头望去,海浪足有几十米高,气势磅礴!排山倒海般的向“奈川丸”号海轮压来。
    尖叫声、呼号声,仿佛是突然之间冒了出来,并在一瞬间充满了天地,也充满了丁锐的耳朵。“这是什么?这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丁锐不停的对着风大声喊着,虽然他自己也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绝望和恐惧已经弥漫了丁锐的心头。因为整艘船,两千三百五十三个人里,只有丁锐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见了蘑菇云!巨大的蘑菇云!
    “是原子弹,是原子弹引发的海啸!”
    “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这是丁锐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信念。
    “奈川丸”号并没有扛过那滔天的巨浪。和巨浪接触的一霎那,上万吨级的“奈川丸”就被撕裂了,狂风巨浪掠过之后那艘白色的海轮就不复存在了!跟随“奈川丸”一起不复存在的还有丁锐和丁锐那未竟的使命。
    一切,都要回到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场饭局……
    第三章:饭局
    “比特币今年以来价格一直呈上升态势,并于今日早些时候首次突破了两万美元的大关。这不但让所有比特币玩家欢欣鼓舞,也引发了全世界各界人士的高度瞩目。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华夏基金的首席分析师,陈先生来给大家分析一下……”
    丁锐有点气愤的关掉了车载收音机,把财经频道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硬生生的掐断在了空气中。“得瑟什么?听这口气这主持人就象在比特币上赚了好多钱一样?”他心里羡慕着那些炒虚拟币大赚特赚的炒家,嘴上却愤愤的诅咒他们,“都是庞氏骗局,到时看怎么亏死你们这些炒币的投机客!”
    发完这句牢骚,丁锐就紧闭嘴巴,左右认真的观看着观后镜,不停调整着方向盘,缓缓的将车倒进车位。将车停稳,丁锐拉起手刹。关闭发动机之后,他从储物箱中拿出了一包软中华香烟,放进了西装上衣口袋,同时还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裤袋确认另一包廉价的香烟也在,就小心的打开车门走下了自己的轿车。
    锁上车门之后,丁锐又一次回头看了看,在自己的车旁边分别停放着一辆银灰色二零一七年最新款的宾利飞驰和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Gallardo。而他那辆开了七、八年满是灰尘的国产汽车,停在一水的豪车中间确实显得很不协调。“难怪了!”保安对自己的车开进这豪华酒店的停车场,会投以那种诧异和困惑的目光,“那保安算是挺有职业素养的,没把我拦在外面”丁锐自嘲的想着。
    和平饭店不愧是这个城市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店,富商名流经常出没于此。这停车场里奔驰、宝马都算是低档车了,光劳斯莱斯丁锐已经看见了两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丁锐信马游疆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锐缓下了移动的脚步,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听一些,“皮总,您好!我已经到了,在停车场停车。我知道是长春厅,好的,马上过来。”
    皮总本身是一家央企的省级一把手,相当于正厅级的干部。同时也是丁锐现在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幕后投资人之一,人脉很是广阔。今天在和平饭店宴请外省的财团代表,把丁锐叫来也是想帮丁锐拓宽一些融资渠道。丁锐虽然很不喜欢这一类的场合,但迫于无奈也不得不抖擞精神前来赴约。
    在长春厅的包厢里,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坐在真皮沙发上,谈论着时下的一些热门新闻。一位穿着淡青色商务休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电话对身旁另一位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人说道:“孙总,上午我和你提到的那个项目的CEO我也叫来了,马上就到。您等下听听看?”听见对方和自己说话,孙总赶忙欠身,客气的回道:“当然当然,皮总您眼光这么好,您推荐的项目一定是好项目!”说完,孙总扭头对左手边一个身材瘦小的花白头发的人说,“刘理事,这个项目您可也要帮着拿拿主意哦。”
    这个姓刘的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年纪,消瘦的身板在松软的沙发上也坐得笔直。他穿着月白色的对襟唐装,是房间里唯一没有穿西装的男人。听到孙总对自己说话,这刘理事并没有回答,只是极轻微的颔了一下首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依然定定的注视着面前茶几上那只青花瓷茶碗。
    “刘理事,来,我给您续茶。”随着甜腻腻的女声,映入刘理事眼帘的是一位美女丰满的胸前风光。给刘理事续水的美女是皮总的助理,身材姣好,容貌也算上乘,更有着极似林志玲的娃娃音,说起话也的确是让男人听着挺舒服的。不过今天在场的男士,都是饱经世故的老江湖。除了那个叫孙总的胖子,其他所有人都没有朝她多看过一眼。这让自负美貌性感的她,心中有些许不忿。她现在故意弯腰去给这刘理事倒茶,就是想逗逗这个一本正经的老头。她对自己胸前春光的杀伤力是非常有把握的,就是凭着弯腰让皮总在文件上签字这一招,她就在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从普通基层职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的岗位。
    可是长达七、八秒的倒茶时间里,这刘老头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有点不甘心,于是用那甜腻腻的娃娃音恭维刘理事起来:“刘老,下午听孙总说,您可神了呢?!什么时候也指点指点我呀?”刘理事却仿佛入定了一般,依旧一言不发。
    “张倩,帮邬总也续下茶,然后通知服务员准备上菜吧。”皮总适时的开口,帮美女摆脱了尴尬。“好的,皮总。”张倩一边答应着,一边端着茶壶走到餐桌旁边,给一个高个男子的茶杯里加着茶水。瘦高男子一边微笑点头,一边用手指轻叩着茶杯边沿以示感谢。张倩轻声的对瘦高男子说了一声:“邬总请用茶。”就放下茶壶,婀娜的走出包厢,去叫服务员了。
    张倩刚走出包厢门,就看见丁锐急急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迎上去对丁锐说道:“丁总,你来啦?快进去吧,皮总他们都在里面。”丁锐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谢了一声就继续向长春厅包厢走去。
    电梯到包厢门口的这段路并不长,只有十几米,可丁锐却越走心越慌。他并不是第一次给潜在投资商做项目推介了,丁锐很熟悉各种场合的项目推介套路,可是今天却没由来的慌乱起来了。走到包厢门口,丁锐甚至没有勇气去敲门,也没有勇气推门进去。他的手抓在门把手上,人却呆呆的定住了。丁锐恍惚间仿佛看见门背后有着一个不断旋转着的散发着红蓝色光华的漩涡,象要把自己吸进那深深的漩涡中心里面去。突然丁锐觉得自己手握住的不是包厢的门把手,而是命运之门的把手!
    “怎么在这发呆不进去啊?”张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丁锐身边。同时一把推开了包厢门,边对里面喊道:“皮总,丁总已经到了。”丁锐赶紧定了定心神,紧跟着张倩一起走进包厢。同时边双掌合什边对包厢里每个人欠身道歉道:“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堵车太厉害了!”
    “没关系,没事。”屋内的各人也都纷纷表示着客套。丁锐快速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各个人,他发现今天除了皮总和张倩之外,都是从没见过面的陌生面孔。而每张面孔此刻都对着丁锐浮现出程式化的笑容。皮总却观察到,一直纹丝不动的刘理事从丁锐进门的时候起仿佛也通上电,活了过来似的。也跟着大家一起对丁锐微笑着,说起了客气话。皮总心下纳闷,“这姓刘的怎么啦?难不成刚刚是饿晕过去了?现在知道人到齐了,马上有饭吃了就活过来了?”嘴上却热情的招呼着,“孙总、邬总、刘理事来来来,大家都入席吧,入席吧。”
    第四章:易经协会理事
    一番客气推让之后,所有人都纷纷落座。孙总坐了首席,皮总在孙总右手边相陪,美女张倩坐在了孙总的左手边。瘦高个的邬总和另一位陈总依次坐在张倩的身边。丁锐在孙总对面的下首坐下,刘理事坐在了丁锐的左手边。大家坐定之后,服务员很快就把一道道精美菜肴端了上来。
    皮总作为今天的东道主,一边热情招呼大家吃菜一边给丁锐介绍起每个人来:“小丁,这位是华达创投的孙总,这位是上宸科技的邬总,这位是车贷宝的陈总。”每介绍一个人,丁锐都同时微微起身点头致意。“这一位是咱们国家易经协会的刘理事,专门研究奇门遁甲的。小丁,你不是喜欢研究些易经八卦什么的吗?刘理事可是大师啊!今天机会难得,你要拜师哦……”大家都笑了起来。丁锐也不失时机端起酒杯满面堆笑的侧过身,对着刘理事举起酒杯说道:“刘大师,幸会幸会!敬您一杯,正有很多问题想请教呢。”说着,丁锐仰头把杯中的红酒干了下去。刘理事并没开口说话,只是礼貌的微笑着,也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以示友好。
    丁锐在杯中酒喝光的一瞬间,透过空的玻璃杯底瞥见刘理事眼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仿佛非常悲悯的神采。这样的神采立刻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丁锐的心头,看到刘理事的这种神态丁锐莫名的在心头升起一丝烦闷,不由得走了神了。
    在后面的时间里,丁锐一面机械的应对着酒桌上的各个话题,一面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丁锐从小就有这一心二用的本事,随着年龄增长,他这种类似本能的与生俱来的技能好像有渐渐退化的迹象。虽然表面上大脑能同时应对两件事情,但也只是应付而已了。就像现在,丁锐可以机械的应对酒桌上的谈话,也能流利的讲述需要融资项目的概况和模式。可他脑子里想理清的一些思绪,却怎么都抓不住头绪。
    “叮、叮、叮”这时一阵清脆的玻璃撞击声,把丁锐散乱的思绪收拢了起来。他定了定神,抬头看见原来是张倩正兴高采烈的拿酒杯敲着桌子中间的转盘,口里说着:“好啊!好啊!刘大师,您就算一算吧?”
    丁锐扫视了一番现场各人的状态,很快明白了在自己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那瘦高个的邬总,和自己身边的刘理事杠起来了,“算命的现在也能成立个协会了,咱们国家文化市场,真是开放啊!”他满不在乎的说着风凉话,同时把头转向丁锐,继续说道,“丁总,难怪像咱们搞互联网科技的日子,都越来越难混咯!”丁锐对这种挑衅的问题显然不准备接话,只是冲着邬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坐在邬总身旁的陈总大概是想做个和事佬,他开口拦住了邬总尖锐的话语,同时一脸诚恳的对着刘理事问道:“请问刘理事,周易能预测什么?有科学根据吗?”听到陈总问出这么个问题,丁锐心说,“这个陈总比那个炮筒样的邬总厉害些……”
    刘理事连眼角都没有抬,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依然气定神闲的喝着杯中的白酒。因为刘理事今天是孙总带来饭局的,听见有人直接就为难刘理事,孙胖子觉得自己面上也有一点挂不住。于是孙总就伸出他的胖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遥向瘦高个邬总一举说道:“刘理事是研究易经文化理论的,是学院派教授,可不同于街边算命的。来来来,邬总,我敬你一杯!”那个邬总却并没有接孙胖子的话茬,虽然举起杯和孙总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却并不喝酒,而是依然斜眼盯着自顾自饮酒的刘理事。
    丁锐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有些奇怪,“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大家还都是有头有脸的领导老板了,怎么还会像小孩子一样这么没分寸的胡闹?”想到这里,丁锐向桌子对面的皮总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皮总脸上依然保持着气度雍容的微笑,却轻轻地对丁锐摇了一下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时,皮总递了个眼神给张倩。张倩心领神会,立刻端起酒杯,款款的绕过整张桌子直接扭到了刘理事的身边,用她那娃娃音嗲嗲的说道:“刘大师,今天难得这么多朋友聚在一起,您就给大家露两手!也是弘扬咱国学文化响应国家号召嘛。”说着,也不等刘理事的反应,直接和刘理事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拿着空杯妩媚的对刘理事说,“刘大师,妹妹我先敬你一杯!”
    看见张倩这般惺惺作态,丁锐简直被雷的外焦里嫩,暗自嘀咕,“真丢人!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皮总会老带着这么个二货到处丢人现眼!”丁锐满以为摆了一晚上仙风道骨架势的刘理事压根不会吃张倩卖弄风骚这一套,只不过没想到这时候刘理事突然扭过头对自己开口了。
    刘理事目光炯炯的直冲着丁锐说:“丁居士,刚刚皮总说你平常也研究易经、易理的,你来跟大家说说易经吧?”乍一听这话丁锐瞬间就懵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暗想:“这老骗子,难道真的是个沽名钓誉的西贝货?”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也要看看这老骗子出洋相的念头。
    心中既然生出了看洋相的念头,丁锐更是不会去说什么易经的知识。他只是满面堆笑的对着刘理事拱手道:“刘大师说笑了,我只是兴趣爱好,偶尔看的也都是杂书。要是由我来讲易经,肯定贻笑方家!咱们国家易经协会也会说我辱没易经文化的!”丁锐对自己说的这番话颇为自得,自觉说的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很是有水平。不但如此,而且丁锐还硬生生的忍住了去回头看一眼那瘦高个邬总的冲动,而是依然满脸笑意的望着刘理事。可是,就是因为一直盯着刘理事,丁锐才能看见刘理事在一瞬间的眼中泛起了一层雾气。那不是主观上的感觉,而是真的有一层水雾般的光芒,从刘理事的眼眸中闪过。
    刘理事听着丁锐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而是整了整衣襟把笔挺的身子坐得更直了些。用一种很醇厚的嗓音说了起来:“周易是我们国家的国学,易经是群经之首,是我们国家文化的源头。许多人知道孔子是大学问家是圣人,却不知道孔子也是研究周易的。可以这样讲,孔子所有的思想,都根源于周易。周易的确具有预测功能,上可测天,下可测地,中间可以测人事。总之,凡有所问,从易学角度都能给出一个客观的预测结论。”
    邬总依然一副大炮筒的样子,毫不礼貌的插了嘴:“说了半天,周易预测还是搞算命的呗?根本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我见过很多搞周易的,就是套人口气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让我心服口服的周易预测!这样吧,刘理事能算出我这包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我就相信周易!”说完邬总就拿出了自己的黑色手包放在桌上,满脸挑衅的斜眼望着刘理事。
    第五章:射覆
    听了邬总咄咄逼人的话,丁锐心想:“这就是‘射覆’了。预测里的最难的项目!刚刚这刘老头眼中显出的雾气,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这刘理事真有点本事,今天可以开开眼界了。”刘理事环顾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饶有兴味的注视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罗盘,转动起来。所有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白头发的刘理事。
    “刘大师,您用的是什么?是罗盘吗?怎么和我在电视里看过的不一样?”张倩嗲着娃娃音问道。还没等刘理事开口回答,丁锐不咸不淡的递出了一句:“这个是奇门遁甲的专用罗盘。”刘理事抬头望了丁锐一眼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然后伸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张纸、一支笔,专心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包厢的女服务员也被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给吸引,给刘理事纸、笔之后,不顾礼貌的留在刘理事身后探头探脑的看刘理事在纸上写什么?刘理事似乎对此完全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变魔术,是完全不介意别人站在背后的。
    这时,张倩突然拿起了放在邬总面前的手包摆在了自己面前,嗲嗲的说:“为了公平,我来做公证人。刘大师测完后,我当着大家面把包打开,一一对照,大家说怎么样啊?”说完之后,张倩转身对右手边胖胖的孙总抛了个媚眼。孙总立刻就拍拍手大声说道:“由咱们桌上最美丽的张美女做公证天公地道!”皮总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欠身对邬总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邬总夸张的耸起他消瘦的肩膀,摊开双手表示无所谓。而邬总左手边坐着的车贷宝公司的陈总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像看魔术表演般的死死的盯住刘理事,仿佛想看出什么破绽似的。
    不一会儿,刘理事推算完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眼邬总再看了看张倩和她手上正捏着的黑色手包,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啜了口酒杯里的飞天茅台,发出了“啧、啧”的两声。刘理事这才慢条斯理地把写了字的白纸平整的折成一个小方块。这期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除了邬总嘴角上翘表示着不屑,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穿着对襟唐装的半大老头,仿如神棍般的装腔作势的表演着。
    刘理事把白纸折好后,直接用右手把纸递到了丁锐的手中,低声说了句:“送给你,收好。”说完他不等丁锐有任何反应,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丁锐一时摸不准老头的用意,还以为这神棍推算不出来准备站起来逃跑呢?正在丁锐为等下是伸腿绊倒老头阻止他逃跑,还是帮他拦住众人掩护神棍逃命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刘理事却突然指着桌上的黑色手包开始说话了:“邬总的包里,主要装着一串钥匙,再加上点为数不多的现金,现金数目大概在三百三十元左右。现在可以打开包验证了。”说完这些,刘理事又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并夹了块菜放进嘴里好整以暇的嚼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管刘理事吃的什么菜,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那个黑色的手包上。张倩甚至兴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手包,开始数起里面的东西来。果然,很快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来。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张倩抑制不住的惊呼:“真准!”刘理事微笑着冲着张倩一抬右手,示意张倩继续。张倩就兴高采烈的继续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脸上就像是孩子得到了新奇玩具似的泛起兴奋的红晕。皮总这时侧头拿眼扫了一下邬总,看见邬总的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红,却不是兴奋而是窘迫的神色,心里不禁暗道:“莫不是真让这姓刘的全算准了?看来这这理事有真材实料!我得好好结交他,将来在仕途上有大把用得着他的地方。”
    张倩掏来掏去,把手包的所有夹层都翻到了外面检查了,一共掏出了三百三十二元钱。这时张倩反倒是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邬总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把钥匙和钱全部装回手包。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开口的,只有服务员在点清钱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邬总收好了东西,马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恭敬的走到刘理事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大声的说:“刘大师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瘦高的邬总就站在丁锐的身边,向刘理事敬酒道歉。高高的身影,把坐着的丁锐完全的罩进了自己的影子里。
    丁锐左手捏着刘理事刚刚给自己的白纸,右手握着酒杯心下觉得奇怪,“真的是有点怪,怎么这么像演戏呢?如果姓邬的是这刘老头的托塔天王,那就一点也算不得神奇!假如他们俩是配合唱戏,那么这出戏需要演给谁看的呢?演给我看?不可能!”丁锐明白自己并没有让人费心来欺骗自己的价值。
    “今天桌上的宾客都是冲着皮总来的,皮总位高权重手上又掌握大量国有资产,确实可能会成为江湖骗子眼中的目标。”想到这里,丁锐把手里的酒杯握得更紧了些,同时抬眼向皮总望去。看见皮总玻璃镜片后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丁锐立刻明白了皮总的意图,于是邬总刚离开,丁锐顺手把纸条放进裤子口袋,双手端着酒杯向着刘理事举杯说:“刘大师,好事成双,我也来凑个趣。大师你顺带也测测我身上都有些什么好吗?”刘理事看着丁锐,微微一笑却并不作答。
    皮总见状轻笑道:“小丁又胡闹了,让刘理事踏实的喝点酒吃下菜。”说完若有若无的看了张倩一眼。
    张倩立刻心领神会的附和道:“是啊,是啊!丁总,你说算就算啊?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这样我提议,要是刘大师再算准了,今晚宵夜、KTV丁总你请客,我们大家跟着沾沾光!刘大师出手为我们谋福利吧”桌上所有的人都不失时机的鼓掌说好。
    丁锐用余光看到包厢里不知什么时候都溜进来了四个女服务员了,想来是刚才那个包厢服务员叫进来一起看热闹开眼界的。
    丁锐正想再说点什么激将一下刘理事,却见刘理事嘴角一翘,缓缓的说道:“我晚上习惯早休息,KTV、宵夜就陪不了你们了,抱歉了张美女!”还没等张倩发嗲撒娇,刘理事呷了口酒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准了丁总不需要破费请客,只要丁总输点时间给我就可以了。”
    “时间?”丁锐疑惑,“时间怎么输?”刘理事看着大家不解的表情,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要是算准了,等一下让皮总、孙总他们去玩,丁总你去不了啦,你的时间输给我了,你送我去酒店怎么样?这个条件能成交吗?”
    “理所应当,应该的,应该的!”比起出钱请客,能和这刘理事多相处一会儿,对于穷困的丁锐来说更是求之不得。见丁锐同意了之后,刘理事点点头慢慢的说道:“你身上除了两包香烟之外,还有一瓶药~治胃病的药。你肠胃不好,随时会有吃药的需求。另外,丁总,你西服左边的衬袋里,应该有三千元左右的现金,不知道我说对了没有呀,丁总?”
    第六章:射覆的推演
    银白色的月光铺洒在夜幕的街道上,一辆黑色国产东南菱悦V3的轿车平稳的行驶在沿江的快速路上。车内,丁锐递了一支软中华给坐在副驾驶上的刘理事。刘理事接过香烟却并不点上,而是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丁锐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瞄了一眼刘理事。见刘理事没有点燃香烟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递过打火机给刘理事。
    在刚刚的饭局上,丁锐大开了眼界。虽然丁锐一直都对奇门遁甲很感兴趣,可是也从没见过真正的奇门射覆如此准确的神奇表演!如果说那上宸科技的邬总可能和自己身边的刘理事串通,可丁锐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和这刘大师串通。尽管知道奇门遁甲能推算出很多事情,可丁锐自己之前的推算基本都是不准的。所以,相比其他人对饭局上的‘射覆’抱着猎奇看热闹的心理,丁锐更是心痒难捱想知道具体的推算方法。但是让丁锐郁闷尴尬的是,刘理事除了微笑着对丁锐说了酒店名称、地址就再没对丁锐说过一个字了。丁锐试了几次搭讪,可刘理事都是微笑点头却不说任何一个字。若不是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听过刘理事开口说话,丁锐几乎都以为这头发花白的刘理事是个哑巴了。
    丁锐虽然绝算不上人生成功,却是从小在心底里就有一根傲骨!刘理事不理不睬,丁锐也就不再主动搭话,而是边开车边回忆起今晚饭局整个过程中,自己感觉奇怪的一些细节。第一是,刘理事为什么在一瞬间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自己?那一霎的眼神就让自己心头像被一座山压住了一样沉重。第二是,刘理事眼中怎么会有一层雾气涌现?那是研习易经的境界吗?第三是,刘理事给自己的白纸条,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来看,为什么他要把这张纸条给自己?纸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不过在丁锐心头,相比刚刚上面那三点疑惑,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是自己公司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跟着自己干的员工,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办公场地的房租也早已过了应该缴纳的日子,宽带费用、水电费用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通通都没有着落。而今晚饭局的项目推介显然也没有打动潜在的投资商。没有资金进来却无休无止的要支付各种费用!每每想到这些,丁锐都觉得胸口像被压住了千钧的大石……但是可悲的是,他就连旁若无人的大声呐喊一番以抒发心中的郁闷都不可以,反而要竭力的使自己表现得淡定从容。
    丁锐正想到这里,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刘理事的声音:“小丁,丁总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丁锐还没来得及回答,刘理事继续说道,“你也别刘理事、刘大师都叫我了,我的名字叫刘元文。元旦的元、文化的文……”直到这时,丁锐才来得及语无伦次的回答道:“不介意,不介意!使不得,使不得!”刘元文却不容丁锐客气,伸手指着前面的一片草地对丁锐说:“小丁,前面那片草地方便停车吗?我们到那里去坐一会儿吧?”言语中竟是不容丁锐反对。
    丁锐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这老头子,怎么像女孩子谈恋爱似的,喜欢找草地坐?”口中却连连应承。
    不一会儿,丁、刘两人就都已经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了。只是丁锐坐的地方是刘元文特意让给丁锐坐的。丁锐在刘元文用手指定的位置坐下后,隐隐的觉得身上凉凉的,之前喝了白酒后身上的燥热很快就散去了。除此之外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恬静舒服的感觉,顺着丁锐的脊柱缓缓的通向后脑。所以在刘元文坐下后,抬头望天一言不发的五分钟里,丁锐也没有催促一句。反倒也同样一言不发,点燃了一根香烟静静的抽着。
    在丁锐将燃尽的烟头夹在指间弹飞出去的刹那,刘元文终于不再看天而是低下头对丁锐说:“小丁,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假如你只能问一个,你会问哪个?”丁锐并没马上回答,而是对刘元文报以一个微笑又从烟盒抽出了一支香烟。同时心里想:“这个老头子,怎么有一颗玲珑少女心啊?喜欢问一些女人才会问的问题,他妈的大老爷们儿说话不能干脆点吗?”手上却点燃打火机,凑到刘元文面前去点烟。
    刘元文见丁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来给自己点烟,微觉诧异。但他略一思索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小丁你果然有慧根,是我着相了!”丁锐反倒被刘元文说的莫名其妙了,嘴上说道:“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慧根,刘大师,你能告诉我你‘射覆’的时候是如何推算的吗?”
    让丁锐意外的情况却又发生了。刘元文听完丁锐的问题反倒摇起头来了,他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接着说:“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先问怎么推算出来的?师傅对我说,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既然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先问推算方法,那么小丁你把我给你的那张纸拿出来我讲给你听。”
    丁锐听到这番话,觉得心头的疑惑更多了,“刘老头的师傅,为什么会提到我?”相比之下,刘元文言语中那一点点嘲讽的意味,丁锐反倒并不是特别在意了。他依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白纸,打开平铺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这时丁锐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刘元文把射覆时的奇门局写在了白纸上。刘元文见白纸已经拿了出来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而是用手指指着纸上的字,开始讲解起来了。
    “先解释第一条怎么断邬总包里有一串钥匙和为数不多的现金,数目大概三百三十元左右?小丁,你来看这里,邬总当时坐在乾位。乾宫天盘落有天冲星,含伤门、六合,格局为戊加辛是青龙折足。乾宫五行属金,乾宫地盘辛亦为金。从求测日丙、寅来查,戌、亥空亡也就是乾宫空亡,乾主圆形。逢空亡,即为圆环。地盘辛金为精小金属物品。伤门、天冲星为震卦,震为卯,卯为门。综合分析在圆形金属环上带有的精小金属物品,又与门有关。而且乾宫落有六合,六合为卯,又是门的信息。六合主数目多,由此可知,必为一串钥匙。
    另外,邬总的手包被那位姓张的女孩子拿到了离位,则离宫的天、地盘信息,亦成为重要的参考条件。”说到这里刘元文移动一下手指的位置,指在那张白纸的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说道,“离宫天盘落有天心星、开门、值符,其中天心星、开门五行属金是乾卦,乾主圆形物。离主虚主空,所谓离中虚。组合起来,仍是圆形金属物品。上边带有精小的金属物品辛金,离宫地盘所落丁奇亦有钥匙之外形。离宫所乘之开门,更加准确的丁锐了该物品具有开门之功能。因此,断是串钥匙,果然言中。另外,奇门中戊代表钱财信息,邬总所居乾宫落有天冲星、伤门,天冲星带有天干戊,伤门亦带有暗干戊,天冲星数目为三,伤门数目亦为三,星主大数,门主小数,组合在一起便为三十三,由于乾宫于夏季午月走死地且又逢空亡,故钱数并不会太多,所以我断有三百三十元。”
    讲到这里刘元文停了停,第一次主动问丁锐要了支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重新把手指,放到白纸上,指在另一个地方,“现在来解答第二条,我是怎么推断你当时身上东西的?小丁,你当时坐在震位上,震宫天盘落有天芮星、死门、九地,格局为乙加戊奇入天门,天芮星带有天干乙奇,死门又带有暗干乙奇,天芮星代表疾病,乙奇代表医药,死门代表疼痛。震宫地盘落有戊,戊代表胃。九地为坤卦,亦代表胃,戊落震宫为六仪击刑。所以,我推断小丁你胃痛,口袋里有胃药。”刘元文说到这里把手指从纸上收了回来,双手环抱着端详起丁锐的脸色来。
    第七章:《推背图》是会变的
    可是丁锐却并没有抬起头,依然定定的看着那画着奇门遁甲局的白纸一声不出。刘元文没有再低头去看那张纸,因为他已经把震宫的信息都记下来了。他以为丁锐还在消化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内容,于是放慢了语速问道:“小丁,我说的有什么不明白吗?”见丁锐还是看着白纸没反应,刘元文继续说道:“戊带有钱财信息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戊落震宫地盘,震宫数目为三。震宫天盘落乙奇,乙落震宫为三奇,贵人升殿。又为奇游禄位,故断为数目为较多的三千元。因戊落震宫地盘,必藏于里面夹层里,应在左边夹层者,震主左边嘛。”刘元文说到后面实在控制不住得意的心情,用起了之乎者也的文言词。
    说完了之后刘元文等着看丁锐惊叹的、崇敬的眼神,同时心里想着“师傅把这个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可是眼前这个丁锐实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就在刘元文洋洋自得的时候,他看见丁锐抬起了头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过,这眼神里没有他想看到的崇敬甚至也不是惊叹,准确的说刘元文在丁锐眼神中看到的是惊异和疑惑!刘元文顺着丁锐手指的地方低头看去,不由得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路灯映照的绿色草地上,两个人影对着一张白纸呆呆的坐着。没错,他们面对的是一张空白的白纸!就在两分钟前,丁锐和刘元文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纸上原本写的字迹,逐渐的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而且,是当着他俩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的,一笔一画的消失掉的。就好像有个隐形人拿着橡皮擦,当着他们俩的面把字迹从纸上擦掉了。这样的场面别说丁锐从没见过,就是那国家易经协会的刘元文理事也是目瞪口呆。
    坐了良久,刘元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惊诧,转头望向坐在旁边的丁锐。丁锐的半张脸掩藏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眼神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反倒是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淡然。
    看着丁锐的神态刘元文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想掩饰自己刚刚震惊的失态,对丁锐说道:“刚刚你看到的景象就是奇门遁甲转换能量的一种形式。小丁,你对奇门遁甲了解多少?”丁锐挠了挠头,边回忆边说道:“我对奇门遁甲的了解并不是很多。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说奇门遁甲是当年在上古时期,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九天玄女娘娘传给黄帝的。黄帝把奇门遁甲交给了他的宰相~风后。
    好像刚开始的奇门遁甲,是有几千局的。后来传到姜子牙的手上,就改良成了七十二局。到汉初张良的时候,又优化成了阴遁九局、阳遁九局一共只有十八局了。再后来传到后汉三国诸葛亮的时候才加上了隐干和暗干。再往后好像整个奇门遁甲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刘元文显然对丁锐的回答很满意,不停的轻轻的点着头,等丁锐说完刘元文接着丁锐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小丁,你说的很不错!想不到你还了解这么多!咱们国家的古人把太乙、奇门、六壬并称为大三式。其中太乙管天,奇门主管地,六壬主人事。
    如果按照天、地、人的顺序来说,太乙应该是排名第一的。但是奇门遁甲,却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神数。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奇门遁甲除了和太乙、六壬一样具有预测、占卜的功能之外,深入掌握之后还可以根据奇门遁甲排布阵法,调用不同时空的能量,并使之转化。相比较有名的就是当年诸葛亮在入川口鱼腹浦,靠一些石头布成的八阵图挡住了陆逊的数十万大军。”
    “这个我知道!还有黄老邪的桃花岛,也是奇门遁甲布阵!”丁锐忍不住插嘴。
    “你说的没错!”刘元文继续说,“就是因为奇门遁甲有这些效用,所以它才当之无愧的被列为古今第一奇术!而且,即便仅仅就预测一项来说,奇门遁甲所能达到的程度也远不是其他预测占卜术可以相比的。”
    介绍起奇门遁甲来,刘文下意识的把身子挺得更直,整个人也显得更加专注。见丁锐正在一本正经的倾听自己的话,刘元文越说越起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本子,推到丁锐面前,并用手指着其中的一页继续说道:“咱们就拿我们国家的预言第一奇书《推背图》来说吧。这本是我手抄的《推背图》拓本,小丁你来看这一页。这是第四十四象的原文和图画,现在易学界基本上达成了共识,目前咱们国家正走在第四十四象的运程当中。谶曰,‘日月丽天,群阴摄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颂曰,‘而今国家有圣人,虽非豪杰也周成,四夷重译称天子,否极泰来九国春。’字面上看是我国重新崛起的迹象。来,小丁你再看下一篇。”
    说着刘元文把笔记本翻了一页,“这是下一篇第四十五象的内容。谶曰,‘有客西来,至东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耻!’颂曰,‘炎运宏开世界同,金乌隐匿白洋中,从此不敢称雄长,兵器全销运已终!’仿佛是在暗示,我们国家能一雪前耻。是一个好兆头!但是我们再结合下一篇第四十六象,谶曰,‘黯黯阴霾,杀不用刀。万人不死,一人难逃!’颂曰,‘有一军人身带弓,只言我是白头翁,东边门里伏金剑,勇士后门入帝宫!’这三篇结合起来一起看,实是暗藏莫大凶险!而且,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推背图》其实一千多年来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根据我研究的文献资料,《推背图》实际上会随着现实世界的变化而变化。关键是要在《推背图》上的预兆变成现实之前,去改变现实世界的走向,才能改变《推背图》上的预言。如果不能做到,那么现实世界就会像《推背图》预兆的那样去发展……”
    刘元文的这一番言论,说的丁锐目瞪口呆,半天半天回不过神来。丁锐打死也没想到流传千年的预言奇书居然有自我修正的功能!
    “那么……如果改变了现实世界走向让《推背图》的预兆无法实现,又会怎样?”丁锐有点期期艾艾的问刘元文。
    “会怎样?”刘元文有点神秘莫测的对丁锐说,“如果改变了现实世界走向,世间的《推背图》就会无端端的冒出全新的版本来!不然你以为世面上为什么会有若干个版本?”丁锐嘬了嘬牙花子接口道:“刘大师,这不正说明了后世之人借《推背图》之名牵强附会吗?”
    “你要知道?”刘元文不以为然的晃了晃脑袋,“一直在我师傅手上收藏的《推背图》真本,我是亲眼见到过上面的内容自己发生变化的!虽然只变了两个字,可是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书上的字自己变化的!”
    “难道?就像……”丁锐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对的!”刘元文肯定的点点头,扬了扬已经完全变成空白了的那张纸说“就像你刚刚看到的。只不过那本《推背图》是改变了两个字,而不是变成了无字天书……”
    刘元文看着丁锐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巴的表情,感到一丝有趣。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整片偌大的草地只有他和丁锐两个人坐在中间,不会有什么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他压低声音,继续对丁锐说:“小丁,你知道人世间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吗?知道为什么自宋朝开始每隔若干年,我们就会遭受外族或者邻国的侵略吗?知道为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老百姓受了那么多深重的灾难吗?知道历史上那些震惊世界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都不是无缘无故巧合发生的!固然有生产力水平低下导致的社会动荡和国力薄弱。可是国力薄弱远远不止社会生产力不足这一个因素......”
    “什么?”丁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这让丁锐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他不受控制的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刘元文的脸,喃喃的说:“你的意思是,难道那十年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刘元文沉重的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其实远不止那十年,还包括其它很多大事……”
    “这个话,有根据吗?”丁锐还是不太敢相信。
    “根据是有的,但是如果你要我拿出证据我是拿不出的……”刘元文说到这里,有些惆怅!
    “那是什么人,要在我们的土地上搞出这么多的事来呢?”听到丁锐这样问自己,刘元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头转向东方,茫然的看向东面的夜空深处,下意识的念出一句,“金乌隐匿白洋中。”
    刘元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丁锐记得那是在《推背图》中第四十五象上面的话。可具体是什么意思呢?丁锐正准备开口继续问,没想到刘元文却在这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口向丁锐说:“这次我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丁锐被刘元文突然的一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下意识的补了一句,“找我干什么?”
    刘元文又一次没有马上回答丁锐的问题,而是直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丁锐说:“很晚了!小丁,你先送我回酒店,在车上我告诉你找你的目的。”
    第八章:男人不可以穷
    丁锐一个人一边心不在焉的开着车,一边回想着今天晚上从饭局之后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刚刚送刘元文回酒店的路上,刘元文告诉丁锐说,他的师傅明确告诉他,到这个城市来找丁锐。刘元文的师傅要出一百万元,让丁锐的公司帮助他开发一款奇门遁甲的手机软件。软件的具体要求需要丁锐尽快去西江省虎龙山,和刘元文的师傅面谈。刘元文甚至希望丁锐今天晚上就直接动身去。
    对于这个要求丁锐觉得很奇怪,因为一般软件开发都是先就需要的功能模块进行确定,然后再由开发公司这边先报价。像这种什么都不说就确定先给一百万的单子,丁锐还从来没碰到过。就因为这个要求不合常理,所以从谨慎的角度出发丁锐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去虎龙山找刘文元的师傅。
    今天晚上的经历,对于丁锐来说如梦似幻,整个过程都显得很不真实很不靠谱!所以想了一下之后丁锐决定忘掉今天的一切,明天再找皮总,让他帮帮忙看还能再介绍投资商吧?
    一天在外的奔波让丁锐觉得很疲劳,他手扶着方向盘却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心里想着等下回到家,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躺到床上去放松放松。可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谁呢?这么晚了?他也没有看来电显示,拿起电话,就接通了。
    “丁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丁锐一听,是自己的助理给自己打来的电话,忙清了一下嗓子说:“小金吗?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女声犹豫了一下,仿佛正在组织语言。
    丁锐因为疲劳所以有点不耐烦,对着电话催促道:“什么事?小金你说!”
    对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些哀伤,嗫嗫嚅嚅的说:“丁总,今天下午,房东带人来了。如果我们明天再不交房租,他们就要封门了。”
    听到助理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丁锐的心仿佛又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说:“就是这个事吗?还有别的什么情况?”
    可能是从丁锐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快,小金犹犹豫豫的继续说道:“丁总,我也不想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但是刚刚研发部的同事微信告诉我,他们最多再支撑半个月。如果还不能领到工资的话,他们也许就不干了。我也问过了王总。王总他说,他再没有钱能够投进来,这些问题都让您丁总自己解决。我不是想烦你,但是如果研发部的人走了,我们这个公司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唉……”丁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更紧了!就好像是这个动作能够把厄运捏碎一样。但是丁锐明白,小金向自己汇报这些情况本身并没有错,自己再烦也不能冲她发火。于是丁锐定了定神,对着电话问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很痛苦的问题:“小金,明天交房租要多少钱?”
    小金回答说:“我今天跟房东沟通了一下,告诉他我们目前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很快就有新的资金到位。最后他同意,我们不用按合同三个月一付,明天只需要先支付上个月欠的房租五千元钱就可以了。房东愿意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听到小金的回答丁锐松了一口气,他默默算了算自己现在还剩下的钱,然后对小金说:“我现在去银行把钱转给你,你明天先把房租交掉。另外你跟弟兄们说,我已经谈好了一个一百万的开发项目。今晚就出发去甲方那里签约,让弟兄们再坚持坚持!我一定会把钱补给大家,还有就是明天我不到公司去了,你帮我看着点。”
    “嗯!好的丁总,你放心!我会看着公司的。”听到谈妥了一个大项目,小金的语气也明显轻松欢快了一些,“丁总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着急,我们会好过来的!”小金安慰着丁锐,给丁锐宽心。
    “那好,你多费心!我现在去银行把现金存到卡里,然后转给你。转了之后我会发微信给你。”说完这句丁锐挂掉了电话,无力的把手机摔在空着的副驾驶上。心里想:“一百万的项目?难道真的要去做算命软件吗?!”
    想到这里他掏出刘元文临走时递给他的一张名片,上面除了印着刘元文的电话之外还用水笔手写了一个地址。刘元文告诉丁锐尽快按这个地址去找他的师傅,他的师傅会拿一百万给丁锐来开发奇门遁甲的手机软件。丁锐看了一眼名片,把刘元文的电话号码和那个地址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摇了摇头,真是逼上梁山,死马当活马医吧!
    二十分钟后,丁锐把身上的三千多元现金和卡里剩余的钱,一起转给了小金。
    转完款之后丁锐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到两位数的余额,想死的心都有!因为即便他想去虎龙山找刘元文的师傅,都已经没有路费了。 “靠!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丁锐打定主意为了公司能生存下去,有路费要去,没有路费也要去!
    黑夜中,丁锐调转车头向火车站开去。丁锐的家人早已经习惯了他整日里东奔西跑,丁锐只是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就能够说走就走了。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生活在火车站附近,知道几条小道可以绕过验票,顺着铁轨直接走到站台。他决定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够逃票坐火车,去鹰潭虎龙山。“但愿能给自己这么一点好运气吧!”丁锐轻声的向天祷告。
    就在丁锐掉头开车去火车站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夜空却忽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丁锐一面打开雨刮器一面暗自沉吟,“难道?是老天爷也在为我哭泣!”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丁锐心中升起,但此时的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丁锐咬了咬牙,把脚深深的踩上了油门……
    第九章:深夜列车
    深沉的夜幕像黑色的天鹅绒一样,铺洒在大地上。“哐当、哐当……”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撞击声,有节奏的打破了旷野夜空的寂静。列车窗中透出的点点灯光,使火车远看像一条蜿蜒疾行的火蛇。
    丁锐正站在第十一节和第十二节的车厢连接处。他成功的如愿混上了这辆会经过西江省鹰潭市的火车。丁锐点燃了一支香烟,嘴里喷出的劣质烟草燃烧的烟雾袅袅上升,掩映得昏暗的灯光更加朦胧。丁锐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的照明灯,总感觉那灯光忽长忽短显得不真实。甩了甩头,他把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凌晨两点十二分,丁锐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今天是我的生日,祝我自己四十岁生日快乐!”
    “醒一醒,乘客们醒一醒!请把车票拿出来。”前方车厢传来了列车员和乘警的喊声,整个车厢顿时嘈杂起来。丁锐快速摁灭自己手上的烟蒂,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厕所里并栓上了门。他是偷溜上这趟列车的,而且身上也没有钱了,所以必须躲避查票。丁锐毫无便意,他靠在厕所的壁板上,下意识又掏出了根香烟点上。从厕所的车窗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练车行驶到哪里了。“嚓、嚓、嚓、嚓”连续拨动了十余次防风打火机的转轮,可是打火机却依然倔强的不肯吐出那小小的火苗。有烟没火!真是痛苦!丁锐气恼的,把叼在嘴上的香烟,掼在地上用脚碾碎。
    隔着厕所门板依稀还能听见车厢里面的嘈杂。“还没查完票?”丁锐嘟囔了一句,他对着厕所的窗户有点呆滞的看着自己投射在玻璃上的影像。窗外浓墨一般的夜幕,让玻璃变得像镜子一样清晰。丁锐一米七五的身形,完整的投射在镜子上。丁锐审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疲惫和困倦的神情一览无余。脸色晦暗,面颊带着些浮肿。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让眉心间那道竖纹如刀割般的更加明显。缺乏睡眠的眼睛布满血丝,而且略微有些夸张的向外突出。鼻梁高挺着,在镜子里泛着光。薄薄的嘴唇,用力的抿在一起。生活和事业上的困顿让丁锐的外貌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活脱脱一副中年油腻大叔的模样。
    “我长的不是倒霉的衰样啊!”丁锐有点自嘲的评论他自己的样貌。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把丁锐从紊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隔着木板传来了列车员明显不友善的声音,“里面的人快出来!查票了。”丁锐知道躲不过了,不出声是不行的。列车员都有厕所的钥匙,要是一直不回答,他们肯定会开门的。丁锐迅速的脱下裤子蹲下,并对门外嚷了一声,“在拉肚子,马上好!等一下。”
    “快点!”门外列车员的回答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丁锐觉得很奇怪,他虽然近几年并不是经常坐火车。但是丁锐印象里,随着时代的进步,绿皮车厢的火车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了。今晚自己怎么这偏偏溜上了这么一趟绿皮车厢的火车?调整了一下蹲着的姿势,丁锐把耳朵贴在隔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车厢连接处呼呼的风声顺着门的缝隙灌进耳朵里,丁锐根本判断不出列车员是否还守在门外要查自己的车票。
    “呜~~”突然的一声火车长鸣,吓得丁锐一激灵。会车了,另一列火车风驰电掣的呼啸着与这列火车擦身而过。倏忽而来的噪音让丁锐仿佛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耳朵里满是火车会车制造的轰鸣声,除此之外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丁锐努力把耳朵再贴近门板去听外面的动静,还没等把耳朵贴上门板丁锐突然没由来的感到了一阵恶寒!一股凉意仿佛像毛毛虫一样爬过背脊,全身的皮肤泛起一层小颗粒……
    交汇的火车已经驶远,只剩下“哐铛、哐铛”的声音在机械而又执拗的响着,再没有别的声音发出。丁锐直觉不对,迅速起身小心的打开厕所门,向外张望着。没有人,厕所外没有列车员守着。
    “应该是等不及,到前面去查票了。”丁锐边庆幸边迈出厕所,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没有异味的空气。可是,他却忘了把这口空气呼出来,因为他把自己视线投进车厢的一刹那被惊呆了!
    丁锐看到了什么人?他没有看到人,没有人。十一号车厢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丁锐转身就向十二号车厢走去,没有人!十三号车厢,没有人!十四号车厢,没有人!
    丁锐开始跑起来了。他跑得很慌张,也跑的很疯狂!他跑遍了整列火车,一共十五节车厢的列车上,只有丁锐一个人!其他的乘客、列车员、乘警仿佛都在一瞬间蒸发了……火车依然坚定的向前行驶着。丁锐冲到了车厢和火车头的连接处,他发了疯似的大力的拍着门。因为火车依然在行驶着,所以丁锐觉得火车头的驾驶室里一定还有着人。可是拍了很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开车厢和火车头连接的门。
    丁锐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是在哪里?这火车要开到哪里去?下车,我要下车!”丁锐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大声的呼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到哪里去了?”丁锐不甘心的站起来,又开始奔跑。从车头跑向车尾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边跑丁锐边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趟列车只有硬座车厢?没有卧铺、没有餐车、也没有软卧,整整十五节车厢,全是硬座。来回跑了两圈,大概二十分钟过去了。丁锐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局面很诡异,但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除了整列火车空无一人之外,也并没有他所害怕的什么怪兽恶鬼冒出来要取他的性命。
    冷静了下来之后丁锐开始思索,要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他一面想着,等下只要停车他就下车,要是打不开车厢的门就是跳窗户也要离开这列火车!至于火车什么时候会停站?丁锐根本无法判断。他走到厕所用洗手池里的冷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丁锐决定再搜索一遍车厢,这次他没有奔跑,而是缓慢的走过每一节车厢,同时仔细的搜索着车厢里任何可疑的地方。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丁锐已经反复的把这十五节车厢搜索了两遍。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而这一个多小时里火车始终执拗的向前行驶着,车窗外也一直是漆黑的夜幕。在丁锐搜索车厢的过程中,列车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城镇或者是车站。虽然这个现象很不寻常,但因为太疲劳了丁锐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反常的现象。
    反复的走了几遍车厢,丁锐觉得腿都走酸了,于是他就近的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丁锐的屁股刚一挨到座椅,一股巨大的倦意瞬间就像漩涡一样把丁锐包围了起来,“不能睡!”丁锐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他想起身再去厕所用冷水洗把脸,可是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完全抽干,让他连动一下手指的意图都实现不了。很快,他的两个眼皮全都合上了。丁锐强制挣扎着,想要打开眼睛。可是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缓慢而又坚定的闭合在了一起。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盯着丁锐看的话,可以发现在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在快速不停的跳动。很明显是想竭力睁开眼睛,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做不到这一点。在丁锐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冒出的一个混不吝的念头是:“不管他了!我睡一会儿,爱咋咋地!”
    第十章:昭和二十年
    不知过了多久?丁锐感觉到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明亮。“难道是天亮了?”丁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首先慢慢恢复到他身上的感觉是听觉,丁锐清晰的听到了身边有人在说话。
    “有人!难道有人啦?!”丁锐忽然一激灵,迅速坐直身子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他依然还在火车上,火车也依旧还在继续行驶着。火车的车厢里坐满了乘客,丁锐的左右、对面全都有乘客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丁锐有点纳闷,“难道我昨天晚上是在做梦?”他下意识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有痛觉!丁锐确认了至少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也许是自己太疲劳了,昨晚不小心在火车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整列火车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这里,丁锐松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紧张了。定下心神之后,丁锐开始打量起四周的乘客。那些乘客似乎都很普通,只是穿着的衣服仿佛款式老旧了些。坐在丁锐对面的两位女士,居然穿的是老式的旗袍。而自己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穿的西装那款式看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看着看着丁锐刚刚放松的心,又慢慢提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不对,很多地方不对!首先是车厢的装饰,不是自己乘坐的那列火车上的装饰。自己现在坐着的座椅颜色已经变了,不是那种绿色的人造革蒙了面的硬式座椅,而变成红色的软软的像沙发一样,还铺着金丝绒的衬布。面对面座椅之间的小茶桌也没有了。整个车厢内的风格显得古朴而又堂皇。
    绝对不是自己深夜混上的绿皮车厢列车!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丁锐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再凝神去打量自己四周的乘客,他缓缓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看去。
    丁锐发现,每一个乘客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正常,并没有出现象他脑海中想象的那样,某个乘客一回头前脸后脸都是头发,或者某个乘客看起来像骷髅,又或者某个乘客根本没有五官没有脸!反复扫视了几十遍,身边的乘客没有出现丁锐害怕的恐怖场面。丁锐稍微放松了一些,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暗暗决定,自己要尽量不露声色的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丁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去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坐在他对面穿青色旗袍的女性倒先开口向他攀谈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丁锐循着声音抬头望向说话的女人。那女人容貌一般,但是眉宇间仿佛含着一股贵气。发髻盘在头顶,每一根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得整整齐齐。脖子上有一串温润的珍珠质地带一点粉色的项链,衬着青色的旗袍显得很好看。
    丁锐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女人见丁锐没有回答以为丁锐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就换了一种语言重新问了一遍。“膏药国话!这女人怎么说膏药国话?”丁锐心中大是惊奇。他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他也知道对方第二遍是用膏药国的语言和他对话的。“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对方会说膏药国话?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说膏药国话?”丁锐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
    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丁锐支支吾吾的说:“我没事,我没事!可能是睡糊涂了……”对面的女人,听到丁锐这样的回答莞尔一笑,和自己身边另外一个穿着绛紫色旗袍的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不再说话。只是又对丁锐微微一笑,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丁锐也顾不上和这女人继续寒暄,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无数的问题不停的在他脑中翻滚。“这是一列什么火车?我怎么会到这列火车上?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这列火车要开到哪里去?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虽然丁锐苦苦的思索,可是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找不出答案。
    前面座位的一个乘客可能是为了透气,打开了车窗。早晨的凉风,迅速灌进了车厢里。清凉的晨风吹到丁锐的脸上,一下让丁锐清醒了很多。他决定不贸然的向这趟列车上的乘客暴露自己的来历,而是慢慢观察摸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丁锐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看起来个子并不高大,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可以用英俊来形容,而且那外貌让丁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好像在哪里看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小伙子似乎也察觉到丁锐正在看着自己,侧过头望向丁锐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却并不开口,仍然自顾自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丁锐用眼睛扫去,看见那小伙子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份膏药国文字的报纸。虽然丁锐并不认识膏药国文字,但报纸名字上的四个通假字,丁锐还是认识的,赫然是《读卖新闻》四个字。丁锐顾不上礼貌,把头凑过去看小伙子手上报纸的内容。只一眼又让丁锐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因为除了报纸的名称是通假字之外,报纸上印的日期丁锐也看得明白,《读卖新闻》四个大字旁边醒目的印着,昭和二十年八月三日。昭和二十年!那是哪一年?丁锐结结巴巴的向小伙子问道:“请问?今天的日期是什么时候?”那小伙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望着丁锐平静的回答道:“今天是昭和二十年八月四日。”丁锐接着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昭和二十年?是公元哪一年?”这时那小伙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但依然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昭和二十年,就是西历一九四五年。”
    “一九四五年!!!?”丁锐大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这是在拍电影吗?是有人在跟我搞恶作剧吗?不可能!我在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上的火车,怎么睡一觉一睁眼变成了一九四五年?!”丁锐定定的看着旁边的小伙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蛛丝马迹。但是丁锐失败了,他在那小伙子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破绽,反倒从小伙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正常人看弱智的怜悯。丁锐不死心的把头转向一开始和自己说话的青色旗袍女人,急迫的问道:“今天真的是一九四五年?”结果对面的两个女人立时对丁锐点点头,肯定的回答:“今年是一九四五年。”而且,两个女人的眼神中都有关切和担心的目光。
    “搞什么呀!?”丁锐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不可能的!自己是去鹰潭虎龙山谈一百万的项目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九四五年?开玩笑,一定是有人跟自己开玩笑!”丁锐站起身,向身边的乘客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踉踉跄跄的向车厢尾部厕所走去。
    第十一章:自己的爷爷
    丁锐一边走,一边狠力掐着自己的虎口。钻心的疼痛,明确的告诉他现在不是在做梦。走进厕所,丁锐用力的关上门,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厕所门板上,费劲的想让自己大脑理清这混乱的局面。这节车厢厕所对外的窗户是打开的,丁锐木然的看着窗外的陌生的景色。窗外的铁道边种植的树木不是他熟悉的江南的那种阔叶树,而是一棵棵笔直挺拔的白桦树。丁锐想找厕所的自来水,他想用冷水来清醒一下自己。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厕所,和他之前使用过的列车上的厕所也不一样了。他找不到洗脸盆,也找不到水龙头。他颓然的斜靠在厕所的墙板上,眼睛定定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窗外的一块石碑,映入了丁锐的眼帘,重重地撞击了他的神经。那是一块路碑,上面清晰的写着:‘海拉尔,一百一十五公里’。“难怪外面这么多白桦树,这么多针叶林,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东北。自己从二零一七年的西江省,到了一九四五年的乌龙江省。”丁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周星驰电影《赌圣二之上海滩赌圣》里面的情节。
    足足过了十分钟,丁锐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丁锐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走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开始思索起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时代?
    丁锐脑子中像走马灯一样回放着他知道的所有的有关穿越的信息。包括各种科学文摘里面提到的穿越案例,也包括各种科学探索栏目关于穿越事件的分析,更少不了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的穿越故事。
    丁锐正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胡思乱想着呢,身旁的小伙子一声长长的叹息把丁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丁锐看见原来是那小伙子看了那份膏药国文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因而叹息。
    丁锐试探的问道:“新闻纸上有什么消息吗?”
    听见丁锐向自己询问,那小伙子好像很厌倦一样的将手上的报纸揉成一团随手放在椅子边,眼神中略带无奈的望着丁锐说道:“新闻纸上说,皇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又大获全胜,全歼了英、美的太平洋舰队。”
    “啊!什么?”丁锐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放屁!”这两个字。
    丁锐心中暗想:“到了一九四五年的八月份,膏药国在太平洋战场上是节节败退的。根本已经无力回天,马上就要投降了,还胡吹什么大气?什么歼灭了英、美的太平洋舰队???看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是每一个国家媒体的天性和看家本领。”
    丁锐正准备出言讥讽膏药国,却看见那小伙子正很努力的用眼神制止着自己。丁锐忽然警醒,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因为,丁锐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的东北。现在这个地方还是由膏药国人管辖的。自己要是一不小心乱说话,被膏药国人干掉了的话,那可就划不来了!这样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也不可能被追认为烈士。于是丁锐把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改成了,膏药国皇军果然战无不胜。
    听见了丁锐和那个小伙子的对话,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仿佛很高兴。马上叽叽喳喳的用膏药国语说起话来。很显然这两个女人,是长期生活在丁锐国家里的膏药国人。丁锐心想,难怪刚刚听到穿青色旗袍女人说话的口音有点怪怪的。
    就在这一刻丁锐觉悟了,要想成功的活着回到自己的时代,就必须先适应现在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丁锐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伙子,有一种莫名的信赖。他很想从这个小伙子身上,多了解一些现在所处的世界的情况。于是丁锐摸出自己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两根香烟,递了一根给那个小伙子,然后笑着说:“兄弟抽烟吗?”
    那小伙子接过丁锐递过来的香烟,好奇的仔细打量手中的香烟。“这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小伙子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香烟?”
    丁锐心中暗道:“不好,没注意这个细节。二零一七年的香烟怎么能够在一九四五年拿出来呢?”看见对面两个膏药国女人也好奇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香烟看,丁锐赶紧把烟盒收进口袋,然后一拍那个小伙子敷衍的说:“就是普通的香烟有什么好奇怪的?走走走,我们到车厢尾巴上去抽,别熏着了女士。”边说丁锐边站起身,一把拽住那小伙子的手,同时微微向两个膏药国女人一欠身,拉着那小伙就往车厢尾部走去。
    到了车厢尾部,丁锐可不敢再拿出自己的ZIPPO打火机,虽说丁锐知道这个品牌的打火机历史悠久,只怕已经不下百年,可他还是吃不准在一九四五年ZIPPO打火机的设计理念是不是和七十年后一样的。
    丁锐腆着脸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冲着那小伙子说:“兄弟有火吗?”那小伙子把一盒火柴递给了丁锐,自己却没有抬头看过丁锐一眼,而是依然充满好奇的把玩着手上的那根香烟。丁锐看得出来,那小伙子显然是想搞明白过滤嘴那一头是干嘛用的?丁锐不想在这个细节上过多的纠缠,于是他划着火柴,用手拢着火递到小伙子的嘴边,告诉小伙子,把过滤嘴那一头叼在嘴上。然后帮小伙子点燃了香烟,接着再用剩下的火苗,把自己的香烟也点着了。吸进一口烟草之后,丁锐感觉自己的肺部舒服了很多,心神也更镇定了一些。丁锐也不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更加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身高不算太高,大概只到丁锐鼻子的位置。一身小格子西装十分得体,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头发有一些微卷,丁锐不知道是烫的头还是自然卷。
    那小伙子依然在感受着香烟过滤嘴带给他的新奇感受,并没有注意到丁锐在打量自己。丁锐看着这个小伙子,越看越觉得有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吐出一口烟雾丁锐开口道:“我姓丁,兄弟你贵姓啊?”那小伙子诧异的抬起头,“这么巧?你也姓丁?我也姓丁!”
    “哦?”丁锐也觉得很巧,“这么有缘分?我们还是本家!我叫丁锐,锐利的锐,你呢兄弟?”
    “我叫丁铮,铮铮铁骨的铮。”
    “你叫什么?”丁锐控制不住的提高了声音问道。
    那小伙子以为丁锐没有听清楚,就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我叫丁铮,铮铮铁骨的铮。”
    “爷爷?!他居然是我的爷爷?”丁锐的心中又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回来遇见的这个小伙子,居然是自己的亲爷爷!
    第十二章:抱爷爷的大腿
    丁锐死死的咬紧牙关才没有脱口而出的称呼自己面前的小伙子为爷爷。
    丁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惊骇!难怪自己看这个小伙子觉得亲切和眼熟,一时间连续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几乎让丁锐的大脑死机了。他嘴唇颤抖着,夹着香烟的手指也打着哆嗦,险些把香烟掉在地上。
    丁铮也察觉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不对头,疑惑的望着丁锐。丁锐毕竟已经活到了四十岁了,经历过很多人生的风浪,也见过一些世面。他很快从惊骇中镇定下来,心念电转迅速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局面,丁锐意识到自己面临着远虑和近忧两方面的问题。
    远的方面来说,丁锐不相信自己是偶然巧合穿越回一九四五年的。他昨晚离奇的穿越应该和奇门遁甲有一定的关系。那么是谁造成他的穿越呢?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费劲巴拉的让他穿越回七十多年前,不可能只是让他做时空旅游,一定是有任务和目的的。那么他这次穿越回来的任务是什么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第三个问题是,为什么要选中他来经历着时空穿越?背后真正的原因和根本的利益冲突是什么?这些远虑的问题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丁锐来说,却并不是那么紧急。
    因为,他还有更多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首先,就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丁锐现在所处的今天,还是在世界大战时期膏药国统治的东北。虽然穿越了,丁锐可不敢笃定自己拥有不死不灭的主角光环。因此,他必须小心谨慎的让自己存活下去。
    摆在眼面前的第二个问题是,丁锐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时空生存多久?他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世界中通行的规则是怎样的?所以他需要一个生活在这个时空中的人,对他进行指导给他帮助。
    另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钱!不要说他身上的钱已经全部给助理付了房租了。就算是他身上怀揣巨款,他也坚信在这个世界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都不能给他换来一个烧饼。
    很短的时间理清了这些问题之后,丁锐决定一定要抱住自己面前这个小伙子,也就是自己爷爷的大腿!想明白了这一点,丁锐摒弃了自己脑中其他的杂念,开始鼓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刻意结交面前的丁铮。
    丁铮的辈份虽然是丁锐的爷爷,但现在的丁铮毕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丁锐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和他搞得很熟稔。丁锐先是通过出生日期以及家庭籍贯,再次暗中确认了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自己的爷爷丁铮。然后丁锐再给丁铮编了一个离奇但并不玄幻的故事,来解释他自己目前的处境。丁锐说他是来自南方的商人,在行商的途中遇到了劫匪、强盗,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之后人又被打晕了,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列火车上了。丁锐甚至煞有介事的询问丁铮有没有看到自己是被什么人送上列车的。
    听到丁锐这个问题,丁铮挠着头仔细的回忆了半天才迟疑的表示,自己并没有注意,好像自己一上车丁锐就已经在座位上昏睡着了。
    丁锐还从丁铮的口中了解到,这趟火车是从哈耳彬开往边陲小镇海拉尔的。整列火车只有两节车厢。火车上至少一半是膏药国的商人和膏药国侨民,剩下的也大多数都是和膏药国有关系的丁锐国家的人。
    而丁铮自己则是在六年前东渡膏药国留学,毕业后没多久,正赶上汪精卫和他的妻子陈璧君刚逃到了膏药国。丁铮当时因为在找工作,阴差阳错的就被汪精卫请去做私人膏药国语翻译官。直到去年,一九四四年十一月汪精卫去世,陈璧君一个人寡居膏药国。平日里基本上足不出户,也没有了政坛和军事上的人员往来,不再需要膏药国文翻译,所以就辞退了丁铮这个膏药国语翻译官。后来丁铮在膏药国又继续辗转了几个月,但因为战争局势恶化膏药国国内也非常萧条,几乎没有任何工作的机会。丁铮无法找到稳定的工作获得收入,而自己原本做膏药国语翻译官的积蓄也并不丰厚,不得已只能返回国内。丁铮这趟去海拉尔,是想去投奔自己留学时期的一个同学,想谋一份差事。
    丁锐并不知道自己编的故事丁铮信了多少?但是丁铮说的这一番话,丁锐是没有办法全信的。尤其是当丁铮介绍自己如何从膏药国离开,以及为什么要去海拉尔的时候,丁锐看见丁铮右手一直下意识的捻着扣子,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停的向左上方飘去。这些细微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都充分说明了丁铮的这番话至少有一部分内容是编造出来的。只是丁锐不想就此揭穿,他暗暗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跟在丁铮身边,相信要不了多久凭自己的观察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连抽完了几支香烟之后,丁锐亲热的搂着丁铮的肩膀开玩笑的说:“怎么样?这种烟蛮好抽吧?”丁铮有点不好意思的赶紧掏出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丁锐,客气的说道:“大哥,大家都姓丁,是一家人,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我的这烟,没有你的烟好抽,别嫌弃!你抽一根!”
    丁锐听了丁铮这话哭笑不得,被自己的亲爷爷叫大哥,实在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丁锐搂着丁铮肩膀的手紧了紧,接过丁峥递来的香烟却不点上。摇着头说:“不抽了,不抽了,舌头都麻了。歇一会,等下再抽。我们回座位去坐一下吧?应该快到站了。”丁铮干脆的答应着,和丁锐一起走回座位。
    两人都坐下后,对面的两名膏药国女人友善的向丁铮和丁锐打着招呼,似乎想要攀谈,想要从面前的两个男人嘴里了解膏药国军队在世界战场的真实状况。丁铮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毫无一丝兴奋的表情,嘴里却机械的说着,“皇军天下无敌,太军节节胜利,”之类恭维的鬼话。
    丁锐对这个问题更是不屑一顾,他索性不去参与三个人的交谈而是自顾自的闭上眼睛仔细回顾起刚刚和丁铮的谈话内容。他感觉到丁铮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七分真三分假,而且言语间、表情里有那种掩饰不住的对膏药国的厌恶和对自己祖国的忧虑。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丁锐心想,如果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估计自己的爷爷一定会跳起脚来骂膏药国祖宗十八代!想到这里丁锐情不自禁的偷偷微笑,原来自己的爷爷也有这么稚嫩的青葱岁月呀。
    第十三章:到达海拉尔
    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晚七点,西江省虎龙山青元观。
    “啪、啪、啪”一身唐装的刘元文急促的拍打着道观的山门。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把门打开了。道童抬眼见拍门的是刘元文,行了一礼说道:“大师兄,你来啦?”刘元文看见是自己以前最疼爱的小师弟来开的门,一脸笑意的说:“元修,两年不见又长高啦!师傅在吗?”
    “在的呢,大师兄。”小道童元修对刘元文也很亲切,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对刘元文说,“大师兄到后边去吧,师傅刚吃完晚饭马上要做晚课了。”
    虽然已经初夏,但山上的天还是黑得要比城市里快一些。刘元文跟着师弟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觉得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昏暗模糊。听到头顶声响,刘元文抬眼望去。看见自己师傅一直豢养的鸽子,也在开始回巢,他就下意识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后殿走去。
    一进后殿大门,就看见一个黑黑胖胖的老道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道袍,正盘腿坐在房子中间的蒲团上。刘元文抢步上前,“嗵”的在黑胖老道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低声的唤了一声:“师傅?”
    那道士抬起眼皮打量着面前的刘元文。可看见在大殿门口的元修小道童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轻轻的抬手向元修小道童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元修小道童乖巧的轻轻把后殿大门关上,就回到自己的厢房做功课去了。
    等到元修的脚步声走远,刘元文才继续开口说道:“师傅,我已给了丁总说了要开发软件的设想。他昨晚给我发信息说,当时已经动身上火车了。难道现在还没到吗?”说完了刘元文不自觉地四下环顾一阵,好像是想看看丁锐有没有在这后殿里。
    那黑胖老道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刘元文心下奇怪,“师傅今天怎么这么疲倦?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吗?”但是刘元文不敢直接问这黑胖老道为什么没精神?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丁锐的电话,拿着耳边仔细倾听。半响之后放下电话,嗫嚅着对黑胖老道说:“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他跑到哪里去了?按道理应该来了……”直到这时那黑胖老道,才伸直双臂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开口用那沙哑的声音慢慢的说道:“你不用催他了元文,一切自有定数。到他该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来。”
    刘元文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心里有点奇怪。前几天又是打电话又是飞鸽传书的催我去见这个姓丁的,让我尽快邀他上山,还叮嘱我不能和他一起上山。现在却来说一些这种机锋话,真是莫名其妙。
    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上午十点,那两个膏药国女人和丁铮的谈话终于结束了。那三人仿佛说话说的累了,分别都闭上眼睛假寐。丁锐觉得难得的清静了下来,他轻轻的转过了头,把视线从窗外东北荒原的景色中移回了车厢之内。
    丁锐不动声色的缓缓的仔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乘客,去观察他们的穿着和举止。几分钟之后丁锐发现自己身上现在穿的西装款式和周围的男性大同小异,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出面料的不同。丁锐心里暗想:“这些男装的服装设计师就这么偷懒吗?七、八十年来款式居然都没有什么变化!”而除了服装之外,车上的男性乘客只要是说中文的基本都是东北口音,但也有几个是说首都附近方言的。
    这些发现让丁锐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因为他觉得至少在着装和语言上自己应该能很快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他又回想起之前和丁铮的对话,在自己表达了现在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处境之后,丁铮豪爽的邀请他等下到了海拉尔,让丁锐跟着他一起走,表示会帮丁锐安顿好,再联系丁锐的家人。
    丁锐心里琢磨着:“联系我的家人?你到哪里去联系我的家人?可能在现在这个时间里,只有你丁铮自己才是我的家人呢!”
    丁锐正胡思乱想着,前方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见丁铮立刻就惊醒了,快速地坐直身子向窗外张望。丁锐也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因为毕竟现在是战争年代,被不长眼的枪子打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看了没一会儿丁铮就收回头来。丁锐貌似不经意的看了看丁铮的神情,发现丁铮表面上显得很放松,实际上心里非常的紧张。于是丁锐试探性的问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丁铮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火车马上进站了,站台上有人放鞭炮欢迎呢。”
    “既然已经进站了,那赶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下车吧?”说着丁锐站起身来,准备帮丁铮收拾行李。丁铮却拉住了丁锐的手腕,一面仍探头向窗外望去一面心不在焉的说:“不急不急,让他们先下。反正是终点站,我们最后下去也来得及。”
    丁锐看丁铮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心中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膏药国女人以及坐在旁边的其他乘客,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行李。有的乘客已经打开窗户,伸出手去向站台上来迎接的亲友招手致意。
    虽然很慢但火车终于还是停止了运动。带着刺耳的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这列火车静止在了站台边。车上的乘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下车,丁锐和丁铮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那两名穿旗袍的膏药国女人下车之前,还不忘给丁锐和丁铮鞠躬道谢。丁锐并没有再次催促丁铮,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丁锐发现自从火车进站之后,丁铮仿佛就变了一个人,再没有开始的放松和从容,而是变得很警惕也很紧张。丁锐心想,爷爷果然有事!
