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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摆摊,有时候也能遇到各种怪事~[第1页]

作者:摊主暴走基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是一个小贩,摆摊的,和普通摊贩有点不同的是,我们卖的是有点灵异的东西。虽然没有憋宝相灵这些职业寻宝者的亲身体验,但由于所接触到的,都是和这方面的事情有关,如辟邪物件,或者某些巫术的原材料等等。间接让我开拓了视野,才发现,原来世界可能并不只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个样子,还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领域。

    当然这里包括了早被讨论烂了的鬼神,精怪,以及这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对我们所产生的一些影响,如运气,心情等等。
    说摆摊,其实并不是我的摊子,摊子的主人是一个在南洋摆摊了30多年的大爷。早年大爷靠文莱的豪客维持生计,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了,摆摊完全只是他的个人爱好。

    我原来只是他摊子的一个顾客,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的跟班。再莫名其妙的,我就跟着他摆了好几年的摊子。通过几年的积累,我也有了不少的囤货。

    慢慢的,一个摊子里,两个人的物件就混着卖了。大爷也不和我计较这些,反正我俩也都只图个好玩,并不是真的在靠这个维持生计。而且一周只在周末出摊一次,再加上一年三次的观音诞会出摊,其余日子里,我是一个普通的办公室文员,大爷是一个在带孙子的老头。
    大爷是早年移居新加坡的马来西亚华侨,他不喜欢我以新加坡的称呼方式喊他“安哥”(uncle的新加坡式发音),平时我都管他叫华大爷,我们的摊子常在各个寺庙间流动。平常放在摊子上的,都是些廉价的珠串,玉器为主,虽然和其他摊贩一样,不要脸地打着寺庙已开光的名义卖着。

    但至少,华大爷真的有拿这些玩意,在寺庙的主香炉上绕过几个圈。虽说辟邪效果微乎其微,但对于某些轻微的噩梦压床之类的,还是有点效果。

    华大爷可以说是儿女双全生活无忧的那种老头了,娶了个不识字的老婆,但夫妻关系非常和睦。这种摆摊方式按他的话说,是在为自己积德。当然这都是听起来光鲜的话,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对着这类玩意收集成瘾,家里和垃圾山似的堆着一大堆不懂怎么安放,又不想丢掉的宝贝。
    回头从我和华大爷的认识说起,首先做个自我介绍:

    本人出生于福建某县级市的小家庭。一切,都和所有普通的家庭没什么两样,除了我有一个能处理虚病的外婆,让我觉得有点特别外,其余的,也就和普通家庭里的男孩没什么不同了,十几岁的时候,我也喜欢打游戏机,游泳,还有打架。

    我是个非常能扯的人,于是,在吹牛逼这方面,外婆给我说的故事常成为主题。为了能够把牛逼吹得更真实,我常缠着外婆让她给我讲她那些驱邪的故事。外婆自然是乐意的,因为在我看来,除了我以外,父母,以及舅舅他们没有一个是认同外婆的。说实话,在红旗下长大的我,其实也没见过什么鬼神,除了家里有奶奶执意要外婆给安的香炉外,我对于鬼神的知识差不多也就来自西游记,聊斋,和八仙过海了。除了能从外婆这里听到一些稀奇的故事外,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个人经历,当然,指的是那个年纪的时候。
    然而这并不妨碍我吹牛逼,我所需要的,不过是听外婆说点故事,然后我在同学们聊天的时候,作为谈资,添油加醋地说给女孩子们听,然后故作镇定地看她们一惊一乍。真是幼稚啊,但不得不承认,当时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而想成为焦点的这种心态,也一直伴随着我接下来的好几年。不得不再说一句,幼稚!

    对外婆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我,直到要出国之前的一两年,才彻底信了外婆的故事。
    福建简称闽,福建人一直认为,闽字,门里一条虫,出门才化龙。所以从古至今,福建一直都是侨乡。可以说,世界各地,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福建人。尤其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那一代出国捞到金,风光回国的,又带起了一场巨大的出国风。

    我家的大伯去了香港,叔叔去了澳洲,就剩下父亲在家里做点小生意,照顾爷爷奶奶。原本也过得平静,直到90年代末,父亲的生意开始不景气,想着做点别的什么的时候,被老朋友把自己的积蓄,以及向亲友们借来的钱都给骗走了。父亲就此大病一场,胃出血入了医院。也因为父亲的身体关系,才有了后来我和母亲出国打工的后续故事。但父亲的这次胃病,也算是让我真正正视这些灵异事件的一个开始。
    那时我还在读初中,虽然对于外婆的鬼神之说一直都是半信半疑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在父亲住院的那天,把从小一直带着玩的一个大铜钱给塞到母亲的包里,让她压在父亲的枕头下,因为外婆说过:医院不干净。

    福建某市医院。住的是那种大众的病房,一间大概有6~7个人一起住的那种。当时因为是急诊,大半夜送医院去的,护士估计没睡醒,挂号的时候把名字给弄反了。敝姓李,这里把老爹的名字隐去以“李某甲”代替,也就是说本来爹的名字是“某甲”这里被颠倒误写成“甲某”了。于是整个病房都以为爹的名字是“甲某”因为护士平时来查房的时候点名都这么喊的。老爹小时候生病吃药过度,落了个耳朵重听,说话轻了听不到,所以,护士点名的时候都是母亲来答应的。
    住院住了好几天,慢慢和医院里面的病人也熟了,我那小地方的人平时都喜欢用:老李,老陈之类的来称呼对方,所以也没人注意父亲的名字。

    在父亲床位的正对面,躺着一个年龄约5~60岁的大爷,不知道得的是什么病,平时很少看他起来,多数时间都在睡。有天晚上,父亲在吃宵夜(胃出血的病人不能一次吃多了,只能一点一点地吃,但是又不能让肚子空着,就是现在人提倡的少吃多餐吧~)吃着吃着突然对面床的中年男子“呼”地坐起来了。一手指着俺爹,一边喊着俺爹名字“某甲!!!” 前面说过,我父亲的耳朵重听没注意,那时我妈在一边看着书,刚听到喊声就把书放下了,以为那老头有什么事,刚要回答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吓得一激灵,因为医院里不可能有人知道我父亲的的名字是“某甲”,都以为叫“甲某”。他一个躺了这么多天的,怎么就喊对名字了。
    细思极恐,这个时候母亲想起,在他们赶着去医院的晚上,我交给他们的大铜钱,这个大铜钱也算是是祖传的吧(不过估计也没传多久,只知道父亲小时候也带过,后来就给了我,说祖传只是想听起来高大上一点),该铜钱直径约5~7厘米,厚2毫米左右,铜制,一面是后天八卦,另一面写着“雷霆,刹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气清,太上老君急如律令敕”

    入院后,这个铜钱一直压在爹枕头底下,也没戴。母亲这时一急,马上就拿了出来要给套在父亲的脖子上了。高潮就是这么说发生就发生的(≧﹏ ≦):就在要挂上脖子的这么一会,对面那位病老头的声音更大了,“某甲,你挂,你敢挂你试试~~~”因为他的气势比较惊人,周围的病人也被吵醒几个了,母亲看他发狠就更急了,脑子一热,也不管了,直接就把用红绳穿着的铜钱往父亲的脖子上挂了上去,就这么一下,世界清静了。对面那位“趴”地一下又躺了下去。
    周围的病人面面相窥,全都心照不宣的不敢吭声,尴尬得看着这边。当晚,隔壁床的一位老爷子,半夜吓得出了院。

    第二天一早,妈妈就喊了外婆来,外婆看了一会,让快点安排出院,别留着了,后续的问题她处理。至于外婆做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后来摆摊了才知道,那个刻着八卦的铜钱其实就是“山鬼花钱” 这东西现在某宝已泛滥,一个十几二十块,但我的这枚小时候家里做法事是有请道士念叨过的,道士是偏闾山派的民间道士,外婆的一个好朋友。第二天,母亲给我说了这件事以后,我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这事情是外婆说的,我只会当成是又一个故事,然而是不信鬼神的母亲说的,至此,我开始对外婆所说过的故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也许,她说的都是真的。
    出国是不得已的选择,因为父亲的身体,以及负债的问题。母亲只好带着我走上了出国打工这条路。挂着陪读的名义,到新加坡打工,而我也在懵逼的状态下,看似很淡定地“出国留学”去了。实际上也就是想多一个劳动力。能快点把债务还上。

    屋漏又逢连夜雨,我们的计划很美丽,两人出国,挂名留学和陪读,一起努力打工的计划,在踏入新加坡的那天才发现,被坑了。中介并没有说明,在新加坡留学的学生是不允许打工的,同时陪读妈妈也只能单纯的陪读,不许工作。

    当然,我说的是2000年那时的新加坡政策,和后来陪读妈妈可以打工,政府学校的学生可以每周兼职一定的时间是两回事。那已经算是后期的了。
    朋友们的帮助下,冒着打黑工被抓回国的危险,母亲开始了她的打工生涯。而我,在没有打工途径的情况下,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学去了。起初的一年混迹语言学校,在国内英文一窍不通的我,被逼于无奈,也不得不开始学习这个鸟类的语言。

    一年后,由于学费昂贵,转校到了政府的中学,入学的时候,已经比同班的年长3岁左右。那种无奈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进了幼稚园,怎么说呢,那个时候已经是中学了,同学们居然还有在班上玩WWE(美国职业摔角,那年还叫WWF)的模仿游戏。刚开始,我实在无法融入这个幼稚的儿童班,可是我是一个话痨,没地方说话会让我急躁地想上树。终于,还是放下了我比他们年长3岁的这个事实,和他们玩在了一起,当然,我没有和他们一起模仿摔角,实在是办不到啊
    在新加坡混迹两年后,我们迎来了第一次的搬家,而这次的搬家,是直接造成我成为一个摆摊神棍的主要契机。同时搬家的,除了我和母亲之外,还有一对母女,M和她的妈妈。和M的认识是从来新加坡第一天就认识的,由于同校且同乡,就一直住在一起。

