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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千山雪寂妒红颜(之见鬼的学生时代)[第1页]

作者:月零尘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前情提要:三叔是考古队员,在一次秦陪葬陵的发掘过程中,碰到了机关,死了无数人员,只有三叔一人活了下来,这次事件后被列为国家机密封存。我和木头就是在那次九死一生的发掘过程中被三叔在棺材里发现的,三叔说,我们也许是千年之前秦时的两名试药童子,吃了长生不老丹药活了下来,但是,真的如此吗?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红?为什么我会做那些奇怪的梦?还有,我到底是谁?
    欲知前情请点击链接:http://bbs.tianya.cn/post-16-1717758-1.shtml
    本帖新开第二部分《千山雪寂妒红颜之见鬼的学生时代》
    【1】
    我们是坐火车到四川的,上车的时候三叔还紧张了一把,因为他把木头腰间的那把剑忘了,本以为安检的时候不会通过,没想到居然过了。
    惹得三叔惦记木头的剑,惦记了一路,下了火车到了没人的地方,三叔就让木头把剑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是什么材质做的,当然木头更不可能知道,那二货整个就一木头,一问三不知,不管问什么,都不带吭声的。
    三叔只好感叹,“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连现代安检技术也检不出来。”
    到了三叔的工作单位,依山傍水,山青水秀,真是疗养的好地方,更重要的是,这里地方够大,单位给三叔分了一个很大的房子,刚好有三个房间,一个吃饭的饭厅还有一个小厨房,不过院子是几家共用的,是档案馆内部给员工的福利,所以这个小院自成体系。
    我们三个人刚好一人一个房间。后来我才知道,本来依照三叔的级别是不能分这么好的房子的,是省厅领导考虑到三叔的实际情况及贡献的特殊性,所以特意和地方政府打过招呼的。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生活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三叔希望我和木头能早点融入到现代生活,所以上班和下班都带着我和木头,一有时间就教我和木头看书写字,三叔说想让我们尽量早点学完小学的课程,因为我和木头年纪比较大,再去读小学不太合适,他想让我们去读初中。初一我们也太大了,最好能去读初二或初三,不过他也没强求,我们能读则读,不能读他就养我们。
    周末有空的时候三叔就带我们去爬山,到各地吃各种小吃,教给我们各种风俗礼仪。所以2年多下来,我和木头不仅个子长高了,人也胖了不少,当然胖的只有我,那二货还是象“麻杆”一样。
    我们俩的性格倒是越来越界限分明了。我越来越开朗,见人就笑,而木头越来越沉闷,让他讲一句话比登天还难。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最大的目标就是让木头开口讲话,哪怕有点情绪波动也好,为此我想了各种办法。
    1.抓了一条蛇放他被窝里,结果当天晚上我们就吃了一锅蛇羹;
    2.趁他睡觉的时候拿跟羽毛去捅他鼻孔,结果他一巴掌把我拍到了床下;
    3.趁他吃饭的时候把他的凳子撤走,结果那二货左手撑地,右手拉了我一把,我摔了个狗吃屎,他倒没事继续吃饭;
    4.最狠的一招,我们大院里有个胖丫头叫小花,她一直崇拜木头,奈何落花有意,木头无情。我就撺掇小花去给木头送花献唱,当时最流行的歌曲是费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结果小花真的拿了一束野花配几棵狗尾巴草,扭着屁股就给木头唱起来了。我在旁边笑到肚子疼,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二货居然拿着一本书,端着一杯茶,整首歌听完以后眼皮都不带抬的。气得小花把花往地上一扔,哭着就跑了。我只好跑出去哄小花,没看到那二货翘起的嘴角。
    顺带说一句,我的红眼睛经过两年来的摸索,基本上能控制住了,而且我还发现红眼睛看到的东西可以随着我的意念而改变,比如,骨骼、血管、内脏、皮肤等,我可以随时转换。如果我想看到正常的人,那红眼睛就会消失。我曾经用红眼睛偷偷的看过三叔的血管,确实没有活的虫子了,我才完全放下心。
    在木头这经历严重挫折以后,我把目标转到了山上。因为听院里的婆婆说,这里只所以叫凰山县是有着一段传奇故事的。
    凡是故事的开头基本上都是由“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的,凰山县的故事也不例外,久到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完全分开,宇宙一片混沌,盘古就躺在这混沌之中睡了十万八千年。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黑暗,他就摘下自己的一颗牙齿变做利斧,把黑暗劈开,混沌的东西渐渐分开了,轻的东西上升变为天,重的东西下降变为地。
    天地分开以后,盘古怕他们还会合在一起,就站在天地中间,双手撑天,脚踏大地,一天长高一丈,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地已经完全分开了,盘古也累得倒下了。
    呼出的气息变为风和云,发出的声音变成隆隆的雷声,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血液化为奔腾的河流,四肢变为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流出的汗变成了雨露滋润大地,双乳幻化成了女娲,女娲又造出了人和世间各种动物,教会了人类很多生存的技能。
    但当人类繁衍起来之后,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却不知因何打起来了,结果祝融获胜,共工不服,一怒之下撞向不周山,将支撑天地的一跟大柱撞断,天倒下了半边,地也随之蹋陷下去,天地向东南倾斜,海水倒灌,龙蛇猛兽也出来吞食人类,人类面临空前的灾难。
    女娲娘娘怜惜人间疾苦,采来五色石子,用天火将他们熔化成浆,凝结成五色天石修补天上的窟窿。历经四年一共炼出36501块五色天石,最后用掉36500块,还剩下一块五色天石,女娲娘娘将其一分为二,分别造出凤和凰两种神鸟,替她守护女娲宫,帮她查看人间的疾苦。
    后商纣王因对女娲娘娘出言不逊,被女娲娘娘派出的狐狸神兽毁了商纣的江山,但女娲娘娘对狐狸神兽的做法很是不满,因而商纣灭亡以后并没有召狐狸神兽回归女娲宫,而是让她继续在人间历练。当时被狐狸精妲已招来的九头雉鸡精在商纣灭亡以后就逃到这片山林中休养生息。
    碰到男子就用美色迷惑之,碰到女子就直接杀而食之,导致周围的百姓夜不出门,白天也只敢结伴而行。慢慢的山林中的毒蛇猛兽都被九头雉鸡精收归门下,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
    凤凰二仙巡察到此,发现此处百姓的疾苦,决心除掉雉鸡精为百姓造福。二仙幻化成一男一女两位路人,在山林中行走,但是一连过了几天并没有看到雉鸡精的影子,二仙怀疑是否只是猛兽作祟。
    一日,二仙在林中走累了,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歇息,忽然听到女子的求救声,循声寻去,发现一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在追一位赤脚女子,凤仙将大汉打倒,大汉化作一白虎往山林深处而逃,赤脚女子自称父母双亡,是来此处寻亲的外乡人,在林中迷路碰到大汉,被大汉所抓,伺机逃了出来,刚好碰到两位救命恩人,家中已无亲人,愿为奴为婢报答恩情。
    凰仙见赤脚女子眼露媚态,身姿妖娆,不想收留。但是凤仙念其无家可归,脚又受伤,想暂时收留。为此凤、凰二仙之间有了小小的争执,闹得不太愉快。但是最终,凤仙还是将赤脚女子背回了暂住的小屋。
    其实赤脚女子就是雉鸡精所变,她在狐狸精妲已那学到了媚惑之术,专门引诱男子中计。之后赤脚女子故意在凰仙面前勾引凤仙,姿态妩媚,言语挑逗,弄得凰仙异常生气,欲将赤脚女子扔出去,凤仙过来制止,凤、凰二仙大打出手。
    瞬间山林变色,飞沙走石,天空阴云密布,河水暴涨,周围山头在凤、凰二仙的强大攻击之下几乎被削为平地,周围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伤亡无数。等凤、凰二仙清醒过来的时候,大难已经酿成,二人异常自责和后悔,此时雉鸡精已不知所踪。
    二人化作凤凰本体,散去全身羽毛遍布山林找到雉鸡精,将其“元神珠”打出,捏碎以后散布到山林、村庄,治愈受伤的百姓和动物。又将雉鸡精化为一座大山,雉鸡精的九个头化为九座小山,凤凰二仙自己化作两座大山镇守在雉鸡精的旁边,同时堵住暴涨的河水。
    身上的凤凰翎尾就化作无数小山围在三座大山的周围。后人为了纪念凤凰二仙的牺牲精神,所以取名为凤山和凰山,而中间雉鸡精所化的山上的野鸡最多,整天能听到鸡叫声,所以被称为“鸡鸣山”。
    而且这三座山上珍宝无数,以致后世许多王侯将相的墓地就建在这些山里。文革的时候,红卫兵进去搜过几次,带出来一些瓦罐、陶器之类的都被砸了,再后来进去的就没带出过东西,有一次进去几个人再也没出来过,大家就都不敢进去了。
    我那时候年纪小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充满好奇,一听说山里面有宝贝,就撺掇大院里的胖花、小山和大头几位小朋友一起去探险。胖花说让木头和我们一起去,我刚刚在他那受了点挫折,正在气头上,不同意叫他。几个人偷偷商量了一下,趁木头看书的时候,轻轻的从门口逃了出去,直奔凰山。
    【2】
    来到凰山山脚下,几个人一边采野花,一边掏鸟窝,边走边玩,偶尔互相打闹一阵。
    大头是我们几个人里年龄最小的,长得很秀气,就是人比较瘦,显得头特别大,我们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头”,还编了个顺口溜,“大头大头,下雨不愁,别人撑伞,他用大头,秃顶晃晃,屁股光光,吃饭喝汤,天天尿床。”
    每次我们一唱这顺口溜,他就跟我们急,因为他是我们大院里公认的尿床精,听小山说,他画地图画到了六岁。
    我们一边打闹,一边往山里走,慢慢的就深入到山的腹地,树木越来越密集,光线也越来越暗,渐渐的能看到的路也越来越不清晰,大家都很累了,最终寻宝的热情逐渐消退,加上又累又饿就商量着先回去,等以后带点水和干粮,准备充分以后再来。
    我们顺着原路往山下走,但是越走越不对劲,找不到我们上山的那条小路了,我们很悲催的迷路了,转了几圈都找不到下山的路以后,胖花吓得哭起来。
    小山和大头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山爬得多了,倒没怎么害怕,捡了几块石头看了看,在我们走过的树干上做了几个记号,带着我和胖花又走了一圈,很不幸的,一圈下来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胖花的小脸上又是汗又是土,又是眼泪,整个一小花猫。小山和大头也开始埋怨我撺掇他们来寻宝。
    我那时候也有点后悔,后悔没带木头出来,但是嘴上仍然说,“你们几个胆小鬼,这点小事就吓破胆了,还男子汉呢,丢人。是谁说对这一带山很熟的,闭着眼睛都能走一圈,现在牛皮吹破了,倒来怪我了。
    “小山你说了吗?大头你说了吗?”两个人听我这样说完都不吭声了。我还小小的得意了一把,但是马上我就不得意了,因为天越来越暗了,如果我们还找不到下山的路,在山里过夜可就危险了。
    我对小山说,“小山,你刚才带我们走的是这条路,现在我们换个方向试试,总有能走出去的吧。”
    我们几个人又换了个方向走了一圈,确实没回到原来的地方,但是到了一个新地方,我们还是不认识,还是找不到上山的那条小路。
    胖花已经哭不出来了,紧紧的拉着我的袖子。我也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突然我觉得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拾起来一看,是一颗枣子,我抬头往四周看了看,没人啊,木头是不可能给我开这种玩笑的。
    我的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我从地上爬起来,拿起自己当作登山用的木棍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小山和大头立马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说,“有东西用枣子砸我。”
    二人也立刻抬起木棍往四周看看,胖花拉着我的袖子,吓得眼泪直掉,就是不敢哭出声。突然头上传来一阵树叶的响动声,我们抬头去看,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猴子正站在树杈上,手里拿着东西又往我们扔来,我捡起东西一看,果然是枣子。
    我对他们说,“有救了,等会我们拿东西去扔猴子,这只猴子往哪跑,我们往相反的地方跑,应该能跑出去。”
    我从地上捡起枣子,朝树上的猴子扔去,猴子吓得哇哇叫往前跑,我和胖花他们赶紧往相反的地方跑,一边跑一边作记号,但是没跑出去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成片树叶的沙沙声,紧接着就感觉有东西砸到我们的脸上、身上。原来猴子记仇,我们拿东西扔了一只猴子,它回去以后叫来整族的猴子扔我们。幸亏扔的是枣子而不是石头。
    我们也顾不上作记号了,拿起衣服蒙住头,拼命的往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猴子扔东西的声音渐渐小了,我们才停下来稍作休息。往周围看了看,跑是跑回来了,不过又回到我们第一次转圈的地方了。
    我们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气,休息了一会看了看天色,我说,“小山,我们一天都不在家,大人会不会来找我们?”
    小山,“会是会,但是我是偷溜出来的,没告诉我妈我要去哪儿?”
    大头,“我也是偷溜出来的,我妈不让我往山上跑,怕迷路,这要是被逮回去,肯定要挨揍了。”
    胖花抽抽嗒嗒的又想哭,“我妈上街了,我一个人出来的,隔壁柱子哥在家,我告诉他说,我来摘花。”
    小山,“就算大人来找我们,这么高的树,也看不见啊。”
    大头说,“要不,我爬到树上看看?”
    我们几个满怀希望的点点头。
    大头朝俩手心吐了口唾沫就顺着树干往上爬,不愧是大山边长大的孩子,爬起树来又快又稳。
    我们在底下仰头等了半天,最后大头失望地朝我们摆摆手,“什么都看不见,到处都是树。”
    小山,“要不我们朝没走过的方向再试试?”
    我说,“天快黑了,三叔他们找不到我们,一定会上山来的,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哪,否则等天完全黑下来,在这树林里会很危险的。”
    胖花抽抽鼻子说,“小月,我害怕,我想回家。”
    我拍拍她的手说,“别害怕,现在大人一定在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小山说,“要是能飞到天上就好了,就能看清方向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飞到天上?什么东西能飞到天上,对了,烟。我问大家谁带火柴了?
    大头说,“我带了,本想掏个鸟烤着吃的。”
    我接过火柴,让大头和小山去周围捡了点干柴,我和胖花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又拿石头将坑围起来,将干柴放在坑里点燃,折了些湿松枝放在干柴上,松枝的油性很大,不一会就冒出滚滚浓烟。树木中风小,浓烟几乎笔直地蹿到半空。
    “如果三叔他们看到浓烟的话,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我们不敢让烟熄来,就不断地折树枝盖在燃起的火苗上。由于我个子比较矮,近处的树枝我折不到了,就走到稍远些的地方去折,刚迈出去几步,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我“啊”一声就掉了下去,左脚踝传来钻心似的疼痛,我抱住脚踝疼得直哆嗦,眼泪哗哗的往下流,用牙齿死死的咬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头顶传来胖花他们的叫声,“小月,你没事吧?”我擦擦眼泪说,“没事,脚扭到了,你们别让烟熄灭了。”
    大头说,“胖花,你先看着点烟,我和小山想办法把小月拉上来。”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都是土和落叶,距头顶有两三米高,透过树缝间微弱的亮光,能看到两个脑袋在上面晃。我用手扒开脚下的枯枝败叶,露出几块硬硬的石头,很奇怪都是四四方方的石头,就象用机器切割好的一样,难怪我的脚会扭到。我心想,谁这么缺德,在这挖这么大一坑,幸亏不是用来捉野兽的,否则里面放俩夹子,或者立几个尖刀什么的,那我岂不是可以去见毛 他老人家了。
    不过,不是抓野兽的,这么大一坑是做什么用的呢?
    正想的时候,头顶传来大头的声音,“小月,我和小山用裤子接了根绳子,你抓好裤腿,我们拉你上来。”
    我用右脚撑地站起来说,“好。”抬手抓住垂下的一只裤腿。但是他们俩使劲了半天,也没把我拉上去,反而因为中间力气跟不来,我又被摔趴一次,最后小山得出结论说,“小月,你得减肥了。”
    我用手揉着摔疼的脚踝,说,“你们俩力气小就直说,我又没嫌弃你们,你们换胖花过来试试?”
    胖花过来倒是把我拉高了半米左右,但是由于我的左脚使不上力气,半米以后,我又掉到了洞底。我说,“算了,你们还是去看看烟堆吧,等三叔他们来了再拉我上去吧。”
    胖花,“小月,要是爸爸妈妈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我说,“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实在不行,天黑了,你们就爬树上呆着,会安全点。”
    胖花说,“那你呢?”