    眼看着乘客陆陆续续都走光了,站台上迎接的人员也逐渐散去了。丁铮这才站起身,拎出座位底下的黄皮箱子,用手拽着丁锐说:“走,我们快下车。”丁锐接触到丁铮的手,发现丁铮手心里全是汗。心想:“爷爷怎么紧张成这样?到底什么事让他害怕?我自己也得打起精神小心在意一些,指不定等下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下车丁铮就像变魔术似的,不是从哪里拿出了一顶礼帽戴在了自己头上。同时把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把整张脸都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然后快步的拽着丁锐,随着出站的大批人流行进的方向往车站外走去。
    第十四章:痛打皇协军
    车站很小,不一会儿俩人就已经来到了车站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查验火车票的人员都没有。而且丁锐发现,出了火车站之后丁铮明显放松下来,不象临下车时那般紧张。
    丁锐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的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丁铮问道:“你怎么了?你在躲什么人吗?”丁铮听到丁锐的问题先是一愣,呆了一下之后才急切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什么事,你饿了吗?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先吃饭。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力车叫。”
    丁铮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一边急匆匆的向前走去,甚至不再看向丁锐一眼。丁锐知道这是爷爷故意要转移话题,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顺着丁铮的话回答道:“不要叫车了,我们就在路上走一会儿吧。我还从来没到过海拉尔,走走看看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也好,那也好!我们往这边走吧。”丁铮依然头也没回,急急的沿着车站前的土路向西走着。
    丁锐小跑几步赶上前去,和丁铮并肩走在一起。他没有再向丁铮提出疑问,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七十多年前边陲重镇的市容风貌了。
    丁锐看见海拉尔火车站外根本没有现在常见的站前广场,只有一条不到十米宽的黄土小道,东西朝向的横贯在车站前。出站口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力车夫坐在自己的车辕上,向过往的行人招呼着兜揽生意。车站的建筑也不是什么高楼大厦,而只是几间很小的平房。在屋檐上有三块白纸牌子,写着“海拉尔”三个字。车站附近几乎完全看不见像样的店面,只有两、三个木头搭成的茶棚萧瑟孤寂的伫立在风里。最让丁锐感觉到新奇的是车站正对面的一个茶棚门口,好像有三、五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吊儿郎当的拖着步枪,懒散的坐在茶棚里喝茶。给丁锐一种置身横店影视城的即视感。
    丁锐追上丁铮,用手指着那几个士兵问丁铮说:“哎,哎,你等等……你看,那几个兵?是膏药国兵吗?”
    丁铮赶忙一把打下丁锐抬起的指着士兵的右手,急急的说:“别指,别指!那是皇协军,不是膏药国兵。这帮人比鬼子还混蛋呢!”丁锐悻悻的把手放下“扑哧”一笑,心说,“爷爷呀爷爷,你也太没城府了。这才刚下车,连鬼子都叫出来了。”丁锐嘴上却说着:“哦,原来是城管哪!”丁铮显然没有听懂丁锐说的这句冷笑话,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说:“大哥咱们快点走,前面不远,再走两、三里就有一个小集镇,我们到那里去吃点东西。”
    见丁铮说的这么仔细,丁锐忍不住又问道:“你以前来过海拉尔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快点走吧,别问那么多。等下我再说给你听。”丁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头也不回的冲着后面的丁锐说。
    “嗯”丁锐答应了一声,也加快了脚步。他自己也觉得,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在这个场合,自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不停的问这问那,的确有点儿二!
    可就当两人加快脚步向西走去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几声凌乱的呼喝:“站住!说你们俩呢!站住,检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丁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禁有点发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跟着丁铮往前走,还是停下来等待。在这时,丁锐隐隐听到走在前面的丁铮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叹息,然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向后面走去。
    丁锐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丁铮一起停下脚步向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快速的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抗战神剧当中是怎么应对这些皇协军的。心里在琢磨着他是不是应该“总爷、总爷”的称呼他们?
    很快丁铮就回头走到了追上来的那些皇协军面前。丁锐还没有想明白应该如何应对那些狗仗人势的汉奸,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就已经彻底把他惊呆了!
    只见丁铮走到最前面的那名皇协军士兵的面前,二话不说高高的举起了右手抡圆了就给了那冲在最前面的皇协军士兵一个清脆的大耳刮子。那名皇协军士兵,顿时被打蒙了。捂着挨打的左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丁铮后面的丁锐完全看傻了!心里虽然觉得解气,可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拔腿就跑呢?还是该冲上去帮忙?
    丁锐他倒是想再飞起来踹那汉奸狗腿子一脚,可是他知道对方手里拿着的步枪那是真家伙!丁锐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爷爷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呵?这么大的狗胆!”看见自己同伙被打,后面那四个皇协军狗腿子快步跑上来,迅速把丁锐和丁铮围拢在他们中间。其中一个狗腿子一把薅住了丁铮的脖领,看这架势立刻就准备动手!可就在这时,让丁锐意想不到的情景又出现了。只见丁铮一把推开扯住自己脖领的那个汉奸,劈头盖脸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而且这次不光是打,嘴里还“八格压路”的乱飙膏药国话!
    原来是这样……丁锐立刻明白了爷爷的想法。他知道这帮皇协军狗腿子最怕膏药国人,而爷爷又是在膏药国留学的,做过汪精卫的膏药国语翻译官,那膏药国话肯定是杠杠的。对付这帮狗仗人势的皇协军狗腿子,最妙不过就是~冒充膏药国人,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果然丁锐看见,当丁铮嘴里飙出大段膏药国话之后,挨打的那几个皇协军不但不敢还手,反而在那里瑟瑟发抖。
    丁锐一看有便宜占,也学着丁铮的样子上前随手揪住一个猥琐的皇协军劈头盖脸的又打又踢!同时嘴里“八格牙路,雅蠛蝶,”的乱喊膏药国话。几个被打的皇协军既不敢还手,也不敢遮挡。只是一面躲闪着拳脚,一面不断的鞠躬,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过了一阵之后丁锐还正打得兴起,却冷不防被旁边的丁铮一把拽住胳膊拖了就继续往西走去。丁锐也不恋战,干脆的跟着丁铮一起往前走。最后还回头瞪了那几个依然在点头哈腰的皇协军!“跟狗腿子一样!”要不是怕穿帮,丁锐还真想对着他们大喊一声,“做汉奸,我们国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可是最终丁锐还是忍住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了没几分钟,丁铮忽然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丁锐,问道:“大哥,你的膏药国话都是在哪学的?”丁锐经他一问,才猛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打人的时候,后面嘴里叫的全是自己在岛国爱情动作片上学来的诸如“雅蠛蝶,伊呀,一库”之类的膏药国淫词荡语。丁锐老脸一红含糊的道:“没学过!没学过!我就是顺嘴瞎喊的。”
    丁铮也不追问,只是跟着笑笑,说道:“快走吧大哥,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到前面去吃顿好的。”
    第十五章:通缉犯
    那四个挨打的皇协军,对着丁锐、丁铮两人远去的背影不住的鞠躬、点头,直到慢慢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最先挨打的那个皇协军士兵啐掉口中的血痰,恨恨的说:“妈了个巴子的!什么玩意?老子他妈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另外三个衣衫不整的兄弟,再抬眼看见还有两个人一直远远的站在茶棚,没有过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张成,王广良!你们两个王八犊子见机倒快,做他妈的缩头乌龟!躲的那么老远看老子挨打?妈的,给老子滚过来!”
    张成和王广良,听见头目呼喝自己。忙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殷勤的说道:“钱队长您息怒,您不小心惹到了膏药国人。咱俩再上去,那不也是白给吗?”
    “放屁!什么白给?让那俩膏药国人多打你们两下,他们不就能少打我两下吗?哎呦……”那钱队长一边怒骂着下属一边轻轻的揉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越想越觉得窝火抬腿就向王广良踢去。
    那王广良也不敢躲,硬硬的吃了钱队长一脚,脸上堆着笑说:“钱队长,钱大哥!您息怒,您息怒!这个是兄弟没眼力价了,当时兄弟是想冲上来来着,可是突然脚有点抽筋,一时没赶上。咱的腿上不就去年的老伤吗?这您也知道呀!后来揉好了,刚想上,那俩膏药国狗,就已经走了……”
    那钱队长显然不想听这王广良的胡说八道,用手都快指到他鼻尖了,恨恨的说:“妈的!今天这事儿我跟你们俩没完!”旁边另外被打的三个皇协军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的说:“对对,跟你们俩王八犊子没完!”作势抡起步枪就要去敲他们两个。
    那张成见状赶紧说:“弟兄们,别打!别打!今儿晚上我做东,咱们就前街秦寡妇家,我给弟兄们都安排好!”
    “秦寡妇,你能安排好?”钱队长明显不信,“你别胡吹大气了,那秦寡妇几时拿正眼瞧过你?”那张成听得钱队长这么说也不辩解,只是嘿嘿一笑,把嘴凑到钱队长耳边嘀咕了起来。还没说几句钱队长的两个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嘴角往上一翘勾起了一个猥琐且淫荡的笑容。
    正当这几个皇协军狗腿子围在一团,得意的淫笑的时候。突然“嘎~”的一声汽车刹车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这几个人的身边。
    钱队长诧异的朝汽车的方向望去,只见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海拉尔驻防警备队的大队长牛得海,而另一个是穿着膏药国中佐军服的中年汉子。钱队长一看这两人冲着自己这伙人过来了,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弟兄喊了声:“立正,敬礼!”
    只见那牛得海警备队大队长,也像条狗似的点头哈腰的把那膏药军中佐引到他们面前。
    那膏药军中佐走到他们面前之后,从军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照片递到他们面前。用生硬的中文问道:“这个人滴,你们滴,看见了没有?”钱队长等几个挨了打的皇协军把头凑过来冲着那张纸和照片一看,发现那张纸居然是张通缉令。而再一看那张照片上的人,几个皇协军全都大叫起来:“见过见过!这个人我们见过,刚刚就是他把我们打了一顿!”同时这几个皇协军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起自己挨打的经过,仿佛很光荣似的,想要在膏药军中佐面前邀功请赏。
    这膏药军中佐一听他们居然见过照片中的人立刻面露喜色,对他们说道:“你们滴,不要吵,不要乱!照片里滴人滴,你们滴都见过?他现在去哪里了?你们滴,知道不?”
    “知道知道!”钱队长几人都争先恐后的嚷了起来。张成和王广良同时伸出手来直指西边,对着膏药军中佐叫道:“他们有两个人,往那头去了,刚走没多久。”一听照片上的人刚刚离开,中佐急急迈步走回吉普车,一面下令司机开车追,一面对后面摆了一下手。牛德海大队长心领神会,立刻冲着钱队长几人说:“你们跑步跟上,跟着皇军去抓人!”
    钱队长一听是要去抓刚刚打了自己的人,立时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能捞到报仇的机会了,心里比听到晚上能去秦寡妇家喝酒还要高兴!立刻吆喝一声带领着手下的同伙,撒开腿跟着吉普车跑步向西追去。
    两、三里的路并没有多长,丁铮一直走得很快。丁锐几乎是要不停的小跑才能跟上丁铮的脚步。走了不到十分钟,丁锐仿佛已经看见前面有一点集镇的样子,似乎有一些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可就在这时丁铮突然原地停下脚步,丁锐猝不及防几乎一下撞到了丁铮的背上。
    还没来得及等丁锐发问,丁铮就直接开口对丁锐说:“大哥,他们追上来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你赶快先走吧!”说完不等丁锐开口,丁铮就一把推开丁锐,然后快速从手提箱里掏出一把手枪闪身就往路边躲去。
    霎时间丁锐又懵了,他都算不清自己这一天来是第几次懵圈了。他想大喊:“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是谁在追你?”可是他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丁锐愣神的时候,远处几百米他们刚刚来的路上传来了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丁锐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只见一辆插着膏药国军旗的吉普车卷着一股黄烟快速向自己这边驶来。吉普车的副驾驶上有一个穿着像刚才皇协军制服的士兵,把身子探出车窗外向着自己这边,大声的喊着:“丁铮,你站住!”
    丁锐见来人追的是自己的爷爷,马上把头转向丁铮,朝丁铮投去疑问的目光。丁锐看见丁铮很坚定的向自己挥着手让自己离开!
    一种从没有过的惧怕袭上丁锐的心头,他拼命在脑中搜索所有看过的影视剧中这种场面,应该怎么说几句漂亮话和场面话之后再溜之大吉?丁锐下意识的不停向后退着,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丁铮。忽然他看见丁铮举起了手枪,对准追来的吉普车扣动了扳机。
    第十六章:初战关西军
    “砰”的一声枪响传到丁锐耳朵中,丁锐顿时心里一慌,往后的脚步一个踩空整个人仰天摔倒,滚落到路边的沟渠里。在摔倒的一瞬间丁锐眼睛的余光看到,也不知吉普车被击中了哪里?“嘎~”的一声整个车侧横在了黄土路中间。
    吉普车刚刚停下,副驾驶这边前后两个车门同时打开。那皇协军打扮的牛得海大队长,端着枪直接从前门跳下了车子。他咋咋呼呼的刚要开口,只听又一声枪响丁锐就看见他,扔掉了手中的枪慢慢的坐倒在地上。显然是又被丁铮开枪击中了。
    “爷爷的枪法蛮好的嘛!”丁锐心里暗暗的夸了丁铮一句。
    这时从吉普车方向也传来了几声枪响,明显是车上还有人在开枪还击,子弹冲着丁铮隐蔽的方向呼啸而去。丁锐见吉普车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赶紧就地一滚悄悄的趴了下来。匍匐在路边的沟渠里,探头张望着面前的枪战。
    这是丁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真实的枪战,虽然场面远不如《英雄本色》里面那般炫酷,可是带给他的震撼却远远大于他所看过的任何一部枪战片!
    吉普车的后门在几声枪响之后,一名穿着膏药国军官服饰的军人用一个标准的鱼跃姿势敏捷的蹿出了汽车。那膏药国军官落地之后迅捷的一滚,立刻举枪射击。丁锐的视线被膏药国军官吸引,从吉普车底看过去,他没有看到膏药国军官躲藏在哪里?却看见了那名已经倒地的皇协军身下已经流出了一大滩鲜红的鲜血,看得丁锐触目惊心!丁锐害怕了,他从没见过被枪杀的死人!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死去了,这种巨大的恐惧压迫着丁锐的心灵!
    丁锐只想跳起来拔腿就跑,可是他却浑身一动都不能动,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害怕压迫得丁锐全身的肌肉都麻痹了!
    这时丁锐看见从吉普车的另一边,又下来了一名膏药国士兵。那名膏药国士兵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半跪在地上端着步枪向丁铮的方向射击。这两个膏药国官兵好像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压制住了丁铮那边的火力。他们一边射击一边谨慎的缓慢的向丁铮隐蔽的位置靠近。
    “爷爷的情况很不妙,如果等下爷爷被膏药国鬼子打死了,那我怎么办?”丁锐的脑中此时天人交战,“我得趁现在赶快跑!这是现在丁锐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丁锐自己给否定了。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逻辑上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爷爷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下他爸爸。如果爷爷这么年轻就死了,那么丁锐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妈的!原来让我穿越回来,就是要让我救自己的爷爷呀!”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丁锐咬了咬牙,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迅速用眼光开始搜寻起自己身边的地面,要救爷爷怎么的也得先有个家伙才行。
    “砰、砰”的枪响仍然在不时的传进丁锐的耳朵里。丁锐抬眼望去,看见丁铮不时的从藏身的树后伸出手来开一枪,让那两个膏药国官兵不敢过于快速的逼近。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的被迫近着。
    不能再等了,丁锐见身边除了石头再没有别的东西,于是不再犹豫抄起一块石头狠命的朝正半蹲着射击的膏药国士兵的头上扔了过去。同时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从沟渠里跳出来,全速的向吉普车扑去。
    丁锐这下石头扔的奇准,只听“铛”的一声石块正砸中膏药国士兵的钢盔。那膏药国士兵大吃一惊!骂了一声“八嘎!”就端着枪回头寻找袭击自己的人。那膏药国军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分了神,扭头向吉普车方向望来。就在这膏药国官士兵都停止射击的瞬间,丁铮快速的从藏身的树后闪出,举枪便向那膏药国军官射击。“啊!”的一声那膏药国军官中枪倒地,连手中的手枪都甩脱在了路边的树下。那膏药国军官中枪后并未毙命,他反应奇快的就地打滚。丁铮用手枪指着膏药国军官,再次扣动扳机想补上一枪结果了这个恶贯满盈的膏药国鬼子。
    可是“咔吧”一声却再没有子弹从枪口射出。“没子弹了?”丁铮红着眼睛狠狠的把空枪向膏药国军官摔去。与此同时丁锐正快速的猫着腰,绕着吉普车跑了过去。丁锐听到了手枪卡壳的声音,但他不知道是谁的枪没子弹了?
    丁锐边跑边想这不科学,电视电影里打起枪战那“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来就没完没了。可这今天怎么还没放两枪就没子弹了?刚跑到吉普车的尾部,丁锐身子紧贴着车厢站住,一点一点的伸出头去想看看前面的情况。还没等他把脑袋完全探出去,“铛”的一声,子弹和汽车引擎盖铁皮撞击的声音,把丁锐吓了一个激灵!丁锐赶忙缩回头大气都不敢出,同时焦急的眼睛四下打量,还想再找一件武器。
    外面的两个膏药国官兵“哇啦哇啦”的用膏药国话叫喊了几句,丁锐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他们是在交谈。恰在此时丁锐惊喜的发现,吉普车后背固定备用轮胎的地方插着一根曲尺状的铁棍,丁锐知道那是老式汽车帮助发动的摇把。他迅速的把铁制的摇把抽了出来握在手上,同时大声的冲着外面的丁铮喊道:“喂!丁铮这俩膏药国王八蛋在说什么呢?”隔了两秒钟丁锐才听到丁铮气喘吁吁的喊着回答:“他们俩在商量战术,要一人对付一个。你小心,那当兵的朝你那边去了……”丁锐听到丁铮的回答一时之间热血上涌,心想:“刚打完的汉奸,现在就要打鬼子!”不由得胸中热血澎湃!一分钟前对死亡的害怕,已经完全冲得烟消云散了。他故意把身子往后退了些,然后大声的对丁铮说:“那咱们也一人一个,把这俩鬼子都收拾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丁锐快步前冲,迅猛的从吉普车后闪出身来然后抬起右腿,一个标准的足球开大脚的姿势,起脚向他一开始就瞄好的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去!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块石头应声飞起,直冲戴钢盔的膏药国士兵飞去。可惜丁锐今天穿的是皮鞋,而石头的形状又不太规则,那块石头并没有像丁锐预想的那样命中膏药国兵的头部。石头飞行的轨迹比丁锐预估的低了两尺,可就是因为低了这两尺,这块石头却误打误撞的击中了那膏药国士兵的裆部。
    丁锐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然后就看见那膏药国士兵惨叫一声,捂住裤裆蹲在了地上。丁锐见状大喜,心想:“这叫歪打正着,这么好的打落水狗的机会我可不能放弃!”立即快步冲上前去,抡起手中的曲尺铁棍没头没脑的朝膏药国士兵的头上、背上、胳膊上狠狠的砸去!只打得膏药国士兵一边发出杀猪似的惨叫,一边痛苦的满地打滚。
    丁锐这正打得过瘾,边用铁棍狠狠的抡膏药国士兵边嘴里骂骂咧咧,“让你侵略我们国家,让你欺凌弱小!今天老子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刚打了没十几下,丁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他就听到丁铮闷哼了一声之后大声对他叫道:“小心后面!”同时丁锐也听到脑后传来利刃破空的风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转身回头举起手中的铁棍便挡。“镗”的一声金属交击之声,震得丁锐耳鼓嗡嗡鸣响。不过也好在他及时转身,才堪堪挡住了那膏药国军官直劈下来的一刀。
    丁锐抬眼看去,丁铮躺倒在地上,胸口一滩血迹似乎受了伤,好像一下子站不起来了。而面前的那膏药国军官,正高举着武士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丁锐暗吸了一口凉气,右脚往后撤了半步强自镇定心神。努力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摆出了蓄力攻击的姿势。可实际上刚刚那一下交锋,丁锐握着铁棍的右手虎口都已经被震裂了,丝丝的血迹正顺着铁棍滴到地面上。
    第十七章:首战告捷
    丁锐心里在骂着娘,“他妈的!这膏药国‘萝卜头’个子不高,块头不大,力气还他娘的真不小!抗战神剧里那手撕鬼子都是怎么做到的?真想叫那些神奇的编剧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们。”
    吐槽归吐槽,丁锐也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不能快速的解决掉这膏药国军官,自己和爷爷只怕都得死在这里。所以丁锐也死死地盯住那膏药国军官的眼睛,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意图攻击的部位。
    膏药国军官缓慢的围着丁锐绕着圈,同时不停的变换自己握刀的姿势,就好像即将捕猎的猛兽一样绷紧了身躯。丁锐也攥紧了手上的铁棍死死盯住膏药国军官,随着他一起慢慢转圈,始终保持着正面迎着膏药国军官的位置。
    而那倒在地上的膏药国士兵依然捂住裆部,一面惨叫,一面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地上滚来滚去。慢慢的膏药国军官走到了躺在地上的膏药国兵的旁边,而那膏药国士兵却并不知道。没想到那膏药国士兵滚动的时候“啪”的一下撞到了膏药国军官的小腿,膏药国军官下意识低头一看,丁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左腿一蹬凌空跳起,紧抿住嘴巴也不呼喊只死命的挥起铁棍朝膏药国军官当头击下。
    丁锐的耳朵里几乎都已经听见了那膏药国军官头骨被铁棍打碎的声音,在那一刹那丁锐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脑浆迸裂的血腥场面。可还没等丁锐得意,他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的向后倒飞了出去。而这时丁锐耳朵里才真的听到“镗”的一声,同时虎口一阵剧痛,自己手上握着铁棍已经被击飞了出去。直到他“嗵”的一声倒地,勉强睁开眼睛才看见那矮小的膏药国军官倒拖着长长的武士刀,满脸狰狞的向自己走来。
    一秒钟之后撞击到地面的麻木快速消退,胸口和背部的剧痛就通过神经传导到丁锐的脑子里。原来刚刚那膏药国军官虽然低头看了一眼,但他眼睛的余光却始终死死的盯住丁锐,所以当丁锐高高跃起的时候,这膏药国军官的动作更快力量更足,一刀击飞了丁锐手中的铁棍。同时抬起一脚,直接把丁锐踹飞了出去。一瞬间就把整个战局的优势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看着膏药国军官向自己越逼越近,丁锐艰难的用脚蹬地,背部磨着地面努力的向后退缩,延缓着自己死亡时刻的来临。同时,把右手伸进裤子口袋不停的摸索着。
    躺在一旁的丁铮眼看着丁锐被膏药军中佐踢倒,顷刻之间就要没命。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奋力的向膏药军中佐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膏药国军官正举起刀准备劈向丁锐,突然看到眼前一片强烈的白光闪过,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睛。千钧一发的时候,丁锐掏出手机按亮了手机上的闪光灯。
    那膏药军中佐从未见过如此强光,毫无思想准备,当即就便晃得睁不开眼睛。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左边身体遭到大力的撞击,整个人横着向右方倒去。只听“嗵”的一声,那膏药国军官一头撞在吉普车打开的车门的边角上,顿时鲜血就从他右侧的太阳穴冒了出来。随即那膏药国军官全身抽搐了两下,蹬了蹬腿彻底不动了。
    眼看着即将要砍死自己的膏药国鬼子,彻彻底底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丁锐瞬间像脱了力似的全身发软,一时之间再也动不了分毫,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在地上躺一下。
    可是还没等丁锐真正把眼睛闭上,就听见耳旁又传来一声枪响。然后有一只手用力的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原来是丁铮捡起了那警备队长掉在地上的枪,冲着那兀自在地上打滚的膏药国士兵补了一枪,提前结束了他蛋疼的痛苦。然后再伸手把丁锐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在丁铮和丁锐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啪、啪、啪”的跑步声和那二鬼子皇协军钱队长的吆喝声。
    钱队长带着张成和王广良那帮狗腿子是跑步追过来的,比吉普车大概慢了五分钟。刚跑到就看见吉普车停在路中间的地方,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因为吉普车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从东边跑过来,而所有的尸体都在吉普车的西侧,所以这钱队长只知道已经交上火了,却并不知道膏药国鬼子都已经死了。于是他依然“吭哧吭哧”的率领着那帮狗腿子弟兄,快速跑来帮忙。
    “来的真快?!”丁铮恨恨的说了一声,然后一把捡起那膏药国士兵尸体旁边的步枪塞在丁锐手里。拉起丁锐,就要继续往西跑。
    丁锐爬起身来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后面呼哧带喘追上来的那帮皇协军。目测了一下,大概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于是,淡定的扭过头对已经拔腿要跑的丁铮说:“别跑了,靠两条腿我们跑不了多远的。快上车,我们开车走。”说完也不等丁铮回答自己蹿上车去,爬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车门,一脚把死了多时的司机尸体踹下车去。然后坐在驾驶位上,迅速打量了一眼汽车的各个操控系统,然后胸有成竹的打着发动机关上车门,准备开动。就在丁锐习惯性的向副驾驶位置看了一眼,才发现丁铮并没有上车,而是提着两把枪站在副驾驶车门旁呆呆的看着自己。
    丁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发什么傻,快上车!”丁铮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箭步也蹿上了汽车。还没等丁铮坐稳,丁锐狠狠的一脚踩下油门,那吉普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摇晃着蹿了出去。
    吉普车残忍的碾过地上两具尸体之后,终于扭转了方向,快速的往着西方疾驰而去。这时,那钱队长才看到倒在一地的膏药国兵尸体,顿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一松,连自己裤裆里湿湿的,也没有感觉到。
    倒是张成、王广良两个人还镇定点。的这两人一边扶起吓软了的钱队长,一边叫其他的几个弟兄上前查看。一番检查之后他们确认了那名膏药国中佐,还有一个膏药国兵以及汽车司机和他们的警备队大队长牛得海都已经死透了。才快步跑到坐在路边的钱队长面前报告说:“几个太君都已经死了,咱们牛大队长也已经为国捐躯了。恭喜钱队长,你马上就能升任大队长了!”说完还一脸的谄媚的笑容。
    钱队长听到自己的手下,这么不分场合的乱拍马屁,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裤裆跳起来向着王广良就踢了一脚。骂道:“鬼他妈要做这倒霉的大队长?皇军都死了三个,这他妈是天大的事!我们要赶快回去报告藤田太君。”刚说到这里,从路东边又开过来五辆膏药国的边三轮摩托车。摩托车在他们这伙人面前停住,从第一辆摩托车上跳下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冲到他们几个人面前就问:“怎么回事?那个要抓的人,在哪里?”钱队长几个人赶忙结结巴巴又语无伦次的述说了他们自己看到的情况。那穿黑西装的人只听到要抓的人开吉普车往西去了,就不再听他们啰嗦,二话不说跳上摩托车,将手一挥率领着五辆摩托车向西面急追而去。
    望着摩托车队远去激起的尘烟,张成腆着脸问钱队长:“大哥,咱们还跟着追吗?”钱队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还追个屁呀?咱们追上去还不是送死?三儿、狗娃,你们两个赶快回警备队去报个信。其他人陪我在这守着几位太君的尸体,估计他们要抓的人就是他娘的九路军武工队的!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咱们这些小鬼就别去掺和了……”
    第十八章:追兵又至
    丁锐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他心里很庆幸,自己因为没钱所以一直开的是国产的手动挡汽车。所以一分钟不到他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眼下这辆吉普车的性能。现在,他已经把吉普车挂到了最高档,并用力的踩死油门,让着吉普车以它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向前飞奔。
    “没想到你居然会开车?”丁锐耳边传来了丁铮的问题,丁锐并没有回答,而是撇撇嘴反问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枪法这么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看好路,这路我不熟!你告诉我,我们往哪里开?”听见丁锐这样说丁铮也不再追问,而是抬起手往前一指,说了一句:“先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然后就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了。
    开了不到二十分钟,相对平坦的黄土路似乎就到了尽头。越往前路况越差,吉普车不停的颠簸着,跳跃着前进。丁锐虽然从不晕车,但是这长时间剧烈的颠簸也让他觉得很难受。他紧紧闭着嘴,努力的克制着那种想把胃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感觉,同时聚精会神的听着身旁丁铮那极为犹豫而又毫无把握的往左或往右的指路声。
    吉普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又艰难的行进了几分钟,只听“砰”的一声响,丁锐明显觉得汽车向右前方一沉,方向盘一阵抖动。他暗道一声“不好!车胎破了……现在离开那条直路并没有多远,车胎破了这辆车,就用不得了。”不用丁铮说丁锐也清楚后面很快又会再来追兵,虽然车屁股上挂着一个备用轮胎,可是,他们是没有时间和机会来换轮胎的。
    丁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感觉到车子出了故障。于是丁铮向丁锐投去询问的一瞥,丁锐努力控制着汽车稳稳的减速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丁铮一耸肩,摊开双手摇头道:“车胎破了,这车开不了了!我们赶快下车走吧。”
    丁锐停车的地方是一片泥地,右前方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好像是有一片树林。丁锐指着那片树林对丁铮说:“我们把车扔这,从树林里走,应该能甩开他们!”丁铮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握紧手上的枪,并把另一支步枪递给丁锐,就准备开门下车。
    可就在这时,他们俩同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摩托车引擎声。丁锐赶紧从观后镜向后望去,立刻就看见在这条路拐弯的尽头开过来几辆膏药军的边三轮摩托车。“靠!真是阴魂不散。”丁锐恨恨的骂道。虽然离那片树林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但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离开汽车步行过去了。除非是飞,只要是脚沾地的方式就不可能赶在摩托车追到之前进入那片树林。
    丁锐脑子转了转,迅速决定了方案。然后转头对丁铮说:“你注意看着点后面,我把车开到林子边上我们再下车进林子。”丁铮听着丁锐的话也不多说什么,而是从副驾驶上爬起来转过身,整个人向车后跪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紧紧的盯着后面追来的摩托车。
    丁锐迅速重新发动汽车,把方向盘往右一扭,整个吉普车一跳一跳的向右边的树林开去。后面追来的膏药国士兵,也立刻发现了这辆吉普车,纷纷“乌哩哇啦”的互相招呼着拐弯向这边追来。
    “那帮狗日的离咱们还有多远?”丁锐头也不回的握紧方向盘,焦急的问着身旁的丁铮。“应该不到一千米。”丁铮注视着后面的追兵平静的回答说。“应该来得及。丁铮,前面那里好像是树林的入口,等下我一停车,你就马上从那个路口往树林里跑,我来断后。我有办法拖住他们一下。”
    “好的!”丁铮果断的回答道。既不扭捏也不矫情,只是淡淡的补了一句,“你也尽快进树林来,我们两个要一起走。”
    丁锐听到这话心头一热,更猛烈的踩了下油门。前面的泥地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轮胎没气而又全速前进的吉普车被那块石头一颠,整个车子都飞了起来。落地时吉普车重重地一震,差点把丁锐给直接甩了出去。
    丁铮赶紧用手紧紧抓住副驾驶的椅背,然后对旁边开车的丁锐埋怨道:“老大,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慌什么,你还想起飞啊?”丁锐调侃的用夸张的语气道歉说,:“爱姆骚瑞”然后又问道,“他们离咱们还有多远?”丁铮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到五百米了。”
    “妈的!难道他们的摩托车都是本田的?”丁锐气呼呼的骂道,“喂兄弟,你也别干看着!能不能开两枪?打死他们两个开车的,让他们追得慢一点。”
    丁锐看着前面越来越近几乎不到一百米的树林路口,却觉得自己手上的方向盘越来越难以掌握,不由得有些发急。
    “你这车开的,把我颠得看东西都快有重影了,我怎么可能打得中他们?”丁铮虽然这么说着可却依然还是把手伸出车窗外面,对着后面追来的摩托车“砰、砰”的开了两枪。
    虽然这两枪什么都没打中,但是也着实把冲在前面的两辆摩托车吓了一跳。摩托车骑手下意识的扭转车把躲避子弹,但因为地面实在是凹凸不平,当即有一辆摩托车就侧翻了。
    丁锐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摩托车翻倒了,由衷的赞叹了一声:“你枪法还真准,被我颠成了狗还百发百中!”
    丁铮回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准个屁!那家伙是被我吓得翻的车,你开快点!到了没有?”
    丁铮话音刚落,丁锐就猛踩了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下。然后对全身贯注观察着后面追兵的丁铮说:“到了,快下车!跑进林子里去。”丁铮见已经停车二话不说,一脚踹开车门抓着两把枪跳下车就往树林路口跑去。
    这是一片生长的很茂密的针叶林,丁铮跑到缺口一看,面前果然有一条小路。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为了方便进树林砍柴,人工开辟出来的。路很窄,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行而过。因为是一片针叶林,所以除了这条林间小道,其他地方很难通行。丁铮一边往树林中跑去,一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自己应该在哪里伏击,来帮助丁锐摆脱后面的追兵?
    丁锐见丁铮已经下了车,就也快速的跳下车子。后面的膏药国士兵见前面吉普车停了下来,而且有人从车上跳出来,往树林里跑去了。那几个坐在摩托车边斗中的膏药国兵赶忙纷纷的开枪射击,并且加大油门追了过来。丁锐抬眼望了一下,离得最近的摩托车大概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他并不慌张,下了车后矮着身子快步绕到车尾打开了汽车油箱盖。
    丁锐是故意把车子横在树林入口处的,他早设想好了,等膏药国士兵快到的时候他就点燃汽车油箱,让汽车爆炸。爆炸产生的大火,可以至少阻挡膏药国追兵十分钟以上。而十分钟的时间应该够自己和爷爷在树林里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大概不到两百米了。丁锐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年前自己的生日礼物,一个ZIPPO防风打火机打着了火。他低头想寻找一根木条或者是树枝什么的引火扔进油箱,可是扫了一眼身边的地面,却什么可以引火的都没有找到。形势已经由不得他迟疑,膏药国士兵的子弹已经呼啸着从他头顶掠过。他有点不舍得,重重地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然后一咬牙把整个燃着的打火机扔进了汽车的油箱。
    打火机一脱手,丁锐立刻扭头就往树林里跑。一边跑丁锐一边想,“佛祖保佑,一定要点着啊!”所幸丁锐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刚冲进树林丁锐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卷着浓浓的黑烟腾空而起,巨大的气浪推着丁锐几乎像飞一样往树林深处跑去。丁锐也不想知道后面那帮膏药国士兵怎么处理这大火了?他只想尽快和爷爷会合,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跑出几十米丁锐就看见丁铮正端着枪,朝着他跑过来的这个方向。丁锐快步上前,来到丁铮身边一把拽过挂在丁铮肩膀上的三八大盖步枪,一边急吼吼的对丁铮说:“还站在这里干嘛?等开饭吗?咱们快跑吧!”
    第十九章:灯下黑
    丁铮见丁锐已经赶了上来,也扭转身和丁锐一起往树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对丁锐说:“前面有两条路,我怕和你走岔了所以回来迎迎你。”听见丁铮这样说,丁锐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亲爷爷就是亲爷爷!说话间两人沿着小道,左拐右拐了几个弯,就已经跑到了分岔路口。
    选哪条路走呢?丁锐和丁铮停了下来,观察起来。因为离树林的入口并不是太远,丁锐仔细听了听,好像膏药国追兵还在树林的外面,“哇啦、哇啦”的叫着,似乎并没有解决炸汽车引发的大火。“应该还有时间吧?”为了确定这一点丁锐转头看了看丁铮,投去询问的眼光。
    丁铮能听得懂膏药国话,他冲丁锐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他们被大火挡住了路口,一下子进不来。现在,在外面骂娘呢!”
    丁锐得到了丁铮肯定的答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知道炸掉汽车的大火只能挡住膏药国追兵一时。毕竟那吉普车上没有多少可烧的东西,而且为了避免引发森林火灾把自己和爷爷烧死在树林里,所以他的车爆炸的位置和旁边的树木还有一些距离。因此这场火烧不了几分钟就会自己慢慢熄灭的。到那时十几个膏药国士兵追进来,自己和爷爷不会再象之前那么侥幸的杀光他们了。只有利用这两条小路引开追兵,才能给自己和爷爷争取一线生机。
    丁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一面仔细的打量着两条路一面对丁铮说:“我们必须把膏药国士兵引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你觉得我们走哪边好?”
    丁铮一面警惕的回头关注着来时的路,一面回答道:“你说的办法我也想过,左边这条路看起来稍微好走一点。我把鞋脱在左边的路口,引得那帮鬼子往左边去追。我们就从右边走吧?”丁锐听丁铮这么说隐隐觉得不好,他脑中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三国华容道的故事,转瞬之间又有了个主意。他向丁铮伸出手去说道:“快拿鞋来!”
    “这里面怎么有两条岔路?”一队气急败坏的膏药国士兵追到这分岔路口,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往哪边走好?“等我来看看!”那穿黑西装的人从队伍的最后面,挤到了前面。他仔细端详了左右两条岔路,然后对旁边的膏药国士兵说:“你们两个,往左边的路跑进去一百米,看看有什么发现?你们两个,往右边的路跑进去一百米,看看有什么发现?不管看到什么,都马上回来报告。”“哈伊,哈伊。”四个膏药国士兵答应着,分别沿左、右两条岔路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四个膏药国士兵又都跑了回来。去左边岔路侦查的两个膏药国士兵报告说:“长官,这条路里面大概二、三十米,我们捡到了一只鞋。”说着,就把手上拿着的皮鞋,递到了穿黑西装的人的面前。穿黑西装的人看了看鞋子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向右面岔路侦查的两个膏药国士兵,说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那两个膏药国士兵,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跑出去至少超过一百米才看到,有一个树枝上挂了这么一根线头。”说完也把手上的线头,递到了穿黑色西装的人眼前。
    这人接过线头仔细看了看,略一沉吟,禁不住哈哈笑了:“左边的鞋是他们故意扔在路上的,右边的线头是他们不小心,衣服被树枝挂下来的。看起来他们是从右边这条路走的。”一听得长官这么说,这一队膏药国士兵几乎立刻就要向右边的道路冲去。
    “等等!”这穿黑西装的人大声制止了膏药国士兵的追击,他继续说道,“他们这个国家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句话本身就表明了,他们国家的人习惯反转再反转的思维方式。想让我以为他们是从右边跑的?太小看我们了!这样,听我指挥。加藤、藤泽、武宫、大竹、伊田你们五个从右边去追,剩下的人跟我走左边。”边说这穿黑西装的人边忍不住又得意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一个追一个我可能会判断错,可现在我们有十几个人追你们两个,我左边右边,哪一边都不放过!快快快!他们跑不了多远。”说完,这十五个膏药国士兵就分成两路,顺着林间小道直追了下去。
    一分钟之后,直到在这个岔路口再也听不见膏药国士兵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才看见两个黑影蹑手蹑脚的从高高的树上小心翼翼的滑了下来。落地之后,丁铮和丁锐互相对望了一眼,丁铮冲丁锐竖起了大拇指,好像是夸奖他这一招“灯下黑”用的漂亮!丁锐却把手指竖在唇边,提醒丁铮保持安静。然后两人顾不得满身满手被粗糙的树干和尖锐的树叶磨的到处都是血痕,快速的从进入树林的小路,向林外走去。
    从丁锐他们两个进入树林没有几百米就遇到了一个岔路口,现在他们俩人沿着进来的路往回走,已经走了三分钟却依然没有走出树林。两人心头不禁都升起一丝疑问,丁铮毕竟年纪轻,性格急躁火爆一点,首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大哥,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有走这么长的路吗?”丁锐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他一边注意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特征,一边摇头对丁铮说:“没有!我记得我跑进来绝对不到一分钟,以我的速度最多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样子,我们再往前走走看。”丁铮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因为如果回头等于是自投罗网,自己把自己送到膏药国士兵的面前。
    这时,时间已经快到正午。阳光正在从每一棵树的树顶射下来,照在丁锐的身上,让丁锐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两人继续耐着性子走了没有五分钟,突然两人都定定的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看见在他们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左一右两条岔路。
    “我们进来的时候有岔路吗?”丁锐低声的说道,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旁的丁铮。丁铮并没有开口回答而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稍微迟疑了一下,丁锐说了声,“走左边。”然后就坚定的迈步向左侧的岔路走了过去。丁铮以为丁锐是回忆了起进来时的道路,所以坚定的选择了左边。于是丁铮二话不说,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丁锐向左边走去。
    可是让丁铮意外的事情,不到五分钟又发生了。在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两条岔路!这下丁锐也明白了,自己刚刚选择走左边一定是错的!他回头看向丁铮问他:“怎么办?我的意见是赶快回头,从上一个路口往右走。”
    丁铮冲丁锐点了点头然后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后面有膏药国士兵的声音,于是低声的对丁锐说:“那我们得快点,声音轻一点。”这两人行动力都很强,决定之后也没有犹豫立刻转头,又向回走去。”只不过五分钟之后,丁锐和丁铮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脚步。那是因为,当他们找回一开始选错方向的那个路口时,却突然看见摆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两条岔路而是变成了三条岔路!
    第二十章:如入桃花岛
    这意料之外的变化,让丁锐和丁铮两个人都有点发毛。丁铮不断的挠着自己的头发,而丁锐却感觉到全身一股寒意,即便被正午的太阳照耀着,丁锐皮肤上却依然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突然异口同声的叫道:“做记号!”
    丁铮快速的在岔路口的一棵树根附近,用小刀划下了一个不起眼的痕迹。丁锐见他做完了记号,冲着他一扬头说:“这次轮到你选。”丁铮也没有推辞,他仔细的看了看几条岔路然后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走了进去。
    就这样两个人大概每走五六分钟就会遇到一个分岔路口,而每到一个分岔路口丁铮都会选择其中的一棵树的树根做上一个标记。大概做了三十余次标记之后,他们两人转回到了一个他们已经做过标记的分岔路口。
    “妈的,又转回来了!”这次轮到丁锐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有点恼怒的踢了一脚树干之后颓然的靠着树坐了下来。丁铮向他凑了过来靠在他身边,也坐在了地上。然后抽出一支烟递给丁锐问他:“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丁锐接过香烟叼在嘴上,全身上下摸了摸,才想起打火机已经在点燃汽车的时候牺牲了,就伸手问丁铮要过的火柴点着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回答说:“应该不是鬼打墙!鬼打墙听说是不停的在同一段路上周而复始的走来走去。现在这样走一段路,就会有岔路口让我们选择,好像和鬼打墙的情况不一样!”
    听丁锐这么说,丁铮接口道:“不是鬼打墙,那难不成是咱们?……”丁锐苦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咱们两个弱智迷路了!把自己给走丢了!”他们俩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右边岔路前面不远处,好像有膏药国语对话的声音。
    两人同时心中一凛,赶紧把烟头掐灭却不敢随手扔掉,而是把烟头握在手中。迅速的躲进了左面的岔路。拐过一个弯之后两人悄悄地匍匐在地上,仔细的倾听着膏药国人路过时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喘。
    庆幸的是路过的两个膏药国士兵,没选择他们躲藏的这条岔路,而是从另一条小路走了过去。“他们俩说什么?”丁锐小声的问着丁铮。丁铮说:“膏药国人他们也迷路了,而且好像他们的人都走散了。这两个膏药国士兵也是在上一个路口,才偶然碰见,集合在一起继续找人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在林子里继续乱走偶然遭遇膏药国士兵的概率增大了十倍以上了!”丁锐皱紧了眉头沉吟道。
    “嗯,是这样的。”丁铮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对丁锐的这个推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我们现在不能再乱走了。”丁锐边说边从地上捡起的一根树枝,然后选了一块相对松软一点的地面,开始画起了九宫格。丁铮不明所以的看着丁锐的举动,小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丁锐头也不抬的一边在地上继续画着,一边回答丁铮说:“我想,我们这十多个人全部在这片树林里走丢了。应该既不是鬼打墙,也不是迷路了,而是我们掉进了人家的阵法里!”
    “阵法?什么阵法?”丁铮不解的追问。丁锐继续专心致志的画着图,同时向丁铮解释道:“我们应该就是掉进了类似于黄药师在桃花岛住的那种阵法了。”
    “黄药师?什么黄药师?什么桃花岛?那家伙是卖药的吗?”听了丁锐的解释,丁铮反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丁锐停顿了一下,他这才想起金庸先生在一九四五年还没有写《射雕英雄传》呢,自己的爷爷是不会知道东邪黄药师的鼎鼎大名的。于是丁锐就换过了一个例子重新解释道:“诸葛亮知道吧?他布的八阵图拦住陆逊追兵的那个,就是这种阵法。”
    “八卦阵吗?”丁铮有点明白了。
    “确切的说,叫奇门遁甲阵法。”丁锐冒充专家更正道。
    “那大哥,你在地上画的是什么?听你的意思,你会破这种阵法?”“会破都谈不上,我试试看。兄弟你帮我盯着点两边的路口,我需要一点时间”
    丁铮听到丁锐这么说也不再多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惕的在丁锐背后左右张望着。
    丁锐盯着地上画好的九宫图,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他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而由于一直对玄学比较感兴趣,奇门遁甲丁锐也是花过一段时间下苦功研究学习过的。但可惜的是,在他的年代奇门遁甲已经没有相对统一和权威的传承了,市面上的流派众多说法也不一,更有甚者很多观点不同的流派之间互相矛盾,甚至观点全然相左。所以导致丁锐现在满脑子奇门的各种定义和知识,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本来在昨天晚上上火车的时候,丁锐就想好了正好可以利用这次帮刘元文师傅开发奇门遁甲软件的机会,自己也能好好的系统的学习一下奇门遁甲的。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学,就已经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田地。尽管自己没有系统的学成奇门遁甲,但形势逼人赶鸭子上架,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对着地面上画好的九宫格,丁锐心里犯了愁,“我用哪种排盘方法好呢?拆补法,还是置闰法?用转盘,还是用飞宫?”由于心情十分紧张,所以丁锐总觉得身旁有膏药国士兵走路的脚步声,他不时的回过头来问丁铮有人过来了吗?
    丁铮摇摇头对他说:“没有,大哥!我盯着呢,你安心破阵吧。”丁锐暗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奇门遁甲真是复杂的可以!不同的排盘方法,居然都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这叫我怎么选?算了不纠结啦,就用转盘拆补法吧。”想到这里丁锐伸手到裤子口袋里去掏手机,点亮屏幕一看不由得懊恼的一拍大腿,连现在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还挺停在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的时间,用二零一七年的干支怎么推算一九四五年的事情?
    丁铮在背后听见丁锐拍大腿的声音,以为他已经把破阵的办法想出来了,欣喜的回头问:“大哥,已经破解了吗?我们往哪边走?”
    “没呢,没呢!”丁锐没好气的回答,懊恼的嘟囔着,“老子现在连是什么时间都搞不清,破个毛线阵法呀?”
    丁铮听丁锐这么说,不敢再去触丁锐的霉头,只是默默的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小声的说:“现在是中午一点二十。”丁锐闻听一喜,忙接着问他,“具体日期,哪年哪月哪日?”
    “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丁铮轻声的回答道。
    第二十一章:钦天监五官保章正
    “那好,别吵我!我来算算看?”说罢丁锐就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默念着奇门遁甲里的干支兑换口诀,来排定出现在此时此刻年、月、日、时的天干地支以及旬首和空亡。
    丁铮听见身后丁锐口中念念有词大感兴味,悄悄的回头看去。只见丁锐紧闭着双眼嘀嘀咕咕的念着“子丑寅卯,甲乙丙丁”之类的词语。同时左手的拇指,在另外四个手指的指节上快速轮动,活脱脱一个乡间算命瞎子的德性,忍不住觉得好笑。心说:“我这大哥还真是多才多艺,估计将来就算留在东北跳大神也能出人头地!”
    丁锐正专心致志的,推算的奇门排盘。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亲爷爷正对自己生出了如此龌龊的念头。一番捣鼓之后,丁锐开始快速的在地上写写画画起来,“乙酉年,癸未月,乙巳日,癸未时。值符天禽落一宫,值使死门落五宫。”好不容易按照转盘拆补法,排完了奇门局。望着自己在地上画下的奇门布局,丁锐又傻住了。因为丁锐只会画,而不会解。看着地上写满各种干支符号的一大坨,丁锐却是一筹莫展。
    丁铮回头看见丁锐已经在地上,写了一大片字迹,不由得由衷的赞叹道:“大哥你真是深藏不露,身怀绝技啊!”
    听到自己亲爷爷的夸奖,饶是丁锐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也不由得面上一红。好在此时他是背对着丁铮的,所以丁铮也没有看到他满脸的羞愧。不过丁锐也并不打算老老实实的直接告诉爷爷,自己并不会破解奇门局。那倒不完全是因为面子,而是丁锐知道人在逆境中信心往往比能力更加重要!所以丁锐冲后摆了摆手表达了一个先不要打扰的意思,然后继续开动脑筋苦思破解之法。
    丁锐想起曾经看过奇门遁甲里有一种“急则从神缓从门”的说法,于是他不理其他,直接看值符所落的坎一宫。坎一宫天干壬己,地干是癸,下临休门上乘天芮。虽然丁锐不确定这些干支组合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他知道坎一宫是正北方向,休门在奇门遁甲的八门当中算是三个吉门之一。于是他决定按照值符所落的方向前进去寻找出路。想到这里丁锐抬头看了看太阳辨明了方向,正准备叫丁铮一起出发却突然感到丁铮急切地拍了拍自己。
    他忙回头望向丁铮,只见丁铮先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嘴型告诉他,有人过来了。一下子丁锐也紧张起来,他竖起耳朵听。发现左右两边同时有人用膏药国语大声吆喝着,向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跑来。“不会这么背吧?”丁锐心想,“刚想到往哪里走,就要被膏药国兵两头都给堵死来吗?怎么办?”
    丁锐心念电转,“顺着林间小道绕向正北方向已经不现实了。没办法,只有穿林而过了……”两边膏药国人的声音越来越响,离他们越来越近。丁锐再不迟疑,一把拉上丁铮,转身直接从茂密的树林强行的快步向正北方向钻去。
    丁铮跟着丁锐忍着被树枝和针状的树叶划伤皮肤的难受,在树林里勉力的前行。但行进得没多远,忽然身后传来了“砰、砰”的枪声。同时有两个膏药国士兵在背后用生硬的汉语,叫喊着:“站住,不许动!”
    丁铮他们俩当然不会蠢到那么听话,丁铮一边回头开着枪,一边冲前面丁锐大声喊道:“大哥快跑!”同时他自己也玩儿了命的,跟着丁锐的背影拼命往前钻。又跑出去十几步远丁铮身旁的一个树干突然爆裂开来,竟是后面的子弹击中了树干。丁铮下意识的低头一躲同时开枪向后面还击,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丁锐已经没有了踪影。
    丁铮心下一慌,不知道丁锐到哪里去了?脑子里想着要停下来,寻找一下丁锐的身影。可是脚下却沿着身体的惯性,继续往前跑动。还没等丁铮反应过来,他突然感到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叽里咕噜的摔进了一个长长的斜着向下的通道里面。丁铮在翻滚的过程中几次想勉力控制住自己的重心,可是通道地面又湿又滑根本站不住脚。也不知翻滚了多久,丁铮陡然觉得身下一空仿佛落下一个极深的所在。无计可施的他紧紧的闭上眼睛绷紧全身的肌肉,做好了重重坠落到坚硬物体上的心理准备。只听得“嗵”的一声,丁铮摔到了地上。不大的地洞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可是那声音,却不是丁铮的,而是丁锐发出来的。原来丁锐比丁铮先一步摔进这个地洞,丁锐正觉的自己全身的骨节都碎了,还没等他爬起来丁铮又重重地摔在了他的身上。痛得丁锐忍不住的大叫起来。
    丁铮见状连说对不起!赶忙挣扎着从丁锐身上爬了起来,并连忙扶起了丁锐。两人赶紧躲在隐蔽的地方,紧张的端起了枪对准他们自己刚刚摔下来的位置,等着等下顶上的膏药国兵也跟着摔下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一枪结果了他们。
    两个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在黑暗中埋伏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两个人都已经站的麻木了却始终不见再有膏药国兵像他们一样狼狈的摔下来。而且仔细倾听,头顶上也没有任何一丝声响。
    “咦?奇怪了?丁铮活动了一下麻木了的手脚,疑惑的边抬头望着洞口边说道:“那两个膏药国兵怎么回事?就算他们不摔下来,按理说也应该会爬下来。”丁锐也抬头又向上望去,望了一会儿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丁锐摆摆手对丁铮说:“我们先不去担忧这个了,你身上有火柴。咱们想办法弄点亮光出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嗯。”丁铮干脆的答应了,并立马脱下自己的西装,用小刀割成一条一条的布条,再划着火柴点燃其中一条。
    丁锐和自己的爷爷已经相处了十几个小时,知道丁铮是一个办事极其果断干脆的人,所以对丁铮的行为也不以为意,而是伸手接过一条已经点燃的布条四下走动。开始打量起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来。
    还没走几步,一颗腐烂干枯了的骷髅就在火光的映照下出现在丁锐的眼前。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丁锐依然忍不住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同时嘴里咒骂着脏话来舒缓自己受到的惊吓:“靠!他妈的什么死人骨头?吓死老子了!”
    丁铮见丁锐这边有了发现,也赶快拿着点燃的布条凑到这边来了。相对来说,丁铮就比丁锐镇定的多。他举着布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尸体,很快丁铮在尸体的身边还发现了一行小字。西装的布条并不经烧,丁铮换过了一条更长一些的布条,点燃来凑到那行字前边看边念:“吾高守谦,钦天监五官保章正。百年之后,有祖孙勇者,为我中华之气运,冒死赴汤蹈火!无以为赠,唯留师传奇门遁甲要旨一册,以感其之慷慨!道光二十五年春,绝笔。”丁铮念完之后,仿佛被人点了穴一般呆呆愣愣的站在尸体面前一动不动。
    第二十二章:钦天监的遗物
    丁锐见丁铮神情有点奇怪,便走上前去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可是丁铮依然毫无反应,直到那西装的布条一直烧到他的手指,丁铮才如梦初醒般的跳着脚甩掉了燃着的布条灰烬。
    “你怎么啦?”丁锐关切的问,“没烫到手吧?”“没有,没有!”丁铮略显紧张的回答道。此时丁锐手上的布条早已熄灭,所以整个地洞里一片漆黑。丁锐并没有看到丁铮此时脸上那既惊诧又尴尬的表情。
    丁锐从丁铮手上接过火柴,又点燃一根布条,继续巡视着地洞,寻找可以引火照亮的物品。丁铮却依然失神的站在尸体面前,喃喃的问丁锐说:“这个叫高守谦的人,留言里应该说的不是我们两个吧?今年离道光二十五年正好是一百年!”还没等丁锐回答,丁铮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肯定不是说我们两个,他说的是祖孙二人!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祖孙?难不成丁锐大哥,你是我的爷爷?哈哈哈哈!”
    丁锐听见丁铮的笑声里并没有什么笑意而是充满了尴尬,顿时自己心里也觉得尴尬起来,心想,“咱们可不就是祖孙二人吗?只不过,你是我的爷爷才对!”
    丁锐并没有回答丁铮的话,而是不停的调换着姿势尽力延长自己手上布条燃烧的时间,努力去寻找可以替代的燃料。接连燃尽了三根布条,丁锐终于在地洞的一个角上,发现了几块木头的牌位。那几块牌位又厚又大,都有两尺来高一寸来厚,一看就是很经烧的样子。丁锐小心的举着燃着的布条,凑到近前一看,一共有四块牌位。上面分别写着,南怀仁、汤若望、高德培、刘墨川的名字。丁锐心想,“南怀仁和汤若望自己是知道的,那都是清朝初期的西方传教士。也是钦天监的当堂主事。这个叫高德培的应该就是这具尸体高守谦家里的长辈,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高守谦的父亲。而这个叫刘墨川的,应该就是高守谦的师傅了。”
    丁锐走上前去,在四个牌位面前跪了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口中说道:“几位前辈高人江湖救急,莫怪莫怪!几位既然早已魂归天国,肯定不会为这些凡尘俗事挂心。今日小弟到此,借诸位灵牌一用,绝无不敬之意。若小弟得脱此大困必将重塑诸位长生牌位!”祝祷完毕之后,丁锐站起身来,也不客气一把抱起这四块牌位,回头向丁铮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丁铮也不再口中絮絮叨叨,而似乎有了新发现。正一手拿着燃着的布条,跪趴在地上翻看着一本线装古书。”
    丁锐知道那一定是高守谦留言当中提到的奇门遁甲古书了,他虽然也对这本古书心痒难耐想一睹为快,但是还是拖着丁铮先用小刀把那四块大大的牌位拆开。然后,引燃了一小堆篝火,这才和丁铮一起坐下,慢慢的翻看起那奇门遁甲的古书来。
    这本书的第一页就写着:这片树林是高守谦的师傅刘墨川当年种植的,占地一共六十四亩。里面按奇门遁甲的方式排布种植了十三万五千棵树木,而且是按照正反奇门相互套嵌的方式布下的阵法。一般的人走进这个树林,很难再找到出去的路。因为正奇门阵法当中的生门,被反奇门阵法当中的死门套住。而反奇门阵法当中的生门,又被正奇门阵法的死门套住。所以除非进到这个地洞,不然就会被活活的困死在阵中。
    看到这里丁铮感慨道,“难怪咱俩怎么都走不出去。大哥,你奇门学的那么好都算不出他的破阵之法。”丁锐心下却不以为然,这清朝的老前辈思路实在有点僵化,一百年后的现代人哪里会跟你去破什么阵,只要设备齐全,就是砍树也能砍一条路出去。只不过丁锐并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翻过一页他俩又看到,书上写着这个地洞里面有两条地道可以通向树林之外。一条通往树林的北面,另外一条通往树林的南面,但是在两条路中只能选择其中一条。一旦选择了一条,另外一条就会自动封闭。看到这里丁铮轻轻把手上的书放了下来,抬头望着丁锐问道:“大哥,等下咱们往南走吧?沿小路两百多里,就可以到白土山。那里有我的亲戚,我们可以去投奔他。”丁锐想了想,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四日了,罗刹国一百五十万军队就在边境线上。白土山还是在膏药国的占领范围内吧?我们等下往北走,也许要不了一百里,我们就可以接触到罗刹国红军的先头部队。那样我们就可以摆脱膏药国人的威胁了。”
    丁铮听了丁锐的这番话整个人都傻掉了。大大的张着嘴巴,半天半天说出一句:“大哥,你怎么知道罗刹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线上了?你是罗刹国的特工吗?”
    听到丁铮的问题丁锐立刻意识到自己一下说漏嘴了。丁锐看过一些世界大战通史,他当然知道还有三天罗刹国红军就会向丁锐国家境内的膏药国关西军发起全面的进攻。可是这件事对于面前的爷爷来说,还是没有发生的未来。如果不是军方或者是情报部门的人,以目前膏药国对消息的封锁,普通人是不可能知道这这些的。
    就在丁锐正思考着怎么把自己这个口误掩饰过去的时候,突然从地洞的上方连续传来了几声枪声。看来,那些膏药国士兵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洞的入口了。“又得开始逃亡了!”其实现在丁锐已经手软脚软,浑身的肌肉都在轻微的震颤着。可是没办法性命攸关,他还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端起步枪准备到洞口去还击。
    没想到丁铮这时一把拦住了他,冲他喊道:“我去挡他们一会儿,大哥你快点找地道!”丁锐一想也对,爷爷的枪法可比自己准多了,自己到洞口去估计是挡不住膏药国士兵的。于是他也不再推让,在篝火堆中抽出一根燃着的木条,更加仔细的搜索起这个地洞来。
    耳旁的枪声很密集,可能是慑于丁铮的枪法,地洞入口的膏药国士兵迟迟没有攻下来。而且丁锐似乎还听到了头顶上传来了两声膏药国士兵的惨叫,好像是有两个膏药国士兵被丁铮击中了。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可是从头顶上的嘈杂听起来,在洞口向下面射击的膏药国士兵至少有七、八个之多。显然他们已经聚齐了一部分人,才开始向地洞下面进攻的。丁锐非常清楚,虽然自己的爷爷枪法很准但是仅凭一个人、一把枪和有限的子弹是挡不住多长时间的。
    丁锐举着火把,围着地洞焦急的打着转,想尽快找到出去的地道。这个地洞并不大,最多也就二、三十个平方米的样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家具和摆设,根本就是一览无余。四面墙壁都是光秃秃的,头顶和脚下也看不出有什么蹊跷。找了四、五圈,丁锐只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封闭的地洞,哪里有什么地道嘛?别说两条地道了,就是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
    突然耳边传来丁铮的一声闷哼,丁锐赶紧扭头看去。看到丁铮白色衬衫的左肩膀上殷红一片,显然已经中枪受伤了。他正想过去帮忙,却见丁铮坚定的冲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又继续抬头向地洞入口射击。丁锐越加着急起来,已经急得满头满身的都在冒汗。如果找不到地道,待膏药国士兵攻下来简直就是在瓮中捉鳖。自己和爷爷除了束手就擒,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择。
    第二十三章:地洞秘道
    地道的入口到底在哪里呢?丁锐急得一边跳脚一边原地打转。忽然他一眼看见丁铮放在地上的奇门遁甲的书,心中一动,“既然这整个林子都是奇门遁甲,那么这地道一定也还是得靠奇门遁甲才能找出来。”丁锐俯身把奇门遁甲的书揣进怀里,他并不打算现学现算。而是又想到了在一开始推算的奇门局中,急则从神这句话。
    他估算了一下自己和爷爷,落入这个地洞之后所待的时间,还不超过一个小时。刚刚在排奇门局的时候是中午一点二十,不到一个小时那就是还不到三点。他刚才起过的时家奇门局,依然是在同一个时辰之内。那么值符还是在坎一宫,生路应该还是在正北方向,这也正与他想往正北方向去寻找罗刹红军的设想不谋而合。于是丁锐,勉力定了定神确定了正北的方向,举着火把就向正北的洞壁走去。走到跟前一看,原来就是刚才摆放四块牌位的地方。
    丁锐仔细的看了又看,而且不停的拿手中的木条在墙壁和地面上反复敲击。依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且也感觉不到哪里是空心的。这时身后又一次传来了丁铮的闷哼,而且他好像还听到了有人从地道往下摔落的声音。丁锐清楚丁铮快要挡不住了,膏药国士兵已经开始冲下来了。刹那间丁锐不由得万念俱灰,绝望的松开了手任由手中的燃烧着的的木条掉落在地上。
    就在火把掉落到地面的一刹那奇迹发生了!只见火把掉落到地面,立刻引燃了一条火线。火线从丁锐的脚前一直向前燃烧,并迅速在正北方向的墙面上烧出了一个火圈,正好大概是一个门的大小。看到这个情景丁锐心头狂喜,知道自己再一次绝处逢生。忙回头大声招呼着,“是这里啦,丁铮是这里啦!”
    丁铮也看到了这个情景同样大喜过望,精神随之一振,抬手一枪,将刚刚掉落到地洞中的膏药国士兵打死,然后踉跄的冲到丁锐身边。一把握紧丁锐的手低声的耳语了一句:“走吧大哥!”丁锐重重地点了点头,推了一把丁铮喊道:“冲!撞穿石墙冲过去!”然后两人同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着墙上的火圈猛跑过去。
    一秒钟之后,只听“哗啦”的一声响,丁铮穿墙而出。丁锐也毫不迟疑,跟着丁铮穿过的那个空洞跳了出去。可就在这时丁锐的身后同时的发出了两个响声,一个是沉闷的金石撞击的重响,丁锐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打开了向北的地道的大门,所以向南的地道已经被机关封闭了。另外一个声音是重物坠地的声音,丁锐也知道,那是又一个膏药国兵,跳进地洞里来了。而且他还听到那膏药国兵落地之后,很快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和子弹出膛的枪声。
    丁锐根本顾不得回头看,只是竭尽全力的像那个墙洞跃去。这一瞬间丁锐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他清楚自己正在跟死神赛跑,只要能赢得百分之一秒,他就有可能活下去。就在丁锐身体穿过那墙洞的同一瞬间,丁锐只感到自己后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钻进了自己的身体!还来不及感到疼痛,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丁锐穿过火圈的墙洞跳下地道前一刹那跌进地洞的那个膏药国士兵,是一个个子小小的眉清目秀一脸书卷气的年轻人。容貌上看大概和当时的丁铮差不多,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那膏药国士兵顺着斜坡滚入地洞后,一秒钟也没有犹豫,直接在地面上一个翻滚躲避可能的伏击然后迅速抬起头来,马上就看见丁锐向墙上的空洞冲去。
    这年轻的膏药国士兵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决,立刻抬起步枪向丁锐宽大的背影射击。只可惜这一枪打出的是一颗哑弹,子弹并不是由火药激发而出,而是由步枪的撞针推射出枪管的,所以子弹并没有飞多远就开始下落,没有直接击中丁锐,而是打在那墙洞边缘的石壁上。击碎了一块碎石,那块碎石弹中了丁锐的后心。
    这膏药国士兵正要起身冲到墙洞前去查看,只听“砰”的一声那穿黑西装的膏药国人也跳进了地洞里。这名膏药国士兵立刻向穿黑西装的人报告:“甲贺桑,那两个支那人就在刚刚,从这个墙洞跳出去了。”黑西装点点头,赞许的说道:“藤泽秀行,你很英勇!”一边说着,这个叫甲贺的膏药国人走到墙洞边,探头出去向下张望了一下。
    墙洞外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呼呼的风声灌入耳中,隐约还听到下方有一些流水的声音。两边的岩壁上,稀稀落落的闪烁着一点暗淡的星光。甲贺知道,那是岩壁中夹杂的一些云母之类的矿石发出的光亮,但是由于数量稀少所以也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他顺着水声低头向下面努力看去,可除了黑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于是甲贺收回身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特制的罗盘,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指针然后说到:“难怪这个林子走不出去,生门完全被抹去了,只有从这个地洞里才是生门……”说完他吩咐藤泽秀行说“你到洞口把他们都叫下来,让他们把绳子、照明工具都带下来。”
    不一会儿剩下的八个膏药国士兵陆陆续续的都到了地洞里,他们看见地洞里一具干枯的尸体都有一些惊异。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响,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待着甲贺对他们发号施令。甲贺举着手中的罗盘,在地洞转了两圈之后沉稳的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离要塞距离已经很近了。我们必须追上前去,活捉那两个支那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破坏天皇的计划!这样……”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藤泽秀行一眼,然后接着说,“你留下,把死去同袍的尸体收敛一下,然后朝着东南方向用武士刀砍树,走出树林回县城报告。这个地洞里,应该还有对你有益的东西,你自己找找看吧!其他的人结好绳梯,我们就从这个洞口爬下去。那两个支那人,都跑不远,大家快点动手!”
    膏药国士兵动手能力很强,没有多久就七手八脚的绑好了绳梯,在地洞里固定住之后,通过绳索缓缓的垂下地洞。然后甲贺一马当先,顺着绳梯爬出墙洞,其他的几个膏药国士兵也依次鱼贯爬出墙洞,准备去追丁铮丁锐了。
    第二十四章:棋圣藤泽秀行的机遇
    而留在地洞中的藤泽秀行,其实来到丁锐的国家也没有多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在来到丁锐的国家之前,藤泽秀行一直在膏药国神奈川县横滨市的棋院学习围棋。
    五月二十九日,英吉利、美利坚联军空袭横滨,藤泽秀行家中损失惨重,除了他和他弟弟,其他家人全部在空袭中死亡。而此时的膏药国,面临在各个战场的节节败退急缺兵源。膏药国国内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基本都被动员参军。是以藤泽秀行也报名加入了关西军,踏上了丁锐国家的土地。
    在这次跟随甲贺先生追击丁铮的行动中,藤泽秀行深深的被树林中的阵法给震撼了!第一次领略了丁锐国家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顿时萌生了尽快离开战场回到膏药国内把他的感悟融入到他的围棋技艺当中的想法。所以甲贺先生留他在地洞中清理战场,他心中其实是很高兴的。
    而且在清理的过程中,他还意外的在那具尸体身上发现了几张围棋棋谱。他如获至宝贴身的揣在怀里,后来他幸运的回到膏药国国内之后,苦心专研那意外获得的几张棋谱。并且开始努力学习丁锐国家的一些传统阵法,使得自己围棋技艺大进。后来一度成为膏药国乃至整个世界的围棋第一人,统治膏药国棋坛长达二十年之久。被膏药国人誉为棋圣。
    直到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二十日,在NEC杯两国围棋擂台赛主将之战中负于丁锐国家棋手聂卫平。后来于二零零九年五月八日病逝于东京,享年八十三岁算是得了善终。
    这次藤泽秀行到丁锐的国家来,在东北的一个神秘树林的地洞中所获得的几张棋谱,是他后来传奇一生的转折点!正所谓人生的机遇,随处不在。
    丁铮凭着一股狠劲,按照丁锐所指的火圈中的墙壁猛的撞了过去。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肩头一阵疼痛,刚刚被子弹擦伤的肩膀伤口迸裂开来,一股热血顺着他的左肩,流向他的全身。因为用力过猛,他撞塌墙壁后整个人顺势飞出了墙壁,才感觉脚下却没有着力的地方。
    丁铮挥舞着双手向下直落而去,好在下落的时间不长,大概也只有十米左右“扑嗵”一声,丁铮就觉得自己落进了一潭水中。冰凉的地下水一激丁铮的脑,瞬间变得特别清醒,他快速的浮上水面抬头向头顶的火圈望去。正好看见丁锐的身影穿过火圈,出现在他的头顶。
    火圈在头上燃烧,照亮了一片岩壁。但丁铮所处的水潭,却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他抬头看上面看的很清楚,而当后来甲贺伸头向下看来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
    丁铮看见丁锐鱼跃的冲出了那个火圈中间的破洞,可人在半空突然身子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似的,整个人突然直挺挺的僵住了,扎手扎脚的往下掉了下来。看到这个场面,丁铮没由来的忽然觉得心口一疼。那时他并不知道其实这就是骨肉连心给他带来的感觉。
    丁铮什么也顾不得,拼命的向丁锐落水的地方游泳划去。划到丁锐落水的位置,丁铮发现丁锐并没有浮在水面,而是直挺挺的沉向了水底。丁铮大惊失色,立刻深吸一口气潜向水底,把丁锐给捞了上来。好在这时的丁锐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并没有任何无谓的挣扎动作反而给丁铮的营救带来了一定的方便。丁铮奋力的把丁锐,推上水潭的岸边之后,抬头向上看去。看见从火圈的洞口,已经垂下了一根长长的绳梯。丁铮明白,很快那些膏药国士兵就会顺着绳梯坠下来。
    丁铮心想这些膏药国人真像是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发牢骚、发感慨,只能一咬牙背起丁锐就沿着洞壁向正北的方向跑去。
    丁铮的身高还不到?米七,体重也不过一百斤出头。此时凭着一口血气背着比自己更高大的丁锐全力奔跑,还没跑出几百米就已经觉得全身酸痛,两条腿像灌满了铅似的,越跑越慢再也迈不动步了。但是丁铮知道他绝对不能停下脚步,因为只要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移动一步了,于是他一面艰难的向前奔跑一面不停的回头,呼唤着丁锐:“大哥,大哥!你醒醒,你快醒醒,膏药国人追上来了,你再不醒,我们两个就要一窝熟啦!”可是连叫了几十遍丁锐却依然毫无反应。
    丁铮只觉得自己背上的丁锐越来越重,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大哥已经死了!但是他却仍然坚持的不放下丁锐,而是边跑边流泪,边流泪边叫唤着丁锐!