    搬家后的第一天晚上,因为没收拾好东西,我随地打了个地铺就糊里糊涂地睡着了。那个时候上中学,很早就睡觉了,新加坡的学校上课时间和国内差不多,都是7点多开始上课,只是他们没有下午课,到了1点多,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因此养成了早睡的习惯。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被压床的感觉,和大家所知道的压床差不多,意识非常清醒,然而却动不了,挣扎了好久以后,终于睁开眼睛了。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在我的左手附近有一团绿色的光芒,瞬间逃窜似的从窗户跑掉了。那个时候大概是3点左右,我打了个哆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没开灯,我带着冷汗去照了下镜子,第一个反应居然是骂粗话了。第二天,我告诉M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她半信半疑的听着……第一次的灵异经历就这么莫名的过去了。
    接下来,怪事开始一件一件地开始出现。那时候我和M都很早就去上课,M的妈妈所做的工作也需要很早出门,我妈的上班时间偏晚,大约10点左右才出门,所以早上在我们三个都出门后,家里一般都是只剩下母亲一个人。我妈一直胆小,所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会放点佛乐壮胆,虽然她有时候不大信鬼神,然而,害怕的时候和寻常的迷信妇女并没有什么两样。

    刚开始几天一切也算正常。某天早上,放佛乐的小唱读机没电了,家里也没预备电池,那个时候大概九点多,都大白天了,母亲并没在意的继续洗碗洗衣服。洗衣机就在洗碗槽的对面,母亲在洗碗的时候,只要一转身就可以动到洗衣机。洗碗槽这边的水龙头刚开,洗衣机突然停了(租的房子原配的洗衣机不是全自动,是那种手拧运作的老款洗衣机,别不信,2002年左右还真有不少这样的洗衣机),就好像被人强迫拧回来关掉一样。母亲觉得很奇怪,就转过身来再次拧开洗衣机,这个时候身后还没关的水龙头突然自己关了。人都有直觉,也许是类似动物的本能的那种感觉吧,妈妈当时本能的一惊,打开门马上跑了出去,一天都不敢回家,直到我们放学回来。在跟我们述说事情经过的时候,M和我对视了一下,露出了一脸的惊悚,我把我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晚,我们都没睡踏实。
    接下来的故事发生在M的妈妈的身上,阿姨某天在厨房洗碗的时候突然发现客厅有个穿黑衣的男人,马上跑出来一看,不见了,大门锁着。同样,阿姨在房子外面等了我们一天。

    这个房子的鬼怪似乎对水龙头特别有感情,尤其喜欢把水龙头开开关关的,当然,不是发生在同一个水龙头上的。在我身上最经常发生的就是喜欢在我午睡的时候压床,每次都压得我很无奈。尝试过各种不同的方法后,对我个人而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意识到被压床又无法动弹后,默念南无观世音菩萨,直到可以念出声,鬼压床就破了。当然,也许方法因人而异,我也试过网上广为流传的骂粗话方法,对我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很快我们达成共识了,这个房子是不可能住下去了,第一个月房租加上押金,我们总共住了两个月,就搬走了。这里差点忘记说M的故事了,就在我们意识到房子有问题以后,大家决定4个人住一间房间,直到搬出去。当时租住的房子是两房一厅,另一间房就当杂物房用了。
    M一直都没亲身体会过,所以一直也都抱着无所谓甚至好笑的心态来看待。这让我很不爽,非常期待她也发生那么一两次怪事,恨不得自己晚上过去把她给压一次。然而这只是想法,那鬼屋里的玩意也算公平,很快,没让我失望的,在快搬家的一周前,把M吓得不敢继续在这屋子呆了。

    就在要搬家的一周前,某个晚上M做噩梦了,梦到在电梯里被一团黑雾压着,就压醒了,当然,肯定不是我压的。也是半夜,这里说一下,M睡觉一直有个习惯,就是脚上要垫个枕头才睡得著。她和她妈妈睡同一张床,醒了以后也没多想,看看大家都在睡,很自然的,又把脚放回枕头上,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脚一放上去就被长满长指甲的手抓挠。吓得她立刻缩回了脚。一时半会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两只脚就这么蜷缩着不敢往床尾的枕头上靠,就这样僵硬的,抱着她妈妈到凌晨5点多还没睡。

    这个大概是因为个人习惯的原因,她就是腿一离开枕头就不能入睡的那种人。看看天快亮了,M又大胆地试了一次,这次更厉害,按她的话说,就是脚刚放上去,忽然“唰”的一下,整个人都被往床脚方向拖去,当场就把她吓哭,就在那一刹那,她也看到了一团绿光,从她床脚方向沿着房门底下的缝隙,溜出了房间。亏她死抱着她妈妈才没被拖下床。就这么一直熬到天亮,再不敢睡了。发生了这么个事情后,整个礼拜她都不敢呆家里了,搬出去和朋友住了整整一个礼拜,直到我们搬家的那天才回来收拾。

    当时因为鬼屋的故事,我给同学们说了以后,一个个都向打了吗啡似的期待故事发展,每天等着我更新。到了搬家的前天晚上,以帮我搬家的名义,来了一大帮同学。开了张麻将桌,连游戏机都带上了。热热闹闹地欢聚到凌晨,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废话嘛,人那么多人气一旺还什么鬼能作祟啊,而且一个个还都是童子身整夜地喧闹。第二天M回来搬家,我们人多,一下子就搞定了。等东西全搬好后,某个同学的包落下了,就一个人上去拿,下来的时候他说:“你家厕所水龙头开着,我把他关了…………”

    搬家以后一切都恢复平静了,但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我开始中毒似的到处寻找辟邪的玩意。
    新加坡最出名的寺庙相信非四马路观音堂莫属了,以其求签灵验享誉海内外。天天在这里烧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这些年,我再也没见过哪个寺庙的香火有这个地方旺的,即使泰国的四面佛也没这里人多。这地方不光是初一十五观音诞等大日子人潮汹涌,就是平时周一到周五,也是不间断的有人来烧香。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要出动警察来维持秩序,分批放入堂内烧香,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观音堂不像某些地方,需要门票,这里可以不花一分钱,在门口拿三只免费的香,就可以拜拜了。也可以在门口卖花的小摊贩那里买点香花贡品什么的,价格非常合理,早年一朵莲花是一块钱新币。折合RMB约五块钱,这几年贵了点,一朵莲花涨到了一块半左右。如果花两块钱买香的话,可以买一大捆,自己用完剩下的,可以放在观音堂门口,免费供人取用的敞口移动铁柜里,让其他人取用。
    整个观音堂只有一个大香炉,堂里的正中间供奉着观音菩萨,有人说是准提观音,但后来我观察了菩萨手持的各种物件法器,以及所结的手印后,应该还是千手观音。观音像后面有一尊紫铜色的佛像,光头,无发髻的形象,估计是阿弥陀佛吧,没有详细问过。观音的左侧供奉着值年太岁,右侧则是吕祖。简简单单的一个庙宇,能有这么鼎盛的香火,无有其他,就是一个灵字。

    四马路的观音庙在Bugis地铁附近,这里是新加坡神棍们的聚集地,有真懂的,有混吃的,这里能看到形形色色的生活缩影。这里也是我搜索辟邪物件的第一站。

    通过新加坡朋友的介绍,我来到了这个最灵验的寺庙,求了符。也开始对观音堂周边的衍生店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靠近观音堂的附近有三个神棍建筑,一个是Fortune Center ,里面的店铺卖的多是较时尚的水晶,和一些符合年轻人潮流的风水店。一个是萌古莲,里面有九成的商家是早期80~90年代到新加坡打工后落地生根的莆田人,买卖以玉器和古玩为主。最后一个建筑是福禄寿,这里有看风水的,有卖佛牌的,有藏传的,有看相算命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和所有的小白一样,我也通过吃药等等步骤逐渐进阶到老忽悠的。但和其他的各类文玩古玩爱好者不一样的是,我找的是能够说服我自己的,给力的,辟邪物件。(说法器好像还不够资格)。

    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这类迷信文化,为啥说迷信文化呢。因为这些店家里,除了佛牌店的一些老板是在泰国有过一定的修行和学习外。其余的,张口能说的,也就只有“我们的东西都是在观音堂里开过光的,招财辟邪。”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话,晃荡几天后,很快,我对这些商家麻木了,因为一眼望过去,商品都大同小异。除了玉石系列的比较吸引我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好玩的了,各类珠子看起来也很廉价的样子。当然,吃药是肯定的,我还是入了坑,入了一些自以为还可以的“趋吉辟邪”的所谓物件。
    有一天,在这附近晃悠着,一个平时练摊常遇到的中年汉子坐在咖啡店前和我礼貌性的点头。刚好那天还没吃饭,就顺势和他拼了个桌子。稍微聊了会天以后,那中年汉子大笑道:“如果你要在这里找点翡翠玉器什么的倒不是问题,只是贵了点,质量也还可以。如果你要找辟邪物件,那在这里你找不到好的咯,即使是佛牌店,这里得价位也不大靠谱,而且还真假混着来,最多的是商业牌。”在我的追问下中年男子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找个星期天去那里,自然会看到他所说的,售卖给力的辟邪物件的小摊,并说明,只能星期天去他才开档。

    中年男子所给的地址是新加坡居士林,新加坡佛教居士林早期在一九三三年七月十六日以 “新加坡佛经流通处”创立。当时通过简章十四条,以宏扬佛法,流通经书为要务。之后经过一系列的扩充筹备,于一九三四年六月十七日,新加坡佛教居士林正式成立。该林以弘扬佛法、慈悲济世为宗旨。成立以来致力于弘法利生、慈济福利、教育文化、医疗服务等,希望惠利众生,使彼离苦得乐。

    我找了个星期天,来到了新加坡居士林的门口,果然见到了中年男子所说的那个唯一的摊子。
    大太阳下,一个秃顶的老头,坐着小马扎,支着一把破旧的沙滩伞,一个用两块木板搭的小摊子,总大小和一个门扇差不多大,一点也看不出高大上。当然,我认为和所有故事里一样,高手肯定是这幅怂样,我脑子里已经自行脑补了各种不修边幅的隐居高人。所有,老头如此接地气的样子非常合我的口味。有点短发火云邪神的感觉,也是人字拖,短裤,背心的标配。