    “我?我在这挺好的,挺安全,洞这么高估计动物也不敢跳下来,要不是怕上不去,你跳下来也行。”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不知道三叔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而且一个人呆洞里挺害怕的,总感觉黑暗中有东西盯着我。我双手跑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咬着下唇,告诉自己,“别害怕,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些黑而已,三叔和木头一定会来的。”
    【3】
    又累又饿加上疼痛,我缩在角落里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小月。”我一激灵,抬头往上看,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洞口照下来几束手电光,三叔的声音焦急地叫我,“小月,你在下面吗?小月,回答我,你还好吗?”我流着眼泪说,“三叔,我在这,我脚扭伤了,上不去。”
    “别害怕,小月,三叔在这,我们马上就救你上来,你先忍一忍。”
    一个黑影从上面“呯”的一声跳下来,三叔说,“木头,别急。”话还没说完,木头已经蹲在我跟前了。他照了照我肿起的左脚,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我一边哭一边抱着他说,“木头,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跑出来了。”
    三叔扔下来一根绳子,木头把它绑在我的腰上,双手托着我,把我送了上去,然后自己拽着绳子两步就蹿了上来。三叔一把抱住我说,“小月,你吓死三叔了,你没受伤吧,我看看你的脚。”
    拿手电照了照我的脚说,“等会去医院看看,小月,以后别这么调皮了,我们都找了你们一个下午了,急得差点要去报警,万一我们晚上找不到你们,你们几个小孩在这边多危险。”
    胖花的妈妈胖婶说,“就是,幸亏柱子说,小花要来摘花,我们才想到到山上来找你们,这万一要是找不到,可怎么办啊。”
    我说,“叔叔阿姨们,是我不好,是我撺掇他们到山里来的,我以后不会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们回去能别骂他们吗?”
    王叔叔说,“这也不全怪小月,小山这孩子年纪最大,还不懂事,回去我再说道说道他,现在人没事就好,天黑了,我们先下山吧,到家以后再说。”
    我说,“三叔,我们走了几遍,一直在原地转圈,就是走不出去。”
    三叔拿手电照了照周围说,“这里有个小小的阵法,也难怪你们会迷路,大伙跟着我走吧。”
    我趴在木头背上说,“木头,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你们看到烟了?”
    “嗯。”
    我紧了紧抱着他脖子的手臂说,“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三叔和木头带着我直接去医院挂了急诊,还好只是有些扭伤,骨头没事,不过医生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上石膏半个月,最好能休息两个月。
    这一次,我不敢吱声,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打上石膏回家休养去了。
    这期间三叔担心我和木头是黑户以后不好上学,所以借用自己一个已经去世的远房亲戚的名义,又走了福利院的关系,把我和木头的户口上到了三叔的名下,由于不知道我们几岁,就大概估了一下,1974年出生,三叔说算算日子,我们是8月26日在古墓里见面的,所以就把这一天定为我们的生日。他本来是想把木头的年龄写得比我大一点,后来又怕上学的时候不能在同一个年级,所以干脆就说我们是双胞胎,同一天出生,这样更好。
    现在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三叔觉得送我去上学也许会是更好的选择,所以9月份一开学,三叔就把我和木头送到县上的中学去读初一,虽然我们年纪大了点,但是总比在家里惹祸强啊。
    我偷偷的问过三叔,我们俩读书,只有他一个人挣钱,够不够用啊?三叔笑笑说,“小月长大了,知道为三叔管家了,放心,养到你们读完大学都没问题。你们能花三叔的钱,三叔心里高兴。”
    所以我和木头基本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初中读完了读高中,那个时代能考上高中是很稀罕的事情,我俩都考上了,乐得三叔逢人就夸,害得我和木头整个暑假都不好意思出门。本来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就此一帆风顺下去,但是没想到高二时的一次小小的意外,却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凰山县本来就是小县城,高中学生也不多,每个年级只有两个班,我和木头在二班,从进入高中开始,那二货就是风云人物,迷倒万千少女。真想不通,那二货整个就一木头,除了成绩好点,长得帅点以外还有什么优点。
    我和他做同桌,那二货从早到晚一句话都不说,实在没办法要说了,也绝对不超过五个字,我说他应该属蛇,五步倒的那种。就这,那帮花痴女生还说这叫“酷”,整天拿一双星星眼偷看木头,还有事没事就跑到我跟前套近乎,不过,也有好处,我整个高一阶段所有的零食钱基本上全省了。
    而且还小攥了一笔,卖他的大头照得来的,5块钱一张,相当于三叔给我的一个月的零花钱,而且销路还不错,不过后来被木头发现了,那二货不仅没收了我所有的零花钱,还让我给他洗了一个月的臭袜子。天地良心啊,如果让那帮花痴女知道他这么腹黑,还会觉得“酷”吗?不过,我不会说的,因为太丢人。
    可能三叔和学校打过招呼,所有的老师从来都不提问木头,但是人家的成绩年年考第一,这点我还是真的佩服他。学校老师发的作业,他看一眼就扔一边,手里看的书永远是县图书馆借的,我估计县图书馆的书这二货基本上快看完了。
    我的成绩虽说不算差,但也不算多好,也就在十几名徘徊,主要原因是我太懒,因为有现成的高手可以依靠。碰到不会的题目,我就拿到木头跟前,“木头,这道题我不会做”,那二货拿起笔三两下就做好了。
    不过后来被三叔知道了,也不知道三叔和木头说了什么,总之,我再去问他题目,这二货就不写答案了,直接划几条辅助线,让我自己去做,我实在做不出来的,他就把答案写在纸上给我看,我看完就把纸收起来。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我的成绩蹭蹭蹭往上升,到了高三就没下过年级前十。
    我说的转折点发生在高二下学期,由于我和木头家比较近,所以我们没有住宿,每天晚自习放学以后就一起回家。高二下学期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叫朱丽瑶,长得很漂亮,穿着也很时尚,据说爸爸是市里的一个什么局长,不知道为什么会到我们这个小县城当插班生。
    但是,那性格和长相真的不成比例。到班级里第一天的自我介绍是这样说的,“大家好,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吹口空气能招财,温柔善良,美丽大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朱丽瑶,大家以后可以叫我瑶瑶。有题目不会的大家就别来问我了,因为我肯定不会。不过,有好的化妆品,好看的衣服什么的我们倒可以共同探讨探讨。”说完眼睛在班级里溜了一圈,最后还冲木头抛了个媚眼。我看的浑身直打哆嗦。
    由于我们是小县城,周星驰那部著名的《唐伯虎点秋香》我们都没看过,所以等她自我介绍完,我们都懵圈了,连班主任老师都张大了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咳嗽了几声说,“嗯,朱丽瑶同学还是很幽默的,成语基础比较好,大家以后好好相处。”
    我想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转到我们小县城来了,估计在市里呆不下去了。
    第一节课刚下课,朱丽瑶同学就摇啊摇的过来了,把我从座位上一拎,她个头比我高,我当时只有160,一屁股坐到我的座位上,冲着木头直抛媚眼说,“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啊?”我一看,有戏,赶紧往旁边空的座位上一坐,等着看好戏。
    没想到那二货,瞪了我一眼,直接起身走了,把美女晾在一边。我心想,“瞪我干嘛,又不是我招来的。没事谁叫你自己长那么帅,活该!”
    第二节课下课,摇摇朱同学又摇啊摇的过来了,我一看,得,咱自觉点,我主动站到走廊上,冲“摇摇朱”同学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坐到一边准备看戏。
    摇摇朱又冲木头抛了个媚眼,“小帅哥,叫齐木啊,整个班级就你最帅,交个朋友如何?”
    那二货直接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字扔到摇摇朱跟前,摇摇朱一看,气得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哼,不识抬举!”扭着屁股摇啊摇的走了。没让她去演青蛇,还真是可惜。
    我凑近一看,原来是个“滚”字。
    我凑到木头耳边说,“木头,艳福不浅啊!”
    木头白了我一眼,凑近我耳边心平气和的冲我说,“看戏?”
    我赶紧嘿嘿笑说,“不敢,不敢,我这不是打不过她嘛,你也看到了,她第一次就用拎的把我拎到一边了,我这不自觉点让位行吗?”
    木头也不说话,直接盯着我看了三秒钟。
    我赶紧投降,表示下次绝对不敢看戏了。没办法,谁叫我打不过他,也拧不过他,我可是有着血的教训的。别看平时木头不声不响的,随便我怎么欺负都成,一旦他发起狠来,能整死我。

    【4】
    上次在凰山出事回来以后,木头觉得我的自保能力很成问题,所以决心锻炼我的体力,教我几套防身的功夫,所以天天逼着我五点半起床跑步,扎马步。
    我哪受得了这个苦,就到三叔那去闹,没想到三叔也觉得我该锻炼锻炼,不替我说好话。没办法,我就和木头闹,叫我起床,我偏不起,掀我被窝也不起。
    叫我扎马步我就蹲在地上,没想到几天下来把木头惹急了,他就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我干脆蹲在地上噘着嘴就是不起来。
    木头说,“起来。”
    我说,“不起。”
    木头说,“起来。”
    我干脆双手抱着膝盖说,“就不起。”
    木头,“齐月,真不起?”
    我说,“不起。”
    木头说,“成,1个小时”
    我还不懂1个小时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二货就拿出一根绳子把我蹲着绑在椅背上,我说,“木头,你做什么,你这叫绑架懂不懂。”
    没想到那二货理也不理我,搬了个板凳在我跟前坐着看书。
    我试着动了动,绑得太紧动不了,我就大声喊,“三叔,救命啊,三叔,木头要杀人了。”
    三叔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说,“三叔。木头绑架我。”
    三叔看看木头说,“木头,没事吧,别绑坏了。”
    木头头也没抬说,“没事。”
    没想到三叔居然转头对我说,“小月,让你锻炼又不是坏事,你看看你,天天不锻炼,都快长成球了。木头也是为你好,你向木头保证以后会好好锻炼,木头就给你松绑。”
    我说,“三叔,我保证以后不调皮了,咱不锻炼成吗?天天起那么早,你就不怕我发育不良啊。”
    三叔说,“别找借口,老祖宗还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你呀,就是太懒了。”
    我说,“三叔,要不,晚点起床,六点半,不,七点,行不行啊?”
    三叔说,“那你得问木头,他现在是你师傅,他说成就成。”
    我撇撇嘴白了木头一眼小声嘀咕着,“那就是没戏了。哼,死木头,早晚把你皮削了。”
    没想到那二货来一句,“等你。”
    我一听,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服软吧,因为我的脚麻了,“木头,我答应你天天起床锻炼,你先把我放了吧,我的脚麻了。”
    那二货眼皮都没抬说,“还有四十分钟。”
    我说,“木头,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我保证以后天天五点半起床,跟你一起锻炼,先松开好不好?”
    “木头,我的腿真的麻了,如果到时候血液不通,下半肢残废了,我就赖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三叔啊,救救我啊。”
    三叔看了看木头,欲言又止,干脆转身回屋了,眼不见为净。
    @外星来的外星人 2018-08-28 18:13:04
    支持楼主,对于喜欢的帖子,我总是毫不犹豫的顶了。如果火了就是个前排,可以混个脸熟,运气好,被富婆看上,就发达了!就算没有,也还可以捞经验。说不定谁好心就给粉了…稳赚不赔;如果沉了就感觉是我弄沉的……点赞有分涯友们给个赞,大家一起赚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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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谢谢你的支持!
    我心想,“这下完了,没人求情了,那就蹲吧,谁叫自己这么不开眼,和那二货杠上呢。”
    那二货还真做得出来,让我在地上整整蹲了一个小时才给我松绑,解开绳子我也没站起来,因为真的麻的没有知觉了,木头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按摩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来。这件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宁得罪小人,不得罪木头。”
    好在这货抽风的时候很少,那次算是唯一的一次。就那唯一的一次,也让我以后再也不敢不起床锻炼了,不过也有好处,体质好了,身体瘦了。
    虽然功夫没学到多少,但是最起码的防身还是不成问题。我一直好奇木头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我还真问过他,这二货送我俩字,“保密!”
    所以,既然好戏看不成了,那我还是见好就收吧,别戏没看成,回家再给他洗一个月袜子,那我就亏大发了。幸好,那个“滚”字可能让摇摇朱非常的生气,一连好几天都没往这边凑,我也松了一口气。
    还别说,摇摇朱同学还是挺有魅力的,没过几天就招惹了一帮小屁孩,小女生围在她身边转。可能她看了一圈还是觉得木头最帅,也或者,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消停了几天以后,又把心思放到了木头身上。
    这一天下课,她又摇啊摇的摇到我身边,冲我勾勾手指头,我赶紧装傻说,“摇摇朱同学,有事吗?”
    朱丽瑶,“你叫我什么?”
    “摇摇朱啊,不是你说我们以后可以叫你瑶瑶的嘛。”
    “瑶瑶就瑶瑶,干嘛还加个朱啊?”
    我说,“这不好听吗,还朗朗上口,显得你多可爱啊。”
    朱丽瑶想了想,摆了摆手说,“起开,咱俩换个位置。”
    我说,“这不好吧,老师不让随便换位置。”
    朱丽瑶,“没事,回头我跟老师说说,保证没问题。”
    我看了看木头,那二货只顾自己看书,装没听见。我一看,得,两个大神都得罪不起,于是就站起来说,“摇摇朱同学,换位置就算了,我刚好想上厕所,你先坐一下,等我回来再换回来,好吧。”
    于是,不等二位大神有反应,我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室。磨蹭到打铃上课才回教室。正发愁如果摇摇朱同学赖着不肯走,我该怎么办?回到教室发现,摇摇朱同学不见了,凑近木头耳边问他,“人呢?”
    那二货头都没抬,“医务室”
    “医务室?你揍的?不会吧?那多少也算一美女,你真下得去手?”
    见那二货不理我,我就捅了捅前排同学的后背,“王小山,摇摇朱怎么了?”
    王小山悄悄回头说,“凳子坐偏了,摔着了,被凤姐扶去医务室了。”
    用后脑勺想也知道是那二货干的好事,算了,估计又能消停几天。
    没想到从此以后,摇摇朱就和木头扛上了,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不知道摇摇朱怎么想的,她转而走温柔路线,天天晚自习给木头买宵夜,早上送早点,中午送饮料,当然这些木头一概不理,全被我笑眯眯的接受了,然后晚自习回去的路上变成肚子里的养料。害得我一个月胖了3斤。
    突然有一天摇摇朱不送了,估计感觉没效果。但是她把我堵厕所里了,凤姐把其他女同学全赶出厕所,回头对摇摇朱说,“老大,没人了。”
    摇摇朱又摇啊摇的扭到我跟前说,“齐月,你和齐木住一起?”
    我点点头。
    “你们每天都一起回家?”
    我又点点头。
    她从兜里掏出10块钱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今天晚上把他领到‘县北巷’,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我想了想,十块钱领过去,万一被木头发现,我不就惨了。摇了摇头说,“不行,他不会听我的。”
    摇摇朱又加了十块钱说,“20。”
    我一看,有戏,伸出手指头说,“30?”
    凤姐一看,抬手就拍我头说,“别他妈的哆嗦,小心我揍你。”
    我一侧身避开凤姐的肥手说,“万一被齐木知道我故意领他过去,我可是会死的很惨的,再说了,想追到帅哥,当然要花点本钱了。”
    凤姐抬手还想再说什么,被摇摇朱制止了,“行了,30就30”
    我一听,接过30块钱,甩了甩,“看到没有,还是你老大爽快,再说了,凤姐你当年还不是一样花钱买照片,那时候……”
    凤姐一听,赶紧过来捂住我的嘴说,“行了,行了,拿钱就赶紧办事吧。”说完就把我往厕所外面拽。
    我使劲挣开她的胖手说,“呸呸呸,凤姐,你上厕所洗手了吗?你想害我吃不下饭吗?到时候我要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凤姐赶紧说,“我没上厕所,你快走吧,赶紧办事去。”
    我回头看看摇摇朱说,“我只要领过去就行了?不用我做其他的?”