    前面大概几百米的地方,已经显出了一点光亮。丁铮知道离这个山洞的出口不远了,可是这时后面追兵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了。背后的山洞里传来了甲贺的威胁声,而且“砰、砰”的膏药国士兵已经开始开枪了。丁铮脚下毫不停留鼓足最后的力气,拼命向地洞的出口冲去。同时大声的冲背后的丁锐喊道:“大哥你别死!马上就到洞口了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家!”
    就在这时,丁铮听见耳边一个声音幽幽的说:“没想到你这小身板还真有力气啊……”
    “大哥,你醒啦?”丁铮惊喜的喊道。“嗯,我醒了。快把我放下来,我们一起往外跑!”原来丁锐并没有被藤泽秀行的子弹击中,而是被子弹崩开的石块正好打中了后心的大椎穴。而一天的紧张和劳顿,让丁锐的身体透支严重。被石块击中大椎穴之后,丁锐就深度的昏迷了过去。后来被冰凉的潭水一激,又被丁铮背上颠簸的跑了几百米,起到了推宫活血的作用。所以丁锐也就恰到时机的苏醒了过来。
    丁铮的性格一贯干脆果敢,见丁锐已经醒了过来,也就不再扭捏矫情立刻把丁锐放在了地上。单手扶墙,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丁锐一把拔出插在丁铮腰上的手枪,回头就向后面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之后,丁铮却惊诧的看见丁锐的手枪掉在了地上。原来这还是丁锐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开枪,虽然只是一把手枪但是那巨大的后坐力也远远超出了丁锐的想象。他一个没拿稳手枪就掉落在了地上,至于他打出的那发子弹,更是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丁铮又好气又好笑的,对着还在盯着自己右手发傻的丁锐猛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捡起地上的手枪对丁锐说:“别发呆了,等开饭吗?快跑!”
    第二十五章:会师罗刹国红军
    西斜的太阳下白桦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黑色的影子在土黄色的道路上划下一道一道的黑杠,远看就像斑马线一样。罗刹国远东方面军第二十五集团军群,下属的一个排一队三十六人,在排长达萨耶夫的带领下。每个人斜挎着一把AK47自动步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在仿佛画着斑马线的道路上前进着。
    “走过前面那条山坡,下面就是一条小溪了。”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年轻的士兵兴奋的转过头,向身后的排长报告道。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并没有引来队伍的兴奋,反而让后面所有战友都哄堂大笑起来。“雅辛,这是你今天第几次说马上就要到啦?你这个厚脸皮的吹牛鬼!明明不认识,还要充英雄在前面带路!哈哈哈哈……”
    雅辛满脸通红,但不是羞愧,而是愤怒胀满了他的脸颊。他身材不高,五官也并不像欧洲人那样立体。雅辛其实并不是俄罗斯族人,而是远东地区的鞑靼人。他加入罗刹国红军的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人种的原因总是表现的比其他的战友要弱一些,所以经常受到他们的嘲笑。但是雅辛的骨子里有一股傲气,他总想找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这次远东第二方面军奉命集结在丁锐祖国东北边境,准备立刻进攻膏药国关西军。他就主动要求调到最前线的侦查部队来,他给首长的理由是他常年生活在这一带对丁锐祖国东北地区的地形很熟悉,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可是,今天他们排奉命进行侦察,要完成寻找营地附近活水源的任务时,他却几次产生了记忆上的错误,溜溜的带着整个排转了整整五个小时。始终没有找到他在首长面前信誓旦旦说的那条小溪。
    现在走到了这里,他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色是那么熟悉,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小溪一定就在前面山坡的下面。只是当他信心满满的告诉排长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嘲笑和揶揄。
    雅辛正胀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突然远处好像传来了一声枪响,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停止了笑声。整个排的罗刹红军训练有素的立刻四下散开,分别寻找有利的位置警惕的端着手中的AK47,向四面张望。等了良久,却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难道是听错了?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雅辛正准备站起身,他身旁的排长达萨耶夫一把将他拉了下来。
    达萨耶夫是一名有着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他身材高大一头棕色卷发满脸络腮胡子,是典型俄罗斯族大汉。作战勇猛性格坚毅,刚刚从对德意志帝国作战的西线战场抽调回远东地区。并且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升职成了一名中尉排长。这次他带领的全排士兵,绝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新兵。虽然他们处在侦察部队,但是像侦察膏药国军队要塞、堡垒、交通线等主要任务,都是有经验更丰富的,其他侦察兵去完成的。而自己的这个排只是负责类似侦察水源呐、宿营地呀之类的后勤保障方面的侦察任务。即便如此,达萨耶夫心中非常清楚,现在罗刹国和膏药国两军的阵地,距离已经非常非常的接近了。就是执行难度不那么高的后勤侦察任务,其遭遇膏药国军队的危险性也算是不低的了。
    现在他看见自己的这些士兵,刚刚紧张十几秒钟就想放松警惕不由得大是着急。他一把拉下雅辛之后,不停的向身边其他的战友做出下压的手势提醒大家保持隐蔽。而他自己却更专注的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果然没过多久从前面山坡的背面又清晰的传来了两声枪响。达萨耶夫沉着的一挥手,整个罗刹国红军侦察排分成四队,呈扇形快速的向面前的山坡扑去。
    一爬上山坡的顶端,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地,警惕的用视线搜索山坡下面。很快他们就看到在东南方向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有两个似乎是平民,狼狈的往他们的方向逃窜过来。那情形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而在前面逃跑的两个人身后,紧紧的尾随着一队膏药国的士兵,约莫有个七、八个人。领头的是一个穿黑西装的人,膏药国士兵边追边不时的向前方随意的开上两枪,以图震慑住两个逃跑的人。但前面两人,却恍若未闻自顾自的仓皇逃命。
    看到这个情景,达萨耶夫在脑中快速的判断着局势,思考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去攻击膏药国士兵?
    可还在达萨耶夫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趴在他身边的雅辛却突然兴奋的高声叫了起来,“有小溪,有小溪!你们看,我说了翻过这个山坡有小溪吧……”达萨耶夫恼怒的瞪了雅辛一眼,心想:“这个楞头青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笨蛋!”他再转头向山坡下望去时就发现,果然正在追击的膏药国士兵都已经停下了脚步。而且快速的都找到了隐蔽的掩体,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看到这个情况,达萨耶夫也不再犹豫做了一个开火的手势。三十六把AK47同时咆哮起来,雨点般的子弹向日军躲避的地方倾泻下去。
    丁铮和丁锐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听到右侧头顶的山坡上传来了密集的冲锋枪声。俩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又遇见了膏药国伏兵。可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山坡上那三、四十把冲锋枪射击的方向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是正在攻击一直尾随追击他们的那队膏药国士兵。看见有了支援,丁铮和丁锐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几乎在同一刹那软倒在了山坡边的草地上。就在这样的时候丁锐还不忘向丁铮得瑟了一句:“我说走北边吧,你看这么快就遇上罗刹人了。”
    丁铮冲丁锐摆摆手,表示没有力气抬杠。然后继续喘了半天气,断断续续的对丁锐说:“大哥,这里还不安全我们尽快爬上山坡,躲到罗刹军队的后面去。”丁锐虽然已经累的连一个小指头都抬不起来了,但是他很清楚丁铮说的话是对的。于是勉强的冲丁铮点点头。挣扎着爬起身子,慢慢的跟着丁铮向山坡上爬去。他一边爬还一边不停的回头望着双方交战的情况。
    丁锐只看了几眼,就发现形势很是不妙。这还没过半分钟,占着居高临下地利的罗刹红军。在人数、武器都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已经有好几个人中枪退出了战斗,而在山坡下的膏药国士兵似乎却没有什么损失。看到这种情况丁锐发力快爬了几步,追到丁铮的身后。用力推了一下丁铮的屁股,焦急的喊道:“爬快点,我们还得往前跑。这几个罗刹红军不靠谱,他们好像就是来搞笑的!”丁铮听见丁锐这么说,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同样加快了爬行的速度。
    第二十六章:罗刹军营
    山坡上的达萨耶夫,这时心里也很恼火!他现在所面临对手的强大,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的估计。膏药国军队方面加起来拢共也不超过十个人,而自己这边有整整一个排三十六个人,是对方的三倍半。可是才接火不到一分钟,自己这边就至少已经有十个人中枪受伤了。
    达萨耶夫目光灼灼的盯着山坡下面的膏药国军队,只见那几个膏药国士兵分成了三个战术小组,互相配合互相掩护,分纵合击。就好像现在占据了主动的反倒是膏药国人,而不是他们罗刹红军了。
    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个更让他意外的现象,那几个膏药国士兵并不是在撤退而是在向山坡顶上进攻。达萨耶夫一面在心中感叹膏药国军队单兵作战能力之强,一面也在心下怀疑:“膏药国士兵追的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膏药国士兵如此拼命的攻上来?”
    他正想到这里,丁铮已经爬上坡顶来到了他的身边,用不熟练的罗刹话对达萨耶夫说:“给我一把枪吧,我枪里的子弹打光了。”达萨耶夫当然不会同意丁铮的要求,而是不耐烦的冲丁铮挥挥手,用罗刹话说道:“你们两个躲到后面去,等我消灭了这几个膏药国鬼子再问你们情况。”丁铮只能悻悻的拉着丁锐,半蹲着身子退到后面紧张的观战。
    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罗刹红军这边受伤的人数又继续增加了五、六个,而且还有两名罗刹士兵直接被膏药国军队击毙了。丁锐看了他们一会儿的状况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一直追击他们的膏药国士兵,目的肯定是要活捉他们。不然,以膏药国士兵的枪法,自己和爷爷早就被打死了。同时他心里还升起了另外一个疑问?再过三天,一百五十万红军就要全面进攻七十万关西军,如果以他眼前看到的这种战力比,他实在无法想象罗刹红军如何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以摧枯拉朽之势全歼膏药国关西军并解放自己祖国东北全境的。就他眼前看到的这几个罗刹红军,如果是平均水平的话,要做到这一点,几乎是天方夜谭。“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让三天后的关西军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
    还没来得及等丁锐细琢磨,他就看到面前原本一字排开向下射击的罗刹红军,开始聚拢起来准备向后撤退。丁锐心说,不会这么窝囊吧?丁铮这时推了他一把,小声说:“别琢磨了,跟着一起撤吧。”
    于是丁锐也不多想和就丁铮一起主动上去扶起伤员,随着罗刹红军的侦察排,边打边向后撤去。
    丁锐忍着全身的酸痛,努力搀扶着罗刹军伤员。耳中还不时传来旁边的达萨耶夫不停的“呜噜哇啦”的用罗刹语叫嚷着什么?丁锐知道自己的爷爷不光膏药国语流利连罗刹语也颇为精通,于是小声的问身边的丁铮:“那老毛子在说啥呢?”丁铮无奈的先叹了口气,然后说:“他们顶不住了,在用电台向基地汇报这里的情况,请求支援!”丁锐听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把嘴一撇嘟囔道:“切!打不过就打电话摇人,算什么能耐?还战斗民族呢!”
    这个罗刹红军的侦察排有接近一半的伤员,边打边撤速度并不快。好在膏药国士兵也没有过分的逼近,丁锐听对面膏药国追兵的枪声没有之前那么密集,感觉他们好像弹药不是很充足了。
    双方拉锯僵持了十几分钟,罗刹红军侦察排向后撤退了大概一千多米。而膏药国士兵不急不慢保持着一定距离的,跟随追击了一千多米。由于膏药国士兵减低了攻击力度,所以罗刹红军这边没有增加新的伤员。倒是那个叫雅辛的小伙子,在后退的时候没有注意看,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把自己的腰扭伤了,弄得反而要丁铮去扶他。
    通过丁铮翻译罗刹士兵之间的对话,丁锐知道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在远东第二方面军第二十五集团军第七四一师的营地不足十公里。知道了这个消息丁锐心中放松了不少,知道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十公里的路程,罗刹援军赶来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而自己这边,罗刹红军还有二十多个人仍保有一定的战斗力。就算这帮老毛子一分钟死一个,自己肯定也能撑到救兵都赶到。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阴魂不散追了他们一整天的膏药国士兵,似乎有放弃继续追赶的意图。和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对面膏药国军队的枪声也已经越来越稀疏了。
    这个情况不光光丁锐看出来了,就连达萨耶夫也感觉到了膏药国士兵放弃追击准备撤退的企图。达萨耶夫心想,自己这么多人,被这么十个不到的膏药国士兵打得节节败退,等下支援来了之后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现在看到膏药国的人想撤退,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打落水狗捞点本钱回来的想法。于是,他向他的部属下达命令立刻反击进攻。
    刚下达完这个命令,他就立刻带头向前冲了过去。可是这一念之差带给他的却是杀身之祸!他的头刚探出掩体,人都还没站起来。丁锐就听见面前“突”的一声,子弹打碎骨头的声音。然后一瞬间一朵灿烂的鲜血做成的花朵,就从达萨耶夫的额头迸发了出来。滚烫的鲜血,直接溅到了丁锐的脸上。被浓烈的血腥味一冲,丁锐已经疲弱不堪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黑也跟着向后倒了下去。
    丁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觉得自己仿佛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因为他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那些梦很长也很诡异!在梦里有青色的龙、白色的老虎,还有奇怪的建筑和很多奇怪的人,更有很多他根本不认得叫不出名字的怪兽不停的追着他咬他。在眼看要被一头长着蛇头的怪鸟咬中他咽喉的那一刹那,丁锐猛的惊醒坐了起来。
    然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丁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驱赶走刚睡醒的迷糊,定了定神开始打量四周。丁锐看出自己是在一顶很大的帐篷里,帐篷的顶是真绿色的,帐篷的墙壁也是军绿色的。这帐篷足有三、四十平方米很是宽敞。帐篷里整齐的摆放了六张和自己目前躺着的一模一样的床,每张床上都是洁白的床单,洁白的被褥。
    除了自己睡了一张,其他床上空无一人。而他的爷爷丁铮,正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凳子上,聚精会神的翻看着那本奇门遁甲的小册子。丁锐想和丁铮打声招呼,可是由于过于的疲劳,他张开嘴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语,只是发出了两声毫无意义的“啊、啊”声,丁铮看见丁锐已经醒了,立刻合上书跑到丁锐的身边。扶着丁锐的肩膀说道:“大哥,你终于醒啦?你昨天可把我吓死了?”
    “昨天?”丁锐艰难的夺回了自己对声带的控制权,嘶哑的问出了那两个字。
    “是啊!”丁铮急急的说,“大哥,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昨天那排长中枪的时候,你也一脸的血倒在地上。我还以为你也中弹了呢。好在后来医生检查你并没有什么大伤,是肌肉疲劳和惊吓让你昏睡了过去。大哥你放心,我们现在已经在罗刹红军的军营里,很安全的。”
    丁锐了解了情况之后,扭头向帐篷门口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有两个端着枪的身影,就站在帐篷的外面。
    “咳、咳”丁锐清了清嗓子,眼睛看着丁铮的脸缓缓的问道:“罗刹老毛子,难道没有盘问你吗?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丁铮一下就听懂了丁锐的言外之意,回身拉过那把椅子轻轻的坐在丁锐身边,然后抬头望着丁锐说:“大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的!”
    丁锐不置可否,只是静静的看着丁铮,等他继续说下去。
    丁铮不慌不忙的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再递到丁锐的手指里,见丁锐抽了一口烟,自己才再点上一根,吐出一圈烟雾开始了他的讲述……
    第二十七章:爷爷的故事
    丁铮生活的年代是非常崇尚留洋的,再加上膏药国对伪满洲国数十年的经营,导致膏药国对东三省的影响非常深远。在这个背景下,五年前丁铮的爷爷几乎变卖了绝大部分家产,把丁铮送上了东渡膏药国留洋的轮船。
    可是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全面爆发,膏药国国内的大学早已不像以前那般重视学业的培养。而更多的是对学生施以军事素质的培训,所以丁铮在膏药国上大学的这三年,除了熟练的掌握了膏药国语之外,知识水平没有得到什么提高。但是身体素质、军事能力、乃至于枪法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毕业之后,丁铮第一时间就想返回国内,可是丁铮的爷爷又一次阻止了他。因为当时国内已经一片兵荒马乱,丁铮的爷爷反倒希望孙子留学之后能够在膏药国站稳脚跟,从而把全家接去膏药国生活。
    而实际上并没有学到什么真正有用知识的丁铮,发现其实膏药国也根本没有什么很好的机遇。自己不断的在膏药国打着各种零工,养活自己都非常艰难,怎么能有力量把全家接来膏药国生活呢?多方寻找工作之后,由于丁铮有同时懂得自己祖 语和膏药国语的得天独厚的优势,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当时已经旅居膏药国的汪精卫的膏药国语翻译官。主要帮助汪精卫做一些膏药国文件文字方面的翻译。
    找到这么一份工作之后,丁铮的收入水平和生活条件立时好了很多。在那段时期丁铮一度动了把家人接来膏药国生活的念头,甚至暗自祈祷汪精卫长命百岁。
    哪知道就在丁铮积累了一笔钱,准备把家人接来膏药国的时候,国内却传来消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都在膏药国军队的扫荡中被膏药国鬼子活活打死了!随后在汪精卫那里,工作了才一年多一点的时间,汪精卫就病逝了。汪精卫死后,他和他的家庭对于膏药国当局基本上就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了。膏药国外务省第一时间就停止了对汪精卫家庭在膏药国生活的资助,没有了收入来源的汪精卫的夫人陈璧君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节约开支。当即就大量辞退工作人员,而丁铮也是在第一批被辞退的人员名单当中。
    只是丁铮在离开王精卫府邸之前还应陈碧君的要求,对汪精卫收藏着的一部分膏药国信件和膏药国文件进行了清理。就是在这次文件的清理当中,丁铮意外的获悉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丁铮发现在汪精卫和膏药国参谋本部参谋铃木贞一的信件中,以及和关西军将领石原莞尔的信件中,两次提到了一个叫做“青龙要塞”的地方。而且在字里行间体现出这个青龙要塞建立的时间,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其建立的目的更是从长远不利于丁铮祖国,有利于膏药国的角度去设计出发的。
    而当时已经在膏药国生活了四年的丁铮,无比怀念自己的祖国和故乡。由于心底里面怀着对膏药国人刻骨的仇恨和国人的良知,再加上当时丁铮又是正当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年龄。知道青龙要塞这个信息之后,发誓要阻止破坏膏药国人的这个惊天阴谋。
    后来在整理汪精卫遗物之中,丁铮还陆续发现汪精卫除了和膏药国军界、政界过从甚密之外,还和膏药国忍术当中有名的元直流中之九菊一派的长老有过很多联系。虽然在双方的信件中,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事件指示。丁铮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膏药国人这个所谓的青龙要塞更多的是由九菊一派主持建立的,而很多具体的事物其实都是由汪精卫去操作执行的。
    为了搞清楚青龙要塞的阴谋,丁铮在离开汪精卫府上之后并没有立即回国,而是依然逗留在膏药国,想方设法从各个渠道去了解信息。通过不懈的努力,中间历经了无数的波折和凶险,丁铮对于这个青龙要塞终于掌握了一个大概。
    因为膏药国知道自己国力薄弱,最终是无法从根本上统治丁铮祖国的。所以从很早的时候开始,九菊一派的风水堪舆大师们,详细测算出当时丁铮祖国的满清政府龙脉发源于长白山新鞍岭。于是他们就在自己还能控制东北的时候,秘密建立了这个青龙要塞,里面布满了很多风水的阵法。根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丁铮祖国的龙脉影响丁铮祖国的运势,其次就是把丁铮国的运势引往膏药国。
    这个阵法建立之后,会不间断的给丁铮祖国带来消极的影响。除了自然灾害之外,还会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方面面阻碍丁铮祖国的发展。并且把本应属于丁铮祖国的元气引入到膏药国,这样即便膏药国在本次大战当中战败,也能快速的恢复元气恢复国力。最后在膏药国战败后第七十二年的某一天里,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正式启动这个风水大阵,就能让大膏药国帝国真正重新崛起统一世界。
    虽然丁铮想尽方法了解到了青龙要塞的一些信息,但是关键的青龙要塞的具体位置却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能够打听到的也只是这座青龙要塞极其的神秘也极其的隐秘。
    后来丁铮见在膏药国国内已经没有办法了解到更多的关于青龙要塞的情况了,就毅然决然的返回东北。利用自己精通膏药国语言的优势,混进了关西军机要参谋部,继续寻找机会探听青龙要塞的具体位置。可是努力了很久,依然不知道这个青龙要塞到底在哪里?只听说是在大新鞍岭地下很深的地方。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丁铮的潜伏探查并不是一无所获。某一天机缘巧合,让他服侍一个从膏药国来的神秘人物。那人酒醉入睡的时候,他听到那个膏药国人在梦中说起,身上带了第一次启动青龙要塞风水大阵的密钥。再三犹豫之后丁铮决定铤而走险,偷偷的把这个密钥偷了出来。这个密钥并不大,只有两指宽,巴掌长短。而且质地很奇怪非金非玉,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说到这里丁铮从怀中把密钥掏了出来,递到丁锐的手中。丁锐拿起那密钥对着灯光仔细的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又把密钥还给了丁铮,做了个手势让丁铮继续说下去。
    丁铮偷得密钥之后一刻都不敢停留,当天就离开了位于沈阳的膏药国关西军参谋本部,在第一时间赶往北面的大新鞍岭地区。
    从离开参谋本部的第二天起,丁铮就察觉到一直有人在暗暗的跟踪自己。于是他不停的变换路线和交通工具,直到在八月三日登上从哈耳彬开往海拉尔的火车。没想到竟然在这个火车上,遇见的丁锐。
    叙述到这里,丁铮停了下来。又摸出香烟,递给了丁锐一支。然后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脸,望向丁锐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丁锐接过香烟并不点上,而是盯着自己指尖的香烟。思考了一下才抬起头来,问丁铮说:“照你这么说,这些膏药国士兵追我们,就是为了夺回刚刚那块密钥?可是为什么他们不干脆打死我们,然后拿回他们想要的东西呢?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们并不想打死你,似乎也不像是要抢回密钥。他们的一些行为和举动,更让我感觉好像是故意要把我们赶到现在这个地方来似的。”
    丁铮认真的思索着丁锐的话,他自己一路上也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头,可是却始终想不明白。经丁锐这么一提他才恍然大悟,一路上能够摆脱追兵,纵贯近千公里,并不是他自己的运气太好了,是他的对手故意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丁铮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他冲着丁锐扬了扬手中的书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在看这本奇门遁甲的册子。我感觉这本书上说的很多内容和我之前了解到的九菊一派的学说非常类似!这中间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
    听见丁铮这么问,丁锐摇摇头严肃的说:“你说的这一点我倒不觉得奇怪,膏药国文化本来就和我们国家一脉相承。膏药国从两千多年前,就非常崇敬我们的汉唐文化,并且从我们国家学了很多东西回去。像奇门遁甲这种奥妙无穷的奇术肯定也会传播到膏药国。我估计只不过是膏药国人换了一个包装换了一个名称来运用它罢了。你刚刚说的九菊一派布了风水大阵,这本身也是奇门遁甲当中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你现在要破解膏药国鬼子青龙要塞的阴谋,是天意让你得到了这本奇门遁甲的书。”
    听完丁锐的解答,丁铮赞叹说:“大哥,你懂得真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说完这句话之后,丁铮抬着头用一种难以玩味的眼神盯着丁锐。丁锐心念一转,就明白了丁铮的意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的来历,只是我所经历的比你的更离奇更不可思议!我告诉了你,怕你根本不会相信。”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丁铮依然用那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丁锐的眼睛。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说给你听。”丁锐其实这一天多也憋坏了,也好想对自己面前的这个亲爷爷倾诉一下自己的心声。于是丁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来自……”
    第二十八章:忍者
    “其实我是来自……”就在丁锐下定决心,准备把自己的来历向自己的爷爷丁铮和盘托出的时候,突然帐篷里“砰”的一声腾起一蓬烟雾。
    丁锐登时被吓了一大跳,马上和丁铮一起扭头向那蓬烟雾看去。就在帐篷内腾起烟雾的同时,帐篷的门口传来了两声闷闷的惨叫声。就像被人用被子蒙住了头,发出来的似的。紧跟着就看见原本站在帐篷外的两个持枪的身影,缓缓的向下倒去。看到这个景象丁铮不由得脱口惊呼道:“膏药国人?”
    很快烟雾就散去了,丁锐看见原本腾起烟雾的地方,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整个一副电视里忍者的打扮,黑布包头黑布蒙脸。身上穿一件好像是连体的黑色短打布衣,双手的手腕和小腿上分别绑着护手和绑腿,腰间系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那膏药国忍者用凌厉的眼神,向丁锐和丁铮扫了一眼,然后狠狠的盯着丁锐。然后缓缓的用丁锐他们国家的语言说道:“丁先生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丁锐让这忍者说的莫名其妙,心想“怎么是我让你们找的好苦?”但是他也不打算指出这个忍者的错误,因为丁锐觉得忍者冲着自己来,比冲着爷爷去要更好。而且丁锐从这个人的声音中已经听出了,他就是追了自己一整天的穿黑西装的甲贺。于是丁锐一面向旁边的丁铮投去一个眼色,一面开口回答道:“甲贺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追我吗?”
    丁铮看到丁锐投过来的眼色,知道丁锐是想让自己找机会开枪。但是他身上的枪早在进罗刹军营的时候,就已经被罗刹红军收走了。所以他只能回给丁锐一个无奈的眼神,可是丁锐向他投来一瞥之后立刻就把脸转向了那个叫甲贺的忍者,所以丁铮也不知道丁锐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眼神。
    甲贺听见丁锐的问话,“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还没开口回答,他的左右身旁又“砰、砰”的腾起了两团烟雾。随着烟雾的消散又有两个和他一样打扮的,只是穿青色衣服的忍者出现在了帐篷里。丁锐知道就是这后面进来的两个忍者解决掉了外面站岗的罗刹士兵。
    为了拖延时间给丁铮找到开枪或者呼救的机会,丁锐又拿话激了甲贺一遍:“甲贺先生,你是不敢告诉我呢,还是你压根就不知道?你只是一个供人驱使的傀儡吧?”这句话丁锐故意提高了音量来说,他暗自希望尽量弄大点帐篷里的动静来引起军营内巡逻的罗刹红军的注意。或者是把忍者的注意力吸引在自己的身上,而给丁铮争取一些机会。丁锐一面说着一面心念电转,快速的思索着各种脱困的方法。
    但让丁锐没想到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名叫甲贺的忍者不怒反笑,竟然伸手把蒙着脸的黑布摘了下来。一边笑着一边轻蔑的对丁锐说:“丁先生,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我现在大可以告诉你原因,让你死个明白。你也不用费力的大呼小叫了,整个帐篷周围都被我们布了结阵,你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丁锐听到他这么说心中虽然往下一沉,但嘴上却也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更加大声的对甲贺忍者说:“少吹牛啦,在我们国家人的面前就不要去把你们膏药国忍术吹得神乎其神了!我跟你打个赌,你一定不敢让我叫!”甲贺听见丁锐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浓,甚至他都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丁锐见甲贺如此做派反倒有些尴尬,感到如果这时自己真的大呼小叫而外面却一无反应的话那不免太是尴尬了,是以丁锐也伸出右手向甲贺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丁锐本以为甲贺不会坐下,而是装逼的保持着直挺挺的站立姿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甲贺这家伙,居然当真大剌剌的在一个空着的病床上坐了下来,而且回头招呼两名穿青色衣服的忍者说:“既然主人请我们坐,你们两个也找地方坐下来吧。”
    于是两秒之后,这个罗刹军营的帐篷里呈现出了下面这么一幅让人啼笑皆非的场面。丁锐坐在正中间的病床上一脸的倦容,三个身穿忍者服饰的膏药国人呈品字形围坐在丁锐的周围。其中一身黑色装扮的甲贺,坐在丁锐右边的病床上。另外两名穿青色服装的忍者,一个坐在丁锐对面的病床上,一个坐在丁锐左面的病床上,三个忍者都用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坐在中间病床上的丁锐,反倒把丁铮挡在了圈外。那三个忍者到象成了来探望病人的亲友一般。而对于丁铮,除了丁锐时不时偷偷瞥过去焦急的眼神,另外三个膏药国人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他一般。
    丁锐心中不由得大是疑惑,“为什么爷爷还不开枪?或者趁机向帐篷外冲去?为什么这三个膏药国忍者就好像完全看不见爷爷一样?我记得这甲贺出现的时候,明明是,向爷爷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的,为什么到现在完全不顾帐篷里另外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呢?”丁锐一面心里胡思乱想着一面倾听着甲贺对他说的话。
    甲贺说:“丁先生,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明知故问。不过既然你喜欢听,我也可以再说一遍给你听。我们找你是因为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只要你现在把东西还给我们。我可以保证不追究你对我们大膏药国帝国的冒犯。”
    丁锐听见甲贺这样说,心头越加奇怪,“他为什么说我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甲贺把我当成了爷爷吗?没理由啊,我和爷爷的外形、容貌差距都很大啊!没有理由会认错的。”不过丁锐心想,“不管他认错也好没认错也好,既然他这个反派,永远都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爱说话,那我就继续和他胡搅蛮缠下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说不定很快就有转机。”
    打定主意之后,丁锐在脸上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然后摊着双手说:“甲贺先生,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拿过任何你们膏药国人的东西,你们的情报部门搞错了。我是一番好意,奉劝你不要因为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而错失了追查失物的最好机会。”丁锐一边这么说着,更悄悄的把自己左手的小拇指轻微摆动,向远处站在角落上的丁铮做着暗示,催促丁铮抓紧时间逃到帐篷外去求救。
    “哦?”丁锐看见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甲贺的脸上也显露出疑惑的神色喃喃的说,“难道是真的搞错了?”
    “信不信随你。”丁锐看见甲贺好像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而且还高抬双手挺直身子,对甲贺说:“不信你们可以来搜身。”
    看见丁锐自己高举的双手一副坦荡荡的样子,甲贺的脸上一面依旧保持着疑惑的表情,一面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同时一挥手让另外两个忍者也向丁锐靠近过来。并且手里拿出一样东西,对丁锐说:“搜身就不用了,我们要找的是不是你丁先生?一测就可以了。”
    丁锐其实并没有听清楚甲贺在说什么,但他见到三个膏药国忍者向自己围拢过来,已经把丁铮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和帐篷的门口之间空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丁锐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你们再往我身边凑近一点,爷爷就能跑出帐篷去求援了。”而且丁锐看见丁铮也意识到了现在是个机会,全身肌肉绷紧做好了冲刺逃出帐篷的准备。于是丁锐一面强制抑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努力不让那紧张的表情展现出来,一面夸张的摇着手招呼那三个忍者到自己身边来,同时嘴里说着:“怎么测?来测,快来测。你们有没有搞错,一测便知。”
    第二十九章:被俘
    刚说完丁锐突然觉得自己右臂一痛,原来甲贺这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把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插在了丁锐的右臂上。丁锐扭头去看,只见那物体好像是一只忍者常用的回旋镖,又有点像自己小时候玩的风车。薄薄的一个铁片,四面四个方向伸出了尖角。那尖角很锐利,在铁片的中间好像有着一个透明的石头。
    甲贺用这铁片插了丁锐的右胳膊一下之后很快的拨了出来,把铁片凑在眼前观看。同时另外两个忍者的视线也都紧紧的盯着铁片,铁片的一个尖头上面有着丁锐的血迹,那血迹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似的快速的流向铁片中间的石头。当血流到石头上时那原本透明的石头竟然意外的发出了绿色的光芒,这时只见那三个忍者同时抑制不住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欢呼。而那没有蒙面的甲贺更是一脸兴奋的对着丁锐说:“没错了丁先生,我们要找的就是你!”
    丁锐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就乘这三个忍者注意力全在那铁片而且神情明显有些放松的时候,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快跑!”然后在同一时间顺手抄起左手边床头柜上的煤油灯,就朝自己,正面的穿青衣的忍者砸去,同时用力身子一滚就摔到了床下。
    躲在角落的丁铮,其实也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见丁锐成功的吸引了三个忍者的注意力之后,在丁锐大喊快跑的那一刹那,丁铮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全速的向帐篷外冲去。在冲出帐篷之前,丁铮心里预想着各种如果被阻拦应对的方法。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真的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就直接冲出了帐篷。虽然他心中有些奇怪,可是却并没有去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冲出帐篷之后,丁铮看都没有看一眼倒在门口血泊中的两名罗刹士兵,而是果断朝着有灯光的岗楼跑去。边跑边大声的用罗刹语呼喊:“来人呐!救命啊!有膏药国鬼子混进来啦!”
    在丁铮冲出帐篷的同一瞬间,丁锐已经滚到了病床的下面。一面不停的用脚向外蹬踹,一边快速的用眼睛搜索四周想找到有没有类似于扫把或者木棍之类的武器。能够让自己继续顽抗一段时间,拖延到到丁铮把救兵带来。
    丁铮冲出帐篷时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帐篷外的灯光和冷风在这一刻同时挤进的帐篷里。甲贺心头大骇,“怎么回事?难道帐篷里刚刚还有其他人?为什么我们三个都没有看见?整座帐篷我们已经布下了结阵了,怎么有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冲出去了呢?”甲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只有回到膏药国再去问师傅了。现在已经有人逃了出去,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有些迷茫的甲贺用黑布重新蒙上自己的脸,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对旁边的两名忍者说:“不和他玩了,把他带走!”说完嘴中念了一串丁锐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念完后丁锐立时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虽然他的双脚还在向四周猛力蹬踹着,但他感觉自己的脚就像不停的在浓稠的泥浆里踩着一般。他的动作已经像在做八倍慢放一样了,很快丁锐的双腿就被两名青衣忍者死死按住,整个人被脸朝下扑倒在地上。那甲贺走上前来用手快速的在丁锐后颈上一切,丁锐感到一阵眩晕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昏迷了过去。在丁锐闭上眼睛前最后看到的是,丁铮所站立的地方一本黄纸封面的奇门遁甲手册安静的躺在地上。
    仅仅一分钟之后当丁铮带着十几个罗刹士兵重回这个帐篷的时候,丁铮看见除了墙角的地上有这一本奇门遁甲的书,整个房间里再没有丁锐的身影了。“我们快追!”丁铮气急败坏的对罗刹士兵喊道,“那帮膏药国人跑不远?我肯定能追上!”俄罗斯人本来就有着极重的报复心,他们在冲进帐篷之前,都已经看见了惨死在帐篷门口的两名罗刹哨兵的尸体,个个义愤填膺!不等丁铮说完,就都已经纷纷呼喊着冲出帐篷,四下追出去了。
    丁锐苏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仿佛正被一个人扛在肩上。对方的硬硬的肩胛骨,顶得他的胃部说不出的难受。他想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脚,却立刻发现自己已经被双手反绑,脚腕也被绑住。连眼睛和嘴巴也都被蒙住和堵上了。因为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所以在这种局面下丁锐并没有挣扎,他不想让背着他的人过早的发现他已经苏醒了。丁锐努力的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想借此来判断自己所在的环境和位置。
    持续剧烈的颠簸让丁锐明白扛着他的人一直在快速的奔跑着,丁锐心中不由得由衷的赞叹起那个人的身体素质。很快他就听到了扛着自己的人和身边另外两个人急促的用膏药国话交谈着什么?只可惜丁锐一个字也听不懂,心中不免暗自惆怅要是爷爷被他们抓来就好了,至少爷爷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尽管听不懂他们膏药国语言对话的内容,但是丁锐仍然可以从他们急促的语气中听出膏药国人的慌张与着急。丁锐心想,“看来自己并没有昏迷多久,他们显然还没有离开罗刹人的控制范围。自己继续假装昏迷的决定是对的,尽可能的让这几个膏药国人麻痹大意,然后等到关键的时候暴起发难,自己也许能够争得一线生机。”
    这时丁锐忽然听到远处仿佛传来了几声“乌拉~乌拉”罗刹语的声音。丁锐心里还正在判断自己有没有听错,他就忽然感觉到急速奔跑的三个膏药国人同时都停了下来,而且都把身子伏得很低。这让丁锐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果然是罗刹军队追上来了。
    那名背着丁锐的忍者蹲下后,把丁锐放到了地上和另外两名忍者警惕的注视着树林外面。他们把丁锐从罗刹军营里掳了出来之后一直在附近的密林中穿梭,而不敢走大路。就在刚刚他们已经躲过了两队罗刹巡逻兵的搜索。没跑出多远现在又看见一队罗刹士兵,大概四、五十个人沿着自己所藏身的树林旁的小路跑步追了过来。那名背着丁锐的穿青色衣服的忍者气喘吁吁的回头望着一脸凝重的甲贺,只见甲贺也是满头大汗双膝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正快速的不断的结着不同的手印,同时用膏药国话轻声的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动,不要发出声响,罗刹人看不见我们的。”
    第三十章:自救
    此时的丁锐正脸朝下趴在地上,有一名忍者用膝盖跪顶在丁锐的后心,死死地压住了丁锐。地面上坚硬的石头和针状的落叶,扎得丁锐的脸非常疼痛。但丁锐依然咬紧牙关一动不动,他心里在等待。一面凝神听着罗刹士兵的脚步声,一面暗暗的积蓄着身体的力量。想等到罗刹士兵距离更近一些,自己就竭力挣扎以引起罗刹军队的注意。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丁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罗刹士兵的脚步声虽然不时的在周围响起,却始终没有接近过自己。过了没多久罗刹士兵的脚步声居然渐渐消失了。丁锐感觉到自己又一次被人扛上了肩头,快速的奔跑了起来。一路就这样跑跑停停,至少有七、八次周围传来了罗刹士兵的脚步声,即使最后两次丁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竭力挣扎,但却始终没有引起罗刹士兵的注意。而且越到后面,扛着自己的忍者蹲下来,隐蔽的动作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丁锐心里清楚自己离开罗刹的军营已经越来越远。直到后来那个扛着丁锐的人一口气连续奔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以上才把丁锐放下来,而放下来的那一刻,丁锐感觉到自己坐在了一辆汽车的坐椅上。丁锐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落在了膏药国忍者的手上了。
    还没等丁锐来得及沮丧,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臂被针刺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倦意就袭上心头。丁锐耳边听见那叫甲贺的忍者用中文对自己说道:“丁桑,你安心的睡一会儿吧。等你睡醒了,就好好去完成你的使命!”丁锐只感觉到这个声音像是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同时丁锐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下沉越沉越深,像是跌进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接下来的几天丁锐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毛绒玩具,只能任由别人摆布。这期间膏药国人把它转移了好几个地方,空隙间似乎也给他做了很多次体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塞一颗圆形的药丸到丁锐的嘴里,那药丸散发着浓烈的鱼腥味让丁锐倍觉恶心。只是神奇的是,这药丸入口即化,吃下这药丸之后,很快丁锐的肚子里就会暖暖的发胀。把他原有的饥饿感觉,消解得一干二净。唯一不变的是这段时间里,丁锐的眼睛上一直被蒙着黑布。而他的手脚也一刻都没有获得过自由,每次转移他位置的时候毫无例外的都会给他打一针麻醉针,让丁锐短时间失去知觉而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这几天里丁锐的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生物钟好像也被打乱了,很难确切的判断出现在是什么时间。丁锐记得自己是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上午下的火车,然后亡命逃亡了一天。八月四日的傍晚遇上了罗刹红军,后来听爷爷说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那么到自己落到膏药国忍者手上的日期应该是在一九四五年八月五日的晚上。丁锐估计着自己落到膏药国人手中,大概已经至少有三天或者是四天了。按照他之前学过的知识,美国应该已经向膏药国投下了两颗原子弹,而罗刹红军应该也已经发起了对膏药国关西军的总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获救?也许要等到裕仁天皇接受《波茨坦公告》全面无条件投降的那一刻吧。
    而唯一让丁锐觉得庆幸的是,被膏药国人抓住已经这么多天了,膏药国人还没有杀了自己,而且也没有用什么老虎凳、辣椒水之类的酷刑来招呼自己。另外除了给自己检查过几次身体之外,似乎也没有看出膏药国人有把自己交给七三一部队的意图。可见膏药国人的目的不是要自己的命,只要能活下去就依然还有机会。所以在这几天里,丁锐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反复的劝慰自己,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坚持的活下去。
    在数不清第几次被麻醉药导致昏迷之后,丁锐终于又慢慢的醒了过来。这次他发现,与以往大多数时候他是躺着醒过来不一样,这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双手依旧被反绑在背后,但整个人是坐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的。
    丁锐坐着一动不动,他慢慢等待着麻醉药的药力从身体里完全消散。头脑恢复清醒之后,他开始用心的,努力听周围环境的声音。听觉现在是丁锐唯一能够自由使用的感觉了,在努力听了很长时间之后,丁锐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之前几天完全不一样。现在周围丁锐一直没听到有人说话,甚至没有听到人的声音。他不但听不到一点人动作的声音,而且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但并不是说这个环境很安静,反而耳朵里一直充斥着低沉的“嗡~嗡~”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有节奏的机械运动的声音。听了一阵子,丁锐猜不出自己所处的环境。
    不过能够让丁锐确定的一点好消息是,现在身边没有人看守着他。他试着挣了挣身上的捆绑,感觉到绑住自己的依然是那种细致、细密的麻绳。丁锐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个时代的人不流行用手铐,不然的话自己恐怕一点机会都没有。与其等美利坚佬、罗刹老毛子打赢膏药国之后来拯救自己,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丁锐决定把握这难得的机会进行自救。丁锐尝试着用身体向后方和左、右分别撞了撞,然后尽量伸直腿向前踢了踢。他发现自己好像是被放在了一个四面封闭的箱子里,他努力坐直身子抬头向上顶了顶,确认了这个箱子居然还被盖上了。
    那么要自救,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挣脱手上的绑绳。膏药国虽然是一个崇尚捆绑文化的民族,但好在给丁锐的捆绑却并不特别复杂,只是用麻绳紧紧的绑住了丁锐的手腕。
    “也许是我前几天表现得挺老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吧?”丁锐心想,“哼!你们这帮膏药国倭寇还不知道老子有一项保命的特异功能吧!”丁锐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玩手指,在他自己的不断按压拉扯之下他每根手指的韧带都比较松弛。比如他两只手的大拇指都可以向上翻到紧贴住自己的腕部。现在丁锐把自己双手的大拇指挪向手腕方向,去努力的忍着疼痛用两个大拇指的指甲,尽力的摩擦捆在手腕上的绳子。
    做这种动作非常的吃力,也非常的难受!丁锐虽然咬紧牙关,但是也很难坚持太长时间。勉强试了几次坚持了几分钟之后,丁锐觉得不光自己的手指韧带特别的酸痛,几乎已经用不上力气,就连拇指指尖也觉得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指甲都已经磨秃了,丁锐也看不见自己的手指是不是磨出血了?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不懈的去磨着绳子。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自己的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爷爷肯定是安全的,因为自己出生了。那本奇门遁甲的书,最后应该也是落在爷爷的手上了。”因为丁锐记得自己小时候,爷爷就曾经拿出过一本古书让自己去看,那本古书的内容说的就是奇门遁甲。长大之后虽然对小时候看过的古书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了,但是经过这次经历,丁锐肯定自己小时候,爷爷给自己看的古书,就是这次在地洞里从高守谦尸体前拿到的这本奇门遁甲古书。
    丁锐继续回忆着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经历,好像想来想去他也不记得爷爷曾经拿出过那块非金非玉的密钥给自己把玩。难道是爷爷已经用那把钥匙破解了膏药国人青龙要塞里的阴谋吗?还是后来那把密钥遗失了,或者被膏药国人抢回去了?在这个问题上丁锐想不出答案。后来那本古书到哪里去了呢?丁锐接着又想,好像自己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本书。在自己十二岁那年,爷爷就已经过世了。因为丁锐在家中是长子长孙,丁锐印象中爷爷的大部分遗物,都是由父亲收藏和保管的。而丁锐父亲去世时却没有向丁锐交代过爷爷遗物的储存地方。
    同时丁锐还回忆起在他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和爷爷、父亲三人一起去过北京。
    当时在北京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爷爷和他远方亲戚聊天。正好说起那远方亲戚的一个孙子,因为刚上小学,很不喜欢老师布置的记日记的作业,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完成日记。爷爷就拿出了自己的日记本倡导和鼓励那个小朋友,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写日记的作业。并告诉那小朋友,爷爷他自己已经记了几十年的日记。
    丁锐之所以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那是因为爷爷劝告完那个小朋友之后,还封了丁锐做那个小朋友的临时老师,教那小朋友如何写日记。丁锐当时和那小朋友年龄相仿,被委任为老师甚是得意。在煞有介事地辅导完小朋友写完一篇日记后,还得到了爷爷和那远房亲戚奖励的零钱出去买了面茶喝。
    想到这里,丁锐忽然发现绑住自己手腕的麻绳,已经被自己用指甲磨开了其中的一股。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丁锐不由得精神一振,当下再也顾不得手指尖传来的刺痛,更加用力的用手指甲去磨那绑绳了。
    “看来这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很有效嘛!”丁锐心情大好,忍不住夸奖了自己一句,“都还没怎么觉得疼,就已经磨断了一股。”于是丁锐放开心神,一边继续磨着绑绳一边继续信马由缰的随着自己的思绪胡思乱想。他估计爷爷的那本古书,应该是和爷爷那几十本日记本收藏在一起的。如果回到家之后能够把爷爷的遗物找到,就应该能够找到这本奇门遁甲的古书,也能够在爷爷的日记中查找到,爷爷是不是真的已经破解了膏药国青龙要塞阴谋的记录。当然要完成这一点,必须建立在丁锐自己能够回到二零一七年这个前提上的。
    第三十二章:劫后余生
    丁锐正惬意的躺在温暖舒适的沙发上,喝着那八十年代流行的冰镇盐汽水。沙发是摆在房间窗外的飘窗边的,温暖的阳光从飘窗外照进来,让丁锐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懒懒的提不出一丝力气。但是这种阳光只是温暖,却不让他觉得燥热。因为他躺着的沙发正好也在空调的出风口下面,他记得自己已经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最低。自己无忧无虑的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吹着空调,喝着冰镇盐汽水,实在是说不出的逍遥自在。可突然丁锐觉得脸上一痒,他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空调房间里还有蚊子?
    丁锐纳闷的想着,可是一巴掌打蚊子,丁锐却觉得自己的脸和手掌同时传来一阵刺痛。他“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丁锐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掌心里哪里是什么蚊子?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堆碎壳。丁锐仔细定了定神再低头看去这才看清楚,他的手掌心里是一只小小的碎裂的螃蟹。我房间里怎么会有螃蟹?丁锐呆呆的想了半天,才慢慢回过神来。原来什么沙发呀、飘窗啊、空调啊、盐汽水啊、阳光啊统统都是他在做梦。
    实际上丁锐刚刚正四仰八叉的半截身子在水里,半截身子在岸上的躺在海滩上。海潮一起一落的不时有点海水涌进丁锐当时张着的嘴巴里,在梦中就被丁锐幻想成了冰镇的盐汽水。上半身在岸上,下半身泡在凉凉的海水里,居然让丁锐这个乐观主义者构造出了一个一边晒太阳一边吹空调的美好梦境。要不是有一只海螃蟹适时的爬到了丁锐的脸上,丁锐这个惬意的美梦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才醒呢?
    足足愣了几分钟,丁锐好不容易把意识收回到了自己的大脑里。他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眼,见到的滔天巨浪和巨大的蘑菇云。然后他呆呆的看了一下自己身处的这片沙滩,难以置信的想自己不可能这么走运吧?遇到原子弹爆炸引发的海啸,自己居然可以毫发无损的被大浪冲到了岸上。这也太神奇了!就是让他自己编故事,他也不敢这么编!丁锐狠狠的抡起右手,抽了自己三、四个耳光,那个疼痛是真实的。
    “难道又不是做梦?”丁锐悻悻的想。他多希望自己现在是在做梦啊,丁锐仰头冲着天空高举双手,大声的喊道:“老天爷呀,老天爷!你玩完了时空穿越,又让我来玩荒岛求生吗?求求你老人家,不要玩我啦,我真的不经玩呀!”
    这么多天来,丁锐这是第一次敞开喉咙放声大喊。就那几句话丁锐翻来覆去的仰着头对着老天爷喊了足足十分钟。蓦然,他垂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深深的埋在腿上,“呜~呜~”的痛哭起来。一个多星期的紧张压抑一直憋在丁锐的心头,刚刚痛快的呐喊就像打开了丁锐眼泪的水龙头。眼泪一开始流就怎么也止不住了。丁锐足足哭了大概两个小时,他因为疲倦又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丁锐再一次被冷醒,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晚上涨起的海潮已经几乎把丁锐的整条小腿都淹没了。丁锐赶紧站起身,向后足足退了十几米远离了水线,才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他不断的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学习过的知识和看过的电视,反复的对照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他看到了一棵很像棕榈树的树木,但是他不是很确定那棵树到底是什么品种。就从身体对气温的感受来说,丁锐判断自己应该是飘流到了一个亚热带的海岸。哭也哭够了,睡也睡足了,经过这一个多星期的遭遇,丁锐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是接受不了的了。他检点一下自己的全身,除了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什么可以用的工具和装备都没有。
    略一思考,丁锐就决定沿着海岸边的沙滩沿一个方向去搜寻,而不再留在原地。因为太阳已经马上要下山了,东边的天空里,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虽说今天的月亮看上去很圆很大,但是月光的照明程度显然没有办法和阳光相比。于是丁锐决定趁着还有一些阳光,他可以沿着海边的沙滩往一个方向多走一点路,找找看有没有离开沙滩的道路。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沙滩背后是一片峭壁。峭壁虽然并不是很高,但也绝不是他徒手能够爬得上去的。峭壁顶上长了很多绿色的树木,看上去峭壁之上应该是一片树林。虽然丁锐心中的直觉,百分之八十是流落到了一个荒岛。但是他还是想沿着海滩走一走,说不定自己是飘到了一个海边城市呢。如果是个海滨城市,那就是自己不幸中的万幸了。
    丁锐是迎着月亮升起的方向往东走的,身后那最后一抹残阳把丁锐的身影在沙滩上照的很长很长。丁锐脱掉了他那双被水浸得发胀的鞋子,拎着鞋赤着脚在沙滩上不停的走着。一边走丁锐一边用眼睛四下寻找有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同时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那超过自己身高好几倍的阴影,随着他的走动不断的往前伸。就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刹那,他那细长的阴影就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了。丁锐赶忙回头一看,太阳照耀自己的阴影,已经被月光照耀出来的阴影所取代,短短的一截跟在自己的身后。
    丁锐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是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表现?”丁锐坚持着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沙滩两边的景物却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一边依然是连绵不断的低矮峭壁和树林的夹杂,另一边则是温柔而又静谧的海面。
    两个小时走下来,丁锐既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使用的工具,也没有发现他期盼找到的道路。而且连另外一个被海浪推到这里的幸存者也没有发现。
    夜晚的海风越吹越凉,丁锐面上那套西装基本上已经被吹干了,但是里面穿的病号服却依然湿漉漉的。在夜晚海边凉爽海风的吹拂下,丁锐感觉象是穿着一套寒冰做的盔甲在行走,直冷得他不住的打哆嗦。丁锐心想:“再这么走下去可不行啊,不论找不找得到路?我都会被海风吹成肺炎,必须到前面找一个背风的地方把湿衣服脱下来。”
    丁锐从来没有在海边生活过,海边夜晚空气中的潮湿和寒冷,让他很不适应。他一面积极的向前走着,眼神中略带着点仓皇的四下搜索,想尽快找到一个藏身避风的地方。
    由于丁锐的心里过于的急躁和惊慌,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之前一直被月光照在身后的影子,正悄悄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第三十三章:科摩多巨蜥
    因为丁锐现在所处的这块陆地面积并不太大,在他持续寻找通往内陆的道路时,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很长的距离。缓慢的沿着海岸线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所以原本在他前方头顶的月亮,已经被他自己悄悄的甩到了身后。
    又走了一会儿终于让丁锐看见,在前面不远处的乱石堆中斜斜的插着一根树枝。丁锐快步走上前,捡起那根树枝用手掂了掂,分量很合适,正好是碗口粗细,往地上一竖长度也刚好到丁锐的眉毛。更妙的是这个树枝相对来说比较直没有其他的枝叉,活脱脱就是一根为他量身打造的齐眉棍。
    丁锐捡到这根棍子之后很是高兴,心想,“总算有了一样称手的武器。”他兴冲冲地模仿着孙悟空在东海龙宫拿到金箍棒之后的动作,舞了一通棍花,越舞越觉得趁手。丁锐竟然摆起架势,一会儿一招“举火烧天”,一会儿一招“苏秦背剑”的练起了他自己想象的棍法来。可就当他蹲在地上,单手抡着树枝,围着自己身体三百六十度的扫了一圈,口中念出一句“横扫千军”的时候,却突然定定的呆住了!
    原来直到这个时候丁锐才突然发现,在自己身后三、四米的地方有一只很大的动物,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嚯!哟~哟~哟”丁锐一边尖叫着一边连连倒退,脚下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连退了三、四步之后才勉强用树枝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丁锐是一个出生在城市,成长在城市,不折不扣的中年油腻大叔。他既没有参军当兵的经历,也没有上山下乡的经验。基本上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从来也没有和野生动物正面近距离接触过。在丁锐被吓得倒退的时候,刚在丁锐身后的那只动物也向前闯进了一些距离,依然和丁锐保持着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这时丁锐已经稳住了心神,双手握紧自己的齐眉棍,仔细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
    从这个动物的体貌特征和刚刚前进时肢体的动作,丁锐认出了这是一只蜥蜴。这只蜥蜴体长大概?米五以上,应该不到两米。“科摩多巨型蜥蜴”这是丁锐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词,“应该不是吧?”丁锐自己安慰着自己。他从小最喜欢看的电视节目之一就是由赵老师解说的《动物世界》,长大了之后虽然很少再看到赵老师解说的节目。但是他依然对BBC之类的生物科教片很感兴趣,即便如此丁锐依然无法仅从面前这只蜥蜴的外观上判断出这只蜥蜴到底是不是鼎鼎大名的科摩多巨型蜥蜴?不过爬行动物习性的常识,丁锐是非常清楚的。蜥蜴是肉食动物喜欢昼伏夜出,夜晚就是蜥蜴外出捕猎的时间。既然这只蜥蜴一直跟着自己,那么很显然这只蜥蜴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经历了之前在东北真正枪林弹雨里面的洗礼,丁锐无论是在身手还是在胆量上都已经提高了很多。他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体重,都在面前这只蜥蜴之上,自己的力量应该也不会比这只蜥蜴小。在自然界的法则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别说这只蜥蜴想吃他了,就算这蜥蜴没有攻击他的意图,丁锐都还想打死这只蜥蜴开开荤呢。
    于是丁锐慢慢的把齐眉棍移到自己身体的前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重心摆了一个前腿弓后腿绷的弓箭步。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这只大型蜥蜴,准备寻找出手的机会。这只大型蜥蜴也明显察觉到了丁锐的敌意,突然大嘴一张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冲着丁锐发出嘶嘶的咆哮。同时整个颈部突然像撑开了一把伞一样,竖起了一圈带着锯齿边去的皮肤。整个外形在一刹那间突然膨胀了很多,简直就像一头地狱里的魔鬼。这只蜥蜴突然改变了外形把丁锐吓得一愣,那只蜥蜴发现丁锐愣神觉得有机可趁迅速的向前一蹿直往丁锐面门扑来。
    往前伸出的两只前爪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层寒光,就好像匕首一样锋利。丁锐大惊失色,根本想不到用手中的树枝去抵挡。只是本能的向后一倒,远看起来就像是使出一招“铁板桥”躲过蜥蜴的飞扑攻击。可是丁锐根本没有练过武术,不论是腿、脚、腰、腹,统统只有肥肉并没有肌肉。所以他重心往后一倒,立即就很干脆的“扑嗵”一声仰面摔倒在沙滩上了。
    丁锐躺在地上,眼睛瞪着那只蜥蜴张牙舞爪的从半空向自己飞来,眼看就飞到自己的面门上了,他拼命的抬起右脚胡乱的向上蹬去。恰好一脚踢中了蜥蜴的腹部,那只蜥蜴猝不及防,被丁锐踹得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从丁锐的头顶摔了出去。丁锐赶紧一个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看去,那只蜥蜴被自己胡乱一蹬,正好摔在自己背后的岩石上。不过令丁锐沮丧的是,那只大型蜥蜴似乎并未因此受到什么很重的伤,而且很快爬起身子,用两只前爪踞在岩石的边缘,继续向丁锐发出“嘶~嘶”的吼叫。
    “第一回合平手!”丁锐自言自语的鼓励着自己,“老子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嘛!”说完丁锐把自己刚刚踢过那只蜥蜴腹部的右脚狠狠的在沙子上蹭了两下,蜥蜴的腹部又冷又硬,而且皮肤上的一些褶皱,让打着赤脚的丁锐踢过之后感觉很恶心。
    “啊~”丁锐冲着那只蜥蜴挥舞了一下手上的齐眉棍,嘴里也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吼叫。一边还冲着那只蜥蜴狠狠的骂道:“你这个不开眼的东西,就你会叫啊?老子也会叫,我现在不怕你再来呀!”
    上一个回合中那只蜥蜴吃了一点亏,于是变得谨慎了很多,并不急于再向丁锐发动攻击。就这样一个人、一只蜥蜴,互相冲着对方“啊~啊~”“嘶~嘶~”的吼叫了几分钟。只叫得丁锐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就好像是有两个人不停的对着骂街,“你瞅啥?”“瞅你咋地?”“你再瞅一个试试!”“我还就瞅了咋地?”这样无聊的对骂了几十遍,却始终没动手。
    “咳、咳、”丁锐清了清自己已经叫得有点发痛的嗓子。双手攥紧了手中的齐眉棍,高举过顶抡圆了就朝岩石上的那只蜥蜴砸去,一边砸一边大叫:“能动手咱就别吵吵!鬼叫鬼叫,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啪”的一声,那根齐眉棍狠狠的砸在了岩石上。把岩石震出了很多碎屑,也把丁锐的虎口震得生疼。可那只蜥蜴,在丁锐树枝砸下来的一刹那纵身一跳,跃下了岩石。同时在半空中扭动自己的身体,用那长长的尾巴狠力一扫,只把丁锐左边腋下打的生疼。
    丁锐一击落空,顾不得自己受伤,立刻挥棒对那只蜥蜴继续追打。那只蜥蜴也不知是因为第二个回合占了点便宜,还是因为被丁锐不停的追打引发了凶性。见丁锐举棒继续打来,竟不逃避也不躲闪,而是用两只后腿一条尾巴撑起整个身子人立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挥舞着两只前爪,迎着丁锐的面门抓去。这时丁锐才发现,面前这只蜥蜴站起来比自己大概还高了半个头。那张嘴巴张开,感觉能把自己的头直接吞进去。
    丁锐来不及害怕,左手用力稳住棍子中间右手往后一撤,抓紧棍子的尾端竟把一根齐眉棍当作红缨枪一样,直直的朝那只蜥蜴张开的血盆大口里猛力捅了过去。
    动物毕竟是动物,虽然有捕猎的本能,但是对打应变却着实差了很多。蜥蜴的双眼是长在头部两侧的,虽然不像兔子在身体的正前方有那么大的一片盲区。但是这只蜥蜴人立起来之后,又大张的嘴明显的阻碍了蜥蜴自己很多的视线。等这只蜥蜴察觉丁锐手中的棍子已经捅进了自己的嘴巴,想要闭嘴用牙齿咬住棍子,同时用前爪去抓住棍子却已经是徒劳的了。
    这一捅,丁锐用出了全身的力气。棍子插进那只蜥蜴嘴巴里后,丁锐并不停步而是举着棍子,挑起咬住棍子的蜥蜴不停的往前冲。直到最后狠狠的把那只蜥蜴后脑顶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还发了疯似的不停的转动手上的棍子,让木棍在岩石上研磨。硬生生的把蜥蜴的颈部给磨穿了。
    @ty_why687 2019-07-23 04:15:38
    看完,等更。感谢楼主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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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关注
    可能更新的太多了,一下子发不出新的章节了。如果有朋友看,欢迎提出意见。大家顺带也看看是我哪里的描写触了逆鳞了,到处都被404。我真的想搞明白这点。以便我在还在创作中的第三部,能写得更巧妙一点,不被404
    第三十四章:蜥蜴的复仇
    眼见这只比自己个头还大的蜥蜴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丁锐脱力的坐在沙滩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的说:“想当初武松景阳冈打虎,大概也就这意思吧?看来本人真有万夫不挡之勇,马前无三合之将!”自我吹嘘了一阵,丁锐费力的用棍子把那只蜥蜴的尸体挑在自己的面前。趁着皎洁的月光,仔细的观察起自己面前的手下败将。
    他想通过观察,确定自己心中的一个疑问,那就是,这只蜥蜴到底是不是一只成年蜥蜴?如果这是一只成年蜥蜴,那么即使这一带还有其他蜥蜴,只要自己不被他们群殴基本上也是有胜算的。但是,如果这只是一只幼年蜥蜴,那么可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而且除此之外,丁锐心里还在严肃的考量着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眼前这只蜥蜴该怎么吃?能不能加入肯德基豪华午餐?
    翻过来掉过去的研究了这只蜥蜴半天,丁锐还是判断不出这到底是一只幼年的还是一只成年的蜥蜴?“应该是一只成年的吧。”丁锐自己宽慰着自己,“这家伙这么重!少说都有五、六十斤,不是发育成熟了,哪会这么沉?我该怎么吃它呢?我又没有刀又没有火……”丁锐知道,蜥蜴肉是可以吃的,可是如果没有经过煎、炒、烹、炸或者焖、熘、熬、炖,丁锐还实在是鼓不起勇气下嘴去咬它一口。
    丁锐慎重的思考了再三,还是决定把这只蜥蜴先埋进沙子里,等到自己哪一天实在饥不择食的时候再考虑吃掉它。折腾了半天,丁锐好不容易挖了一个大坑把蜥蜴埋了进去,并且在埋蜥蜴的地方用石块做了一个记号。
    做完这些丁锐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已经升到了他的头顶,这标志着大半夜已经过去了。经过了刚刚的一番搏斗,丁锐再也没有勇气,在黑暗中继续探索自己所在的区域。他扶着那根齐眉棍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潮涨潮落的海水,静静的等着太阳重新升起。
    接下来的后半夜,再没发生其他什么事情。丁锐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神经质似的对着太阳大声喊道:“我又多活了一天了,然后丁锐就穿好鞋子,拄着他那根齐眉棍,继续沿着昨天前进的方向开始了他新的探索之旅。
    一直走到了太阳当顶,丁锐花了大概六、七个小时,基本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是在一个孤岛上,并没有连接着陆地。这个岛大致成一个椭圆形,只是在正东和正西的方向,分别各伸出去两条珊瑚礁。正东方向的两条珊瑚礁都各自成“七”字形,正西方向的两条珊瑚礁,却是直直的组合起来像一个张开的“八”字互相之间形成了一个夹角。整个岛的面积应该不是太大,因为丁锐大概走了一圈,周长大约在十公里左右。
    整个岛的四周基本都是一成不变的沙滩,岛的中部好像是一座山。所有面向沙滩的方向,全部都是由岩石峭壁形成了一圈保护圈。抬头看上去的话,岛中间的山上长满了各种郁郁葱葱的树木。整个一圈走下来,丁锐并没有发现比已经有的这根齐眉棍,更称手的工具和武器。他不禁开始感叹自己的不走运,想别人鲁滨逊漂流到荒岛,还有半艘船的物资供他使用。而自己却身无长物,连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没有。
    丁锐脚下不停的走着,脑中也在不断的思索。他知道自己即将回到石器时代的文明程度,努力的回忆着自己在各个方面曾经获取的关于野外生存的各种知识。包括向如何寻找水源?如何钻木取火?怎么样把石头改造成武器?怎么样把石头制作成生活用具?等等等等……他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荒岛上生活多久?他更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个荒岛上生活多久?
    想着想着丁锐走回了昨晚埋藏蜥蜴尸体的地方,登时被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自己昨天晚上费了半天劲埋藏那个蜥蜴尸体的沙滩,不知被什么东西刨了一个坑,坑里面已经没有了蜥蜴的尸体。虽然烈日当头,但是丁锐的身上仍然立刻渗出了一层冷汗。丁锐警惕的握紧了手中的树枝,惶恐的前后左右四下张望。果然,他最不想看到的场面出现了。
    在前方不远处的岩石后面,慢悠悠的转出了一只蜥蜴。那只蜥蜴明显比昨晚的个头要大得多!丁锐目测,现在眼前的这只蜥蜴体长至少超过三米。那只蜥蜴一从岩石后面蹿出来,就立刻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丁锐。同时,猩红的长舌头不断的从嘴里吞吐出来。丁锐心想,“打死了别人儿子,家长果然还是要找来的。”面对个头如此巨大的蜥蜴,丁锐知道除非自己有枪,否则毫无胜算。
    他刚想拔腿就跑,可是一转身,他就看见在离自己背后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只个头更大的蜥蜴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而且那只蜥蜴颈部周围的肌肉,也已经像伞一样撑开了那巨大的圆盘。看上去简直比大货车的车轮也小不了多少。丁锐飞快的思索着对策,打肯定是打不过了!他左右张望着,努力的寻找着等下逃跑的路线。前后的两条蜥蜴似乎因为看见了那只小蜥蜴的死状,对面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手段还有些忌惮。所以只是“嘶~嘶~”的吼叫着,缓慢的向丁锐逼近。这就给了丁锐逃生的机会,丁锐看见自己右侧的岩石堆,仿佛有一条爬上峭壁的道路之后。再不犹豫当机立断,立刻就向右侧的岩石堆拼命跑去。
    那两只三、四米长的大蜥蜴只微微一愣,就立刻扭动着身体快速的向丁锐追去。好在距离不算太长,很快丁锐就跑到了那岩石堆面前。他不顾一切的奋力向上攀爬着,在他的印象里这种巨大的蜥蜴应该是不具备攀岩能力的,因为毕竟不是壁虎。所以当他攀上岩石堆之后,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略微放慢了点速度,回头张望了一下。可是丁锐一回头却看见了那两只蜥蜴,分别一左一右似乎毫不费力的也爬上了岩石堆,向他包抄过来。
    这一下只把丁锐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不敢回头看上一眼,而是先把自己的齐眉棍抛上峭壁,然后手脚并用的拼命的向那峭壁爬了上去。当丁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攀上了峭壁顶端的边沿,他想凭借一个引体向上的动作双臂一撑就把自己整个身体撑过峭壁的边沿,然后迈腿爬上峭壁。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最关键的一刻他的身体竟酸软脱力,两只胳膊一撑却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给撑起来,反倒整个身体向下沉了下去。
    丁锐此时心中大骇,拼命的用脚在峭壁上乱蹬,想以此借力稳定住身形。可是峭壁滑溜溜的,浑不着力。就在丁锐万念俱灰魂不附体的时候,忽然他觉得自己脚下似乎踩实了一样什么东西?而就在这一刻,脚下东西居然给了丁锐一个往上顶的力量。丁锐赶紧借力身体上耸,趁机翻上的峭壁。上了峭壁之后丁锐连忙一把抓起之前扔上来的齐眉棍,回头向下望了一眼。看刚刚是什么东西,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丁锐的头才刚探出一点,一只大张着血盆大口的蜥蜴,就好像火箭一样从峭壁下面冲了上来,丁锐吓得赶紧缩头一躲。原来这个峭壁其实并不算太高,大概也就四、五米的样子。丁锐爬到顶端的时候,那两只大蜥蜴也追到了峭壁脚下。其中一只竖起身子努力向峭壁上攀爬,而另一只则尝试着向峭壁上跳跃。丁锐万幸的是,在他脱力下坠的时候,他乱蹬的双脚正好踩到了正在往上跳的巨大蜥蜴的头部,等于是蜥蜴用力把丁锐顶上了峭壁。丁锐现在一看,那只像火箭一样冲上峭壁的巨大蜥蜴,在上半身超过峭壁边缘之后用前爪死死的扒住峭壁。同时听见“沙、沙”,摩擦岩石的声音,肯定是正在用它强有力的尾巴和后肢努力的往墙壁上爬。丁锐哪敢再看,爬起身拖着齐眉棍,没命似的就往前面的树林里跑去。
    第三十五章:葬身蛇口
    这树林里的树木,并不是特别的密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很大。丁锐在这树林里逃命,倒没有太大的阻碍。他跑得飞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丁锐知道自己必须竭尽全力的奔跑。因为他记得人类的最高速度,大概在每小时三十五公里左右。而且那还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作为计算依据的,而他自己向来不以奔跑速度见长。估计顶天了也就只能达到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速度,而在科学栏目中介绍过,巨型蜥蜴的最高时速至少能达到每小时四十公里左右。如果是不停的跑下去,丁锐被身后的两只巨大蜥蜴追上,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现在不停的奔跑除了求生本能之外,唯一能够赌的就是人类是温血动物,而巨型蜥蜴是冷血动物。冷血动物不会有太好的耐力,如果他能够尽可能的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那么他生存下来的几率,将会逐步的大起来。
    但是很快丁锐就发现,自己作为温血动物的耐力显然也没有自己估计的那么好。还没跑多远,丁锐就觉得自己已经根本迈不动腿了,两个屁股上的臀大肌不由自主的发着颤,又酸又痛好像早就不归自己指挥,再也不能给自己的两条腿提供动力了。而可是身后呢,巨大物体撞击树木的声音,却越来越近。连头都不用回丁锐也知道,一定是那两只巨型蜥蜴都已经爬上了峭壁,像坦克一样在树林里追击自己。
    而且听声音离自己最近的那只巨型蜥蜴,肯定已不足二十米。丁锐仿佛都闻到了自己身后巨型蜥蜴口里喷出的腥臭气味。
    就在丁锐心里一慌的刹那,他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往下落去。丁锐心想,“难道这个荒岛上也有什么世外高人挖的地洞吗?难道自己又会这么神奇的绝处逢生吗?”还没等丁锐脑子里转完这个荒唐的念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一紧仿佛被一根极粗的绳子绑住了一样,自己身体下坠的势头立刻被止住。整个人就这样被脚不沾地的被吊在了半空。马上丁锐感觉到绑住自己的东西又冷又硬,从双脚一直缠绕到头颈,而且缠绕得极紧!自己连扭头看一下两边都做不到。那肯定不是绳子!丁锐立刻抬眼望去,顺着视线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蟒蛇蛇头!