    摊子里都是些很普通的饰品,不少来自义乌的小商品。老头子慈眉善目,很和蔼。没有发生任何脑补中他突然看出我来意的各种狗血情节。只是在我询问了有没比较有效果的辟邪物件后,老头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高兴的说道:“又是我的一些老朋友介绍的吧,有有有,来,这边看。”
    说着,他就从摊子底下拿出了个小盒子,一打开,果然和摊子上的那些玩意是完全两回事。有各种野兽的爪牙,晒干后的蛇胆,几块看起来像干黄土的结块,据说是牛黄,几瓶红色粗颗粒又有点金属反光的朱砂。一些用藤草编织的,看起来很诡异,大约只有3~4厘米高的小人。一些说不出名字的黑色很有质感的怪藤。一些小木块,奇形怪状的植物干草。一些看起来像是济公搓出来的泥垢丸子。还有那个阶段我听说过,却不敢接触的佛牌。以及一些做工看起来很粗糙的小刀,几张用黄布画的符等等,都是些古灵精怪的东西。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大爷掏出的这堆玩意,完全没意识到所谓高逼格的辟邪物件居然是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一些看起来非常漂亮的通灵宝玉之类的东西吗。也不管我的懵逼,大爷自顾自的介绍开来了:“这个是虎牙,这个是豹牙,辟邪都很好。 这个是朱砂,电视里看过吧,这东西阳气重,邪门的东西害怕。这个是海藤,各种鬼魅都害怕。这个小草人是魂魄俑,泰国的东西,不过师父已经过世了,这东西贵,你还用不着……”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念出一个个奇怪物件的名字。我非常兴奋,虽然很多都不懂是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老头的东西应该是真货了。
    “安哥(新马只要是叔伯爷爷辈的,都可以使用这个称呼,英文Uncle的谐音),我被鬼压床过,那个屋子是个鬼屋,我现在想要个比较强的辟邪物件。”在听我叙述完鬼屋经历后。大爷笑了笑问道到,“那没什么关系。搬出来以后没被压就好了,真要辟邪玩意的话,你弄个简单的就好了。”最后,大爷给我弄了个豹牙。这是一个他收藏了十几年的老牙,表面已经氧化得泛黄。

    我正看着,大爷又开腔了:“小朋友,认识就是缘分,我摆摊这么多年了,主要是一个兴趣。现在我不比以前,靠这个吃饭。现在我一个星期只摆摊一天,主要是为了见见老朋友,以及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需要我这行的帮助。也许还能帮得上点什么,也算为子孙积福了。”

    “我看你估计还不懂这豹牙的作用吧,听我慢慢给你说一下吧。 野兽的爪牙里,以犀象为贵,但论辟邪的话,以狮虎为尊,豹牙稍微次一点。但我看你还是学生,虎牙估计你负担不起,而且也太大,不好佩戴。这个豹牙大约6厘米长,你可以穿个洞,用绳子穿了挂自己的脖子上。”
    “大爷,我也听说过虎牙辟邪,能不能说说为啥这些野兽的爪牙能辟邪呢?”

    这一问,马上合了大爷的胃口,噼里啪啦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这些野兽是吃肉喝血的。本身就带有一种生杀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对于鬼怪能起到震慑作用。尤其是虎牙,你听过为虎作伥的成语吧,意思就是说,被老虎吃了的人,死了都要作为老虎的伥鬼,被老虎奴役,驱使他们去骗人来喂虎,而虎牙,换个角度来看,也就是老虎的凶器了,这样的东西,见血多了,力量就更强大了。”

    “……”

    “你别不信,这是真事。古人说的话都有他的道理在,至于豹子,其实和老虎一样,在古籍上的记载的豹,是主鬼魅神邪的,当然要说虎的话就更厉害了,吃一口虎肉,能避三十六种精魅,更何况爪牙这种虎豹本身的凶器。”

    “大爷,那这样的凶器佩戴了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会不会有不良影响啊?”
    “如果是刚杀生的,最好别带,供在佛堂还是神坛上去去戾气会比较好。这个道理和风水有点像,像现在的阳宅风水基本都讲究个避煞,但高手的话,就不单单只讲究避了,而讲究化煞为财。简单说,一个煞,是一种能量,带伤害性的能量。如果有办法把这样的能量利用起来,比如化成财力,那就不得了了。就好像有些商场的风水就很讲究这些,譬如在商场的正对面有一个像一把刀样的建筑,正对着商场,这就是一个煞了,硬碰硬的,也许可以把商场表面都用镜面装修,然后做成盾牌型给他挡掉。但如果风水造诣高点,可以通过建筑特点的改造,引着这个直冲而来的煞气,给他通过螺旋形的方式,进入自己建筑的内部,而在螺旋的终点,用一个水池来纳财。那就会成为一种源源不断的力量,为商场本身招财,这都看风水师的造诣了。”

    “我们佩戴物件,就相当于是一个人体的小风水,这个说起来要涉及到的东西就太多了,有兴趣的话下次我慢慢说给你听。哎,现在的这些东西难得了,即使有,也都是动物园里老死的野兽,不比我们这些早期收到的,都是野生动物。这些宝贝是早年我从马来西亚土著手上收过来的。你放心戴,我不摆摊的时候都是放在神台上听经的。什么戾气煞气的,该化解的早都化解干净了。”
    “爪牙是靠虎豹的血气供养生长,按我们这一行来看,这些爪牙都是有灵性的。虎豹死了以后,如果被人佩戴,就相当于以人气来温养它,这就好像养玉一般。久了以后,它就会把你当成主人一样来保护,因为你的人气养久了,它就相当于你身体的一部分了。这样久了,本来就有灵性的他们,就能自然而然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起到护主的作用。哈哈哈哈,别担心,这样的人气温养对你不会有任何不良影响,因为我们人体时时刻刻在散发着体温,这样的体温,也就是所谓的人气了。只是有些人可能刚佩戴的时候会肚子饿得比较快而已。”

    说得兴起,大爷一脸通红,我没好意思打断,继续听他说“这养玉比较难看出变化,所需时间也比较久,爪牙的话佩戴个一段时间,你就能看到它变得温润如玉,就好像人气沁入到它的内部,会非常讨人喜欢。来来来,给你看看我的。”我可以确认大爷是个话痨了,明显找到了个能说话的,就高兴像个孩子似的。 说着说着,就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麻布袋,又从里面拉出了一根长约10厘米左右的粗壮虎牙。通体油黄,很明显是长期用手盘完的结果,整个牙泛着黄玉似的内敛光泽,我接过来一阵把玩,都舍不得放下了。

    “这个虎牙跟着我走南闯北了30年,你看看。这样的东西现在是难找了,年轻人,有兴趣的话以后常来找我,我多给你看点东西。”

    “好的大爷。”其实,即使他不说,我也已经决定以后常来找他玩。这么多没见过的精彩玩意,还有故事听,反正那时间在新加坡也不能打工,闲着也是闲着。从那天起,我只要有闲,三天两头往他的摊子跑,听他说故事。
    时间过得很快,我有事没事的常往大爷摊子跑,见识了许多古怪玩意,也混熟了。慢慢我发现大爷有个奇怪的习惯,他老喜欢在太阳下暴晒,晒得满头是汗,然后就灌水,也不愿意走到阳伞,或者树荫下避避。我一向大大咧咧,和大爷熟了以后也没什么不好问的,就直接问他为啥老喜欢晒太阳呢。

    大爷有点无奈,笑了笑,皱起了一脸的褶子说“这是我的命啊。”
    “……啥?还有晒太阳的命?全阴体质需要晒太阳中和吗?”
    “……你别想象力那么丰富行不行,我这都还没说呢你就想了一堆有的没有的,这只是因为我早年遇到过一个算命的,百算百灵的那种,算得我不得不信。反正他说我过去也准,算我以后也灵。他说我这一生,不管做什么工作,都最好是在太阳下劳碌得一身汗,这样我才会家境平安。别问我原因,我也不知道原因,他也不愿意解释,总的来说,他算得太准了,不得不信邪。我想来想去,能够在太阳下满头汗讨生活的,除了种田,搬运以外,我只能摆摊了。因为种田搬运赚的又不多,我是马来西亚人,我倒是有田,但太累了,只够糊口,搬运我又没那体格,还是摆摊好一点。一直听算命的话,我摆摊也算顺利,后来通过摆摊认识了一些来自文莱的富商。卖过不少高价钱的东西,然后他也把他圈子里的那些人介绍给我。所以我才顺顺利利的到现在,比起其他摆摊的,我算是好命的咯。”

    我俩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多数都是大爷在叨叨,我哦哦哦的回答着。还说着呢,就来了一对情侣。很明显,是有求而来的那种人,因为能来居士林烧香的,9成9都是大爷大妈,用新加坡话,叫都是安迪安哥。这对小情侣比那时的我年龄大点,一口的马来腔华语。开口就直蹦主题:“安哥,你这里有卖那种很厉害的辟邪的东西对吗,我们需要买最好的那种。”
    “哦,辟邪的东西有,但你要告诉我你的情况。有时候如果用错方式了,或者你没把情况给我说清楚,我给你介绍了不对东西,可能会更不好的”

    两人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把他们遇到的麻烦事给全部说出来了。原来两人是住在马来西亚新山的小情侣,男的洋名叫Leo女的叫阿珍,平时在新加坡打工,晚上就开着两轮一起回新山去。在新加坡的裕廊东工业区里,有很多过着这种生活的马来西亚人,赚着新加坡的钱,在隔着一座桥的马来西亚新山生活。新马汇率当时是两倍多(现在是三倍)。每天只要多花一点路程时间,就能过上比较优越的物质生活,这样的汇率兑换,造成了很多的新山年轻人对于在新加坡找份工作趋之若鹜。

    这两人都在新加坡打工,Leo在一个食阁的煮炒摊里当头手,也就是掌厨的,同时替某私彩团伙收一点下线赚外快,阿珍则是在某美容院打工替顾客修指甲。天天在新马来回已经是他们的习惯,小两口打算自己存一笔钱,然后在新加坡开一个属于自己的煮炒摊。同时今年他们决定要结婚了,需要多一点资金。于是男的为了自己的私彩事业能够多赚一点,早点存够钱,听信了一个一起做私彩跑腿朋友的话,养了泰国的古曼童。
    古曼童,在当时的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印象,恐怖的泰国小鬼。当然现在的我对于这类玩意的区别非常清晰,但当时的我,一直都分不清小鬼和古曼童到底有什么不同。