    摇摇朱说,“不用,你只要领过去就成。”
    我衡量了一下,绕点路走县北巷就能攥30块钱,挺划算,而且凭木头的身手也不会有损失,再说,我又没做其他的,木头应该不会怪我。
    不过我还是很好心的提醒摇摇朱同学,“摇摇朱同学,人我可以带过去,但是我想提醒你们,霸王硬上弓,可是会吃亏的。”
    摇摇朱可能以为我说她是女的会吃亏,很猥琐的笑了笑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摸了摸鼻子,什么人啊,真要是霸王硬上弓,那可是我们家木头吃亏,再说了,你也要有本事上得了啊。得,反正我也尽到提醒的责任了,那就后果自担吧。
    晚自习以后我对木头说,天上月儿圆,今儿天气好,走路消消食,绕路回家好。木头没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我身后。我都习惯了,每天晚上回家都是我说,他听,偶尔能给你来句“嗯”,就不错了。
    所以今天也一样,我一边八卦着学校的最新动态,一边把他带到了“县北巷”。进巷没多久,摇摇朱、凤姐,还有几个经常围在摇摇朱身边的学渣们就从对面迎了过来。
    【5】
    摇摇朱说,“哟,还真是巧啊,我们放学以后散散心,这也能遇到,说明我们有缘啊。既然有缘,那就一起走走吧。”说完一帮人就把木头围在中间,把我挤了出来。
    我一看,得,再来十个,也不是木头的对手,既然拿了钱那就做点事吧。
    我脚跟一转,就拐到右手边的“北铺巷”里去了,想从北铺巷回到我们经常走的“中心大道”上去,我估计,要不了几分钟,木头肯定能脱身。一边感叹这钱真好赚,一边哼着小曲往前走。
    走了十几米,发现一大爷坐在树下,我觉得奇怪就去问问,“大爷,你怎么坐这啊,天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啊?”
    大爷说,“我都找了半天了,也没找到回家的路。”
    我说,“你迷路了?你还记得你家门口有什么特征吗?”
    大爷说,“我想不起来了,总觉得不远,但就是找不到。”
    我一看,估计大爷的精神有问题,没办法,做做好事,把他送去派出所吧。我对大爷说,“大爷,天这么晚了,你这样坐着也不是事,要不,我带你去派出所,让警察叔叔帮你找找行吗?”
    大爷说,“行,行,谢谢姑娘啊。”
    我扶着大爷往前走,只要穿过这条巷子,顺着中央大道就能到派出所。我感觉大爷的手特别冷,“大爷,你冷吗?以后出门多穿点衣服,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大爷说,“唉,姑娘你人真好。”
    我笑笑,心想,做好事感觉是挺好的。
    来到北铺巷尽头,发现有一户人家亮着灯,门没关,门上挂着白幡,估计家里在办白事。我正想扶着大爷过去,大爷突然说,“这就是我家啊,姑娘谢谢你啊,我到家了。”
    我抬头一看,“大爷,这是你家?你家有人过世了?”
    大爷说,“我也不知道。”
    既然到家了,那就进去吧,顺便提醒一下这家人以后看着点,别让大爷乱跑。来到院子里,一位穿着孝服的中年妇女说,“姑娘,你找谁啊?”
    我说,“我不找谁,我送一位大爷过来,他迷路了。”
    中年妇女看看我说,“大爷?什么大爷?”
    我说,“在我身后呢。”我一转身,“咦,人呢?刚才还在这的。”
    “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位大爷,神智不是很清楚?”
    中年妇女说,“没啊,我公公刚刚过世,家里没有大爷啊,你是不是走错家门了。”
    我一想,还真有可能,不过大爷去哪了?我转身四处看看,想带大爷再去派出所。
    没想到,一抬头看到灵堂前的照片,我就愣住了。
    手颤巍巍的指着照片说,“大,大,大爷。”
    中年妇女说,“那是我公公,刚刚过世,姑娘,你怎么了?”
    我说,“我,我,刚才,才,说的大爷就,就,就是他。”
    中年妇女一听,“啊”一声就叫了起来,“鬼啊,有鬼啊。”
    她这一叫,立刻路过来十几个人,“什么鬼,在哪呢?”
    她这一叫把我吓了一跳,我刚才可是扶着他走的,难怪手那么凉,越想越恐怖。我又抬头看了一眼照片,发现刚才那位大爷就站在照片旁边,冲我挥手。
    我一看,立刻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就叫起来,眼睛瞬间就变成了红色。
    没想到,眼睛一变红,鬼大爷立刻变得透明了,他吓得哆嗦起来,冲着我的方向就跪了下去,不断的磕头。我吓得叫得更大声。
    鬼倒是跪下了,但是周围人一看我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立刻吓得大叫,“妖怪啊,鬼啊。”
    中年妇女直接吓的晕倒在地上,胆子小的扭头就往外跑,胆子大点的抄起地上的东西就砸我。
    我吓的也不知道躲,也不知道疼,盯着磕头的鬼大爷,声音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我被人抱进了怀里,我知道一定是木头,木头回来了。我赶紧双手抱头,埋在木头的怀里,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淌。
    木头拦腰把我抱起,来到中心大道的路灯下,把我放下来,抬手理了理我的头发说,“怎么了?疼不疼?你傻啊,不知道躲啊?”这是我听到的木头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可惜当时我吓傻了,一边哭一边说,“木头,鬼,我看到鬼了,我还扶着鬼一起走路,真的是鬼啊。”说完,双手抱着木头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木头没办法,拍了拍我的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我穿着,背着我回到了家。

    我已经不知道回家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只知道自己做了好多噩梦,一会梦到刚才的大爷冲我挥手,一会梦到有人追我。最后反反复复只梦到一个情节。
    一个人牵着我的手,我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知道他的手好温暖,他牵着我在一个白色的走廊上一直往前走,身后跟着好多穿着白衣服、黑衣服的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枪,不过听不到枪声,但是陆续有人被射中,倒在地上,扑到墙上,流出好多血。整个白色墙壁都变成了血红色,最后大手带着我来到一个房间里,推开房门,里面站着五个人,看不清长相,但是我看到他们手腕上有和我一样的“手镯印记”,那个人蹲下来,理理我的头发说,“记住,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一定不要再回来。”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心口很疼很疼,我抱着他,不停的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然后我就被一道白色漩涡吸了进去。
    我“啊”的一声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睛瞬间变成了红色。旁边的木头见状,赶紧把我抱在怀里,拍着我的背,左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我感觉一投暖流流到胸口,好了许多。原来我坐在床上,三叔和木头在我旁边。三叔手里还拿着毛巾,说,“小月,你怎么了?你吓死我们了。”
    我说,“我这是做梦吗?”
    三叔说,“是的,你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出这么多汗。”
    我对木头说,“木头,昨天是噩梦还是真的?”
    木头看了看我,左手握了握我的右手说,“真的。”
    我没吱声,因为我已经看到右手手臂上的青紫,就连用来遮掩“手镯”的真镯子都不见了,估计碰巧被什么东西砸到,碎了。
    我反复在想那个鬼和后面梦到的情节,为什么我能看到鬼,为什么我又会做后面的梦。
    我把昨天经历的事情和梦到的情节告诉了三叔和木头,我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梦里那个温暖的大手只是梦,还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因为梦里的心疼太真实了。
    三叔和木头都没说话,过了许久,三叔叹了口气说,“小月,其实三叔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在古墓里的经历没和你们说过,今天就和你们说说,也许会有什么帮助也说不定。”
    三叔就和我们讲了他和其他考古队员们在古墓中的经历,重点讲述了古墓中的七幅壁画,在三叔讲述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泡在大缸里的情节很熟悉。
    我问木头感觉熟悉吗?木头也点点头。难不成我们真是二千多年前的人,吃了不死仙药活到现在?但是也不对啊,如果我们是躺在棺材里活到现在,那我们是因为什么苏醒的?我可是一睁眼就在棺材里,之前的二千多年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说了,如果我们是吃了仙丹长生不老的,那为什么我和木头这几年也和正常人一样在发育,长高。
    我把疑问和三叔他们说了,三叔也解释不了。三叔说,当时之所以认定我们可能是秦始皇时期的人,一是因为那几幅壁画,二是我和木头当时穿着秦朝的服饰,三是我开口讲话的时候用的是古汉语,四是我们对古墓很熟悉。
    我又问三叔,“那我后来的梦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五个和我们一样拥有‘手镯’纹饰的人,他们是谁?这个‘手纹’有什么作用呢?”
    三叔说,“也许那就只是个梦,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做噩梦,小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不管你们是谁,来自哪里,你们就是三叔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我一想,也是,不管我们是谁,这几年和三叔一起生活的日子真的很快乐。我就拉着三叔的手说,“三叔,我饿了。”
    三叔拍了拍我的手说,“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撒娇,真是不知羞。”说完就出去帮我们准备早饭了。
    我拉住木头的手说,“木头,你能看见鬼吗?”木头摇摇头。
    我说,“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木头拍拍我的手说,“没事,我在。”
    “木头,你有什么印象吗?关于我们的身世。”
    木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了三个字,“保护你”。
    “保护我,什么意思?还是说你的印象中只有这三个字?”
    木头点点头。
    【6】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我做噩梦的时候,感觉有一股暖流顺着手腕传到胸口,应该是木头握住了我的手,之前也有过几次这样的经历,“木头,你刚才握住我的手腕时,在想什么?”
    “别害怕。”
    “啊,你知道这样能让我静下来?”
    木头点点头,“试过。”
    我一想,我红眼睛的时候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木头握住我手腕时,想着别害怕,而我能感觉到暖流,是不是说这“手纹”可以顺着我们的思维变化?
    干脆试试吧,我盯着自己的“手镯”想,“给我一百块,给我一百块”,想了半天,它也没动,宝石也没发光。
    会不会需要两个人?我拉起木头的左手,盯着“手镯”拼命的想,半天也没变化。木头敲了敲我的头说,“傻了。”
    我冲他白了一眼,心想,“你才傻了,猪头!”
    木头说,“骂人可不好。”
    “谁骂你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你了。”
    木头抬抬我们握着的手。
    我一看,“你能知道我想什么?”
    木头点点头。
    我赶紧把手一甩,完了完了,万一我想刘德华的时候被他知道,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我转眼一想,又把木头的手抓起来,默想,“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什么?”
    木头笑笑说,“我没想什么。”
    我一听,“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
    “因为我没想法。”
    “没想法,正常人都会有点思想的,难不成你有病吧?”
    说完,我就感觉手臂一热,头脑里冒出两个字,“后背。”
    我赶紧问,“你后背怎么了?”
    木头一愣,“没怎么。”
    “我不信,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木头赶紧说,“我是男的。”
    我一听,“男的怎么了,我还是女的呢?快脱,不然我帮你?”
    木头赶紧摆摆手,把外套脱下来,转身给我看看,又把衣服穿上。
    “哎,你大姑娘啊,看看后背而已,又不是让你脱光,快点。”
    木头犹豫了一下,把外套脱了,只穿了里面的背心。我一看,靠近右臂膀的地方有一大块淤青,“这么大一块淤青,怎么弄的?你傻啊,也不知道说一声。”
    说完去拿跌打酒帮他揉揉。一边揉一边说,“昨天晚上替我挡的吧”,木头没吱声,当是默认了,难怪这二货不敢脱衣服,估计是怕我难过。
    我确实挺难过的,木头和三叔算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让最亲的人替我受伤,当然心里不舒服。而且我的红眼睛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他们背后怎么说我呢,光说说也没关系,反正咱脸皮厚,万一要是把我当成妖怪给灭了,那我亏不亏。
    三叔过来叫我们去吃饭,我和木头赶紧洗漱好来到饭桌前,有我最爱吃的油条豆浆,立刻眉开眼笑的对三叔说,“谢谢三叔,三叔最好了。”
    三叔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一看,估计我刚才的担心应验了,“三叔,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我闯祸了?”
    三叔叹了口气说,“小月,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做好自己就行,我替你和木头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我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油条,对三叔说,“三叔,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万一碰到事情,我也好想办法应对。”
    原来真应验了老祖宗的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天晚上刚刚发生的事情,今天早上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三叔去买油条豆浆的时候,好几个邻居都绕着他走,三叔抓住一个平时比较要好的同事,一打听才知道。
    昨天晚上我见到鬼的事情被大家传的是有声有色,再加上有很多人看到了我的红眼睛,大家都说我是红眼狐狸转世,专门勾人的魂魄,那位中年妇女就是因为看了我的红眼睛一眼,所以才晕倒的,到现在都没醒来。
    而那位去世的大爷生前曾抓过狐狸去卖,所以被我寻仇杀死的。还说红眼狐狸最喜欢变成貌美女子,魅惑男人吸食人的魂魄,那位同事还劝说三叔,找个道士帮我驱驱邪。
    我听得嘴巴大张,半天合不上,干脆一转头,双手掐着木头的脖子说,“把魂魄交出来,把魂魄交出来”,那二货刚好在喝豆浆,被我一掐,一口豆浆吐了出来,刚好吐到我胳膊上,我一看,“咦,恶心死了。”
    拿胳膊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回头对三叔说,“三叔,这传的也太离谱了吧,我是红眼狐狸转世,要真是的,那我就跑到山里,挖一堆的稀世珍宝回来,三叔就不用辛苦工作养我们了。”
    三叔被我一通打岔,放松了不少,笑了笑说,“也就你想得开,我就是担心你在背后被别人指指点点,心里会不舒服。”
    我笑笑说,“三叔,不会的,你不是也说,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吗,只要不把我绑在树上烧死,想说就让他们说几句了,反正又不会少根头发,过段时间,等风头一过,就没人传了。”
    三叔说,“呸呸呸,说什么呢,大清早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三叔打算请个道士帮你驱驱邪。”
    我一听就急了,“三叔,不会吧,你还真请。”
    三叔说,“做也要做给别人看看,三叔和你们共同生活这么多年,你们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但是小月你见鬼这件事,三叔是真的担心,驱驱邪,心里踏实点。”
    我说,“好吧。”大不了把自己的小金库贡献出来。
    三叔说,“今天是周六,你们俩就在家休息休息,三叔去看看,哪儿的道士比较灵验。”
    我一听,马上跳起来说,“三叔,我和你一起去吧,那道士灵不灵验,带上我去不就知道了。”
    三叔立马否定,“不行,外面都传你是红眼狐狸,万一你出去被别人扔东西砸伤了怎么办?”
    “三叔,不至于吧,我现在眼睛又不红,他们又不认识我。再说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比较可爱,不会对我扔东西的,顶多绕着我走了。三叔,趁现在还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你带我去找道士不是更能试出道士灵不灵吗?”
    三叔叹口气说,“小月,我知道你想出去玩,但是现在正在风头上,还是别去了吧。”
    “三叔,我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早晚都要走出去的。有木头和你在,不会有事的。”
    三叔想了想,同意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大家都只是在传,没几个人知道我是主角,三叔打听到离这不远的鸡鸣山上有个道观,里面有个张天师,据说捉鬼很在行,当即带着我和木头买了开往鸡鸣山镇的车票。
    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了鸡鸣山脚下,问了路人鸡鸣山道观的方向,我们三人就出发了,我一边走一边问三叔,“三叔,你说这鸡鸣山道观里养狗了吗?”
    三叔,“一般山里的道观都会养狗,一来防盗,二来也能赶赶山里的野兽。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这家道观的名字叫鸡鸣山道观,如果观里再养狗,那不就变成‘鸡鸣狗盗’了嘛。”
    三叔摇摇头笑笑说,“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前面有块石头,坐下来歇歇吧。”
    我刚想坐下来,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影一晃眼消失在树后,我抬脚就去追,所以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木头和三叔看到我往树林里走,也站起来跟在后面,“小月,你去哪?”
    我说,“三叔,我看到一个人影往这儿走了。”
    三叔说,“人影,这儿挺偏的,我们来的时候没碰到人啊。”
    走了几十米,确实没碰到人,只看到一个倒塌了一半的房子在树林里,奇怪的是房子周边贴了好多奇怪的符。
    我奇怪的说,“难道是我眼花了。”
    三叔说,“可能你太累看花眼了,走吧,回去歇歇再走。”
    【7】
    歇了一会之后,我们三人一口气爬到山顶,来到道观外层门前,我一边喘气一边说,“没事把道观建这么高,谁来上香啊。”刚说完就有一人从道观里面出来,“咦,还真有人来啊。”
    那出来的大婶说,“小姑娘,上香要趁早才灵验,你们这么晚来,心不诚,神仙是不会帮你们的。”
    我赶紧笑笑说,“谢谢大婶,下次我们一次早点到,不过我们这次来是想找张天师的,大婶你知道他在不在?”
    大婶说,“张天师轻易不见外人的,怎么?你们是想抓鬼还是驱邪?”
    我笑笑说,“抓鬼和驱邪都有,大婶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吗?”
    大婶看了看我们说,“不会是你妈病了吧?”
    我看了看三叔说,“是啊,是啊,我妈身体不好,所以想来求求张天师。”三叔不自然的咳了咳。
    大婶说,“求张天师就对了,告诉你啊,张天师非常的灵。我家小孙子前几天撞邪了,求张天师给了一张符,立马就好了。难为你一片孝心,大婶告诉你啊,张天师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喝两口,你们要是能带两瓶好酒来,估计他闻着酒香都能跑出来。”
    我一听,“啊,酒啊,我们今天走的匆忙,没准备啊,大婶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大婶一听,“那就没了,要不你们进去问问里面的小道童,碰碰运气吧。实在不行,下次带两瓶好酒再过来。”
    我赶紧说,“谢谢大婶,你真是好人,神仙一定会保佑你们全家的。”
    大婶笑笑摆手说,“小姑娘真会说话,我走了啊,快去问问吧。”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道观,跨过外层道观门,能看到中间的主殿及两侧的钟楼和鼓楼,我们三人来到主殿前,看到一尊大大的太上老君像,几个香客在上香,有小道童击磬的清脆声,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签筒,后面坐着一位微胖的中年道士,一道童立在旁边。
    三叔走到中年道士身边低了低头说,“大师,有礼了,我们有急事想见张天师,不知大师能否通传一下?”