    那三角形的蛇头看起来几乎有小孩子洗澡的浴盆那么大,两只黄色瞳仁的眼睛就好像两只三百瓦的白炽灯泡,只是放射出来的不是温暖的黄光,而是令人心胆俱裂的凶光。蟒蛇的嘴大大的张着,显露出两颗将近有一尺长的蛇牙。分叉的蛇信高高的上翘,无比的狰狞恐怖。
    丁锐此时的心里如坠冰窟,知道自己终于在劫难逃。不由得开始后悔起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被蜥蜴咬死?也许那样还痛快一点,受的折磨会少一点。至少应该强过被蟒蛇吞进肚子,然后再被蛇的胃液慢慢消化腐蚀。想象到自己接下来死的惨状丁锐不禁不寒而栗。也许是因为过度的恐惧,丁锐并没有闭上双眼,反而是一眨不眨的瞪大眼睛,死死望住自己头顶上的这个蛇头。忽然他发现,这条蟒蛇大张的嘴巴吐着蛇信,似乎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在恐吓着,由于追击自己而闯入它领地的两只巨型蜥蜴。因为同时,丁锐也听到自己脑后,那两只蜥蜴不停的发出“嘶~嘶~”的吼叫声。两种爬行动物对峙僵持了很长时间,两只蜥蜴始终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被蟒蛇紧紧缠住的丁锐,觉得自己呼吸都非常困难了。因为一直抬着眼睛向上看,所以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在冒金星了。虽然已经命悬一线,可是丁锐心里依然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很浪漫,很可笑的想法。说不定因为自己是属蛇的,这条巨蟒是自己的守护神,而不会吃了自己。正想到这里,丁锐忽然听见脑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已经逐渐远去。他知道那两只蜥蜴,最后还是决定放弃离开了。
    丁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见了那蟒蛇身子向后弓,降低了自己的头部,眼睛好像饶有兴味的开始打量起丁锐。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丁锐觉得自己好像都已经尿裤子了。这条蟒蛇并没有看太久就突然张开它的巨口向丁锐直吞下来,那种蛇口扑面而来的视觉冲击力,险些把丁锐吓昏了过去。丁锐闭目等死,等了一秒钟却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蟒蛇吞食,他不由得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努力的翻着眼珠向头顶看去。
    原来丁锐在下落的时候双手自然的向上抬着,而被蟒蛇缠住之后自己的两只手一直被动的保持着高举过头顶的姿势。而因为紧张丁锐的双手一直死死地握紧了那根齐眉棍没有松开,所以当现在蟒蛇准备吞食他的时候,蛇嘴却被那长长的齐眉棍牢牢挡住。丁锐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蟒蛇有这种从猎物的头部开始吞食的习惯,又给自己延长了一点时间的生命。蟒蛇显然也发现了吞食不了这个猎物的原因,于是蟒蛇把头一扭咬住丁锐手上的齐眉棍用力向外甩去。
    丁锐此时命悬一线,不由得也激发了身体里的那种狠劲,两只手死死地攥紧齐眉棍不让蟒蛇夺走。同时脑海中回想起《射雕英雄传》中郭靖在梁子翁药房里偷药的情节,张开嘴巴狠狠的向自己面前的蛇身上咬去。第一口咬下去丁锐就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上了金庸老先生的当了,蛇皮又硬又韧而且上面好像还覆盖了鳞片,想要象郭靖那样,咬破蛇的身子吸食蛇血,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丁锐双手死死的握紧齐眉棍,苦苦的支撑着。虽然头顶上蟒蛇的嘴和自己的双手争夺那根木棍,一时还僵持不下。可是全身传来的剧痛,让丁锐清楚的感受到蟒蛇正在不断的加大缠绕的力度。丁锐仿佛都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蟒蛇只要再加大一点力气,自己双臂的骨头,都会被蟒蛇拧断,那自己绝对没有可能再有力气握住那根齐眉棍。丁锐忍不住开始绝望的想,反正终究难逃一死,自己何必撑得这么辛苦这么痛苦呢?干脆就放弃吧……
    人的心念一松,身体就再也挤不出一点力气。顿时丁锐就觉得自己手指一痛,手心里就空了。那根齐眉棍被蟒蛇扭头一甩,就脱手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蟒蛇似乎厌倦了和丁锐的僵持,清理掉阻碍自己的障碍后再不迟疑,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松开自己的颌骨关节,立时就把丁锐的双手吞进了喉咙里。
    丁锐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滑进了一个黏黏的、腻腻的管道里,他绝望的想,难道这就是蟒蛇的食道吗?自己终究只是故事里的死跑龙套的,完全没有主角光环。很快眼睛一黑丁锐知道是蟒蛇的嘴巴已经把他的眼睛罩住了,那种面部的皮肤接触到蟒蛇口腔内部的触觉,让丁锐的心里感到无比的惊恐和绝望!终于要死在这荒山野岭里了,丁锐想挣扎,可是这时全身上下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就这样要死了?就要这样被蛇吃掉了!丁锐泪流满面。他恨自己为什么不在这个时候昏过去?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无比的清醒?他想起了他的妈妈,他想起了他的妻子,他想起了他的儿子……丁锐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们!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对任何事情,都已经无能为力了。丁锐紧闭着双眼任由泪水流过自己的脸颊,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奢侈了。因为过不了多久,他可能连流眼泪都没有办法再做到了。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沉闷的一声响,好像是蟒蛇把自己的颌骨扩得更大了一些。他感觉到蟒蛇缠绕他肩部的力量放松了一点,他猜测那是蟒蛇为了方便吞咽他,而给自己蛇口留出了继续往前伸的空间。到此刻丁锐的恐惧已经到达了顶点,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死快点,或至少早点昏迷过去。那可以减少点心里等死的煎熬!
    第三十六章:还有一个人!?
    忽然丁锐觉得自己整个身子横了过来,好像蟒蛇把自己平放在地上。丁锐的鼻子中充满了蟒蛇口腔里那无法言喻的腥臭,虽然蛇口目前没有闭上,丁锐还能呼吸,可他实在不愿意呼吸这种腥臭的气味。他宁可蟒蛇把自己吞咽的快一点,赶快把自己的头部吞进食道,让自己窒息而死。
    丁锐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早已屎尿横流,现在他的裤裆里一定是又骚又臭,他觉得自己的死太没有体面了。他由衷的后悔,自己当初公司经营失败的时候如果选择了跳楼自杀?怎么也比现在这种死法强上一万倍!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后悔!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要选择重新来过!他觉得如果上天能够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他一定能比现在活的好一万倍!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珍惜的东西再溜走,他也一定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去伤害那么多人。
    想着想着,丁锐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似乎太长了点,蟒蛇怎么会给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去思考人生,去反思人生?丁锐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仔细的去感觉,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蟒蛇似乎停止了吞咽自己的动作,蟒蛇身体里的肌肉也不再向食道内蠕动。“怎么回事?”丁锐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也立即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他试着努力的挣了挣自己的全身,仍然被蟒蛇紧紧的缠绕着。可是却好像缠绕得并不是特别紧,虽然自己现在一时挣扎不开,却也不是像刚才那样丝毫动弹不得。丁锐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条蟒蛇乐极生悲,突发脑溢血或者心肌梗塞,挂啦?”丁锐勉强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勉力的撑开自己的胳膊肘。试着往蛇口之外蠕动身体,很快丁锐就发现,含着自己头的这条蟒蛇似乎已经不能阻止自己向外蠕动。
    努力了两分钟,丁锐就感觉到自己的鼻尖已经离开了蟒蛇的口腔,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丁锐喜极而泣,实在是因为自己全身依旧动弹不得,不然丁锐简直想站起来跳上一支舞。他加快了自己的身体扭动五分钟之后,丁锐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坑里,眼前缠住自己的蟒蛇蛇身几乎有自己大腿一样粗。光这一条蛇就已经把这个坑,铺得满满当当。头既然已经出来了,剩下两只胳膊就更快了。一分钟之后,丁锐的双手也获得了自由。
    丁锐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用两只不停颤抖着的手捧起了垂在一旁蛇头。丁锐再一次看到了他意想不到的景象,那条巨蟒的左边眼眶里不见了那黄色瞳仁眼球,却向外汩汩的冒着血。眼眶周围显出有烧灼的痕迹,丁锐认得那是被子弹击中了之后的样子。他立时想起自己头被蟒蛇吞进口中时,听到了一声闷响。原来那并不是蟒蛇松开颌骨这声音,而是有人向蟒蛇射击的枪声。想到这里,丁锐又惊又喜,“有人?有人!”丁锐兴奋的想着,“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孤岛上!这岛上还有其他人?”
    “喂,喂!有人吗?你在哪里?”丁锐一面兴奋的大声呼喊着,一面奋力的挣脱出蟒蛇尸体的束缚。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呼喊。丁锐挣脱出来之后,踩着蟒蛇的尸体爬出了那个深坑。一爬出坑丁锐就看到,在坑边的地上有两件刚刚绝对不存在的东西。一把形状有点奇怪的匕首,笔直的插在土地上。匕首的旁边,放着一块拇指盖大小的玻璃片。
    丁锐赶紧走上前去查看,刚走到面前丁锐就看到,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个冲着北边的箭头。那个箭头显然是用插在地上的匕首画出来的。丁锐小心的把匕首拔了出来,同时捡起地上那块玻璃片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块小的凸透镜。丁锐瞬间就明白了,一定是刚刚开枪打死了那条蟒蛇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给自己留下了这两样东西。而且他也立刻搞懂了,那人留给自己这两样东西的目的。
    丁锐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从树叶缝隙中射下来的阳光,用手指捏着凸透镜。心下沉吟,“今天晚上我能有火了,可是留这两样东西给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见面呢?难道他会不知道,在这荒岛上多一个人结伴,生存下去的希望就会成倍增加吗?他画在地上的这个箭头,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告诉自己要向北方走他会在那个方向等我吗?不对,他肯定不在那个方向!如果他愿意和我见面,直接出现就可以了,完全犯不着在地上留一个箭头。”
    想到箭头丁锐忍不住围住这箭头转了好几个圈,这个箭头给丁锐一种说不出来的特别特别熟悉的感觉。丁锐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过这个箭头?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既然肯定救自己的人不在北边,那接下来自己又该往哪走呢?
    略一思索丁锐很快决定了,自己眼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把自己的救命恩人找出来。他很快收好凸透镜紧握了匕首,往那箭头指示的相反的方向朝树林中走去。没走多远,丁锐就在地上捡到了他赖以保命的齐眉棍。丁锐忍不住捧着齐眉棍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把匕首小心的插进自己腰间的皮带上,双手握着齐眉棍,继续向南搜寻。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丁锐不停大声呼喊和搜寻,始终无人回应。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收获,在刚开始搜寻不久就发现了一个水潭。有两股山间的溪流汇聚到了一块岩石上,再顺着岩石的裂缝流了下来。在岩石下面积了一潭清澈的溪水,丁锐用手蘸了一点水,放在舌头上试了试,是可以饮用的淡水。发现了水源让丁锐心里安定了很多,围着水源又搜寻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有人回应丁锐的呼喊。
    第三十七章:荒岛求生
    丁锐抬头看见头顶的太阳已经开始明显偏西,立即意识到自己选择先找人的决定是错误的。既然对方有意避而不见,那么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给自己找到。
    意识到判断错误的丁锐当机立断,立刻动身回到画有箭头的坑边。找到了那蟒蛇的尸体之后,丁锐再次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了。他快速的收集了一堆枯叶和一些树枝,用凸透镜很快的引燃了一堆篝火。
    感觉到了火的温暖之后,丁锐精神振奋了很多。他先小心的用一些树枝加大了篝火,并同时又引燃了另外两堆篝火,以防有哪堆篝火意外熄灭。然后丁锐快速的赶到那水潭边,把自己身体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并且把弄脏的裤子也脱下来洗了洗。然后赤裸着下身,就赶回了篝火边。
    接下来丁锐马不停蹄的忙碌了两个多小时,他收集了足够多的木材确保了篝火可以不停的燃烧下去不会熄灭。然后再穿好已经烤干的衣裤,紧了紧皮带抄起匕首,就跳进那个深坑准备剐蛇。可能是因为多次的死里逃生,丁锐此时的神经已经变得特别粗大。只见他恶狠狠的用胳膊肘夹住蛇头,一边拿匕首当锯子一样奋力的锯着粗壮的蛇颈。这把匕首虽然形状有点奇怪但很是锋利,不多一会儿就切开了坚韧的蛇皮。
    猩红的血顺着断口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这个时候丁锐的眼睛都红了,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几天没有吃东西,只觉得被这浓烈的血腥味一冲,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大吼一声:“看我昨天打虎,今天屠龙!刚刚你没吃了我,现在轮到我吃了你!”说完就一口咬在那蛇颈的断口处,拼命的吞咽着从里面喷出来的蛇血。仿佛泄愤似的丁锐死死的咬住蛇颈断口处,贪婪的不知疲倦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吮吸着从那里流出来的血。
    足足吸了有半个多小时,直到那蛇颈的断口处不再有蛇血流出了,丁锐才无力的松开嘴,四仰八叉的躺倒在蟒蛇尸体的旁边。丁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蛇血,他只觉得整个肚子都胀胀的。而且很快又觉得腹部好像点着了一团火,直烧得他全身每一个骨节,每一根经脉,都热热的暖暖的。
    “没想到这蛇血原来真的大补啊?”丁锐胡乱的用衣袖擦去脸上黏黏的血迹,自言自语的说,“说不定我的内功,就此提升了一甲子的功力呢!”被蛇血补充了能量的丁锐,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看看太阳快要下山,于是再次起身一鼓作气的把蛇头给切了下来。然后他拽着蛇的尾巴想把蟒蛇拖到坑上,去把皮剥掉。可是这条蟒蛇实在太大了!丁锐实在是无法拖动蟒蛇,一直折腾了半天,把丁锐累得筋疲力尽。可除了刚开始拖上来的那一截不到一米长的尾巴,就再也没有任何进展。
    太阳已经下山了,树林里似乎也起了一些风。丁锐决定不再和整条蟒蛇较劲,而是化整为零的消灭它。丁锐把篝火拢了拢,添了几根柴让火烧得更旺些。然后用匕首在蛇尾上切下了大概半米多长的一段,然后把蛇皮用匕首竖着从中间划开往两边一拉,就直接蛇皮冲下蛇肉朝上,架在火堆之上烤了起来。看着篝火腾腾的火苗,闻着火堆上蛇肉传来的香味,丁锐的心中不禁有了些小小的满足感。不过可惜的是,烧烤的蛇肉,闻着虽然很香,吃到嘴里却并没有什么味道,丁锐居然奢侈的并没有吃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丁锐被树林里的寒风吹醒,发现自己的三堆篝火,已经熄灭了两堆。才猛的惊出一身冷汗,暗骂自己太麻痹大意了,怎么能就这样睡着了呢?丁锐心想,好在今天晚上没有什么野兽来袭击自己,要是那两只大蜥蜴趁黑摸了上来,自己只怕就算是死有余辜了。
    丁锐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他也不敢再睡,只是小心的守护着仅剩的一堆篝火,瞪着眼睛握着匕首警惕的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同时心中暗暗决定,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物色一个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太阳终于再次从东方的海平面升起。丁锐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甚至很有兴趣的静静地坐在地上听了很久早晨树林里鸟的叫声。直到太阳完全升了起来天色大明,丁锐才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因为太阳已经出来了,丁锐靠凸透镜随时可以引燃新的篝火,所以他暂时不再考虑篝火的保留。而是去到水潭边以水潭为中心,沿顺时针方向,向四周发散去寻找可以宿营的地点。丁锐一圈一圈的找了大概一个小时,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岩洞。那岩洞,进深大概有四米,洞口宽两米。最重要的是,洞口的岩石比岩洞里面的地面要高出大概半米左右,就好像是一道天然的门槛。
    丁锐坐在岩洞里,向外张望感受了一下。觉得那道凸起的门槛,给了他自己很多的心理上的安全感。更好的是,这个岩洞离水潭的距离也不算太远,直线距离不超过一千米。于是丁锐开始搬家,他先去坑边把那条巨蟒,按大概半米一段的长度一节一节的切了下来。然后陆续运到岩洞中。
    让丁锐咋舌的是,那蟒蛇足足被他切了二十段,这么算来那条巨蟒至少有十米多长。望着自己码放在岩洞中的一段段蟒蛇尸体,丁锐禁不住后怕得全身都在打哆嗦。想到自己昨天几乎已经是这条庞然大物的腹中餐了,丁锐心中由衷的直呼侥幸。搬运完了蟒蛇之后,丁锐又开始不停的收集枯叶和树枝,直到在岩洞中把树枝堆得像蟒蛇的身体一样高丁锐才罢手休息了一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丁锐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现在还没有时间休息。盘算了一番之后他先趁着正午太阳光强烈,用枯叶引燃了一个火堆。然后再用匕首把上午收集木材过程中找到的两截圆木中间的木头掏空,做成了两只简易的小水桶。然后到水潭边装了两桶水,放回岩洞备用。
    等丁锐做完这一切回到岩洞休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时洞外的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在这个荒岛上的第三天,就在这忙忙碌碌中度过了。虽然全身疲惫不堪,可是丁锐却依然不敢懈怠。他一边坐在岩洞的洞口,不时的向火堆里添加木材。一边用匕首,将一段段蟒蛇的尸体从中破开,把蛇皮剥下来。一块一块的把蛇皮,铺在岩洞的洞口。然后把一截截的蛇肉,整齐的码在火堆的周围,用篝火熏烤着蛇肉。
    最妙的是丁锐在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岩洞洞口凸起的门槛般的石头,舔上去是咸咸的。居然是一种能够分泌盐分的岩石,这让丁锐心中感到运气甚好。因为有了盐分的补充,不光蛇肉不会那么难吃,而且人的身体也不会很快乏力。
    夜已经很深了,在燃着火堆的岩洞里,丁锐只觉得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心。好像自从踏上那列该死的、要命的火车之后,就从没有这么惬意和安心过。丁锐一边将烤好的蛇肉,在岩石上擦一下沾点盐分,然后放在口中咀嚼,一边望着平铺在洞口的一块块蛇皮。心里觉得有这么多大蟒蛇的蛇皮摆在洞口,一般的蚊虫鼠蚁和野兽应该是不敢靠近的。自己已经安顿下来了,那明天的任务就是要仔细的探寻这个岛,并且把那个救了自己命的人给找出来。
    想着想着,无边的倦意很快就像潮水一样把丁锐给淹没了。丁锐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口中的那块蛇肉咽下去,就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第三十八章:卧薪尝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丁锐才从沉沉的睡梦中缓缓的醒了过来。清醒的过来,丁锐才发现自己口中还有一块没有吃完的蛇肉。他胡乱的咀嚼了几下,就把蛇肉咽进肚子。果然像他估计的那样,因为洞口铺着蟒蛇皮,而且还燃着篝火,所以一整夜没有任何野兽和蛇虫鼠蚁接近他栖身的岩洞。丁锐从火堆中抽出一根还没有燃尽的炭条,在岩洞的墙壁上一笔一画的写了一个“正”字,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荒岛上生存多久?所以他开始记录自己在荒岛上停留的时间。
    由于补充过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喝了蟒蛇的血,吃了蟒蛇的肉,丁锐感觉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恢复到了满值。他开始在脑中计划起,今天一天所需要完成的任务。喝了口水后,简单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伸展了一下已经僵化的关节。丁锐背靠柴火堆,重新又坐了下来。他决定今天沿着那神秘箭头指示的方向,再去搜索一下这个岛屿。虽然他目前有充足的食物和水源,但这个荒岛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所以在解除了后顾之忧之后,又解决了基础的生存保障之后。丁锐把谋求发展寻找离开荒岛的途径上升到了目前排名第一的战略高度,更主要的是丁锐非常的想找到把他从蟒蛇口中救下来的救命恩人。
    一个星期前,在东北虽然也是不停的亡命奔逃,颠沛流离。但至少始终和自己的爷爷丁铮在一起。而现如今,在这座荒岛上丁锐仿佛有一种,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的错觉。那种孤独!那种寂寞!尤其是内心深处的那种恐惧,压得丁锐几乎喘不过气来。
    用力的甩了甩头,丁锐强行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他自言自语的说:“多吃点早饭,就出发。”说罢他一手抄起了昨天剥出的蛇胆,拿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种苦涩让丁锐激灵的打了个冷战。“还真是提神醒脑啊。”丁锐嘴里嘟囔着,“今天本岛主也效法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丁锐双手捧起那比他拳头还要大的蛇胆,对着洞外的光线凑到眼前仔细端详。那蛇胆整个呈青紫色,阳光从后面透过来。丁锐眼中看到,蛇胆的表面好像正泛起一层寒光。丁锐打小就知道蛇胆是好东西,有着镇咳、祛毒、明目的功效。
    如此巨大蟒蛇的蛇胆,那更加是天材地宝级别的滋补佳品。自己有如此千载难逢的好运得到了这么一枚蛇胆,他可不会做那过宝山而不入的蠢事。当下丁锐捏紧自己的拳头小心的把那枚巨大的蛇胆中的一个角塞进嘴里,用牙齿轻轻咬破蛇胆外皮,然后两手用力一挤!
    整个蛇胆里的胆汁顿时挤满了丁锐的口腔,一股直透骨髓的奇苦霎那间传遍了丁锐的四肢百骸。吞进蟒蛇胆汁所产生的冲击力,简直比一口生吃了一公斤芥末还要让人无法忍受。一时间丁锐只觉得自己脑袋中好像发生了核爆炸,两个眼睛里金星乱冒什么都看不清。好像有人就在自己眼皮子面前燃放着各种绚烂的烟花,那种无法言表的苦涩立刻让丁锐觉得从鼻腔到眉心到脑门整个管道通透无比,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难能可贵的是自始至终丁锐都紧紧的咬紧牙关闭紧嘴唇,硬生生的愣是没让胆汁从嘴里吐出,没浪费掉一滴。丁锐维持着蜷缩侧卧的姿势,一动不动的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终于慢慢的把蟒蛇苦胆带给他身体的剧烈冲击缓缓的消化掉了。
    当丁锐把嘴巴里的胆汁全部咽进肚子之后,他忽然觉得口里似乎并没有预想的那么苦涩,反而是觉得整个口腔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而且自己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灵台清明,脑子说不出的清楚和灵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这些改变,丁锐大喜过望,暗道,“蛇胆真的是好东西,自己上辈子积德行善,吃到了这么好的补品。可不能浪费了!”想到这里,丁锐闭着眼睛张开嘴巴,把那已经挤光胆汁的胆囊,也扔进嘴里用力的咀嚼起来。
    丁锐刚把胆囊费力的咽进肚子里,忽然在耳中听到外面轰隆隆的雷鸣巨响。
    丁锐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自己满是眼泪和鼻涕的脸,勉强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向岩洞外看去。只见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就在他吃蛇胆的这几分钟里突然就变得黑漆漆的如锅底一般。天空中大团大团的乌云正在诡异的纠缠翻滚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云层中突破出来直扑他的面前似的。丁锐正看得出神,突然半空中传来“咔嚓”一声霹雳震响,一道闪电穿云而出像一记光锤,狠狠的砸在了岩洞外曝晒的蛇皮上。几乎在同一时间铺在洞口的那二十张蛇皮,全部腾起了熊熊的烈火。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二十张蛇皮,一块不剩的全部燃成了灰烬。还没等丁锐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一道闪电凌空击下,不偏不倚的正砸在岩洞门口石头门坎上。只击得那岩石门坎碎石四溅。
    那道闪电的强光也映得丁锐眼前一片雪白,丁锐“腾”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在鬼门关上走过了太多次,也许是因为刚刚吃过了蛇胆,此时此刻的丁锐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全身上下都隐隐的透出一丝霸气。只见他大踏步的走出岩洞,来到刚刚被闪电劈过的地方。脚踩在门槛被崩出缺口的地方,大马金刀的一站抬手指天仰面对着半空中不断翻滚的乌云,大声喊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出自电影《太极张三丰》里董天宝的台词,丁锐一直觉得非常霸气。今天居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让丁锐直接对老天爷吼出了这句话。更让丁锐觉得无比畅快。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胸腔血气翻涌,整个胸膛就好像要炸开了一样。逼得他无法抑制的不停的仰着头,对着天空狂吼。
    说也奇怪,就在丁锐喊完了这句话之后,天空中原本“呼隆~呼隆”响个不停的闷雷,立时就再没有了一丝声息。原本一直在云团中闪现翻滚的闪电,也再也看不见踪迹。只是倾刻间,黄豆大的雨点,从天上像泼水一样兜头的浇在了丁锐身上。
    丁锐正仰头张嘴对着天空大喊大叫,那仿如一瓢一瓢泼下来的雨水正好有整个一大团雨水直直的砸进了丁锐大张的嘴巴里。差点把正在张嘴大叫的丁锐直接呛死。被雨水浇的再没了一点气势的丁锐,也慢慢冷静下来。感觉到自己这种对雨当歌的行为,实在是有一点儿二。也就不得不悻悻然的,重新退回到岩洞中躲雨。
    洞外的雨声“哗~哗”的响个不停,丁锐抱膝坐在地上。无聊的拨着面前的火堆,从早上开始下的大雨,到现在几乎已经下了一整天了。因为天空中一直乌云笼罩光线显得特别阴暗,所以丁锐也判断不准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为了避免暴雨将火堆打湿,丁锐花了很大的一番功夫把篝火移到了洞内更深的地方。
    “看来今天出不去了……”丁锐无聊的想,“这该死的大雨,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会停。如今原本用来驱虫避兽的蛇皮,被闪电一把火全烧干净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全的度过?会不会有野兽摸进洞来偷袭我?”
    忽然丁锐,向火堆添柴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好像就被人点了穴似的僵在那里。丁锐在那一刹那仿佛听见洞外“哗~哗”的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别的声音。他一动不动的侧耳凝神,静听听了好几分钟。他终于听清楚了,那是汽笛声!是轮船的汽笛声!丁锐欣喜若狂!这时别说岩洞外在下着雨,就是天上正在下着刀子,也非得出去到海边看一看不可。
    丁锐匆忙的望火堆里添加了好几根粗大的木头,让篝火能够燃烧的时间尽量长一点。然后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抄起地上的齐眉棍,就冒着大雨冲出岩洞,循着声音往海滩边奔去。
    第三十九章:沙滩箭头
    已经下了整整一天的瓢泼大雨,到了现在依然没有一丝想要减小的意思。丁锐挥舞的匕首和那根齐眉棍,高速的在大雨中奔跑着。他一点都不觉得疲劳,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也根本不在乎雨水打在身上的冰冷,而只是一门心思的追逐的声音向海滩边跑去。恍惚之间,丁锐都觉得自己有点像逐日的夸父。
    很快丁锐就跑到了海滩边的峭壁边上,在目力所及的尽头,丁锐眼睁睁的看见一艘巨大的海轮缓缓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亲眼看着大船的远去丁锐的心中没有丝毫沮丧,反而有一丝高兴。能在这里看见大船,说明这个孤岛正处在某条海上航线的附近。今天能看见船,也就说明过不了多久还会有船经过这个岛屿。
    目送着巨轮的离开之后,丁锐收回视线望向海边的沙滩。这时他赫然发现,海边的沙滩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箭头直指大海。这个箭头,是那天在坑边看到的箭头放大了无数倍。形状笔法如出一辄。丁锐站在峭壁边缘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巨大的箭头,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越来越浓。虽然依然不知道,这两个箭头都是什么人画的?但是丁锐至少肯定了两件事。第一,这个箭头所指的方向,都是他可以离开这个孤岛的方向。第二,就是画着两个箭头的人,很可能现在依然还在这个岛上。
    想明白了这两点,丁锐的心中很是高兴。他立刻小心的攀下峭壁,走到那巨大箭头旁边仔细的观察搜索起来。不久他就有了发现,在箭头旁边的沙滩上他找到了一根香蕉。那不是平常人们在水果店中经常看到的黄黄的长长的带一点弯曲角度的香蕉,而是直直的,不长的,表皮布满了斑斑点点,形状像一滴被拉长了的水滴似的香蕉。丁锐当年在广东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种香蕉,虽然比不上普通意义上的香蕉那么甜,而且后味还有一些涩口,但吃到嘴里还是蛮清香的。
    丁锐捡起这根香蕉仔细看了看,他确定这香蕉是被人从树上摘下来的。由于一直没有来得及全面的搜索这个岛屿,所以丁锐也不确定这岛上有没有这种香蕉树。不过让丁锐感到振奋的是,就凭这只香蕉他可以进一步的肯定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应该和自己一样,依然生活在这个岛上。而且这个岛上还生长着一些野生的水果,可以让丁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补充维生素。
    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雨,老天爷好像终于疲倦了,雨势渐渐的小了下来。丁锐看了看已经发暗的天色,他决定先不急着赶回岩洞。而是就在这能够看到过往船只的海滩边,就近寻找一个新的栖身之所。以免当下次有船只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给错过了。
    在搜寻的过程中,丁锐和两天前追杀自己的两只大蜥蜴中那只体型较小的蜥蜴不期而遇。可是让丁锐感到惊异的是,遭遇了这只大蜥蜴非但没有发生预想中的殊死搏斗,反而是这只大蜥蜴一见到丁锐就好像看见了天敌一样扭头转身落荒而逃。那逃跑的速简直比前天追杀丁锐的时候还要快得多!丁锐并没有花太多的脑筋去思考这个奇怪的现象,他非常坦然的接受了科摩多巨蜥见到自己落荒而逃的事实。丁锐知道,不管具体原因是什么?肯定和那条巨大的蟒蛇有关系,多半是因为自己喝了蛇血吃了蛇胆之后,全身上下有浓烈的蟒蛇气息,所以科摩多巨蜥闻见自己身上的味道就夺路而逃了。
    这段海滩边的峭壁上,也有很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岩洞。丁锐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就找到一个相对条件还算不错,能够让他居住的洞穴。他在进入那洞穴道路的几个关键位置做下了记号之后,就沿路回到自己现在的洞穴去休息了。
    虽然自己身上的气味可能已经具有了吓退科摩多巨蜥的能力,但现在夜幕已经降临,黑暗笼罩的荒岛上还有不知道多少种生猛野兽?丁锐不想冒险托大,他觉得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下,还是回到自己温暖明亮的篝火边才更安全。至于搬家迁移出营地的工作,丁锐准备留到明天再开始。
    回到岩洞之后,丁锐重新整理了篝火,把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全部脱了下来,放在火边烘烤。用匕首切下几块蛇肉就着岩石上的盐分,饱餐了一顿。然后丁锐掏出那根捡到的香蕉,美美的给自己加了一份餐后水果。吃完之后,丁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明天要移到海边去的物资,然后再次点起三堆篝火,安放在岩洞的门口,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整个岛屿恢复了艳阳高照。丁锐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自己的窝重新安顿在了海边的岩洞中。从此之后的日子里,丁锐开始了他那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恬静安逸,恍如神仙般的生活。
    每天上午一醒来,丁锐就首先开始对全岛的搜索。他把整个岛屿按井字形划分成了九个区域,每天根据距离的远近一个到两个区域的仔细排查。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搜索遍了整个岛屿,却始终再没有发现那个把他从蟒蛇口中救下来人的踪迹。而且他也再没有遇上过那两只科摩多巨型蜥蜴。每天搜索岛屿的路上,他都会顺带拾一些柴火回到岩洞中。
    干硬的蛇肉,很快丁锐就吃腻了。虽然在岛上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野兽,但是大海里有丰富的可以吃的食物。每天中午丁锐回到岩洞之后,都会重新整理了一下篝火和储备的饮用水。然后丁锐就会开始一天中快乐的狩猎时光。海边的沙滩上有大量的螃蟹和贝类会被潮水冲上岸来,只要俯身去拾就是了。
    而靠近海岸边丁锐还发现了两个比较低洼的水塘,时不时会有一些中小型的鱼类游到那水塘里。捕捉它们就更加简单!当有鱼游进的那小水洼之后,丁锐只需要用石头把水洼连通大海的出口堵上,然后用他自己制作的水瓢把水洼你的水舀出来,接着瓮中捉鳖就可以了。
    然后每到傍晚,丁锐就会坐在篝火边兴致勃勃的烧烤这些当天捕捞上来的海鲜。这个岛上的天气特别好,除了那天下了暴雨之后,再没有见过一丝雨星,每晚都是皓月高悬繁星满天。饱餐过海鲜烧烤之后,丁锐就坐在沙滩上,吹着海风看着满天的星辰,享受着生命中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孤寂。
    这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十多天,丁锐看了看岩壁上自己用炭条画的“正”字,还差一笔就写满四个“正”字了。丁锐流落到荒岛上已经第十九天了,虽然整个岛屿都已经被他仔仔细细的搜索过了一遍。在他心底里早已放弃了找到那个救命恩人的念头,但是这么多天来的习惯,让他还是拿着匕首和那根齐眉棍走出了岩洞。他决定再去那条遭遇到蟒蛇的深坑附近重新搜索一遍,虽然不指望有什么发现,但是他想借此打发掉这多余的时间。并且刻意的为自己找一些事做,能够让自己的心里得到一些寄托。
    出发之前丁锐再次回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用炭条在几块巨大的岩石上,写下的“SOS”求救信号。黑色的炭迹在灰白的岩石上非常的显眼,而且这三个字母,也都尽可能的写到了最大。只要有船经过就应该能够看到,检查完了之后丁锐就径直沿着小道向岛屿的中部走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丁锐今天早晨起来之后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仿佛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所以他现在走的特别小心,双手紧紧握着齐眉棍,就像个盲人似的不断的用棍子探查着前方的地面。
    因为走的很慢,丁锐花了将近往常三倍的时间才走到了之前那个蛇坑边,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丁锐暗暗觉得好笑,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了?正准备往回走,回到沙滩边。丁锐忽然心血来潮,想回自己十几天前居住的岩洞去看一看。
    自从从那个岩洞搬到了海边,丁锐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岩洞。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但就是觉得心底里好像有一种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止他再回到那个岩洞。就仿佛心底的深处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那个岩洞中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住在那岩洞中的两个晚上,丁锐完全没有这种恐惧的感觉。可是自打从岩洞搬到了海边,丁锐总会下意识的回避掉那个岩洞。哪怕是在搜索岛屿的时候路过附近,丁锐也会自己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绕过那个曾经居住的岩洞,而不会去看上一眼。
    而今天却不知道怎么?没由来的脑海中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走到那岩洞里去再看一眼。丁锐站在原地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迈步向着岩洞走去。
    岩洞离蛇坑并不太远,不一会儿丁锐就走到了岩洞门口。洞口外那二十张被闪电烧焦的蛇皮痕迹还清晰可见,石头门坎上那被雷电击碎的缺口也历历在目。可是当丁锐一迈进岩洞,整个人就彻底的傻掉了!
    第四十章:选择?回家!
    丁锐看见正对洞口的岩洞深处,原本平整而且完整的岩壁上,这时出现了一个一人多宽的裂口。裂口子里面显然有着一个暗道,一股一股的冷风从岩壁上的裂口往外吹出,只让丁锐觉得遍体生寒。丁锐感觉那仿佛就是地狱打开了一个缺口。直觉告诉丁锐只要走进这个裂缝里的地道中去探索一番,所有困扰着他的疑团都能够找到答案。到底为什么他会时空穿越?到底为什么膏药国人会把他掳上船?到底为什么遇到了海难之后,只有他一个人流落到了这个荒岛?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谜团丁锐感觉他都能从这个裂缝后面的地道中,获得最终的真正答案。想到这里丁锐既紧张又兴奋,还有无法言说的深刻恐惧,全身抑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起来。就在丁锐掏出了匕首,准备进入那裂缝后的地道中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海边,传来了一声清晰嘹亮的轮船汽笛声。
    那清脆的轮船汽笛声仿佛天籁一般,冲击了丁锐的耳膜也激荡了丁锐的脑海。霎时间丁锐百感交集,一个人独居荒岛的时候,每天仿佛过得自由惬意。但实际上那是他强行的把深深的恐惧和无边的寂寞,死死的按压埋藏在了心底。如今这一声响亮的轮船汽笛声,一下子就击碎了丁锐封闭自己内心恐惧和孤独的堡垒。生的希望一瞬间就像璀璨的烟花一般,在丁锐的脑中齐齐绽放。
    没有重生的希望时,丁锐觉得自己似乎能够在这个荒岛上生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可是当重生的希望突然降临但那一刻,丁锐就知道他实际上已经无法继续独自在荒岛上生存下去。哪怕是再生存一个小时、一分钟、甚至一秒钟,对他的内心来说都是根本再无法忍受的煎熬。
    一听见轮船汽笛声丁锐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跑到海边去呼救,可是他只迈出一步就硬生生的把脚步停住了。那无数匪夷所思的遭遇,那无数的疑惑,那让他通宵达旦穷尽思索的谜团背后的答案已经触手可及。离他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只要走进那道裂缝,只要走进裂缝后的那个地道,丁锐就能知道所有一切的终极真相。“可是,可是,可是……”丁锐的心中无比的矛盾,他问自己,是解开生命中最大的谜团更重要,还是摆脱眼前糟糕的一切,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更重要?
    他给不出自己答案。在之前的四十年岁月当中,丁锐一直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而自那晚饭局之后的这一个月来,丁锐经历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经历的种种匪夷所思的奇遇。丁锐知道他此时此刻面临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选择,他知道现在他要做出的是整个人生道路的抉择!是带着所有的谜团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的努力做回一个普通人。还是鼓足勇气寻找出一切的真相,找寻自己完整的生命。丁锐想选择后者,可是又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丁锐想选择前者,又怕自己抱憾终生,到临终的时候去追悔莫及!
    可是经过这片海域的轮船却并不想给丁锐充足的思考时间,海面上轮船的汽笛声在急促的连续响了三下之后,居然拉起了长鸣。这一声长鸣直接把丁锐的魂魄都勾走了,丁锐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想过哪怕一秒钟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哪怕是回去做一个贫穷的普通人,他也不想在这荒岛上继续挣扎下去。于是丁锐头也不回的跑出岩洞,发了疯似得向海边奔去。
    命运有时经常和人开玩笑,总会出一些选择题让人去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有的人因为一念之差之后的人生就完全不同,可是也有很多时候命运虽然给了人选择的机会,但其实无论你怎么选择最终的结果也丝毫都不会改变。
    一个小时之后,丁锐顺利的登上了那艘海轮。他非常的幸运,这是一艘开往自己祖国天京港的货轮。在海员们驾驶着救生艇来营救他的时候,丁锐也曾向救援人员说道,这个荒岛上可能还有一个人。但是因为货轮不能做长时间抛锚停泊,所以营救丁锐的海员只是在海滩边大声呼喊了一阵,简单的搜索了一下附近,就不得不急匆匆的要赶回大船。
    最后在丁锐的反复请求之下,营救人员留下了几件工具和一个海难急救箱。并且答应丁锐,会把这个荒岛上可能还有遇难幸存者的消息通报有关部门,让附近驻军尽快派遣力量前来搜救。丁锐这才略微放了点心,也感觉自己的良心上好过了一些,就跟随着救援人员一起登上了大船。
    让丁锐欣喜万分的是,当他看到救援人员驾驶的船只以及他们的工具和他们的通讯器材,丁锐就确定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在一九四五年的年代而是回到了现代。尤其是偶然看见一个船员使用的手机背面有一个清楚的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的标志时,他当时兴奋的手舞足蹈,立刻扑上,抱着那个海员用力的亲了一口。好在那些海员也不以为意,以为丁锐只是劫后余生的兴奋。并且告诉丁锐,他获救的时间是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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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元直流忍术
    而当德川家康的魂魄把安倍退四作为了自己新的宿主之后,那名忍术高手发现似乎所有的排斥现象都减轻了很多。除了这个安倍退四,显得特别的猥琐和特别的不要脸之外,其他再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这名忍术高手也不知道!这种猥琐和不要脸是这安倍退四宿主本身的基因,还是德川家康魂魄宿生之后产生的新的排斥反应。
    就这个问题这名忍术高手也曾和自己的入室弟子,也就是现在坐在安倍退四面前的这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深切的讨论过。这名入室弟子则一口咬定,这种猥琐和恬不知耻的作风是安倍退四这个宿主自己基因里本身的劣根性,和德川家康到魂魄无关。
    现在眼见自己师傅的画魂术,已经精进到德川家康的魂魄能够控制宿主的声带发出自己的声音。实在是让这老者又惊又惧!感到自己的师傅简直已经玄妙通神!
    就在那老者还在满心欢喜赞叹不已的时候,眼前的安倍退四依然用那又尖又细的声音说道:“青龙要塞的阵法布成到今年已经第七十二年了,到启动的时间了。不知道在这件事上,师傅他老人家有什么安排?”
    “这个你不用担心,一切计划已经在按部就班的执行。”老者胸有成竹的回答安倍退四的问题,同时老者兴奋的把自己的十指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一副摩拳擦掌样子。老者上身前倾凑到安倍退四的面前,低声的问他:“德川家康师叔,我等你开口说话已经等了好多好多年了。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埋在心里,也曾问过师傅几次,但师傅都语焉不详。今天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安倍退四斜眼看了看面前的老者,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一贯就是这么好奇心重,你没听过我们邻国那句老话?好奇会害死猫吗?你问吧,如果能告诉你的,我就告诉你。也算是回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那老者像是根本没想到,安倍退四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自己的要求,反倒一时间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了。于是他思索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传说两百多年前,我们元直流门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从那之后师傅才脱离门户自己开山立派的。德川家康师叔,你能给我讲讲,当时元直流门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倍退四把身体向沙发的深处挤了挤,并把头部扬起,眼神悠远的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扭头对着那老者说:“这个事情其实也并不特别重要,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其实我们元直流的秘术是两千年前,由一个我们邻国的奇人带到膏药国的。当时的我们邻国一片战乱群雄割据,我们元直流的祖师爷,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其中一个军阀的军师。连续帮助这个军阀打了几次胜仗,消灭了另一个敌对军阀不少的军队。于是这个敌对军阀就暗地里下阴招,千方百计的找到我们祖师爷的母亲。然后将祖师爷的母亲骗到自己的军中,再冒充祖师爷母亲的笔迹写信逼祖师爷来投降自己。当祖师爷逼不得已去到那个军阀军中的当天,祖师爷的母亲就上吊自杀了。为了困住祖师爷帮助自己效力,那军阀甚至用祖师爷母亲的坟墓来要挟祖师爷。祖师爷在与那军阀周旋了几年之后,趁着军阀吃了天大的败仗,找了个机会使了一个金蝉脱壳、李代桃僵的计策,就远遁而去。至此整个邻国再也没有人知道祖师爷去了哪里?
    其实,祖师爷当时远渡重洋来到了我们膏药国。他凭借自己在我们邻国学习的奇门遁甲之术,在膏药国创立了元直一流门派。因为那奇门遁甲之术博大精深神鬼莫测,而我们祖师爷又曾得了奇门遁甲的真传,所以很快元直一流就超过了我们本土原本的各个忍术流派。成为了膏药国忍术界最强的存在!
    原本元直流的根本奥义一直是中正冲和,直到两百多年前,你的师傅投入到了元直一流门下。你师傅是忍术方面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很快就成长为门派内的第一高手。可是同时,你师傅也发现元直一流里面所有的法术都过于偏向保守和谦和,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杀伤力和威力。所以你师傅就开始自己偷偷研习和修改元直一流的法术奥义,并且不断的尝试实验。
    因为实验新的法术难免会造成杀伤,所以很快就被当时的掌门发现了。掌门找到你师傅,质问他为什么修习那些有伤天和的法术,并且扬言要废了你师傅的修为。你师傅当然不服,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因为是整个门派的人对你师父发起的攻击,你师傅寡不敌众,不得不逃离躲避。但是那场拼斗中,当时元直流的掌门也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他年事已高,所以没过多久就死去了。
    因为掌门已死,再加上门中第一高手又已经被赶走逐出门墙。所以当时膏药国的很多其他忍术门派,趁机纠结在一起上门寻仇。剩余的元直流的门徒虽然奋力抵抗,可是无奈基本都是碌碌无为的庸才,所以很快被其他忍术门派打得落花流水。就在眼看着整个门派要被赶尽杀绝的时候,你师傅突然出现。击退了那些前来寻仇的门派,拯救了他那些师兄弟。直到这时大家才终于醒悟,法术就是要有杀伤力和威力,没有杀伤力的法术就不算是法术。于是大家团结一心,重新奉立你师傅为元直一门的新掌门。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元直流两百年前的传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老者满足了自己多年来的好奇心,喃喃的说道,“难怪几次问师傅,师傅都不肯说清楚。原来师傅,还有这么一段,欺师灭祖的经历啊?”
    安倍退四见老者这样说也不答话,只是“嘿嘿”的干笑着看着老者。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轻轻敲门,安倍退四赶快恢复了原本的嗓音之后,大声的说:“进来。”
    只见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推门进来之后,小步的走到老者的身边,伏下身子在老者的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声:“已经上船了,可以启动了。”老者听完之后轻轻的点点头,一边挥手让那美艳的女子离开,一边说:“那就启动吧。”
    那美艳女子退出房间之后,老者也站起了身。满怀期待的对安倍退四说道:“计划已经开始,大阵即将就要启动!安倍首相,尽快完成你自己的使命吧……”说完在安倍那又尖又细的阴笑声中,那老者快步的走出了安倍退四的首相官邸。
    丁锐,颠沛流离了很长时间了,接下来几章让他喘口气。为深入深山老林做下准备
    第四十三章:温暖的家
    从丁锐那天深夜踏上前往虎龙山的火车,到今天丁锐登上返回祖国的海轮,中间已经相隔了整整一百六十天。他上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船员借给他电话,让他和家人取得联系。虽然他知道,自己失踪的这一百六十天所经历的遭遇,根本没有办法向家人说清楚。可是他还是无法抑制的一定要给家人打电话,报一报迟报的平安。当从电话听筒里听到母亲喜极而泣的哭声,妻子温柔亲切的安慰,儿子兴高采烈的欢笑声。丁锐如释重负泪流满面,他越发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虽然在“奈川丸”号上的时候,丁锐曾经下决心要阻止和破坏膏药国人的阴谋,但此时此刻听到了家人和挚爱的亲人的声音的时候,丁锐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勇气。现在他只是想着尽快回到家里回到家人身边,重新做回他一个普普通通的互联网公司总经理。
    轮船在第二天的中午就抵达了天京港,因为丁锐身上一无所有,既没有钱也没有任何证件。经过了好一番周折,丁锐才在三天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市。到家的时候正是傍晚,妻子和母亲已经张罗了一桌丁锐爱吃的饭菜,等着给丁锐压惊洗尘。小小的家宴显得特别温暖和温馨,温暖的灯光照耀下闻着桌上香喷喷的食物,丁锐在荒岛上和巨型蜥蜴、大蟒蛇搏斗建立起来的坚强和勇敢,顷刻之间被打得粉碎。
    很快开始吃饭了,妻子不停的给丁锐夹着菜,母亲手足无措的,只是反复的念念叨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在外面饿着了吧?”风卷残云的大吃了一番之后,觉得肚子已经吃的很饱了。但是在他经历了一个多月的食不果腹的日子之后,丁锐非常珍惜食物以及饱餐一顿的机会。所以他并不想就此停止进食,猛的灌下一口冰凉的啤酒之后,丁锐用啤酒把满嘴的食物顺到肚子里。
    丁锐的儿子毕竟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草草吃了几口饭之后,就躲到旁边玩玩具去了。酒足饭饱之后丁锐开始向母亲和妻子说起自己这次诡异的经历。母亲和妻子很安静的听着,几乎一次都没有插嘴打断。只有儿子在边玩边听着这天方夜谭般的故事的时候,时不时侧过头来看着爸爸,嘴里发出一两声没有意义的惊呼。丁锐说到自己在东北遇见了一九四五年时年轻的爷爷的时候,妈妈的身体明显一震。看这表情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忍住了。在说到荒岛上险些丧身蛇口的时候,丁锐紧紧的握住妻子和母亲的手这次忍不住痛哭流涕。妻子和母亲都温柔的抚摸着丁锐的后背,安慰平复他的情绪。
    足足说了将近三个小时,丁锐终于讲完了他这一个多月来的神奇经历。说完他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真个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我在荒岛上每天都记录的时间,连头带尾满打满算,我应该也就是离开了三十天左右。可是对于你们来说,我是已经失踪了快半年了。这半年你们过得怎么样?”说完,丁锐用眼睛看着母亲和妻子。
    “我和儿子都还好,”妻子温柔的说道,“妈妈担心坏了!那晚你说上火车去虎龙山,之后第二天一早打你电话就一直打不通。后来问你公司的同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联系得到你。我和妈妈想方设法的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妈妈每天不停的哭,她年纪大了我怕哭坏她的眼睛,儿子我也不敢让他知道,只告诉他爸爸出差去好远的地方了……”说到这里,妻子的眼眶已开始涌出大颗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丁锐伸手帮妻子拭去了面颊上的泪水,然后安慰的说:“是我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丁锐的妻子继续说道:“这也怪不了你,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神奇的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这是你失踪后,你们公司的财务居然每个月都会打一笔钱到我的卡里。他们告诉我那是你的工资。我知道你那公司一直经营不善,人都失踪了那怎么还会有钱发工资?”这一句话说得丁锐也愣住了,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理由啊!”丁锐自言自语。他非常清楚自己公司的财务状况,临走的时候连房租都快付不出了,员工的工资也已经拖欠了几个月,自己的合伙人早就放弃了这个项目。“难道是皮总发的工资?不太像皮总的风格呀!”丁锐想了一番,也想不出个答案。于是他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个问题了,他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很久不曾感受过的温馨时光,其他的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说吧,明天到公司里去看一看,问问情况应该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丁锐甚至拒绝了妻子让他打个电话问下助理小金的建议,只是让妻子陪他多吃一会儿。
    这时刚刚离开了餐桌一会儿的母亲抱着一只很大的黑皮箱回到了餐厅,见丁锐还没有停下了筷子仍然继续在吃。就对丁锐说:“儿子,你刚刚说你见过爷爷?还说到你们捡到过一本什么样的书?这一个皮箱里面,全是你爷爷过世之前留下来的东西,我从没打开看过。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妈,这皮箱你先放着吧,过两天我有时间再来看。”丁锐显然不想再让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打破自己这难得的宁静,所以他并没有急于打开装满爷爷遗物的那只皮箱。而是分别给母亲和妻子还有自己又都各开了一瓶啤酒,然后举起酒瓶说道:“咱们干杯,庆祝我劫后余生活着回来!”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丁锐昏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妻子上班去了,儿子上学去了,都不在家里。母亲见丁锐已经睡醒了,就又张罗着要给丁锐做午饭。丁锐拿起妻子留在床头柜上的一千元钱现金,边穿上衣服边对母亲说:“妈,不要给我做饭了,我不在家里吃。我出去把电话卡、证件什么之类的东西补一下,然后下午我还要去公司一趟。您自己一个人在家吃就可以了。”说完丁锐揣上原本留在家里的老式备用手机就出门了。
    补身份证、驾驶证、电话卡这些事情都很麻烦,在现在这个什么地方都要求实名制的社会没有身份证几乎什么事儿都办不成。丁锐心中忽然有些感慨,现代人的社会被束缚的太多。生存起来的难度一点也不比在荒岛上做原始人难度低!从上午十一点折腾到下午三点,丁锐好不容易把身份证和电话卡都已经补好了,补办个驾驶证是无论如何今天也拿不到的。办好电话卡的时候,丁锐也很想立刻给自己的助理小金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公司现在的情况。可是他忍住了,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就是自己不打招呼,而是直接到公司办公现场去看一看。他隐隐觉得如果这样突然袭击到现场去看的话,也许能看到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丁锐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离公司下班还有三个小时,于是他决定先去拿车。他打车来到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区的巷子里,看见了他那满是灰尘已经整整停放了一百六十多天的爱车。丁锐用从家中带去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车门,试着发动了一下果然没有电了,叫来的路救之后经过一番简单的修理,丁锐开着他的车直奔公司。
    第四十四章助理小金
    当丁锐迈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所有看见他的员工都呆住了。愣了几秒钟之后,大家欢呼着、跳跃着、围到了丁锐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对丁锐说着各种话。现场一片嘈杂和混乱,有不少员工忍不住拥抱了丁锐或者是用手去拍打着丁锐的肩膀、胸口和背。丁锐根本听不清大家在说些什么?他微笑着看着所有在他面前欢呼雀跃的人。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他这些激动的同事终于平静下来,他这才对着人群中自己的助理小金说道:“大家先回自己的工作岗位,该干嘛干嘛。小金,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在自己熟悉的座位上坐定之后,丁锐略带疑惑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助理问道:“小金你给我详细说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丁锐的助理小金,是个二十多岁身材娇小的女孩子,平常做事一贯干练干脆。听到丁锐这样问自己当下也不迟疑,开始原原本本向丁锐介绍起公司这半年来的情况了。
    原来自那晚丁锐将房租转给了她之后,第二天她交清的房租,并且把丁锐即将签到一百万项目开发合同的好消息通报给了公司的所有同事。虽然当时大家似乎对此都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因为丁锐平常一直和员工们相处的非常融洽感情很好。所以大家依然愿意继续团结在一起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待着丁锐给大家带来新的希望,让这个公司起死回生。即便有两三个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辞职的员工,也想着要等丁锐回到公司,当面的和丁锐打一个招呼再离开这个公司,做到好聚好散。
    可是一连两天完全联系不到丁锐,大家不由得又慌了神,连小金都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已经开始计划最后如何变卖公司的办公资产,来进行清盘收尾了。转机发生在丁锐失去联系后的第三天,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到了这个公司,然后声称自己已经和丁锐签订了一百万元的软件开发合同。并且当即向公司的账户转入了二十万元的定金,同时在知道了目前公司暂时由小金负责的时候,要求小金尽快组织研发人员和他进行沟通。在明确的阐明了他对软件产品的功能需求之后,这个花白头发的老人就飘然的离开了这个公司。
    只是在临走之前告诉小金,让小金联系丁锐的妻子,按月把丁锐应得的工资转到丁锐妻子的银行卡上。之后的每个月固定的时间,公司的对公账户都会收到十万元这老人转来的工程进度款。有了新的资金注入,全公司上下都非常欢欣鼓舞。以吴明华、李拓为首的研发部门,自觉加班加点争分夺秒,把原本需要八个月才能开发完成的软件项目,在四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已经开发完成了。
    只是当初那个老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所以软件开发完了之后,也没有办法通知那老人来进行交接验收。不过好在那老人每月准时都会将款汇入银行的账户,即使大家虽然心急希望能尽快交接验收完成,好尽快的收回尾款,但也不是特别慌张。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笔项目开发资金的入账,小金趁全体员工情绪稳定斗志高昂。就自发的组织了公司的运营部门的同事,主动走出去洽谈业务,竟然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又接到了包括一大型社会公益组织、某大型通讯运营商省级分公司在内的四个软件开发项目,标的总价接近了两百万元,而且都已经分别签署了合同,收到了定金。
    “我们公司终于翻身起来啦!”小金一面说着一面用眼睛看着丁锐。丁锐看到小金的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喜悦,“嗯嗯,我们时来运转了!”丁锐开心的回答着小金,在为公司扭亏为盈感到高兴的同时,丁锐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惆怅,“看来小金在经营管理上的才能比自己要强得多!我虽然自视甚高,可是通过这么多年的实践基本证明了,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经营管理的人才。也许将来把公司交给小金去经营打理,会比我自己坐在这里瞎折腾要成功得多。”
    小金很快发现了丁锐眼神中有闪过一丝忧虑,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于是有点不安的问丁锐:“丁总,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丁锐赶紧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只是我们要尽快的找到那个老人,人家已经给了这么多钱。我们既然做完了,就尽快把软件交付给别人使用吧。”说完丁锐掏出自己的备用手机递给小金说,“你拿去研发部,在我的手机上也装一下那个软件。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软件。”
    很快小金就把丁锐的手机装好了软件拿了回来,丁锐拿起手机来看只见在主屏幕上有一个八卦形的图标,丁锐赶紧点开。一看,果然是一个奇门遁甲的智能排版软件。丁锐心中暗道:“不会真的是刘元文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这个老头一手安排的?”
    丁锐并没有细看这个软件的具体功能,简单浏览了几下之后,他抬起头来问自己的助理,“小金,那老人没有留下任何具体的联系方式,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小金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那他的款项是从什么账户转过来的?是公帐还是私帐?”小金回答说:“是从一个个人账户转到我们公司账户的。我也查过,账户的名称居然叫做张三?!我打电话到对方银行去核实过,对方银行不肯透露账户所有人的个人信息。”
    “张三?张三!”丁锐喃喃的重复了两句,然后掏出手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刘元文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在拨号键上按下了几个数字之后就拨打了出去。一面打一面对小金说:“等我来把这个人找出来。”
    “嘟~嘟~”电话的听筒里传来了电话已经拨通的等待音,可就在这时丁锐的办公室门外同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丁锐诧异的一怔,抬起头来向办公室的门口看去。
    第四十五章:重见刘元文
    只见依旧穿着唐装的刘元文,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微笑着对丁锐说道:“小丁,你打电话找我吗?”丁锐当即从身边小金的表情中确认了,给自己公司不停的打款的,正是眼前这个花白头发梳着大背头的刘元文。
    招呼完刘元文坐到沙发上,丁锐一时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一面忙忙呼呼的炮制功夫茶,一面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应该怎么样开口让刘元文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身旁的小金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乖巧的说:“丁总,下班的时间到了,我让同事们先回去。你这里需不需要我留下来?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也就先下班回去了。”丁锐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让同事们先下班吧,你下班早点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和刘理事说点事儿。”
    “哦,原来您姓刘啊?”小金微笑着和刘元文打着招呼,“您和丁总慢慢谈,我先出去了。”小金礼貌的说了声抱歉,然后帮刘元文倒上一杯茶,恭敬的鞠了一个躬慢慢的退出了办公室。
    丁锐见此时办公室里再没了其他人,正准备开口向刘元文询问。忽然却听见刘元文,用他那悠然的声音向自己问道:“小丁,你这半年来都跑到哪里去了?师傅说你今天,会回来,我本都不信。所以,今天是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才过来看一下,没想到你还真的回来了!”听见刘元文这么对自己说,丁锐一时无语。本来就没想好该怎么问,这一下更是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刘元文看见丁锐大张着嘴巴,愣愣的望着自己,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不禁也觉得诧异。赶忙伸手推了推丁锐的肩膀,关切的问道:“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丁锐摇了摇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口说道:“刘大师,您师傅屡次三番的提到我,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关注?”丁锐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有把自己这一个月的离奇遭遇说给刘元文听。虽然刘元文在此前的饭局上,展现了无比神奇的射覆表演,但是丁锐还是不相信刘元文有扭曲时空让自己穿越的能耐。
    “说来也奇怪?”刘元文喝了一口茶慢慢的对丁锐说,“我也不知道,我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知道你?又是为什么对你如此关注的?上次我到这个城市来其实就是我师傅专门告诉我,要让我请你上山。他告诉我,他一定要委托你们公司来进行奇门遁甲手机软件的开发。对了,”刘元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抽出一支高档香烟递给丁锐点燃之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你给我发短信。说你已经上了去虎龙山的火车,我第二天晚上赶到虎龙山。师傅却说你并没有来过,后来所有人似乎都联系不上你了,你们皮总甚至连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怀疑我把你拐卖了。我当时也问了师傅,师傅也算不出你去了哪里?这是很少见的!”
    丁锐一言不发的看着刘元文,并投去一个为什么这么说的眼神?
    刘元文掸了掸烟灰,继续说道:“这个你可能不明白,奇门遁甲就我目前所学几乎能推算世间万物。象推算某个人现在具体在什么方位?是有一整套专门的推演方法的。推算下来几乎没有不验,可是那段时间我想推演你在哪里?可是那奇门局却怎么都排不成!无论使用专门的罗盘,还是用纸笔推算,都会因为种种原因根本无法完成推演。我当时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师傅,求他老人家帮助推演一番。师傅虽然勉强推演出了奇门局,可是也依然无法看清你所处方位的信息。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我师傅对你就特别的关注。”
    “那么投资研发软件的事呢?”丁锐继续不动声色的问道。
    “那也是我师傅的意思,我师傅在那次推演不出你所处方位之后,就急切的催促我尽快的直接和你公司的人联系。付款给你公司,让你的员工立即帮助我们开发。我师傅当时还特意嘱咐,一定要让你公司汇钱给你的家人。”听了刘元文的述说,丁锐不由得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寒。心想,“这刘元文的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简直就是活神仙嘛!要不是他师傅的这番鼎力相助,自己失踪的这半年多之后回到家里,不知道要面临一个怎么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呢?不光是活神仙简直是活菩萨呀!此时此刻,丁锐心中对刘元文的师傅有说不出的感激和感谢。
    刘元文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师傅今天一早就飞鸽传书给我,告诉我他算到你今天会回来,让我今天过来见你一面。并让我明天陪同你一起上虎龙山与他相会,你们那个软件现在开发到什么程度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师傅希望明天,你能把软件带去给他展示一下。”
    丁锐略带一点自得的说:“那奇门遁甲排盘软件,基本上已经完成了。我公司的技术研发力量还是很不错的!就在你来之前我刚刚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正好可以拿去给你师父看看。”
    刘元文一听大是兴奋,忙问道:“在哪里可以下载?”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递到丁锐面前,“来来来,给我也下一个。”
    丁锐连忙摆手:“刘大师,你搞错了。像这种没有最终完成的软件,是不会上传到应用商店的,只能通过电脑进行点对点的安装测试。现在研发人员已经走了,没办法在你的手机上安装了”
    看见刘元文一脸的失望表情,丁锐有点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给刘元文加满茶,继续说道:“其实不瞒你说,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想请刘大师带我去拜见一下你的师傅。自从那天晚上我登上了火车,这段时间以来我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神奇的遭遇。那些经历离奇的就像做梦一样,完全超出了正常人认识的范畴。这样吧,相请不如偶遇,刘大师我们就到楼下随便找个馆子店,咱们边吃边聊。”
    刘元文听丁锐这么说,也被引起了强烈的兴趣,当下不再推辞爽快的和丁锐一起去吃饭了。
    晚饭的过程中,丁锐简略的向刘元文诉说了自己登上火车之后的遭遇。听得刘元文目瞪口呆不停的啧啧称奇。聊到最后刘元文眉头紧锁,思考了再三也没有办法给到丁锐一个解释。最后两人约好,第二天中午刘元文开车到公司接丁锐,一起上虎龙山去见他的师傅,让他的师傅用奇门遁甲局推演一下丁锐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事?
    第四十六章:爷爷的日记
    当晚回到家后,丁锐简要的把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向妻子和母亲都说了一下。并表达了自己想上虎龙山当面向那位高人表示谢意的想法。听丁锐说完,母亲和妻子都支持丁锐的想法。妻子表示,做人应该知恩图报,那位高人的项目和资金在最关键的时刻帮助了丁锐渡过难关,那么就理应登门致谢。而母亲则更在意丁锐之前所经历的诡异遭遇,觉得这次难得有机会见到一个真正的高人千万不能错过。反复叮嘱丁锐,一定让高人帮自己测测吉凶,化解一番。
    之后丁锐还向母亲和妻子介绍了公司,除了这个项目之外,全体员工群策群力。在他离开公司的这段时间另外还洽谈成功了好几个软件开发的项目。总的款项加在一起超过了两百万,自己的公司终于度过了漫长的亏损期,走上正轨开始盈利了。听见这个好消息丁锐的全家都非常开心,丁锐的儿子更是当时就吵着要爸爸带他去肯德基庆祝一番。
    丁锐这时也满心欢喜,他看了看时间,遗憾的对儿子说:“宝贝,已经很晚了。现在都十点了肯德基都关门啦,你明天还要上学。我们下次再去,等爸爸从虎龙山回来,我们周末一起去吃好不好?”孩子的心思,总是那么的单纯而又简单。丁锐的儿子,听见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了,立即便撅起了小嘴抱怨道:“爸爸又在忽悠我,你都说了多少次带我去了?之前妈妈说你公司生意不好,我都不提,帮爸爸省钱。现在爸爸做了大生意,赚了好多好多钱也舍不得带我去,哼!不跟你玩啦。”儿子的这一番话说的丁锐心头一软,当时鼻子一酸差点流下泪来。无穷无尽的愧疚霎那间涌上心头,于是丁锐在不犹疑一把拉起儿子的手,另一只手拉住妻子,回头对母亲说道:“好!好!好!咱们今晚就去放松一下。肯德基是通宵营业的,我们全家去,带宝宝吃个爽的再回来。”
    母亲还想推辞,连连说道:“这么晚了,我不去了,你们去吧。少吃点,都吃过饭了,不要浪费那么多钱。”妻子看看丈夫,又低头看看满脸兴奋的儿子,笑着摇摇头对儿子说:“宝贝,你去让奶奶一起去好不好?要去我们全家人一起去,奶奶不去,妈妈也不去了。”儿子一听到妈妈这么说当下心领神会,扑过去一把抱住奶奶的大腿,一边摇一边发着嗲。用那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的说:“去嘛去嘛!奶奶去嘛!”