    说起古曼童,如果追述到早期的起源,估计要从泰国的坤平将军说起。但那太古老了,说近的,就要从鬼王龙婆爹说起了。龙婆爹是龙婆Tha的高徒,修的是苦行僧的法门。长期在丛林里禅修,后又习得柬埔寨某法师的入灵术,结合自己的法门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古曼”制作法门。当时龙婆爹在偏远的村落修行,该村子非常贫穷,常有早夭的儿童,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委托龙婆爹来料理后事了。

    龙婆爹用自己的法门,把婴儿的尸体火化,然后用他自己收集来的一些圣料粉末一起,铸造出了一尊尊古曼童,这就是早期龙婆爹古曼童的雏形了。并且,龙婆爹赋予这些古曼童名字,由于是高僧通过佛法和入灵法门加持出来的古曼童,所以并不是什么邪恶的灵。逐渐的,向龙婆爹请古曼童回家供养的人开始多起来了,在古曼童冥冥之中的帮助下,请古曼回家供养的人们,都逐渐过上了好日子。而古曼童里的婴灵,也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助人,来为自己积累阴德,最终以达到超度自己的目的。因为非常灵验,龙婆爹也得到了“鬼王”的尊称。以至于现在想请一尊龙婆爹早期的古曼,即使出得起高价,也还得预防是不是仿造的。

    这样的古曼童制作方式在泰国的佛教是被接受的。其实如果对中国的南方宗教信仰有点认识的话,在福建地区也有不少类似的操事情。然而操作者并不是人,而是神明。我亲眼见过一些乩童,在庙里请神上身的时候请来的是童子。这些童子就是早夭的儿童了,由于很可怜,再加上某种缘分牵引,被神庙里的神明收入麾下,替神办事以积累功德。这样的童子在神庙里是没有金身的,然而在拥有乩童文化的南方,很经常看到被神明派出办事的这类孩子上身。这些后面会涉及到,故事慢慢说。
    当然龙婆爹的法门后期被传承下来了,后来也有不少高僧模仿龙婆爹,通过佛法和自己所属的入灵法门制作古曼,但最出名的,还是要属龙婆爹的。通过佛法加持出来的古曼童都比较稳定,也比较温和。但泰国是个怪力乱神文化发展到了极致的国家,古曼童的性质已经变成一种商品。

    于是乎,除了高僧制作外,也有不少法师做。法师又分黑衣和白衣,白衣制作的古曼童也比较偏向温和的。黑衣制作的就完全是另一回事的东西了,作为吃这口饭的,黑衣法师很多都对于法力有很执着的追求。因为长期接触阴物,致使很多黑衣在心理上已经受到了负面的影响,一味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这样的做法,非常符合市面上那些只追求眼前利益人群的价值观。管他有没有因果报应,眼前的利益才是说服他们的关键。
    于是各类追逐利益的法师大行其道,不断搜索横死的儿童,怨念重的婴灵,以此为材料祭炼各种怨念深重的阴童古曼。或许我应该说,邪童古曼吧,虽然泰文没这个翻译,但我觉得还是这么表达比较适合。在业内,甚至人们认为,这类邪门古曼童的力量直逼小鬼干尸,以难产夭折的儿童尸体直接加持制作的小鬼,泰国发音叫路固或者路过,是非常强大的一种灵,能办到很多无视规则的事情。但长远来看,真的养的好而不被反噬的并不多。这类邪门原料之所以能够产生效果,主要是因为横死的婴灵会有巨大的怨气。以怨气的力量为动力,驱动着婴灵为拥有者招财,取得各种各样的成就。所有,供奉的方式,就变得尤其关键了,一个不小心,不按照规则供奉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反噬。

    有人的地方,就有仿冒品。除了这些正规师父外(即使是黑衣法师,多数也都有正规的传承,而且他们对于自己该遵守的规则非常慎重),泰国还有被我们戏称野生师父的广告型法师。这类师父也学过些东西,不过法力有限,所学法本也不齐全,对于使用横死型的灵体无法做到完美的禁锢。于是,问题就来了,这样的法师所制作的所谓古曼童,最常见的,就是突然暴走,即使供奉方式都按照他的要求。原因只有一个,劣质产品。(别要求我鉴定某些阿赞某些师父的这类玩意,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懂的)
    回头说小情侣的事情,Leo通过他的偏门同行介绍,认识了一个在槟城的泰国师父。黑衣还是白衣不清楚,他对这方面也没有深究。从对方手上请了一个古曼童,在家里天天零食牛奶的供奉着。起初一切也还顺利,收私彩的生意比原来好了些。阿珍一开始是拒绝的,但钱都花了,也事实见到生意的好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人总是贪婪的,有些事情不接触倒无所谓,一旦接触了,就会开始从各个渠道试着多了解一些相关的知识。Leo的同行又不知道从哪听说了,用血或者内脏供奉古曼童,会有更好的效果。并且还送了Leo一段经文,据说是什么古老柬埔寨的法本,能加强古曼童的力量。
    我们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指的就是这样的人。鬼迷心窍的Leo真的拿了动物的内脏供奉古曼童,还对着古曼童念诵那奇怪的经文。那段时间里,似乎,生意真的越来越好了。

    但是好景不长,家里开始出现怪事。某个星期天天早上,两人不用上班,阿珍已经出门买菜,Leo还在家里睡着。突然就听到一个小孩的笑声,边笑着边喊,快起来啦,他一睁眼,似乎看到一个小男孩的影子从他的头顶跳过,然后消失。Leo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怕,反而觉得可能是供奉的更灵了,还有点窃喜,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无语了。

    有天晚上阿珍刚洗完澡,从厕所回房间时经过客厅(他们家是两房一厅的小户型,只有一个厕所),刚好没开灯,看到一个满脸苍白的男孩子,咧着一口大白牙对着她阴森的笑着。吓得她尖叫得冲进了房门,那天晚上,这小情侣两一直隐隐约约地听到古怪的笑声。这些还不算,同一个星期内,某天晚上两人骑着两轮从新加坡回马来西亚,刚好那天有点晚了,在经过暗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横着冲出马路。一个急刹车,车倒了,两人的膝盖肩膀都受伤了,但是,那个人影却不见了。
    日子还是要过,这堆事情像爆发似的同时发生,Leo不敢再供奉什么内脏和念那个古怪的经文了。但是晚上居然开始梦到古曼童和他索要内脏,一直喊着要吃肉,把他吓得快崩溃。Leo给他那同行朋友打电话说明了这样的事情后,那朋友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处理。只是听说这个方法有用,谁知道在他这里就暴走了,说着就挂了电话。这世上就是有这么种人,老喜欢给人出主意,而所出的主意其实自己根本都不知道靠不靠谱。无奈之下,小情侣到处找人想办法。直到他打工那咖啡店里,一个收盘碗的老太太介绍了华大爷给他。
    华大爷听完小情侣的话以后不断摇头,嘬着牙花子说道:“这个不好处理啊,光佩戴辟邪的东西能起到的效果不大,即使能够避开,也会在运气上被严重影响,而且你那个古曼童的金身也不能乱丢,会给你造成更多麻烦。也就是说,即使你现在身上佩戴了鬼怪都害怕的东西,他也会通过让你身边的人讨厌你的方式,让你的运气受到影响,会很不顺。”

    “那,那怎么办啊?安哥你帮帮我吧,我知道养这东西不对,我知错了,求你帮帮我吧,我没有别的办法了。”Leo快急疯了,阿珍也在一边不断哀求着,顺便用手肘捅着她男朋友,一脸嫌弃。
    “好吧,看看你的运气了,我介绍个人给你把,我这个老哥们是个真正的高人,也不收费,到时你随意包个红包给他就行了,但就是有时候找不到人。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你的造化吧。”几通电话过后,人没找到,大爷摇了摇头说,“看来你要解决这件事是要花点钱了。找不到人,你要是不急能等的话我们等等,但我没个准什么时候能找到人。你要是急的话,我还有个联络,这也是个能人,不过明码标价,收费不便宜。你们自己决定吧。”

    小情侣耳语了一会,最终决定还是付费尽快解决了。大爷看他们决定了,也就不犹豫了,一边按着手机,一边说道:“丑话给你们说在先,不用怀疑,介绍你们给这个家伙,他会给我佣金,我也会如数收下,这是我们的规矩。但别看我老头子这个样子,我也不缺这些钱,只是看着你们这样子是真急了,又找不到我的老哥们,没办法,只好介绍给他了。”小情侣俩的表情不置可否。
    很快电话接通了,大爷语气平静且简单的把古曼童暴走的事情给对方说了一下。对方开了个4位数的价格,折合RMB也差不多几万块了。小情侣表情抽搐了一下,阿珍又捅了一下Leo,瞪了他一眼,才对大爷说道:“只要真的能处理好,这个价格就这个价格吧,只是那个什么古曼童的雕像也要帮我处理掉,不然在家里我看着瘆得慌。”大爷点点头,给对方约了时间,让小情侣下午过去找他。

    小情侣走后,我问了大爷一句“为啥要告诉他们你有收佣啊,你不说也可以啊。” “是啊,不过不说清楚我心里不舒服,至于他们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我说了舒畅,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我还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嘛,就是不说他们也会认为我赚他钱的。”当时的我无法理解大爷这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通过大爷接触到的灵异实况,八卦如我,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缠着大爷半天后,烦的他不行了,才让我下午自己先去那个高人那里。就说他让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虽然明显是个打酱油的,但对方还是会给他面子的。
    @RongRong等等我 2017-06-27 22:17:36
    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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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那天下午,我戴上豹牙,早早的就去到了大爷给我的地址,芽笼的某个洋房。新加坡芽笼,相信听过或者去过的朋友都会知道,这是新加坡合法的红灯区。当然也有很多不合法的站街流莺,而且还是按不同国籍站在不同的地盘,也算是一道风景。同时,这个地方是新加坡藏污纳垢之处。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美食,各类神棍,非法移民,收高利贷的大耳窿,卖马票和赌球私彩的(这里的马票指的不是赌马,是新加坡的一种彩票,叫4D,由0000到9999一万个号码,也叫万字票,新马人民叫它马票)。反正各种各样的奇葩都有。李光耀是一代奇人,很明显他明白什么是人性,与其压制,还不如给这些人一个地方去作。所以在新加坡的芽笼,有很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警察,而在其他区域,对于各种流莺,以及各种非法活动的打击是非常下重手的。

