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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来跟大家聊一聊我这几年卖墓地遇上的一些怪事儿……

作者:赖师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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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干的这个行当,按照现在流行说法叫做殡葬业,其实说白了,卖的就是人死后所需要的各种服务。当然了,这并不是死了的苦主订购的,而是他们的家人,那些孝子贤孙们,这种时候通常都要好好的表现一番。
    这当中大致是这么个流程:接触、推销、选购、签单、出殡、封土、立碑。其实一笔业务做不做得成,往往取决于接触客户的那几分钟。你必须要能迅速的从死者家属的言谈举止里观察出他们的表现欲和承受范围。
    我在这行干了三年,摸得很透彻。像那种一进门就一副极其悲痛的表情,但又挤不出眼泪的,八成都是死掉的那位给留了遗产的。
    对于这种客户,首先要跟他同苦同悲,开场白一定要把气氛搞得沉重些,推销产品的时候不能谈钱,要先谈死者的感受,比如说烧个套餐吧,980的肯定比不上1980的,为什么?1980的是别墅宾利外加两个外国管家,980的洋房大奔外加一个保姆,怎么看都显得老土。
    客户选购之后就可以签单了,这时候正主儿往往是不好意思要折扣的,而这种特殊时刻,亲友们又不便出头还价,所以我通常把价格往高里报一成,然后再给客户打个九折,取个含笑九泉的意思。
    眼下这两年经济不景气,你要问我殡葬业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红火,我会很肯定的回答你确实如此。但问题就在于这行不是谁都能干的,要想真的赚钱,首先得有自己的公墓,最低要求也得有个能合作的公墓方,除此之外还得在火葬场够得上关系才行,单是这两点就不是谁都能搞定的。通常每烧一位,大件的纸货按规矩也得跟着送进去,烧了多少纸货,火葬场的老师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头大概赚了多少,所以去火葬场送过丧的都知道,焚化炉前头永远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师傅,外人以为老师傅手艺好,开玩笑,焚化炉都是机器控制,你当是解放前么?这种老师傅按我们的话讲就是守在那盯桩的,进去的苦主穿什么档次的寿衣,跟进去多少纸货,回头按行规至少得二八开,这还是看在你公司有关系的份儿上。要是你不愿意给回扣,那也成,等着吧,排队排到傍晚,就算你能撑住,那死者家属也不答应不是。
    前头讲的是我们这行的一些惯例跟常识,如今的商业社会,干什么都求个利字,干我们这行当然也不例外。但是求财也得求个平安,所以搞殡葬业除了上边提到的那些条件之外,通常还必须得请一个大司仪。
    大司仪和普通的司仪完全是两码事,普通司仪跟婚礼上的主持人差不多,碰上死者是个有身份的人,往往搞个追悼会什么的,正规公司都得有一个像样的主持人,这种司仪很容易就能招到,而且一般传统和西式的都能搞,无非就是个面子工程。大司仪就不同了,一般大司仪都是行内人举荐过来的,专一处理一些棘手的特殊事务,平时根本不来上班,薪水顶得上四五个普通员工,架子大的很。
    当时我到这家公司上班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对于那传说中的大司仪,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由于那阵子老总去外地拓展业务,之前的出纳也被辞了,我就兼管了财务这一块,实际上正儿八经的财务有总公司的会计管着呢,我这边只是一个办事处,说白了就是让我管着底下四五号人的工资,总之每个月要多支出那么一笔钱打入一个固定的账户,在招到新人之前,这一块只能由我负责了。
    还记得那天早上天气很差,空气都是浑浊的,我捂着鼻子到了公司,见大门还关着就火大了起来。我上班的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公司的一个办事处,同时也是一个街铺,早上一般8点左右就该开门,可是这都9点来钟了,我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砸门,就给看店的小梁打电话,他是我们副总一个远房亲戚的侄子,二十来岁的小伙,平时就住在店里负责每日的打烊开张。
    还记得那天早上天气很差,空气都是浑浊的,我捂着鼻子到了公司,见大门还关着就火大了起来。我上班的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公司的一个办事处,同时也是一个街铺,早上一般8点左右就该开门,可是这都9点来钟了,我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砸门,就给看店的小梁打电话,他是我们副总一个远房亲戚的侄子,二十来岁的小伙,平时就住在店里负责每日的打烊开张。
    还记得那天早上天气很差,空气都是浑浊的,我捂着鼻子到了公司,见大门还关着就火大了起来。我上班的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公司的一个办事处,同时也是一个街铺,早上一般8点左右就该开门,可是这都9点来钟了,我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砸门,就给看店的小梁打电话,他是我们副总一个远房亲戚的侄子,二十来岁的小伙,平时就住在店里负责每日的打烊开张。
    我擦,怎么回事,之前发的呢?