    中年道士不吭声,后面的小道童说,“师祖不见客。”
    三叔还想再说什么,我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自己往前一站笑了笑说,“大师,前几天呢,我家小侄子病了,多亏了张天师的一张符救了他,我家小侄子可是我们全家的命根子,张天师治好了他,我们全家都非常的感激,我老舅刚刚从省城回来,听说这件事以后,非得亲自过来给张天师道谢,还买了很多好酒,想请张天师赏光到家里坐坐。您受累,给通传一下,到时候一起到家里喝酒啊。”
    中年道士抬眼看了看我们,“既然是来道谢的,我们也不能拂了施主的好意,法成带到后院去,小心招待了。”
    后面的小道童应了一声,带着我们往后院走。我冲三叔伸了个大拇指,三叔笑笑,摇摇头。
    小道童要我们到房间外面等,自己到里面去通传,不一会,道童出来让我们进去。我们进到房间,很简单的摆设,一长条桌后面蒲团上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红光满面的老头,腰间挂了个酒葫芦,笑呵呵的用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这位应该就是张天师了。天师身后站着一位蓄胡须的中年汉子,比刚才外面那个道士要瘦一些。
    张天师笑呵呵的看看我们三人,冲着我说,“小姑娘,撒谎可不好。”
    我赶紧笑笑说,“神仙爷爷,我们这不是想见你吗,外面的胖道士叔叔又不让我们进来,你放心,等你帮我们驱完邪,一定有酒喝,有肉吃。”
    张天师笑呵呵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我说,“你明知道我撒谎还让我们进来,不就是想帮我们的吗?再说,救人一命那是积福不是,神仙爷爷一定会同意的。”
    “哈哈,小丫头还挺聪明。把手伸过来我瞧瞧。”
    我赶紧把手伸到张天师跟前,“爷爷,你帮我算命啊?”
    张天师,“算命称不上,不是你要驱邪吗?我先看看。”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要驱邪?”
    张天师没回答我,摸着我的手看了半天,“看不透命理,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我一听,“爷爷,什么意思?我的手掌看不清楚吗?”我抬手自己看了看,不脏啊。
    张天师收起笑容,捋了捋胡子,“你是第一个我看不透命理的人,那位小伙子的面相也很奇特,而你……”张天师指了指三叔,“你的命格应该已经改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顺从天意吧。”
    我没听懂,“爷爷,什么意思,你还帮我们驱邪吗?”
    张天师笑笑说,“说来听听,你怎么撞邪的?”
    我就把自己撞鬼和被认为是红眼狐狸转世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当然隐藏了我自己眼红的过程,只说自己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眼睛就变红了。
    张天师想了想说,“撞鬼?看来一切皆是天意了。”
    我说,“天意?爷爷,什么意思?”
    张天师笑了笑,没回答我,回头对身后的胡须道士说,“静一,去把静贤和静心叫过来。”静一道士领命出去了。
    张天师说,“能看见鬼说明你开了天眼,既然上苍让你现在开天眼必有他的用意,你要好自为之。至于红眼狐狸之说,我让我的弟子帮你们做场法事,保你们家宅平安吧。但是,小丫头可别忘了,帮我把好酒带过来。”
    我赶紧说,“谢谢爷爷,你放心酒一定带到。”
    原来静贤就是我们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位微胖的道士,静心也是一位中年道士,但是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但是抬眼看他,又找不出什么异常的情况,很奇怪的感觉。张天师交代了几句以后就让我们出去了。
    【8】
    出了张天师的院门,静贤就把我们拦住了,“原来你们刚才骗我?”
    我赶紧赔笑说,“叔叔,对不起啊,刚才真的是不得已,你们放心,明天到我家一定好酒好肉招待各位。”
    三叔也赶紧附和,“各位放心,一定好酒好肉的招待,而且也不会让大家白跑一趟,这是20块钱,全当明天三位的路费,辛苦了。”
    静心这时突然插话说,“20块钱,可我们有三个人啊,你给谁呢?再说了,我们做法事那是要收钱的,不能白做。”
    三叔赶紧又掏出10块状钱,说,“对对,是我考虑不周,再加10块钱路费啊,法事当然不会白做,大师,你们要收多少钱呢?”
    静心和静贤对看了一眼,伸出一个手指头,“100”
    我一听,立马跳起来,“一百,你们抢钱呢?做场法事就要一百,而且现在已经给你们30了,”说完,我把对方手里的30块钱一把抢过来说,“我们不做了,你们一毛钱也挣不到。”然后对着张天师的院门大声喊,“还叫什么张天师呢,看着仙风道骨的,你看看,这都教的什么徒弟,一个个全掉钱眼里去,徒弟就这个德行,肯定是骗吃骗喝的骗子”。三叔赶紧拉着我去捂我的嘴,不让我说。
    那三个徒弟估计没见过求人还求的这么横的,一个个看傻了,都没反应。看到我拉着三叔和木头要走,静心和静贤赶紧过来拦住我们说,“姑娘,姑娘,先别生气,误会,误会,我们说的一百是平时的价格,你看你们是师父亲自接见的,价钱自然好商量,好商量。算上路费一共一百。”
    我没理他,继续拉着三叔和木头走。
    静心看我们还要走,“八十,八十怎么样。”
    我装没听见。
    静贤又跑到我跟前说,“六十,六十,姑奶奶,已经很低了,再低我们就要贴钱了。”
    三叔赶紧拉着我说,“小月,好了,六十就六十吧,求个安心。”
    我拉着三叔的手说,“三叔,还要准备好酒好菜呢,而且他们一看就是骗子,哪有道士象他们一样财迷的。”
    静心赶紧解释说,“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要养这么大一个道观,如果所有的法事我们都免费做,那我们喝西北风啊,总得让我们收点成本不是。”
    我一想,也对,“行,那就六十吧,算上路费。” 静心和静贤苦哈哈的点点头。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六十块钱,他们也宰了我们一把,道观里平时做一场法事只要三十块钱,因为平时香客上香都添香油钱,所以道观里的普通法事只当做善事,除非碰到比较棘手的法事才会加钱。而我们是张天师亲自接见的,亲自点名要他们做法事的,就是不给钱,他们也得做。
    三叔觉得过意不去,就掏出20块钱,一人手里塞10块钱说,“明天的路费,辛苦了。”静心和静贤笑呵呵的收了。当三叔把钱给静一的时候,静一拒绝了,说,“我和他们不一样”,说完转身走了。
    我对三叔说,“这才是真道士,看那两个,哪象什么道士,真不知道张天师那么仙风道骨的师父怎么就教出这两个这么贪财的徒弟。”
    三叔说,“小月,你刚才不应该对着张天师的院子大喊大叫的,他好心帮我们做法事,你那样说太没有礼貌了。”
    我说,“三叔,我看他们宰人的样子气不过嘛,顶多我们明天多准备点好酒给他,算是赔罪了。”
    三叔说,“好吧,希望张天师不要怪罪,不过,小月,你也大了,以后做事不能这么冲动。”
    我赶紧点头认错。
    第二天早上我和三叔木头早早的来到汽车站接各位大师,当我们把大师们带到大院的时候,大院里面已经围了一帮看热闹的人,没办法,中国人的特色,哪有热闹往哪凑,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看到法事已经做了,估计以后对我的“指点”会少很多。
    大师们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就开始了法事,除了昨天看到的静一、静心、静贤三位大师之外,还来了好几位比较年轻的道童,其中就有昨天看到的法成道童,估计是帮忙打下手的。我一直很奇怪,做一场普通的法事,为什么需要张天师的三位弟子全都到场,不过,既然是张天师安排的,必然有他的道理。
    三叔搬出来一张桌子,道童们把一张黄色的布铺在上面,桌子正中间摆着太上老君的塑像,前面放着香炉,香炉两边摆着摇铃、毛笔、符纸等等东西,有些叫不上名字,不过,黄色布上面的四个字我认识“万法宗坛”。桌前的地上摆了一块带有五行八卦的布,周边按照五行方位分别插了五个旗子,坛桌的后方也插了一个旗杆,放下来一块红布,中间一个太极阴阳图案,周边还有好多不认识的符文。
    坛桌准备好以后,三位大师也已经穿好了道袍,先是给太上老君上香,当然,我和三叔、木头也要上香。接着先从静一开始,大师们轮流到地上铺着的五行八卦布上走了一圈,走的步子比较奇特,象是喝醉了一样,一边走一边摇铃,嘴里还念念有词,最后用桃木剑,挑着符纸,嘴里含的东西一喷,“呼”一声就烧着了。三位大师都烧一遍以后,就让我站到八卦布的正中央,每人手里拿着摇铃,冲着我不停的摇,还用清水洒我,在我身上贴满了符纸。说实话,我除了觉得好玩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感觉。围着我转了几圈以后,又把我身上贴着的符纸撕下来放到火盆里烧了,又给三叔和木头身上洒了点水,念了几句咒语,就结束了。
    就这样结束了?我真心觉得六十块钱太贵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一看结束了,也就嘀嘀咕咕的散了。
    收拾好坛桌以后,静一师父拿出一张叠好的符纸交给我,说是张天师交代的,让我把符纸带在身上,可以帮我化解危难。我赶紧道谢,接过符纸,顺手把它放在上衣口袋里。
    静一师父看到以后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色丝绳,把我的符纸要过去,用丝绳编了一个简易的手链,刚好把符纸编在里面。让我伸出左手,一边帮我戴上一边说,“姑娘,师父说如果你把符纸随便往口袋里一塞,就让我一定要亲自帮你戴上,师父还交待,这符纸一个星期之内不要离身,请姑娘切记,保重!”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会把符纸随便塞口袋里?正好三叔过来叫静一师父吃饭,听到以后赶紧道谢,又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带着这个符纸。我点点头,一想,“管他怎么知道的,他既然特意给我,就一定是好东西,那就戴着好了,而且加了一个手链也挺漂亮的。”
    【9】
    我转身到厨房里拿了两瓶准备好的好酒,想了想又特意包了点猪头肉,来到静一师父跟前,“静一师父,这两瓶酒是我特意为神仙爷爷准备的,这可是我从李大爷那磨了半天才磨过来的,外面买不到的,麻烦静一师父替我谢谢神仙爷爷。不过,呵呵,麻烦静一师父也帮我给神仙爷爷说一声,昨天我讲话太冲,对不住了。这包猪头肉是我孝敬静一师父,多谢了!”
    静一师父把酒接过去说,“酒我收了,话我会带到,肉就不要了。”说完,把酒放在一边的箱子旁,不再理我。
    我摸摸鼻子,又把猪头肉放回了厨房。
    等到三位师父和道童们酒足饭饱,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其实主要是静心和静贤在喝酒,静一师父滴酒不沾,而且看出来两位师父喝的有点小高。三叔拿出五十块钱给静一师父说是辛苦费,静一从中抽出三张说,“够了,用不了这么多”。
    三叔一愣,“昨天说好的60块钱,而且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也不容易,30会不会有点太少了。”静一师父说,“观里做普通法事历来只收30,而且路费你们已经给过了”。说完,看了另两位师弟一眼,摇摇头,告辞了。
    我从屋里跑过来,让静一师父等一下,把手里包好的包袱塞到静一手里说,“静一师父,只喝酒,没有下酒菜怎么成,我给神仙爷爷准备了点下酒店菜,麻烦你带给他,谢谢了。”
    静一师父冲我点点头,告辞了。临走的时候,静心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心里发毛,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赶紧靠近木头,拉着木头的手说,“木头,你不觉得那个静心很奇怪吗?”木头盯着静心的背影看了半天,没吱声。
    终于结束了,我坐在一片狼藉的饭桌前,指着这桌酒菜问三叔,“三叔,这一共花了多少钱?”三叔一边收拾一边说,“一百不到,小月,你也别掉钱眼里了,花点钱,买个安心不好嘛。”我也起身帮忙收拾,“三叔,你一个人养我们俩已经很辛苦了,加上给的钱,都快到200了,差不多你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三叔,“挣钱不就是为了花钱吗,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花点钱值得。”
    我转过头,对着正在擦桌子的木头说,“木头,我们俩是不是该想点办法挣钱了?不过,我们还在上学,怎么挣钱呢,要不……”我凑近木头耳边,“我还卖你的大头照,挣的钱咱五五分如何?”
    木头理都不理我,继续擦桌子,“四六?三七?算了,当我没说。”我转身去厨房刷碗了。
    等我从厨房出来,发现木头正坐在桌边喝茶,三叔不在。我拿起木头的茶杯喝了个底朝天,“三叔呢?”
    木头看了看我,对我伸了伸手,“拿来。”
    “拿什么?”
    木头说,“钱。”
    “什么钱?我又不欠你钱。”
    木头说,“县北巷。”
    我一听,坏了,露馅了,“木头,那什么,那不是意外吗,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木头伸伸手,“拿来。”
    我“啪”一下打掉他的手,“拿什么拿来,我也吓得半死好不好,这点钱就当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木头看了看我,没理我,继续伸出手,“我的损失。”
    我一乐,“你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损失?”
    这二货挑挑眉,看了看我,把拳头一攥,我一看,坏了,赶紧跳起来,围着桌子转圈,“呐呐,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敢动粗,我就告诉三叔。”
    木头,“行啊,一起去。”
    我一听就垮了,如果告诉三叔,被骂的还是我。赶紧笑笑说,“打个商量,我只拿到30,你15我15行不行?”
    木头说,“给三叔。”
    我说,“你以为我不想给啊,如果直接给三叔了,三叔肯定要问钱哪来的,到时候以为我们偷的或抢的,解释不清,多不好。”
    木头说,“我给。”
    我一想,这二货是个愣头青,让他给,三叔还真怀疑不到偷或抢上去,“那你怎么给三叔解释这钱的来历。”
    “存的。”
    我说,“行”,跑到房间拿出30块钱给木头,“我会问三叔的,如果你没给,小心我收拾你。”
    木头又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
    木头,“洗衣服一个月”
    我一听就跳起来了,“凭什么又洗一个月,这次我可没卖你的照片。”
    木头说,“你卖我。”
    我赶紧笑笑说,“木头,咱是一家人不是,说卖多难听啊,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十个摇摇朱也打不过你一个,我也想多攥点钱,这出发点是好的,下次保证不会了,打个商量,一个星期好吧?”
    木头想了想说,“两个星期。”
    好吧,看来歪心思还是不能动。
    我本以为万事大吉了,准备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就去上课,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就有警察找上门,三叔去上班了,我和木头在家,警察出示证件以后说是有起案件需要我们协助调查,开着警车接了三叔,就把我们带到了鸡鸣山镇的刑警大队。
    到了刑警大队把我们三个人关在不同的房间进行问话,原来昨天上午给我们做法的静贤师父去世了,他杀。我们是和他接触过的并且有些小过节的人,警察例行把我们接到局里问话。
    我一听放心了,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警察问什么都一五一十的答了,就连我撞鬼的事情都说了,只不过问话警察听我说完以后,撇撇嘴,表示怀疑。
    我也没争辩,信不信由你,只要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就行了。我有些担心木头,他不擅长讲话,不知道会不会把警察给气疯了。
    等警察给我问完话我签完字以后,就顺口问问给我问话的刑警,“警察同志,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个小伙子他不擅长讲话,我能不能去看看他?”没想到那警察头都没抬,一边收拾桌面一边说,“看他?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完,用手一指我的鼻子,“我先警告你,在我这撒谎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笑笑说,“警察同志,我哪敢撒谎啊,保证句句属实。”
    接着我就被带到一个房间里等,等了好长时间,才有人进来说,“可以走了,这几天不要出远门,保证随传随到。”
    我和三叔、木头又被警车带着送了回家。警察一走,我赶紧问木头,“木头,你没事吧,警察没为难你吧?”木头摇摇头。
    【10】
    我和三叔都松了一口气。三叔刚想说什么,有人敲门,我去开门,原来是隔壁的胖婶,就是前面提到的胖丫头小花的妈妈。
    我把胖婶迎进屋里倒了杯茶,“胖婶,有事吗?”
    胖婶说,“小月,这几年胖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好姑娘,胖婶绝对不相信你是那红眼狐狸转世,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太邪门了。他三叔,你们是不是去烧烧香啊?”