    举个例子,早年流莺势力发展到了加东一带,被联合晚报参了一则,第二天,所有芽笼以外的流莺都消失了,甚至芽笼区域的非法卖淫活动都停止了好多天。感觉是在向警察部门致歉,表示知道自己错了。当然,一段时间后,芽笼里依旧莺莺燕燕春光无限。
    到了那高人的洋房(在新加坡能住得起有地的洋房,就说明了一件事,他混的很好。)女佣给开了门,见到了大爷所说的那个高人。这是个满脸红光一身横肉的中年男子,但那身肉看起来并不是全肥的那种,感觉他年轻的时候是有练过的,只是人到中年发福了。一见到我,他就一脸阳光地笑着迎上了,我说明来意和身份后,他并没有因为我不是他的客户而变脸,而是继续保持着他阳光般的笑容,开始和我闲聊。聊天全程没有一丝让我觉得不舒服,如果不是大爷早给我说明,这人只认钱,我真的会当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叔来看。只能说,好深的城府啊。

    高人说他姓王,让我喊他uncle wong就好啦,由于打字麻烦后面就以王叔表示了。正和王叔聊着,小情侣到了,两人给王叔说了具体情况,王叔保持着和煦笑容听完了整个故事。一副长者样,很淡定的给他们说到:“事情经过我大概明白了,这不是那么容易解决,不过还在我能处理的范围内。等我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就去,至于收费你们也应该清楚了吧。”
    “嗯,清楚的,能不能便宜点……”小情侣看起来对于花这钱感到肉疼。王叔很快让他们把这心思收了回去。“年轻人,这钱首先是个规矩,我要准备很多事情,而且这个古曼童厉不厉害你们自己也体会过了,收一分钱,出一份力。料理了你这个事情,我可能要好几天都不能做事了,这会消耗我很多法力。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不适合的话,不如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帮你处理的吧。”说着就要送客,但即使是这时候,他也保持着笑脸,咋一看,让人心里更加没底了。

    “哎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说的我们明白,就按您说的做吧。”于是,很愉快的达成了协议。一切都确认清楚后,王叔从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棺材。大小就和装骨灰的那种真实的小棺材一样,也是通体红漆,看着有点渗人,说是装古曼童的。

    接着就是大约两个小时多的车程,从芽笼到新山,过了关卡,一切都顺利。还好上次和朋友一起去马来西亚玩的时候弄了签证(新加坡的中国留学生,或者客工可以申请马来西亚一年签证,一年内随意出入,每次逗留7天),不然这次就没得耍了。
    同去的还有王叔的一个助手,年龄也差不多40多岁,没什么话的一个人,一路上听着小情侣和王叔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全程面无表情。到了小情侣家里,王叔要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在客厅正中间摆好了香炉,又拿出了一把非常破旧的蒲扇,一根熏得漆黑的烟枪,这两个玩意看起来都有一定岁月了,浑厚的包浆,但是一点也不脏,明显主人很爱护这两个物件。一一摆好后,又看他掏出一叠纸钱,折元宝大张的那种,铺在桌子的正中间,一叠黄纸,压放在纸钱的正中间。他的助手很麻利得把毛笔朱砂等物准备齐全,放在桌子的右边,摆好了简单的香案。我们几个就懵逼地站在一边看着,王叔备好一切后,最后拿出小棺材,也放在了那桌子上。接着他往椅子上一坐,双手按在两腿上,开着跨,背部挺得笔直,感觉他在尽他所能的坐得更威严点。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的助手站在桌子的一边开始唱起了请神的咒语。用的是闽南语,虽然都是福建语种,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唱什么。约莫五分钟,随着一声尖锐的长吟,王叔闭着眼,左手高举,做空握状,右手靠在右膝上,也是空握,做侧弓步状,闭着眼睛吼了一声。旁边的助手,很麻利得往王叔空握的左手里递扇子,右手递烟筒,然后把一把已点燃的香递到了他的手中。
    接着助手给王叔擦了脸,就听王叔用尖锐又苍老的声音开始和他的助手沟通,全程福建话(新马管闽南语叫福建话)我明白,这是上身了。至于请的是什么神明,却完全没有概念。小情侣有点吓呆,因为刚才上身的那一声长吟听起来怪可怕的。神明上来以后,王叔的笑脸完全消失了,换上的是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应该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完全不一样了。

    和助手沟通完以后,就见他在黄纸上奋笔疾书了几道道符。先化了一道在他的水杯里,小抿了一口,然后让Leo带他到供奉古曼童的小神龛。端详了一会,见见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罢了。”腔调有点像唱戏的,接着非常有默契的,助手在一边很快打开小棺材,神明还在身上的王叔看起来有点驼背,虽然尽显老态,但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他迅速拿起那古曼童的金身,对着念念有词了几句,并用朱笔在古曼童的金身上画了点什么后,往小棺材里一放,助手马上盖上棺盖。王叔把早已准备好了的一道符,直接像封条一样贴了上去。摇了摇头说道:“随我去吧。”就在那么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感觉好像是凭空出现在我脑子里的声音一般。却又说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却给了我一种挣扎的感觉。
    今天就先码字到这了~~晚安~
    接着助手就把神明留下来的两张符该怎么用给小情侣说了一下,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小情侣惊魂未定地又问了王叔一点事情,最后把钱付了,王叔才带着我回新,我顺便和Leo交换了一下电话,方便日后联络。

    一路上他还是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然而对我并不是有问必答的,有些话他不回答,直接就绕掉。不过在能说的一些问题上,他回答的也还算干脆。在我问到为什么刚才我好像听到小孩子声音,而声音又不像是耳朵听到的时候他笑道:“还好这个古曼童还没真的完全变坏,道行还浅,如果再晚点来找我,那事情就不是简单收个金身能解决了。灵体对于人类的影响很多都是直接作用于我们的大脑。所以你说那个声音好像直接出现在你脑子里,也是正常现象,我不知道华叔是出于什么心态让你来观摩的。但既然是他叫的,我就不能怠慢了不是,哈哈哈哈,年轻人,回去替我给华叔问个好。”说完后,他闭上嘴,看着前方保持微笑,做出一副很认真开车的样子(明显不想理我了)。助手依旧在副驾上一路无话。

    “好的王叔。”虽然我还有些疑问,不过见他这幅样子也懒得问了。其他的疑问,还是回去问问大爷吧。
    收了古曼童后,王叔打着哈欠,老态龙钟的抽了几口烟,又是一口闽南语,递了剩下的两张符给小情侣,说道:“跑这么远,累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指了指在一边的助手道:“他会告诉你们这个怎么用的。事情已经解决,放心吧。”

    小情侣俩唯唯诺诺的应酬着,估计和我差不多也没什么经历见过上身的吧。然后王叔回到座位上,对着香炉作了个揖,又抽了几口烟后,闭上了眼睛。同时助手在一边也开始唱起了请神退驾的调调。不一会,王叔不动了,双手耷拉地垂下,助手把他的双手和脑袋扶正,拿起那把蒲扇,在王叔的背脊处轻拍了几下。并对他耳语了几句,就见王叔打了一个大哆嗦,差点把椅子抖翻,助手早有准备的把他扶住,人回来了。他累得不轻,面如白纸,喝了一口刚才神明上来时化符的那杯水以后,脸色才稍微看起来缓和了一些。

    接着助手就把神明留下来的两张符该怎么用给小情侣说了一下,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小情侣惊魂未定地又问了王叔一点事情,最后把钱付了,王叔才带着我回新,我顺便和Leo交换了一下电话,方便日后联络。
    一路上他还是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然而对我并不是有问必答的,有些话他不回答,直接就绕掉。不过在能说的一些问题上,他回答的也还算干脆。在我问到为什么刚才我好像听到小孩子声音,而声音又不像是耳朵听到的时候他笑道:“还好这个古曼童还没真的完全变坏,道行还浅,如果再晚点来找我,那事情就不是简单收个金身能解决了。灵体对于人类的影响很多都是直接作用于我们的大脑。所以你说那个声音好像直接出现在你脑子里,也是正常现象,我不知道华叔是出于什么心态让你来观摩的。但既然是他叫的,我就不能怠慢了不是,哈哈哈哈,年轻人,回去替我给华叔问个好。”说完后,他闭上嘴,看着前方保持微笑,做出一副很认真开车的样子(明显不想理我了)。助手依旧在副驾上一路无话。

    “好的王叔。”虽然我还有些疑问,不过见他这幅样子也懒得问了。其他的疑问,还是回去问问大爷吧。
    和华大爷的见面是在第二周的星期天,我又一早就到了居士林。话术居士林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这里每天供应免费的素食三餐。伙食都比得上各种小型素食自助餐了,主食有饭,面,米粉,馒头等等,配菜数十样,还有水果和免费的咖啡茶。天天来这里蹭饭的孤寡老人络绎不绝。也有很多善信来这里捐款捐食物。所以造就了这样的一个环境,每当我们过来摆摊的时候,不用说,肯定是在这里蹭饭的。

    当时有个小事件还上过报纸,由于外国客工(中国和孟加拉为主)发现了居士林的免费三餐。干脆每天都在午餐的时候,用大货车拉了整车的人,在居士林里饱食,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其实同样作为漂洋过海的打工仔(后来我毕业了也在新加坡打工了好几年),我能明白他们的心情,为了能多省点钱给家人,一分钱都得掰开来花。但由于人数太多,而且天天来,新加坡的大爷大妈们不能忍了,于是,就上了报纸。
    当时这个事情还有几个小型的辩论会,就民工该不该去居士林蹭饭问题做了讨论,当然,这是吃饱闲着没事干的人做的事情,对于实际事件一点帮助也没有。直到后来居士林的林主说了一句话,才让这样无谓的讨论打住了,他说:“佛教说众生平等,居士林的运作都有赖于善信们的捐助,有多少捐款,我们提供多少免费素食,谁都可以来吃。”得,主人家开口了,谁也没意见了。于是该吃的继续吃,捐款的人反而有增无减。

    烧过香,喝了一杯免费茶水后,华大爷拖着他那厚重包浆(脏)的行李箱到了。和他一起把摊子摆好后,我就开始把上周小情侣的那点事情给他叙述了一下。因为太多事情让我觉得好奇,比如,那上王叔身的神明是什么神,王叔到底是干啥的,刚上身时他画的第一道符后来化水给他自己喝的是什么名堂,最后给那小情侣的两道符是怎么回事。最后那个古曼童的金身呢,怎么处理了?