    我擦,之前发的呢?
    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
    之前发的呢?我勒个去
    电话打通之后,小梁得知是我,只说让我赶紧进去,说完就挂了。
    我抬头一看,门开了条缝,小梁探出脑袋在那叫我。
    “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刚一进来,小梁立马又当啷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早上天还没亮,黄总打电话过来让说大司仪要来,今天不营业了。”小梁很小心的跟我说道。我一听就莫名的兴奋起来,心想恐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反正公司又不是我的,上班的日子实在无聊的紧,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思忖着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大司仪了,整个人激动得很,不过我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省的回头小梁再给姓黄的打我小报告,嘿!
    刚才出什么故障了,为什么我这打不开了
    我给姓黄的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他说等大司仪到了让我先接待一下,他正在往这边赶。这是我干这行以来第一次见到大司仪,说来也是同事关系,我就好奇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依着姓黄的老抠门,每个月那么多钱白养一个闲人,他肯定比死还难受罢。
    接到人之后,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四十多岁的模样,穿得土不拉几的,什么年代了,还穿了一件那种80年代的格子衫。进了铺子里头,先从包里掏出来一张票让我给他报了,我一看这家伙居然还是坐公交来的,心说他每个月挣不少啊,敢情那钱都让狗吃了不成?
    姓黄的随后赶到,一问才知果然出了怪事。原来是临郊城乡结合部的一个村长前天挂了,说是横死,具体出了什么意外我还没问,只知道买了我们的墓地,结果人死活拉不过来,连着往火葬场拉了四次,不是车坏在半路,就是抬尸的人突然摔倒在地上,更邪门的是尸体好端端的渗出水来,寿衣全给糊了,买来新的想给换上,结果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公司昨天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已经把驻在那边两个业务员给撤了回来,这种事情只得让大司仪出面给看看到底犯了什么冲。趁着天早,姓黄的让我叫了肯德基的外卖,大司仪在这,他一改往日的抠门,一顿早餐破费了二百块钱,我本来来之前吃了点,这当口没吭声就跟着再蹭了一顿。
    吃饭的过程中姓黄的让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大司仪姓冯,说话倒是很客气的一个人,只说让我叫他老冯就成,碍于身份,我觉得还是叫他冯师傅比较合适。
    由于这一来回不知道要载几个人,姓黄的就直接开来了他那辆破金杯,一脚油门晃晃悠悠的就出发了。
    到了地方时间还早,姓黄的打电话联系了苦主家里,车停在村子口没等几分钟人就来了。见面也顾不得说什么客套话,毕竟人家里挂了一位,又发生了一系列邪门的事情,双方心情都不好,只不过姓黄的是担心事情搞不定苦主家里要退墓地,来时他跟我交代过,这家死的是村长,贼特么有钱,买的是块大位,连带最高规格的葬礼一套下来可是一大笔钱,要是退订损失可不小。
    下车之后,姓黄的跟对方介绍了一下冯师傅,说是专门请来给看看。对方家属里带头的那位也是个明白人,立马做了个“请”的手势,跟冯师傅走了个并排,掏出来一包好烟给他点上一根。抽了两嘴烟,冯师傅就问话了,“走的是府上哪位?”