    我一听,这话怎么听着有问题。“胖婶,这几年也承蒙您照顾,小月是真心的感谢您,您能不能给透个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这几句话说得我挺害怕的。”
    胖婶叹了口气说,“他三叔,实不相瞒,现在大院里甚至大街上都传遍了,说小月是红眼狐狸转世。”
    我点点头,“这我知道啊,昨天不是还请了法师来做法吗。”
    胖婶说,“本来法师来做法,好了一点,坏就坏在今天那个做法的法师死了,下午你们被带走的时候,我们大院里所有的人都被警察问话了,问你平时怎么样啊,人缘好不好,昨天有没有出门啊等等,反正问了一大堆问题。现在外面又在传,说你是红眼狐狸附身,法术高强,把做法的法师也给弄死了。”
    我说,“我不是红眼狐狸转世吗,怎么现在变成附身了?”
    胖婶说,“差不多就那个意思,小月,你这几天是不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三叔,要不要你带他们去算算命,烧烧香什么的?”
    三叔赶紧说,“他婶子,谢谢你啊,我明天就请假带他去拜拜。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灵验的地方?”
    胖婶说,“我一妇道人家,平时也不出门,还真不知道,要不我明天帮你打听打听。”
    三叔说,“行,先谢谢了啊。”这时又有人敲门,门口传来胖花的声音,“小月,我妈在这吗?”
    我赶紧答应,“在,小花进来吧。”天黑了,估计叫胖婶回家吃饭的。
    我打开门,发现小花身后还跟着一个细高个的人。我指指小花的身后说,“小花,你后面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你家亲戚?”
    小花朝身后看了看说,“没啊,就我一个人啊。”
    那个细高个听我这样说,也愣了一下,忽的一下,跑到我身边来,拉拉我的头发,“你能看见我?”
    我赶紧拍掉他的手,“别碰我,你谁啊,这么没礼貌。”
    木头听我这样一说,赶紧走到我身前,把我护在身后。细高个一看木头过来,忽的一下又退后几步,“别过来啊,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比较贪吃,跟着她想多吃点东西。”
    我问木头,“你看不见?”木头摇摇头。
    敢情我又撞见鬼了。好吧,那就听神仙爷爷的话,一切顺从天意。
    我握紧了木头的手,为自己壮胆。
    胖婶还有小花,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早吓得抱在一边哆嗦,三叔赶紧走到我身边说,“小月,怎么了?你又看见鬼了。”
    我点点头。
    胖婶和小花看见我点头,爬起来就想往外走,我赶紧拦住她们,“胖婶,先别走,这个鬼是跟着小花的,你们现在走了,他还是会跟着你们回去,你们先等等,我问问他一些事情,看能不能让他离开小花。”
    胖婶一听,鬼是跟着小花来的,立刻就不走了,拉着小花的手走到桌子前坐下说,“小月,胖婶相信你,你问吧。”
    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害怕,我给她续了一杯水,又给小花倒了一杯。然后搬了一个小方凳,放到离桌子两米远的地方,请细高个鬼坐下来。我让三叔往后坐坐,我和木头坐在鬼的正前方。我看了看,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鬼,“怎样才能让他们能看到你?”
    细鬼说,“除非用特制的药水,否则他们看不到我的。”
    我想了想,“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办法”
    细鬼说,“有,用牛眼泪泡柳树叶擦眼睛,或者,阴阳师的血抹眼睛。”
    我说,“什么叫阴阳师的血?”
    细鬼说,“你自己有阴阳眼,你不知道阴阳师?”
    我摇摇头。
    细鬼笑笑说,“幸亏你碰到我这个好鬼,否则你就倒霉了。”
    我也笑笑说,“知道你是好鬼,所以才帮你,如果你不是好鬼,我就让木头灭了你!”说完做了一个拿剑刺的动作。
    细鬼看看木头,笑笑,“我当然是好鬼了。”
    我说,“我的血行不行?”
    细鬼说,“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
    “试试,拿刀划很疼的好不好?”
    细鬼,“其实他们看不到我也没关系?”
    我说,“那不行,得让他们看到你,他们才能更相信我。还有,你别想跑,否则我灭了你。”
    细鬼笑笑说,“我不会跑,难得碰到一个能看到我的好人,我还希望你能帮我投胎呢。”
    我说,“算你识时务。”
    我想了想,对三叔说,三叔麻烦你帮我拿根针过来。
    我把针放在火上烤了烤,看了看自己的五个手指头。
    细鬼说,“中指”。
    我心想,拼了,反正就疼一会。闭眼就扎,不过没扎下去,木头握住了我的手。
    我赶紧说,“木头,没事,我扎点血出来,你们就能看到他了”。木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三叔,松开了手。我一狠心就扎了下去,说实话,挺疼。
    扎完了以后,一想不对,“抹眼睛哪啊?”
    细鬼说,“闭上眼睛,抹中间眼睫毛上。”
    我让木头闭上眼,第一个抹他,抹完两只眼睛,发现血不多了,再挤,想了想问,“抹一只眼睛行不行?”
    细鬼说,“行,抹哪只,哪只能看见我。”
    我说,“你不早说,一只眼睛看你就够了。”
    我问木头,“木头,能看见他吗?”木头点点头。
    我又给三叔和胖婶抹了一只眼睛,小花害怕,不让我抹,我随她去了。
    细鬼看到大家能看到他了,“大家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呢,是胖婶的远房亲戚,是有点远啊,我叫花溪,溪水的溪,因为在小溪边出生的,所以就叫这个名字,死于1942年,日本鬼子的扫荡,由于惦记着家中的妻儿所以错过了投胎的日子,我找了他们51年都没找到,我比较笨,没什么文化,不懂得修炼之法,咱也不忍心去害人,还有9年就满一甲子了,如果我找不到人帮我转世投胎或者引入冥府的话,我就会灰飞烟灭了。姑娘,我真的要谢谢你,你是第二个能看见我的人,上一个能看见我的人,差点把我收了去炼魂,幸亏我跑的快。姑娘你是好人,能不能帮我找找我的妻儿,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我说,“你的妻儿叫什么?说不准胖婶认识。”
    胖婶本来很害怕,听完细鬼的叙述以后不怕了,“是啊,他们叫什么,既然是远房亲戚,我们帮你找。”
    细鬼说,“妻子叫容玉兰,儿子叫花田,田地的田,小名叫狗头。”
    胖婶想了想说,“没听说有这么个人啊,要不我回去以后问问我家老花是不是认识?”
    细鬼,“唉,谢谢你啊,我真的没伤害过小花丫头,我只是比较贪吃,她吃的时候我在旁边闻闻香味,过过瘾。”
    我说,“虽然你没伤害她,但是小花比较害怕,你还是别去他们家了,你有地方去吗?”
    细鬼说,“我们是鬼啊,只有晚上可以出来,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如果被鬼差抓回去,会被投进鬼狱里的,如果被山野精怪看到了,会被抓去炼魂。所以我们跟着活人,会比较安全。”
    我说,“要不,你这几天先跟着我吧,别跟着小花了,反正我能看见你,你有什么要求也好沟通。不过,我睡觉的时候不许你进我房间,如果你敢偷看的话,我就把你放太阳底下晒晒。”
    胖婶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跟着我回去吧,正好我回去问问老花,你妻儿的事情。”
    细鬼摆摆手说,“不行,你的阳气太重,我不敢近身。”
    我连忙问,“为什么小花可以,按理说,她更年轻啊。”
    细鬼说,“小花虽然年轻,但是吃得多,动的少,体质比较虚,所以阳气反而弱。”
    我转头对胖婶说,“胖婶,听到了吗?回去赶紧让小花运动减肥。”
    胖婶也说,“一定,一定。”
    我一想,“不对啊,刚才你还拉我头发来着,难道我的体质也虚吗?”

    【11】
    细鬼说,“你比较特殊,你是天生的阴阳体,所有的鬼怪都喜欢,所以姑娘你要小心点,如果被山野精怪知道你是阴阳体,他们会夺你的身的。”
    我说,“夺我的身?什么意思?”
    细鬼说,“山野精怪他们按照正常途径修行,会历经上千年甚至上万年方能出正果,还要经历雷劫。因此有些精怪在修行的过程中会受不了苦而走上邪路,他们会猎杀其他生灵,抓取其他生灵的魂魄进行炼魂,来增强自己的功力,而阴阳体能够行走于阴阳两界,是最好的吸魂容器,他们会抓了你的魂去炼魂,把你的魄拘禁在你的身体里,然后强占你的身体去吸魂。而且阴阳体还有一个好处,雷劫的时候能够保护他们少受伤害。一个阴阳体的魂能够增强他们十甲子的功力。”
    我说,“十甲子,那就是600年,看来我还挺值钱。”
    三叔说,“花先生,那山野精怪这附近有吗?”
    细鬼说,“有,我前几年就碰到一个,差点被他抓到,不过你们也放心,我做鬼五十几年只碰到过那一个。”
    三叔说,“还好,还好,那花先生,那个精怪,我们能看出来吗?”
    细鬼,“你们看不出来,不过小月姑娘应该能看到,而且,有这位小哥在,山野精怪估计不敢怎么样?”
    我说,“木头,他有什么特殊的?”
    细鬼,“不知道,感觉他很危险。”
    我拉过木头,左看右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我心想,危险,我看阴险还差不多,害得我又得洗二个星期袜子。
    三叔说,“花先生,你不是说找到亲人想投胎吗?我们该怎么帮你?”
    细鬼说,“这个有点不太好办?”
    我说,“电视里放的不就是请几个和尚念念经,做做法事什么的吗?”
    细鬼,“你也说,那是电视里放的了。我呢,错过了最初的投胎日期,又在外游荡这么多年,已经上了鬼司的黑名单,如果就这样回去会被关在鬼狱里510年。”
    我说,“510年,那你企不是要把牢底坐穿。”
    细鬼,“坐穿了也不见得能投胎,凡是有案底的鬼,都不能投胎。”
    我问,“那你们会去哪?”
    细鬼,“你知道五道六桥吗?”
    我说,“不知道。”
    细鬼,“五道即:神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桥即:第一道金桥:给在世时修炼过仙法、道法、佛法,或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成道;第二道银桥:给在世积聚功德、善果、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第三道玉桥: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享富贵荣华;第四道石桥: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第五道是木桥: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第六道是竹桥: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分作四种形式投身:一为胎,如牛、狗、猪等;二为卵,如蛇、鸡等;三为虱,即鱼、蟹、虾等;四为化,如蚊、蝇、蚂蚁等。”
    我说,“你510年后会转投畜生道,过竹桥?”
    细鬼说,“是的,而且以后都不能做人了。”
    我说,“这是有点严重。你刚才说不太好办,就是还有办法了?”
    细鬼说,“是的,办法倒是有,因为我是1942年日本鬼子扫荡的时候死的,而那个年代冤死的人特别多,所以鬼司专门成立了一个‘特殊时期案件组’,我只要能拿到我是那个时期冤死的证明,就能按正常程序投胎。”
    我说,“那这个证明要怎么拿到?”
    细鬼,“要麻烦你们帮我到派出所去开?”
    我和三叔还有胖婶同时说,“啊?我们开。”
    我说,“鬼先生,你没搞错吧,你都死了50多年了,我们怎么开证明啊?再说,你们那时候连个户口本都没有,怎么证明你存在过啊。”
    细鬼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所以我说不太好办啊。”
    我看看三叔,“三叔有办法吗?”
    三叔摇摇头。
    我说,“我们先帮你找亲人吧,你不是还有九年时间吗,我们慢慢再想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你住哪?先说好,不许再跟着小花。”
    细鬼说,“住哪倒好解决,我现在没有实体,给我一个花瓶什么的我就能缩进去。不过,我怕阳光,别让阳光晒到我就行。”
    我跑到厨房拿出一个葫芦,这还是之前本来打算给张天师打酒用的,后来我磨了李大爷两瓶好酒,这个葫芦就闲置了,“这个行吗?而且不透光?”
    细鬼说,“行”。说完,化作一阵白烟钻了进去。我把葫芦塞一塞,摇了摇。
    细鬼说,“小月姑娘,别摇,别摇,头晕,你把塞子塞住我出不去的。”
    我说,“就是不想让你出来,到饭点的时候自然会放你,这几天你就先委屈点在这里面住住吧。”
    细鬼,“不委屈,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亲人,帮助我投胎,怎么都不委屈。”
    我叮嘱胖婶和小花,别把我们见到鬼的事情告诉别人,否则会带来麻烦。
    送走胖婶和小花,我和三叔木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有点累了。但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想着自己这两天的经历真的是匪夷所思。明天出去估计又要被大家说成是红眼狐狸转世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红眼狐狸转世,大家的想象力可真丰富啊。不过,静贤师父昨天下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我要想摆脱红眼狐狸转世的传说,估计得先破了静贤师父死亡的谜团。关键是这谜团怎么破呢?看来还得去一趟鸡鸣山刑警大队,我不是能看到鬼吗,找到静贤师父的鬼魂不就行了。不过人死了以后,鬼魂一般会在哪呢?
    我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厨房角落拿出葫芦摇了摇说,“喂,花先生,你在不在?”
    细鬼,“在,在,别摇了,小姑奶奶,再摇就散架了。”
    我说,“你不是鬼吗,能散到哪儿去。哎,花先生,问你个问题,人死了以后鬼魂会在哪呢?”
    细鬼,“一般会在死亡现场周边转悠,不会跑太远,除非有人带着他走。”
    我说,“那鬼差不会带人吗?”
    细鬼,“正常死亡的人会有鬼差带走,但是横死的,冤死的,自杀死的人的鬼魂要等鬼差发现以后才会被带走,快则半天,慢的吗就难说了,要看巡逻的鬼警会不会发现了。一般来说,只要亲人给去世的人举行葬礼,巡逻的鬼警都能发现。”
    我说,“这样啊,谢谢你啦花先生,你休息吧,晚安!”
    放好葫芦,重新回房间,毫无意外的看到靠在门框上的木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不会出来了,休息吧,晚安!”
    【12】
    第二天早上三叔去买早点的时候,果然听到了红眼狐狸的传说,而且比前一次传的更邪乎,甚至老太太吓唬不吃饭的小孙子,都说,“再不吃饭,红眼狐狸会过来把你抓走的。”
    我说,“三叔,你说我如果上街的话,会不会造成万人空巷的效果。”
    三叔说,“空不空巷我不知道,不过你身上不会空着回来,肯定会挂着菜叶啊,鸡蛋啊什么的。”
    我说,“行啊,三叔,都会说笑话了。”
    三叔说,“小月,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和木头还要上学呢。要不,我帮你们转学吧,转到乡下去上,就是要委屈你们一点。”
    我说,“三叔,转学也是治标不治本,如果要想攻破谣言,现在最重要的得知道静贤师父是怎么死的,如果警察能找到静贤师父的死因,谣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三叔,“找到死因,谈何容易啊,而且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还要上学呢。”
    我说,“三叔,光靠警察肯定很慢,不过,如果我去找,可能会快点,我不是能看到鬼吗?我去找一下静贤师父的鬼魂,不就能知道原因了。”
    三叔,“办法倒是可行,不过那些警察不会相信你的,而且花先生也说了,那些鬼啊怪的比较喜欢你,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不行,不行,还是让警察去找吧。”
    我说,“让木头跟着我,花先生不也说了,木头比较厉害,而且我们把花先生也带上,找起来不就更方便了。”
    三叔想了想说,“我们先问问花先生,那些鬼啊怪的都怕什么?准备准备再去?”
    我一想也对,就把葫芦拿出来摇摇,“花先生,在吗?”
    细鬼,“在,小月姑娘现在可是白天,你不会让我出来吧?”
    我说,“你想出来也行,要不我拔塞子放你。”
    细鬼,“别别,小月姑娘,开个玩笑,这个葫芦就挺好,还不透光。”
    我看看三叔和木头,发现他们听不见,“花先生,三叔和木头听不见你说话,有什么办法能听到吗?”
    细鬼,“他们看不见我,自然听不到我说话,你让他们点上三根香,念三声我的名字就能听到了。”
    三叔和木头做完以后,我们就问花先生鬼和怪都怕些什么,该怎么去找静贤师父的鬼魂,花先生又给我们提了些建议,三叔上街买来香、纸钱、蜡烛、火柴、鞭炮、朱砂、镜子等,把朱砂涂在蜡烛和鞭炮上以及镜子背面。把准备好的东西放进包里,由木头背着,我把葫芦用布包好,也放在包里,自己背着。
    本来我不想让三叔去,因为怕吓着他,他自从古墓里出来以后就不能太劳累,但是三叔坚持要跟着我们去,不放心,他连假都请好了。我和木头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了。
    我们刚锁上房门,大院里就来了几个警察,说是还要请我们去一趟警局,我一看,正好,省了车费。
    来到鸡鸣山刑警大队,这次我们三个没有被分开问话,给我们做笔录的还是上次指着我鼻子警告我的的年轻刑警,这算不算冤家路窄。
    我摸摸鼻子笑笑说,“警察同志又见面了,有缘啊。您贵姓?”