    等我一股脑把问题倒出来以后,华大爷一脸得意的喝了口他用保温壶从居士林里装来的茶,说到:“就知道你好奇,哈哈哈哈,等我一个一个给你解释。”
    “小王是我的客户以及合作伙伴,有点本事,身上那尊神也挺厉害,就是他个人把钱看得太重了,不知道他这样能撑多久。他身上那尊是福建某个村子的地方神明,他家祖上就和这尊有契约,一直传下来至今还在起乩为人看事。当时国内特殊时期,神明给他爷爷托梦,让他带着金身下南洋,先前去的是印尼,后来他爷爷过世后,金身就传到了他爹手上。一直看病救人了几十年,我和他爹早年合作过,因为他爹上身的时候主要是为人治病,而某些特殊的材料他得找我拿,后来才认识的小王。”

    “他身上那位算是阴神,在下面属于文官那类,一直都在积德看事。早年上他父亲身的时候是最灵的,因为他爹耿直,做人刚正不阿,不重钱财重名声,直到后来去世了,小王才接手。这小王为人机灵,大学毕业的,不去上班,却去马来西亚那边学了法教的东西。再加上他本身就有的这尊,所以就能力来说,他算是有点实力的了,就是这个收费太高。而且还不是有钱人不看,他和我这边倒是规矩的很,多少费用一分不少。但我们这摆摊的,能找我们的,都是些有困难的,怎么能保证客人有没有钱。所以我才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要介绍给他。只是我的老哥们刚巧又不在,没办法,就便宜他了。”
    “至于神明上身时的那道符,主要作用是给乩童喝的,上身时喝,能稳定乩童和神明之间的契合度,退驾后喝能让乩童恢复体力和精神。基本上所有神坛都看得到这样的符水。最后给那小夫妻两的符,我看不是洗澡用的就是服食用的。很简单,古曼童本来算是稳定的灵体,他给供了不该供的东西,又念了奇怪的经文,造成小灵体的暴动,阴灵毕竟是阴灵,吃了血食后会更暴躁,和这样的灵体相处久了,就是他不害你,也会直接对个人的身心产生影响。变得心情暴躁,或者阴郁,人会变得负面。所以最后给他们两道符清理干净。”

    “至于那古曼童,听你的说法,我认为应该会被小王的神明收入麾下。毕竟不是太邪的东西,带回去管教一下,又多了个跑腿做事的了。这趟他算是赚到了,如果那古曼童变得无法挽回,可能要找块荒地给埋到深处才行,不过那样也可怜了他。这次是阴神收的,对古曼童来说,也算是造化了,应该不会太为难小孩子。”
    “哦,原来如此”我故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让大爷很满意。接着我又把他那堆玩意翻出来看了个遍。像是为了配合我一般,大爷几乎每个礼拜换着花样带东西来。像是为了给我炫耀似的。

    “希望事情真的是这么简单就解决,不要有下集了……”大爷似有所想地自言自语,然而还是被我听到了。

    “怎么说呢?”

    “没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整个事情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有没有觉得Leo的同行有点怪。”

    “怪,我哪知道是不是有点怪,我又不认识他。”

    “哎,年轻人,不管什么事,听到也好看到也好,都要多想想为什么,你这样的观察力说是摆摊的都丢脸。你想想,他同行混的不错,认识在槟城的阿赞,帮忙请了古曼童,才没几天,他又给出主意,说要供奉血食,又不知道哪里拿了个法本出来。出事后,他拍拍屁股什么也不管,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怎么觉得介绍古曼童是次要,要年轻人试法本才是主要目的呢。”说着说着,他又跑太阳下去晒去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怎么办,我要不要给Leo提个醒啊。”

    “就给他提个醒吧。”

    和大爷沟通完后,我抽出了诺基亚开始给Leo打电话。互相问候了一会后,我还没问,他倒先说了。原来他同行也在新加坡混,平时主要靠收私彩赌球赚钱,从那次以后就和Leo沟通了一次。大概意思是想告诉Leo,那个给他做古曼童的阿赞最近不在,所以帮不了他解决问题。而那个供奉方式和柬埔寨的法本是他的另一个朋友给的,说是很抱歉给他带来了麻烦。反正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我给他说了大爷的担忧以后,Leo说他会注意的,尽量避免再接触这些事情。
    大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到下一次接到Leo的电话时,收到的是他同行被警察逮捕的消息。距解决他的古曼童事件至今大约过了三个月。他同行某天在咖啡店收账,突然就疯了,当着各个饮食摊贩的面前用玻璃杯把自己砸得头破血流,很快有人报警了(新加坡人遇事报警速度堪称一绝,绝对的条件反射)警察到了以后,没多说,直接送医院了,后续不明。不过全程都被他的朋友绘声绘色的说给了Leo听。

    我给大爷报告了以上经过,大爷笑了笑道:“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行行行,你的茶,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

    “好”老头很得意的笑着,一脸猥琐样道,“先说好了哈,我只是猜测,我们也只是随便聊聊,你别真把这个当真告诉那小伙子,话多了会惹祸。知道不。”

    “懂啦懂啦,快说吧大爷”
    “这种事情在柬埔寨那边常有发生,因为柬埔寨修习黑法的人很多。而古代的柬埔寨很多法师下葬的时候陪葬了不少的古神像,以及他们的控灵法本。这样的坟墓对现代的黑衣阿赞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宝藏。一来可以得到很多镇灵的古代神像,二来就是由古代阿赞所总结出来的控灵法本了。

    “然而这些法本对于现代的黑衣阿赞来说,也不都是安全的。因为都是以巴利文记载,巴利文在现代已经算是半绝种的一种语言了,除了在诵经和经文记载外,已经没有族群在生活当中使用了。记载于小乘佛教经文上的那些巴利文,不足以翻译古代黑衣阿赞的法本。除非真的得到了那个传承,但黑衣毕竟是黑衣,即使不了解,除了能猜个一知半解外,他们也很敢于试验。”
    “你也知道,这些偏执的黑衣阿赞在长期和阴物打交道的情况下,心理容易扭曲,他们只追求强大的法力,其余的事情懒得去理会。什么道德观念在他们这里就是形同虚设。所以,我猜,注意,我只是猜,那小伙子的同行可能参与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才想出这个损招,让他朋友以身试法。好在是小伙子福气大,没出事,但他自己却遭殃了。至于是不是反噬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这都无所谓,反正也只是猜测。但多多少少,我觉得和他的那个柬埔寨法本有关系。”

    “原来如此,柬埔寨也使用巴利文啊,大爷,柬埔寨那边还有没有什么神奇的事情,你也给我说说吧。”打蛇随棍上,看华大爷都开始说了,我就乘机多挖个故事听。

    “哈哈哈哈,别说,还真有个柬埔寨的故事。”
    习惯性听着大爷那猥琐的喝茶声,他开始说起了当年的某次柬埔寨经历。那年大爷已经是个大爷了,不算年轻,约十年前。当时正是他在这一行里面最拼的年龄,因为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新加坡大学学费也不算便宜。所以除了摆摊外,也接受一些特殊的委托,比如帮忙去发现宝物的地方帮忙鉴定。泰国缅甸柬埔寨到处跑,到处搜索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一次被一个泰国富商委托,去柬埔寨鉴定一个神像。

    这个神像对现在玩佛牌的中国人来说已经不算稀奇,也有了一个中文名,叫“拍婴”。但早期佛牌还没在内地流行起来的时候这个玩意只在泰国流行,并且只有泰文的发音,叫‘“Ngang”当时被马来西亚泰佛行翻译为“艮”。反正也就取一个声音相近罢了。该神像基本形象为折弯的尖帽,红眼,打坐形象,咋一看有点渗人。
    当时大爷收到的消息是,有柬埔寨的人家,家里挖地窖的时候挖到了一个坟墓之类的,后来就出土了这么个神像。要按真实行情是个真货的老“Ngang”的话,那绝对是个古董级的牛逼神像。而且古法的这东西邪性,有一个广为流传的鉴定方式。就是把老Ngang面向地面,放在楼梯口,用一块布盖着,然后让女人在上面来回走几次,等再揭开布的时候,Ngang会变成面部朝上。听起来很邪恶吧,然而,供奉的好的,能为供奉者带来财富,效果立竿见影。

    别以为泰国全名佛教徒就真的对于因果有了畏惧心,同时曼谷也是世界闻名的混乱都市。求眼前财富的人群不输给国人,所以当时在有了这个风声后,很快就有人委托华大爷去柬埔寨鉴定。鉴定方式很简单,就是看看女人经过后的神像会不会翻身。有时候我对于东南亚的作假实在是有点无语,因为后期接触多了,甚至见过把牛角安在马骨头上,就说是犀牛角的低级作假方式,一点也不走心。
    和大爷的聊天有时候让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给我软广告洗脑。每次给我说一样宝贝后,我都朝思暮想了好久,而且常常都是找不到的东西。不过跟了他一段时间后,我还是见到一个在南洋广为流传的宝贝,山猪环。