    “是我父亲,前天殁的。”对方拿事儿的赶紧回答道,冯师傅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大致就是问人是怎么挂的,多大年岁之类。我在旁边跟着听才知道,原来是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死的,享年65,按说这岁数上升天也不算太糟糕的事情,怎么就闹起怪来了。
    “之前也请了一个本地的风水先生给看了看,但那人怕是个绣花枕头,半晌也憋不出个屁来,我就给打发了,这不,还得让您给看看。”对方说道。这就是先给冯师傅戴个高帽子,到时候由不得不显真本事,言下之意其实是你要是拿不住就趁早说,别到时候搞得大家都尴尬。
    冯师傅看样子还真是个老实人,也没说什么,叼着烟点点头。
    走了七八分钟,我看见一户门口摆满了花圈的,一定就是苦主家了。
    进去之后,家属把我们直接引到了厅堂,冯师傅看了看周围围着的一大群亲友,皱着眉头说让大家先散了。
    苦主长子也就是一路上跟我们说话的那位,打发走了聚在厅堂的一票人,冯师傅走到灵堂前,问长子他爹生前抽不抽烟,长子点点头,冯师傅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点上拿在手里,走到灵堂前拜了一下。那长子一看,赶紧掏出来一盒好的递过去,冯师傅就摇头说他那根是沾了中午时候的雨水,专敬死者的。那长子大悟,赶紧退了回来。
    冯师傅敬了烟,让主家把灵柩的锦缎揭开,他要看尸了。长子说之前因为闹得家里人心惶惶,就给盖起来了。
    揭开缎子看了几眼,冯师傅突然蹲下去,用手摸了一下灵柩底部的板子。
    “你家老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淌水的?”冯师傅问长子。
    “大概昨天下午的时候,具体时间不清楚,发现的时候,已经流了一大摊子了。”那长子面色苍白的说道,显然还有些害怕。
    冯师傅没说话,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再次俯下身朝灵柩下面看去。这一来回,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老爷子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下。”起身之后,冯师傅问道。
    “这……”长子发了楞,说他当时不在场,是平时照看老爷子的保姆给打电话他才知道出事了。
    “那保姆呢?”冯师傅问道。长子瞥了身后的女人一眼,说赶紧把保姆叫来。不一会,保姆来了,五十来岁一女的,瑟瑟发抖的被领到了冯师傅面前。
    “这是王婶,当时我爹摔下去的时候,就只有她在场。”那长子指了下冯师傅转头对王婶说:“别怕,你给冯先生说说,当时什么个情况。”王婶点点头,讲了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说当时老爷子是在下楼梯的时候,脚踩空了一下,整个人就头朝下栽了下去,从意外的角度看,前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老爷子摔下去的一瞬间,好像嚷了一句话,紧接着就摔在楼梯下面没反应了。”王婶说道。冯师傅立马问她老人家嚷了句啥话,王婶摇头说记不清了,当时她都吓傻了,哪还顾得上,说着怯生生的看了那长子一眼。
    “你再好好想想,看能记得起不。”冯师傅和善地说。王婶就低着脑袋仔细回忆起来,半晌,终于皱着眉头说;“我不敢肯定,只是听着……像是在骂人。”
    “骂人?”那长子站不住了,生气的问道:“骂谁?”王婶吓得摇摇头说没听清楚,她也不敢肯定一定就是骂人。
    冯师傅摆摆手示意别说了,走到灵柩跟前,从兜里掏出来一枚小小的铜钥匙,那钥匙造型古怪,不像是现代货,也不知道用来开什么锁的,就见冯师傅两指一并朝着尸首的喉咙处按了下去,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老村长的尸体居然一下子张开了嘴巴,我就听见身后“妈呀”一声,扭头一看,那长子已经吓得瘫在地上了。
    我正在想要不要上去扶一把的时候,冯师傅突然把另一只手捏着的那枚铜钥匙一下子丢入了老村长的口中,几乎同时两指一松,那尸首嘴立马就给闭上了。
    冯师傅掏出一方明黄色的手帕狠狠地拭了几下那两根手指,转身说:“可以了,给老爷子换寿衣,明儿个清早出殡。”
    扶起那长子,家属雇的帮手上前去抬老村长的尸体,果然一下子就抬起来了,几个小哥麻利地给老村长换好了新的寿衣,擦干了地上渗出来的水,顿时大家都松了口气,姓黄的别提有多高兴了,奈何不敢显露出来,只感激地朝冯师傅点点头。那长子也如释重负般,感激地握住冯师傅的手,非要请我们留下来吃饭,我们说下午还有事,就告辞了,临走还硬给冯师傅塞了一条好烟,千恩万谢的把我们送了出去。
    回程的路上,大家本来都很轻松,谁知冯师傅突然道了句:“事儿还没完呢!”