    年轻刑警把手里的资料往桌上一扔,又指着我的鼻子说,“有缘?你最好祈祷人不是你杀的,否则我把你捏扁了。”
    我推开挡在我身前的木头,笑笑说,“警察同志,我们上次不是都说过了吗,真的和我们无关,静贤师父帮我们做法事,我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杀他呢,再说了,我们人在凰山镇,怎么可能半夜跑到鸡鸣山镇来杀人呢,这也没车过来呀。”
    年轻刑警扯扯衣领,坐下说,“这次叫你们来是另一件谋杀案。”
    我说,“另一件?” 赶紧拉着木头做下来,“谁又死了,又和我们有关?”
    年轻刑警说,“叫法成的小道童死了,有人看见你们和他接触过。”
    三叔说,“法成?我们不认识啊?”
    我说,“三叔,就是站在静贤师父后面,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小道童。还到我们家里帮忙做法事的。”
    年轻刑警说,“记得挺清楚。”
    我笑笑说,“天生的,记忆力好。他怎么死的?”
    年轻刑警说,“和静贤一样,全身没有伤口,查不出死因。问这么多干什么?快点坐好了,准备做笔录。”
    我心想,完了,又死了一个,估计我红眼狐狸转世的谣言又满天飞了。今天一定要找到静贤师父的鬼魂,抓到那个杀人犯,洗脱我的冤屈。
    做完笔录,签完字,我拉住年轻刑警说,“警察同志,我能问一下,静贤师父在哪死的吗?”
    年轻刑警,“在哪死的,你不知道吗?”
    我说,“警察同志,这可不能开玩笑,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静贤师父帮我们做法事,我们只是想去祭拜他一下,不信你看,”我拉开木头的背包,“我们把香和纸钱都准备好了。”
    年轻刑警伸头看了看背包,又看了看我们,说,“半山腰废弃的房子里。”
    我赶紧说,“谢谢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一定随传随到。”
    我们三人又再一次来到鸡鸣山脚下,随便吃了点东西,由于天色尚早,就坐着休息了一会,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开始爬山,爬了一会木头说,“有人跟着。”
    我说,“不会吧,我们三个看着又不像有钱人,不会碰到打劫的吧?”
    木头说,“警察。”
    我说,“警察,你怎么知道的?”
    “见过。”
    我说,“警察更好,碰到危险还能保护我们。三叔累不累,要不要歇歇?”
    三叔摆摆手说,“没问题,到了再歇吧?”
    我们三个爬到上次的大石头上歇歇,趁着还有点亮光,来到上次到过的废弃的房子前,房子外围多了一圈警戒线。
    钻过警戒线来到倒塌的屋里,一半有房顶一半没房顶,没房顶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有房顶的那间屋子的地上画着两个人形的白框,估计静贤师父和法成小道童就是在这这里死的,但是他们不是在山顶的道观里吗?没事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看了看周围,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被刑警队的同事们当做证物拿走了。不过角落里有许多苍蝇趴在那,可能之前那儿有什么东西吸引苍蝇的注意力,现在东西没有了,估计味儿还在。
    我转头说,“三叔,静贤师父和法成道童,到这里来干什么?这房子看起来挺阴森的,根本没人会住,我猜啊,一定是熟人把他们俩引到这儿来的。而且外面还贴了一圈黄符?谁贴的?既然没人住贴符做什么用?难不成这里闹鬼?”
    三叔说,“这里离道观那么近,鬼就不怕道士收了他们?”
    我想了想说,“也对啊,不过,这里这么偏,即使静贤师父和小道童死在这,谁能发现?”
    三叔说,“也许道观里的道士发现他们不见了,找到这儿来的?”
    这时我包里的花先生说,“别猜了,找到鬼魂问问不就清楚了。”
    我把葫芦塞拔下,“花先生,太阳下山了,要不你出来溜达溜达。”
    花先生飘出来,看了看四周说,“这里阴气好重。”
    我说,“你自己就是鬼,还嫌阴气重?”
    花先生摸摸手臂,“你不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死过很多东西,咦,怎么看不到鬼魂?小月姑娘,你按照我说的方法招魂试试?”
    【13】
    我和木头把没抹朱砂的蜡烛拿出来点上,用蜡油滴了一个太极阴阳圈,三叔又拿出另外四枝蜡烛,按照五行方位摆好,把香点在阴阳圈的鱼眼上,每个鱼眼上三枝香。我拿出包里的针,把中指戳破给三叔和木头开鬼眼,一边心里发誓回去一定要弄点牛眼泪泡柳叶水,太疼了。
    准备就绪以后,我们三人蹲在阴阳圈外烧纸钱,一边烧一边喊静贤师父,可是喊了半天也没看到鬼,我说要不我们喊法成试试,喊了半天也没反应。我站起来说,“花先生,你这方法不灵啊。”
    花先生也很奇怪,“不会啊,这个方法肯定是对的,你们等等,我到周围看看。”说完,就想从窗户飘出去,没想到“砰”的一声又给弹回来了。
    我赶紧扶起他,“怎么了?你怎么又飞回来了。”
    花先生,“我哪是飞回来?这屋子周围下了禁魂咒。”
    三叔说,“禁魂咒?那就是说你出不去了。”
    花先生,“这个好办,你们只要把外面门框上方最大的的黄符纸撕下来就行了,关键是,这么个破屋子,谁下的禁魂咒。”
    木头起身把符纸撕下来,我说,“禁魂咒就是让魂魄出不去的是吧?”
    花先生点点头。
    我说,“那静贤师父和法成道童的魂魄我们也招不过来了,估计已经被别人抓走了。”
    花先生说,“抓走了还好,如果被拿去炼魂那就完了。”
    我说,“炼魂?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差,真的碰到什么精怪了吧?”
    花先生说,“这个难说,精怪会炼魂,有些邪门法师也会炼魂。要不,我们先走吧,再想想其他办法?”
    三叔说,“行,先走吧,从长计议。”
    我说,“既然我们来了,就把黄符纸都撕了吧,省得再害别人。”
    花先生说,“行,只撕最大的,道行低的鬼还是会中招,干脆我们就好人做到底。”
    我和木头起身去撕黄符纸,撕完以后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我一抬头发现角落里有一个人影,下意识的问,“谁?”
    大家抬头去看,木头把蜡烛举起来,我看到她的衣服想起来,“你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影,你是人还是鬼?为什么我上次白天的时候可以看到你。”
    那个人影听我这样问,一下子跪到地上说,“我没有恶意的,姑娘别伤害我,我被精怪困在这间屋子的墙壁里,多谢你们撕了符纸把我放出来。”
    花先生听到声音立刻飘到人影前方,“你是玉兰?”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花先生,“花溪?”
    接着两只鬼就是抱头痛哭。
    我叹了口气,虽然没找到静贤师父的鬼魂,但是歪打正着为花先生找到了亲人也算不虚此行了。
    等他们哭了一会,我咳了咳说,“恭喜两位啊,不过花先生,能不能打扰一下花夫人,问个问题?”
    花先生一听,抹了把眼泪说,“是啊,先办正事,玉兰,你知不知道死在这的两位师父的魂魄去哪了?”
    花夫人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往花先生身边靠了靠说,“被精怪带走了。”
    我说,“精怪?真的有精怪?是个什么精怪?”
    花夫人说,“蝙蝠精,红眼蝙蝠。”
    三叔说,“那两位师傅是怎么死的?”
    花夫人说,“被精怪吸光脑汁死的。”
    我说,“那为什么全身没有伤口?”
    花夫人说,“蝙蝠的吸嘴很小,只在头顶有一个小洞。”
    难怪那些警察找不到伤口,没有家属同意警察也不能解剖尸体,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伤口。
    花夫人说,“我们快点离开这吧,说不准那精怪今晚还会回来。”
    三叔一听,催我们说,“对,对,先走吧,木头,保护好小月。”
    我们收拾好东西,一行人快速的退出了破屋。来到山路上依稀看到下山路上有两个人影,我赶紧喊一嗓子,“警察同志,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那两个人影果然站住了,等我们到跟前,其中一个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我说,“你们跟了我们一路了,能不知道吗?”
    那位警察摸摸鼻子没吭声。
    我说,“麻烦你们回去转告你们的上司,就说两位道士的伤口在头顶上,被吸光脑汁而死。”
    另一位警察说,“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说,“如果我说,我问的鬼,你信吗?”
    周围黑漆漆的,配合我说的话,还挺有恐怖气氛的。两位警察吓的倒退好几步,看着我,又看看对方,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说,“不相信的话,验验尸不就知道了。如果害怕的话,和我们一起走吧。”
    两位警察听完,转身就跑。
    三叔说,“你这样告诉警察好吗?警察不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吧?”
    我说,“三叔,如果不告诉警察,他们什么时候能破案?再说,抓人要讲证据,我们又没杀人,顶多他们会说我们装神弄鬼。”
    由于天太晚了,没有回去的汽车,我们只好要了一个三人房在旅馆住了一夜。其实也没睡多长时间,听花夫人讲了她的辛酸史,掉了我很多眼泪。

    原来花夫人是和花先生同一年死的,都死于日本鬼子的扫荡,花先生是死在回镇的路上,而花夫人是死在自己的家里,鬼子扫荡的时候,花夫人正在家里干活,听说鬼子来了,赶紧把六岁的儿子花田藏到地窖里,又从锅底抹了把锅灰涂在脸上、脖子上。
    鬼子进屋抢东西的时候,花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不敢吭声,临走的时候,一个鬼子看了看花夫人,从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到花夫人脸上,花夫人下意识去擦,一帮鬼子哈哈大笑,就来扯花夫人的衣服,花夫人拼死抵抗,但力气太小,还是被污辱了,慌乱中花夫人摸到一把干活的镰刀,用手攥着镰刀头就把污辱自己的鬼子脖子钻了个洞,其他鬼子见状,用刺刀刺死了花夫人。
    花夫人死后惦记着儿子,也没去投胎,本希望能等到丈夫回来,但是左等右等就是不回来,最后好心的邻居大爷大娘过来,把花夫人埋了,又把花田带到自己家里,再后来八路军来了,儿子跟着八路军走了,花夫人一直跟着儿子,但是花夫人只能晚上出来,白天出不来,到了鸡鸣山脚下,就断了音讯,不知道去哪儿了。
    从此后花夫人天天盼望着儿子能够回来,就在鸡鸣山半山腰的破屋里寄居下来,天天跑到路口去等,希望能见着儿子,一等就是51年。
    前几年,破屋被一个红眼蝙蝠精看中,所幸红眼蝙蝠没拿花夫人去炼魂,他给了花夫人一道符,让花夫人能在白天荫凉的地方出来两个小时,抓些小动物供他享用,但也设了一个阵,让花夫人不管走多远,天一亮自动回到破屋里。直到我们过来破了那个阵。
    我说,“花夫人,既然红眼蝙蝠精之前只是吃些小动物,那这次为什么吃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前几天过来的时候和平时一样,只是一身酒味,可能多喝了两杯,我拿出准备好的老鼠、小鸟,他正在吃的时候,进来一个道士,那道士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心,他就过去把道士杀死了。”
    我问,“什么心?”
    花夫人,“不知道,我没听清,好像是静心,近心还是什么心,隔的有些远听的不清楚。”
    我马上叫起来,“静心?三叔,不会是静心师父吧?”
    三叔说,“不会吧,静心师父是人,怎么会是蝙蝠精呢?”
    【14】
    我一想也对,“花先生,你之前不是说我能看见精怪吗?那我看见的是精怪的原形还是精怪变成的人?”
    花先生,“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听别的鬼说的,拥有阴阳眼的人不仅能看到鬼,还能看到怪。”
    我说,“我看到的静心师父确实是人,不过他给我的感觉也确实挺奇怪的。那花先生,精怪能附在人身上吗?”
    花先生,“当然能了,要不然我怎么说让你小心点,精怪能夺人的身体的。”
    我说,“那怎么能让精怪现原形呢?”
    花先生,“不知道,我唯一一次见到精怪的时候吓得逃命都来不及。”
    我说,“你见到的精怪不是蝙蝠精?”
    花先生,“不是,我是在凰山里见到的像猿猴一样的东西。但那绝对不是猿猴,因为它能看见我。一般的猿猴是看不见鬼的。”
    三叔说,“凰山里也有精怪,小月,以后不许你去爬山了。”
    我赶紧点头说,“行,三叔,我以后没有木头陪着坚决不独自爬凰山。”
    三叔又对木头说,“木头,不许你带她去爬凰山。”
    木头点点头。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花夫人,你跟着蝙蝠精这几年,可知道蝙蝠精附身的人长什么样?”
    花夫人说,“我看到的蝙蝠精都是蝙蝠的样子,没见过他人的样子。”
    三叔说,“一次都没见过?”
    花夫人摇摇头。
    我们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我突然想起来不是还有一个小道童嘛,“花夫人,那个小道童,他怎么会到那个破屋里去。”
    花夫人,“这个还真是有些奇怪,那个小道童是半夜自己走进来的,昨天半夜了蝙蝠精都没来,我本来以为他不会来了,谁知道过了一会,那个小道童就从外面进来了,不过他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就好像被人下了符咒一样,而且蝙蝠精吃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反应,那个胖道士还‘啊’的挣扎了一会呢,这个小道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花先生,“估计被下了什么迷幻咒。”
    花夫人,“对了,蝙蝠精吸完他的脑汁以后说了一句‘果然增加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说,“估计是增加功力什么的,听这意思,可能蝙蝠精无意间吸了静贤师父的脑汁以后发现自己的功力增加了,但是由于自己当时喝了酒,不能太确定,因此昨天又吸了一个小道士的脑汁发现功力果然增加了。这样推论是不是能说得通。”
    三叔说,“也有些道理,不过,为什么蝙蝠精吸完人以后还要把尸体放在这呢?那不是等着人来抓吗?”
    花夫人,“因为蝙蝠精的功力搬不动这么重的尸体,而我是鬼,更搬不动,所以只能让尸体就这样放着了”
    我说,“也不对啊,蝙蝠精搬不走,但是蝙蝠精附身的人可以搬走啊?”
    花夫人,“早上的时候尸体就被观里的道士发现了,接着警察就来了。”
    我说,“现在看来,所有的问题都指向蝙蝠精附身的人了,怎样才能让蝙蝠精现形呢?”
    三叔,“小月,要不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警察,让警察来处理吧?”
    我说,“三叔,你觉得警察会相信我们说的吗?对了,花夫人,如果蝙蝠精回去发现你不见了,会怎么样?”
    花夫人,“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有不见过。”
    花先生,“小月姑娘,玉兰她不会有危险吧?”
    我说,“不会的,要不你们先进到葫芦里,明天我们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点点头,飘到葫芦里,我把葫芦放好。转向木头,“木头,你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
    好吧,问这二货等于浪费口水。

    【15】
    结果第二天早上没等我们去刑警大队,警察同志倒先找到我们了,当时我们正在吃早餐,指着我鼻子的刑警就带着几个警员过来了,说是请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这早餐还没吃完呢。
    我笑笑,对着指我鼻子的刑警说,“协助调查是吧,行,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年轻刑警笑笑说,“怎么,还记上我了,行,听好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蔡斌。”
    我说,“我哪敢记上您啊,蔡大警官,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我以前没见过你吧,你怎么就对我这么有成见?”
    蔡警官,“成见谈不上,不过不太喜欢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人而已。吃完了吧,吃完了就请吧。”
    我说,“还没呢,等我吃完这些油条。”说完也不管蔡刑警,对着他身后的几个警察说,“警察同志,天挺早的,还没吃早饭吧,要不一起?”
    几个警察看看蔡警官,也不吱声,不过,我发现还真有两个警察在咽口水。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吃完早饭以后,顺便让老板打包了十根油条,到了刑警大队,往那位咽口水的警察手里一塞,“辛苦了,请大家吃,甭客气。”
    说完对着蔡警官说,“蔡警官,请吧,要不要我等你吃完早饭啊。”
    蔡警官白了我一眼,转身就往询问室走,我伸了伸舌头,心想,“小样,叫你指着我鼻子,活该饿肚子。”
    到了询问室,果然是问我怎么知道伤口在哪的。
    我故意凑近他耳朵边,“如果我说,我问的鬼,你信吗?”
    没想到,他并没有象昨天那两个警员一样被吓到,而是反过来凑近我耳边说,“如果你再胡说,我就把你关进去,你信吗?”