    话说那天我正躲在大伞下喝茶,大爷拿着一把大扫把,在扫居士林门口的树叶,又晒得满头大汗,同时念叨着他的装逼文:“凡物得气之盛者。必有异於物。龙之异以骨。故能吸气精。龟之异以壳。故可卜而先知。犀之异以角。故孕星。蚌之异以珠。故胎月。麝之异以脐。故香可通关。鹿之异以角。又独皮裹而可补食……”
    天天学什么扫地僧,又晒得和非洲鸡似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不符合嘛。人来人往的香客偶尔会行个注目礼,毕竟在新加坡能见到个念文言文的,简直就是稀有动物了。看着大爷继续装逼,我也懒得理,继续摆弄他的小摊。正捣鼓着,一个年龄和大爷相仿的老头从远处走了过来,拍了拍还在摆弄扫把的老小孩,耳语了一下,就见大爷鬼鬼祟祟地拉着那老头往我这边来了。

    老头满脸微笑地从他的腰带处翻出了一个用绳子绑着的布袋,一脸激动地说道:“这么久了,终于有货来了,你看看这个你要多少钱收?”原来是个供货的,华大爷从那个布袋里翻出了一个牙色的镯子,乍一看是个男款的大镯子,定睛再看的时候,却是个形状怪异的牙圈子。很明显,这就是大爷常给我说道的,南洋的至宝,山猪牙环。
    山猪,又叫野猪,但叫山猪听起来好像比较野蛮,亚洲的山猪不是非洲的疣猪可以比拟的物种,是一个进化或者说修行起来什么都不怕的存在。有九窍者皆可修行,但有时候也看天赋和造化。狐黄白柳这些大仙是天赋强大,属于天生灵感强的物种,所以只要活得久一点,就有机会在修行上达到一定的造诣,甚至封正成神。这些大仙在物种上,有一定的繁殖优势,所以为什么东北那边都忌讳打杀这类动物,因为即使这些小动物还没有什么修为,上面却有自家的祖宗罩着,所以也就有些忌讳了。听起来有点大家族的感觉。

    各类修行上有成就的仙家皮毛都算是宝物了,譬如仙家的毛发所作的毛笔,柳仙蛇蜕的药用之类的。除了出名的五大仙,其他动物也有可能得到机会开始修行,只是那个机遇不如五大仙,再举例说老虎,老虎是天生贵胄,处于食物链顶端的老虎,一直被视为君王,所以虎骨虎肉虎血虎牙虎皮的各种用法,都含有一种王霸的气息,如食一口虎肉能避三十六种精魅,佩虎牙骨行山路神鬼避忌,胡须虎爪佩戴能给小孩子压惊辟邪,而且还最好佩戴在手臂上。虎骨杂朱画符避鬼,虎头置于屋顶能给整个屋子辟邪。虎皮还能够配合大悲咒起到一些药用作用治疗疟病。这些都是天赋的能耐,老虎即使不修行,也一身是宝。
    那么我们看看依靠后天造化成就的山猪吧。首先,山猪的天赋除去獠牙,皮厚,还会啃咬之外,最能帮助他提升等级的,就是他的嗅觉了。山猪普遍喜欢拱地找食,而植物类的天材地宝不少都埋在地底,如人参,何首乌之类的。山猪的习性给他提供了这样的一种机缘,拱地找食的过程中,如果遇到一些有年份的补药,会直接造成他的修为突飞猛进。我后期和一些熟悉出马仙的朋友聊过天,说出马仙有出猪仙的,据说有的还要喝泔水,听起来很恶心,不过引用的目的是说明,猪也可以通过修行得到神通的。那是家猪,我们现在说的是山猪,在山猪的修行过程中,采日月精华,拱地找食,不断强壮起来的猪公到了一定程度连老虎都不怕。

    山猪为了自卫,会不断打磨自己的猪皮,不断通过磨树,蹭泥巴等习惯,让自己的防御力不断提高。而一座山上如果没有老虎,那山猪就几乎没有了天敌,这样的老猪在深山老林子里面活得久了,会得到山神的认证,成为山神的代理。所谓山神代理,原理是这样的,老林子里的灵气供应成为老猪的修行源泉后,老猪会自我产生出一种守护森林的意识。因为和山的灵气共鸣久了,山猪的修为得到了提高,同时,他也开始把山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可能是动物的领域性造成的。这样的猪王,在不少南洋地区是受到崇拜的。尤其是缅甸,印尼,柬埔寨之类的地区。
    这些地方没有老虎等猛兽,猪没有了天敌,尤其是印尼,印尼人还以回教徒居多。也就是说,连人类都不会去骚扰山猪了,因为不吃猪肉。说个题外话,这几年印尼专门请中国人去他们那边进行猎猪的活动。因为山猪泛滥,所以就请中国人猎杀,杀死的猪很多都是当地直接就埋掉的,每次杀猪都是数以百计。

    但印尼也有一些地方的原住民并不是回教徒,如部分棉兰原住民,或者巴厘岛。几年前我去巴厘岛旅游的时候还看到过街头表演,类似我们的舞龙舞狮,不过他们舞的是黑猪,浑身黑布,头是木制的野猪头,嘴部可以发出木头敲击的刺耳声音。表演者通过店铺乞讨要钱,声音非常急促近乎噪音,对于在店铺里吃饭的人们简直就是精神干扰。不少饮食业店家一看到这样的表演临门,什么也不说都会马上给钱打发。这些含有图腾意味的活动足以说明山猪在这些原住民心里的地位。
    猪王在没有天敌的修行环境里不断提升,最终,会修出异象。如各种修行成就上有造诣的动物都会产生的变化一般,黄鼠狼年岁久了会褪去黄毛变得浑身发白,蛇会修出角,穿山甲是没有牙齿的,会修出牙齿,公鸡也会修出角,而山猪,会修出三样宝贝。

    第一个宝贝对猪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是病态造成的,也就是前段时间电视上常说的猪宝,家猪也可以有,猪宝通体带毛,药用上非常珍贵,但这样的东西对猪王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真正意义上属于猪王所修的宝物其实只有两样,一是山猪的牙齿,在岁月的磨砺下,会长成环状,长出牙环的山猪就相当于山的主人了,所以,山猪牙环相当于猪王的印绶,是一种被地方灵气认可的证明。看宫崎骏的《幽灵公主》时看到猪王乙事主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应该把乙事主的牙画成圈状才对,毕竟是统领关西的王者。
    而第三种宝物,是连南洋神棍界也常常把它和山猪环搞混的山猪链了。山猪链的产生条件条件尤为苛刻。首先,这样的猪在母猪生产时只能一胎只生一只,而且必须是公的,母猪一胎至少都6~10只,这样的生产几率,几乎已经在告诉我们这只猪生来的与众不同。接下来,这只公猪会在恶劣的野生环境里逐渐长大,天生灵性的它,会避开各种对它不利的事情,最后走上猪王的路,修出至宝山猪链。

    山猪链常被未能深入了解的收藏家误会,以为山猪链就是牙环,其实不是。山猪链看起来像是一只小虾,这个算是山猪真正的内丹了,属于皮肉之间的质感,长毛,会团成一圈,藏在猪的嘴里,以肉节的多少来判断其成气候的年份,功效为刀枪不入。山猪的牙环在云南,东南亚,台湾,日本都有出现,被猎人,收藏家,巫术师当成宝物。山猪链的传说则以东南亚为主,泰国马来西亚和印尼都广为流传,其中以印尼对该宝物的了解最为深入。山猪链刀枪不入,在山猪王下水洗澡或者喝水的时候才会吐出,放在一旁,只有老猎人或者老巫术师才能得到。但是如果和肉体接触佩戴的话会有一个后遗症,皮肤痒。
    如果我们把老虎的存在比喻成君王,在恶劣环境里顽强生存,最终修出山猪牙环的猪王,则是纯粹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一方之霸。那么,天生就与众不同还修出了山猪链的猪王,是不是就算是得天独厚的小霸王了。

    在南洋地区最广为流传的,和山猪链有关的传说要属拿督公苏亚松了。

    这是一个在南洋的华人英雄,老英雄名叫苏亚松,是早期从中国下南洋到峇东的一个农夫,有一天获得一只老山猪吐出修炼多年的宝物“山猪链”相赠。他把割开大腿后把山猪链塞进去后有了刀枪不入的神通力,当起强盗劫富济贫。英政府恨之入骨就捉了他,但是不管怎么折腾也杀不死他,其妻舍不得看他不断被折磨说出宝物护身之故,洋警官起了贪念觊觎宝物,要他献出宝物。当他取出山猪链时,山猪链飞往峇东河变成白鳄鱼而去,苏亚松因此就被处死了。白鳄鱼因为憎恨洋人,所以只吞噬洋人,大闹港门,英政府无法,只好封赐苏亚松为拿督公(土地神),从此才平静下来。当地居民立庙奉祀他,他是给洋人处死的,庙里不准祭拜西方洋人的物品,传说有人以洋酒祭拜,结果酒瓶自动爆裂。这个拿督庙是实实在在有的,翻个墙搜索的话,找得到这个庙的照片,以及不可以洋酒拜祭的公告。

    

    
    着大爷边摸着牙环边猥琐又满意地笑着,我知道这个玩意他肯定感到非常的满意了。在两个老头的闽南语讨价还价里,最终很满意的,一个点着钞票走了,一个得意的向我显摆他刚收来的宝物。

    接过手来,我开始仔细端详这个牙圈。沉甸甸的,这是一个实心的猪牙,通体发黄,圈子的内部颜色显得更深一点。整个圈子程螺旋形生长,牙根部分和牙尖部分程旋涡样错开,可想而知这样的生长才不会对猪王造成疼痛,不然就戳到肉了。正面看的话,刚好差一点点成圈,也就是说,这个圈子还不算满圆。在牙尖部分,星星点点看得到一些金箔,也就是说这个牙被贴过金。“大爷,这个圈子还差一点才满圈,这样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这样的牙圈甚至才是懂行的所最求的最佳的收藏品。”
    “嗷,我的爷~请指导无知愚昧的我吧”知道他的毛病又来了,我很主动的配合道。
    “哈哈,好,现在玩猪牙的人少了,2-30年前的时候有不少大老板都在找这样的牙。首先我们都知道,牙圈是猪王的玉玺,佩戴这样的东西到处走都能辟邪了,在危急时刻能够起到护主的作用。所以那个年代不少做橡胶生意的老板都很喜欢这东西,也许是他们和那些种树的土著接触多了,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相关的传说。”