    “那村长八成是给人做法害死的,黄老板,我估摸着到了明早,你们又有生意了。”
    “怎么讲?”姓黄的赶忙凑上前问道,一边给冯师傅让了根烟。
    “那害死老村长的人,用的是操魂术,奈何他只学了个半吊子,收了老爷子一条腿,你想想看,快70的老头,在下楼梯的时候突然一条腿没了知觉,那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吧?”冯师傅冷冷的说道,口气一改之前的和善。
    “那您给使得什么招?那钥匙一放进去,尸体就能抬起来了,也不渗水了。”我忙问道。
    “呵呵,那是过阴用的信子,死者抬不起来,其实是死不瞑目的兆头,按照那保姆的说法,我估摸着,这老村长应该是在临死之前感觉到了有人害他,可是如果他知道那人是谁,要闹腾就应该是去找那人的麻烦,不应该这般,所以他大概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他,死时存着一丝不甘心,心头自然吊着一股子戾气,任谁也抬不了,勉强给抬走也肯定要出变故的。”冯师傅抽着烟继续道:“操魂术要用人身体的一部分施为,比如毛发之类,施术成功,一魂一魄自然落在了操魂用的傀儡身上,我给尸首口里放了信子,能引他寻着自己的一魂一魄,自然能知道是谁害了他。”说罢冯师傅不再多言,靠着窗户就打起盹来。
    之前发的不对,从这里开始,重发新的。很抱歉给大家带来的不便。
    之前发的不对,从这里开始,重发新的。很抱歉给大家带来的不便。
    之前发的不对,从这里开始,重发新的。很抱歉给大家带来的不便。

    我是个业务员,卖墓地的,这行按时下流行的说法叫殡葬业,说白了就是卖死人需要的各种服务。
    我卖墓地、骨灰盒以及各种纸货,只要跟死人沾边的,都卖。通常亲人离世,那些孝子贤孙们都要好好表现一下,因此利润倒是很可观。
    我负责的业务流程包括接触、推销、选购、签单、出殡、封土、立碑。简单讲就是从苦主咽气到入土,都归我管。一笔单子能不能做成,大多数时候取决于跟客户接触的几分钟而已——你必须迅速从死者家属的言谈举止里观察出他们的想法和承受范围。
    我干这行已有三年零两个月,吃得透捏得准,像那种进门一副极其悲痛的表情,但又挤不出眼泪来的,八成是苦主给留了遗产的;再比如说那种哭的稀里哗啦,真正伤心欲绝的,通常都没有什么钱,因为大部分有钱人即使死了亲人,也不会太伤心,毕竟谈感情伤钱嘛,我这还真不是缺口德,我说的都是事实,至少在我见过的客户里,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 眼下两年经济不景气,你要问殡葬业是不是暴利,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确实很暴利,问题这行不是谁都能干的,要赚大钱首先得有在售的公墓,最起码要谈下来个能合作的陵园,除此之外还得在火葬场够得上关系,单是这两点就不是谁都能搞的。
    通常每烧一位,大件纸货按规矩也得跟着进去,烧多少纸货,火葬场的老师傅一眼就能看出来死者家属花了多少,去火葬场送过丧的都知道,焚化炉前头永远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师傅,不知道的人说什么老师傅烧得好,开国际玩笑呢,焚化炉早都是机器控制了,你当现在还是解放前么?这种人按我们行话讲就是盯桩的,进去的那位穿什么价位的寿衣,跟进去多少纸货,回头按规矩得二八开,这还是看在你公司有关系的份儿上。
    前头讲的是我们这行的一些惯例跟常识,如今的商业社会,干什么都求个利字,干我们这行当然也不例外。但是求财也得求个平安,所以搞殡葬业除了上边提到的那些条件之外,通常还必须得请一个大司仪。 普通司仪跟婚礼上的主持人差不多,碰上苦主是个有身份的人,往往喜欢搞个追悼会之类的,正规的丧葬公司都得有策划主持。大司仪就不同了,一般都是行内人举荐,专门处理各种棘手的特殊事务,平时不上班,薪水却顶得上四五个普通员工,架子大的很。
    我第一次见到大司仪,是公司的一单业务出了事,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早上天气很差,空气都是浑浊的,我捂着鼻子到了公司,见大门还关着就火大了起来。我上班的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铺面,公司的接待处同时也卖骨灰盒,常住的小梁一般8点多起来开门,可当时已经9点多了,我不好意思在大街上砸卷闸门,就给小梁打电话。
    “怎么搞的,出什么事了吗?”我问道,刚一进来,小梁立马又当啷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早上天没亮,黄总打电话说大司仪要来,今天不营业了。”小梁很小心的跟我说道。
    我一听莫名的兴奋起来,心想肯定是出事了,反正公司又不是我的。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我整个人激动得很,不过我当然没有表现出来,省的回头小梁再给姓黄的打我小报告,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给姓黄的打电话确认了一下,让我等大司仪到了先接待一下,他正在往这边赶。这是我干这行以来第一次见到大司仪,说来也是同事关系,我很好奇这人什么模样,依着姓黄的老抠门,每个月那么多钱白养一个闲人,恐怕比死还难受的。
    接到人的时候我有点失望,这人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四十多岁的模样,穿得土不拉几,都什么年代了,还穿一件八十年代的格子衫,总之特寒碜,我心想他每个月挣不少呢,敢情钱都让狗吃了不成?