    我坐回凳子上说,“信,实际上,我猜的。”
    蔡警官,“猜的?呵呵,你再猜一个谁是杀人凶手。”
    我说,“好啊,肯定不是我们。”
    蔡警官一拍桌子,“放老实点,再胡说八道,我把你们全关号子里。”
    三叔赶紧说,“警官消消气,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真的是猜的,你们也听说外面的传言了,我们也想早点破案,好让他们去上学,这不就瞎猜猜嘛。”
    蔡警官,“瞎猜猜也能猜中?蒙谁呢?看你挺老实的,怎么说话这么不老实呢”
    我一听就火了,“怎么说话呢你,你说谁不老实?三叔年纪比你大多了,你小子说话放尊重点。我告诉你,我们没有杀人,别把我们当杀人犯对待,你小子知道什么叫尊敬长辈吗。”
    蔡警官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说,“小丫头你才给我放尊重点,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刑警大队?再撒野,小心我把你们全抓起来。”
    木头早就站在我身前,也不说话,盯着蔡警官不吱声。
    蔡警官一看木头这架势,“怎么着,还想反了你不成。”松开领口就想打木头,被旁边的警员拉住了。木头挡在我身前,不说话,也不动。
    我拉开木头,“蔡警官,我知道这里是警察局,而且我也知道你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我们是杀人凶手,连嫌疑人都算不上,所以你在警察局里动手打我们老百姓,这可算是知法犯法。”
    旁边的警员赶紧说,“齐月姑娘,误会误会,蔡头为了这个案子都两天没合眼了,我们也想早点破案,让老百姓心里踏实点,体谅一下,体谅一下啊。”
    我说,“行,看在你们这么辛苦的份上,我不追究。蔡警官,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伤口在哪的吗?走,我带你去看看。”
    蔡警官松开警员的手,理了理衣服说,“去哪看?”
    我说,“半山腰的破屋里。”
    蔡警官皱了皱眉头说,“那个破屋里里外外我们都检查了好几遍,没查到什么线索。”
    我说,“想知道线索,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说了你又不信。”我心想,让你不尊重三叔,让你想打木头,姑奶奶我吓死你。
    我们正想走的时候,迎面跑过来一位警员,“蔡头,不好了,又死人了?”
    蔡警官,“又死了,在哪?”
    警员,“还是那破屋里。”
    蔡警官看了看我们说,“有案子,你们先在这等会。”
    我拉住他胳膊,“蔡警官,不用等,反正我们也要去那破屋,干脆就一起去吧。”
    蔡警官想了想说,“那也行,走,我开车,小刘,你坐其他的车过去。”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警员在现场拉好了警戒线,我们来到破屋里,发现死的又是一位年轻的道童,旁边有一位中年妇女在那哭,估计是这位道童的母亲。
    蔡警官对检查尸体的警员说,“看看头部是不是有小孔样的伤口?”
    警员说,“检查过了,确实有。”
    蔡警官抬头看看我,我没理他,我抬头看看四周,突然发现墙角的阴影里有一个身影。走进身影,发现是那道童的鬼魂。我赶紧问他,“你怎么死的?”
    那道童一看我能看见他,立刻过来想拉住我胳膊,不过,刚站起来又蹲下了,原来有阳光透进来,他过不来。“姑娘,你能告诉我妈妈,让她别难过吗?我听着心里难受?”说完就哭了。
    我说,“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死的?”
    道童说,“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静心师叔让我过去一趟,我醒来就这样了。”
    我想了想说,“这里不安全,你先进到我的葫芦里,晚点再说。”
    我拔掉葫芦塞,让道童进去,顺便对花先生说,“花先生,为什么他的鬼魂还在,没有被抓走?”
    花先生,“也许蝙蝠精发现了比炼魂更能提高功力的方法。”我点了点头,刚想再问个问题,蔡警官走到我跟前说,“你神神秘秘的嘀咕什么呢?”
    【16】
    我说,“蔡警官,你想不想快点破了这个案子?”
    蔡警官,“废话,当然想了,我两天都没合眼了。”
    我说,“那你要相信我,派几个警员把静心师父抓到局里问话,他是嫌疑人?”
    蔡警官,“静心师父,是嫌疑人,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可不能随便抓人?”
    我说,“切,现在又说不能随便抓人了,刚才是谁警告我说,不老实就把我们抓号子里的。”
    蔡警官说,“是啊,不老实就抓。”他把不老实特意强调了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你先把他带到局里协助调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知道他是不是嫌疑人?对了,先带到这儿来,也许马上就能知道?”
    蔡警官,“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我说,“你可以不信,不过试试总不为过吧,而且死了这么多道士,带他回来问话也不算违法吧。”
    蔡警官,“行,也不是没带过。小刘,你带两个警员去山上请静心师父到局里做份笔录。”
    我说,“哎,先等等。”
    蔡警官,“你又怎么了?”
    我说,“就他们三个去,不行不行,万一出事就完了,派两个功夫好点的,最好带着枪过去。”
    蔡警官,“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你想想,如果这些人都是静心师父杀的,那他岂不是很厉害,最起码也有一个厉害的宠物,你就派这三个小年轻过去,那不是去送命吗?”
    蔡警官想了想,“小刘,去,把傻大个和老汪叫过来,让他们俩去请静心师父,对了,请到以后先把人带到这儿来。”
    蔡警官说,“现在说说,你怎么猜出来的。”
    我说,“别急,先等一会看看。”
    蔡警官看了看我,没说话,转回头去忙了。
    我对木头说,“木头,你说如果我们等会把鞭炮扔到静心师父身上,他会不会吓得现原形?”
    三叔说,“如果静心师父是人呢?”
    我说,“那就先吓完再道歉,不过,我总觉得静心师傅挺奇怪的。”
    “木头,等会你藏在那棵树后面,拿着鞭炮偷偷的绕到静心师傅后面,点着了往他身上扔。大不小回去给他赔罪。”
    木头点点头。
    过了一会,傻大个和老汪果然把静心师父带过来了,不过静心师父感觉好像没睡醒一样,眯着眼睛看了看我,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接着他一边打哈欠一边说,“蔡警官,还没破案呢?需要贫道做什么,就在这说吧,回警局多麻烦。”
    蔡警官说,“静心师父打扰了,又发生了一起命案,需要请您协助调查。”
    我冲木头点点头。
    木头更狠,点着了鞭炮直接挂在静心师父身上,突然而来的“噼啪”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所有警员立刻条件反射的趴在地上,掏出手枪。
    不知道是鞭炮有用,还是鞭炮上的朱砂有用,总之,被我们这么一吓,静心师傅当场就“嗷”的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从他身体里飞出一只巨大的蝙蝠,大概有三四岁小孩那么大,翅膀一伸足有两米宽。
    木头立刻跑到我身前,护着看傻的我和三叔蹲到地上。蔡警官一看立刻掏出手枪就射,其他警员一听到枪声立马条件反射的开始对着蝙蝠射击,蝙蝠把翅膀一挥所有的子弹打在翅膀上就像打在铁板上一样,纷纷落到地上。不过这倒把蝙蝠惹急了,它一把抓过离它最近的傻大个,一低头就把傻大个的脑壳钻穿了,傻大个“啊”的叫了几声以后就没声息了。
    蔡警官眼睛都急红了,一边“呯呯呯”的开枪往前走,一边喊,“傻大个,傻大个?”
    蝙蝠精翅膀一挥,蔡警察就被挥出去好几米远,撞在树上才没接着滚。
    幸好蝙蝠精没再攻击其他警员,飞到半空中说,“原来你真的是阴阳体,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声音又尖又细非常刺耳。说完也不管我们一行人,直接往树林里飞走了。
    警员把蔡警官从地上扶起来,蔡警官跑到傻大个跟前,摇摇他的肩膀说,“傻大个,你醒醒啊,傻大个。”旁边一警员说,“没气息了。”蔡警官双手紧紧抱着傻大个的尸体,也不说话。
    过了半天,把傻大个的尸体放到地上,“蹭”的站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就要扯我的衣服领,木头立马挡在我身前,蔡警官就顺势扯住木头胸口的衣服,对他说,“你给我让开。”说着把木头往旁边一推。
    木头没理他,当然他也没推动木头。
    旁边的警员赶紧上前拉住蔡警官,蔡警官一边挣扎一边说,“齐月,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到底在隐瞒什么,现在死人了,你开心了?”
    说实话,蝙蝠精出来的时候,我吓傻了,要不是木头拉着我蹲下,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原本以为顶多就兔子大小,没想到会出来这么大一个家伙,还死了一个警员,说不内疚是假的,如果我不这么莽撞,事先让蔡警官准备好,也许傻大个就不会死,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告诉蔡警官,他会相信吗?
    我推开木头,来到蔡警官跟前,“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我原本只想逼着他现出原形,没想到会害死人。对不起。”
    蔡警官又想过来抓我,木头赶紧把我拉在身后,“对不起,你说几句对不起人就能活吗?齐月,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说实话,我他妈的今天就毙了你。”说着掏出手枪对着我。其他警员赶紧过来抢手枪。
    木头紧紧挡在我身前,左手放在了腰间,盯着蔡警官不说话。
    我推开木头,冲着蔡警官吼道,“我说实话,我说实话你信了吗?你就只相信你自己,你信过我说的吗?我说我能看见鬼,你信了吗?如果我说他是妖怪你会信吗?你说我害死了他,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的刚愎自用害死了他。”
    蔡警官突然就不挣扎了,警员趁机把他的手枪拿走,把保险拉下。蔡警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抽完了两支烟,把烟屁股一扔对我说,“行,你说,我听。”
    我没理他,从木头的包里拿出香和纸钱,来到傻大个的尸体前,拿出三根香点上,又烧了点纸钱,接着又拿出三枝香点上,双手捧着香,来到旁边树林的一棵槐树下,因为我看到傻大个的鬼魂正在那站着,估计他刚死,能在白天出现,但是仍然怕太阳,所以躲到了槐树下。
    【17】
    我拿着香对他深深的躹了一躬,“对不起,我没想过害你。”
    大个鬼魂说,“姑娘,你能看到我?”
    我点点头。
    大个鬼魂,“不怪你,我之前也不相信你能看到鬼,这都是命。”
    我说,“你有什么心愿未了,需要我帮你的吗?”
    大个鬼魂,“姑娘,你别怪小蔡,在警队里,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我这样走了,他难免情绪会激动点。”
    我点点头。
    “麻烦你帮我转告小蔡,就说我欠他的100块钱,我已经存够了,放在警队柜子里,皮鞋鞋垫下面。还有告诉我老婆,找个好人嫁了,别守着我过一辈子,不值得。让我弟弟好好照顾二老,我会在地下保佑他们的。”
    我哭着点了点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大个鬼魂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姑娘,你是个好人,别自责,说实话,我当时吓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躲,挺孬种的吧。”
    我说,“没有,我也吓傻了。”
    大个鬼魂看了看我身后说,“我该走了。”
    我转身去看,发现我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鬼差,看来并不是像传说那样是黑白无常来接的。两个鬼差都穿着中山装,胳膊上戴着鬼警字样的袖章,帽子正中间居然是太极阴阳图案。
    两个鬼差看了看我说,“小丫头,你能看见我们。”
    我点点头。
    两个鬼差围着我转了两圈,“阴阳体,难怪。这是你朋友?我们带走了,七天后会带他来回魂,有什么想问的,要交待的七天后见吧。”
    我点点头,“麻烦两位大哥了。”
    说完,三个鬼一同消失了。我回头看看大家,发现大家都把眼睛瞪的溜圆,嘴半张着,盯着我看。
    我问旁边的木头,“他们怎么了?”
    三叔说,“他们看不见鬼。”
    我一想,原来如此。
    我来到蔡警官跟前,他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蔡警官皱皱眉头,这次倒没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装神弄鬼。
    我把刚才大个警员的话对蔡警官转告了一遍,蔡警官听完以后抹了把眼泪说,“知道了,之前是我不对,请齐月姑娘见谅。齐月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不违法,蔡斌一定尽力。”
    我看了看周围说,“刚才太激动,能不能把我看到鬼的事情让大家别说出去,我可不想以后出门都被别人指指点点。”
    蔡警官看了看周围的警员说,“行,不用你说,出现这件事情以后,上级也会把这起案件列为绝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怎么抓到那只蝙蝠精。”
    我说,“有我在,蝙蝠精肯定会来抓我,这次一定要做好准备,一定要抓到他剁了喂狗。”
    蔡警官说,“抓你?为什么?”
    我刚想说因为我是阴阳体,想了想改口说,“因为我让他现原形,他肯定恨我,要来找我报仇。”
    蔡警官想了想没再继续问,“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我看了看周围,“既然来到这了,我们干脆去道观里找神仙爷爷吧,他肯定有办法,而且我也有事情想请教他。”
    蔡警官交代警员继续做好剩下的工作。又通知小刘警员带几个人去道观里搜查静心的房间。
    我发现一警员用密封袋装了一个葫芦样的东西交给蔡警官,就好奇凑前去看。那葫芦上还印着太极阴阳图案,我低头摸了摸自己包里的葫芦,心想,“难道那个是炼魂的东西?说不准静贤师父他们的魂魄还在里面。”
    我问那个小警员员,“这个葫芦哪来的?”
    警员指指静心的尸体说,死者身上找到的。
    我对蔡警官说,“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带着让神仙爷爷看看,也许他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蔡警官说,“行,不过这是证物,看完以后还得归还警局。”
    我点点头,连同密封袋一起装进包里。
    来到山顶道观,这里比我们前几天来的时候冷清了许多,我们来到后院张天师的房间,我敲了敲门,静一师傅帮我们开的门,拿出蒲团请我们坐下,我刚想开口说话,张天师抬手制止了我说,“小丫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静心的事情我之前也不能肯定,只是算出静心的命格应该在几年前就结束了。这几年我一直在观察静心,除了有些贪财之外,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万物皆有其法则,也就随他去了。”
    我说,“爷爷,你知道静心是妖怪附体吗?”
    张天师摇摇头,“他身上应该有能遮蔽妖气的法器,否则我不会看不出来。”
    我突然想起来那个葫芦,“爷爷,你看这个葫芦是静心师父身上带着的,您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吗?”
    静一说,“师父,静心身上没看到他戴什么东西啊?”
    张天师接过葫芦,隔着密封袋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说,“这是一件炼制容器,看这个形状及大小,多半用来炼魂用的。”
    我说,“那赶紧把盖子打开,说不准静贤师父和法成道童的魂魄还在里面?”
    张天师想了想,让静一师父拿出一个大号的葫芦,去掉葫芦塞,又在葫芦身上贴上一张符纸,在小葫芦身上按了几个地方,拔掉塞子,我就看到一团白气进到大葫芦里。等白气全都飘完,静一师傅就塞上塞子,把大葫芦放在身后的案几上。
    张天师说,“小丫头,这个东西在你身上不安全,还是交由我保管吧。”
    我说,“这得问蔡警官,他说这是证物,得交给警察局。”
    蔡警官想了想说,“既然大师说这件东西危险,那就麻烦大师代为保管了。”
    张天师道了谢,就让静一师父把小葫芦收起来了。
    我说,“爷爷,静贤师父和法成小道童的魂魄在里面嘛?”
    张天师说,“应该无大碍,只是现在比较虚弱,炼魂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功,现在才过去两三天,让他们休养一段时间,我自会送他们上路,我代他们谢谢小月姑娘了。”
    我笑笑说,“爷爷客气了,”我又拿出包里的葫芦说,“爷爷,今天早上去世的小道童的魂魄在这里,爷爷一起帮他们做法送他们上路吧。”
    静一师父道谢收了。
    【18】
    我想了想说,“爷爷,您有办法对付蝙蝠精吗?”
    张天师说,“小丫头,今天你就在观里住下吧,既然是观里造的杀孽,就由我这个老道来解决吧。”
    蔡警官说,“这件事情我已经上报了上级,上级调了两组特警,本来是赶往刑警大队的,现在依大师高见呢?”
    我心想,行啊,有进步,不象之前愣头愣脑的刚愎自用了。
    大师说,“既然是特警,住进来也无防,不过普通的子弹对那孽畜无用,还是换成带火的东西吧。”
    蔡警官说,“那我打电话让他们换成火枪。”说完,就出去打电话了。
    我趁机问张天师,“爷爷,死了五十几年的人,您有办法送他们去投胎吗?”
    张天师说,“这个比较难办,如果没上冥界黑名单,倒还有办法,如果上了黑名单那就不好说了。”
    我一听,立刻垮下了,看来还得开证明。
    三叔说,“大师,那蝙蝠精今晚一定会来吗?我们一直住在观里打扰也不好意思,但是回家又不太放心。”
    张天师说,“会来,我之前觉得静心有些奇怪,怕出事情,就在他身上下了两道禁咒,一道是禁杀咒,禁杀咒是对静心的身体下的,我只怕他是活尸附体,但没想到他是妖怪附体,所以这道禁咒算是没用了;另一道是禁行咒,不仅针对身体,还限制身体里面的灵魂,不管里面附体的是什么,只要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能离开道观超过30里,而且三日之后会自行回到道观。所以,如果那妖物是朝山林的深处飞去,那它必会感觉到禁咒的存在,一定会回到观里解禁的。”
    我说,“爷爷,那蝙蝠精也在观里呆了好多年了,它自己不能解吗?”