    “不过那只是皮毛,这样的牙圈在学法术的那些人眼里,相当于法力的增幅器了。所以早期想收这样的牙圈,只能去土著那里找他们的巫医萨满,除非他们很需要钱,不然他们是不愿意卖的。多数时候,他们喜欢把牙圈子当做手环来带,但最好的,是那种体型巨大的猪王牙环,那种比较巨大的牙可以当臂环戴。在巫医们的理论里,成圈的牙环等于完美,已经圆满了,这样的牙环佩戴起来能够起到极佳的守护作用。而差一点点才成圈的牙环则不同,除了能够起到守护作用之外,这样的牙环还会不断吸收灵气。因为还不完美,牙环期望完美,所以就相当于一个很好的能够纳气的法器了,对于巫师们的法力会有很大的帮助。”
    “嗷,听起来好像很厉害,问题是,现在哪有那么多有法力的人,道士也不一定喜欢什么猪牙,你要卖给谁啊?”我很想挖个鼻屎弹过去,感觉按他的说法摆明就是一副卖不出去的样子。

    “谁说卖不出,现在可能收藏的人少一点,早几年,我要有这么个牙,打几通电话都能开拍卖会了。关于牙,我们能拿到的是原料,你不知道这些有钱的生意人其实比我们还迷信。他们多多少少都认识一些泰国的师父,这样的牙圈,如果被他们拿到,肯定会送到泰国去加持,刻上经文,让牙的属性从吸纳灵气改成吸纳财气,你觉得他们会没有办法吗?”

    “这里再给你说一个泰国对猪非常有研究的师父吧,这个师父叫龙婆撒怀,现在已经往生了。这师父的巴拉吉在泰国排的上前五名了(巴拉吉,阳神,呈男性外肾勃起样,该形象属于圣物类佩戴物,是印度神湿婆的下体,能够辟邪招财,以及强大的招人缘力量。通常老练的佛牌玩家都会在腰上,或者钥匙圈里挂一个这样的玩意。据悉,如果遇到不好的玩意,这东西能先抵挡,也就是守护的第一关。只能佩戴在腰部以下,不能和佛牌一起佩戴在上半身。)龙婆撒怀除了巴拉吉出名之外,他也是以猪为原料制作法器,有着极高造诣的一位师傅了。他会在猪牙上使用和其巴拉吉一样的法门,刻上老虎,人缘鸟,经文等。如果拿这样的牙圈去找他雕刻,那加持出来的力量就不得了了。可惜师父已经往生,往生的日子还是11月11日。现在找到比较好的猪牙原料的话,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他的徒弟龙婆恩尼了。”(关于龙婆撒怀师父的早期猪牙法器,都会刻上老虎,非常美观,不知道和生肖里猪虎六合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你要多久才能脱手。”我有点不屑。大爷是个老小孩,不能激,一激就犯二。在和我解释了一堆后,还听出了我语气的不屑,愤愤地抽出了他的8250(那年代还是诺基亚的天下)。打了一通电话后,得意的告诉我,已经成了,过两天带我去见识见识,说完又得意得哼起小曲,扫地装逼去了。

    过了两天,大爷让我放学后去兀兰的地铁站等他。他的那个高人老哥也在,应该是刚闭关回来,说要带我去洋房区见识一下。约莫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在地铁外已经等了十分钟,看见大爷和另一个光头戴眼镜的老头缓缓悠悠的走出来。大爷还是一样的人字拖短裤旧T恤的市井样,和他一起晃悠过来的老头就明显要仙风道骨得多。穿着白色的对襟夏装,古铜色的皮肤显得很干净,一双眼睛非常清澈,近距离一看,瞳孔的颜色似乎比普通人要浅许多,眉毛很长,已花白,顺溜的垂着。整体给人一个非常整洁的感觉。
    因为大爷给我说过这老头,就是他原先想介绍给那马来西亚小夫妻的高人老哥,我很狗腿的做了自我介绍。长眉大爷说话语气比较慢,对我点点头,似乎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却不会给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据大爷介绍,长眉大爷修过很多法门,除了道家,也涉及一些泰国的术法,家里供的的北斗九皇。天赋异禀,一出生就是修行的料。很小的时候就被各类神明找上,要求开坛,从小就和道家结下了缘分。早年也当过乩僮,性格刚烈,上身的是齐天大圣,灵验非凡。后来年龄渐渐大了,和大圣爷的契约也到期了,就卸下僮身,专心的修习法教的东西。为北斗九皇代言做事,救人无数,虽然年纪已经大了,还时不时往泰国边境的某座山跑,一闭关就是几十天不见人,也不知道吃不吃东西。用大爷的话说,他法力深不可测,没见过他失手,早年和泰国阿赞斗法也都是全胜而归,他年轻时脾气倔强,不服输,还要挟过某老牧师拿香拜神什么的(看来淡定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出来的,高人老头年轻时也听冲动的)。

    跟着两位老头又搭了一趟巴士,来到了兀兰的洋房区,一样望去都是土豪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在新加坡寸土寸金的世界里,住的上洋房,绝对是真壕的级别。一路上大爷给我稍微做了介绍,这洋房里住的是个船厂的老板,早年收废铁发家。某个阶段因为豪赌,几乎败了所有的家业,在长眉老头的帮助下,度过难关。从那以后改过自新,重新把失去的都赚回来了。也从此笃信长眉大爷家的九皇爷,每年农历九月初一到初九都吃素,初九当天还全家出动为九皇抬轿子游街,一切亲力亲为。也从那以后开始对各类天材地宝有了收集的兴趣,而且非但收集,还研究,不光是摆设,他总会把收集来的宝贝使用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比如这次的山猪牙环。
    见过船厂老板后,果然和想象中的大老板差不多,肥头大耳声音洪亮。很难想象这样的身材怎么抬轿子,这大概就是信仰的力量吧。“哎呀师父,我都说我去接你俩了,怎么好意思让您自己跑过来呢。”船哥一口不好意思道。
    “没事,刚好我刚从马来西亚回来,阿华又要找我喝咖啡,兀兰关卡到你这又不远,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华大爷在一边呵呵着,寒暄完后,大爷从他那包浆厚重(脏)的腰包里掏出了用布包好的牙。船哥双目泛光地从大爷手中接过牙环后,爱不释手的摩擦着,对着灯光从各个角度又看了一遍。然后恭敬地问长眉老头道:“师父,这就是您说的那个聚气山猪环啊,我想把它按在我家的财位你看适合不适合?”长眉老头点点头道:“就这么安吧,其实放在你公司也不错,不过人来人往的怕弄坏了,就放这吧。”船哥连连称是。接着老头就为船哥选好了方位,摆好香案,拿出朱笔印章,念念有词后,在牙环上写下了符文,然后把宝贝稳稳地安在了船哥早已准备好了的木制托盘上。
    事情算是搞定了,船哥抽出了一叠大钞,把华大爷的帐给结了,又给长眉大爷包了封红包后,这事情就算是了结了。看着大爷笑的合不拢嘴,我心想,这钱真好赚啊,路子要这么宽就好了。船哥要请我们吃饭,被两个老头拒绝后,二老就带着我往临近的咖啡店去了。

    咖啡店里,我点了三杯茶,长眉大爷和我要了八字,我看了看华大爷,见他默许的点了点头,就给长眉大爷说了我的八字。他掐指算了一会后,给我说了一些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牛逼的话:“小伙子,你和每个宗教都有缘分,应该说每个宗教的人和你接触了一段时间后都会想拉拢你,你只要保持善良,最后该来找你的,你觉得应该接受的,那个就是你自己的缘分了。还有,你的八字有点特别,以后别到处乱说,也不要去算命,说难听点,你这个要放在以前,遇到一些邪修,很可能被抓去做药引子炼丹了。虽然现在遇不到这种事情,但防范一下还是比较好。”
    “保持善良,安哥,我没做过坏事啊。”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就可以了,没做过坏事只算诸恶莫作而已。关于你认识阿华,以及你能耐心的和他学这些东西,我觉得很难得。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什么都说科学。遇到问题了才知道科学也有帮不了的地方。如果以后你走上和阿华一样的路子,总会遇到些好与不好的人,如果有困难,你可以找我。农历九月要到了,是我们神坛的主神诞辰。如果有兴趣,初九那天来找我吧,我介绍我儿子给你认识,他和你同龄,希望以后能够帮到你。”

    我很感激的道谢了以后,心想,我不会真的以后靠摆摊生活吧。事后长眉大爷撤了,剩下华大爷和我闲聊。那时节新加坡还不让留学生打工,我天天下课了都是百无聊赖。除了星期二参加了学校的空手道课程外,其余时间除了图书馆,就是回家午睡。所以时间很充足,看长眉老头回去了,我把忍了一下午的话全部都倒出来了。
    “大爷,你说那个船厂老板以前是你老哥救的,怎么救,给我说说吧。”
    “你这好奇毛病什么时候能好啊,行,给你说说吧”虽然大爷依旧显得嫌弃,但很明显他自己也好想八卦的样子。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早年船老板从收废铁发家,早年新加坡好赚钱,只要是个老板,不太傻肯吃苦就能赚钱。那时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船老板也一样,赚到钱以后,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的挥霍着。唱着从台湾引进新加坡的KTV,闲暇时候有空就去云顶赌场溜达。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赌博,这是公认的定律。最终,船老板把自己的豪车豪宅一夜之间输个精光。回来的时候几乎只剩下躯壳。

    和所有病急乱投医的案例一样,船老板的情况很快被他的胞弟知道了。盼着死马当活马医的他被带到了长眉大爷的家里。那时大爷家里除了供奉的九皇爷,同时也是齐天大圣的乩童。大圣爷上身后,听过了情况,龇牙咧嘴的骂了一通后,给了船老板一把牙刷。让他在某个凌晨,去指定的某个寺庙里上香,并用这把牙刷把主炉刷个干净,要一尘不染,刷完以后往香炉里面看,能不能有转机就看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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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13 17:24:50  更:2021-09-13 17:4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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