    姓黄的随后赶到,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临郊城乡结合部的一个村长挂了,说是横死,具体怎么挂的还不清楚,只知道买了我们的墓(另外一个销售处签的单),结果人死活拉不过来,连着往火葬场拉了四次,不是车坏在半路,就是抬的人突然倒在地上翻白眼,更邪门的是尸体好端端渗出水来,寿衣全糊了,买来新的想给换上,结果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姓黄的得知情况之后,已经把驻在那边业务员撤了回来,这种事情只能请大司仪出面给看看,看看到底犯了什么冲。
    趁着天早,姓黄的让我去叫外卖,说吃了早饭就出发。
    吃饭的时候姓黄的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司仪姓冯,听说话倒是挺客气的一个人,只说叫他老冯就成,碍于身份,我觉得还是叫他冯师傅比较合适。
    由于这一来回不知道要载几个人,姓黄的就直接开来了他那辆破金杯,一脚油门晃晃悠悠的就出发了。
    到地方时间还早,姓黄的打电话联系了苦主家属,车停在村子口,没等几分钟人就来了。见面也顾不得说多余的话,毕竟人家家里挂了一位,又出了这种邪门的事,双方心情都不好,姓黄的担心事情搞不定家属要退墓地,来时他跟我交代过,这家死的是个村长,贼特么有钱,买的是块大位,连着钻石级的葬礼套餐,一套下来价格不菲,要是退订损失可不小,须知如今舍得给死人花钱的越来越少了。
    从车里下来,姓黄的跟对方介绍了一下冯师傅,说是专门请来的。对方领头的那位也是个明白人,立马做了个“请”的手势,走了个并肩,掏出来一包好烟塞给冯师傅。
    稍微客气了一下,冯师傅收下了烟,紧跟着就开始问话了,“走的是府上哪位?” “是我父亲,前天去世的。”对方赶紧回答道,冯师傅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大致是问人怎么死的,多大岁数之类。我在旁边跟着听才知道,原来是从楼梯上跌下去摔死的,享年六十有五,按说这岁数升天也不算太委屈,怎么就闹起怪来了。
    “之前也请了一个风水先生看了看,但那人怕是骗钱的,看了半天也憋不出个屁来,我就给打发了,这不,还得请您老给看看。”对方说道。这话其实是给你提个醒,言下之意是你要背不住就趁早说,别等到露馅了大家都尴尬。
    冯师傅看样子还真是个老实人,也没说什么,叼着烟点了点头。
    走了约七八分钟,我看到门前摆了不少花圈的一户人家,一定就是苦主家了。    
    进去之后,家属把我们直接引到了正厅,冯师傅看了看周围围着的一大群亲友,皱着眉头说让大家先散了。
    正厅清场之后,就剩下苦主的长子,也就是一路上跟我们说话那位,还有我、姓黄的和冯师傅四个人。当下冯师傅也不多话,直接就到灵柩跟前一把掀开了盖着的锦缎奠被,我一瞧妈呀,那老村长整个人都跟都脱了水似的,上面已经干巴了,可往下一瞅,竟然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渗着淡黄色的液体,灵柩的木架子下边搁着一脸盆,想来苦主家属也是没招了,只能拿个东西盛着。“快把盆拿走,这是黄泉水,你们敢拿盆接,岂不是招祸么!”冯师傅手照下一指,那长子大惊失色,立马上前把那脸盆从灵柩下面端了出来,看着小半盆黄水,又不敢拿在手里,问冯师傅咋办,冯师傅看了看说先端到外面去,回头他来处理。
    “老爷子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谁在跟前?”冯师傅问道。长子摇头说掉下去的时候他不在家,当时只有保姆在场。随即叫来保姆,约五十来岁,姓王,冯师傅让她把当时的情况给讲一下,那保姆吓得不轻,显然是怕主家怪罪到自个儿头上,那长子安慰了一下,说这事怪不上她,这才敢说话了。据保姆回忆,当时老爷子要外出,临下楼跟她交待说晚上炖排骨(老村长住二楼),六十几岁的人,平时腿脚还是稳健的,没有让人扶着的习惯,老爷子交待完就往楼下行去,突然打了个趔趄,整个人头朝下就硬生生栽了下去。
    “老爷子摔倒的时候,有啥不对劲的没?”冯师傅问道。“我当时正准备往厨房走,就听见老爷子叫嚷了一声,回头一看人就摔下去了……没啥不对劲。”保姆脸色煞白地说道,估计是吓坏了。“叫嚷了声啥?”冯师傅追问。保姆摇头说没听清,后来都吓傻了,啥都顾不上了。冯师傅还不放弃,说你再仔细想想,那保姆低着头回忆了半晌,不敢确定地说好像是嚷了句骂人的话,学不来。冯师傅一听也就再没问什么。我心想该不会是骂了句草泥马吧。
    打发走保姆,冯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往一根香烟上滴了两滴,然后点着抽了一口,把烟立在了灵柩下边。
    “去找一根红绳,再弄只公鸡来,要活的。”冯师傅发话道。那长子哪敢不从,连忙出去叫人了。不一会,一小捆红绳跟一只公鸡提到了冯师傅面前,那鸡一进这屋子就扑腾的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赶紧上去帮了一把手。“红绳给我,斩鸡头。”冯师傅说罢接过绳子,长子叫厅堂外的人拿菜刀来。没让我们动手,冯师傅亲自操刀,一刀剁下去那鸡头都飞了起来,血都溅到了我身上,只怪自己凑得太近,真是晦气。“快,浇上!”冯师傅一手捏住鸡脖子一手托着那没了脑袋的鸡身子,胳膊上还挎着那捆红绳,长子赶紧托住鸡身,冯师傅腾出来一只手,一提一放,那血就一根线似的淋在了那捆绳子上,反正是红的,倒也看不太明显。