    两个小时之后,丁锐坐在床头。在台灯下,翻看着爷爷留下来的那只皮箱。看着妻子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丁锐抬头问道:“晚上你怎么没吃多少?全让咱们的小胖子给吃光了。”妻子露出一个微笑,满脸怜爱的凑到旁边的床头,亲了亲儿子圆嘟嘟泛着红晕的小脸,抬头说道:“你主要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讨好你儿子?我只是个陪客,吃不吃一点都不重要。你的宝贝儿子吃过瘾了,你花的钱不就值啦!”听见妻子这样打趣自己,丁锐不敢怠慢连忙合上手中的皮箱,一下跳到妻子身边。双手环抱,搂着妻子的腰说:“哪里?哪里?儿子只是表面上的主角。实际上真正隐藏的主角是你,他还小不懂得这些,你没理由不懂啊?”一面说丁锐一面亲了妻子脸颊一口。“呸,你少来了。”妻子嗔笑着推开了丁锐,“明知道人家要减肥晚上不能多吃东西,还带着去吃那么油腻的肯德基,居然好意思腆着脸说不是为了儿子是为了我,真是虚伪!”见妻子对自己的讨好并不买账,丁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好!好!好!今天不算!你想吃什么?只管开口,等我从虎龙山回来,我请你单独去吃。不带上妈和小胖子这总有诚意了吧”妻子并不搭理丁锐的胡侃,而是抬头问他:“你在爷爷的遗物里找到了你想找的东西吗?”丁锐迟疑的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那本奇门遁甲的小册子,但是箱子里确实有很多爷爷的日记。我今晚简单翻看一下,找到比较关键段时间的日记,明天带在路上详细再看。”
    “嗯,”妻子应了一声,“那你也别看的太晚,明天还要坐挺长时间的车呢,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放心吧,都收拾好了。”丁锐重新又坐回了箱子的面前,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爷爷的日记。
    “那你别搞的太晚了,我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妻子边说边躺到了床上。丁锐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全神贯注的翻找起爷爷的日记来。
    爷爷留在这个皮箱中的日记一共有二十二本。通过粗略的翻看日期,丁锐发现这皮箱里装的显然不是爷爷的全部日记,而是自一九七零年开始的直至爷爷一九八九年逝世前的,二十年时间的日记。日记中的内容,也大多数是爷爷晚年的日常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记录在日记里。
    丁锐翻找了半天几乎一无所获不禁有些沮丧,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丁锐抻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还有三本没看,先去洗个澡,明天带到路上看。”然后就收拾起东西准备洗澡。丁锐先把那三本还没打开的爷爷的日记本,放到了明天准备携带的背包的底部。然后胡乱的塞了几件换洗衣物还有手机充电器、充电宝之类的东西。检点了一遍,全部放进背包,没有遗漏什么。就洗澡睡觉了。
    第四十七章:三面大财天
    这一晚丁锐睡得并不好,他觉得自己不停的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梦,可是醒来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内容。只觉得全身重重的、沉沉的好像特别的疲劳!丁锐自嘲了一句:“难道是睡惯了岩石地面?睡不惯床了吗?我最近还真是贱骨头。”
    到了公司之后,丁锐叫小金召集了全体的员工给大家开了一个会。褒奖了大家在之前一段时间的勤勉表现,着重赞扬了大家取得的卓越成绩。并且丁锐还胡乱的编了一个理由,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失去联系将近半年这么长的时间。
    丁锐也顾不得大家是不是相信自己临时编造的借口了,在很多同事疑惑的眼光中。丁锐草草的结束了会议,然后单独把小金留了下来。他告诉小金,自己马上又要再一次随同刘元去虎龙山,离开的日子让小金全权照看好公司,并且草拟签发了给全体员工加薪公司的内部文件,让小金拿去财务执行。
    小金看了一眼文件上的数字,然后脸红的对丁锐说:“丁总怎么给我加了这么多钱?公司才刚好一点,不要加这么多。”丁锐大手一挥打断了小金的话,坚定而又恳切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所付出的努力应有的回报,你为公司的贡献远远超过了我所给你增加的薪水。我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一下子根本没有办法说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经历什么?这个公司是我的根本,而你是这个公司的根本。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以后只要当我不在的时候你像之前那样帮我盯紧公司,就是给我最大的回报了。”
    “嗯,我会的丁总!”小金感动而又坚决的点着头。
    看着小金的神态丁锐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踏实和放心,他冲着小金挥了挥拳头,低声的说:“大家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鼓励完小金的士气,丁锐把小金拉到他办公室的神龛面前。他抽出三枝檀香点燃了递到小金手上说:“我离开公司这两天你要记得给咱们这尊财神每天上香。他就会保佑咱们公司继续财源广进,日进斗金的!”
    小金恭恭敬敬给神像敬完香之后,指着神像问丁锐:“丁总,人家供神像要么是供关公,要么是供观音。咱们供的是什么神呀?还三头六臂的?”
    丁锐又抽出三支檀香,自己点燃后,一面也恭敬的向神像进香,一面向小金介绍道:“这是‘三面大财天’财神,由‘大黑天’、‘毗沙门天’、‘弁才天’三合一体。中央的‘大黑天’财神掌管世间所有的财宝福德,脚下所踩的财米箱,内藏世间万宝。
    左边‘毗沙门天’是武神,掌管权势和威望。
    而右边的‘弁才天’是水神, 带來智慧及爱情幸福。手中所持的勾是锁财形,能勾摄和锁住幸福财富。
    三面大财神就是将‘大黑天’、‘弁才天’及‘毗沙门’三天合行大财神法,供之可以一年一小发,三年一大发!”
    听了丁锐这么介绍,小金忽闪着眼睛继续问道:“这名字怎么怎么拗口?不象是我们国家的财神吧?丁总这是您从哪里请来的神象?”
    丁锐撇了撇嘴说:“这种财神传说是法力最强的财神。最早是由膏药国兴起的。膏药国三面大黑天的信仰早在传教大师‘最澄’法师创立‘天台宗’的时候,就将‘大黑天’、‘毗沙门天’、‘弁才天’三大财神设计成一身三面的造型之前就开始了。
    在幕府末期到明治初期时代依然少数保留三尊像的祭祀方式,到江戶时代逐渐被你现在眼里所看到的一身三面的‘三面大财天’所取代,三面大财神信仰便由那时候开始。
    大约在公元七八五年到七八八年比叡山天台密宗传教大师最澄,发大弘誓愿,祈求供养山上三千多名门下众僧,能丰衣足食,水米丰饶永不匮乏。便请来这三位天部神祇,建造三面大财神庙奉三天,竟获显灵迹,解决了创宗之际三千僧众的吃饭问题,自此兴盛不衰。
    从此以后‘三面大财神’便成为膏药国密教里面台、密、禅、律四宗的神祇。弘法大師‘空海’创建‘真言宗’总管本山高野山时,第一尊菩萨是供养弁才天也就上印度传说中的恒河女神,古代以水源为最重要,有清澄的水源,便可饮食无忧,以水为财。”
    小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但也知道丁锐是有心卖弄,就摆出一脸崇拜的神情凑趣的说:“丁总,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知识!?”
    丁锐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是现学现卖,之前公司一直不顺,我总想着请尊财神来转转运。挑了很久最后选中了这种三面大财天财神。既然要供奉,肯定要对这财神有所了解啦。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都是选财神的时候学的哦。”
    听丁锐解释完,小金有些不解的问:“丁总,你不是挺讨厌膏药国的吗?怎么会请尊膏药国的财神回来?”这个问题让丁锐有点语塞,一时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他可不想向小金直认,因为他查了很久,这种源自膏药国的三面大财天法力最高,而自己为了赚钱连民族气节都不顾了……
    就在丁锐支支吾吾一时无言以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刘元文的声音,“小丁,快下来吧。我已经在你公司楼下了。”
    “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中午才出发的吗?”丁锐疑惑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着话筒说道。
    “你还有事没处理完吗?”刘元文在电话里问道,“那我就等你一会儿,你尽量快点。还有这么远的路,我们早点出发就能早点到。”
    “没有没有,事情都交代完了,我这就下来。”丁锐说完挂了电话。接着从办公桌上拿起自己的背包,然后拍了拍小金的肩膀没有再说一句话,就打开门走出了公司。
    第四十八章:元修小道士
    走出写字楼的大门,丁锐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黑色别克七座商务车。刘元文的脑袋从驾驶座的车窗里伸了出来,对着丁锐不停的挥手。丁锐快步走上前,伸手一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把身子钻进了汽车。然后赞叹了一声:“刘大师这车真高档,美国车就是宽敞,坐着都要舒服些!”说完就把背包从肩上摘了下来,准备放到后面的座椅上。
    “嗨!”这时从驾驶座正后方的座椅上,有一张英俊清朗的面庞,探到了刘元文和丁锐的中间。丁锐因为没有思想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探出来的一张人脸吓得猛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嘻嘻,没想到大叔这么胆小啊?”青春年轻的声音,从那张俊朗的面庞的人嘴里发了出来。也许是眼缘吧,丁锐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就觉的看见这个小伙子,感觉特别的舒服特别的亲切。所以丁锐也一脸笑容的望着这个小伙子,同时问刘元文:“刘大师,这位是?”
    “别瞎叫,你是我师弟。你叫丁总大叔,那我该叫他什么?”刘元文向后偏了偏头呵斥了那小伙子一句,然后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向丁锐介绍道,“这是我师傅的关门弟子,是我最小的师弟,道号叫元修。孩子还小,挺调皮的。上次回山之后,非要吵着闹着和我下山来见见世面,这不连师傅都拗不过他,只得把他带下来了。哪知道这一下来就玩疯了心,怎么都不肯回山去?我这次之所以同你一起上虎龙山,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把我这师弟押回师傅那里。”
    元修听见师兄这样介绍自己,眨了眨眼睛吐吐舌头,对着师兄的后背做了个鬼脸然后说:“这位大叔一脸的风霜,绝对当得起我的长辈。师兄你要是想和我一起论,那你也叫这位姓丁的先生‘叔叔’就是啦。”说完这元修鼓起嘴巴,用力的对着刘元文的后脑吹了一口气。
    丁锐见刘元文竟然有这么一个,如此捉狭的小师弟,也不禁大感有趣。悄悄的对元修也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说:“小兄弟,你就叫我大哥就行了。”
    “叫你大哥?”那元修反应奇快,“那我师兄看上去比你还大,我就不再叫他师兄叫他老哥算了。”
    丁锐见元修的思维如此活跃,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也就笑笑不再吭声。
    元修看丁锐和自己的师兄都不再说话,于是也重新在座位上坐好,将双腿盘在座椅上摆出了一幅打坐的姿势。丁锐还以为他要入定修炼,没想到还没过得两分钟,少年心性的元修又一次睁开眼睛。嬉皮笑脸的望着丁锐问道:“大哥,你去过咱们虎龙山吗?那可是我们国家有名的道教名山,也是西江省著名的风景名胜呢!”
    丁锐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特别喜欢和这个叫元修的小道士说话,听见元修这样问自己立刻回答道:“以前一直没有福气去,这次托你元修道长的福,我可以去一次虎龙山了。你能先给我介绍介绍,这虎龙山上有哪些好看的景色?好玩的地方吗?还有,元修道长你为什么不穿道袍?你的拂尘在哪里呀?”
    元修一听丁锐问到自己道袍,顿时一脸通红嗫喏着说:“不是我不穿,下了山可以不穿的,还有就是我穿起来太麻烦了……”
    听到身旁的两人聊起了元修的道袍,刘元文也忍不住脸含笑意对丁锐解释道:“他在社会上,还真的没办法穿道袍。小伙子长得又帅,穿一身道袍往街上一走,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小丫头围着拖着不让他。,让他给那些小姑娘、小媳妇们摸骨呢!”说到这里,刘元文也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元修伸手用力去推了前面正在开车的师兄一把,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这让丁锐知道,刘元文刚刚所说的话绝不是虚构。不由得在脑中脑补了一下元修穿着道袍拿着拂尘,被一帮女人围住的场面,想起来真的是挺好笑的。
    三个人一路谈谈说说,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的车程,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就到了吗?”在丁锐的疑惑声中,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拐下高速公路的出口。
    “还有一段路,这只是下高速。我们要把车子直接开到山门,然后再步行到道观。接下来的道路,没有刚刚的高速公路那么好走,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呢。”刘元文回答着丁锐。
    通过一路和元修小道士以及刘元文的攀谈,丁锐大概对本次目的地虎龙山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并且在脑海中勾画了一副虎龙山的画面。随着离虎龙山越来越近,丁锐心中对见到那高人的期待也越来越浓烈了。
    “你们尊师的道号是什么?”直到这时,丁锐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他想等下尽量给那高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要显得太无礼。
    “我师傅俗家姓贾,道号甲子戊。”元修小道士抢着回答道。
    “甲子戊,甲子戊。”丁锐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然后丁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元修小道士说,“对了,元修道长,你们道士和人打招呼,一般用的是个什么手势来着?还有,你们见面到底是说无量寿佛还是说无量天尊呢?”
    听见丁锐这么问,元修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道:“大哥你真逗!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说的那些早就不时兴了,就算有那也是修道之人之间互相打招呼用的。你是俗世之人,用不着那些的。”
    长时间的开车,刘元文觉得有些疲劳。下了高速之后,七转八转来到了虎龙山脚下的一个小市镇。将车停住后,回头对元修说:“师弟,我们要不就在山下随便吃一口再上山吧?我实在是有些累了,等下盘山公路不太好开,不休息一下吃不消了。”
    元修听刘元文这么说鼓掌欢呼,“好啊!好啊!就到山下吃了再上去,师兄我能点份回锅肉吗?山上师傅只让吃豆腐青菜!”
    丁锐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元文说:“刘大师,那就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下,遇到岔路,告诉我一声,往哪走就可以了。”
    “嗯,也行,是开的累了!”刘元文点点头,爽快的回答道,“反正盘山公路就是一条道,走到底,中间没有什么岔路口。正好,我还可以喝杯酒,放松一下。”
    听见刘元文说要喝酒,元修在旁边鼓起掌来,然后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腻着刘元文说:“师兄也让我喝一杯好吗?就喝一小杯!”
    丁锐不由得大是奇怪,回头问元修:“怎么你又要吃回锅肉又要喝酒?你这不是破戒吗?”
    元修用看着智障儿童的目光看着丁锐,一边摇着头一边老气横秋的说:“非也,非也!这位居士有所不知,我等修道之人非同那班修佛之士,讲究万事随心随性,却绝不迂腐,持那斋戒之道。
    “可是!”丁锐的脑子一下还没有转过弯来,“你刚刚不是说,上了山就要吃青菜豆腐吗?”
    此时刘元文,已经在一家饭店门口停好了车,回头看自己的小师弟还在那摇头晃脑的故作高深。就轻拍了一下元修的后脑,说道:“快下车,还想不想喝酒吃肉啦?”然后一边转过头对丁锐解释说:“道教本身是不像佛教那样重视酒肉的斋戒的,只是我师傅自己,偏爱吃素。所以山上几乎不买肉食,这小家伙自己又没钱。所以平常也只能苦哈哈的跟着师傅吃萝卜青菜,每次我一回道观,他都要缠着跟我溜出来打打牙祭。老是嘟囔着,说他自己都快变成兔子了。”
    丁锐听得刘元文这么一解释心下释然,也笑呵呵的跟着下车进饭店吃饭了。
    第四十九章:飞鸽传书
    三人走进店铺,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四个炒菜,竟全是荤菜,然后叫了一瓶酒。很快元修就开始美滋滋的,就着肉喝起酒来。
    丁锐因为接下来要开车,所以并没有喝酒。直接叫了一碗米饭,边吃边问刘元文:“刘大师,我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的师傅?”刘元文抬腕看了看手表说:“我们现在吃饭早,才四点半,简单吃一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应该六点半左右。争取天黑之前,我们赶到观里。”
    听到刘元文的回答之后丁锐也就不再多问,继续埋头吃起饭来。现在的时间,离吃晚饭其实还有一段距离,饭店中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并没有其他客人。吧台的服务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玩手机,而厨房的厨师应该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在给他们炒完菜之后也坐到了店门口。看着过往的车辆抽着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丁锐是背对着饭店大门,他正吃着,忽然感觉到背后突然出现了一股很强的寒意。他不禁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刚一抬头就发现刘元文、元修也都面色凝重的看向饭店的门口。丁锐也赶忙转身回头,正看见原本坐在饭店门口的店老板,正殷勤的招呼着七、八个穿着同款西装的男子进店落座。其中走在倒数第二位的穿西装的人似不经意的往丁锐他们三个人所坐的方向瞟了一眼,丁锐和那人眼神一接触顿时就感到一股寒意从对方的眼中传来,让丁锐觉得浑身不舒服。
    等那几个人全部被饭店老板引到了二楼的包厢之后,丁锐才小声的问刘元文:“这几个是什么人?怎么让人感觉这么不舒服?”
    刘元文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确实他们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很强的气场,让人感觉很压迫。”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元修:“师弟,你见过他们吗?”
    元修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一边自顾自的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呷了一口酒之后抬头回答道:“我从来没在虎龙山见过这些人,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这虎龙山好歹也是旅游名胜之地,每天来来往往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赶快喝酒吃饭,我们还要早点赶回山上去呢。”说到这里元修用纸巾擦了擦嘴之后,摆出一脸虔诚的模样,用略带夸张的语调说,“我可不知道有多么的想念师傅他老人家,巴不得能早一刻见到他都是好的。”
    见自己的师弟如此装腔作势,刘元文一边笑着,边用筷子敲了自己的师弟一下。然后摇摇头说:“我们是有点大惊小怪了,小丁我们不管别人事,快点吃完继续赶路吧。”
    接下来三人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桌上的酒菜,都消灭得一干二净。
    丁锐付完饭钱,和刘元文、元修一同走出饭店。正要上车,忽然看见汽车的引擎盖上居然停着一只鸽子。也许是引擎盖上的温度让鸽子觉得很暖和,这鸽子一边来回的在引擎盖上走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丁锐正准备把鸽子驱赶开,却见走在身后的元修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竟然一把就把鸽子抱在了手上。那鸽子也很奇怪的,并不挣扎逃避。
    跟上来的刘元文见丁锐满脸的诧异,就解释说:“这是我师傅养的信鸽。”
    这时丁锐看见,元修已经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了一只铁环。然后重新把鸽子放飞了出去,拿着铁环就和大家一起爬上了车子。丁锐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奇怪的问:“这鸽子怎么知道咱们在这里吃饭呢,还是他认识你的车?”
    “这鸽子都是经过我师傅久经训练的,聪明的很,传递信息又快又准。”刘元文耐心的解释道,“但是,至于他们具体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说完刘元文回过头,问正在看铁环中夹藏的信件的元修说,“师傅说些什么?念来听听。”元修哭丧着脸说:“师傅已经知道我们到了虎龙山脚下了,而且师傅还算到我又偷着喝酒吃肉了,要我们立刻出发尽快回道观里去见他。”
    丁锐听见小道士元修这样说,心里不禁又惊奇又好笑。暗自思忖道,“这位高人实在是造化通神,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等下见到他,我可得好好的向他请教请教。”当下也不再多话,全神贯注的驾驶着汽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
    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师傅的训斥,元修很不服气的把那套在鸽子腿上的铁环,往前一抛扔在汽车挡风玻璃下的仪表台上方,然后气嘟嘟的对刘元文说:“你等下把这个还给师傅。”刘元文却闭着眼睛并没有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事。丁锐抬眼向那套在鸽子脚上的圆环看去,只见那圆环似银非银,似铁非铁,泛着一层有点暗哑的金属光泽。那圆环大概小指那么宽,圆环正中的部位浮雕着一个好像风车似的四边形的花朵,花朵的中心有一个圆形的花蕊,整个图案简单明快。丁锐犹豫了很久,当他终于下定决心正准备伸手把仪表台上方的套环拿到手上仔细看一眼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刘元文说:“前面会有一条向右的岔路,拐进去找一片空地停下。车子不能直接开到观门口,我们还得走点路。”
    “好的。”丁锐应声回答,也就收回手不再去拿那铁环,而是专心开车。
    “也许是因为快见到师傅了吧。”丁锐心想。因为他发现,在整个盘山公路上刘元文和元修都安静了很多,基本上不再说什么话。在指点完丁锐把汽车停好之后,两人仍是默默的一声不出。好在路程并不长,下车之后不过走了十来分钟,一座道观就出现在了丁锐的眼前。
    第五十章:青元观甲子戊道长
    这时太阳还没有完全的落山,夕阳的余晖从山体的缝隙间照射过来,正好照在道观的山门上。丁锐缓缓的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这眼前着这个道观。道观坐落在虎龙山半山腰的一个山坳之中,规模并不是很大。虽然外表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簇新的建筑,可是也绝算不上残旧、破败。很明显看得出是那种一直有人在打理的。丁锐斜眼看了一眼元修,心想这座道观的所有清洁任务,大部分都是落在这个小伙子身上了。此时元修已经走到山门前并推开了大门,直朝里面大声的喊着:“师傅,我们回来了!”说罢回头向丁锐和刘元文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就先行迈步走了进去。丁锐紧走两步跟上,临进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已经有点脱漆的牌匾上写着“青元观”三个苍劲的大字。
    大门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地面上错落的铺设着青灰色的条形石砖。此时在橘黄色夕阳光辉的映照下,整个院落的地面上仿佛正在蒸腾起一层青色的烟雾,让人看了颇有仙境的意味。左右两边都是两米多高的院墙,淡黄色的墙壁上用油漆涂着一些长短不一的横杠。分别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的图案。在退进院墙大概两米的地方,两边分别各种了三棵树。树木长得郁郁葱葱,可具体是什么树?丁锐一下子看不出来。
    前院不大,丁锐很快就跟着元修进入了正殿,正殿里和其他道观一样。照例供着三清,元始天尊、太上老君、通天教主三个泥塑的神像。虽说不得栩栩如生,倒也是颇具庄严肃穆的神韵。丁锐跟着元修,很快穿过正殿,向后院里的一排房屋走去。临走出正殿后门的时候丁锐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在三清塑像的背后也摆了一张供桌,供桌上供奉着另外一尊神像。丁锐一眼就看出,那和自己在公司中供奉的大黑天财神形象很是相似。丁锐刚觉得诧异还没来得及细想,走在前面的元修已经来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转头对丁锐用力的招着手让丁锐快点过去。
    丁锐和刘元文快步走到房间的门口,站在元修的身边。丁锐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得房间里面传出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元文,你也来了吗?”刘文听见老人的声音立刻恭敬的回答:“是的师傅。”老人停了停继续说道:“快请丁居士进来,元文你和元修先去你们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下,我等下有事找你们。“是的师傅。”刘元文和元修同时回答了。然后元修帮丁锐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刘元文在丁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鼓励,两人就分别从房间门口退了开去。
    丁锐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房门,迈步走进了房间。可是一踏进房间,丁锐就呆住了。只见房间的地面上,星星点点的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油灯,一眼望去有近百盏之多。房间中间的蒲团上有一个须发皆白但是面庞黝黑的胖胖的道人正坐在上面。丁锐登时有一种五丈原诸葛禳星的现场即视感,刚刚抬起的脚又小心翼翼的放下。因为他根本就不敢迈步,生怕自己像魏延一样一不小心踢翻了一盏油灯误了面前这位老道长的大事。
    那黑胖的道长好像有点看出了丁锐的心思似的,抬头微笑着对丁锐说:“丁居士别慌,我告诉你怎么走?来、来、来坐到贫道面前来,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很快丁锐在这黑胖道士的指点下,双脚如蝴蝶穿花一般的穿过了那摆满一地的油灯,胜利的坐到了这黑胖道士的面前。
    “贾道长,非常感谢您对我公司的信任,将这软件开发的项目,交给我公司来完成!”丁锐想了想,虽然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想从这个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的黑胖道士身上得到答案。但觉得从礼貌上,还是应该先向对方表达一份诚挚的谢意。是以说完这句话之后,丁锐站起身来恭敬的向对方鞠了一躬。贾道长性格很是爽朗,毫不拘泥于形式。见丁锐向自己鞠躬也不起身阻拦,只是伸出黑胖的大手在身前胡乱的一挥,然后大笑着说道:“言重了,言重了,快坐下。那软件的事我们等下再说,贫道实在是对你前一段时间的去向很感兴趣。听元文说你那天当晚就上了来虎龙山的火车,可是后来却离奇的和所有人失去了联系。贫道也曾多次反复用奇门推算你的去向,可几次都一无所获,这实在是贫道生平仅遇的一次。从当时的奇门局来看,你似乎并不在这个世界但是又绝对没有死去。实在是不知道你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来来,快坐下说,坐下说。”
    丁锐见这位贾道长性格如此憨直,就好像全真派里的老顽童周伯通似的,不由得也对这黑胖老道生出了几分亲切的好感。很快也就不再拘谨放松了下来,在老道面前的蒲团坐下,原原本本的开始向这老道讲述自己那离奇的经历。
    这一遍丁锐讲得非常的详细,也没有任何的隐瞒。而那贾道长几乎没有打断过,也没有开口提过什么问题。从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丁锐知道这贾道长听得很专注。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直到丁锐两条腿都已经因为盘坐而麻痹的毫无知觉动弹不得的时候,他才把自己的所有遭遇全部说完。说完之后,丁锐一面艰难的伸直自己盘着的腿拿手用力的揉着,一面抬头望像向那黑胖老道开口问道:“贾道长,您说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道长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子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刚刚的叙述中,提出了好几个问题。其中很多问题我并没有办法回答你,也许终究要靠你自己去寻找真正的答案。但是现在,我可以就我所知道的试着来解答你的一部分疑问。首先第一点,你为什么会穿越?穿越这种现象,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是在古往今来的历史中也并不罕见。你在那场海难中?幸运的穿越回了现代很可能就是因为原子弹爆炸产生的巨大能量,导致了一定范围内一定程度上的时空扭曲,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发生了穿越。在我看来却也未必。也许当时还有其他的人,也发生了穿越只是没有和你穿越到同一个时间和空间里罢了。”
    丁锐听见贾道长这么说,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接受贾道长的说法,很快他又抬起头继续问道:“海上的穿越是因为原子弹的爆炸,可火车上的呢?我当时并没有经历什么大的爆炸呀!”
    黑胖道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至于你在火车上的穿越,我的推测是当晚应该是有人用奇门遁甲局布了阵法造出那巨大的空间能量有目的的人为的使你穿越了。”这句话刚一出口,甲子戊就看见丁锐张大的嘴巴瞪着眼睛望向自己忙说:“你别问,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确定是不是只是针对你布的这个阵法?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旦产生这种空间扭曲之后,当时处在这个范围内的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也许你只是被误伤,而穿越到了一九四五年。”
    丁锐听完甲子戊的解释,心里仍有很多疑虑。他按贾道长的说法,换了个角度尝试着思考了一下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并不能接受他这种解释,但是他没有开口继续询问,而是准备等贾道长把他所推想的全部说完,再提出自己的问题和对方进行探讨。
    甲子戊缓缓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你说到的,在罗刹红军的帐篷里一开始忍者对你的同伴熟视无睹,这个现象我有把握向你解释。你说当时带头的那个忍者跟你提到他们在帐篷内外都加了一层结界,其实膏药国忍者所谓的结界就是奇门遁甲局中的一种阵法。而当他们自己也进入阵法之后,那时身处阵法的你的同伴应该是正好撞在了巽宫景门的位子。那种阵法每个时辰八门和九宫配合的位置都会轮换一次,当时具体的时辰你不能准确的说出来无法重新排布那个奇门局,但是理论上应该是你的同伴正处在了那个特殊的位置。那个位置相对于布置阵法的膏药国忍者来说就和眼睛中的盲点一样,完全是透明看不见的。而当你的同伴向帐篷外冲去,离开了那个特定的位置巽宫,于是那些膏药国忍者察觉到了。
    丁锐没有告诉贾道长丁铮是自己的亲爷爷,听了甲子戊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丁锐是完全能够接受的。正当他竖起耳朵准备听,黑胖老道继续解答自己,剩下的其他疑问时,却突然听见甲子戊轻咳了一声,说道:“关于你的经历,我能解答的也就是这些了。你其他的一些疑问恐怕我是没有办法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第五十一章:掺沙子
    “啊?”丁锐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没想到这黑胖道长告诉自己的内容这么少,那压在他心头的疑惑几乎完全都没有解开。
    丁锐不死心的开口问道:“贾道长,您刚刚说布成奇门遁甲局的阵法,能够调动空间的能量产生穿越的现象,几乎达到了和原子弹爆炸相当的威力。那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能做到这一点吗?”
    甲子戊听见丁锐直截了当的这么问,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好像是有点尴尬又好像是有一点恼怒,然后低沉着嗓子说:“奇门遁甲博大精深,贫道只略通皮毛。按理论上奇门遁甲根本的作用,就是调动转换不同时空的能量。制造出一些时空穿越的现象是不足为奇的。不过贫道本身却是没有这么高的道行。”
    “您都做不到?那当今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呢?”丁锐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唉……”听到丁锐这个问题,甲子戊竟突然的长叹一声才幽幽的说道,“奇门遁甲,自黄帝下,流传世间的后三千年中基本都被帝王垄断。而且因为咱们国人自私、恐惧、懦弱的天性,师傅传授徒弟总是会私藏秘籍不予相授,以致很多祖法历经岁月之后所留越来越少。只有等着历史上出现不出世的天才,才能勉强在一定时期内将祖传的秘宝加以发扬光大。就拿奇门遁甲来说,最初相传九天玄女传到人间是四千零九十六局。他的第一任使用者黄帝的宰相风后就自作聪明的缩减为一千零八十局。再到后来周朝的姜子牙又把一千零八十局合并成七十二局。千年之后汉初张良更是把七十二局自以为是的简化为阴遁、阳遁各九局。四千零九十六局传下来,不到三千年时间,剩下的就连百分之一都没有了。
    直到后汉三国出了一个诸葛亮,在他岳父黄承彦手中学会了奇门遁甲。经过他的反复研究,他在原本的奇门遁甲中增加了隐干和暗干的推算方法。诸葛亮也是我国历史五千年来唯一对奇门遁甲有补充有增添的一位大家。除此之外其他人不知是因为主观还是客观对初传的奇门之术无不都是大加斧伐。弄得如此奇术还没到魏晋时期就已经百不存一了。”
    “唉……”听了甲子戊诉说的奇门遁甲演变的历史,丁锐也很是遗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甲子戊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激动,看了丁锐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更让人叹息的事情还在后面呢!自汉唐时期开始膏药国就非常崇尚我们国家的文化,不知道具体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奇门遁甲,就流传到了膏药国,成了后世膏药国忍术发展的根本。可惜的是,膏药国人并没有领悟我国阴阳五行奇门遁甲,讲求天人合一的精髓,反而一门心思的钻研奇门遁甲当中术的内容。无数的膏药国忍者皓首穷经,偏执的一味钻研奇门遁甲中能量调用穷兵黩武方面的法门,反倒置其中的中正冲和天人合一的大道而不顾,以至于越走越偏。遭到奇门遁甲内本身所蕴含的能量的反噬,导致整个国民都性格乖张暴戾恶毒。”
    “原来是这样!”丁锐听后恍然大悟,接着他说:“那应该邪不压正,膏药国的忍术应该斗不过我们国家的正宗奇门遁甲的呀?”
    “唉……谁说不是呢?”甲子戊说到这里更是义愤填膺,他用力的一拍大腿继续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走歪路的膏药国忍术,肯定是比不过我们正宗的奇门遁甲的。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早年间的膏药国忍者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所获得的奇门遁甲知识,并不特别完整。真正对比起来肯定是比不上,留在我国的奇门遁甲之术的。他们也曾想方设法多方打探,可是因为奇门遁甲一直就是皇室不传之秘,一直都由最高统治阶级掌握。所以努力了很久,膏药国人也始终没有得到真正完整的奇门遁甲的知识。
    但是膏药国人非常阴毒,他们想出了另外一个更狠的办法。大概在宋朝的时候一个膏药国忍者混进大宋王朝的朝廷内部,向皇帝进言说奇门遁甲有翻天覆地之功改朝换代之能绝对不能流入民间。历来我国的皇帝疑心病都是很重的,心底最怕的就是百姓造反了。一听奇门遁甲术有这么大的威力,当时的大宋皇帝宋真宗赵恒就问这个人,奇门遁甲一直以来都在民间流传,一时之间如何禁绝得了?
    这个膏药国忍者就向大宋皇帝出了一个无比阴损的主意,那就是采用掺沙子的方法。当时由朝廷出资刊印了几万册,共两百多个版本的奇门遁甲书籍,通过各种渠道散布到民间。这几百个版本的奇门遁甲,里边的内容都各自有真有假。既不全真,也不全假。有些地方故意弄得晦涩难懂,有些地方不同的版本间又故意让他们自相矛盾。最终导致按照书籍所列方法进行推演演算的总是时准时不准,有时应验如神,有的事情推演出来那结果却浑然不之所云。
    加之咱们国人凡事喜欢敝帚自珍,缺乏敞开交流的精神。于是结果就是学会了某个残本奇门遁甲的人,纷纷自立山头开宗立派,互相之间极尽诋毁攻击之能事,纷纷宣扬只有自己的才是正宗的。”
    “原来如此,”丁锐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难怪自己所学的奇门遁甲就经常出现这种时准时不准的现象。
    “这还不算完呢,”甲子戊目光炯炯的盯着丁锐,继续说道:“后来元末明初,我们国家大地上又诞生一奇人姓刘名基字伯温,此人机缘巧合,不知在何处学得正版奇门遁甲之术,辅佐洪武皇帝朱元璋一统天下。这个消息很快又被膏药国人知道,于是秘密派人潜入后金满洲,也就是今天的东三省,在那里穷竭精力布下了一个超级风水大阵帮助满洲龙兴而起。遂在后来清兵入关,推翻了大明王朝。可是因为风水龙脉的大阵是由膏药国人掌握的,所以满清政权很快走向衰败。清朝初年屡兴文字狱,其中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找出当年刘伯温所掌握的正本奇门遁甲并销毁它使之不再流传。
    第五十二章:膏药国的崛起
    听到这里丁锐的牙根都觉得痒痒了,他愤恨的说:“那后来呢?”
    “后来?”甲子戊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一些,“后来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膏药国一举扭转了几千年来对于我们国家的从属和附庸地位。直接在满清政府手中,拿到了未来膏药国崛起的全部资本。可以说,如果不是满清政府几次向膏药国大量输血,现如今的膏药国未必能比越南先进多少!
    像水蛭和蚂蝗一样的膏药国是附在当时的满清王朝身上吸足了我们泱泱中华的精血之后,才浑然不可一世。不光全面入侵我们国家,妄图一口吃掉我们。甚至目空一切的,挑起了世界大战。”
    “这贾道长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了。”丁锐心中忍不住想起自己和爷爷丁铮并肩作战的场景,他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满眼期盼的望着那黑胖道长,追问道:“那后来呢?第二次世界大战膏药国战败了,那个龙兴满州的风水大阵,破除了吗?”
    甲子戊听见丁锐如此一问,愣了一下之后哑然失笑,说道:“你怎么听我说故事都听迷糊了,你不记得自己的经历了吗?你刚刚不是告诉我,你和你的同伴掌握了膏药国一个地下要塞的秘密吗?膏药国对于我们国家,始终是垂涎三尺的。可以说,一直是亡我中华之心不死,那非常有名的田中奏折,你应该听说过吧?”
    丁锐连忙点头。
    甲子戊继续说:“其实膏药国一占领我们东北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在东北建立秘密的风水大阵,希望借此不断的吸取我们国家的精血和气运。其实今天在你口中说出的膏药国秘密地下要塞,我并不是第一次听说。我第一次听人说起与这膏药国秘密要塞相关的传闻是在五十多年前了,当时的时局不是特别安定。偶然的机会曾经接触到一个年轻的侠义之士,他当时对我说起过,这一切很可能都是由于膏药国在东北某地一个秘密的地下要塞当中的风水大阵造成的恶果。
    虽然初听到时我也觉得捕风捉影牵强附会的可能性更大,但那人言之凿凿并不断怂恿我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加之当时我也正年轻气盛,稍作思量就毅然决然的和那年轻的侠士一同踏上了东北的土地,希望可以找出膏药国人的秘密要塞,并能够破坏掉膏药国人的巨大阴谋。只不过当时那个年轻侠士跟我说的要塞名称好像并不是你所说的青龙要塞。”
    “那结果怎样,找到了那个要塞吗?”丁锐迫不及待的问道。
    甲子戊正要开口回答丁锐的问题,忽然屋外传来了两声“呱~呱~”夜枭嘶鸣的声音。同时房间里突然起了一阵寒风,只见地上原本摆着的近百盏油灯,瞬间就被吹熄了十几盏。
    丁锐刚想问这些油灯有什么作用?熄灭了有什么关系?一抬头却见甲子戊神色大变,好像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声来的好快。然后还没等丁锐开口,就拦住丁锐的话头说:“丁居士,快!快到旁边房间叫元修过来,不要管那些灯,直接踩过去就是。”
    丁锐见贾道长如此紧张慌乱,当下也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向隔壁的房间去叫元修。也顾不得自己身后“叮叮当当”的灯盏乱响,灯油溅了一地一片狼藉。
    不到半分钟,丁锐就领着元修赶回了贾道长打坐的房间,刘元文同时也跟了过来。
    甲子戊一见刘元文也来到了房间,立时大声说:“元文来得正好,快到我身边坐下。”
    说完甲子戊就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手上的一个油布包裹,向丁锐递了过去,同时说道:“这个包袱,丁居士你把它收好。如果贫道猜得没错,里面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今晚小观将有故人来访,实在不便久留还请见谅。”
    说完这些,黑胖老道也不等丁锐答话,直接冲着元修小道士不停的挥着手,气急败坏的说:“快快快元修,你现在立刻送丁居士下山!”
    “啊!这么晚了?”元修被自己师傅的话给搞蒙了,显然还想提出抗议,“我房间可以让丁大哥对付一晚的。”
    “住嘴!”甲子戊粗暴的打断了元修的话,声色俱厉的对元修喊道:“我让你立刻马上送丁居士下山,你听到了没有?”
    “是,是,”元修见师傅如此大发雷霆,再不敢倔强立刻转身,拉起丁锐就往道观外跑去。
    丁锐一时之间被搞得稀里糊涂,完全反应不过来。任由元修拉着自己,不停的向前奔跑。等丁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跑过了停放汽车的地方,跑上了盘山公路了。
    丁锐赶紧拽住元修小道士,气喘吁吁的说:“别跑了,别跑了,我跑不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师傅怎么深更半夜的赶我下山?”
    丁锐见小道士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虽然不再继续奔跑,却依旧是两眼发直的不停的快步向前走着。丁锐只得紧跑两步,赶上前去和元修小道士并肩而行。同时侧目去观察元修,发现此时的元修小道士再没了之前天真顽皮的神态,眉宇间满是严肃和坚决。元修看丁锐已经跟上自己的步伐,于是轻轻地对丁锐说:“丁大哥,我从没见过我师傅这么紧张这么慌乱!今天晚上一定是有事发生,我得尽快把你送下山然后赶回道观里。”
    “既然这样,你就现在回去吧。反正下山就这一条路,我自己能走。”丁锐真诚的对元修说。
    “不!”元修果断的拒绝了丁锐的提议,“既然师傅明确的要求我把你送下山,那就一定有原因。我必须完成师傅的吩咐,我们就快点走吧。”
    “要不这样?我和你一起偷偷的溜回道观里,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多个人总多份力量!”丁锐还不死心继续鼓动着元修小道士。
    听了丁锐的话元修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坚定的摇了摇头,同时加快了步伐。用实际行动否决了丁锐的提议。
    丁锐接着又问:“你师傅在房间里摆那么多油灯,是在学诸葛亮禳星吗?”可是元修还是没有回答丁锐的问题,只是脚步走得更急眼神中的焦虑越发的浓了。
    第五十三章:神秘的警告
    连碰了两个钉子之后,丁锐也不再说话。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在盘山公路上走着,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前面出现一片明亮的灯光。这时元修停下脚步伸手指着前面那一片灯光,对丁锐说道:“大哥,我就送你到这里。下面那片灯光是旅游区的商业街,里面有好几家酒店。你今晚就在那里先住一晚,明天商业街上就可以搭车下山。我就是现在送你到山脚下,也没有车离开。我就不送你去酒店了,我现在赶回观里去。”
    “不用送不用送!”丁锐连连点头,“我自己能处理,你快赶回去吧。这是我的电话。”说着丁锐把自己的名片硬塞进元修的手里,一边挥手道别一边对元修说,“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打电话找我。”
    元修一边转过身快速向山上跑去,一面向身后挥了挥手。丁锐默默的望着元修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犹豫了一下,丁锐还是打消了偷偷跟着元修回山上看情况的念头。转身向那一片灯光走去。
    二十分钟之后,丁锐已经在一间酒店里住了下来。此时酒店房间的床头柜上,正端端正正的摆着那个甲子戊塞给丁锐的布包。丁锐并没有急着打开那个布包,他只是抽着烟端详着这个意外到自己手中的东西。回想着甲子戊最后说的那句话,那黑胖的道长竟然说这个包袱里面也许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
    丁锐隐隐的感觉到这个油布包袱里面,绝不是普通的东西。他自己一不小心会变成打开魔盒的潘多拉。丁锐看了看时间,还差两分钟就到凌晨两点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给妻子打电话免得吵醒她。
    丁锐郑重的把那包袱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这就开始去做些洗澡、泡茶、点烟之类的琐碎的其他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缓解自己的紧张。终于所有的琐事都做完了,丁锐默默的坐在床沿上,喝了口茶水定了定神。终于把手伸向了床头柜,他决定打开包袱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丁锐心里这样想着。
    他像捧着初恋的脸一样轻柔的捧着包袱。棉布的质地触感很好,青蓝色的衬布配着白色的滚边,散发出古朴的气息。丁锐感觉,这包袱的大小里面好像是放了一本书。这一刻丁锐心里仿佛有回到了一九四五年那时候的感觉。他深呼吸了一下,轻轻的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当看清包袱里包着的东西时一下子愣住了,果然有一本书!那本书丁锐翻看过几次,正是在一九四五年那个密林地洞中那具叫做高守谦的尸体留给他爷爷的那本奇门遁甲册子。除了这本册子之外还有一块两指宽巴掌长的非金非玉的牌子,碰巧的是这块牌子丁锐也见过,正是爷爷拿给自己看过的那个据说是膏药国地下要塞的密钥。
    怎么会是这两件东西?丁锐脑子里一团乱麻,完全理不出其中的逻辑关系。自己本来希望这次上虎龙山在高人的指点下,能够解决一些心中的谜团。可是没想到,不但原有的谜团没有解除,还又更添了好几个新的谜团。
    原本在爷爷手上的东西怎么会到这个叫做甲子戊的黑胖道长手上?他为什么要禳星?他又为什么,在这深更半夜非要把我赶下山?到底是什么人要去找他,让他这样如临大敌?甲子戊最后说到五十年前在文化大革命刚兴起的时候,他曾和一位年轻的侠士共同去过东北。那个年轻的侠士是谁?难道真是自己的爷爷吗?他们当时也是去东北找膏药国人布下的风水大阵。到底结果如何呢?眼看就要说出来了,可自己却被赶下了山,想来真是造化未免也太巧了吧?
    丁锐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他决定翻开那本奇门遁甲的小册子,他记得那小册子的前两页,写的是关于那个密林阵法的内容。他想翻开来再次核对一下看看,看自己手上的这本册子究竟是不是自己七十多年前曾经看过的那一本。
    就在他刚刚打开封面的那一刹那,突然“啪”的一声轻响,整个房间漆黑一片,所有的灯突然都灭了。丁锐不禁“嘿嘿”的笑出声来了,就知道会有古怪,停电算是程度最轻的诡异事件啦!他并不惊慌用左手紧紧的握住那本册子,和那个包袱。右手伸到床头柜,摸到房间的座机电话。话筒一拿起来,拨号盘的荧光灯,就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很快,接通了宾馆前台。丁锐告诉服务员,自己房间的灯全灭了,让他们派个维修工到房间来检查一下。听着那前台服务员哈欠连天,颇为不耐烦的声音,丁锐不想和她多说就顺手将话筒放回了电话机上。就在这时,丁锐感觉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身影,确切的说是一个背影,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丁锐一惊,同时仿佛还听到那背影发出了声音,似乎说了句什么?丁锐的第一反应就是先不挂上电话,靠拨号盘上的荧光再看一下这个背影。可是刚刚挂电话的动作太不经意了,手指根本来不及反应大脑的指令。“咔嗒”一声,房间又恢复到完全的黑暗。几乎是立刻,丁锐又重新抓起了话筒。床头的荧光,映亮了一个小角落。丁锐一手攥着那本小册子和那块方牌,另一只手攥着话筒屏住呼吸缓缓的转动脖子,听着细微的声音努力的用眼睛搜索着黑得像墨汁似的房间。
    “砰、砰、砰”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丁锐蹦了起来,“谁?!”丁锐大声的问。他发现自己因为紧张嗓子都走音了,门外的人似乎没有听见丁锐的问话,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丁锐边清了下嗓子边走到门口再次问他,“哪位?”“我是酒店维修工,您房间的电路是不是坏了?”门外的人礼貌的回答着。
    丁锐呼了一口气,打开门把维修工请了进来。维修工中等身材,戴着一顶宽帽檐的工作帽。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光柱照的丁锐有点睁不开眼睛,而他自己则完全隐在光柱后面的阴暗中,丁锐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长相。
    “给您带来不便了,敬请谅解!”维修工嚅嚅的道着歉。“没事,快点搞好就行了。”丁锐随口回答着,重新坐回床边。他并没有去看维修工的操作,而是在静静的思考着,刚刚给维修工开门的一瞬间,他心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头。可具体是什么却没有抓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丁锐在心里问自己。
    那个疑点仿佛正要破壳而出,明明强烈的感觉到了却就是看不清全貌。大概过了五分钟房间依然漆黑一片,丁锐正想催问。那维修工突然说话了:“对不起先生,漏带了一个工具上来。我现在就去拿一下,很快回来。”丁锐还没来得及说话,那维修工就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丁锐脑中一亮,就好像一道闪电在他脑中闪过。他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是走廊!那个维修工进来的时候整个走廊都是漆黑一片的,难道整个酒店都停电了?虽然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但为什么维修工只字未提呢?
    丁锐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向门口走去。当丁锐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啪”的一声眼前一片光明,居然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突然的光明让丁锐一阵眩晕,呆了一秒钟丁锐拉开门,探身向走廊外看去。明亮的走廊并没有任何异常。
    摇了摇头丁锐,缩回身子关上了门。就在这时,床头柜上酒店的座机急促的响了起来,“您好,是丁先生吗?这里是酒店前台,客房已经恢复供电,给您带来不便,请您原谅!请问您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请问,你们酒店刚刚是整层都停电了吗?”丁锐问道。“没有呀,就是您房间的电路出现的问题,已经帮您处理好了。”前台这次耐心多了,慢条斯理的回答道。丁锐心里一紧赶紧追问:“那你们有没有派维修工到我房间来维修?”
    “没有呀。”温柔的女声里透着一丝诧异,“维修工是直接在配电间里修理的,维修工并不会到您房间里去的。”
    “哦,这样啊,没事了。”丁锐并不想跟前台过多纠缠这个问题。“那您早点休息,祝您入住愉快!”前台的小姑娘,很有礼貌的挂断了电话。
    丁锐有点发愣,这一整天是越来越透着古怪了。为什么在我每次看到这本奇门遁甲小册子的时候总会被各种意外打断?想到这里丁锐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那个小册子。那个小册子居然被打开了,在翻开的书页当中斜斜的放着一张打印机打出来的纸,上面只有六个字“回家哪也别去”
    丁锐全神贯注的死死的盯着那张印着六个字的纸条,所以他并没有察觉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也并不知道在大雨中有一个身影正站在街的对面,抬头看着丁锐那透出灯光的窗口。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映亮了雨中伫立的人。中等身材,穿着维修工的制服,戴着一顶宽檐帽,全被雨水打湿了。浓浓的眉毛,眉头紧蹙在一起。“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炸响,那维修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的说:“天意不可违!”
    “哗~”深夜的街头一辆汽车疾驰而过,路边的积水溅了维修工一身。维修工丝毫不以为意,面无表情的转身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雨之中了。
    第五十四章:刘元文死了
    丁锐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那本奇门遁甲的小册子,他已经核对过了。就是自己七十多年前,见过的那一本。现在这本小册子,正安静的躺在他的枕头下面。丁锐双手捧着那块据说是地下要塞密钥的牌子,对着灯光仔细端详着。
    除了有那些精美的花纹之外,丁锐还发现了一个上次看这块密钥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发现在这块长方形牌子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凹槽。左边的凹槽有一条蓝色的线自下往上,却并没有填满凹槽。相对应右边有一道红色的线至上而下,也没有填满凹槽。仔细对比一下,很容易看出,红色、蓝色线段加起来就正好是一条凹槽的长度。丁锐手指夹着烟,看着这块长方形的牌子,想研究出那两道凹槽里的红线和蓝线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哎呦!”丁锐赶紧摁灭已经快烧完的烟蒂,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然后把那方牌放在头边,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么晚了?!”丁锐感叹了一声,他钻进被窝侧躺着,在手机搜索引擎上键入“奇门遁甲”的字样,丁锐还想趁睡前再了解点奇门遁甲的知识。可是手机还没翻两页,丁锐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可闷闷的雷声仍不时从云层中传出来,一道极亮的闪电从东到西,横跨了大半个夜空。一束金光同时从窗帘的缝隙透射进来,照在丁锐床头的那块方牌中心的图案上,顿时那块方牌泛起一层湛蓝的光芒。方牌两侧,的凹槽中,红色的线段长了一点点,蓝色的线段短了一点点,但加起来仍是整整一条凹槽的长度。丁锐在旁边发出阵阵的鼾声,他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中,完全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一切。
    “砰、砰、砰”急促而又慌张的敲门声再次把丁锐惊醒。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半,“谁呀?这到底是什么破酒店?”丁锐不满的发着牢骚。他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想理睬敲门声,可敲门声执着的响着,而且越来越密越来越响。不得已丁锐拗不过敲门声,不愿住在旁边房间的租客被吵醒,于是憋着一肚子火气来到门边。他准备一拉开门就指着门外人的鼻子,把他臭骂一顿。
    可是一拉开门,丁锐又一次愣住了。他也说不清自己,今天到底是第几次愣住了?“元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丁锐赶忙把门外的人往里请。门外的元修浑身湿透双眼通红,看到丁锐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师兄他死了!”
    “什么???刘元文刘大师他死了?!”丁锐震惊得无以复加,一把把元修拉进房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元修被踉踉跄跄的拉进房间,一屁股就坐在了丁锐的床上。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元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头顶和面颊都是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元修张了一下嘴巴,结巴了半天才又说了一句:“我师兄他死了!”
    “怎么死的?你慢慢说。”丁锐在元修面前坐下,用眼神鼓励着元修。
    元修喉结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然后艰难的说道:“我一回到道观,就看见大师兄坐在师傅旁边的蒲团上一动不动,我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他已经死了。”
    “那你师傅呢?贾道长呢?”丁锐着急的问。
    “不知道,我回到道观的时候师傅就不在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你报警了没有?”丁锐已经站了起来。
    “报警?”元修一下愣住了,显然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要报警,“我还没有报警,我只是想到要找你。你给我的名片我一时心慌也不知道丢哪了,打不了你的电话,我是一家一家宾馆问过来才找到你的。”元修结结巴巴的说。
    “给你,快打电话报警!”丁锐随手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元修,然后一面快速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边穿衣服边对元修说:“走,我现在和你回道观里去,其他有什么情况我们在路上说。”
    半个多小时后,丁锐和元修两个人一路小跑已经回到了道观,一路上丁锐了解到,元修今年其实还不到十五岁。因为一直生活在道观很少接触社会,使得他的心理年龄远比他的外貌要显得更加稚嫩。
    之前在和丁锐分开后,元修一口气就跑回了道观。回到道观时就发现,大门敞开,正殿里一片狼藉,跑到后院再一看。就发现师傅房间的门也是敞开的,原本点了一地的油灯,几乎已经全部熄灭,只是房间顶上的吊灯是亮着的。然后一走进房间就看见,他师兄刘元文双目紧闭的,坐在蒲团上。元修呼喊了半天,他师兄却始终没有反应。最后伸手一探鼻息和脉搏,才知道师兄已经离世了。而这个时候,师傅也早就不在这个房间里。
    丁锐到道观里之后,也仔细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发现和元修在半路上与自己描述的,基本上是一致的。因为已经报了警所以丁锐叮嘱元修不要再去触碰任何道观里的东西。两个人就一起坐在道观的大门口,等待警察的到来。
    在丁锐的反复提示和引导之下,元修又想起了一个线索。在他跑回道观的半路上,他遇到了两辆越野车,从山上往山下开。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正常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在那个时间段还有汽车下山。而且不光如此,元修还看到其中一辆汽车上的驾驶员,好像就是他们下午在饭店吃饭时巧遇的那帮人中的一个。
    可是当丁锐问他有没有看清车牌号码的时候,元修又表示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要去观看车牌号码。丁锐只得无奈的嘱咐元修说,等下见到警察一定要记得把这个情况,告诉警察,让警察去查一查道路上的监控探头,看能不能查到这两辆汽车的车牌。
    丁锐和元修,在道观的门口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直等到天色大亮才有一辆警车姗姗赶来。
    警察在现场草草的检查了一番之后,就把丁锐和元修带回公安局做笔录了。
    第五十五章:巨额遗产
    只是让丁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次进公安局却足足过了五天才从里面出来。那是因为警察在调查了解过程中发现刘元文死之前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居然连续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刘元文居然购买了一份保额高达三千万元的人身意外保险。令丁锐怎么也想不通的是这份人身意外险的受益人赫然竟写的是丁锐的名字。
    而第二件事,就更加让丁锐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刘元文居然还去公证处订立了遗嘱,遗嘱的内容是如果刘元文一旦死亡,他名下的财产主要包括:北京的一套公寓、哈耳彬的一层两百平方米的写字楼,以及位于虎龙山的青元观,还有将近四百万左右的现金资产,全部赠予给丁锐。
    公安机关在刘元文死后财产去向问题上的这两项重大发现,瞬间就让丁锐谋杀刘元文的嫌疑成几何级数增加。好在经过反复调查,无论是购买人身意外保险,还是去公证处公证遗产赠予都是刘元文本人独自前往的。而且依据在这两个单位的录像资料表明,整个事项办理过程中,刘元文意识清醒所有的行为都是他的真实意思表示。而且根据案发当晚丁锐入住酒店的监控录像,以及和酒店前台的电话通话记录可以充分的证明,丁锐有坚实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元修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两辆越野车,后经公安和交警部门的调查都属于套牌车辆。在最后释放丁锐和元修的时候,公安部门向他们两人表示还将继续努力追查那两辆套牌车辆的真实身份。
    从公安局出来后丁锐第一时间就向元修表示,要把青元观送还给元修。但是元修却坚决不要,并且告诉丁锐,他也不打算再呆在道观里了。丁锐问他要去哪里?元修却始终扭捏着不肯透露,只是支支吾吾的憋了半晌才开口问丁锐借五万块钱。丁锐满口答应,然后借口公司往自己账户上打钱需要时间,又硬拉着元修陪自己呆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丁锐反反复复做元修的思想工作,耐心的询问元修下一步的打算,并恳切地告诉元修说,他的师傅贾道长现在只是下落不明,目前还不能确定是生是死。如果元修不再待在道观里了,那么他师傅回来怎么找得到他?另外丁锐也担心元修是心里气愤,他的师兄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自己,而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的师弟留下,所以元修负气要离开道观。
    因此在这两天相处的时间里,丁锐做的更多的就是反复的向元修解释,自己对刘元文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而且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刘元文要这样做?更是愿意把刘元文留给自己的一切全部转赠给元修?
    最后,在丁锐不断的思想攻势下,元修终于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元修感觉自己师兄的死和师傅的失踪,一定都和膏药国人在东北的秘密要塞有着莫大的关系。
    他是一个孤儿,是被父母遗弃在道观门口的,元修从小跟着师傅长大。自从他懂事之后起,他就经常听到师傅和大师兄说起东北的膏药国秘密要塞。师傅在五十多年前曾经和一个人共同去东北搜寻过那个秘密要塞。好像掌握了一些线索,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与那他口中的年轻侠士就再也没有来往过,而且师傅也是从那一次事件之后才开始学习奇门遁甲的。
    之后的五十年当中师傅也曾多次前往东北,试图再次寻找膏药国的秘密要塞。可是始终都一无所获,而且今年以来师傅对这件事,变得越发的焦急和忧虑。这次师傅失踪和大师兄的身故,元修觉得与膏药国的秘密要塞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元修想着自己去东北寻找线索,同时也寻找师傅。而这次问丁锐借五万块钱,除了准备留下一部分作为在东北寻找线索的费用之外,其中一大半主要是用作料理师兄的后事。
    丁锐在听元修说完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后,一直定定的看着元修看了很长时间。丁锐看见元修那清澈的双眸中原本的稚气和快乐,都已经全部消失。现在的眼神中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忧郁和坚定。
    到此时此刻,丁锐心中终于明白自己的生命里和这膏药国人的惊天大阴谋再也脱不了干系。无论是为了自己的爷爷,还是为了刘元文,为了甲子戊,为了元修,甚至是为了自己!他明白他都必须去一趟东北,把这一切一切的疑团全部解开来。
    又过了三天,丁锐陪着元修一起料理完刘元文的后事之后。他邀请元修和自己一起回家,然后一同谋划去东北探寻真相的事情。
    可是元修不答应,最终两人商议定元修先留在青元观里,搜索查找一些他师傅可能留下的笔记、卷宗或者其他之类的线索。而丁锐先回家,安排交代好家中的一些事务并准备好一些装备,然后丁锐再到虎龙山来接元修,一起前往东北。
    商议妥当之后,丁锐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把所经历的一切情况和家人都说了一遍,全家都反对他就这么接受刘元文的一切财产。可是经多方探查发现刘元文居然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任何一个亲属和法定继承人。于是丁锐决定先帮刘元文暂时保管他的这些财产,将来再找机会将一部分财产转赠给元修,其余的则作为慈善捐赠。
    办好了刘元文财产的各种接收手续之后,丁锐开始慎重的谋划起去东北的行程。
    对于丁锐的这趟东北之行,他的家人基本上也是持肯定态度的。知道于情于理于道义,去东北对于丁锐来说都是势在必行。所以妻子和母亲也只是嘱咐丁锐注意安全、尽力而为。
    丁锐把家里和公司全部安排妥当之后,正准备出发去虎龙山和元修汇合,却突然收到了元修的 。
    元修的信中告诉丁锐,他已经自己一个人前往东北了。并嘱咐丁锐就呆在家里好好生活,千万不要到东北来趟这滩浑水。因为他上有老下有小,有他自己应该尽的义务和该担负的责任,而元修自己却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所以这一切的谜团由元修自己去探索。在那封信的最后,元修说如果有缘他能够成功的破解膏药国人的秘密地下要塞,他还会回来和丁锐喝酒,如果他没有再回来让丁锐无论如何也不要再去找他。并拜托丁锐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多资助几个孤儿。
    第五十六章:准备工作
    收到元修的这封信之后,丁锐被元修的任性和孩子气,气得七窍生烟!可是他没有任何元修的联系方式,丁锐也明白这个时候要拦也拦不住,要追也追不上。唯今之计只有尽快的前往东北,争取在东北能够遇上元修。
    虽说要尽快的前往东北,可是丁锐毕竟是四十岁的成年人了,他不想就这样贸贸然的踏上这趟未知之旅。既然元修已经出发了,自己就是赶这么一天两天,在茫茫人海中也未必能追得上元修。与其冒冒失失的赶去,不如做好充分的准备。毕竟这趟东北之行不是去旅游,不是去观光,更不是去走亲戚,到时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根本无法估计。
    所以思前想后,丁锐决定谋定而后动。多花一点时间准备,无论是在方案上、装备上、资金上都要尽可能的到位,方能以策万全。
    接下来几天丁锐一面加紧时间,对那本奇门遁甲小册子上的各种知识进行恶补,一面开始积极筹划准备前往东北。
    丁锐自小有着那过目不忘的超强学习能力,所以大概花了两天的时间他就已经把那本奇门遁甲小册子上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的印入了自己的脑海。试着按照那小册子上传授的一些方法推演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的奇门局之后,发现预测的准确率,非常的高,几乎可以做到无有不中。但是丁锐却不敢用这个奇门遁甲的推演方法,去推算自己即将到来的东北之行的吉凶祸福,他害怕推算出来的结果是吉兆会让自己掉以轻心,而如果推算出来的结果是凶险会让自己丧失勇气。所以当他把那本奇门遁甲小册子里的内容全部铭记于心之后,丁锐郑而重之的把那本奇门遁甲小册子交给自己的母亲妥善收藏,而并不在随身携带。
    在自己的奇门推演之术,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之后丁锐开始了东北之行的第二部分筹备的工作内容,那就是信息收集。一开始丁锐尝试着在互联网上搜索关于膏药国东北秘密要塞的信息和资料,在用度娘搜索了一番之后,结果让丁锐大跌眼镜。
    关于膏药国在丁锐祖国东北修建秘密地下军事要塞的网页竟然超过了三百万条,不过丁锐仔细阅读了一番之后发现绝大多数都和自己想要寻找的包含风水大阵的地下要塞风马牛不相及。而且更多的都是一些臆测和捕风捉影,真的有事实依据或者是有详细的地址的凤毛麟角。可以说关于这个项目的搜索,丁锐几乎一无所获。
    感受到了网络的不靠谱之后,丁锐去到自己所在城市的图书馆,又花了两天时间把自己完全埋藏在浩瀚的书海当中,专门挑选二战时期的文献资料认真研读。可是他所能得到的资讯,也只是确定膏药国军队在二战时期,在自己祖国东北境内修建了多个地下军事要塞。基本集中在当时自己祖国和朦古国边境与自己祖国和罗刹国边境附近,至于丁锐所知道的青龙要塞却没有找到过字言片语,在膏药国关西军所有修建的要塞当中,虎头要塞可谓是最知名的啦。
    最后丁锐只在一本老杂志当中,看到有一篇报道上面有一张照片,是当时膏药国报纸一张照片。丁锐发现在那张当时的膏药国报纸的一个角上有着“要塞”和“大新鞍岭”的字样,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刊登在老杂志上的那张照片丁锐翻过来调过去也没办法能再看到更多一点点的信息。
    关于这个要塞的秘密丁锐又想从自己爷爷的日记中寻找答案,但是在看遍了所存留的爷爷的所有日记之后也没有看到任何一点关于这个膏药国要塞的记载。
    不过丁锐注意到,爷爷在整个文字动乱大革命时期,由于他曾经的汪精卫膏药国语翻译官的身份,那段时期他一直是处于一种从东北往江南迁移的状态。一直想方设法的躲避着各种政治斗争。从他当时日记记录的内容来看,五十多年前陪同甲子戊一起到东北去寻觅膏药国军事要塞的,甲子戊口中的年轻侠士,一定不会是丁锐的爷爷丁铮。
    倒是文字动乱大革命结束之后,在八十年代的初期和中期,爷爷以探祖寻根的理由,告别家人两次独自一人前往东北重镇沈洋和哈耳彬。这两次爷爷在东北分别呆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这段时期的日记,爷爷记述的都比较简单。每天要么是短短的一句,今天到了哪个哪个亲戚家?要么就是一连几天没有内容。丁锐分析自己爷爷这段时期的日记,感觉爷爷去东北不光是看亲戚,而很可能也利用这段时间试图寻找过膏药国的青龙要塞,不过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但是让丁锐想不通的是,既然爷爷不是陪同甲子戊去东北的青年侠士,那么这原本应该属于爷爷的奇门遁甲小册子和那号称是要塞密钥的方牌又是如何到了甲子戊的手中呢?而且根据元修告诉自己的内容,这个又黑又胖的贾道长,很可能就是得到了这本奇门遁甲的小册子之后,才成为了一个道士,并且能教出担任国家易经协会理事的徒弟。
    丁锐足足又花了三天的时间,想搜寻一些关于青龙要塞的线索以减少一些自己心中的谜团。谁曾想事与愿违,不但没有任何的收获反而心中的谜团和疑惑更加的多了。这几天丁锐也想试图联系元修可是想来想去,没有任何的联系方法丁锐也只得作罢。
    在关于膏药国秘密要塞方面没有什么收获,丁锐索性不再搜集相关的资料。因为对于他来说有线索要去,没有线索也要去,所以他开始筹备去东北探险的装备。
    丁锐虽然在荒岛上勉强生存了大半个月,可是在野外生存这个领域,他依然是个门外汉。应该准备一些什么样的装备去东北呢?他可不想像元修那样,拍拍手什么都不带就去东北的大新鞍岭密林。但是要准备装备,具体准备什么?丁锐心里却一点谱都没有。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有枪,可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他自己否决了。在现今的国内,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想搞到枪,几乎是天方夜谭。
    于是丁锐翻出了天下霸唱写的《鬼吹灯》,然后对着小说里的描述来准备自己的装备。丁锐难得的整整一天,在某宝上过足了刷屏的瘾,买齐了他所能想到的包括像:工兵铲、洛阳铲、飞虎爪、登山绳、冲锋衣、野外行军背包、手电筒、冷烟火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物资。在防身武器方面,丁锐退而求其次,买了一只强力弹弓。还买了一把没开刃的匕首,准备回来自己开刃。买完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装备之后,丁锐查了一下自己银行卡所减少的余额,不由得感叹,某宝的强大。自己所买的装备比预想的多得多,但所花的钱却比一开始预算的节约了至少一半。
    接下来的两天,丁锐一面等着每天川流不息的快递到达,一面心里谋划着去东北的路线。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这趟还是先去东北的海拉尔。因为上次穿越之后他是和自己的爷爷在海拉尔下的火车,而膏药国的追兵也是在海拉尔开始追赶他们的。所以丁锐相信即使那个秘密要塞不在海拉尔,海拉尔也应该有至关重要的线索和信息。虽然已经时隔七十多年,丁锐自己几乎都不相信那些线索和信息还能保留,但是在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丁锐还是决定把自己这趟东北行程第一站定在海拉尔。
    第五十七章:刘伯温轶事
    丁锐相信坐在家里想永远接近不了事实的真相,而走出去人动起来努力的寻找,也许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因为没有从丁锐所居住的城市直达海拉尔的火车,所以丁锐定好了两天之后的去哈耳彬的车票,准备到了哈耳彬之后再转车前往海拉尔。
    丁锐打开自己手机里某宝的软件,查询了一下剩余没到物资的物流状况,确认了剩余的几件物资明天都能送达。心里略微估算了一下,装备齐了之后整理一天,后天出发时间刚刚好。
    再一次交代完家里和公司的事项之后,丁锐忽然又想起自己所学习的这本奇门遁甲小册子的作者刘墨川从姓氏来说很有可能是刘基、刘伯温的后代。于是在等候出发的时间间隙,丁锐又上网搜索了一下刘墨川,可惜仍是一无所获。
    丁锐又更换了关键词,搜索刘伯温的后代和族谱,依然没有看到刘墨川的信息,只是看到了一则很有趣的轶事。
    据说有一次,在朝堂上上朝之后有人阴阳怪气的对刘伯温说:“刘大人,您觉得您和诸葛亮之间谁更厉害呢?”刘伯温自然心里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于是说:“自然是孔明先生更胜一筹啦。”这人便道:“聪明的人果然有自知之明啊。”说完便笑着拂袖而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刘伯温。
    刘伯温心中自然不好受,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难道自己不比诸葛亮强吗?在刘伯温的心中,诸葛亮不过是造就了三国鼎立之势罢了,并没有真正的帮助刘备成就春秋大业。而他可是帮了皇帝一统天下的。
    回到府中,刘伯温越想越气。他问身边人,自己和诸葛亮比谁更胜一筹?可是下人并不知道刘伯温心里想要的答案,以为是一句玩笑话,便回答道:“老爷与孔明先生有着一样的本领,一样受人尊敬。”
    这就更加令刘伯温生气了,位置坐的越高,心气也就越高,刘伯温便是这样。气急败坏的刘伯温,带领数名随从,坐着八抬大轿,前往孔明墓地拜祭。穿过高大的牌楼,刚上花池台阶就看见一筒巨碑伫立眼前。上边有卧龙先生亲书,“吾道无人到”五个篆体大字。
    刘伯温不由得一阵冷笑,“素称诸葛亮为名高天下的第一能人,没曾想名不符实。从此以后的天下第一能人除伯温之外,何人还能取而代之?”于是,刘伯温背剪双手得意忘形,呼喊左右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不到二十来步,一筒圆头巨碑挡住了去路,顿时将其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碑上是孔明亲笔,“只有伯温到”五个楷书大字,刘伯温满面羞惭尴尬难言,赶快恭敬行礼,双膝跪地诚心诚意的磕了八个头,由于刚磕完头,所以身重如山膝软如泥,怎么用劲也站不起来。
    正在他为难之际,忽然看见碑的下边刻有一行小字,“伯温戴盔行礼,脱盔而起。我主不及你主福,你才不及我才高,五百年前我知你,五百年后你知谁?”
    看了这条小故事之后,丁锐哑然失笑。心中暗想,自己如果顺利的完成东北之行之后。一定要去一趟诸葛亮的墓地,亲眼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那条故事上说的,对刘伯温的石刻字?而且还要去阴平小道,山顶上那座土地庙去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留给邓艾的那块石碑。
    丁锐心说,“诸葛亮是我们国家人民心目中智慧的化身,但这些种种民间传说,诸葛亮何止是化身,简直是化神啦?”不过又想起甲子戊对自己说过的,整个奇门遁甲五千多年的传承过程中,除了诸葛亮对奇门遁甲做出过一些增添和修补,其他所有的人都是对这门古今第一奇术不断的做着删减。仅凭这一点诸葛亮就值得人们尊重。
    所有的装备终于全部到齐,丁锐一股脑的把它们装进了专门购置的野外行军背包。背上肩头试了试足足不下四、五十斤。丁锐心中不禁哀叹:“想那胡八一身边有王凯旋帮着负重,盗墓笔记里的无邪身边也有一个王胖子作为主要劳动力。为什么到了自己要探险的时候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不符合对于主角的设定。”自己对自己发了一顿牢骚之后,丁锐左挑右选还是一样装备都不舍得放下来。
    因为在荒岛的经历给丁锐心中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如果真到了荒山野岭手头上没有趁手的工具,那实在是想死的心都有。
    又过了一天,到了丁锐出发的日子。他特意没有让任何人送,自己独自一人背着沉重的行军包早早的来到了火车站。
    一到火车站丁锐就傻眼了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正儿八经的坐过火车,丁锐完全忘记了现在乘坐火车也需要通过安检,再眼睁睁的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人因为行李当中有违禁物品被公安带走之后。丁锐明白,自己相当一部分装备,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安检的。难道就此舍弃不要?虽然在某宝上买来便宜,但是也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银的。一贯节约的丁锐可舍不得就这样把这些装备抛掉,一番咨询之后丁锐决定来跟人包分离。他自己的行军包里所有的装备全部通过托运的方式送上火车,到站后自己再去取出来。
    打定主意之后丁锐来到了行李托运处,就在他正在办理托运手续的时候,刚要把沉重的行军背包从肩头上卸下来,突然身边传来“砰、砰”两声巨响。把丁锐吓得直跳了起来。
    丁锐转头一看,旁边有两个个头似乎比他自己背的那个行军背包还要大的包裹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包裹的旁边正站着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子,一脸歉意的对他说:“对不起!兄弟,没砸到你吧?不好意思实在太重了,刚刚没拿住。”
    “没事没事,没砸到我。”丁锐打量了那男子一眼。虽然个头和丁锐差不多高,但是那男子看上去明显比丁锐更加结实。举手投足之间也显得更加敏捷和灵活。不过和他的身手不太相配的是,这男子有着清秀的五官和白净的面庞,如果惯常用黑铁塔来形容一个男人的话,丁锐面前这个男人那就活脱脱的是一尊白铁塔了。
    丁锐的性格,出门在外一般不喜欢和陌生人过多的攀谈。所以他准备扭回头继续办理自己的行李托运手续,可就在这时忽然身后又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丁锐!?你怎么在这里?你终于回到人间了吗?”