    “可以了!”冯师傅让长子把鸡扔出去,抄起绳子几下就牵出了头,手一扬,把线头递给我说:“给死者脚腕上绑个活结。”没奈何,我只得接过那线头,哆嗦着朝灵柩旁边走去。那老村长的脚沉的离谱,费了老大力气才勉强抬起来那么一点点,我赶紧把线绳绕了过去,不知道心理原因还是怎么的,总觉得老村长正盯着我看,头上都冒汗了。“你拿着绳子,在这等着,到了中午再说。”冯师傅说完把那捆绳子交给了长子。“那……我就这么干等着?”那长子迷茫的问道。冯师傅嘴一撇,说你不干等着还想干啥?搁这摆一桌不成?那长子没话了,冯师傅叫人给他弄了把椅子,所有人都退到外边候着。
    中午之前的这段时间,姓黄的一直在跟主家东拉西扯,这是要稳住局面,而我,则是给冯师傅打下手,在他的指挥下顺利处理掉了那盆尿一样的黄水跟那只鸡。“时辰到了,办事。”冯师傅掐灭烟头,朝正厅走去,一时间大家都紧张起来。我被冯师傅钦点给他做帮手。时间刚好是中午11点半,我看了一眼正厅的门帘,总觉得阴森森的,问冯师傅要不要准备个符什么的,他瞪了我一眼懒得跟我解释什么,只说等下进去不要乱来,听他的安排。
    我们一进屋,就见那长子浑身是汗,正在椅子上挪屁股,冯师傅让他别乱动,他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坐了一上午,也够悲剧的。“生气消得差不多了,你拿着红线,往老爷子摔倒的楼梯走,记住,慢点走,听见有人喊你,不是我的声音别回头,别出声,明白不?”冯师傅安排道。长子点点头,哆嗦着站起来,开始朝门外边走。冯师傅摆摆手,示意我们跟在他后边。
    正厅门朝南,出来就是院子,楼梯口设在院子的西北角,休息的时候听主家说,当时老村长从上面摔下来,人就直接趴在了院子的红砖地上。
    走到楼梯口我朝上瞅了一眼,这楼梯居然还挺陡,一路上去,我一个年轻人都很是费了点力气,真不知道那老村长为什么要住在这上面,这不给自己找罪受么。冯师傅上下观察了一番,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里透出了迷惑。楼梯很窄,长子码前,冯师傅跟着,我殿后,刚走到半当口,那长子突然“妈呀”一声,一下子跪在了楼梯上,楼梯的构造导致他的身体重心朝后,整个人就这么倒了下来,还好冯师傅眼快,一只脚往后一蹬,两手托住了他的腰,这才没摔下去。
    “这是怎么的了?”我紧张的问冯师傅,他没吭声,一把揪住长子手里那捆红绳,身子一侧让出一条道,示意我们退下去,他上。这种时候我当然不敢啰嗦,一手扶着楼梯栏杆,一手从后面扶着那长子的腰,生怕他再倒下来,就这么一点点往下退。下到地上,我仰头看了一眼,冯师傅站在半天不见动弹,刚想喊一声要不要帮忙,就听上头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怪叫,紧接着从厅堂牵出来的那根红绳就这么凭空一下子燃着了,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长子也惊骇至极,有谁见过一根绳子突然间全部燃着,不是从某处开始燃烧,而是整个儿的着起火来。
    火苗一下窜的老高,目测足有半米,更怪的是绳子丝毫没有烧焦的迹象。我定下神连忙朝冯师傅望去,生怕他出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就见冯师傅正在楼梯半腰处上下跳动,手里的绳子隐隐冒出来红光,显然是着起火的,他也不怕,就这么拿在手里,看动作像是在往什么东西上一圈一圈的缠。
    “冯先生这是在干啥?”那长子拍了拍我肩膀小心地问道。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再看冯师傅已经停下了动作,从兜里掏出一把纸钱洒在了楼梯上,然后几个箭步就跳了下来,当他身子让开的一瞬间,院子里所有人都惊呆了,楼梯上一团刺目的火焰,分明是一个人的形状!被绳子上的熊熊烈火包裹着,跟个火精一样立在那里,还没等一票人回过神,厅堂里传出一声极其惨烈的嚎叫,几个心理素质差一点的直接就瘫在了地上,那声音太他娘渗人了,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我心里一颤,那长子已经跪倒在地,紧跟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不过这次是从楼梯的方向传过来的。“大家退后,小心别沾上那火。”冯师傅下到院子里厉声呵道。一句话,院子里的人全部连滚带爬的朝后跑去,跟着一阵“噼啪”声响,那火焰一下窜的老高,楼梯上再次传出一声惨叫,几乎瞬间绳子上的火暗淡了下去,没几下就熄灭了,再看那红绳,已经烧成了灰。冯师傅捏起衣袖擦了把汗,点上一根烟道:“成了,子孙进堂屋祭拜。”
    冯师傅虽然这么说了,但院子里众人硬是没一个敢动弹的,冯师傅无奈,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长子,拉着他进了厅堂。过了十几秒,院里人见屋子里头一切正常,渐渐放心下来,这才相继进了堂屋。
    屋里头除了地上烧焦的绳子外,一切如常,唯独那老村长的遗体,表面似乎比之前要松弛了许多,脸上的皮肉都垂了下去,而灵柩下面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淌水了。
    “给老爷子换寿衣。”冯师傅吩咐道。众人赶紧上前帮手,其实抬尸的都是雇来的伙计,亲属多半是在一旁添乱而已。
    几个小伙子上去托住上肢,试着往起一拉,老村长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众人一看皆大喜,七手八脚换上新的寿衣之后,重新盖上锦被,那长子感激涕零的朝冯师傅鞠躬。冯师傅慌忙扶了一把,连说不用太客气。
    之后主家做东,我也跟着大吃了一顿,宾主尽欢。商量好次日清晨出殡,冯师傅说不会再出事了,姓黄的让我在这边盯着,明儿一早直接跟着主家去火葬场,反正火葬场那边必须得去一个熟悉业务的人,也省的来回折腾。姓黄的开着金杯带冯师傅回去了,我就留了下来。
    主家给苦主折腾了两天,人人都累得够呛,晚上本来该有的宴请也从简了,再说我没资格也没心思参与这种事。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天没亮灵车就出发了,主家心情极好,又在我这订购了一套纸货,激光刻碑也改成手工了,手工贵,但显得气派,没见那劳斯莱斯什麽的,都是手工最贵么。其实今个儿出殡不是什麽黄道吉日,但下葬的时间是冯先生给帮忙看好的,谁也不敢啰嗦,一个上午就全部搞定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见过冯师傅,那根红绳还有楼梯上的火人还经常浮现在我脑中,偶尔好奇心泛滥,跑去找姓黄的打听,他说冯师傅是杭州那边一家叫“得安”的殡葬公司举荐来的,说是有个女儿在这边读大学,所以就跟着来了,“像他那种有真本事的,不怕吃不上饭”。除了这些之外,对于冯师傅的来历等等,姓黄的也是不知其详,再问下去就被训了,让我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别净折腾些没用的。
    时间过了整整半年,就在我逐渐淡忘这个人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极度离奇的事情,不过这回不是公司,而是我家。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那天中午我陪一个客户吃饭,30来岁一女的,中年丧夫,我见她就一个人来,而且看模样确实很伤心,刚好中午了,就索性请她一起吃饭。吃饭的过程中闲聊了几句,我就问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她突然就哗的一声哭了。不是我没轻重,实在是她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的。安慰了半天,总算不哭了,我本来想岔开话题,结果她非坚持要讲给我听,我没奈何只能点头。她告诉我说是前天晚上下大雨,她丈夫很晚才回家,全身都淋湿了,她就给烧了热水,然后去卧室给他准备干衣服,抱着干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他丈夫已经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可想而知她一个女人,肯定给吓得不轻。救护车去她家之后,也没抢救,人已经断气了,直接就拉到太平间去了。
    医院的死亡证明下来之后,上面写得是急性心肌炎猝死,女的对此很不满,她认定丈夫不可能犯这种病,但毕竟人已经挂了,再扯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又不是医院下手弄死的。我安慰了她几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临走的时候,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塞给我,说是前两天给丈夫买的一个小礼物,结果现在物是人非,越看越伤心,不如送给我留个纪念。我见推辞不掉,索性也就收下了,却没想到差点害我送了命。
    那天下班回家,我打开那个小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小碟子,有点像咖啡杯底座那种,碟子很精美,但我说不上为什么,就觉得特别扭,随手扔进了抽屉里就没再管。之后几天里我依旧如往常一样上班回家,只是觉得自己记性越来越差,有时候一个东西明明记得是放在电脑桌上的,结果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茶几上;最离谱的一次,是我上网练大话,刚好组了个挂机队就准备去倒杯茶,一转头发现被子一半拖在了地上,我确定早上起床是叠了被子的。这种状况持续了一个礼拜之后,我已经无法忍受自己的健忘了,跑去总部找姓黄的请假,见面他被我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几天不见瘦成这样了,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精神紧张,想休息几天。我已经下了决心,哪怕扣工资呢,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