    第五十八章:新的伙伴
    听到这个声音,丁锐赶紧回头去看。一看之下,丁锐又惊又喜!原来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他关系最好的高中同学叫刘辅华,“玻璃,你怎么在这里?”丁锐脱口而出叫着刘辅华的绰号。刘辅华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揽住丁锐的肩头说道:“前一段时间你到哪去了?全世界都找不到你,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你!你去哪里?“”
    “我今天去东北……”丁锐报出了自己即将乘坐的前往哈耳彬的列车车次。
    “不会这么巧吧?”刘辅华兴奋的说,“我们也坐这趟车去哈耳彬。”说着伸手一指旁边那尊白铁塔,对丁锐说:“这是我以前公司的同事,叫潘志峰。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丁锐。”刘辅华同时介绍这俩人。
    丁锐赶紧伸手迎着潘志峰伸出来的右手紧紧的握了握,“幸会幸会……”嘴里不停的客套着。
    “你在几号车厢?”刘辅华个子比丁锐稍矮一点,皮肤黝黑。留着现在也并不流行的三七分的发型,急切的问着丁锐。
    “我的票是十一号车厢五十九座,能在火车站遇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居然是和自己去同样的目的地,丁锐也抑制不住欣喜。至少自己在旅途上不至于太寂寞了。
    “太好了!”刘辅华大声的说道,“我们都是一节车厢,座位虽然不靠在一起,上车之后再换一下也很容易。快点办手续吧,我们等上了车慢慢聊。”
    潘志锋显然有丰富的行李托运经验,在他的协助下丁锐也顺利的办好了托运手续。所有装备一件不少的,都送上了火车。
    半个小时之后,丁锐他们三人已经在火车上调换好了座位坐到了一起。交流了一番之后,丁锐才知道自己的好友刘辅华,在几个月前和妻子办理了离婚。当时刘辅华也曾努力寻找丁锐,希望丁锐能够帮助自己出谋划策。可是那段时期正是丁锐穿越之后,流离失所的日子,所以自然找不到他。
    离婚之后刘辅华辞去了原本在浅圳市的工作,一度意志消沉。而他之前公司的同事潘志峰为了帮助刘辅华尽快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重新振作心情,就死拖活拽的拉着刘辅华报名参加了一个目的地是在东北大新鞍岭的野外探险生存活动。这次活动团队的集合地是在哈耳彬。全国一共有接近三十个人报名参加了,所有参与人员在哈耳彬集合之后将在当地租赁车辆,开车前往大新鞍岭。
    一听说这个探险活动的目的地,和自己所要前往的地点不谋而合,丁锐喜出望外,立刻就问潘志峰,自己能不能也报名参与?
    潘志峰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和群主很熟的,本来这种活动人数就是多多益善的。既然你也有兴趣,我们就一块去玩玩。以后你就叫我小潘得了,我就叫你老丁。别老潘总,潘总的,听着不顺耳!”
    丁锐见潘志峰的性格如此豪爽、热情,一下也对小潘这人大是好感。
    接着在刘辅华的询问下,丁锐也把自己失踪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所经历的事情略有保留的,艺术加工之后向刘辅华和潘志峰讲述了一番。只听得这两人目瞪口呆、心旌神摇,尤其当听到丁锐,徒手杀大蛇的那一段,更是把那潘志峰激动的从座位里跳了起来,兴奋的不停的在车厢中走来走去!激动了半天才又坐下来,紧紧握住丁锐的手说道:“老丁,你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一定要叫上我!太刺激了!太过瘾了!”
    丁锐听见潘志峰这样说,心里不由得苦笑,“这种机会,哪是说有就有的,况且就算是有,这种遭遇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因为丁锐和刘辅华本来就感情极好,再加上那潘志峰,又是极为直爽热情的性格,所以没过多久三个人就熟络起来了。
    对于自己这趟去东北的最初目的,丁锐并没有实话实说,因为他感觉从自己穿越那段时期,不断被膏药国兵追杀的经历来看。即使已经过去七十多年,寻找膏药国关西军秘密要塞这件事情依然很可能存在着一定的危险性。他不想把与此事无关的人拖下水,而是心里计划着进入了大新鞍岭之后,如果自己发现了新的确切的线索,就悄悄的一个人去进行探索,而不惊动同行的其他队友。
    列车很快开行了两站,丁锐奇怪潘志峰身旁的座位一直空着。于是就问他:“小潘,你旁边的座位,怎么一直空着?到哈耳彬的时间很长,你等下到可以舒服的睡一下了。”
    “哪里哟?”潘志峰见丁锐问自己就笑着说,“我还有那么好的命,这是帮我们队长留的座位。他所在的城市不好买票,就由我们直接买好车票。再前面那一站,他就会凭身份证直接进站上车了。”
    “队长,你们还有队长?那是什么人?”丁锐听潘志峰的回答有些诧异。
    刘辅华在旁边解释说:“队长姓罗,他是这次探险活动的我们省区的发起人和联络人。他负责组织我们全省的报名队员,于是大家就都尊称他为队长咯。”
    “哦!”丁锐表示明白了,转头向刘辅华问道,“那我们省,一共有多少人报名参与了这次活动呢?”
    刘辅华嘿嘿的笑了笑,回答说:“下一站,罗队长上车之后,如果他不再带新人上来。那么我们省的队员就全齐了。”
    还没等刘辅华说完,潘志峰就抢着说:“我们这队长可牛逼了,是个建筑工程师呢!据说他大大的有钱,等他上车之后,撺掇他给我们三个,都换成卧铺。漫漫长夜,坐着硬座如何熬得下去?老子屁股都坐痛了!”
    听见潘志峰这么说,丁锐忙说:“这点小事也不用麻烦别人,我这就给咱们补三张卧铺。不对,是补四张卧铺,顺带把罗队长的也补了。”说完丁锐站起身就要去找列车员补票。
    “别急呀,”刘辅华,一把拉住已经站起来的丁锐,“现在时间还早,要补卧铺咱们也等天黑了之后再补,不浪费那个冤枉钱。”
    丁锐一贯行事节约,一听刘辅华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重新坐了下来。
    火车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已经到了中午时间,终于又一次停靠在了站台。
    “你看那个就是我们的罗队长。”潘志峰打开窗户,一面对丁锐说着,一面冲着窗外用力的挥着手,大声的呼喊着:“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第五十九章:元修是美女!
    很快丁锐就看见一个比自己似乎还要胖一些的黑脸大汉大包小包的,快速向自己这节车厢跑来。
    两分钟后那黑脸大汉,已经重重地一屁股在潘志峰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大概是因为在人群中拥挤的缘故,那姓罗的队长一头大汗。可是脸上却一直保持着让人感觉很憨厚的笑容,丁锐礼貌的微笑了一下向这黑脸大汉打着招呼,刘辅华手脚麻利的接过罗队长手上大包小包的行李,快速的把行李都码放好。
    潘志峰热情的向罗队长介绍起大家,“这个是刘辅华。这个是丁锐,是今天新加入我们的队员。他和刘辅华还是高中同学呢!这位是罗仔辉,罗工程师,也是我们这次的队长。”
    罗仔辉热情的和丁锐以及刘辅华握了握手,然后马上掏出香烟要递给丁锐和刘辅华。丁锐忙摆手说:“火车上不能抽烟。”罗仔辉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先接着吧,等下我们一起到车厢连接处去抽。”丁锐把烟接到手上,用眼睛打量起眼前这个传说中的队长。看见,罗队长身高好像和自己差不多,但是似乎比自己还要更胖一些。皮肤黑黑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头部在身体上,略微显得有点大。五官算不得很清秀,但是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正直的感觉。丁锐正在根据眼前这队长的样貌揣测他的性格,忽然就听见潘志峰在旁边说:“队长,还不帮我们这些队员搞点福利,补个卧铺票吧?”
    罗仔辉还没等潘志峰说完,立刻站起身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钱包,爽快的说着:“应该的!要补的!”马上就起身去找列车员补卧铺,丁锐感觉到这罗仔辉的性格也很是厚道,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庆幸,“这一趟的旅伴,一个豪爽直率,一个厚道实在,都很好相处。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当然罗仔辉同样也被刘辅华拦了下来,说定了等天黑之后大家再去补卧铺。于是罗仔辉也不再争执,重新坐下之后,马上翻出两个硕大的塑料袋。把一个塑料袋打开来之后,从里面拿出七、八样卤菜,分别摆放在座位之间的小桌上,热情的招呼道:“来来,反正不用我们开火车。这么难得的缘分,大家一起喝一个。”边说着边打开另一个塑料袋,里面赫然装着二十多听罐装啤酒。
    看见如此阵势,丁锐不禁打趣道:“罗队,你也不怕沉呀?居然买了这么多啤酒,这是要把我们都醉死吗?”罗仔辉咧嘴一笑:“我看大家的体型,这点酒肯定不够喝呢,来来,大家先喝这些。喝完了等下我再到车上买。”丁锐、潘志峰也都是好酒之人就不再客气,分别接过罗仔辉递过来的啤酒打开就喝,罗仔辉带上火车的卤菜分量很足,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四个人都已经吃饱。基本丧失了继续消灭食物的战斗力。刘辅华正准备把剩余的食物重新装好留到大家晚上吃。潘志峰挥手拦住了他说道:“不急着收,我们慢慢颠着啤酒,慢慢聊会天。就摆那吧。”
    接下来丁锐、潘志峰、罗仔辉三个人,就天南海北的神侃了起来。而刘辅华因为性格内向平常就不太多话,属于典型的闷骚型。就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三人,胡乱的把各自的牛皮吹的无比的清新脱俗。
    没过多久丁锐就发现潘志峰是一个狂热的军事爱好者和户外运动爱好者,他对军事历史、军事当中的战略战术以及各类武器枪械都有很深的认识。而且性格上相对外向张扬更喜欢表达自己的观点。相比潘志峰,罗仔辉的性格就要显得沉稳一些,谈吐也比较风趣幽默。只是性格上不显得那么强势,而是有一种好好先生的味道。
    没聊多久,几个人的话题就集中在了一个非常著名的有关军事的猜想上。就是那个经典的,一百名现代军人与十万名冷兵器时代古代部队的对决,究竟谁胜孰负?这个话题是丁锐无意中说起的,正好挠到了潘志峰的痒处。于是潘志峰开始洋洋洒洒的发表起自己的观点,从地形、阵法、补给、火力输出、将领谋略、历史大环境等等,分十五个方面每个方面又从四个层次二十多个角度,进行反复细致的论证。直到把刘辅华听得昏昏沉沉哈欠连天不小心睡着了,才得出绝大多数条件下一百名现代士兵将能取得胜利的结论。
    丁锐对于潘志峰的这个结论,却并不是很以为然。因为他亲身经历过,一些不会动的树木把十几个核枪实弹的膏药国兵,困的晕头转向。而且那十几个膏药国兵中的仅仅一半,又几乎就能打的一整排的罗刹红军溃不成军。丁锐心中想如果那十万古代士兵的将领略懂奇门遁甲的话,那一百个现代士兵只怕全无胜算。
    一路谈谈说说,时间很快就过去。天黑了之后经过一番推让,最终还是由罗仔辉出钱给四个人补了卧铺车票。因为丁锐他们的行李绝大部分都托运了,所以分别帮罗仔辉拿一些行李四人很轻松的就越过了三节硬座车厢来到了卧铺车厢。因为是临时补的卧铺票,四个人没有再被分在一起。而是被分别安排在了相邻的两节卧铺车厢里。于是四个人就一直凑在那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抽烟聊天。直到整个卧铺车都已经熄灯,还是在潘志锋的提议下结束了侃大山,各自回自己的铺位休息。
    丁锐补的是一张下铺,相对来说比较方便。他和刘辅华在同一节车厢里,可是两人的铺位相隔很远。丁锐躺在下铺翻来覆去很久都无法入睡,耳中听着车轮和铁轨不断发出的撞击声越来越让他心慌。上次在火车上不小心睡着之后,再睁眼醒来就穿越到了一九四五年的遭遇让丁锐的心底对火车上的黑夜有着深深的恐惧。白天一整天和同行的四个队友一直谈天说地倒还不怎么觉得,可是现在夜深人静了自己一个人躺在铺位上那种埋藏在心底里的恐惧就像破土而出的植物幼苗一样越长越大。
    丁锐不是不疲倦,可他就是不敢闭上眼睛。偶尔闭上眼睛之后他都会很快打个冷战然后惊醒,他现在觉得不论是火车向前行进传来的风声还是自己身下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甚至自己旁边铺位上那人雷鸣般的鼾声,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辗转反侧了很久丁锐实在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他爬起身穿上鞋子摸索到了口袋里的香烟。然后下意识的走到了他们刚刚四人聊天的车厢连接处,准备去抽一根烟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
    到了车厢连接处,丁锐意外的发现罗仔辉也正一个人站在车厢连接处抽烟。罗仔辉的头正靠在车门的玻璃上,眼睛透过玻璃凝视着列车外的夜景。看见丁锐也过来抽烟,罗仔辉笑着打招呼说:“怎么你也睡不着?”边说边抽出一支香烟递给丁锐,丁锐举了举自己手指中夹着的香烟没有接罗仔辉递过来的香烟。而是就着罗仔辉的烟蒂,点燃了手中的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之后,自嘲的对罗仔辉说:“我现在坐火车有阴影了,害怕在火车上过夜。”
    “那你怎么不买飞机票?”罗仔辉不解的问,那个时间短不用过夜。丁锐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有这个心理阴影的,不说这个了。对了队长,咱们这次东北大新鞍岭的探险生存活动,到底是什么人发起组织的?”
    “具体的发起人,我也不认识。没见过面,只是听别的省区的人说,发起人是一个叫元修的大美女。”
    第六十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丁锐一听发起人的名字叫元修,惊得连香烟都掉到了地上。一把拉住罗仔辉的胳膊大声的问:“叫什么名字?元修吗?还是个女人?”
    “怎么?你认识这个人?”罗仔辉看出了丁锐的诧异。
    “元修,是哪两个字?”丁锐显得有些焦急,他这趟到东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小道士元修。丁锐打心底里挺喜欢这个小道士的,虽然这个小道士这次不辞而别,独自一个人前往了东北,但丁锐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丁锐每次见到这个小道士,都有一种,见到了年轻的自己的那种熟悉感和亲切感。
    罗仔辉掏出自己的手机翻找了一下,然后递到丁锐的眼前。丁锐一看罗仔辉的微信好友当中确实有一个叫做元修的。也是元旦的元,修炼的修。微信的头像是一张太极八卦图,性别那一栏中显示的是粉红色的女性图标。丁锐看了一下个性签名,写的是“天地乾坤一掌中。”他知道那是奇门遁甲有名著作《烟波钓叟歌》当中的一句。
    丁锐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然后把手机还给罗仔辉,看着罗仔辉关切询问的目光丁锐回答说:“我的确也认识一个叫做元修的,不过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道士。他在前一段时间也到东北去了,刚刚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想确认一下,我们两个说的元修,是不是同一个人?”
    听见丁锐这么说,罗仔辉也仔细看了看自己手机上元修在微信里的一些个人信息,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如果从头像来看,确实有可能我认识的这个元修也是个道士。不过我和她语音聊天过,的确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听别的省的参加活动的并且见过元修的队友说,他们认识的元修不折不扣的是个大美女。”
    丁锐冲罗仔辉摆了摆手,“不琢磨这个了,也许就是碰巧同名同姓,谁让咱们C国人多呢!罗队长,你是怎么想到要去东北参加这个探险野外生存活动的?”
    “呵呵!”罗仔辉再次露出他那标志性的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头回答说,“我是因为打赌,我和我女儿打了赌,答应她完成一次,野外生存的挑战并且成功减肥。所以我就到处找野外生存的活动项目,为这个活动我都准备了三个多月了,天天锻炼身体。”
    “哦?那么这个活动是从什么时候发起的?一开始的发起人就是元修吗?”丁锐接着问道。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确定。”罗仔辉再次挠了挠头,“活动至少是在三个月以前发起的。但是当时的,发起人是不是元修,我就没什么太多的印象了。应该是吧。”罗仔辉不太确认的回答,“反正好像没有听说过中途换了,发起人组织者。”
    得到了罗仔辉的回答,丁锐心想,“三个月前,我不是在罗刹的军营里,就是在那该死的荒岛上。按照时间上来说,此元修应该非彼元修”丁锐稍微放松了点心情,笑着问罗仔辉:“你的女儿多大了?我有个儿子,十岁了。你们俩的赌注是什么?”
    “赌了一百块钱哦!”罗仔辉用了一个非常夸张的表情,故意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好像为这一百块钱,自己的牙齿都要咬出血来一样。
    丁锐笑着点点头,感慨的说了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你并不是为了赢你女儿的一百块钱,你只是想做一个父亲的表率。”
    罗仔辉听着丁锐的话,有一丝感动,但是却不想去表达。于是他继续开玩笑的说:“就是想赢她的钱哦,我女儿还不晓得几小气。像个铁公鸡似的!不对,是像个铁母鸡似的!要她拿点钱出来,那简直比登天都难。”
    接下来丁锐和罗仔辉又聊了很久,一聊之下才知道。丁锐与罗仔辉是同年生的,丁锐比罗仔辉大了十八天。而丁锐的儿子与罗仔辉的女儿也是同年生的,丁锐的儿子也比罗仔辉的女儿正好大了十八天。当聊到这里的时候,俩人几乎顺理成章的就要结娃娃亲了。可是只刚一开口,两人都很快摇头,各自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吃了亏。于是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俩人结束了愉快的谈话。罗仔辉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去睡觉了。
    丁锐也回到了自己的铺位,可是他还是不敢睡。于是他坐在卧铺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认真的整理自己的思路,他想把所有自己经历的事情当中的疑团,再重新梳理一遍。
    自己和刘元文的第一次见面,现在已经知道,刘元文当时这是有目的的来接触自己的,原因应该就是他的师傅甲子戊道长要求他这么做的。自己后来在火车上经历的穿越按照甲子戊道长曾经说过的,应该是有人利用奇门遁甲的阵法,调动了巨大的空间能量使自己发生了穿越。虽然甲子戊道长并没有完全言明,但是从他所说的话里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那就是目前的自己国家奇门遁甲研究人员,还没有谁具备这样的功力去做如此大的空间能量调动。反而是膏药国,有可能有人具备这样的能量。现在丁锐先假设是膏药国人造成了自己的穿越?
    那么膏药国人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从穿越之后的经历来看显然是和青龙要塞有关。如果是膏药国人故意制造自己的穿越,那么在罗刹军营里的时候,膏药国人放着爷爷丁铮不抓,而是把自己抓走了也就不那么难理解了。可是膏药国人为什么有意无意的要让自己和爷爷在罗刹的军营里打一转呢?
    关于这一点,丁锐一时还不能给自己一个很好的解释。再接下来自己遇到了历史上没有记录下来的原子弹爆炸,难道也是刻意安排的针对自己来的吗?自己流落到那个荒岛是巧合还是被安排的?在荒岛上把自己从蛇口中救出来的那个人又是谁?现在那个人在哪里?荒岛岩洞中墙壁上的那个裂缝又是通向哪里?
    在虎龙山上甲子戊道长和自己的谈话并没有说完,就急匆匆的让元修送自己离开,他是要准备应对什么人?不出意外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是膏药国人。那么刘文元是不是被膏药国人杀死的?甲子戊道长又到哪里去了?被膏药国人抓走了吗?膏药国人为什么要抓他?五十年前和甲子戊道长一起去东北的年轻侠士到底是谁?原本在自己爷爷手上的奇门遁甲手册和那块方牌又是怎么到甲子戊道长手上的?刘元文又为什么要把所有的财产全部给自己?而自己现在在这列火车上,遇见的刘辅华、潘志峰、罗仔辉这三个人是巧合还是也是被别人刻意安排的?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丁锐觉得毛骨悚然,全身的皮肤不由自主的,敷起一层鸡皮疙瘩。
    丁锐用力用双手抚摸一下自己疲倦的面部,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么多的疑团,每个都没有答案!越是思索越觉得头昏脑胀。丁锐伸手到内衣的口袋中仔细抚摸了一下,贴身藏着的那块方牌。他想拿出来看一看,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住了,只是再次确认了一下,那块方牌依然安全的在自己身边,就把手从内衣口袋里拿了出来。
    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因为火车是不断的向北开,而且现在正值冬季。虽然火车上的暖气开得很足,可是彻夜未眠的丁锐依然觉得有一丝寒意。他用力裹紧了身上的野外冲锋衣,无意间摸到了口袋中的一张纸片,丁锐赶忙把纸片掏出来用手机的屏幕点亮来看,只看了一眼丁锐的头皮轰的一声就炸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神秘的警告第二次
    只见那张纸条是从一张完整的A4打印纸上裁下来的,上面用打印机打着几个黑体的字“回家!下了火车就回家,别去其他地方。”
    这个纸条上的内容以及说话的口吻,都和之前在虎龙山的酒店里莫名其妙出现在奇门遁甲小册子里的纸条如出一辙。现在自己这件衣服的口袋里,居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么一张字条。丁锐并不去想到底是谁把这张纸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的?他刚刚去车厢连接处抽烟和罗仔辉聊天的时候并没有穿着这件冲锋衣外套去。所以如果有人想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放一张纸条的话那机会太多了。
    丁锐主要想的是,先后收到的两张纸条应该都是同一个人给他的,表面上看起来两张纸条要表达的意思也都很明显,就是让丁锐尽快回到家里去,而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可是这个神秘的人物,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去打探青龙要塞的行动呢?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的呢?如果是膏药国人要阻止自己的行动,应该至少还有其他一万种方法,不至于使用如此温柔的方式来提醒自己。
    如果这个神秘人对自己的暗示和提醒是出于善意的,那又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青龙要塞很危险?如此解释,好像也不是很具有说服力。
    思考了一下丁锐脑洞大开的想出了一个方法,他掏出笔来在这张纸条上,也写下了一段话“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我们能不能面谈?”然后重新把这纸条,整整齐齐的折好,又放回了原来的口袋。然后他把冲锋衣重新脱下来,随手扔在卧铺的床上。抓着香烟和打火机,又去车厢连接处抽烟了。
    丁锐在车厢连接处,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又冷又饿实在坚持不住,才又拖着饥寒交迫的躯体重新回到卧铺铺位。他一把拽过铺位上的薄棉被,紧紧的把自己的身体包在棉被里。摸索到冲锋衣的口袋里,他心里希望,这纸条已经不在。不过现实总是让他失望,手一伸进口袋,他就摸到了那张纸条。他把纸条拿出来,透着手机的灯光,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他自己放进口袋里的那张纸条,上面没有增添任何新的信息。丁锐不由得有点沮丧,自己白白在车厢连接处罚站了一个多小时,他不禁对自己的自作聪明,觉得好笑。
    天终于快亮了,丁锐已经感觉自己实在困的吃不消了,这时刘辅华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随着天际间第一抹朝霞,出现在丁锐的面前。
    “哇靠,你怎么起这么早?”丁锐有气无力的对刘辅华说。
    “哇靠,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刘辅华学着丁锐的语气,看着丁锐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夸张的回答道。
    “我认床。”丁锐梗着脖子,像个泼皮无赖似的。
    “你什么时候认床啦?我认识你快三十年了,就没听说过你认床!”刘辅华撇撇嘴,明显表示不信。
    “你管我啊,对了,你还睡吗?”丁锐抬杠的口气中有点发虚。
    刘辅华立刻就听懂了丁锐的意思,爽快的回答说,“我不睡了,你再等我一下。我到前面车厢把小潘和罗队都喊过来,我们就在你边上打牌,你安心的补一下觉。要到下午才能到哈耳彬,还有十多个小时呢,你再坚持十分钟,我去叫了他们就过来。”
    “嗯嗯”丁锐像个孩子似的点着头,心里升起一阵暖意。知己就是知己,一句多余的废话都不用说对方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半个小时之后,丁锐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梦乡。他的身边不时传来刘辅华他们三人,“叫地主,抢地主,飞机带翅膀,顺子,火箭”的声音。
    丁锐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等他朦朦胧胧被刘辅华叫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又快黑了。原来是火车已经抵达了终点站哈耳彬。
    四人鱼贯下了火车,到托运处取回了各自的行李装备之后。罗仔辉大手一挥带众人坐上了一辆计程车,就直奔整个团队的集合地点而去。
    哈耳彬作为丁锐国家纬度最高的省会城市,素有冰城之称。进入十二月以来,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丁锐他们四人从计程车的车窗看着外面宽阔的街道和银装素裹的建筑,都觉得很是新奇。毕竟他们四个生活在江南的人,都是第一次在冬天来到哈耳彬,欣赏壮丽的北国风光。
    “这交通情况,比浅圳市可好多了。你看咱们的车,都开的贼拉快。”刘辅华蹩脚的学着东北口音发出感慨。
    “师傅,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啊?”丁锐一边注视着叭叭蹦字的计价器,一边胆战心惊的问着。
    “快了快了,你们去的那地儿有点偏。”司机头也不回的双眼紧紧注视着前方,接着说,“没多远了,大概还有三公里左右。”车外这时又开始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夜空中飘落下来。一下子司机的视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更加全神贯注的专心驾驶。
    罗仔辉,一面盯着手机上的导航,一面不时的用微信在探险群里发着即将到达的消息。潘志峰凑过去看了罗仔辉手机一眼,然后抬头说:“不到三公里了,还有二点七公里。”
    五分钟后,计程车在一幢气势恢宏的建筑物门前停了下来。刘辅华一边往车下拿着行李,一边喃喃的说:“这北方的房子,看上去就觉得大。”
    潘志峰一手接过刘辅华递过来的行李,一边挎在肩上,一边向大家解释道:“这种建筑风格,一看就是五十年代罗刹援建时建造的,很浓郁的老毛子风格。”
    “就是傻大笨粗撒?”罗仔辉接口道。
    “嗯那。”潘志峰大点其头,表示同意。
    第六十二章:谁是元修姐?
    丁锐也打量起眼前的这幢建筑物,从外观上看起来很像是一座教堂或者是像一座图书馆。有着高耸的尖顶,外墙上能看见的窗户都非常的大,窗户形状有点像陕北的窑洞。建筑物的前面,有一片很大的场地。用带着铁栅栏的围墙和马路分隔开来。整个建筑物的大门非常的高大,高度看起来足有三、四米。大门前面有二十余级和建筑物外墙一样颜色的青灰岩石铺就的台阶,台阶的尽头就是围墙镇中的大铁门,此时的铁门外正站着两个男人。
    个子高大一些的正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说着什么,他对面那个身材瘦小一些的只是缩着脖子将双手插入口袋里,像是正在用尽全力和凛冽的寒风做着斗争。只是他的这个姿势,让他的身材显得更加瘦小。
    这俩人看到丁锐他们大包小包的从计程车上搬下的行李,就互相招呼了一声快步向丁锐他们走来。
    “你们是罗仔辉那一队的吗?”高个子的男人大声问着。
    “我是罗仔辉,你是?”罗仔辉一边大声答应的回答着,一边赶忙伸出手去和对方握手。
    “我叫白若飞。”高个男子依次和丁锐他们其他三人握手,“就等你们啦,吴伟快帮忙拿装备。”说完就自顾自的转身,往建筑的大门走去。
    “好的。”叫吴伟的瘦小男子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然后象征性的伸出瘦弱的胳膊,想从丁锐的手上接过行军背包。
    丁锐一看吴伟这架势,连忙摆手说,“不麻烦,东西不重,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吴伟一听这话,立刻就停止了想要接过行李的动作,转身随着白若飞一起向建筑物走去。
    走进这幢建筑的大门,丁锐发现这建筑物里面,比从外面看感觉更要巨大和雄伟。一进大门,就是一个层高足有八、九米的大厅。大厅穹顶上,还画着很多壁画。抬头望去,让人目为之眩。
    白若飞走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才顺着左侧的走廊往里走去一边解释说:“他娘的,这个地方太大了,老子每次进来都搞不清东南西北。”
    丁锐四人跟着白若飞和吴伟,来到了左侧走廊的尽头,就看见了通往楼上的楼梯。丁锐心想右侧走廊的尽头,理论上应该也有一个相同的楼梯。这个建筑物,很可能是左右对称的结构。
    “来大家走快点。”头顶上又传来了白若飞的声音,“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先到二楼开个会。”除了罗仔辉一直和白若飞寒暄客套着,丁锐、刘辅华、潘志峰三个人都一言不发默默的走着。丁锐心想这个叫吴伟的人,好像不怎么爱说话,看他的神态性格,不太像爱好野外生存探险的人。想到这里丁锐转头看了一眼刘辅华,只见此时刘辅华也正在冲自己微微点头,丁锐知道刘辅华和自己的判断是一样的。
    众人一上二楼,就进入到一个类似会议室布置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不算太大,大概五、六十个平方米,里面稀稀拉拉的坐着六个人,三男三女。
    丁锐一进房间,就看见三个女人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而另外三个男人却分别各自离开了一段距离。
    坐在距离门最近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白白净净的男人。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端着手机,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告诉大家,他正在玩着欢乐斗地主。而从他那恼怒的神情中,也很容易让人知道,至少他眼下这把的牌很不好。
    还有一个身材很健硕的男子,正站在房间中间的吊灯下方,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野外生存装备。这男人正认真仔细的检视着自己每一件装备,然后重新把它们一一的放回自己的行军背包。看见丁锐他们走进房间,这男人向着丁锐他们的方向扬了扬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房间中的第三个男人,穿着与众不同的毛料大衣,仿佛他这次来不是参加野外生存探险,而是来参加一场酒会。此刻他靠在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户边上,双眼正深情的或者说正贪婪的注视着,那围在一起的三个女生。对丁锐他们的到来恍若未觉。
    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很安静,一进入到这间会议室,丁锐的耳朵里只充满了三个女人叽叽喳喳的笑声。丁锐的头皮不自觉的一紧,心里吐槽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还真是千真万确!也不知是什么鬼,为什么不论小说还是影视作品中,所有的冒险活动里都要有女人参加?”
    “罗仔辉他们我接上来了。”白若飞大声的对房间里面的人说,“他妈的要开什么会,就快点开始吧?”
    三个女人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丁锐他们四人。“咦,怎么多了一个?”其中一个梳齐耳短发的女孩子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罗仔辉,指着身边的丁锐开口解释说:“这个兄弟是临时加入的,我微信问过元修了,她说可以。”
    那短发女孩撇撇嘴,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好,大家都都过来吧。我们来开个会,把这次的活动跟大家都介绍一下。”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向众人招着手说。
    房间里的男人很快都围拢到中间,丁锐心里暗自嘀咕“小潘不是说有三十来号人吗?怎么在房间里,总共只有十二个人?”不过让丁锐心里既庆幸又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在这个房间里看见元修小道士。丁锐把目光投向那三个女生,心里在猜测当中谁是元修?
    “一定不是那个梳短头发的,”丁锐心里想,“就从她刚刚问的那句话,就没有一丝一毫组织者的风采。活脱脱的一个小跟班的丫鬟,也许是这个梳着马尾辫的也不一定。”
    见大家都聚拢过来之后,留着马尾辫的女孩开口说道:“非常高兴,也非常欢迎,大家所有人加入我们这个探险活动。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陈冰燕。耳东陈,冰雪的冰,燕子的燕。大家,可以叫我燕子,我就是哈耳彬本地人,大家也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接下来每个人都开始轮流的做起了自我介绍,除了白若飞和吴伟,戴眼镜拿着手机打斗地主的男人叫做程思,程咬金的程,思考的思,是贵州人。虽然他没有过多的介绍,但是丁锐感觉他的父辈应该是一名国家干部。因为丁锐和公务员的交道打得比较多他在程思的身上嗅到了一种官二代的气息。
    健硕的一直在整理着装备的男人叫做严林俊。是一名刚退伍没多久的军人,之前在甘肃某武警部队服役。退伍后,被分配到了兰州市,当上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城管。做了不到半年,因为觉得实在适应不了就辞职没干了。
    听了严林俊的自我介绍,丁锐觉得这个严林俊,还是一个有良知有血性的男人。
    而那个穿着毛料大衣,靠窗站着的男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而是让大家称呼他为老K。这个老K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不停的用眼睛瞟着陈冰燕。看个老k猥琐的样子,丁锐、刘辅华、潘志峰三人互望一眼,同时会心的微笑。
    白若飞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而那个一直不怎么吭声的吴伟,令人意外的竟然是一名小学的语文老师。看他那缩头缩脑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风范。
    那个叫做秦琴的短头发的女孩,其实声音很好听。只是说起话来的腔调,傲气十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公主病的晚期。
    最后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全身散发着一种古典美,丁锐一度猜测这个女孩子就是元修。
    可是等到其他人都自我介绍完毕了,那女孩子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先向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个躬。然后用很温柔的声音说:“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李芳。木子李,芬芳的芳。我来自安徽农村,现在在哈耳彬工业大学,念大二,这次很荣幸和各位哥哥姐姐一起同行。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众人见李芳言谈举止如此温婉有礼,纷纷冲她微笑晗首,以示鼓励。丁锐见最后一个在场的女生也不是元修,心里不禁起疑“难道元修只是网名?”还没等丁锐疑惑多久,很快就从陈冰燕的嘴里得到了答案。
    第六十三章:自愿参加活动承诺书
    陈冰燕环视了一圈,见所有的人都已经做过了自我介绍,于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继续说道:“元修姐本来想在这里等待大家,可是因为要给我们大家打前站寻找好的向导,所以她昨天就提前出发去了加格达奇。她临走之前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明天前往加格达奇的汽车。而她在加格达奇,会为我们整个团队准备好一些必要的装备和向导。我们明天一早,就乘车前往加格达奇。明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和元修姐,在加格达奇会合。在这里我受元修姐的委托负责安排大家今晚的住宿,并且组织大家明天一早乘车前往加格达奇。”
    “既然你负责安排住宿,那你就快点安排个房间给我,老子累死了现在只想睡觉。”听到这里,白若飞旁若无人的大声发着牢骚。
    陈冰燕看了白若飞一眼,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用手按住了准备拍案而起的秦琴,眼睛继续看着丁锐他们这个方向用同样的音调说着:“在安排今晚的住宿之前,我要向大家先简单的介绍一下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的大致安排。明天全体队员出发前往我们这次行程的起点,加格达奇。大家在加格达奇最后休整一夜,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进山,进入大新鞍岭。本次探险活动的目标,是横穿大新鞍岭原始丛林地区,然后再原路返回。预计行程十五天。在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在场的诸位参加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都是自愿的行为,这次活动的本身具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请大家最后一次慎重的评估一下自己所能承受风险的程度,如果要改变主意的话明天仍然可以自行离开。但是如果最终决定了一起参与这次冒险野外生存活动,就希望在座的所有人能够精诚团结群策群力,让我们这个团队能够顺利的完成这次探险任务!”
    丁锐一边听着陈冰燕的解说,一边用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心里暗暗赞叹“这女孩也算得上条理分明了,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花瓶没用。”
    紧接着陈冰燕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纸,一边分发给众人,一边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份,经过哈耳彬市松花江公证处公证过的《自愿参加活动承诺书》上面列明了参加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的须知和一些承诺事项。大家今晚可以仔细阅读一下,如果确定明天继续参加活动,就请签名。并且连同参加活动的费用在上车前交给我。如果不愿意签署这份自愿参与活动承诺书,我们将视他为主动放弃参与本次活动。”说到这里陈冰燕,转头望向罗仔辉他们四人说,“你们今天来的晚,昨天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人,一大半今天早上都已经各自回家了。你们也可以仔细看一看,这份《活动参与承诺书》再确定明天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发去加格达奇?”
    丁锐、罗仔辉他们,纷纷接过陈冰燕递过来的打印纸。他们四人很有默契的,都把打印纸折叠了起来并不立刻观看。
    陈冰燕分发完了《自愿参与活动承诺书》之后继续对众人说道:“大家现在所在的这幢房子,是元修姐为大家提供的。这幢房子的三楼,一共有二十六间客房。因为我们的人员少,大家可以每人自行选择一间,也可以几人合住,这个我就不过多干涉了。我们三个女生,会一起住在三楼左边楼梯口第一间,如果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要问我可以到女生的房间来找我,我要跟大家说的就是这些,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要问我的吗?”
    在场的九个男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除了那个老K,说了一句,“我要住在你们女生旁边的那一间保护你们。”其他八个男生,都没有再说一个字,而是分别默默的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和装备,摆出的一副学生等待下课的样子。
    陈冰燕见状就立刻说:“来吧,我带大家到三楼去挑选房间。”
    众人到三楼一看,发现这些房间有大有小。大的房间甚至可以同时容纳六个人一起居住。因为丁锐他们四个人是一起来的,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四个人一起住进了三个女生对面的那间大房。老k的房间也挺大,可是别的男生没有一个人想要和他住一间房。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希望有人和他同住。于是白若飞和吴伟住到了丁锐他们四个人隔壁的那间房,严林俊和程思住进了老K隔壁的那间房。大家互道晚安之后,就纷纷进房关上了房门。
    丁锐他们四人一进房间,刘辅华就直接把那张承诺书递给了丁锐说道:“你是学法律的,你帮我们大家看看,这份承诺书里头有没有什么花样?为什么有一大半的人不愿意签?”
    刘辅华的话音刚落,潘志峰接着说:“我总觉得,这个团队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你们有没有这个感觉?”
    丁锐接过刘辅华递来的承诺书展开来仔细阅读,并没有回答潘志峰的问题。
    罗仔辉选了一张最接近门边的床,把自己的行李和装备扔到床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说:“我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的团队,不知道正常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氛围?但是,今天的这些人的确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这样,今晚我就睡这张床,离门边近一点。我睡觉很轻,帮大家盯着点。”
    这时丁锐已经看完了那份承诺书,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另外三人对大家说:“这份承诺书很简单,就是表述我们参与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完全是出自于本人的意愿。在活动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所有后果,均由自己本人承担。据我看从承诺书的文字内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陷阱。”
    “只是,”还没等丁锐说完,刘辅华,接口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生死状的味道。”
    “对!我也是这个感觉,措辞有点过于生硬了。”丁锐从潘志峰手上接过另一份承诺书,和自己手上原本有的承诺书两张对比了起来。一边看他一边接着说:“不过我以前看过的很多法律方面的文书,写出来大概也都是这个鬼味道,没什么人味儿。”
    “那你们的意思怎么样?咱们签不签?”坐在门边的罗仔辉,口气有点发虚。
    “签,为什么不签?”潘志峰第一个表态,“我们总不能大老远的跑这来,住一晚上又回去吧?野外生存探险肯定有一定的风险性,只要文字内容上面没有陷阱,那就没什么。作为组织者,免除自己的责任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辅华,看了丁锐一眼。丁锐缓缓的点着头,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这么多同伴他哪怕就是自己一个人,也是要深入大新鞍岭的。到那时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是后果自负。
    刘辅华见丁锐点头同意,又转头看向罗仔辉说道:“罗队,你有什么意见?不妨直接说出来,你要是不想签就直接说没有关系的。”丁锐立刻听懂了刘辅华的意思,补充说道:“是的罗队,要是不想签,明天就让玻璃陪你一起回去。”罗仔辉听见大家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就说道:“难得有机会,和你们几个兄弟一起。这个险,我愿意冒!我签!要是错过这次和你们一同挑战大新鞍岭的机会,我估计我将来肠子都会悔青了。”
    第六十三章:自愿参加活动承诺书
    陈冰燕环视了一圈,见所有的人都已经做过了自我介绍,于是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继续说道:“元修姐本来想在这里等待大家,可是因为要给我们大家打前站寻找好的向导,所以她昨天就提前出发去了加格达奇。她临走之前已经给我们安排好了明天前往加格达奇的汽车。而她在加格达奇,会为我们整个团队准备好一些必要的装备和向导。我们明天一早,就乘车前往加格达奇。明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和元修姐,在加格达奇会合。在这里我受元修姐的委托负责安排大家今晚的住宿,并且组织大家明天一早乘车前往加格达奇。”
    “既然你负责安排住宿,那你就快点安排个房间给我,老子累死了现在只想睡觉。”听到这里,白若飞旁若无人的大声发着牢骚。
    陈冰燕看了白若飞一眼,并没有说话。反而是用手按住了准备拍案而起的秦琴,眼睛继续看着丁锐他们这个方向用同样的音调说着:“在安排今晚的住宿之前,我要向大家先简单的介绍一下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的大致安排。明天全体队员出发前往我们这次行程的起点,加格达奇。大家在加格达奇最后休整一夜,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进山,进入大新鞍岭。本次探险活动的目标,是横穿大新鞍岭原始丛林地区,然后再原路返回。预计行程十五天。在这里我想强调一下,在场的诸位参加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都是自愿的行为,这次活动的本身具有一定程度的危险性。请大家最后一次慎重的评估一下自己所能承受风险的程度,如果要改变主意的话明天仍然可以自行离开。但是如果最终决定了一起参与这次冒险野外生存活动,就希望在座的所有人能够精诚团结群策群力,让我们这个团队能够顺利的完成这次探险任务!”
    丁锐一边听着陈冰燕的解说,一边用眼睛望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心里暗暗赞叹“这女孩也算得上条理分明了,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花瓶没用。”
    紧接着陈冰燕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叠打印纸,一边分发给众人,一边继续说道:“这里有一份,经过哈耳彬市松花江公证处公证过的《自愿参加活动承诺书》上面列明了参加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的须知和一些承诺事项。大家今晚可以仔细阅读一下,如果确定明天继续参加活动,就请签名。并且连同参加活动的费用在上车前交给我。如果不愿意签署这份自愿参与活动承诺书,我们将视他为主动放弃参与本次活动。”说到这里陈冰燕,转头望向罗仔辉他们四人说,“你们今天来的晚,昨天这里一共有,二十三个人,一大半今天早上都已经各自回家了。你们也可以仔细看一看,这份《活动参与承诺书》再确定明天是不是跟我们一起出发去加格达奇?”
    丁锐、罗仔辉他们,纷纷接过陈冰燕递过来的打印纸。他们四人很有默契的,都把打印纸折叠了起来并不立刻观看。
    陈冰燕分发完了《自愿参与活动承诺书》之后继续对众人说道:“大家现在所在的这幢房子,是元修姐为大家提供的。这幢房子的三楼,一共有二十六间客房。因为我们的人员少,大家可以每人自行选择一间,也可以几人合住,这个我就不过多干涉了。我们三个女生,会一起住在三楼左边楼梯口第一间,如果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要问我可以到女生的房间来找我,我要跟大家说的就是这些,大家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要问我的吗?”
    在场的九个男生,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除了那个老K,说了一句,“我要住在你们女生旁边的那一间保护你们。”其他八个男生,都没有再说一个字,而是分别默默的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和装备,摆出的一副学生等待下课的样子。
    陈冰燕见状就立刻说:“来吧,我带大家到三楼去挑选房间。”
    众人到三楼一看,发现这些房间有大有小。大的房间甚至可以同时容纳六个人一起居住。因为丁锐他们四个人是一起来的,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四个人一起住进了三个女生对面的那间大房。老k的房间也挺大,可是别的男生没有一个人想要和他住一间房。而他自己似乎也并不希望有人和他同住。于是白若飞和吴伟住到了丁锐他们四个人隔壁的那间房,严林俊和程思住进了老K隔壁的那间房。大家互道晚安之后,就纷纷进房关上了房门。
    丁锐他们四人一进房间,刘辅华就直接把那张承诺书递给了丁锐说道:“你是学法律的,你帮我们大家看看,这份承诺书里头有没有什么花样?为什么有一大半的人不愿意签?”
    刘辅华的话音刚落,潘志峰接着说:“我总觉得,这个团队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你们有没有这个感觉?”
    丁锐接过刘辅华递来的承诺书展开来仔细阅读,并没有回答潘志峰的问题。
    罗仔辉选了一张最接近门边的床,把自己的行李和装备扔到床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说:“我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的团队,不知道正常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氛围?但是,今天的这些人的确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这样,今晚我就睡这张床,离门边近一点。我睡觉很轻,帮大家盯着点。”
    这时丁锐已经看完了那份承诺书,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另外三人对大家说:“这份承诺书很简单,就是表述我们参与本次探险野外生存活动完全是出自于本人的意愿。在活动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所有后果,均由自己本人承担。据我看从承诺书的文字内容来说,似乎没有什么陷阱。”
    “只是,”还没等丁锐说完,刘辅华,接口道,“我怎么听着,有点像生死状的味道。”
    “对!我也是这个感觉,措辞有点过于生硬了。”丁锐从潘志峰手上接过另一份承诺书,和自己手上原本有的承诺书两张对比了起来。一边看他一边接着说:“不过我以前看过的很多法律方面的文书,写出来大概也都是这个鬼味道,没什么人味儿。”
    “那你们的意思怎么样?咱们签不签?”坐在门边的罗仔辉,口气有点发虚。
    “签,为什么不签?”潘志峰第一个表态,“我们总不能大老远的跑这来,住一晚上又回去吧?野外生存探险肯定有一定的风险性,只要文字内容上面没有陷阱,那就没什么。作为组织者,免除自己的责任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辅华,看了丁锐一眼。丁锐缓缓的点着头,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没有这么多同伴他哪怕就是自己一个人,也是要深入大新鞍岭的。到那时无论发生什么危险,都是后果自负。
    刘辅华见丁锐点头同意,又转头看向罗仔辉说道:“罗队,你有什么意见?不妨直接说出来,你要是不想签就直接说没有关系的。”丁锐立刻听懂了刘辅华的意思,补充说道:“是的罗队,要是不想签,明天就让玻璃陪你一起回去。”罗仔辉听见大家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儿,就说道:“难得有机会,和你们几个兄弟一起。这个险,我愿意冒!我签!要是错过这次和你们一同挑战大新鞍岭的机会,我估计我将来肠子都会悔青了。”
    第六十四章:没人见过元修
    听见罗仔辉这么说其他三人哈哈大笑,纷纷站起来去拍罗仔辉的肩膀。丁锐边拍罗仔辉的肩膀边说:“罗队,咱们还剩了酒和菜吗?”
    罗仔辉一边笑着,一边指着潘志峰说:“你问他,全在他肚子里。一点都没留!刘辅华边向房间门口走边说:“我出去到周围转转附近有没有什么卖吃的的?弄点回来,给大家,补充一下。”丁锐一把拦住刘辅华,指着窗户说:“你也不看看什么天气?冰天雪地,你又人生地不熟。不用买了,忍一宿就过去了。”然后指着潘志峰说,“实在饿的不行,咱们就把它给切了炖了。”
    潘志峰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老丁你就他妈的喜欢瞎扯。这样由本帅哥亲自去女生房间,问一问那个陈冰燕看看有什么吃的吧?”一边说一边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
    罗仔辉连忙大声说:“千万不能让他去!去了他今晚就回不来了,要不还是本队长亲自出马吧?为队员谋福利,我责无旁贷呀。”
    四个人正互相取笑着,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顿时,房间里安静下来。没由来的,大家都觉得有点紧张。丁锐最先反应过来,他向其他三人做了一个双手下压,保持安静的手势,然后朗声问道:“谁呀?”
    只听门外传来了一个温柔的怯生生的女声说道:“是我,李芳。我给几位大哥送点吃的东西过来。”听见是李芳的声音,刘辅华一个箭步就跨到了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对着门外的李芳说:“太客气了,还麻烦你亲自送过来。来来,进来坐会吧?”
    听见刘辅华,这样邀请自己,再看了看房间里的另外三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李芳羞涩的摇了摇头,赶忙把自己手上端着的托盘递到刘辅华手中说道:“不啦,不打扰你们休息了。还要给其他房间送食物呢,你们先吃吧,吃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会来叫你们起床。说完也不等刘辅华回答,转身就离开了房间门口。刘辅华悻悻的关上房门,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对着其他人说:“你们也不过来帮我接一把?这盘子死沉死沉的,别不是银的吧。”
    罗仔辉和丁锐一起接过刘辅华手中的托盘。他们往盘中看去,里面满满的放着十几根又粗又大的哈耳彬红肠,还有两摞烤面包和一瓶果酱,丁锐摇头说道:“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这一看就是买的东西,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弄点热乎的菜肴。”
    “就是就是。”潘志峰附和道,“连酒都没有,实在是无法下咽。”
    潘志峰刚说完,没想到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对他说:“你无法下咽,那你就别吃了我们三个吃。”
    潘志峰嘿嘿一笑,“我说的是,没有酒无法下咽。可是我有酒啊!”说罢,在自己的行军背包中,翻找了一番。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个行军水壶,冲着丁锐他们三人晃了晃说:“还好我带了一壶杨梅酒。来来,你们弄些杯子来,大家一块搞点。”
    这时丁锐说:“也别光咱们喝,这样我去另外两间房间问问看,看还有想喝酒的吧?”
    “快去快去,”大家对丁锐的提议都表示赞同,因为每个人心里都隐隐觉得,只有把团队的氛围搞得更热烈更融洽,才可以冲淡各自心头上压抑的感觉。
    丁锐没有去打扰三个女生,也选择性的忽视掉了老K的房间。在另外两个房间,走了一圈之后,只有严林俊兴高采烈的响应了丁锐的邀请。程思依然聚精会神的玩着他的手机游戏,表示对喝酒这种活动不感兴趣。去到白若飞房间的时候,白若飞已经睡着了。吴伟礼貌的向丁锐表示感谢,但也以自己不胜酒力为理由,婉拒了丁锐的邀请。不过倒是很大方的把李芳送到他们房间的食物,贡献了出来送给丁锐他们下酒。
    二十分钟之后丁锐、刘辅华、罗仔辉,潘志峰和严林俊围坐在他们四人房间里的小桌前,啃着面包喝着白酒。
    严林俊的酒量甚好,性格像极了潘志峰的豪爽。但是相比潘志峰,更多了一分鲁莽。几口酒下肚,严林俊就愤愤不平的吐起槽来。他端起酒杯对着众人说:“几位大哥,兄弟我先敬你们一杯,很高兴能认识你们!你们知道吗?在你们没来之前,我都快憋死了。这个团队里的人也不知怎么了阴阳怪气,要不是今天见到你们明天我就回去了,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哎对了,你们几个签不签的承诺书啊?”
    在看见丁锐他们纷纷点头,表示会签承诺书之后。严林俊松了一口大气,一仰头将杯中的白酒倒入喉咙,然后继续说道:“还好你们会去,虽然我很想去大新鞍岭里走一趟,可是如果没有你们哥几个,跟着那一帮二刈子我可受不了,人都会憋出毛病来。”
    丁锐听严林俊如此说,倒满自己杯中的酒和严林俊碰了一下杯,然后问答:“兄弟,我们几个到的晚,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我们刚刚也觉得这个团队的氛围有点奇怪,你能说说?你昨天都看到听到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放弃参加了?”
    严林俊大口咬下一段哈耳彬红肠,还没将嘴里的食物吞进肚子里,就嘟嘟囔囔的说:“昨天晚上,这里一共来了二十一个人,结果陈冰燕那丫头片子一说,当场就走了四个。然后到今天早上又走了六个。那个老k是今天中午才到的,具体有什么不对劲我也说不好。但是除了你们几位大哥,我没和其他人说过什么话,也没人和我说话。你们看看留下来的这些男人,哪一个不是阴阳怪气的?就拿住我一间房子,那程思来说吧,我几乎都要怀疑他是哑巴。一整天捧着个手机斗地主,哪有那么大的瘾呢?真有那么爱玩手机游戏,何苦跑来参加什么野外生存呢?”
    听见严林军这么说,大家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丁锐继续说:“兄弟,说的阴阳怪气的人可不包括你自己!对了,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见到了陈冰燕所说的元修姐吗?”
    “没有。”严林俊果断的摇了摇头,“我是前天晚上就到了哈耳彬,一直就是陈冰燕、秦琴那两个丫头片子和李芳三个女人。我压根没见过那个元修姐。”
    “那男的里头,有哪个比你到得更早吗?”罗仔辉开口问道。
    “吴伟,那个小学语文老师。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和那两个丫头片子还有李芳在一起了,白若飞是和我一起到的。我到了没多久,程思就到了。至于那个吴伟有没有见过元修姐?我就不知道了。他蔫不拉叽的德行,我不太爱和这种人说话。”
    丁锐缓缓的点了点头,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就岔开了这个话题和大家说起对于大新鞍岭的印象来。
    一聊之下,房间里的五个人原来没有一个到过大新鞍岭,说起即将深入到大新鞍岭密林的深处,每个人心中都有强烈的期待。
    潘志峰带的酒并不多只有那一水壶,大概就是一公升左右。而除了刘辅华之外,其他四人酒量都很大,所以很快酒就喝光了,严林俊吵吵着一定要出去买酒接着再喝。死活被丁锐和罗仔辉拦了下来,表示时间不早了要养精蓄锐早点休息。最终决定第二天到了加格达奇之后,指定严林俊出钱多买白酒让大家带进山,这严林俊方才作罢依依不舍的告别丁锐四人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第六十五章:神秘的警告第三次
    送走严林俊之后,丁锐对大家说:“陈冰燕刚刚明明说,元修姐是昨天才动身去加格达奇的。而前天就到了的严林俊,却也没有见过这个元修姐的面。不知道陈冰燕为什么要撒谎?这位元修姐如此故作神秘,情况可能会比预想的更加复杂。所以今天晚上四个人不要一起睡着,至少要始终保持有一个人清醒,来预防突发事件。”
    除了潘志峰觉得丁锐有点神经过敏,表示元修姐作为组织者打前站很是平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罗仔辉和刘辅华对丁锐的提议都纷纷表示赞同。最后决定由白天已经睡了一天的丁锐先值班,然后再依次轮换。商议妥当之后,除了丁锐搬了把椅子坐在灯下一边用手机搜索大新鞍岭的资讯一边竖起耳朵警惕的倾听着房外的声音,其余三人都已很快的进入了梦乡。
    让丁锐庆幸的是,除了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听见对面的老K溜出自己的房间,去敲了三个女生的房门意图搭讪而被拒绝。意兴阑珊的回房睡觉之外,整个走廊的外面安静的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发出。
    到了凌晨两点,丁锐正要叫醒刘辅华换班。他刚从椅子上站起身,忽然发现门缝的地板上有一张A4打印纸。那张纸给丁锐的感觉太熟悉了!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从未露面的神秘人,又在给自己传递某种信息。丁锐没有惊醒其他人,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拾起了地上的白纸,然后轻轻打开房门伸头出去在走廊上左右张望了一下,整个走廊空无一人。因为走廊没有供暖,一门之隔的房间和走廊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丁锐无奈的收回头关上房门回到灯下打开那张A4的纸,只见上面依然是电脑打印的一句话,“别签承诺书,明天就回家去,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相信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丁锐拿着这张A4纸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心中无比矛盾,到底要不要按照这张纸上的提示,明天就回家去呢?他迟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丁锐听见罗仔辉突然说话了,把他吓了一大跳,仔细听了下才发现罗仔辉原来是在说梦话,他说的内容是,“能认识你们几个真好,不和你们一起去冒这么一次险我一定会抱憾终生!”
    丁锐知道这是罗仔辉在梦中又重现了刚刚和大家一起喝酒的场景。也就因为罗仔辉的这句梦话,让丁锐最终打定了主意,不再理睬那个神秘人通过A4纸传达的信息,而是和大家一起坚定的踏上冒险之旅。
    最终打定了主意之后,丁锐忽然感到心头一阵轻松,仿佛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一时之间,心情大好。
    他坚决的摇醒了睡得都流口水的刘辅华,让他接替自己值班然后踏踏实实的爬到自己床上去睡了。丁锐心中清楚,这很可能是自己进入大新鞍岭之前最后睡的一个踏实觉了。进入大新鞍岭之后,自己只怕再没有机会能够安安心心的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丁锐是被李芳的敲门声叫醒的。他睁眼一看,潘志峰正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丁锐赶忙起身叫醒大家,匆匆的让大家在承诺书上签个名,然后打开房门,把四份承诺书以及各自的活动费用交到了李芳的手上。李芳接过承诺书微笑着对丁锐说:“欢迎几位大哥正式加入我们的探险团队,大家快点洗漱半小时之后在大门口集合。我们直接上车去加格达奇,早餐会在车上发给大家。”说完之后李芳招呼了一声,正在白若飞房间门口说着同样的话的秦琴,一起轻盈的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之后,丁锐他们四人背着各自的装备来到了大门口。他们看见一辆十七座的丰田依维柯面包车正停在那里,陈冰燕穿着矫健的迷彩冲锋衣,满面笑容的站在车门前,冲他们招着手。
    走在刘辅华身旁的潘志峰夸张的吸了口口水,小声说道:“这丫头,穿上军装真是英姿飒爽,我喜欢是我的菜。”
    “我还喜欢呢!”刘辅华在一边抬杠说,“我已经离了婚现在是单身,你还是有妇之夫呢!根本不具备和我竞争的条件。”
    听刘辅华这么说,潘志峰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抬腿就要去踢刘辅华。刘辅华闪身躲避,却一不小心在结了冰光滑的台阶上摔了个屁股墩儿。看得走在最后的罗仔辉,呵呵直笑。很快丁锐四人一边打闹着一边登上了面包车。
    一上车丁锐刚和严林俊打了个招呼就很快发现老k并不在车上。丁锐刚想询问,陈冰燕紧跟着上了车并关上车门,对大家说:“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赶快在座位上坐好,我们要出发了!”陈冰燕看见丁锐向自己投来疑问的目光,笑了笑说,“那位老k先生,并没有签承诺书。在房间里留了张字条,昨天晚上就离开了。”
    听见陈冰燕这么说,丁锐心中一动,那老k会不会就是一直给自己传递信息的神秘人呢?他开口问道:“燕子,那老k留的字条在你身上吗?能给我看一眼吗?”
    陈冰燕很大方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递给了丁锐。丁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燕,临时有事,不能与你共赴森林奇幻之旅,甚为抱憾!本欲面辞,奈何未见卿颜,只得留书作别。唯盼待你新鞍岭归来后,再话别情!落款是老K和一串电话号码。
    丁锐看完之后笑着递还给陈冰燕,一边打趣说:“燕子,这位老K先生,不光一往情深还文采斐然呐。留个字条都这么骈四俪六大有古人之风,要不是有落款我还真以为是吴老师写的呢,说完回头看了吴伟一眼。”
    吴伟赶忙摇头摆手大是紧张,连连申辩说:“可不是我,别瞎说!我可写不出那么酸的东西。”他那紧张的样子,惹得全车的人看了都哈哈大笑。
    陈冰燕也不伸手接那纸条只是淡淡的对丁锐说:“丁大哥直接扔了吧。”丁锐也不推辞,说了声:“听燕子的。”就拉开车窗把老k的字条扔了出去,面包车快速的继续往前开去,只留下那张纸条在半空中随风飞舞。
    看过字条之后丁锐心中雪亮,他知道老K绝不是给自己传递信息的神秘人,虽然神秘人给自己的字条都是电脑打印的,而老K留下的字条却是手写的。尽管无法从笔迹上分辨,但是文如其人,神秘人昨天留下那句话的口吻和行文的方式,绝对和老K不是同一个人。这是模仿,都模仿不出来的。
    也不知是不是老K这个令大家所有人都讨厌的人物消失的原因,丁锐发现今天汽车上的氛围比昨晚在会议室里要欢快得多。程思也不再抱着手机玩游戏,白若飞也时不时的调侃调侃吴伟。而吴伟那夸张的动作和表情更是不时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就连那一直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秦琴,也都开始和潘志锋开起玩笑来一直都是满面笑容。丁锐看着秦琴微微上翘的两个嘴角,忽然觉得秦琴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一只猫。
    丁锐和坐在旁边的刘辅华互望了一眼,轻声的说:“今天这个调调,就有点靠谱了。”刘辅华点点头,表示深以为然。
    接下来的时间,陈冰燕作为全车除了司机之外的唯一一个本地人,开始给大家讲起关于大新鞍岭的美丽传说和民间故事,只把全车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第六十六章:重遇元修小道士
    哈耳彬距离加格达奇并不太远,三个多小时之后丁锐就注意到汽车已经路过了加格达奇的界碑。丁锐心想,终于要见到元修姐的庐山真面目了。他一面想象着这元修姐的样貌,一面心中暗自祷告,“元修小道士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呀?你知道我已经到了大新鞍岭吗?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啊?”想着想着,丁锐不知不觉的想出了神,他仿佛看见元修小道士正站在前方不远的道路上向他挥着手。
    元修小道士还是那般清秀的面庞,只是眉宇间更多了一分成熟男人的英气。随着汽车越开越近元修小道士的面容在丁锐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丁锐仿佛看见了元修小道士正在开口对自己说话。可是因为距离太远,丁锐完全听不清元修在对自己说什么?但是却看见他的神色好像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惶恐!慢慢的丁锐看见,元修小道士的眼睛里面竟然流出鲜血来了。而且他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黑,最后变成了两个黑黑的窟窿,而在窟窿里就像喷泉一样的涌出了大量的鲜血。
    突然“砰”的一声,汽车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刺耳的急刹车声音,把丁锐从幻想中惊醒。丁锐茫然的转头四顾,只听得车上同行的人纷纷在说,“撞到人啦,撞到什么人啦?快下车去看看!”丁锐只听见司机正无力的申辩着,“我刚刚明明看见路上没有人,谁知道那人却突然出现在路中间……”陈冰燕干脆的打断了司机的话,“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情况?”潘志峰和严林俊立刻响应,自告奋勇的和陈冰燕一起下车去查看情况。丁锐也从车窗探出头,去看前面趴在地上的那个人。只见那人似乎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身材并不高大。趴在地上手脚仍不停的动着,试图站起来。
    那个背影丁锐越看越熟悉,等他想明白是谁之后,他大叫着也跟着冲下汽车。
    丁锐不像陈冰燕和潘志峰以及严林俊那般小心谨慎的慢慢接近,他快步冲到地上那人的身边。一把扶起倒地的人仔细一看,果然是元修小道士!丁锐又惊又喜大声的喊着:“元修,你没事吧?”
    元修抬眼见是丁锐,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丁锐说:“大哥,你还是来了?哎哟,痛死我了。”
    丁锐见元修说话中气十足,似乎没有受什么很重的伤,当时就把心放下了一半,然后焦急的对元修说:“你没什么事吧,没撞伤你吧,快活动活动手脚看,看看有什么问题?”
    这时全车的人,包括司机,都已经下车了。他们目瞪口呆的把丁锐和元修小道士围在中间。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意外撞倒的行人,丁锐居然认识,而且他居然也叫做元修。
    一番简单的检查之后,大家发现元修并没有什么大碍。因为汽车开得并不太快,而这位司机又有着丰富的驾驶经验,在出现突发情况的时候紧急的踩下了刹车,并转了方向盘。所以元修其实只是被面包车给带倒了,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司机见自己撞到的行人,显然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不由得大喜过望。忙请大家重新回到车上,然后以更慢的车速,继续向加格达奇进发。
    元修也随同丁锐一起上了面包车,他们俩人坐在最后排的座位上。丁锐开始向元修询问分别之后的遭遇。元修告诉丁锐,自己之所以不辞而别,也是不想让丁锐冒险。因为他觉得刘元文师兄毕竟已经死了,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追查膏药国青龙要塞这件事绝对是包含着巨大的风险,而他对丁锐又印象很好。虽然和丁锐接触次数不多,但是在心底里却有着极强极深的亲切感,所以他不愿意丁锐也以身犯险。
    元修来到东北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线索,根本不知道从何查起。东奔西走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依然一无所获。直到前两天元修偶然的拾到了一个文件袋,他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的是一些关于膏药国关西军在东北修建秘密军事基地的资料复印件。里面的资料显示着,在大新鞍岭距离加格达奇不远的地方,很可能有着一座未经发现的膏药国修建的秘密地下要塞。于是元修就也准备前往加格达奇,然后从那里深入大新鞍岭,按图索骥去寻找这个秘密要塞。
    听到这里丁锐忙问:“那个文件袋还在你身上吗?拿来给我看看。”哪知道元修告诉他,第二天那个文件袋就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了。听到元修这么说丁锐心头猛的一紧,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大脑。丁锐试探着接着问元修:“那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不靠路边走?居然会被车撞到。”
    元修听丁锐这么问自己,顿时脸上也现出迷茫的神色,期期艾艾的说:“大哥,我其实并不是走在这条路上,我本来是在山间的小路上正在上台阶呢。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脑子一阵迷糊。等我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车子撞倒了。”
    “果然如此!”丁锐扬起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双手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十根手指因为用力过猛都已经发出了“咔吧”的声音。丁锐心中明白元修小道士和自己那晚在火车上一样,遇到了某些势力所调动的巨大空间力量。只不过自己上次是产生了时间上的移动,而这次元修小道士被对方进行了空间上的移动。那么显然自己重遇元修小道士,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想到这里丁锐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沉重,自己所面对的对手的力量,强大到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而且对方很多行为的目的完全琢磨不透,至于自己和元修小道士重逢,丁锐并不觉得对方是针对元修而进行的空间搬运。他认为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对方做这么多事是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自己和元修重逢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对于对方来说他和元修的重逢会比他们两个不重逢,有哪些更多的好处呢?
    丁锐思考了很久,可是就像之前所有的疑团一样,他依然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终于丁锐收回心神,转头看了眼一直定定望着自己,而且又乖巧的一声不出的元修小道士。轻叹了一口气,对元修说:“咱们既来之,则安之。任尔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我现在已经加入了这个大新鞍岭野外生存探险活动,你也和我一起加入吧?”
    元修小道士和丁锐分别了这么多天,第一次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其实也倍感心酸和无助。今天如此神奇的与丁锐重遇,他心中对丁锐的依赖感突然之间强烈的无以复加。现在听见丁锐要带自己一起去大新鞍岭,就毫不犹豫的用力点着头。
    丁锐见元修小道士答应,忙抬头大声对坐在前面的陈冰燕叫道:“燕子,你那里还有空白的承诺书吗?拿一份给我我让我这小兄弟也签个字?”
    等元修签完了承诺书之后,丁锐开始一一向元修介绍团队的各个成员。大家对元修也叫元修颇感惊奇,同时也对自己的团队中又增添了一名道士成员感觉有趣。
    丁锐还没有把所有的成员向元修介绍完,车就已经停了下来。原来刚刚撞到元修的地方其实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司机虽然放慢了车速可是没过多久汽车终于顺利抵达了。
    丁锐正身背对着车门向元修介绍着罗仔辉和潘志峰,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女人说:“大家一路辛苦了,欢迎来到加格达奇。”
    耳中一传来这个声音,丁锐的心仿佛被几百斤重的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样,突然漏跳了一拍。然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再也动弹不得一丝一毫。脑海中像晴天霹雳一样,不停的有一个问题在他脑中轰鸣,“怎么是她的声音?怎么是她的声音?难道,难道真的是她吗?”
    第六十七章:元修姐
    丁锐是万万没想到的此时此刻在他的身后居然传来了他妻子的声音。呆了几秒钟丁锐才回过神来,看见身旁的人都已经起身准备下车,丁锐也顺势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正站在车门口刚刚说话的那个女人。居然真的是他的妻子!?丁锐的脑子彻底乱掉了!妻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跑到这来干嘛?这时众人鱼贯下车,丁锐看见陈冰燕正亲切的拉着自己的妻子的手,摇晃着叫着“元修姐几天没看到你,快想死我了!”
    丁锐正在诧异,自己的妻子什么时候取了一个元修的名字?刘辅华走到了丁锐的身边,轻轻的碰了丁锐的手一下“不是你老婆,别发愣了,你老婆哪有那么高?”
    经得刘辅华一提醒,丁锐立刻发现眼前的这个叫做元修的女人,比自己的妻子要高了一个头。“可是。”丁锐一手拉住了刘辅华,侧身让他后面的人先下车,把嘴凑到刘辅华耳边说:“怎么会这么象?连声音也这么象?”
    刘辅华是丁锐多年的同学又和丁锐相交莫逆,再加上丁锐的妻子本身也是丁锐和刘辅华的同学,所以对丁锐的老婆刘辅华也是很熟悉的。他见丁锐满脸惊异的神情,轻声的对丁锐说:“声音也非常非常像,但确实不是!只是很像而已,你可能是太想你老婆了,所以一听到这声音心里有个先入为主。你等下仔细看看,还是有些地方不太一样的。不过说老实话,虽然长得这么像,我看起来这女人可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丁锐也逐渐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女人和自己妻子在容貌上是有些地方有略微的不同。听见刘辅华说自己的老婆,不如这个女人漂亮。丁锐不服气的捶了刘辅华肩膀一下,轻声说:“靠!你还好意思说我老婆不漂亮?不漂亮,当初读书的时候,你给她写情诗干什么?”刘辅华不理丁锐的抱怨“嘿嘿”笑了一声,一把顺手也拿起了丁锐的行李。推了一下元修小道士说:“小道长,走,跟我下车吧。你这大哥只怕是要傻一阵子了。”
    很快丁锐也跟着大伙一起下了车,那个元修姐,把所有人带进了一间路边的餐馆的包厢里。招呼大家落座之后,就对大家说:“大家坐了一天的车,应该也都累了吧?我们先吃下饭,现在这里是大新鞍岭景区的首府。等下吃完饭之后,我们换一种交通工具前往大新鞍岭森林边上最后的一个村落。今晚我们在那个屯子里过夜,明天一早一起进山。”
    对于元修姐的安排,大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纷纷表示同意。
    众人又是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元修姐就招呼服务员上菜。丁锐发现,这个元修姐不光是容貌长相象自己的妻子,说话的声音和腔调像自己的妻子,就连行事的作风也都非常神似自己的妻子。所以在轮到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丁锐还特意的伸手去握了握元修姐的手。他这唐突的举动,当时就引发了桌上众人的群嘲,纷纷拿丁锐开起玩笑来,倒是元修姐落落大方不以为意。在握住元修姐玉手的那一刹那熟悉的触觉像电流一样霎那间传遍的丁锐的全身。丁锐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自己回去得问一问自己的丈母娘,是不是小时候遗失了一个女儿?