    姓黄的怕我猝死在销售部影响生意,数落了几句就给我批了五天的假,说工资保留,奖金没了。我千恩万谢的从总部出来,原本想去医院检查一下,寻思了半天,还是觉得医院太坑爹,决定休息几天,不行再去医院。
    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准备回家看个电影然后睡觉,想着第二天不用上班,整个人都轻松多了。当天晚上我早早就入眠了,到了夜里我在睡梦中隐隐约约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拍打我,又过了一段时间,这种感觉慢慢清晰起来,直到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像是在淋雨,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在被彻底吓蒙的前一秒我还是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我发现自己竟他娘躺在浴室里,头上的花洒正在往外喷着水。
    我已经独居四年了。再健忘的人也不可能不记得自己几个小时前睡觉的地方,当我心跳逐渐平复下来之后,鼓起勇气起身关掉浴室的花洒,才发现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短袖。忐忑的走到卧室,一边从柜子里取干衣服,一边看了看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堆在那里。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游,躺着再也睡不着了,看了看表才3点多,寻思着天亮是不是去看看心理医生。
    打开电脑查了一下我所在的城市有哪些心理诊所,看了看网上的评论,几乎一片骂声,我在想到底还要不要去,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爬桌子上睡着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口水都流到了键盘里,窗外已经放光了。我揉揉眼睛,可能是趴着睡的过,眼前老是雾蒙蒙的,怎么揉都没用,就去洗了把脸,貌似好点了但还是雾蒙蒙的,没办法也只能忍着。
    思前想后,我决定先去找胡健,他老爸是个大夫,这货爱学习,后来读了药学院,家里也方便安排,现在在他老爸就职的医院上班,虽说还是个菜鸟,迟早要出头的。
    在医院门口见了面,老同学之间也没什么好客套的,我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倒是显得很惊讶,说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医院门口也确实太闹。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就在附近找了家味千拉面,刚坐下,他突然问我眼睛怎么了,我迷茫的揉了揉说不知道,老觉得雾蒙蒙的,他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眉头一皱,说你小子是不是得肝炎了!我一听心里大惊,连忙跑去洗手间仔细照了一下,果然,两只眼球泛黄,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子。回到饭桌上,胡健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揉着眼睛说大概是今天早上,要么就是昨天晚上。他一听立马摇头说不可能,按照病变程度,绝对不可能是一两天形成的,如果真是,那就不是肝炎了。我当下决定听他的,吃完饭立刻去医院检查一下。
    @mykids 59楼 2013-08-23 08:24:00
    又不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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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tieba.baidu.com/p/2531685136?pn=1 改在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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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18:10:05  更:2021-09-07 15: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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