    东北的菜分量特别的足,每一道菜都是满满一大盆,而元修姐整的又净是当地的特产。各种山珍和野味让众人吃得直呼过瘾,以严林俊、潘志峰为首的几个好酒之徒更是得其所哉,不停的大声说着:“元修姐会办事,比昨晚的火腿肠加面包好多了!”
    众人通过一天在汽车上的熟悉,到了此时再无拘谨,吃得很是欢畅。陈冰燕、秦琴、李芳三人,听见潘志峰和严林俊的牢骚也并不生气,反倒是大大方方的道歉为自己昨晚的招呼不周表示了歉意。
    丁锐倒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思吃饭,而是不住的打量着这个元修姐。男人终究是视觉的动物,他越看这个元修姐就越觉得心头喜欢。本身因为容貌、声音、神态、举止像极了自己的妻子天然就有一种亲切感,而且这元修姐身材火辣,前凸后翘,个头又高,足足比自己的妻子高了至少二十公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脑后。看得丁锐心中生出了无限的柔情,觉得这个元修姐简直是自己妻子的Plus加强版,不光有着自己妻子性情温柔五官精致的优点,而且相比自己妻子娇小的身材,元修姐胸前高耸的双峰和结实浑圆的翘臀,以及一双名副其实修长的“腿玩年”,实在让丁锐觉得这元修姐,是上帝独一无二的杰作。
    丁锐正在想着,突然旁边的刘辅华举起酒杯碰了碰他,低声说:“赶快擦擦你的口水,收起你那一脸的淫笑。”
    丁锐赶忙和刘辅华一碰杯,然后悄悄地对刘辅华说:“我承认你刚刚说的没错,是比我老婆漂亮多了!”
    听见丁锐这么说刘辅华嘿嘿一笑,笑眯眯的看着丁锐说:“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是已婚人士,而我现在是单身。二十年前我让了你一次,这次你可没有机会和我争了。”
    看见丁锐和刘辅华在窃窃私语,元修小道士也忍不住探过头来:“说什么悄悄话呢?讲给我听听。”
    丁锐没好气的拍了元修小道士后脑勺一下,然后恶狠狠的说:“知道是悄悄话还打听?修道之人哪有你这么八卦的?乖乖喝你的酒去吧,我们讲的内容少儿不宜。”
    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极其舒畅,足足吃了快三个小时才结束。见大家都酒足饭饱,元修姐说,“好了,大家抓紧时间出发吧。这里到那个屯子,还有一段路呢。大家拿好自己的行李,把外套都穿上,外面很冷。”
    等所有人走出饭店门口一看,才发现原来元修姐给大家准备的交通工具,竟然是四辆驴车。丁锐抬头看了看满天正兀自下个不停的鹅毛大雪,再看了看自己面前那辆敞篷驴车,正想吐槽。只听见元修姐又对大家说道:“本来是可以让大家乘坐汽车前往山村的,可是考虑到明天我们就要正式进山了。到时候我们将会进行徒步穿越大新鞍岭森林,所以今晚提前让大家预热一下感受一下相对原始的交通工具。”
    美女说出来的话总是更容易得到男性的响应,听见元修姐这么说几乎所有的队员都欢呼不已。纷纷赞叹元修姐的安排巧妙,想得周到。更有很多人从来都没有坐过驴车,大是新鲜好奇。
    纷乱了一阵之后众人陆续上了驴车,开始向元修姐所说的小山村进发。元修姐和陈冰燕、秦琴、李芳四个女人,坐在第一辆驴车上在前面带路。丁锐、潘志峰、罗仔辉、刘辅华、元修小道士五个人,一起挤在了第二辆驴车上。第三辆驴车在严林俊的提示下,装载了所有人的行李和装备。而严林俊、白若飞、程思、吴伟四个人,乘坐最后一辆驴车在队伍的最后压阵。
    第六十八章:聋哑驴车夫
    一群人上驴车出发的时候,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加格达奇这个小镇的面积并不大,不到一个小时这几辆驴车就已经离开了城区走在了蜿蜒的乡间小道上了。因为没有什么人走小道上的积雪很厚,丁锐凝神的望着地面上那一个个被前面毛驴踩出的蹄印,以及那两道深深的车辙思考起来。
    自从见到了元修姐之后丁锐的大脑一度停止了工作,满脑子都是幻想元修姐的胴体。现在行进在野外,大片大片的雪花被风吹得不时的扑打在脸上,丁锐的脑子才慢慢的清醒下来。他隐隐觉得有一种潜在的威胁越来越近,总好像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怎么想都抓不住。就在丁锐苦苦思索的时候,身旁元修小道士的一句抱怨,瞬间像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灯光一样,让丁锐立刻醍醐灌顶。
    元修小道士此刻身上正披着罗仔辉多预备的一套备用的登山冲锋衣,可是还是显得很单薄。他坐在驴车的边沿不停的抖动的双腿,为自己的身体制造一些热量。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吐槽说:“这什么鬼天气?谁想到这个季节,到大新鞍岭里去野外生存的?实在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吃砒霜~活腻了!”
    潘志峰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了冲着元修小道士的脸喷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你这小子,得了便宜就卖乖。刚刚你还不是玩雪玩的很嗨的嘛?哦,新鲜劲过了,就怨天尤人呀?要知道野外生存是对人意志品质的一种磨练和挑战,比这更恶劣的自然条件你叔叔我都经历过!”
    “小潘,你等下再吹牛。我想问你一件事?”丁锐神情严肃的看着潘志峰,“你参加野外生存活动比较多,就你的经验里像这样故意选择在冬季进行的野外生存探险活动多吗?”
    听见丁锐这么问,潘志峰踌躇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好像确实没有参加过冬季举行的野外生存活动,这是第一次。一般来说,野外生存活动都会放在春秋两季,以秋季为主。也有一些夏季举行的,但冬季组织的确实很少。像这种到东北的大新鞍岭,按理来说不应该选择在冬季。”
    一旁的罗仔辉和刘辅华也意识到丁锐可能已经想到了什么,都聚精会神的听着丁锐和潘志峰的谈话。
    丁锐得到了潘志峰肯定的回答,他又把头转向罗仔辉问道:“罗队,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次的活动是在三个多月前就开始召集筹划了。当时应该是九月初,原本这个活动的计划是定在什么时间?”
    “一开始就是定的今天呀。”罗仔辉回答说。
    丁锐想了想继续追问:“罗队,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中间因为什么其他的变故?把活动开始的时间拖到现在这个时候。”
    罗仔辉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为了确定他还掏出了手机翻看了之前的信息和聊天记录,然后肯定的说:“从一开始就是确定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虽然没有明确具体十二月几号,但是当时就约定了是在十二月上旬。”边说着,罗仔辉一边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伸到众人面前让大家查看。
    丁锐接过手机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刚刚有人记得这元修姐,说没说过她是什么地方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大家一起回忆了好半天又都缓缓摇头,“没有,她没有说过。”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也就是说,我们除了知道她叫元修姐之外,对于她其他的信息一概一无所知,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她的真名是不是也叫元修?”丁锐慢慢的说出了他心中的疑虑。
    这时元修小道士忽然拍了拍丁锐的肩膀,开口说:“大哥,我觉得你神经太紧张了。别去琢磨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了,咱们大家小心些也就是了。也许是因为我们没问,所以那个元修姐也就没有自我介绍,未必是别人刻意隐瞒。大哥,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等下到了那个小村子你可以主动去打听一下。”
    刘辅华这时也接口道:“小道长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一定要提高警惕。不光是丁锐,我也有一种感觉。我们这一趟的行程,好像不只是野外生存探险这种简单的游玩性质,总之大家多小心在意就是了。”
    四人的脑袋都低着聚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天上的雪越下越大,能见度非常的差。除了驴车上悬挂的车灯能照射的三、四米的范围,再远一点的地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丁锐忽然觉得隐隐有一点不对劲,连忙直起身拍了拍驴车车夫,问道:“师傅,去那屯子有几条路啊?咱们不会走岔了吧,怎么前面的车也看不见,后面的车也看不见?”
    没想到这车夫,回头对丁锐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竟然是向丁锐表示自己是一个聋哑人。
    因为刚上驴车的时候这几个从江南来的人,被东北郊外这漫天纷飞的雪景深深的吸引谁都没有顾得上和驴车的车夫说话,直到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给自己赶车的竟然是个聋哑人。
    丁锐见对方没有听不到自己的问话,赶忙也比划起手势来。指了指车前方,又指了指车后方,双手在自己的眼前乱摇。丁锐对自己创造的手语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可是没想到,那赶车的车夫居然一下就看懂了丁锐的意思。那车夫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左胸口,又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好像是告诉丁锐他们,让他们放心。
    丁锐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准备重新坐下随着驴车往前走。就在这时小道士元修忽然大声的说:“大家仔细听,后面是不是有声音?”众人闻言纷纷侧耳倾听。果然在驴车的后面漫天的风雪声中,似乎隐约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呼喊声。
    第六十九章:少了件行李
    罗仔辉赶忙让车夫停止了继续前进“腾”的一下跳下驴车,循着声音向车后慢慢走去。
    不到两分钟丁锐就看见吴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丁锐一把扶住,因为长时间奔跑已经有些全身发软的吴伟。吴伟气喘吁吁的说:“快去几个人到后面帮忙,驴车翻啦!”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七嘴八舌的问,有没有人受伤?吴伟又使劲喘了好一会儿气,才跟众人把情况说明白。原来是他们坐的最后一辆驴车,在行进的过程中发现了第三辆装载着所有装备行李的驴车翻倒在了路边。所有的装备跌落一地,车夫也摔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而那头驴好像已经死了。”
    慌急之间,他们打了几个陈冰燕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于是,严林俊、白若飞和程思三人在那里帮助救人,而派吴伟一直往前赶,让我们前面的车辆派两个人回去帮忙,同时停下来等一等他们。
    听吴伟说明了情况,潘志峰和刘辅华立刻动身赶回去帮忙。而罗仔辉则把吴伟留在他们的车上休息一下,丁锐和元修小道士接替吴伟,继续往前赶去叫停第一辆驴车。
    丁锐哪里知道,因为他们停了一会儿,第一辆驴车竟然自顾自的已经去得远了。丁锐和元修小道士在风雪中跌跌撞撞的足足跑了将近两公里才好不容易追上了第一辆驴车。
    那元修姐听丁锐说了后面的突发情况之后却并不慌张,而是淡定的对丁锐说:“丁大哥,这里离我们目的地的那个屯子已经不远了,我们就加快速度到前面村子里喊人来帮忙。你们赶快回去就留在原地,等我们来接应。”
    回去的路上,丁锐是顺风。一路让风吹着走起来挺省力的。刚刚在元修姐面前,丁锐觉得自己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在一旁的元修小道士见丁锐一直一言不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丁锐也想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发现,于是紧走两步凑在丁锐的身边说:“大哥,你也发现了是吧?”
    “发现了什么?”丁锐有点莫名其妙。
    “发现了那些车夫都是哑巴,又都不是哑巴呀!”元修小道士很认真的回答说。
    “你在说什么呢?语无伦次的,什么都是哑巴,又都不是哑巴?”丁锐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元修小道士搓了搓手,然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丁锐说:“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不光是我们的驴车夫,好像那四个女生坐的驴车的车夫也是哑巴!”
    “哦?你怎么发现的?我没注意。”丁锐有点不好意思,“那你说的他们又都不是哑巴,是不是指这两个哑巴都是假装的?”
    元修小道士见丁锐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面露喜色的说:“至于是不是假装的哑巴,我不敢肯定,但他们应该听得到我们说的话。”
    听见元修小道士这么说,丁锐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然后一拍元修小道士的肩膀,“走,我们去看看后面那两辆车的车夫。”
    路过自己原来那辆车的时候,丁锐向罗仔辉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自己到后面去帮忙。然后在经过驴车夫身边的时候,丁锐故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看这个样子,干脆明天就回家算了……”果然丁锐发现,驴车车夫的眉毛不自然的挑动了一下,很显然对方对自己自言自语的这句话是有反应的。
    心中有数之后丁锐带着元修小道士赶到了后面第三辆驴车那里。只见潘志峰、刘辅华他们已经把驴车重新扶了起来,只是那头驴就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而原本第三辆车上的车夫,现在也躺在了后面赶来的第四辆驴车里,双目紧闭好像正昏迷不醒。而第四辆驴车的车夫,一脸焦急惶恐的神色,不停的围着驴车走来走去跺着脚。丁锐向第四辆驴车的车夫大喊了一声打了个招呼,但是那个车夫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不等丁锐开口询问刘辅华就在身边说:“这个车夫和我们的车夫一样,也是天聋地哑。”听见刘辅华这样说,丁锐也懒得再去验证这第四个驴车夫是不是在装聋作哑。而是走上前去询问严林俊,装备有没有遗失?
    虽然满天的风雪,但是严林俊显然是在刚刚的救援行动中出了很多的力,此刻他正一头大汗。见丁锐问自己,严林军说:“行李装车的时候,我特意数了数。我们这些人,大包小包,一共是三十二件行李装在了这辆驴车上。可是现在一共只有三十一件,不知道少了谁的哪一件?现在的昏天黑地的,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看也看不见,不知道怎么找?”
    大家正在说着,不远处就传来了驴车的声响和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回头向前面的路上看去,元修小道士嘟囔了一声:“他们来的好快。”
    丁锐抬眼望去,只见果然是元修姐和陈冰燕,带着七、八个村民赶着两辆骡车,回到这里来救人了。
    丁锐迎上前去把救援的人招呼过来,然后简单的和元修姐交换了一下各自的情况。秦琴和李芳留在了村子里没有跟过来,提前帮团队安排一下住宿的地方。另外,煮些御寒的姜汤,等大家到了村子之后喝了驱寒。丁锐告诉了元修姐,听严林俊说少了一件行李,但是这里黑灯瞎火,又没办法寻找,让元修姐问问村民有没有带一些照明的设备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那昏迷的驴车夫救醒之后,又举着一些临时制作的简易火把四处搜索了半天,始终也没有找到遗失的那件行李。最后没奈何丁锐建议大家先一起回到村子里去,然后各人来认领自己的行李。最后确定少了谁的哪一件,再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就不再回头来寻找了。
    大家一听也只有这样办了,于是一行人汇合到一起,重新出发向村庄行进。
    第七十章:霍三石老汉
    大家距离最后一个宿营地点的村庄果然不是太远,半个多小时之后团队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围坐在一间老乡的民房里,说着话喝着温热的姜汤。
    途中发生了这么一起小意外让很多人都魂不守舍,再没了晚饭时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热闹。大家都低着头,一言不发。行李已经全部认领完毕了,可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自己少了行李。
    丁锐心里并不相信是严林俊数错了,他觉得是有人在撒谎,不承认自己遗失的行李。而且这个撒谎的人应该就是那四个女人中的一个。但是既然没有人承认自己遗失了行李,丁锐也没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而严林俊被秦琴和陈冰燕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顿,说他连数都数不清。严林俊也没有争辩,只是闷声不响的坐回到角落里,端着那碗姜汤吸吸溜溜的喝着。
    大家的姜汤正喝到一半,元修姐从外面带了一个看不出多大年岁的皮肤黝黑的老头走进了屋子,然后向大家介绍道:“这位老人家叫霍三石,是我们这次进入大新鞍岭的向导。霍大爷是这个屯子当中资历最老的猎手,也曾多次进入大新鞍岭的密林深处,所以这次我们聘请他作为我们团队的向导。”
    丁锐、刘辅华等少数几个人响应了元修姐的号召,礼貌性的冲着霍老头鼓了鼓掌。霍老头一屁股在房间里的火炕边缘坐了下来。炕台上的煤油灯发出的昏黄的光线映照在老头的脸上,老头的脸上布满皱纹就像一块干枯的树皮,双手的手背青筋浮现,一看就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双手。坐下之后霍老头,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向大家介绍了一些进入大新鞍岭的注意和禁忌事项。
    “我说各位大兄弟、大侄子,明儿个大伙就跟着我进山了。这深山老林子里,有它自己的规矩。这本来开始下雪之后咱们这大新鞍岭就要封山了,如果不是到咱们这个小屯子进山的话。从加格达奇的正规入口是没有办法进去的。这是冲着咱大侄女,”说到这里霍老汉冲元修姐点点头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然后接着说,“我这把老骨头就豁出去,再带大家进一次山。入冬以来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山里的地面都被大雪给封了。到时候大伙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在意。林子的外围都还没什么,到了深处地上有很多落叶形成的大烟泡子。那掉进去了就和掉进沼泽里的结果是一样的。”
    接着霍三石老头又絮絮叨叨的和大家说了很多的注意事项。比如在山里不要乱吃野果子和一些蘑菇,冬天来了山里的蚊虫基本已经绝迹,毒蛇、熊之类的猛兽也基本上都开始冬眠了,对于整个探险队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是冬季像老虎、雪豹、山猫等其他食肉动物依然处于捕猎时期。老汉叮嘱大家千万不要随意单独行动,进入密林之后无论做什么都一定要结伴而行。
    对于霍老汉的交代,每一个人都听得很用心。其中象元修小道士、吴伟都不停的向霍老汉提出一些问题。霍老汉也非常亲切耐心的对大家的问题一一给予解答。只有丁锐察觉到整个过程中这个霍老汉好几次有意的看向自己,而且看向自己的时候他那原本显得有些浑浊的双眼却似乎总会闪出精光。
    霍老汉和大家聊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他所有的谆谆嘱托。然后和元修姐耳语了几句就走出房间。
    陈冰燕和李芳想要送老人,也被霍老汉坚决的拒绝了,说外面天寒地冻让女娃娃待在房间里暖和。
    老汉走后,元修姐继续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个霍三石的情况。原来这个霍三石还是这个屯子里唯一一个跳大神的,也是这个村子里现存的为数不多的猎户当中最有经验的。看上去满脸风霜,但实际年龄并不太大。还不到六十岁,经验非常丰富。有他做向导,探险队的这次行程应该会非常顺利。
    在元修姐说话的期间,丁锐问了问之前那昏迷的驴车夫的情况。并且想知道有没有查出那头驴的死因?元修姐表示他目前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并且告诉大家剩余的三辆驴车明天也将会跟随探险队一同进山,只是没有车夫帮着赶车,要大家自己牵着驴走了。
    严林俊和潘志峰纷纷表示没有问题,陈冰燕也说自己会驾驴车。再加上有霍老汉这个向导,十几个人整三辆驴车还是整的明白的。
    于是元修姐带着严林俊、潘志峰、罗仔辉、白若飞等几个人去了屋外的院子里,把他事先准备好存放在那里的一些野外帐篷、食物、燃料等大件装备,分别在驴车上安放好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
    当晚由于村子里的条件比较简陋,所以整个探险队所有成员都要挤在这个小院当中的两间瓦房里。很自然的四个女生去到了隔壁的那间小一点的屋子,而剩余的九个男人全都挤在现在的这间大屋里。
    等大家把一切收拾妥当,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进山,所以每一个人都非常珍惜这最后的难得的休整机会。纷纷寻找到一个自认为相对是可以安身的角落,都和衣而眠了。不多时整个男生的房间鼾声一片,在屋外听来仿佛这房间里面正不断的打着闷雷。
    不知过了多久,男生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程思那惊惶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了。
    “咋的啦?被人踩着尾巴啦?”潘志峰因为被吵醒,所以有很大的起床气,他恼怒的看着程思问。
    其他人也都纷纷清醒了过来,丁锐站起身走到程思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帮他平复情绪,一边轻声的问:“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吴伟,吴老师,他一个人进山了!”程思说。
    第七十一章:吴伟的异常
    “什么?”好几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异的呼声。
    罗仔辉焦急的说:“那你怎么不拦住他?你确定他是进山了吗?”
    原来程思这个富家公子哥因为常年纵欲,所以他的肾不太好。今晚又喝了不少姜汤,没睡多久就被尿给憋醒了。民房里又没有卫生间,他只能出门到院子里去方便。当时雪已经停了,天上乌云散去,一轮新月挂在半空。虽然算不得很明亮,但是足够让他看清院子里的景物。他刚拉完尿正准备回屋继续睡会儿,却突然看见有一个人背着行李蹑手蹑脚的从我们的房间里溜了出来,因为那个人的动作挺鬼祟的,所以程思并没有立刻的叫住他,而是悄悄的在院子角的铝盆旁边藏了起来,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一会借着月光他就看到了这个人的脸,竟然是吴伟。他当时心想难道吴伟觉得害怕了,想偷偷溜回去吗?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些对吴伟的鄙视。吴伟轻轻地打开了院子的门,程思也悄悄的跟着出去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要从原路溜加格达奇?可是没想到吴伟一出院子门之后,没有走多远突然拔足狂奔起来。程思听到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顾不得隐藏行迹。赶忙追出院门,结果让他意外的是吴伟并不是顺来时的路往加格达奇方向奔跑,而是仿佛背后有什么猛鬼野兽追他似的没了命的往大山深处的方向跑去。这一下把程思也吓了一跳,程思也顾不得其他一边大声叫喊着,一边也紧随身后追了过去。
    这一跑之下程思才发现吴伟虽然看起来缩头缩脑的,但是这一跑速度还真不慢,他自己用尽了全力也只是勉强没有被还背负着巨大行军背包的吴伟给彻底甩开而已。
    因为他们住的这间民房小院本身也在这屯子的边缘,离旁边的树林很近。而且程思感觉,吴伟似乎对这屯子里的道路非常的熟悉,遇到了几个分岔路口吴伟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仿佛很自然的就能够选定一个方向继续奔跑。程思在后面追赶了很久,足有十来分钟。最后眼睁睁的看见吴伟跑进了树林,实在不敢再追。只得赶紧回来,叫醒大家。
    众人听程思说完情况,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白若飞。白若飞无辜的摊着手说:“大家都看着我干嘛?我和他也不熟,只是昨天晚上住了一间房间而已。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走?”
    这时女生那边也听见了男生这边房间乱哄哄的响动,四个女人都紧紧的裹着羽绒大衣到了男生这边房间里,看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见元修姐过来了,把情况向她简要的转述了一遍之后让她赶紧问问能不能在村里组织几个人,帮助去寻找吴伟。丁锐见元修姐面有难色,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确实不太好这个时候去打扰屯子里的村民,于是丁锐说:“要不这样?我和程思,先到那树林的入口附近去寻找一下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吴伟。我们也不会深入太多沿途我们会留下标记,你们大家明早再来寻找我们和我们汇合吧。”
    一听到丁锐这样说,元修小道士、刘辅华、罗仔辉、潘志峰四人都立刻表示,他们现在就和丁锐一起先进山去寻找。让丁锐意外的是,没想到程思这个公子哥居然没有反对自己的提议,愿意不辞辛苦的再跑一趟。丁锐从他脸上那真切的焦急和关切的神态观察出出他是一个很热心的人,并不像丁锐想象的那样是个冷漠的公子哥、富二代。
    丁锐正想劝说大家不要都去,就在这时那霍老汉竟然也开门进到了房间里。
    看见大家都怔怔的看着自己,霍三石解释道,自己的保家仙儿告诉他,队伍里有人被迷了心提前进山去了。他是赶过来带领大家提早动身出发,去山里寻找那个走失的队友的。
    众人纷纷表示惊叹,有人就开始不住的向霍老汉打听:“您这保家仙是啥?听说东北很多人都有保家仙,都是黄鼠狼。您的保家仙儿,也是黄鼠狼吗?您的保家仙还说了些什么?那吴伟,吴老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霍三石无暇回答众人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大家尽快准备动身,赶快出发进山去寻找吴伟。
    说是尽快准备动身,可所有的男生站在雪地里牵着驴车,还是足足等了十五分钟。那四个女人才气喘吁吁的拎着行李背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且看她们的表情,仿佛都已经使了洪荒之力用了最快速度似的。男人们相视摇了摇头,谁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上前帮女孩子们接过行李放在了车上,大家趁着头顶上的一轮新月就正式开始了他们自己的这次大新鞍岭探险之旅了。
    第七十二章:仓促进山
    丁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临时聚集的野外生存探险活动的出发仪式会如此的仓促和狼狈,十三个人就这样手忙脚乱的甚至有点仓皇的走进了大新鞍岭的树林。
    众人吸取了从加格达奇来这个小屯子路上发生意外的经验,大家把队形保持的很紧凑,整个队伍从头至尾不过二十多米的长度。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霍三石老汉和白若飞,后面依次跟着潘志峰拉了一辆驴车,严林俊拉了一辆驴车,元修姐也拉了一辆驴车。在后面紧跟着的是程思和秦琴,接下来是罗仔辉和陈冰燕,再往后是刘辅华和李芳,而丁锐和元修小道士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断后。而且出于安全考虑女孩子也被分别安排在了一左一右交叉开来。
    因为吴伟意外的独自离开,让团队成员的每个人心中都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整个气氛都变得莫名的压抑。所有的人都默默的走着,一声不出。就连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霍三石老汉,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声不吭的闷头走着。
    在即将走进树林的时候,丁锐悄悄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二零一七年十二月六日凌晨四点十二分。只不过丁锐没有注意到的是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的一瞬间,手机上的信号从四格消失到了零格。当丁锐和元修小道士在队伍的最后一排走进树林同时,天上那弯新月也被一阵风吹来的乌云给遮蔽了。
    大家在树林里静静的走着,没有了月光,四周漆黑一片。为了防止火灾的隐患,一行人只有霍三石老汉手中举着一支松木火把,剩下的每两人一支手电筒节约能源。密林中一片寂静,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和驴车车轮碾压地面上的雪花发出的“嘎吱”声,以及霍老汉手上松木火把燃烧发出的“哔啵”声。
    刚进入树林的时候,还有一条相对来说比较宽阔明显的小路,驴车在小路上行进得也很顺畅。但随着在密林之中越走越深,丁锐发现两旁的树木逐渐变得粗大起来,从刚进入树林时一只胳膊就可以环抱的树木,慢慢越来越多的出现了要两三个人才能合围的参天大树。树木的粗大自然压缩了林间小路的宽度,驴车的通行也开始不时遇到些阻碍。因为光线太暗,丁锐分辨不出树林里主要都是一些什么品种的树木。他一边暗暗的,辨认着方向同时自己计算着行走的时间估计他自己的速度以此来判断进入树林的里程。
    路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一脚踩下去很容易没过脚面,有的地方甚至会陷到小腿。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很用力的去从雪地里拔出自己的腿,很是吃力。所以慢慢的除了和火把燃烧的声音,四周围逐渐响起了一些“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而且这个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响,说明越来越多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了疲劳。好在路面上没有结冰,走了一路倒也没有谁摔倒。
    众人行进的并不快,足足走了快四个小时。丁锐估算了一下进入树林之后,行进的路程也没有超过十公里。霍老汉带着大家沿着小路不停的转着弯,大致是往着西北的方向不断前进。丁锐在进入树林的时候,就自己悄悄在心里起了一个奇门局推演了一下。根据奇门局的提示,西北方位有六合是白虎伤门,如果要寻找走失的人,的确是应该前往西北方向。丁锐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早上八点了,可是四周依然漆黑一片。为什么还不天亮?丁锐心中有些发毛,他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也粘稠起来,手电筒射出的光似乎更加昏暗了。“早该天亮了!?为什么还是这么黑?难道这树林有古怪?”四周粘稠的空气,让丁锐感觉自己好像正穿行在一个果冻里。不光脚下的积雪让自己费力,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拖拽着自己。天不但没有亮,反而好像更加的黑暗了。
    丁锐抬起手中的手电筒试着往前直射了一番,想看看手电筒的光线能照多远?他竟赫然发现手电筒的光线仿佛连就走在他前面不到两步的刘辅华的背影都照不清楚。刘辅华和李芳的背影在昏黄的手电筒和粘稠的空气中好像虚幻了起来越来越模糊,而且有了一层一圈光晕。紧接着丁锐看到,那两个背影都仿佛同时抖动了起来,只看得丁锐心头大惊,忍不住就要高声叫喊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前面传来了扑通一声,也不知谁跌倒在雪地里,紧接着就是一声女人的惊呼。惊叫的是秦琴,原来是走在她旁边的程思摔了一跤。众人都赶忙停下脚步围拢过去,虽然大家围拢过来都是查看程思有没有受伤,但很多人也是趁机想喘一口气,歇一歇自己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
    “咱们已经走了多久了?他妈的怎么还不天亮?怎么还越走越黑了?”第一个提出疑问的是白若飞。“这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你知道吴伟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霍大爷,咱们这样一条道走到黑,你找到吴伟吗?”
    丁锐很高兴白若飞帮他问出了自己心中同样的疑问。
    霍老汉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旁边的潘志峰,已经把驴拴在了旁边的一棵小树上,拍着手回答道:“我们现在处于高纬度的地区,本身又是冬天,所以天黑的时间长是很正常的。霍大爷,咱们这里一般来说大概几点钟天亮?”
    霍山石老汉,一边用松树火把照着四周,象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说:“这个小伙子说的对,咱们这里啊,到了冬天,一般得到九点多钟才会天亮的呢!”然后他用脚拨了拨地面上的积雪,接着说:“这个地方积雪少,你们走不惯山里的雪路,大家伙儿都到这来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我们接着往前走。”
    众人于是纷纷的走到霍老汉的身边,帮着他用脚清除地面上的积雪。元修姐心细,带着两个人从驴车上搬来了两块用作帐篷顶篷的毡布铺到了已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给众人垫坐,而罗仔辉、刘辅华则在霍老汉的指挥下就近的拾取了一些枯树枝升起了一堆篝火。
    除了严林俊一直保持警惕的在人群的外围走来走去之外,其余所有人霍老汉一样盘腿席地而坐。借着篝火的温暖,大家纷纷的揉搓着自己已经酸麻的手脚。
    丁锐就坐在霍三石的旁边,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尝试着脱掉手套,用自己的手去感受周围的空气。因为他始终觉得身边的空气好像很粘稠,不像是气体而像是液体,霍老汉侧头看着丁锐的动作呵呵笑了一声说“起雾了,这是大山里面的雾湿气很重!所以会让你感觉像有形有质。”
    丁锐听霍老汉这么说,把挥舞了一会儿的双手凑到自己的鼻端闻了闻,确实除了一些潮湿的潮气也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于是稍微放下心来。
    程思却在这个时候开口,接着刚刚白若飞的问题继续向霍老汉提问:“老爷子,你知道吴伟跑到哪里去了吗?咱们一直朝着这条道走,能追到他吗?”
    霍三石这时点点头,依然用他那慢条斯理的声音说:“可以的,我的家仙告诉我,从这个方向去追肯定能追到那个小伙子。”
    第七十三章:保家仙的故事
    大家已经知道了,霍老汉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跳大神的。见他自己提到了家仙,很多人都感到很有兴趣。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对这种神秘的事情充满了好奇。李芳怯生生的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她旁边的秦琴就噼里啪啦的像放爆竹似的问出了一串的问题:“霍大爷您的家仙,是哪一路的神仙呢?现在这家仙还在您身上吗?能让他出来和咱们见见面吗?您的家仙法力高强吗?”
    霍三石老汉,听到这些问题,呵呵一笑。接过丁锐递过来的香烟后,顺手拿起一根燃着的树枝点燃了香烟,吐出一口烟雾后说道:“咱们大家也都是有缘,既然你们这些娃娃感兴趣,我就给你们说说我的故事。这东北的保家仙呢一共分狐、黄、白、柳、灰五家,狐是狐仙,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长虫,而这灰就是老鼠了。
    我在十多岁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瞒着大人到水库里去游泳,结果那次差点淹死,被大人救活之后,却始终,不能苏醒。足足昏迷了十几天,那个时候条件也没有现在这么好,而且咱们又是在大山里。深度昏迷的十几天,眼看着就不行了。还是俺娘心疼俺,冒着大风雪,走了上百里的山路。到县里请了一个仙姑,来瞧瞧我到底是中了什么邪?那仙姑具体用哪些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救醒了我,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只知道从那之后我就被家仙上身了。
    这家仙上身的时候,是可以寄藏在人身体奇筋八脉三十六个穴窍中的任何一个的。我的家仙是柳家,也就是蛇仙。”
    说到这里霍老汉意味深长的瞥了丁锐一眼,丁锐心中一凛心想,还在民房里的时候这霍三石老汉就几次用这种眼神看我,现在说到这里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可是还没等丁锐想好措辞怎么样去询问霍老汉,李芳用那脆生生的声音弱弱的向老汉问了一个问题:“霍大爷,那您身上的蛇仙是男的还是女的?认识白素贞吗?”
    众人听李芳问出这么个问题,不由得都哈哈大笑。把李芳羞愧的满面通红,火光和白雪,映照在李芳那通红的双颊上,却说不出的好看。丁锐没有跟随大家一起哄笑,却看见自己旁边的元修小道士看着李芳的脸已经看得痴了。
    霍三石老汉听见李芳问了他如此天真的一个问题,也不禁莞尔,“我的家仙是男的,至于他认不认识白素贞?哪天我帮你问一下,问到了再告诉你。”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直笑得李芳赶紧把头深深的埋到元修姐的怀里,再也不敢抬起来。
    “后来我有了家仙之后,过了两年不到十五岁就正式出马坐堂了……”霍老汉继续幽幽的说。
    丁锐明白出马坐堂就是指霍老汉那时已经正式成为出马仙的弟子,代表隐藏在他身上的蛇仙对外接洽业务了。
    “到如今,我的家仙已经帮了我悠悠四十多年了。”
    “大爷您能给我们讲讲,您做出马仙时候都有些什么新奇的事儿吗?”陈冰燕也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
    霍老汉抬起双眼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点光亮都看不到然后重新低下头,望着陈冰燕说:“要说这邪乎的事儿嘛?这几十年确实遇到了不少,还记得当年车马坐堂的第一单,我就遇到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当时我们同村里有一位大婶,突然好端端的发了癔症。终日里胡言乱语,而且每到深更半夜,经常提刀砍人。家里人害怕,天天把他绑在床上。可是也不知怎的,她却总能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挣脱。请了大夫来看了几次,都毫无效果。
    后来我毛遂自荐的去到了她家里,一看之下你们猜怎么着?原来那时这位大婶已经被一个几百年的老鬼占了魂魄。我的家仙立即和老鬼的斗法呀,那老鬼的道行着实不低,我的家仙都差点吃了大亏...”
    霍三石老汉轻描淡写的讲了一小段故事,众人显然听得极不过瘾。秦琴、李芳都摇晃着霍老汉的胳膊央求他继续再讲几个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让大家增长点见闻。
    霍三石老汉点燃一支香烟,看着聚精会神望着自己的一帮年轻人,吐出一口烟雾。微笑着开口说:“你们几个娃娃喜欢听,我就再给你们讲几个我经历的小故事。”
    霍三石老汉下意思的拨动着篝火堆,眼睛直直的望着跳跃的火苗,思绪回到了很多年之前。“我年轻的时候在大新鞍岭那边的国营老林场待过一段时间。有一天,我和几个伐木工上山打狍子,因为那几个伐木工也是外地来的,所以一直到日落西山,也没打到一只。当时我们几个人垂头丧气得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迷路了。之前上山时做好的记号,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无论什么时候在深山老林里迷路可不得了,我年轻的时候老林子就传说有人在这里面迷路,一辈子都没能出去。
    那时候我们几个人都着急了,天也黑了下来。就在这时,突然一道白影,我看到,不远处的树梢上躲着一个小老头。那小老头浑身白毛很长很长,但四肢上的毛却很短,正瞪大眼睛看着我和其他几个伐木工。这时那几个工友也看见了,他们也没见过这是什么怪物。正要举枪射击,那个小老头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掉在地上不见了。我们几个人正要上前去找,突然从树林里又走出几个人,从那些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挖参的参帮。参帮的人一看到我们,也是一愣,问我们几个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我就把刚才的事给参帮的人说了。这时参帮中年纪较大的老把头哈哈大笑,说我们刚才遇到了山神老爷的山精啦,是好兆头!怪不得我们能遇到他们,其实这里离山下不远。那老把头让几个兄弟送我们回去了。我和那几个伐木工千恩万谢,回到了我们在林场的小木屋。我们本来想请送我们回来的人喝了酒再走,但那人谢绝了,说老把头海外山上等着他,于是就离开了。后来我心想,这次要不是山精帮忙把参帮引来,自己可能一辈子就被困在老林子里了……”
    又讲了一个故事之后,霍三石老汉再次环顾周围的众人,见大家全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自觉的说:“你们知道什么动物有水中虎的绰号吗?”
    看所有人都把头摇得象拨浪鼓,霍三石老汉有些得意的开口说:“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告诉你们,什么动物是水中虎?爷爷我以前认识个人,叫田四,是个怪人。其他人玩鸟,玩鹰,田四却是整天抱着一只大白鹅。那只鹅出奇的大,而且眼睛居然是红色的,整天在田四身边形影不离。有天晚上,当时我住的那个村里的一个姓吕的老师去朋友家喝酒,喝完后往家走,不知怎么的走到了村后的树林里。当时吕老师酒也醒了,但怎么也出不去树林,而且身后总感觉有人跟着。吕老师回头一看,只见后面一只半人高的大老鼠眼冒着绿光,正准备要向他扑过来。
    吕老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在那只老鼠要扑过来时,突然一个白影闪过,冲着那只大老鼠又扑又咬。吕老师看清楚了,那个白影就是田四的那只大白鹅,只见那只大老鼠被大白鹅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不一会便支持不住了,倒地不起。吕老师赶紧爬起来,这时田四不知也冒了出来,笑呵呵说:‘前阵子老听说树林子里有人遇到鬼打墙,没想到是那个畜生搞得鬼,今天正好路过,顺便解决了它!’吕老师惊得不可思议,后来才知道,田四那只鹅不是一般的鹅,相物中说那种鹅属于水中虎,凶猛异常。从那以后,村后的树林里再也没有人迷路了…”
    第七十四章:虎啸山林
    丁锐发现,这个霍老汉天生是块说评书的材料,几个故事讲下来声情并茂,让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再加上大家现在也身处东北密林之中,这一设身处地四周又黑漆漆的阴森诡秘,虽然天寒地冻,可是人人都听出了一身的冷汗。唯一就只有严林俊一直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的在大家周围来回的走着圈,几乎就没怎么听霍老汉白唬。
    “好啦,就讲到这了。娃娃们,你们应该也歇够了。我们继续往前赶路吧,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前面大概两、三里路,就有我在林子里打猎短暂居住的小木屋。大伙到那吃点东西,再继续上路吧。”说着霍老汉就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屁股,吆喝大家准备继续出发。
    就在大家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严林俊忽然开口了:“霍大爷,您说您的家仙告诉您,吴伟是沿着这条路走的。可是这么厚的积雪,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看见吴伟的脚印呢?难不成吴伟会飞?还是他已经练成了踏雪无痕的轻功?”说完严林俊双眼一瞬不瞬的炯炯的盯着霍三石。
    听见严林俊问出这么个问题,丁锐心里立刻也“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因为丁锐一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而能见度又低,所以丁锐的视线里脚下是充满了脚印和车辙印子,根本不知道走在队伍前几排的严林俊居然有这么重要的发现。丁锐和严林俊一样也死死的盯住霍三石老汉。
    霍三石老汉张开嘴巴,正准备说些什么……
    突然,三辆驴车的毛驴都同时“嗯啊~嗯啊~嗯啊”的大叫了起来。而且就在元修姐坐的地方旁边的那头毛驴,甚至直接拉起了尿,差点溅了元修姐一身。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见霍老汉神色大变,他紧张的从地上拾起火把然后焦急的对众人说:“不要用手电筒,大家都拿火把。快走快走,我们赶快走!”
    大家见状,也都赶紧纷纷拾起地上燃烧着的树枝。牵驴的牵驴,将装备装车的装车,很快就做好了准备,要重新出发。可是没想到的是,那三条驴竟然同时发了性子,死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怎么推赶也不肯往前迈出一步!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纷纷去看霍老汉。哪知霍老汉竟急得跳脚,焦急的对大家挥着手说:“快走快走,驴车不要了,装备都背在身上,能背多少背多少?”
    一听到霍老汉这样说,白若飞和程思都立刻吐起槽来:“不要驴车怎么行?这么多装备谁背得动?大爷这不都是你养的驴吗?您想想办法看,让它们走啊!”
    丁锐却看出了霍老汉神色中的蹊跷,忙走上前去问道:“霍大爷,怎么啦?现在这里有什么危险了吗?”
    霍三石老汉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忽然在树林的前方不远处传来了“嗷呜~”的一声极响的猛兽吼叫声。那吼声之大立刻惊呆了所有人,就连树木的枝叶都仿佛在跟着吼声微微发抖。
    “那是什么叫声?”大家七嘴八舌的在问。
    “应该是虎啸!”潘志峰松开了驴的缰绳。其实他已经和那头驴拔了很久的河了,始终没有占得一丝一毫的便宜。潘志峰一边搓着手,一边兴奋的说:“霍大爷,这林子里还有老虎吗?东北虎可是珍稀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家不要慌,老虎喜欢伏击猎食的。咱们这么多人又有武器,老虎轻易不敢招惹我们的。它现在这样大声吼叫,只是在彰显它的地盘的主权,而不是要发动攻击。就算它来,咱们十几个人一只老虎打也要活活打死它。”大家见潘志峰说得煞有介事,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放下来了点。
    丁锐则看见霍三石老汉在潘志峰说话的时候始终一言不发,^_^紧闭着嘴唇瞪圆了双眼四下张望,丁锐甚至看见霍老汉额头的青筋都在轻微的跳动。
    李芳听潘志峰说的笃定,一下子好像找到了依靠。她抓着潘志峰的手臂问:“潘大哥,万一不止一只老虎呢?那咱们能打的过吗?”
    潘志峰被这极具古典气质的美女轻轻的一摇,不由得油然而生出一股英雄气概。他嘿嘿一笑漫不在乎的说:“李芳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老虎不像狮子和狼,老虎孤傲的很,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李芳妹子,你放心!有你潘大哥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仿佛是有意要打潘志峰的脸一般,众人的身后,这时又传来了一声极为响亮的虎啸声。罗仔辉一边警惕的转身望向后方,一边嘴上调侃着潘志峰,憋着嗓子学着李芳的腔调:“潘大哥,你的牛皮怎么这么快就吹爆啦?刚说老虎独来独往,人家现在就成双成对了。潘大哥,你倒说说看,他们是夫妻档呢?还是兄弟情深呢?还是漂亮的老虎姐妹花呢?”
    潘志峰老脸一红,兀自嘴硬道:“你怎么知道是两只老虎?也许是刚刚在我们前面的那只已经到了我们后面去了。”
    刘辅华这时在旁边唱起了儿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这儿歌只听得元修小道士哈哈大笑。被这几人这么一闹,大家似乎都不那么紧张了。只是那几头驴子,仿佛已经被吓得傻了,依然纹丝不动任凭如何拉拽都站在原地豪不动弹。
    丁锐心中迅速盘算了一下形势,自己这个团队中老的老,小的小,又有好几个女的。真正有战斗力的可能也就是三、五个人,而大家手上,所持有的武器不过是刀枪棍棒而已,如果真是两只成年的东北虎,恐怕胜算不大。于是他赶紧招呼众人说:“大家听霍大爷的,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赶紧拿上能拿的行李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小潘、林俊你们两个负责两侧警戒,女孩子站中间我们快走吧?野生的老虎不是闹着玩儿的!”然后丁锐抬起头冲着霍三石老汉说:“霍大爷,您在前面带路吧,这里离您刚刚说的小木屋还有多远?”
    “还有两、三里吧,绝对不超过三里。”霍三石紧张得头上都冒出了汗。他心不在焉的回了丁锐一句就一马当先举着火把想要往前走。刚迈出还没有两步,前面小路拐弯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头硕大的吊睛白额老虎。那老虎慢悠悠的优雅的迈着步子,从树林里走到了小路的中间。眼睛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神情中略带轻蔑的张开它的血盆大口“嗷呜~”的叫了一声。
    第七十五章:白虎
    当老虎真正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乎所有的人都吓得傻了!愣愣的看着老虎不知所措。
    丁锐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老虎个头非常的大。四脚着地,那肩膀都几乎快有一人多高了,看起来竟比他们身边的驴要大得多。老虎的头大小犹如麦斗一般,老虎的尾巴就像一根碗口粗细的长铁棍,在风中左右摇摆。白色的虎皮上面一道一道的,分布着黑色的花纹,赫然竟是罕见的白虎!
    “白老虎这么大个头只怕是这片森林里的虎王了吧?”刘辅华在旁惊叹道。
    还没等大家从眼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元修小道士,惊慌的叫了起来:“后面又来了一只,比前面那只个头更大!”
    除了霍老汉依然双眼死死的盯住拦在前路上的那只白虎,其他人全都扭头去看身后的那只老虎。身后也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而且个头明显比前面那只还要巨大!刘辅华喃喃的说:“刚刚那个是虎后,这个才是真正的虎王!”
    丁锐这时心念电转,他知道白虎是极其珍贵和稀少的,一般遇上一只都殊为难得。同时遇见两只那几乎和中双色球五百万的概率差不多了。忽然丁锐想到了什么,他大声的对大家说:“所有人做好准备跑,这里也许不止两只老虎。白虎伤门逢六合,搞不好有六只这样的大白虎呢。”说完丁锐快步转身,走到队伍的最前面。突然把自己手中的火把,朝着面前挡在小路中间的白虎猛的扔了过去。火把旋转着带着劲风,向白虎飞去。那白虎立刻双脚站立,一边向后退去一边挥舞着前爪去拍打飞过来的火把。不曾想却被火焰烫了一下发出一声吼叫让开了小道,退到树林中去了。
    丁锐见状大喜,急切的说:“大家拿好自己手中的火把,老虎有点怕火。我们快走!”
    站立在众人身后的那只巨大白虎,听见前面白虎负痛的吼叫声,又看到眼前人群似乎准备移动,立时张开大嘴冲着众人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就如同呼应它一般,众人的四周树林中,也立刻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很多声虎啸声。
    “娘的,被包围啦!”严林俊拿着火把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水,他手足无措的望着霍三石老汉,问道:“大爷怎么办?你能喊你那长虫家仙出来帮忙吗?”
    丁锐这时安慰大家说:“大家不要慌,这些老虎怕火。大家抓紧火把,男人们在外面围一圈,让女孩子躲在中间。我们尽快赶到霍大爷的那个小屋里去,进了房子就不用怕老虎了。”
    说完丁锐壮着胆子,快步跑到前面重新捡回自己的火把,然后回头用手招呼大家说:“快快,快走!”
    霍老汉这时也大声对大家说着:“大家快走,到了我的小屋里面有猎枪。”
    一听见还有枪,潘志峰和严林俊都兴奋不已,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什么枪?有几把枪?”
    “一把单筒猎枪。”霍老汉一边挥舞着火把,一边就向前缓缓移动。
    这时变成了丁锐走在最前面,霍三石老汉跟在丁锐的旁边。丁锐一面警惕的用火把开路一面头也不回的大声对着后面喊道:“元修,你自己注意安全,盯紧点后面。”
    “哎,”“哎,”同时传来一男一女两声答应声,丁锐这才猛然想起自己队伍里,是有着两个叫元修的人的。
    “是前装弹药式的燧发式的猎枪吗?”潘志峰的关注重点依然在猎枪上。
    “嗯呐!”霍老汉给了潘志峰肯定的答复。
    “靠!那管个蛋用?比烧火棍子强点有限。对付这么大个头的猛兽杀伤力太小!”潘志峰大失所望。
    “集中注意力!我们尽可能的移动快一点。”丁锐不住的叮嘱着大家,“小潘,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强。问题是只有一把枪拿到了之后是给你还是给严林俊?”
    “当然是给我!”这次居然是三个人同时回答了丁锐的问题,不光是潘志峰和严林俊就连霍老汉也同时开口了。紧跟着霍老汉又补了一句:“那把枪我用了二十多年了,打死都不知道多少野兽。我了解枪的性能!”他仿佛是在宣示自己对枪的主权。
    “大爷,您年事已高,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如今就看我这年轻人的表现了。”潘志峰接口说道。
    “说的对,得看年轻人的表现!”严林俊,附和着表示同意,然后补了一句:“潘哥,你比我大十岁还是大十五岁?”
    丁锐知道他们几个你来我往的斗嘴,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想帮助身边的其他同伴缓解紧张的情绪,索性也不阻止,由着三个人为一把单筒猎枪的使用权争执不休。
    众人谨慎的围成一圈缓缓的向前方移动,丁锐看见刚在小路正前方堵到路的那只白虎,此刻就坐在路边不到五米的树林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们这一群人。丁锐被那只白虎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大气都不敢喘高抬脚轻落地,尽量降低自己走路发出的声音。心里在祈祷着,最好这群老虎现在不饿,能让他们所有人慢慢的离开这一带。
    仿佛过了很久,作为整个圈最前面的丁锐,终于越过了拦在前面的老虎。丁锐冲后面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加快一点速度。就在这时走在队伍左侧的刘辅华和走在队伍右侧的程思同时小声说:“动了动了,这些老虎在动了。”
    丁锐听说老虎开始在动了,不由得心中一凉。常年养猫的他非常熟悉猫科动物捕猎的习惯。猫科动物最喜欢把猎物尽情的玩耍戏弄之后,最后才猎杀吞食。而从静止到开始移动,正是猫科动物准备捕食的信号。眼下的局面变成了两难,如果停止移动那么这些老虎会重新把自己这群人包围起来,而如果这个时候加快速度逃跑,都会立刻引发群虎的追逐。
    第七十六章:黔之驴
    “得找个什么东西,吸引老虎的注意力?”丁锐心中暗自琢磨,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马上低声的问后面:“你们刚刚是不是把驴子的缰绳都解开了?”
    在得到了潘志峰、严林俊和元修姐肯定的答复之后丁锐心里有了数。他沉着的小声对所有人说:“等下我想办法吸引老虎的注意力,大家都抓紧自己的火把。等下我叫大家跑,大家就尽快往前跑。霍大爷的小屋应该也就只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了,等下男人殿后,让女孩子先跑。”
    见众人齐声答应了,丁锐缓缓的移动到队伍的最后面,他看见果然有六只都是白老虎,正缓缓的在树林里交叉换位着。丁锐知道老虎攻击的发动也就在瞬息之间了,他又看了看三头毛驴所在的位置,距离自己也并不太远,大概就七、八米外的地方。丁锐把右手掌心在衣服上擦了擦,蹭掉了上面的汗水。然后把火把从左手交到右手,一边低声的,对身后的众人说:“大家做好准备!”一边高高的扬起了火把,瞄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毛驴。
    就在这时,右侧的一只体型稍微小一点的白虎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突然的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扒在身边的一棵树干上,用力的抓挠着树皮。同时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丁锐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用尽全身力气把火把扔向了毛驴,然后大喊一声:“快跑!!!”
    火把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准确的落到了毛驴的背上。松树枝做的火把,燃烧的时候会不断的冒出一些油脂,正是这些油脂迅速的就把那头毛驴的鬃毛给引燃了。原本已经被白虎吓傻的毛驴,这时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再也忍耐不住“嗯啊~嗯啊~”扯开嗓门大叫起来。同时一边疯狂的踢它的后腿,一边拖着自己身后的驴车向身旁的驴车撞去。
    毛驴的嗓门是名副其实的大,另外两头毛驴受到了背上着火的毛驴的冲撞也纷纷发起狂来。三头毛驴扯开嗓门“嗯啊~嗯啊~”的大叫着,一时之间声势也颇为惊人。
    那几只白老虎的注意力,立刻被三头发狂的毛驴吸引过去了。老虎们谨慎而又饶有兴味的迅速向三头毛驴包抄过去。
    丁锐扔出火把之后,并没有惊惶失措的立刻逃跑。在荒岛上斗巨型蜥蜴和巨大蟒蛇的经历,让丁锐的神经变得大条了很多。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扔出的火把准确的命中了毛驴,并且引燃了毛驴脖子上的鬃毛他才转身逃跑。丁锐见其他人都早已跑到了前面,心下颇觉安慰。一边大声的向前面喊着:“快跑!”一面加快自己的速度往前追去。
    丁锐从小就听过《黔之驴》的故事,他知道毛驴这种大型食草动物,是能够唬住老虎一阵子的。可是这一阵子一定不会太长,更何况三只毛驴面对的是六只体型巨大的白毛东北虎。所以此刻丁锐心中祈祷着希望大家能跑快一点,希望那林中小屋距离不要太远。能够让他们在老虎消灭那三头驴之前跑到小屋。
    十几个人跌跌撞撞没命的跑着,大家都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身后不断传来的老虎的吼叫、毛驴的惨叫,更加像锤子一样不停的砸着众人的神经。虽然在雪地中奔跑非常吃力,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稍微放慢自己的脚步。”
    天色这时候已经悄悄地亮了起来,可是树林里的浓雾却好像更加稠密了,大家的能见度并没有比漆黑一片的时候好上多少。只听“砰”的一声,白若飞因为跑得太快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树干反应不过来,竟一头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
    紧跟在他后面的程思,一闪身快速的超过了白若飞。同时还不忘回头调侃白若飞说:“你是属兔子的吗?怎么还会撞到树上?”
    白若飞也顾不上还嘴,揉了揉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面颊,继续奋力向前跑去。
    一千多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所有人一发力狂奔,很快整个队形就被拉散了。除了元修姐勉强能跟上前面几个男人的速度,秦琴、陈冰燕、李芳迅速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其中陈冰燕和秦琴两个人相隔的距离还算比较近,而李芳则被甩的更远。再加上因为这三个人都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呼叫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没有多久丁锐就追上了队伍最后的李芳,他一把扶住已经跑到双脚发颤的李芳,抬头发现在浓雾中除了能勉强看见前面陈冰燕和秦琴的背影,其他人都早已跑得看不见了。
    丁锐心说“不好,这样跑散了很容易出意外。”而身后老虎和毛驴的打斗声,似乎也渐渐停息了。丁锐知道老虎很快就会追上来。他也不管李芳同意不同意,一手插进李芳的腋下,连搂带抱的拖着李芳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喊前面的人,稍微慢一点。
    李芳这时其实早已精疲力竭,性情保守的她现在就这么让丁锐搂抱着腾云驾雾般拖着往前跑,心里虽然觉得似乎不好,可却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挣脱。
    陈冰燕和秦琴听见了丁锐的喊声,放慢了脚步,很快就见丁锐抱着李芳追了上来。丁锐一面把李芳交给陈冰燕,一面对两个女人说:“你们尽力在后面跟上我,我稍微往前跑一点,多喊几个男人到后面来保护一下你们。老虎应该很快就会再追上来,那几头驴拖不住他们多久了?”
    陈冰燕坚决的对丁锐摇了摇头,秦琴也在旁边说道:“不用去叫他们回头了,我们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丁先生你也去逃命去吧,不用管我们。”
    第七十七章:六合、白虎
    一听这话,丁锐气得直想骂娘。这明显是犯了小女人心态,一副赌气怄气的样子。可是在这个时候丁锐一时间难以解释,况且丁锐也不想在这种场合与女人起争执。因为他四十年的人生经验清晰的告诉他,和发了脾气的女人讲道理根本是一件徒劳的事情。他看也不看秦琴,而是对着陈冰燕说:“你们身上都有些什么武器?赶快拿在手上。快走,快走!我们一起走!”
    一问之下居然三个女人什么武器都没有携带在身上,而李芳的火把也早就失落了,秦琴拿在手上的那根燃烧的树枝也已经烧到了尽头。也就剩陈冰燕手上的火把,还有一定的长度。丁锐掏出自己在网上购买的匕首握在手中,低头一看却忍不住仰天长叹。他在网上购买的是一把没有开刃的匕首,当时买的时候是想到自己找机会把它开刃磨锋利,可是后来却始终没有机会。不停的因为这个事那个事就岔掉了,而他自己也早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此时此刻要用到武器了,他掏出来才想起自己的匕首根本没有开刃。用一把还没有开刃的匕首不要说和老虎搏斗,就是要杀死一只鸡只怕也是做不到。
    身后的虎啸声再次响起,丁锐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分钟,老虎们肯定是已经解决掉了那三头毛驴。
    如果那些老虎们,就直接把三头毛驴当做早餐,大吃一顿的话。自己这几个人还有机会逃生,可是丁锐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而且心底里丁锐隐隐觉得这六只白老虎,暗合六合白虎之象,仿佛就是冲着他们这伙人来的。当下他不敢再停留,不断的催促三个女生快跑。自己紧紧的跟在她们后面,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回头张望。果然,很快身后的树林就传来了,动物在雪地上奔跑的“沙沙”声。
    在雪地上人类的奔跑速度相比于老虎根本不值一提,一千多米的距离,老虎跑起来只不过两三分钟,而一般的成年男子,至少也需要十分钟左右。
    丁锐知道自己和这三个女人给老虎们追上,只是迟早的事。而且这个迟,也绝对迟不过一分钟。即便如此丁锐也绝不想放弃,那三个女人也明显感觉到了老虎在开始追击她们。三个女人都同时迸发出了求生的潜能,重新拼命的跑了起来。
    丁锐跟在她们后面一面跑,一面暗暗咒骂:“这是什么鬼树林?树干都那么老高,想要掰根树枝做武器都找不到。”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匕首,丁锐竟回想起自己在荒岛上,左手匕首右手齐眉棍的日子,现在想来自己那时还当真威风。不过庆幸的是这林间只有一条比较明显的小道,也没有任何分叉路口。虽然浓雾弥漫,大家还都是朝着同一个目标在前进的。
    “快到了!”跑在队伍最前面的霍三石老汉气喘吁吁的大声对旁边的严林俊和潘志峰说。
    潘志峰紧紧的跟在霍老汉的脚后面,听霍老汉说快到了,他也欣喜的抬头向前望去。可是眼前依然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禁惊讶的问霍老汉:“大爷,这雾气浓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你怎么知道快到了?”
    霍老汉头也不回的继续奔跑,一面说着:“我那小屋门前有一大片空地没有树木,你们没发现你们左右两边已经没有树了吗?说明我们已经跑到小屋门前的空地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潘志峰和严林俊大喜过望!严林俊问道:“大爷,你小屋前面的空地有多大?”
    霍老汉回头说:“不到两百米了,最多再有两百米我们就能进屋子了。”可是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刹那,突然一股巨力“啪”的一声将他手中一直握着的火把给打飞了。一股腥风从霍老汉的面前掠过,霍三石大惊失色立刻停住了脚步,紧跟在后面的潘志峰和严林俊都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潘志峰说:“大爷,怎么不跑啦?你刹车也打声招呼啊,这追尾了算谁的?”
    潘志峰的话音未落,他们三人就听见前方传来“嗷呜”一声老虎的叫声。一只吊睛白额白老虎,缓缓的从浓雾中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也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丁锐心头越来越觉得奇怪,“刚刚明明听见后面有野兽奔跑的‘沙沙’声,现在足足过去了两分多钟了,我们怎么还没被老虎追上?”他心底里登时起了一种好的预感,“难道那些老虎又包抄到前面去了?自己如果带着三个傻妞继续往前跑的话,岂不是又重新落入了老虎的包围圈?可是不往前去又能往哪里去?”
    四周围浓雾弥漫,小道只有眼前的这一条,如果带着三个女孩穿进两侧的林中,丁锐实在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又将会是什么?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和大家汇合了机会还大一些。让丁锐欣喜的是他发现粘稠的浓雾,正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消散开来。他都已经能够感觉到一丝头顶上太阳照射下来的温度了。
    前后相隔不到几十秒,白若飞、程思、罗仔辉、刘辅华、元修小道士和元修姐都已经跑到了霍三石老汉他们三个人站立的位置。因为浓雾正在快速的消散,他们几个人也都隐约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幢小小的木屋。同时也看见了在他们这几个人四周,或坐或卧的几只白老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生命的希望~“小木屋”就在不远的前方,可是死亡的危险却离他们更近!
    被一群老虎包围着,几人下意识的背靠背围成了一圈。他们手上剩了一共不到三支火把,之所以说不到三支,是因为元修小道士手上的那一支火把烧得只剩不到手指长的一截。元修小道士是靠两只手指尖捏着举到自己身前的。众人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六只老虎和九个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着。
    老虎似乎还忌惮着这几个人手上仅存的火把,它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把几个人团团围住之后静静的等待着他们手上火把的熄灭。
    第七十八章:小木屋里的吴伟
    白若飞被眼前一只老虎的眼睛盯得心里发毛。恐惧到极点就是愤怒!他大吼一声:“老子跟你拼了!”就想冲出圈外去主动攻击老虎。可是他刚迈出半步,就被一左一右的罗仔辉和刘辅华紧紧拉住。老虎本来趁势也往前一跃,可是很快就又被刘辅华挥动的火把再次逼退。
    眼见着大家都束手无策,元修小道士忽然语带哽咽的说道:“这么长时间了,丁大哥怎么还没追上来?难道他...”
    元修小道士话音未落,忽听得树林里传出丁锐“哇哇”的大叫声。
    所有人回头望去,只看见丁锐带着三个女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十几根已经燃烧着的树枝,一边吼叫一边蹦跳的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守在九个人和树林出口之间的那只白毛老虎,显然被吓了一跳。猫科动物谨慎的本能让那只白老虎,迅速的就往旁边跳开。
    很快丁锐带着陈冰燕、秦琴、李芳三个女人冲到人圈之中,他也没对任何人做任何解释只是不停的嘴里“哇哇”大叫着。同时把自己左手上燃烧的七、八根树枝一把塞到刘辅华手上,然后继续越过队伍最前面的霍老汉向着小木屋跑去。
    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陈冰燕开口说道:“大家别管那么多,跟着他跑。我们趁老虎反应不过来,冲过去。”一边说一边和其他两个女人把手中的燃烧的树枝分发给众人。
    只见丁锐一边向四周左右的老虎扔着手中燃烧的树枝,一边毫不迟疑的径直朝拦在最前方那只最大的白老虎冲了过去。大家很快明白了丁锐的意图,于是都学着他的样子又跳又叫的向小木屋的方向冲去。
    这下轮到那六只白老虎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猫科动物本身就谨慎,再加上野兽对于火光畏惧的本能,在丁锐等人把燃烧的树枝当手榴弹开路的情况下,顾不得进攻扑击纷纷退让。
    踞守在道路正中间的那只最大的吊睛白额白虎,虽然看上去几乎不下一千斤重,可是面对着张牙无爪,高举火把向自己跳跃前进的丁锐,也不敢轻易掠其锋芒。它一直定定的注视着向自己冲来的丁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离这只最大的老虎越近丁锐的心里也越紧张,心想:“这只大老虎怎么不躲啊?如果它不躲我该怎么办?”但是丁锐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停下来,更不能有一点犹豫!野兽的感觉都是非常敏锐的,只要自己露出一丝怯意。自己面前的老虎就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老虎的选择一定是凶狠的扑上来!此刻的丁锐心里感觉仿佛是在和自己面前的这只最大的白老虎做着俄罗斯轮盘赌,就看最后那颗子弹,在谁的手中被激发出来?
    一人一虎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到十米!不到八米!!不到五米!!!不到三米……丁锐依旧张牙舞爪,白老虎依旧岿然不动。不到两米,丁锐似乎都已经能闻到白老虎口中腥臭的气味。不到一米了!这样的距离只要白老虎?伸爪就能直接把丁锐拍翻在地。
    “拼了!”丁锐双手各拿一支燃烧着的树枝,双手把它们横举在胸前,心一横向白老虎跳出了最后一步。就在丁锐双脚腾空向白老虎跳过去的最后一个刹那,丁锐看见了自己面前的白老虎挺直了上身,嘴巴微微张了张,露出了长长的牙齿。而它的右前爪,往上提了一下,脚掌上的软肉收缩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爪子。丁锐耳朵里此时听见了几个女人绝望的尖叫,但是丁锐的心里却笑了。
    丁锐他太熟悉猫科动物的动作了,当猫科动物要捕猎要捕食的时候,一定是把身子伏得很低,不停的运动着后腿。而只有当猫科动物要逃跑的时候,才会挺直上身露出牙齿伸出爪子。果然,就在丁锐即将落在那白毛老虎身上的时候,那老虎竖了起来。双脚站立整个身子,向旁边弹去。右前爪虚晃的一拍,挡开了丁锐最后在空中踢出的右腿。
    一看见道路已经被自己冲开,丁锐落地后并不继续向小木屋冲去,而是转身对着刚刚被自己吓退的大老虎挥舞着火把又扑了上去。直把那白老虎吓得连连后退,足足退出去七、八米。丁锐这才转身跟着众人,一起以百米撞线的速度跑向小木屋。
    一冲进木屋丁锐就惊呆了,他看见木屋的角落里蹲坐着一个人。手中举着一个长长的东西,嘴里不停的念叨:“别过来!别过来!”
    丁锐仔细一看,那人竟然就是提前离开的吴伟。而他手中不断抡着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霍大爷的单筒猎枪。
    丁锐现在一下暂时来不及顾及吴伟的情况,而是急吼吼的对后面的人说:“关门!快关门!”
    就在人群冲进小木屋的同时,老虎们也瞬间明白了它们被这群人类给骗了,立刻怒吼着都向小木屋扑来。
    几乎就在程思把木门关上的同时,一只白虎也重重地撞在了门上。就好像程思和那只白虎,隔着门板进行了一次对撞。刹那间程思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好在罗仔辉和潘志峰就在旁边,立刻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重新顶住了门。才没让那只白老虎趁机冲进来。
    而紧接着木屋的正面和侧面的墙壁,分别传来了“砰、砰”的声音,直撞得木屋里不停的从各个方向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
    “老虎在撞房子。”丁锐焦急的说,“这种程度的木屋经不住他们撞的,撑不了多久。霍大爷你们看能不能尽快把枪从吴伟手上拿回来?”
    丁锐的话还没说完,屋外就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把丁锐吓得一激灵,他马上环顾四周焦急的吼道:“谁没进来?谁还在外面?”
    第七十九章:虎口夺人(上)
    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也不知道落在外面的到底是谁?
    可是突然丁锐就看见,严林俊瞪着血红的双眼,攥着一把三棱枪刺,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就在他出门的同时元修小道士大声叫道:“是李芳姐,李芳姐还在外面呢!”
    丁锐连忙回头,把眼睛凑到门板的裂缝上向外看去。外面的雾这时已经完全散了,丁锐只看见李芳一条腿似乎正被一只老虎叼住在地上拖着跑来跑去。而冲出去拼了命准备救她的严林俊,却并没有机会靠近她的身边。此刻严林俊反倒是正和一只白毛老虎搂抱在一起,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
    “我靠!”丁锐爆了一句粗话,然后捡起一根不知谁掉落在地上的甩棍,大声的对众人说:“老人、女人、小孩留在屋子里,其他是爷们儿的跟我出去救人!”说完把门一拉也冲了出去。
    霍三石老汉听见丁锐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大爷,把枪拿回来!要快!”
    丁锐冲出门,第一选择就奔着严林俊而去。耳旁传来一股风声,他知道是有一只老虎从左边向自己扑了过来。可是丁锐的脚步毫不停留,只是重心一矮依然全速向严林俊的方向跑去,因为丁锐知道他后面跟着的是谁。果然只听“砰”的一声,在那那只白老虎的前爪距离丁锐的左脸还不到十厘米的时候,就被一个人重重地撞得摔了出去。不用看丁锐也知道撞开那只老虎的是刘辅华。他一边跑向严林俊,一边大喊道:“小潘、罗队你们快去想办法救李芳,大家动作要快!”
    刘辅华卯足了劲和那只白老虎一撞之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几乎同时刘辅华和那老虎一起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刘辅华看了老虎一眼,也不说话抡起出门前潘志峰递给自己的工兵铲就朝这只老虎扑了过去。
    就在潘志峰和罗仔辉冲到离李芳不足五米的地方,原本拖着李芳一条腿戏耍的那只老虎,立刻放开了口中的李芳。整个背和尾巴上的毛同时炸起,显得体型更加巨大。抬起虎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冲到面前来的两个人。
    潘志峰和罗仔辉对望了一眼,潘志峰说:“我挡住它,你想办法把李芳拖过来,把她弄回小木屋里去。”说完也不等罗仔辉反应,操起手中的木棒就向那老虎狠狠的打去。
    罗仔辉见状也不停留,一个箭步冲到李芳旁边。只见李芳一脸煞白双目紧闭,整个左腿的小腿鲜血淋漓,罗仔辉赶忙探了一下李芳的鼻息,还好是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他一把抱起李芳转身就往小木屋跑去。
    跟着冲出小木屋的,还有白若飞、程思和元修小道士。白若飞本就有点犹豫,跟着冲出来之后,看见四下立刻打成一团不由得腿都软了,转身就又想跑回屋里。可是他没想到,那只最大的白老虎一直就悄悄地躲在房门的旁边。丁锐他们一鼓作气的冲了出来声势太大,那只白老虎一时没敢动手。现在看到白若飞冲出来之后又转身想往回跑,哪里还会容得他逃回去?立时大吼一声,纵身上前将白若飞扑倒,张嘴就向白若飞的咽喉咬了下去。
    白森森的牙齿,长满倒刺的猩红的舌头距离白若飞的眼前是那么的近。自知必死的白若飞,这一刹那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么一个探险活动?”
    程思冲出房间,一看瞬间就已经战成了几团。一时之间他还拿不定主意去帮哪一边。就突然感觉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白若飞,转身向回跑去。他刚要回头叫住白若飞,就见眼前一片硕大的白影一闪,白若飞登时就被原本埋伏在门边的老虎给扑倒了。程思大惊失色连忙向白若飞被扑倒的地方跑去准备帮忙。刚跑到面前,就看见那白老虎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冲白若飞的咽喉咬了下去。
    元修小道士冲出门之后,不像白若飞和程思。他没有一刻犹豫,而是紧紧的跟着丁锐,向严林俊的方向扑去。
    丁锐冲到严林俊的身边,他看见严林军的双手正死死的抵住已经张开的虎嘴。而他的满头满脸都已经鲜血淋漓,肩膀上胳膊上的衣服也都破成一条一条。丁锐见状毫不迟疑抡圆了大腿,一脚就重重地踢在了老虎头上。
    丁锐本来就穿着厚重的登山靴,这一脚又是用足了全力。那老虎被踢中之后登时向旁边翻了出去,丁锐满以为自己这一脚即便不能把老虎踢死也足以把它当场踢昏。可是没想到那老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甩了甩头竟然又站了起来。老虎定了定神看清了踢自己的丁锐,张开大口冲着丁锐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丁锐已经看见,老虎虽然没有被自己踢昏,可是显然也是受了重伤。老虎的右眼附近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那红色的鲜血在白色的皮毛上格外的显眼。丁锐不由得精神大振,拿甩棍指着面前的老虎说:“你他妈的也不是刀枪不入嘛?喝醉了也吐,挨打也疼啊!”
    元修小道士这时跑到丁锐身边,刚开口叫了一声大哥。丁锐头也不回的就对他说:“去看下严林俊怎么样了?问他还能喘气吗?”
    潘志峰此时手上的木棍,已经被老虎给打掉了。临出门的时候,他把工兵铲塞给了刘辅华,而他自己只是随手在门边捡了一个木棍。木棍对于这种体型的老虎,显然是不具备什么杀伤力的。刚刚和老虎只一个照面,他就被老虎那钢鞭似的尾巴抽中了手腕,木棍再也拿捏不住,脱手就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老虎又一纵身向他扑了过来。潘志锋本能的将身子一偏,堪堪躲过了老虎尖利的前爪。还没等他来得及庆幸,他的左肩就被老虎的身体狠狠地撞了一下,因为自己的重心已经偏离,这一撞之下潘志峰被撞得整个人横在空中转了一圈半。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七十九章:虎口夺人(上)
    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也不知道落在外面的到底是谁?
    可是突然丁锐就看见,严林俊瞪着血红的双眼,攥着一把三棱枪刺,拉开门就冲了出去。就在他出门的同时元修小道士大声叫道:“是李芳姐,李芳姐还在外面呢!”
    丁锐连忙回头,把眼睛凑到门板的裂缝上向外看去。外面的雾这时已经完全散了,丁锐只看见李芳一条腿似乎正被一只老虎叼住在地上拖着跑来跑去。而冲出去拼了命准备救她的严林俊,却并没有机会靠近她的身边。此刻严林俊反倒是正和一只白毛老虎搂抱在一起,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
    “我靠!”丁锐爆了一句粗话,然后捡起一根不知谁掉落在地上的甩棍,大声的对众人说:“老人、女人、小孩留在屋子里,其他是爷们儿的跟我出去救人!”说完把门一拉也冲了出去。
    霍三石老汉听见丁锐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大爷,把枪拿回来!要快!”
    丁锐冲出门,第一选择就奔着严林俊而去。耳旁传来一股风声,他知道是有一只老虎从左边向自己扑了过来。可是丁锐的脚步毫不停留,只是重心一矮依然全速向严林俊的方向跑去,因为丁锐知道他后面跟着的是谁。果然只听“砰”的一声,在那那只白老虎的前爪距离丁锐的左脸还不到十厘米的时候,就被一个人重重地撞得摔了出去。不用看丁锐也知道撞开那只老虎的是刘辅华。他一边跑向严林俊,一边大喊道:“小潘、罗队你们快去想办法救李芳,大家动作要快!”
    刘辅华卯足了劲和那只白老虎一撞之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几乎同时刘辅华和那老虎一起站了起来。起身之后刘辅华看了老虎一眼,也不说话抡起出门前潘志峰递给自己的工兵铲就朝这只老虎扑了过去。
    就在潘志峰和罗仔辉冲到离李芳不足五米的地方,原本拖着李芳一条腿戏耍的那只老虎,立刻放开了口中的李芳。整个背和尾巴上的毛同时炸起,显得体型更加巨大。抬起虎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冲到面前来的两个人。
    潘志峰和罗仔辉对望了一眼,潘志峰说:“我挡住它,你想办法把李芳拖过来,把她弄回小木屋里去。”说完也不等罗仔辉反应,操起手中的木棒就向那老虎狠狠的打去。
    罗仔辉见状也不停留,一个箭步冲到李芳旁边。只见李芳一脸煞白双目紧闭,整个左腿的小腿鲜血淋漓,罗仔辉赶忙探了一下李芳的鼻息,还好是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他一把抱起李芳转身就往小木屋跑去。
    跟着冲出小木屋的,还有白若飞、程思和元修小道士。白若飞本就有点犹豫,跟着冲出来之后,看见四下立刻打成一团不由得腿都软了,转身就又想跑回屋里。可是他没想到,那只最大的白老虎一直就悄悄地躲在房门的旁边。丁锐他们一鼓作气的冲了出来声势太大,那只白老虎一时没敢动手。现在看到白若飞冲出来之后又转身想往回跑,哪里还会容得他逃回去?立时大吼一声,纵身上前将白若飞扑倒,张嘴就向白若飞的咽喉咬了下去。
    白森森的牙齿,长满倒刺的猩红的舌头距离白若飞的眼前是那么的近。自知必死的白若飞,这一刹那的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我他妈的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么一个探险活动?”
    程思冲出房间,一看瞬间就已经战成了几团。一时之间他还拿不定主意去帮哪一边。就突然感觉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白若飞,转身向回跑去。他刚要回头叫住白若飞,就见眼前一片硕大的白影一闪,白若飞登时就被原本埋伏在门边的老虎给扑倒了。程思大惊失色连忙向白若飞被扑倒的地方跑去准备帮忙。刚跑到面前,就看见那白老虎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冲白若飞的咽喉咬了下去。
    元修小道士冲出门之后,不像白若飞和程思。他没有一刻犹豫,而是紧紧的跟着丁锐,向严林俊的方向扑去。
    丁锐冲到严林俊的身边,他看见严林军的双手正死死的抵住已经张开的虎嘴。而他的满头满脸都已经鲜血淋漓,肩膀上胳膊上的衣服也都破成一条一条。丁锐见状毫不迟疑抡圆了大腿,一脚就重重地踢在了老虎头上。
    丁锐本来就穿着厚重的登山靴,这一脚又是用足了全力。那老虎被踢中之后登时向旁边翻了出去,丁锐满以为自己这一脚即便不能把老虎踢死也足以把它当场踢昏。可是没想到那老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甩了甩头竟然又站了起来。老虎定了定神看清了踢自己的丁锐,张开大口冲着丁锐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丁锐已经看见,老虎虽然没有被自己踢昏,可是显然也是受了重伤。老虎的右眼附近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那红色的鲜血在白色的皮毛上格外的显眼。丁锐不由得精神大振,拿甩棍指着面前的老虎说:“你他妈的也不是刀枪不入嘛?喝醉了也吐,挨打也疼啊!”
    元修小道士这时跑到丁锐身边,刚开口叫了一声大哥。丁锐头也不回的就对他说:“去看下严林俊怎么样了?问他还能喘气吗?”
    潘志峰此时手上的木棍,已经被老虎给打掉了。临出门的时候,他把工兵铲塞给了刘辅华,而他自己只是随手在门边捡了一个木棍。木棍对于这种体型的老虎,显然是不具备什么杀伤力的。刚刚和老虎只一个照面,他就被老虎那钢鞭似的尾巴抽中了手腕,木棍再也拿捏不住,脱手就飞了出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老虎又一纵身向他扑了过来。潘志锋本能的将身子一偏,堪堪躲过了老虎尖利的前爪。还没等他来得及庆幸,他的左肩就被老虎的身体狠狠地撞了一下,因为自己的重心已经偏离,这一撞之下潘志峰被撞得整个人横在空中转了一圈半。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八十章:虎口夺人(中)
    刘辅华手中的工兵铲很是锋利,他高举着工兵铲腾身而起,当头对面前的白虎劈了下去。那老虎也斗发了性,并不躲闪避让。而是四肢同时用力,整个身体横着从地面上弹了起来,伸出左前爪去拨打刘辅华手中的工兵铲,而它的尾巴狠狠的向刘辅华的头上抽去。
    扑倒白若飞的那只最大的白虎,大张着血盆大口正准备狠狠的咬断白若飞的喉管。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塞进了它的嘴里,竟让它的牙齿一下子无法合拢。原来是程思见形势危急,直接飞扑到白若飞旁边躺在地上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左手杵进了老虎的嘴里,让老虎一时无法再去撕咬白若飞的喉管。程思一面忍着剧痛,一面对着白若飞怒吼:“快回屋里去!”
    可是这时的白若飞,早已被吓得手足瘫软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更何况这只最大的白老虎两只前爪正死死的按在他的胸前。
    元修小道士扶起严林俊,他看见严林俊,满头满脸的鲜血。整个左半边脸就像是被人用锉刀狠狠的锉过一样,皮肤下面的肌肉全部都翻了出来。而且通红的双眼依旧大大的瞪着,张着一张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手从胳膊到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元修小道士知道这是用力过度,双手脱力的症状。他一面用手抚摸着严林俊的后心,帮助他平复情绪一面轻声的问:“林俊哥,怎么样?还行吧?”
    严林俊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然后狠狠的吐出一口血痰。接着一把推开元修小道士,捡起已经掉落在地上的三棱军刺。对元修小道士说:“去帮别人吧。”说完提着军刺,就要冲上去继续和那老虎撕打。
    严林俊刚冲到丁锐的身边,丁锐右手举着甩棍在严林俊胸前一栏,急急的说道:“这里不要你,救李芳!”严林俊被丁锐拦住心下一愣,迟疑了一秒就转身回头寻找李芳的位置。
    已经被丁锐一脚深深激怒了的白老虎,见此时丁锐将一直指着自己的武器移到了旁边,立刻就觉得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嗷~呜”的怒吼一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丁锐的面门扑去。
    见老虎迎面扑来,丁锐再想收回手中的甩棍抵挡已经来不及了。他赶忙横过身子高抬右腿一个标准的侧踢就奔着扑过来的老虎踹了过去。
    这次老虎对丁锐的那双厚重的登山靴,显得颇为忌惮。身子已经扑在了半空,见丁锐又抬腿用那登山靴踹向自己,在半空中身体一弓,整个重心后移,虎头昂起,想要避开丁锐就踹过来的一脚。可这只老虎也着实倒霉,就在它身子已在半空弓了一下腰再无法改变姿势的时候“铛”的一声,一把工兵铲重重地砸在了它的头上。而且正好又砸到了它被丁锐踢伤的右眼上。
    丁锐向左面半侧身子抬腿横踹老虎,正好看见刘辅华与他的对手在空中相交,亲眼看见刘辅华手中的工兵铲被那老虎一爪子就给拍飞了,同时刘辅华的面门被老虎的尾巴狠狠的抽了一记,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雪地上。不过刘辅华聪明的是一倒地之后他立刻不停的四处翻滚,让那老虎一时之间无法把他按住。
    丁锐的视线跟随着那刘辅华被击落脱手的工兵铲,正好看见扑像自己的老虎被凌空飞来的工兵铲重重地砸倒。丁锐不由得心说侥幸,他来不及迟疑趁着老虎倒地未起,高举手中的甩棍就扑了过去。在路过落在地上的工兵铲的同时,丁锐的脚腕一甩用一个标准的足球场上下底传低平球的动作,把工兵铲向刘辅华手边踢去。
    罗仔辉抱着已经重伤昏迷的李芳,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几步,就觉得自己右侧劲风袭来。他知道是有老虎扑向了自己,但是他双手抱着李芳根本没有办法抵挡。于是他一咬牙一闭眼,双手搂紧李芳整个身子,向左边一侧。故意让自己的背部,冲着老虎扑来的方向。立时一股大力撞来,罗仔辉整个人紧紧抱着李芳就向右侧翻了出去。他正闭目等着承受老虎的撕咬,却听得身后传来元修小道士的声音:“罗哥,我护着你冲回去。”
    原来是严林俊回头正好看见罗仔辉抱住李芳拼命的往小木屋跑,而一只白老虎猛的向他扑了过去,严林俊二话不说,冲上去举起军刺就向那老虎刺去。由于整个场面已经乱作一团,那只老虎似乎也来不及防备,登时被严林俊狠力的刺中了右侧肩胛,这一次足足刺进去了两寸。老虎奋力甩开军刺之后,它右侧肩胛上的血洞几乎深可见骨。
    潘志峰摔倒之后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那老虎仰面朝天的狠狠的按在了地上。潘志峰抬眼见老虎正向自己的咽喉咬来,赶紧抬起左臂护住自己的喉咙,同时右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去摸索。老虎一口下来死死地咬在潘志峰的左胳膊上拼命的想甩头撕扯,但是老虎并不知道潘志峰左手戴了厚厚的护腕。所以他的左手虽然被老虎咬的剧痛无比,但是却没有受到什么很重的伤害。只见潘志峰用左手吸引住老虎的血盆大口之后,右手在口袋里带好了拳刺,抡起右胳膊狠狠的朝老虎的头上砸去。那拳刺虽然算不得锋利,但是也见棱见角。戴在四指上没头没脑的砸在老虎的脑袋上,也让老虎吃痛不消。那老虎只得松开潘志峰,向一旁逃开。
    罗仔辉在元修小道士的帮助下,重新抱起李芳踉踉跄跄的继续向小木屋跑去。没有跑几步又一只老虎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罗仔辉正在思考怎么应对?元修小道士一推他的肩膀,“罗哥你走,这个我来!”说完不等罗仔辉多想,赤手空拳的就冲着老虎扑了过去。
    刘辅华正在地上乱滚,忽然斜眼看见丁锐一脚把工兵铲向自己踢了过来,一伸手就把工兵铲捞在了手里。可是就是他刚停止滚动了一下,那老虎就已经像闪电一般的扑了上来。刘辅华刚想坐起来,就被老虎重重地扑倒在地。刘辅华也不迟疑,抡起手中的工兵铲就向按住自己的老虎的前爪剁了过去。那老虎一时竟不知闪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工兵铲,刘辅华好像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就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老虎向左前方一栽就要摔倒。
    就在刘辅华放松警惕以为已经重伤了老虎的时候。突然他觉得他的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原来老虎趁机咬住了他握着工兵铲的右肩。老虎巨大的咬合力让刘辅华痛得冷汗直冒,而右肩被咬住也没有办法挥舞工兵铲反击。
    第八十一章:虎口夺人(下)
    就在这时小木屋的门再次被打开,只见元修姐娇叱一声跳了出来。原来元修姐好不容易打昏了正在发疯的吴伟,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支单筒猎枪。可是霍老汉拿过猎枪一检查,却发现猎枪的扳机都没有了,根本没有办法再发射子弹。
    元修姐见状又惊又怒忙凑到门板的缝隙中去看外面的情况,一看之下发现外面已经混战成一团。相对来说丁锐、潘志峰两人的形势稍好一些,严林俊虽然满身满头的血,但是一时之间应该还不会有大的危险。刘辅华和元修小道士虽然处于劣势,不过看起来依然能够勉力支撑一下。而最危急的,正是近在门口的白若飞和程思。于是元修姐打定主意一把抢过霍老汉手中那还不如烧火棍的单筒猎枪,冲出门抡着猎枪狠狠的朝咬住程思左手的老虎砸去。
    元修姐这边刚开门,罗仔辉正好抱着李芳冲到了门口。里面的陈冰燕和秦琴两个女人赶忙把李芳接了过去。罗仔辉一把李芳放下,转身就想回去继续帮忙。
    丁锐面对的那只老虎,莫名其妙的吃了两次大亏,此时右眼剧痛难当,见丁锐又凶神恶煞的举着甩棍朝自己逼了过来,这老虎竟然一时胆怯不停的向后退去。
    丁锐偷偷的用眼睛扫了一下整个场上的局势,然后大声的叫道:“小潘不要恋战快去帮小道士,我去帮刘辅华。严林俊我们冲回木屋去!”潘志峰和严林俊两个目前正占着上风的人,听见丁锐这么一喊纷纷答应一声,转头重新向小木屋跑去。
    元修姐一枪托重重地砸在了那最大的白老虎的脑袋上。可是那白老虎只是甩了甩头,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它甩头的时候咬得程思不停的发出惨叫,罗仔辉听见程思不住的惨叫立刻就跑过来帮忙。那大老虎一见忽然这么多人围住了自己,终于松开了咬住程思左手的嘴。然后警惕的退了两步,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元修姐和罗仔辉。
    丁锐见刘辅华被老虎咬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他心里发急,害怕自己迟了救不了刘辅华。于是赶忙掏出自己那柄还没有来得及开刃的匕首,当做飞镖就朝老虎扔了过去。那老虎正在和刘辅华较着力,只恨不得一口把刘辅华的整条右胳膊给咬下来。只是刘辅华穿的冲锋衣颇为厚实,而此刻背上又背着一个背包,背包的肩带也是又宽又厚帮刘辅华挡住了一大部分老虎的咬力。
    那老虎正在发力狠咬,完全没有提防一把匕首飞了过来,直接被匕首砸中了它那柔软的鼻子。那老虎吃痛赶忙松开嘴跳到一边,丁锐赶过来挥舞着甩棍一顿乱砸把老虎赶开了几步,然后伸手拉起刘辅华赶紧的问了一声:“手没事吧?”
    “还行,没断!”刘辅华回答说。然后举起工兵铲,又想冲上去砍那老虎。丁锐一把拉住,对刘辅华说:“人都被救回去了,我们赶快撤。”说完拖着刘辅华,转身也往小屋这边跑来。
    严林俊奋起最后一丝力气,刺伤了那只白老虎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痛,几乎都快要昏了过去。这时听见丁锐叫大家撤退,并让自己去帮元修小道士,便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往小道士身边奔去。
    元修小道士不知道天高地厚,赤手空拳就扑向了白老虎。好在他面对的白老虎,是六只老虎中个头最小的一只。即便如此,短短几秒钟之后元修的手脸都已经被抓破,而他整个人也被脸朝下让老虎按在了地上。严林俊见元修小道士无比凶险,他立刻一个鱼跃就向站在元修小道士背上的老虎凌空刺去。那老虎本来正准备张嘴去咬元修小道士,忽然听见其它老虎“嗷~呜~”的发出警告的声音,知道自己有危险。马上奋力一冲足足跳开六、七米远,躲开了严林俊的突袭。严林俊这鱼跃一刺虽然落空,但是也算及时解了元修小道士之围,二话不说拉起元修小道士,也拼命的向小木屋跑去。
    元修姐见白若飞仍然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程思捧着左手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哀嚎,就转头对罗仔辉说:“我拖不动他们,你赶快把他们俩,拖回小木屋去。”罗仔辉明白这不是推让的时候,立刻俯身一把揪起白若飞的领子,像拖麻袋似的拖着白若飞就往木屋里退。同时一边大声的喊着:“程思,快点!快退回来!”
    就在这时,丁锐、刘辅华、潘志峰、严林俊和元修小道士都已先后的跑回了小木屋的门口。丁锐一指满地打滚的程思,说道:“小潘、玻璃你们两个赶快把他拖进去,林俊,”说着丁锐又一指元修小道士,“你帮我把这个小崽子也给押进去!”最后他转头,对元修姐说,“元修,你也赶快退回去,我帮你挡住它!”说完他接过刘辅华手上的工兵铲,右手拿铲,左手拿甩棍,就要过去挡在元修姐的身前。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千钧一发刻不容缓容不得你去争执,所以大家也都纷纷不假思索直接按丁锐说的话执行起来。
    远处的老虎有几只受了伤,另有两只还在蠢蠢欲动,作势欲扑上来,众人赶紧加紧速度的向小木屋里退去。
    元修姐望了一眼,已经挡在自己身前和那只最大的白虎对峙的丁锐一眼,轻轻地说了声:“你也小心,我等你回来。”说完转身也向木屋门口跑去。
    这时除了丁锐和元修姐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退进了小木屋。罗仔辉扶着木门,不停的催促丁锐和元修姐赶快回来。
    丁锐一步一步,倒退着向小木屋靠近。而元修姐距离小木屋的门,也不过只有三、四米了。
    就在这时,那通向来路的林间小道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丁锐不由得一怔,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头满身是血的驴,正跛着一条腿拖着它那辆已经快散架的驴车,从林间小道向小木屋飞奔过来。
    驴车的突然出现,不仅让丁锐愣了愣神,外围的几只老虎似乎也被吓得不轻,纷纷向后躲闪。而元修姐眼看就要迈进房门,也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在这丁锐一走神,元修姐一犹豫的一刹那。那只体型最大的白老虎,突然大吼一声纵身一跃,竟然生生的从丁锐的头顶跳了过去,而一下子扑倒了已经和木屋门口近在咫尺的元修姐。而且毫不迟疑,张口就咬住了元修姐的后背。
    第八十二章:虎口脱险
    丁锐一见元修姐被咬,顿时急的魂魄都像要离体了似的。不管不顾扔开手上的工兵铲和甩棍,双手死死的攥住了那白虎的粗大的尾巴拼命的往后拉。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那老虎尾巴吃痛,却狠心的毫不松口,依然死死的咬住元修姐的背部。同时尾巴用力一甩,竟把丁锐整个人甩得向前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到了元修姐的身边。木屋里的人眼见又发生这骇人的一幕,纷纷发出惊叫,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得及做任何一点事情。
    丁锐摔倒在元修旁边,一眼就看见元修姐正摇紧牙关,仿佛正在忍受很大的痛苦似的。急得丁锐,再也顾不上危险,翻身爬起整个人一把搂住了那白老虎的头。
    那白老虎的头之巨大,丁锐两个手都抱不过来。背后驴车的车轮声越来越响,已经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的朝自己的方向撞了过来。丁锐知道元修姐和自己的性命都在这眼下的一刻。于是他不再迟疑,强制镇定自己的心神,克服掉那巨大的虎头给自己带来的震撼和恐惧。右手全力抓紧老虎后脖子上的皮毛,然后将嘴凑到老虎的耳朵边用力的对里面吹了一口气。
    只见这吊睛白额大白虎,不由自主的浑身打了个哆嗦松开了嘴。然后整个身子,往后跳了一下。丁锐见自己的办法果然奏效,立刻弯腰抱起元修姐就往小木屋门里冲。
    就在此刻那头发疯的驴车,也已经冲到了那大白虎的面前。那大白虎仿佛早已窝了一肚子火,只见它人立而起,挥出右前爪用力的往那驴头上一拍,那一人来高的大叫驴竟然立时被大白虎一掌打断了颈椎,整个驴头就像被人折叠了一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紧贴着自己的身子掉了下去,几乎是在立刻就彻底死了。而整个驴车也顿时倾覆,驴车上剩下的一点零星物资同时随着惯性向大白虎飞溅过来。那大白虎迫不得已,又向侧面连退两步,躲开了那些杂物。等大白虎扭头再想去扑丁锐的时候,丁锐已经趁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抱着元修姐冲回了小木屋里。
    丁锐刚一冲进门,整个人顿时脱力,双膝一软,再也抱不住手中的元修姐。旁边的人还来不及伸手去接,丁锐和元修姐两个人就一同抱着摔倒在地上。
    罗仔辉赶忙关上房门,然后叫上潘志峰一起死死地顶住了房门。
    霍三石老汉和陈冰燕、秦琴分别赶紧检查着众人的伤势。霍老汉在木屋的柜子里翻出一些草药,陈冰燕和秦琴也从携带的行军背包中找出一些云南白药、田七粉、金疮药,抓紧给众人敷治伤口。
    丁锐一动不动的靠着木屋的墙壁坐在地上。从严林俊不顾一切的冲出木屋去救李芳,到丁锐把所有人重新带回木屋,前前后后最多也不过就经历了一分多钟。可就在这一分多钟当中的惊心动魄,生死一线,让丁锐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震撼。此刻的他耳朵中完全听不到周围众人那纷乱的声音,甚至都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是觉得脑海中无数的画面纷至沓来,大量的信息在头脑中交织。把丁锐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他努力的想静下心来思考,想在这团乱麻中抓出一根线头,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小木屋外面的老虎,很意外的并没有继续向木屋发起攻击,而是争先恐后的啃食起倒毙在门口的那头毛驴来。场面之血腥让贴着门缝观看外面情况的潘志峰都不停的倒吸凉气,直呼凶残。
    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众人或大或小都受了一些伤。其中伤势最重的是程思,他的左手腕骨已经完全被老虎咬碎了。霍老汉用木棍做了一副简易的甲板,让陈冰燕用绷带给程思绑住手腕,勉强先固定一下。
    秦琴对着李芳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终于让她从过度惊吓的昏厥中苏醒了过来。李芳的小腿上鲜血淋漓,不过仔细检查了一下主要是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虽然疼痛不已,勉强还能继续行走。
    白若飞也恢复了神智,他除了被吓到小便失禁,身体倒没有受什么伤。严林俊的伤主要在头脸,他的左面颊被老虎那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整个面部的皮肤都被划破血流不止。元修姐用清水帮严林俊清洗了一下伤口,敷上了云南白药,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元修姐自己虽然被大白虎咬了一口,但是因为她当时也背了背包,所以老虎的那一口其实并没有咬到她的身体。她也没有受伤,只是背包破了之后里面的七零八碎掉了一地,元修小道士正在手忙脚乱的帮她收集整理。
    刘辅华的右肩被老虎的牙齿咬了两个深洞,不停的“汩~汩~”的向外冒着血。他背包的肩带也被老虎咬断了,秦琴在处理完程思的断腕之后,就赶忙跑过来,用绷带把刘辅华的肩膀也包扎了起来。
    潘志峰和罗仔辉,两个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此刻两人正同心协力的死死抵住门口,警惕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元修小道士帮元修姐收拾完掉落在地上的物品之后,又走到丁锐身边,关切的问他:“大哥,你没事吧?”
    丁锐无力的抬起左手摇了摇,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问题。他沉吟了一下,指着躺在房间另一个角落的吴伟,问霍三石老汉:“大爷,吴伟他是怎么回事?有危险吗?”
    霍三石老汉长长的叹了声气,摇着头说:“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孩子被吓得失心疯了,什么人都认不得。猎枪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搞坏的?问他什么也都不会回答,只是惊恐的不让任何人靠近。让他缓一缓吧,看等下清醒之后会不会好一点?”
    “哦。”问明了吴伟目前的状况,丁锐应了一声,又一言不发继续思索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众人的伤口都已经简单的处理完毕了。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十几个人竟没有一个人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房间里每个人的心头同时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感觉。
    最先打破安静的是潘志峰,他看了一眼外面的老虎,回头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道:“这帮家伙吃的真快,那么大的一头驴?叫它们三下五除二就给吃光了!它们倒是悠闲,正坐在太阳下晒暖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依然没有人说话,房间又陷入到尴尬的安静中。
    无人说话的尴尬又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终于元修小道士开口了。他对着丁锐说:“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第八十三章:伤门
    丁锐听见元修小道士问自己,就抬起头来环视了众人一遍,发现每一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的眼神里是茫然,有的眼神里是期待,有的人眼神里是恐惧。丁锐知道,经过刚刚和白老虎们的几次搏斗,自己已然成为了这个团队的精神领袖。他没有立刻回答元修小道士的问题,反而是一边挣扎着站起身一边望着霍三石老汉,说道:“霍大爷,你在山里打了几十年的猎了?有没有遇见过这么多白老虎?”
    霍三石老汉这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只都没遇见过,更别说一口气遇到六只啦!”
    丁锐听见了霍老汉的回答,轻轻的点了点头,基本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于是他站直身子,用坚定的语气对众人说:“尽快休整一下,老虎应该不会攻进屋子里来,等下我们快点冲出门,往左手边跑。”
    “为什么往左手边跑?”严林俊歪着脖子问了一句。因为怕左侧脸颊的伤口碰到自己高高的衣领,他现在一直保持着向右边歪着脑袋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好笑。“霍大爷,出门左转有路吗?”
    霍三石老汉慎重的摇了摇头,回答严林俊说:“从林子外面通进树林的小路,最远也就是到这个小木屋了。接下来除了原路返回,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是进入密林深处,再没有现成的道路可以走。”
    严林俊听了霍三石老汉的回答,接着又看向丁锐开口说道:“是啊,丁大哥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有老有小,又大多带伤,难道还要继续往密林深处走吗?要我看,我们现在在这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养足了力气。等下就直接沿原路冲回去,我看那些老虎也未必挡得住我们。”说完他下意识的一扬头,想做一个慷慨激昂的姿势,却没料到撞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他一边呲着牙一边连连吸着凉气。
    丁锐看了严林俊一眼,发现在他的眼神中只是有疑问,而没有挑衅和抬杠的意思。于是,丁锐开口向严林俊,同时也是向其他所有人解释道:“我有一种感觉,这六只白老虎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到目前为止,我感觉这些老虎并没有真正杀死我们的意思。不然就以刚刚那头最大的白老虎,一巴掌就拍断了毛驴脖颈的神力,老虎们真要杀死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在进入树林的时候,我就曾经用奇门遁甲,推演了一下。得到的信息和霍大爷他家仙告诉他的基本一致,寻找失散的队友就应该往这个方向。
    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在奇门盘中属于伤门,上乘白虎凶星,地盘又暗藏六合,所以我们遇到的白虎有六只。而进入小屋之后,我们的确找到了失散的吴伟,更加验证了奇门遁甲盘的准确。所以鉴于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如果硬闯原路,只怕这六只白老虎是不会轻易让我们出去的。
    而生门是八门当中大吉之门,纵然不能立刻脱离现在这个环境,处境一定会比在伤门里安全一些。而伤门本身就预示着受伤,我们大家现在几乎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却又没有一个人有性命之忧,也正验证了我们处在伤门里的现实。
    那么假设我们进入树林的那条小道,就是走进这奇门盘的入口的话。只要逆时针转一宫,就能够去到生门的位置。所以我判断,我们如果尽快去到生门所处之宫的区域内,我们就一定能摆脱这些白老虎的威胁。”
    “那如果是往右转呢?”白若飞这时也问了一句。
    丁锐心中有些鄙夷白若飞的胆量,所以对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丁锐略带不耐烦的说:“小屋正对林间小道我们往左转是逆时针,会去到生门。如果往右转,就是顺时针转一宫,这是杜门,是条死路。”
    丁锐想了想又说:“当然,刚刚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可以说毫无依据,诸位朋友可以各自判断。”
    白若飞已经被老虎吓软了腿,他结结巴巴的说:“难道我们没有第三个方案可以选择吗?我建议不如我们就呆在房间里,打电话报警让军队来救我们!”
    丁锐呵呵一笑,掏出手机来,递到白若飞的眼前对白若飞说:“打电话报警?Good idea!我的手机反正早就没信号了,也许你的手机更高级,不妨拿出来看看还有没有信号?”
    听丁锐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一下失望的神情立刻写满了每个人的脸上。
    “丁大哥,我跟着你走!”最先开口的竟然是李芳。
    “大哥,我当然肯定是跟着你!”元修小道士赶忙抢着说。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刘辅华这句话,自然也是表明了自己要跟着丁锐的立场。罗仔辉和潘志峰也都同时朝丁锐扬了扬头,表示他们也将与丁锐一起同行。
    一时间剩余的人都纷纷表态,要跟着丁锐一起往左走。最后就只剩下白若飞、霍三石老汉和昏迷不醒的吴伟没有说话。
    霍三石老汉一直保持着抬头看着房顶的姿势一言不发……
    白若飞见众人纷纷都要跟着丁锐走出木屋去冒险心下大急!让他走出门去再去面对白虎他固然不敢,可是让他一个人留在木屋里他却更加不敢。这时白若飞瞥见霍三石老汉依然抬眼望着屋顶没有表态,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大声的叫着霍三石老汉:“霍大爷?大爷,你怎么看?问问你家那神仙,让神仙老人家给咱们指条明路呀?”
    霍三石老汉听见白若飞不停的大声叫他,终于慢慢的把视线从房顶上收了回来。霍三石缓缓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回答白若飞的问话,而是定定的看着丁锐说:“我,跟着你走!”
    丁锐见就连霍三石老汉,都赞同自己的观点,要和自己一队前行,心中不免有点得意。因为丁锐知道,刚刚霍老汉那样一言不发的看着天花板,一定是已经和他自己的家仙交流过了。霍老汉同意和自己一队走,就说明了连修仙的也是赞同自己的判断的,这更加增添了丁锐对自己的信心。于是丁锐斜眼望着白若飞,说道:“白兄弟,就拜托你在这里照顾吴伟了,我们如果安全走出去了,一定尽快叫警察回来救你。”
    第八十四章:霍老汉的望梅止渴
    白若飞一见形势成了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赖在木屋中不出去了。于是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对丁锐说:“丁大哥说哪里话?一起走,我和你们大家一起走!这样,我背着吴伟。”
    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白若飞当然会跟着大家一起走,所以也没有人接他的话茬搭理他。丁锐更是催促大家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赶快补充一下体力。
    一个小时之后,胡乱吃了些干粮休息了一下之后的众人互相搀扶着,在丁锐的率领下手持武器壮着胆子,走出了小木屋的房门。吴伟是由潘志峰背出来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白若飞靠不住,所以也根本没指望他会真的去背吴伟。
    大家走出门之后,都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那一群老虎。那几只白毛老虎,又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都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晒着太阳。只是有两只体型较小的老虎,正在互相打闹嬉戏。
    丁锐回头低声对众人说:“老虎暂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这个时候我们往左或右走,肯定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我们指望原路回去,老虎肯定会出来阻挠。”说完之后,丁锐恶作剧似的对着白若飞笑了笑,“要不你现在就往那小道路口冲一下,让我验证一下我的判断对不对?”
    一句话把白若飞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摇头说:“你不用试了,不用试了!你的判断肯定是对的。我相信你,咱们快走吧!”
    丁锐看捉弄得白若飞已经差不多了,再不依不饶下去反倒显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也不再多话,轻轻的对着后面的众人招一招手,然后小心的向房屋左侧的密林走去。
    众人惊奇的发现,那群白老虎果然并没有再对他们这群人发起攻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左侧的密林。这几只老虎也不知是因为吃驴肉吃饱了还是晒太阳晒舒服了,竟然连一只起身的老虎都没有。而那只最大的白毛老虎,甚至竟一直都是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对于丁锐他们一群人的离开,就连眼皮子都没有睁开过一下。
    于是众人都对丁锐的推断表示叹服,纷纷加快了脚步跟随丁锐向密林深处走去。
    随着距离老虎越来越远,众人悬在嗓子眼的心逐渐的放了下来。人紧张的情绪一旦消退,那身体的疲劳和伤痛就瞬间袭来。
    丁锐发现大家越走越慢,而此时的吴伟也已经换到由罗仔辉背到背上,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丁锐不由的心中诧异。他悄悄走到元修姐的身边,然后低声的问:“听说是你打昏他的,是你太能打,还是他太不抗揍?怎么这么久还没醒过来?”
    元修姐听见丁锐取笑自己,送给了丁锐一个白眼,然后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你问他自己去。”
    丁锐被元修姐抢白了一句,也不以为意,而且换了一副认真的口吻,继续轻声的问元修姐:“你觉得?吴伟为什么会一个人跑进树林里?”
    元修姐见丁锐一本正经的问自己问题,也认真的侧过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对丁锐说:“你记得霍大爷昨天晚上到我们房间来的时候曾经说过的话吗?”
    丁锐点了点头:“霍大爷说,他的家仙告诉他,吴伟不知被什么迷了?”
    “是呀!”元修姐继续说,“但是当时,霍大爷并没有说吴伟到底是被什么迷了?是被鬼,还是被狐仙?”
    “那这里面就有几种可能了”丁锐沉吟了一下,“第一种可能是,霍大爷知道,但并没有告诉我们。第二种可能是,霍大爷的家仙知道但并没有告诉他。最后一种可能就是,迷住吴伟的东西,连霍大爷的家仙都不知道。”
    “嗯。”元修姐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反问丁锐说,“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更大呢?”
    丁锐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目前我还判断不出,不好瞎猜。等下我找机会问一问霍大爷看。”
    “你是不是从吴伟的事情?想到了什么?”元修姐目光炯炯的盯着丁锐的脸。
    丁锐正要开口回答,忽听身后“扑通”一声响,忙回头去看。只见罗仔辉已经狼狈的摔倒在了雪地上,而吴伟却正站在罗仔辉的身后,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面前摔倒的罗仔辉。
    所有人都赶快围了上去,潘志峰和刘辅华一左一右,伸手把罗仔辉搀了起来。丁锐却径直走到吴伟的面前,用手轻轻拍了拍吴伟的肩膀,轻声的问着:“吴伟,你醒啦?你还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吴伟转过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当确认和自己说话的是丁锐后,吴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表情。吴伟用一种,既象是弱智看人,又像是正常人看弱智的眼神望着丁锐,嘴唇动了动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最终依旧什么话也没说。
    霍老汉这时也走到了丁锐的身边,轻声的问着吴伟:“小伙子啊,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丁锐发现,吴伟这时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他双眼漫无焦点的望向霍老汉。接着吴伟麻木的任由霍老汉翻看了他的眼皮,摸了他的脉搏而毫无反应。
    一番检查之后霍老汉,摇了摇头,“这就是失心疯。”
    丁锐忙把霍老汉拽到一边,轻轻地问霍老汉:“大爷,您家仙说吴伟昨晚是被什么东西迷了?您能再问问您家仙吗?到底是什么东西迷了吴伟?”
    霍三石老汉好像回想了一下,然后才对丁锐说:“昨天晚上,事发突然。我的家仙也没有跟我说的很具体到底是什么迷了吴伟,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快点去找你们,和你们一起进山追吴伟。这样,等下我找个时间联系下我的家仙,再仔细问问他。”
    丁锐也搞不清楚,象东北跳大神联系自己的保家仙是不是需要提前预约?见暂时在霍三石老汉这里得不到确切的答复,那就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跟霍大爷商量着:“现在大家都走得人困马乏,您的经验在这林子里一般是几点钟天黑?看看有没有时间让大家稍微休整一下。”
    听着丁锐这样说,霍三石老汉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说:“山里天黑得很早,我看这天色要不了多久又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咱们现在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而且离那群老虎其实也没有离开多远。咱们还是一起去给大伙鼓鼓劲,再坚持往前走一些。我们至少要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能让大家停下来歇歇脚。”
    丁锐一听霍三石老汉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和霍老汉一起走到大家面前动员大家再多坚持一阵。霍老汉甚至使出了望梅止渴的伎俩,信誓旦旦的对大家说,这片林子他经常来。在前面没有多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很宽敞干燥的山洞,可以供大家休息。而且山洞里还有一眼温泉,流出来的水都是热乎的。
    大家听了霍老汉的如此描述,不由得都是精神一振,重新又都咬牙坚持着继续上路前行了。
    第八十五章: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吴伟已经清醒了,虽然神智依然是迷迷糊糊,但是至少已经不需要再有人背着他了。丁锐想牵着吴伟的手和吴伟一起走,可是吴伟似乎特别排斥丁锐。最后还是由潘志峰和刘辅华,一左一右拉着吴伟,一起往前走。
    众人又继续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秦琴和陈冰燕突然欢呼着叫了起来:“我们快到温泉啦,空气好像暖和起来了。”秦琴更是大声的叫着:“我都闻到温泉里的硫磺味了。”
    后面的人听见这两个女生如此兴高采烈的叫着都觉得很振奋。只是丁锐心中奇怪,他向霍三石老汉投去疑问的一瞥,却看见霍老汉也正满脸诧异的望向自己。
    丁锐心说:“那什么山洞啊、温泉之类的,我一听就知道是这霍大爷胡诌出来的,但怎么会真的有温泉的硫磺味?会不会是前面那两个丫头想温泉想昏了头,产生了错觉!?”于是丁锐也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的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果然在秦琴和陈冰燕站立的地方,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更加湿润,而且暖暖的空气中也确实弥漫着些许的硫磺味道。
    “难道真的一语成谶?让这霍大爷给说着了吗?”丁锐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看一下再说。大不了到时候,大家不要轻易的一起进山洞,最多又是自己打头阵就是了。
    密林深处根本没有路,一群人在淡淡的硫磺味的吸引下,努力的向着左前方艰难前进。没有走出多远大家就纷纷的察觉到,所有人正走在一片缓缓下坡的坡道上。随着地势的越走越低,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越来越温暖潮湿。而头顶上的阳光也好像越来越明亮,逐渐的连地面上的积雪也越来越薄越来越少。就好像大家正逐步走进了一个盆地一样。
    “霍大爷,这大新鞍岭,当年有火山吗?”潘志峰扯着大嗓门,在队伍的最后面大声的叫着前面的霍三石老汉。
    还没等霍老汉回答,潘志峰又接着大声叫道:“吴伟这小子,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好像憋着要挣脱我们的手!”
    丁锐一听大惊,连忙回头望向潘志峰,同时大声叫道:“抓紧了他,千万别让他再跑了。”
    就在这时,丁锐的耳旁又传来了秦琴兴奋的叫声:“哇!好大一片草地呀,大家快看。那边还一片红红的花呢!”
    丁锐心想:“怎么可能!现在是冬天,怎么会有绿色的草地,红色的花?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赶忙也转头,向山坡下秦琴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也看到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而在草地的另一边还有着一大片像是正在盛开的花朵。
    “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景?真是太美了,但是这不科学。”丁锐心中正在惊叹这大自然的美景。忽然身后传来潘志峰“啊”的一声惊叫,然后他只觉得自己耳旁一阵风声掠过。再定睛细看,只见吴伟已经甩脱了潘志峰和刘辅华的手,像一阵风似的率先的向山坡下的草地冲了过去。
    “靠!”丁锐心中暗骂了一句。正要拔腿去追吴伟,忽然身后又传来了两声女人的惊呼,紧接着就听见李芳大声的喊:“丁大哥,快来呀,快来呀!快来看一下,霍大爷他这是怎么啦?”
    丁锐也顾不得再去追吴伟,只能一跺脚转身回头向霍三石老汉跑去。其他所有人也不约而同的都停住了脚步,向霍三石老汉那里围拢了过去,
    丁锐走到霍三石老汉身边一看,只见这霍老汉,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双手的十指像鸡爪子似的痉挛着抽搐着。同时上下两排牙齿,还不停的发出“咯咯”的撞击声。
    “难道是发了羊癫疯了?谁看见了霍大爷是怎么突然变这样的吗?”丁锐问道。
    “霍大爷本来正在跟我说着话,突然吴老师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我正想开口提醒你们前面的注意拦住他一下,没想到当时霍大爷突然就这样了,马上就摔倒在我身边。我想扶住他都没来得及。”李芳带着哭腔,呜呜咽咽的向丁锐说了经过。
    丁锐犯了难,羊癫疯他也没遇见过。除了知道用毛巾塞住患者的嘴,避免患者的牙齿咬到舌头之外,其他他就一点都不知道了。就在大家被霍三石老汉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元修姐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毛巾,对丁锐说:“愣着干什么?帮我按住他的手,掰开他的嘴,我把毛巾塞到他嘴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丁锐的脑子竟然抽了一下,他期期艾艾的问元修姐说:“怎么是塞毛巾,我记得好像是要往嘴里塞把草吧?还要是青草呢!”
    元修姐没理丁锐的胡说八道,只是狠狠的瞪了丁锐一眼,然后对大家说:“大家稍微散开一点,保持空气流通。让霍老爷子原地躺一会儿,尽量不要去移动他。”
    听见元修姐这么说,众人纷纷向两边退开。可还没等丁锐和元修姐重新从地上站起来,又听见白若飞颤抖的声音说:“狼!好多狼!!”
    丁锐忙抬头看,果然在他们刚下来的山坡上,已经出现了三、四头灰色的野狼。每头狼的眼睛,仿佛都泛着绿光。狼嘴微微张着,露出那白森森的牙齿,而且有些狼还顺着嘴角,往下流淌着粘液。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白若飞不停的哀嚎着,都快哭了。
    而其他男人,则同时把自己的武器紧紧的握在了手上。
    “真他娘的!”丁锐心想,“还真应了,才脱虎口又入狼窝这句话!”他快速的站起身回头向山坡下面望了一眼,发现吴伟早已跑得不见踪迹。
    丁锐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对众人说道:“顾不得那么多了,元修姐你带着女孩子和程思先走,男的断后。白若飞你和元修小道士抬着霍大爷,罗队、小潘、玻璃我们四个人先挡一挡,大家赶快撤到山坡下面去。下了这道山坡就是生门,狼应该不会追下山坡来的。”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性的去接受丁锐的指挥,当下也没人提出任何异议,都快速的按丁锐说的做了。
    山坡顶上的狼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看着丁锐他们只是“呼哧~呼哧”的亮出自己尖锐的狼牙,却并不冲下山坡扑击。丁锐见其他人都已经退下山坡,离草地已经很近了。扭头就向左右一同断后的刘辅华、潘志峰、罗仔辉说道:“弟兄们,我们也撤吧?”
    就在他们四人刚要转身也退下山坡的时候,一头体型几乎相当于小一点白毛老虎的巨狼,越众而出走到了山坡的边沿,凶狠阴冷的扫视了一眼山坡中间的四个人之后,仰头冲天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嚎叫。
    这声狼嚎,就好像给群狼吹响了冲锋号。霎时间几十头灰狼,像水银泻地一般,从山坡顶上冲了下来。
    丁锐一见大事不好,忙对身边的几人叫道:“快跑,快跑,没得拼!这群狼和老虎不一样,它们会杀了我们的!”
    另外三人一看狼群冲下山坡的气势,也感觉到和一开始老虎们那略带嬉戏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当下也不敢迟疑,都立刻转身跟着丁锐一起,玩儿了命的连滚带爬的向山坡下的草地跑去。
    第八十六章:白若飞的诅咒
    丁锐他们四人和山坡底部草地的距离,远远小于山坡顶上狼群与他们的距离,可是丁锐他们四人依然跑的惊慌失措。因为坡度比较陡又是倾尽全力的往下奔跑,再加上四人当中除了刘辅华体型相对轻盈之外,剩余三个人明显都是体重偏重的类型。所以还没跑到十几步丁锐、罗仔辉、潘志峰三个人都开始脚步踉跄起来。为了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丁锐勉力的抬起上身,高昂着头把重心尽可能的往后靠。
    可丁锐抬起头来一看,不由得又惊又怒。因为他立刻发现,先下山坡的那些队友,除了白若飞依然不停步的努力向前奔跑着。其余的队友,居然都已经纷纷停下了脚步,回头在望着他们断后的四个人。其中严林俊、李芳、秦琴、陈冰燕几个人,离的还相对较远,已经深入了草地中心大概三、四百米。而元修姐、程思、元修小道士居然就站在下坡之后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转身回头看着丁锐他们向这边跑来。手上都已经拿出了武器,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霍三石老汉则依然人事不省的躺在元修姐脚边的草地上。
    一看到这样的景象,直把丁锐气的七窍生烟!他扯着喉咙大声喊道:“你们停下来干嘛?快往前跑!快点!”丁锐一面叫着,一面扭头对身边正在奔跑的刘辅华、罗仔辉、潘志峰交代一声,等下下了山坡之后立刻要回头重新阻击狼群,为其他队友的逃生争取时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身边“扑通、扑通”两声,潘志峰和罗仔辉因为跑得太快都已经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翻滚着向山坡下摔去。
    丁锐心里只来得及又骂了一声娘,就赶忙对还在他左前方的刘辅华,低声说道:“等下你带他们先走,把罗队和小潘也带走。”
    刘辅华听丁锐这么说,立刻就想停住往下冲的身体可是由于惯性太大,根本停不下来,丁锐知道他在想什么?补充说:“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办法。”
    丁锐他们冲了不到一分钟,就已经冲下山坡跑到了草地上。同时摔倒草地上的罗仔辉和潘志峰也第一时间站起了身子,握紧了自己手上的武器,转回身正对着山坡,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丁锐正准备赶他们先走,可是当丁锐一回头看向山坡。他自己也呆住了,原来狼群并没有追下山坡来,而是追到丁锐他们四人起跑的位置,就全都停步不前。每头狼的前爪都不停的抓着地,显得很焦躁。几乎所有的狼,站成了一条横线。
    丁锐粗略数了数,将近有六、七十头之多。可是包括狼王在内,都仿佛面前有一根警戒线似的,让它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丁锐只觉得脑子里,既诧异又莫名其妙,“这些狼为什么不追下来?它们在害怕什么?我们整个团队,逃进那边草地,到底是福是祸?”
    还没等丁锐想清楚,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左、右手分别都被别人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元修分别拉住了他一只手,还是元修小道士先开口:“大哥,我们快走吧?”
    “狼还没追下来,可是它们为什么不追下来,到嘴的肥肉就这么不吃了?”丁锐喃喃的自言自语。
    “别想那么多啦”元修姐说,“我们赶快汇合大家往前走。”
    考虑了一下,丁锐也觉得站在山坡下面与狼群对峙着毫无意义。既然它们不敢冲下来,那我们就“撒哟呐啦”了。于是丁锐就和众人一起,一步三回头的往草地的深处走去。
    站在稍远一些的严林俊,见大家都没有危险。赶忙用双手拢在嘴边,像个大喇叭似的对着还在往前傻跑的白若飞,大声的叫道:“停下来,狼群没追来!”
    众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大家漫无目的的在草地上往前走着。丁锐仔细的打量着脚下的这片草地,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首先现在是冬季,昨天晚上还下了一晚上的雪,为什么这片草地,绿的如此清脆?而且连一片雪花都看不见!
    整片草地的面积非常的大,应该说用草场来形容可能更加贴切一些。站在平地上,望前看去,视野远没有之前在山坡上俯瞰整个草地来得广阔。在视线尽头的地平线处,只能看到一排红色的植物。
    丁锐知道,那应该就是之前在山坡上看到的草地边缘的一片红色的花海。头顶上的太阳还没有落山,照得人身上很是温暖,根本不像是东北冬天那软弱无力的太阳。
    这次是由严林俊背着霍三石老汉前进,丁锐凑到边上,翻了翻霍老汉的眼皮,然后问元修姐:“霍大爷一直都没有苏醒吗?”
    “是的,但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呼吸很平稳。”元修姐一面搀扶着李芳行走,一面回答着丁锐的问题。
    “那吴伟呢?你们先下来的,看到了吴伟吗?”丁锐继续问道。
    “没看见,那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我们下来的时候早跑没影了。”这次回答丁锐的居然是白若飞。
    “那有人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跑了吗?我们还是得尽快去追上他,我总觉得他会有危险。”丁锐有点忧心忡忡。
    白若飞接着回答:“那小子?他就是往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跑的。我只回头望了一眼你们大家跟没跟上来,等再往前看就已经看不见他了。他还会有危险?我们现在这样的处境,就是这家伙闹的。我还巴不得这家伙死了才好呢!”说到这里,白若飞恨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丁锐没有去管白若飞恶毒的诅咒,他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然后和元修姐商量说:“元修,我估计太阳要不了多久就下山了。我们帐篷睡袋什么的,全都没有了。晚上不能在这四周都空荡荡的草地上宿营,咱们得尽快找一个能让大家过夜休息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元修姐欲言又止。
    丁锐知道她要说的是,霍老汉已经昏迷了,没有人再能做我们的向导。丁锐鼓励她说:“求人不如求己,咱们整个团队都是野外生存的爱好者,相信这点小状况难不倒大家。”丁锐还没说完,潘志峰就接口道,“野外生存固然是难不住我们,可问题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啊?”
    第八十七章:绿草红花
    丁锐伸手指着前方对潘志峰说:“你看到前头那一片黑黑的山壁了吗?应该穿过前面那片红花,我们就能走到山壁边上。我们可以在那里,寻找一个合适一些的宿营地。”
    潘志峰眯起眼睛看了半天,然后歪着头对丁锐说:“望山跑死马,你确定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太阳下山之前咱们能走到那片山壁吗?”
    丁锐目测了一下距离,他们现在离那片红花,大概还有一千五百米左右。而离那片山壁,估计至少还有三到五公里,按他们目前的速度,少说也得需要一个小时。丁锐深吸了一口气说:“尽量走快一点吧,也许咱们运气好!天黑之前能赶到那边。”
    听见丁锐这么说,也没有人表示反对意见。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尽量加快自己的步伐,向那片红色的花海走去。
    默默的走了一阵,一群人就走到了花海的边缘。那一片花海是和他们身后那片绿色草地,差不多大的面积。那些花的形状很奇怪,整个团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叫出这种花的名字。这种花并不高,只比身后的草地上的草,略微高那么一点。花的形状有点像喇叭花,颜色血红。每一株上都只有一朵花,而每一朵花都只有一片花瓣。花瓣卷曲在一起,都有一个尖尖的角。花瓣的中心有一根黑色的,看起来要坚硬很多的花蕊。更奇怪的是,每朵花都没有叶子。一片叶子都没有!每一朵都一样。
    丁锐看见这些从没见过的花,心里觉得十分古怪。眼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程思和秦琴就直接踏进花海,丁锐连忙叫住他们,然后对大家说:“这片花看起来很古怪,我们最好不要轻易的走进去,大家看看我们能不能绕过去?”
    “不光是花古怪,丁大哥,你没发现吗?其实我们脚下的这片草地,也很古怪!”一直依靠元修姐搀抚着的李芳这时在丁锐的身后说。
    “哦,古怪在哪里?”丁锐微微有些吃惊。
    这时只见李芳俯身从地上摘下一片草叶,举到丁锐面前,用她那虚弱的声音说:“丁大哥,你见过这种草吗?”
    丁锐瞬间让李芳给问住了,普通人对花多少都会有点兴趣,大致都能分辨出一些花的品种。就连普通人也大多认识玫瑰花、牡丹花、菊花、百合花、兰花、水仙花、荷花等等几种常见的名花。可是对于草,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忽略掉,很难分清楚是什么品种的草?
    丁锐伸手接过李芳拿过来的草叶,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觉得和自己平常见惯的草的叶子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于是犹豫着摇摇头,对李芳说:“我不知道它是什么草,但是我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而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俯身,去拔下了一根草叶,拿在自己的手上端详。
    李芳拿眼睛向众人扫去,只见大家看了一阵之后,都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看不出什么,而秦琴则急躁的说:“到底是什么草?李芳,你要是知道就快点告诉大家,不要再卖关子了!”
    李芳有点悲哀的表情,慢慢的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草,我从没见过这种草。只是,我发现这些草中间的那根筋,对着太阳看是红色的。而且你们没发现,这草叶子的形状和这些花瓣的形状很像吗?”
    听到李芳这么说,所有的人都把草举过头顶,对着已经西斜得很厉害的太阳,去看那草叶中间的那根筋,果然是红色的。
    “是夕阳造成的吧,夕阳本来就特别红一些。”罗仔辉试图解释这个现象,虽然他自己都不怎么信服自己的说辞。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吧。”李芳依然是用她那细不可闻的声音怯生生的回答着。
    丁锐没有说话,他和潘志峰、严林俊,同时都拿了一片草叶,走进红色花海的边缘,蹲在地上拿草叶的形状和花瓣的形状进行的对比。
    而对比了一阵之后,他们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各自都从另外两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异。这草的叶子的形状的确和花瓣的形状很相似,都像是一个剖开了瓢,或者说是杏仁型。下面肚子比较宽大,越往顶端越尖细。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草叶相对来说显得更纤细一些,而花瓣显得更丰满更肥胖一些。
    看完了草叶子和花瓣之后,丁锐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再联想起那狼群不敢追下这片草地,就好像当初在荒岛上两只科摩多蜥蜴都不敢闯进大蟒蛇领地一样。丁锐愈发觉得,这个草地上蕴含着不可预见的危险!之所以这个危险目前还没有爆发,唯一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因为太阳还没有下山。
    想到这一点之后,丁锐正想起身赶快招呼大家,尽快赶在天黑前离开这片草地。而先他一步站起来的严林俊,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呼:“吴伟!那是吴伟!”严林俊伸出手指指着不远处花海中的一个地方大叫道。
    所有人都顺着严林俊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果然有一个人,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片红色的花海中,距离花海的边缘大概有个二、三十米。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身上穿的衣服和体型来看的确很像是吴伟。
    不等丁锐招呼,所有人都开始顺着花海的边缘,向那个疑似吴伟所在的区域横向移动过去。大家一面走近,一面大声的叫着吴伟的名字。可是躺在花海中的那个人,始终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等走到与吴伟所躺的位置垂直的地方,大家都已经确定了,躺在花海中的人就是吴伟。
    “难道他又昏迷过去了?”丁锐很想直接从花海中走过去,看一下吴伟的具体情况。可他刚要迈步,就被元修姐一把拽住:“先别过去,好像有点不对劲。”元修姐一边焦急的拦住丁锐,一边从包里翻出一个望远镜,举在眼前仔细看。
    丁锐一声不出紧张的看着元修姐,想等她告诉自己,从望远镜里看到的情况。
    元修姐足足看了有十几秒钟,然后一脸惊恐的把望远镜递给丁锐,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花会吃人!”
    第八十八章:吴伟被花吃了
    丁锐也顾不上问元修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连忙举起望远镜向吴伟躺着的地方看去。这一看不由得让丁锐倒吸了一口凉气,丁锐看见吴伟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耳朵都在不停的渗出鲜血。而他所躺着的地方,周围的花瓣都像吸盘一样吸附在他的皮肤上。甚至有几朵花瓣,正包住了吴伟的手指,花朵中心不停的鼓动,就好像是正在不停的吸吮他的鲜血。
    看了良久,丁锐也放下了手上的望远镜,转头呆呆的问元修姐:“不用过去确定一下嘛?也许他还没有……”
    没等丁锐说完,元修姐一脸悲哀的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时其他几个有望远镜的人,也都分别从望远镜里查看了吴伟的情况,大家的脸上都满是惊惧!
    潘志峰听见丁锐的话,开口回答说:“确定一下是有必要的,但不需要人过去,看我的!”说完潘志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弹弓,装了一颗小小的钢珠,略一瞄准就对着吴伟发射了。
    众人都听到“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那颗钢珠不偏不倚正打在吴伟的胸口上。吴伟的身体被钢珠把它弹了一下,然后依然一动不动了。看到这个情况,丁锐也知道吴伟十之八九是没救了。
    就在大家被吴伟的尸体吓得惊恐交加的时候,突然瘸着一条腿的李芳又大叫起来:“变了变了!草在变!”
    不需要再问李芳发生了什么?因为每一个人都已经看见了草地的变化。任何人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见他现在所站立的草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颜色的变化。由绿变成红,而且草叶的体积正在显著的变大同时正在慢慢卷曲,很显然是要卷成一个花朵的形状。而有些变得快的草叶子,已经从卷成喇叭花形状的中间,开始慢慢生长出一根短短的尖刺。丁锐偏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夕阳,还挂在天边的云层上。
    丁锐看见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他再没有时间去犹豫别的,赶忙转头望向左边那个方向的草地,应该只剩下不到三百米的长度。虽然这时昏暗的光线已经让丁锐看不清三百米之外的草地边缘之外是些什么东西?可是吴伟的死状,深深的震撼了他的神经!丁锐知道绝对不能够,再在这片草地上停留。于是丁锐坚定的伸手指了指左边,一面弯腰下去背起地上的霍三石老汉,一面对大家说:“往那边跑,只要能跑出这片草地,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白若飞见丁锐指出了一个方向,二话不说当先就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众人也就再一次开始了生死时速的竞赛,纷纷迈开两条腿搏命的往草地的边缘跑去。
    所有的人都目不斜视的疯狂的跑着,也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就在太阳下山的一刹那吴伟躺在红花里的尸体一瞬间就变得干瘪。就仿佛被吸干了里面冰块的碎碎冰包装袋一样,之后又变成了像一张纸的薄片,然后很快的碎裂。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大地上。
    好在离草地边缘的距离并不算太长,一、两分钟之后所有人的脚都已经离开了那由绿色草叶变成红色花朵的草地。最后一个离开草地的是丁锐,因为他背着霍三石老汉所以跑的比别人要慢一些。当他最后几步踩在已经完全变成红花的植物上的时候,丁锐的脚底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踩着的红花,仿佛有生命般的在蠕动在挣扎。但是跑出草地之后丁锐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他的感受……
    等所有人跑出草地,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天地间又回到昏暗的状态。元修姐、陈冰燕分别点亮了自己手中的手电筒,向四周照着周围的环境。
    草地边缘之外是一片坚硬的地面,甚至有点像是水泥的地面。丁锐小心的把霍三石老汉从背上放了下来,然后突然说:“秦琴,一开始在山坡上是你第一个闻到了硫磺的味道,你现在还闻得到吗?”
    “闻得到啊!”秦琴一甩她的短发,“这里硫磺的味道好像更浓了。”
    “不错!”丁锐肯定的说,“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硫磺味的确是更浓烈了。秦琴你能闻的出味道是从哪个方向飘过来的吗?”
    秦琴用力的冲四周缩了缩鼻子,然后犹豫着指着一个方向,“应该是从那个方向飘来的。”
    “那好。”丁锐伸手从自己的行军背包里拿出一支手电筒并点亮它,然后对大家说:“所有人先在这里原地等我一下,你们照看一下霍老汉。我到那个方向去看一看,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宿营的地方。”
    说完丁锐不等众人反对,迈步就向刚刚秦琴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头也不回的说:“大家一定不要离开硬的地面,我去去就来。你们在这里等我,谁都不要跟来!”
    望着丁锐逐渐远去的背影,元修姐和严林俊身体都分别动了一下。可是刘辅华和罗仔辉同时抬起手把两个人拦了下来,说道:“让他过去探探路,你们不要再追过去了,他不会走的太远的。”
    可是刘辅华、罗仔辉却没有来得及反应拦阻元修小道士,那小道士“滋溜”一声就从两个人的身边穿了出去,向丁锐的方向追了过去。
    丁锐往前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丁锐摇摇头站定了身子,回头用手电筒为来人照亮脚下的道路。很快元修小道士那张略带稚气的面庞,出现在了丁锐手电筒的光圈里。
    “我就知道是你,他妈的你这个小兔崽子从来就不听话!”丁锐故作嗔怪的伸手要去打元修小道士的脑袋。
    元修小道士嬉皮笑脸的躲开了,然后赶忙解释说:“大哥,我追上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第八十九章:红色妖花
    “哦?”丁锐有点奇怪,“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大哥你不觉得吗?咱们这个团队里,有很多人都不太正常。”元修小道士眨巴着眼睛问着丁锐。
    “此话从何说起?”丁锐看了元修小道士一眼,“你觉得谁不正常?哪方面不正常?”
    元修小道士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团队当中有几个人来东北的目的,可能和我们俩是一样的。绝对不是单纯的参加一个探险活动。”
    “和我们一样?为什么这么说?”丁锐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大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捡到了一份资料,里面记载了膏药国秘密要塞的大致位置吗?就是后来又莫名其妙不翼而飞的那份资料!”元修小道士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着丁锐的耳边说。
    丁锐点点头,没有开口。
    “和老虎搏斗的时候,那个元修姐的背包,被那大老虎给咬破了。里面很多东西,都掉了出来。当时是我帮她整理的背包,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元修小道士一脸故作神秘的得意之色。
    “你看到了那份不翼而飞的资料呗,这还用猜?”丁锐有点不屑的回答。
    “大哥你怎么知道?你的奇门遁甲已经学得这么厉害了吗?简直料事如神啊!”元修小道士满眼的羡慕。
    “料个屁如神?!”丁锐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抬手拍了元修小道士后脑勺一下,接着说,“你他妈的话都说成这样了,白痴都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还需要用得着奇门遁甲?”
    “哦,嘿嘿,那是我说话,太不会留悬念了。”元修小道士自嘲了一句,继续说道,“可是那份资料为什么会在那元修姐的背包里呢?大哥,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丁锐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说,“现在的我,对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了。喂,元修,你眼睛好,你看下那边是什么?”
    元修小道士,顺着丁锐手电筒照射的方向望了过去,“好像是个山洞耶!”他兴奋的回答,“我们过去看看,好像这个地方硫磺的味道更浓了。”丁锐吸着鼻子说。
    元修小道士也深深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肯定的点点头,“好像就是从那山洞里传出来的味道。”
    丁锐和元修小道士两人,很快就走进了他们发现的那个山洞。仔细一番搜索之后,发现这个山洞里面的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要好得多。不光比较整洁干净,而且洞里异常温暖。山洞深处的一个角落里,地面上有一块一平方米左右大小的水洼。水洼的下面明显是有着含硫磺的温泉,在不停的往外冒着。俩人一看找到了一个如此理想的宿营地都很兴奋,立刻就想快速的回到大家集合的地方去通知大家。
    在返回的路上丁锐告诫元修小道士关于发现元修姐的秘密的事情暂时不要揭穿,静观其变就好了。
    对此元修小道士很不理解,感觉留个隐患在身边,如芒在背不拨不快。丁锐就对他解释说,自己感觉这膏药国秘密地下要塞所牵涉到的力量和能量远远超乎他们想象。在无法确定对方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部署?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之前?应该尽量不要引发正面的冲突,而继续保持暗中观察和小心提防。
    丁锐解释完之后看着元修小道士似懂非懂的表情,摸着元修小道士的头发,亲切的说:“这叫示敌以弱,难得糊涂。”说罢也不再管元修小道士是否理解,就催促他快点走。尽快赶回刚刚大家停留的地点。
    往回走了并没有多久,丁锐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有几束手电筒的灯光。丁锐知道马上就要回到队友们停留的地方。于是丁锐抬起手电筒,向前方众人站立的地方画着圈,向大家打招呼。
    可是他很快发现,并没有人用灯光回应他。整个人群聚集地,手电筒的灯光四下乱射着,显得很混乱。而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丁锐和元修小道士都听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不停的传来惊叫和怒吼声。
    “不好,出事了!”丁锐拔腿就跑,元修小道士赶忙跟上。
    越跑越近,丁锐看见不远处的人群乱作一团,好像在争夺着什么东西?大多数人都纷纷的朝着一个方向用力的拽着什么?而女人的惊叫和哭喊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越来越瘆人!
    丁锐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冲回之前大家暂时休息的地点。到了之后丁锐一看情况,大吃一惊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跟着他跑到的元修小道士更是直接吓傻了,呆立在丁锐的身后一动不动。
    这时丁锐眼里看到的情况是,原本一直昏迷躺在地上的霍三石老汉,此刻竟然凌空悬在半空。他的双腿正被不知什么东西紧紧缠绕着,用力拉扯着。而他的双手则被潘志峰、罗仔辉一人一只死死地抱在怀里,就仿佛拔河一般把他整个人拉得离开了地面。
    此刻的霍三石老汉却好像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虽然四肢已动弹不得,可是他的口中,却不停的“呵~呵~”的发出没有意义的叫声。
    丁锐从罗仔辉和潘志峰那张胀得通红的双脸以及狰狞的面部表情,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现在大概已经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而紧紧缠绕住霍三石老汉双腿的是两股红色的类似于植物藤蔓似的东西。刘辅华和严林俊正分别挥舞着锋利的刀具,拼命的割砍着缠住霍三石老汉双腿的植物藤蔓。而其他的人则退后在三、五步外,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手中的手电筒,无意识的上下乱摇着。元修姐张开双手,护在剩余的人的身前。其他的人不住的哇哇大叫,反倒是白若飞的叫声最为响亮和凄厉。丁锐还看见李芳和程思两人都一脸煞白双目紧闭的躺倒在元修姐身后的地上。
    丁锐一指元修姐,对身后的元修小道士说:“你去帮她,然后顺手从口袋里掏出ZIPPO防风打火机,一个箭步冲到刘辅华的身边。拿起打火机就用火苗去烧那红色的植物藤蔓。
    那植物藤蔓仿佛非常怕火,火苗刚一燎上去,那血红色的植物藤蔓就迅速的就松开霍老汉的双腿缩了回去。
    潘志峰和罗仔辉,突然一下失去了较力的对手,同时失去重心连同霍老汉一起重重地向后摔去。这时丁锐才抬起头,只看见严林俊和刘辅华都是一头的冷汗,而且刘辅华的牙齿都渗出了鲜血。
    “怎么回事?”丁锐赶紧问道。同时一边向元修姐及其身后的众人挥着手,让他们再往后退一些。刘辅华一指远处的那片草地说道:“你自己看。”
    丁锐赶紧拾起手电筒向草地那边照去,只见原本是绿色草地的那一边,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的花朵。而且那些花朵,仿佛都长得长了很多。细细的像一条一条魔鬼的触手,迎着风中在夜色里诡异的摇摆着。并且远看上去让人有一种那些红色的花越长越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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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13 17:24:50  更:2021-09-13 17: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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