    张天师笑笑说,“我下的禁咒,这世上没几个人能解开,除非他获得你的阴阳体,否则只有我才能给它解开。”
    三叔说,“那我们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小月会不会有危险?”
    张天师,“一切皆有定数。我累了,让静一带你们去房间准备一下吧。”
    静一带我们出了院门说,“师父让观里的道童都回家了,需要的东西麻烦大家亲自跟我去取吧。”
    我们随静一师父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房间,应该是做仓库用的,打开房门取了一些鞭炮,手电,符纸,蜡烛,铃铛等,我观察了一下,这些东西都不是普通的物品,每件东西上都刻着符文,那几串鞭炮的炮皮都是用符文包着的。
    我心想,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顺手又多拿了两串鞭炮放在包里,管他呢,不管用也要吓死那个妖怪。临走的时候我在角落的地上发现一把刻着古朴花纹的匕首,就捡起来问静一师父,“静一师父,这把匕首怎么掉在地上?”
    静一看了看说,“我也不知道,管仓库的弟子回去了,等他回来让他收拾一下。”我拉开匕首的封夽,发现匕首还挺锋利,就说,“静一师父,这个先借我防身行吗?”
    静一说,“行,师父说仓库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挑。”
    我说,“随便挑?静一师父你应该早点说。”
    说完,也不管静一师父,自己拉着木头和三叔又把仓库转了一圈,发现还真是随便挑,因为除了我手上的匕首还是捡的之外,其他就没有一件可防身的东西了,我不甘心,顺手拿了一个铜锣塞到三叔手上,“三叔,拿着,防身,打不过,也要吓死他。”
    三叔笑笑,接过来拎在手里。
    我转头问静一,“静一师父,你们仓库里就没有刀啊剑的什么的?”
    静一说,“有啊”,顺手递给我一把桃木剑。
    我一看又还给他说,“真的剑有没有?”
    静一说,“这把就是真桃木的,而且是师父开过光的。”
    我想了想说,“不要桃木的,能杀鸡的剑有没有?”
    静一说,“练武房里有,仓库里没有。”
    我说,“那你带我们去练武房里拿一把来防身如何?”
    静一说,“不行,师父只说仓库里的东西随便你们挑,练武房里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我还想再说什么,三叔说,“算了,小月,那妖怪子弹都打不死,一把普通的剑估计也没什么作用。”
    我一想也对。顺手把捡来的匕首塞给木头说,“木头,拿着,防身。”
    木头拍了拍自己腰间,又还给我。我怎么把这货的好东西忘了。
    转回身递给三叔,“三叔,给你防身。”
    三叔说,“你自己带着吧,妖怪的主要目标是你。不管有没有用,拿着壮胆。”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从旁边拿来一块布,撕成长条,把匕首绑在右小腿上,跺了跺脚感觉不会掉下来。冲着静一师父笑笑说,“挑好了,我们走吧。”
    傍晚的时候蔡警官带着一队特警赶到,每人身上挂两种枪,一种子弹枪,一种火枪。领头的特警长得特象刘德华,害得我冒了半天星星眼,可惜人家只在一开始的时候问我,“请问,你是齐月姑娘吗?”我说,“是”,之后再没跟我讲过一句话。
    蔡警官看着我对着特警发痴,叼着一颗烟过来说,“怎么,看上人家了?偷偷告诉你,他结婚了,你没戏。”
    我白了他一眼说,“纯欣赏懂不懂?”
    他抽了一口烟说,“不懂,花痴我懂。”
    我一把扯掉他嘴里的烟说,“吸烟有害健康懂不懂?”
    把香烟屁股往地上一扔,顺便用脚踩了踩,扭头就去帮静一师父布置法场去了。
    说实话,等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我又不敢表现出来,一是丢面子,二是怕三叔担心,我知道三叔心里其实也很害怕。
    【19】
    晚饭是之前特警同志从下面警局里带来的盒饭,我全都吃完了,但是没吃出什么味道。收拾好东西,我拉住木头,“木头,如果今天我挂了,你一定要给三叔养老送终。”
    木头看了我一会,用左手拉住我的右手,我终于感应到他的声音,“别害怕,我陪你,一定会保护你。”
    我说,“木头,我感应到了,你在说话对不对?”
    木头笑笑,松开手,摸摸我的头,没吱声。
    这时静一师父过来,叫我们所有人过去。我们随静一师父来到主殿前的广场上,张天师已经换好衣服站在法坛前。宽大的阴阳图案道袍,冲天道冠,配上他花白的胡子、眉毛,以及手中拿着的拂尘,真的像要羽化成仙的仙人。
    张天师说,“不管你们当中有些人信还是不信,既然大家今天站在这儿了,就请听贫道一言,等会无论你们看到什么都不要慌,请不要离开周边的八根旗子范围,只要在这范围以内,贫道不能说让大家毫发无伤,但可保大家性命无虞。切记,切记。”
    我看了看周围,原来这个广场本身就是按照五行八卦排列好的,静一师傅把我们带到一边站定,就回去帮张天师准备做法了。
    特警同志自觉将我们三人围在正中间,那位很帅的刘德华警官还站到我身前,让我在紧张之余还激动了一把。
    张天师在法坛前象之前在我家做法的师父一样,走了一段很奇怪的步子,一边走一边念咒语,顺手从桌上拿起铃铛摇摇,过了一会把铃铛放下,拿起一个小锣敲敲。然后来到法坛前拿起毛笔在桌子上写着什么,最后还拿出一个大印盖上,又取出桃木剑挑着写好的符纸烧掉,我正看着奇怪的时候,听到我前面的蔡警官捅了捅帅特警的胳膊说,“哎,我建议你把派在周边隐藏的特警叫回来,你听到了吧,在这个圈里还能不死,出了这个圈可就难说了。”
    帅特警说,“我们是警察,这个你也信。”
    蔡警官说,“我之前不信,死了一个兄弟,现在有点信了。而且我见过那个妖怪,是个蝙蝠精,子弹打不穿它,抓着人的脑袋就吸脑汁,嘴很尖,像戳豆腐一样就能把脑壳戳破。真的,兄弟,听我一言,隐藏在暗处对人或许有用,对成精的动物没用。”
    我听了之后说,“特警同志,听蔡警官的吧,我们人多聚在一起或许还有保障,他们分散在外面,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对付蝙蝠精,那个蝙蝠精翅膀张开有两米多宽,翅膀一扇,蔡警官都被扇出去好几米远。”
    蔡警官,“小月姑娘,咱说归说,能不能不揭人短。”
    帅特警说,“蔡警官是真的吗?”
    蔡警官摸了摸鼻子说,“真的,就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帅特警想了想,冲周围打了一个手势,就从周围的树木、房顶上下来四个特警,“妈呀,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什么时候上去的?”
    等四个特警都到了以后,帅特警取下自己的头盔帮我戴到头上。我说,“特警同志,不用了,我被你们圈在中间,没危险,还是你自己戴吧。”
    帅特警说,“我们今天的任务之一就是保护你们的安全,戴上吧,多少能多点保障。”说完,亲自帮我扣好帽扣。又有两名特警脱下自己的头盔给三叔和木头戴上。张天师和静一师父都拒绝戴头盔,说不需要。
    如果说我之前对特警同志是纯欣赏,现在真的是从内心里尊敬他们,纯爷们!
    我用胳膊捅了捅蔡警官,“看到没有,学着点,哪像有些人,只会指着我的鼻子说‘再不老实,关号子里’。”
    蔡警官撇撇嘴,没理我,对帅特警说,“兄弟,让大家防着点,那蝙蝠精子弹都打不破,头盔估计也挡不住。”
    帅特警点点头,“之前交代好了。”
    张天师估计已经布好了法,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静一师父坐在下首。我们一停止讲话发觉周围在的环境静的厉害,就连平时能听到的虫鸣声都没有了,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我们这边的八根旗杆上亮着电灯,再有就是法坛前用蜡烛围成的太极阴阳图案亮着光,周围连一丝风都没有。
    大家谁也不说话,其实心里都在突突跳,最起码我的心口跳得厉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木头把手伸过来紧紧攥住了我的右手,三叔也拉住了我的左手,我两只手心里都是汗。突然吹来一阵轻风,蜡烛的烛光随着轻风晃了几下。张天师睁开眼睛说,“来了,不要慌,小心应付,千万不要出旗杆,切记。”
    帅特警把我的头按下去,让我们蹲在地上,其余特警半蹲着手持盾牌把我们三人紧紧围在中间,所有的特警外围的拿着火枪,里面的拿着子弹枪,蓄势待发。
    慢慢的我们听到一阵呼啦啦的风声,风声越来越大,天上的月亮也被遮住了,我抬起头往天上看,突然一群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我吓的“啊”一声叫起来,双手就势抱住头,我感觉有人把我揽在了怀里,听到有人说,“开火!”
    接着就听到“呯呯呯”的枪声和“呼哧哧”的喷火声。我慢慢的抬起头,发现我被揽在木头怀里,三叔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地上还有没烧死的蝙蝠在跳,原来袭击我们的是蝙蝠群,不过这些蝙蝠都是正常大小,应该是蝙蝠精召唤过来的,不过蝙蝠群实在是太多了,特警手里的火枪很快就没有火了,只能靠着子弹枪在射,但是子弹枪很明显没有火枪那么好使。
    时不时的有蝙蝠透过盾牌的缝隙抓我们几把,虽说不致命,但也很疼。而且旗杆上的电线都被蝙蝠扯坏了,现在只能靠着中间的蜡烛照亮,说起来真的很奇怪,这么大的风居然没把蜡烛吹灭,而且蝙蝠也只对着我们袭击而不飞到圈里去扑蜡烛。
    帅特警说,“护送他们三个到房子里去。”
    我说,“不行,不能离开这个圈。”
    帅特警说,“蝙蝠太多了,不到房子里去,会受伤的。”
    我说,“不去,爷爷交待了不能离开这个圈。”
    刚说完,就听到一阵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就像有人拿指甲划玻璃被放大100倍以后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胸口发闷。我们赶紧用双手去堵耳朵,但是还是有声音钻进来。帅特警说,“一组防御,二组射击,全组撕衣服堵耳朵”,一边说,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割下衣服一角,帮我和三叔木头把耳朵堵上。刚堵上我们就被前面的人带着扑倒在地,原来蝙蝠精飞过来一爪子就把前排特警的盾牌推倒,还在盾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防御破了以后,其余蝙蝠象训练好的一样一窝蜂的冲我们飞过来乱抓。
    【20】
    那种尖利刺耳的尖叫又来了,这种尖叫肯定是蝙蝠精发出来的,刚才袭击我们的时候没有声音,袭击得手以后又开始叫了,帅特警说,“全员防御。”
    所有队员都把盾牌亮起来,把我们围在中间。尖叫声低了下去,没有刚才那么刺耳了,但是马上我们就感觉盾牌又被撞倒一片,接着又有蝙蝠飞进来乱抓,而且一位警员“啊”的叫起来,我睁开眼睛去看,原来蝙蝠精抓着盾牌连同那个特警一起被带离地面,旁边几个特警见状,赶紧拿枪去射,还有两个特警去拉那位特警的脚。帅特警说,“快松手。”被吊飞的特警一松手,人掉下来被下面的特警接住,但是盾牌被蝙蝠精抢走了。
    掉下来的特警胳膊被抓伤了,帅特警让大家全员防御,把受伤的特警围在中间,给他包扎止血。还没包好,刺耳的尖叫声又来了,帅特警说,“一组防御,二组射击,三组拿匕首。”一边快速的给受伤的特警包扎,包好以后两人迅速从腿边抽出匕首。
    尖叫声又低了下去,所有的队员都站稳了准备迎接蝙蝠精的一撞,没想到成精的蝙蝠真的精明,这次它不撞了,从天空飞来许多比较大的蝙蝠,飞到我们上空丢下东西就飞走,特警赶紧把盾牌举到头上,只听到“呯呯呯”的响声,我往地上去看,原来是许多拳头大小的石头,尖叫声又变了一个音节,所有的小蝙蝠又从盾牌下方钻进来抓我们,拿匕首的特警队员赶紧防御,虽说蝙蝠死了不少,但是特警队员们也个个都挂了彩。我被木头和三叔护在怀里,没有受伤,但是木头和三叔的手臂也被抓破了好几道口子。
    没等我们喘口气,刺耳的尖叫声又来了,我们赶紧做好防御,正精神紧绷的时候,耳朵里听到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就好像你在非常烦躁的时候有人给你唱安神曲一样,这阵敲击声一响,心里发毛,胸口憋闷的感觉全都没有了,只觉得全身舒坦。我抬头去看,原来是张天师和静一师父敲击木鱼发出的声音。抬头往天上看,太黑,什么都看不到。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包里不是有手电吗?
    我让三叔和木头把包里的手电拿出来,拧亮以后对着天上照,不知道是手电亮光的作用还是手电上符文的作用,总之低空中的蝙蝠被手电照到以后都“嗷”的一声避开了。我们一看有用,赶紧用手电去照天上的蝙蝠,但是手电只能让蝙蝠躲开,并不能杀死他们。
    蝙蝠精又开始了刚才的尖叫,但这次由于有木鱼声,我们并没有什么不适,把耳朵里的布条拿出来,我拉了拉帅特警说,“你帮忙把那只蝙蝠精引下来,我用鞭炮炸它,它控制着这些小蝙蝠,只要杀了它,小蝙蝠自然就跑了。”
    我从包里拿出鞭炮给木头和帅特警,让他们趁蝙蝠精来的时候点着了扔他身上,我和三叔还有蔡警官拿着手电轰走那些小蝙蝠。
    帅特警让大家作好防御,等着蝙蝠精下来。过了一会,蝙蝠精看我们一直在防御,其他小蝙蝠又没法攻击,等不及了就自己冲下来,用刚才抢到的盾牌砸到我们的防御盾牌上,由于力道太大,我们的防御直接就被砸开一道口子,蝙蝠精又尖叫了一声,无数小蝙蝠避着手电光又冲了下来,帅警官立刻让大家拿出匕首杀小蝙蝠。
    蝙蝠精趁机撞开我们的防御盾牌,抓住其中一位特警的盾牌就想故技重施。旁边的特警赶紧去帮忙,木头趁机把鞭炮点着扔到蝙蝠精的翅膀上。鞭炮一响,蝙蝠精放开抓着的特警,“嗷”的一声直接往天上飞去,飞到半空中突然出现一组“火花”又一头栽到地上。
    我正奇怪哪来的火花,就听张天师说,“孽畜,还不束手就擒,如若你确有悔改之意,我尚可留你性命。”
    栽到地上的蝙蝠精从地上站了起来,确实是站,我见过的蝙蝠都是倒挂的,但是这只蝙蝠精像人一样站着说话,声音尖细刺耳,“留我性命?哈哈哈,张老道,现在的我可不怕你,我今天留不留你们的性命还很难说。如果你们乖乖的把那丫头给我,我倒可以考虑留你们的性命。”
    我注意到有几位特警同志,从蝙蝠精开始说话的时候,手就有点发抖,不过还是站着没动,我想,“到底是特警,我第一次见到鬼的时候吓得叫了半天。”
    没等我想完,蝙蝠精突然张开翅膀,一边尖叫,一边扇翅膀,我们立刻又捂住耳朵,风太大吹得眼睛睁不开,我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我前面站着的人就被撞到后面去了,木头护着我趴在地上,本来拉住我左手的三叔不见了,我急忙伸手去抓,一边抓一边叫“三叔,三叔。”
    我感觉我的背上一轻,抬头去看,原来木头被蝙蝠精抓在爪子里飞到半空,我赶紧爬起来叫,“木头,木头,爷爷,爷爷,快救木头。”
    张天师没理我,自顾自的敲着木鱼,念着咒语。我一看,赶紧举着手电往前去追蝙蝠精,很怕其他的小蝙蝠趁机去抓木头,又怕蝙蝠精去吸木头的脑壳。但我不知道怎么把木头救下来。
    只好在下面不停的喊,“蝙蝠精,你把木头放下来,我让你抓,蝙蝠精,你听见了吗?”特警队员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举着枪但是碍于木头被抓着,谁也不敢开枪。
    又一阵“噼啪”的火花闪过,蝙蝠精又被电的往下掉, 掉到一半的时候,蝙蝠精控制了平衡,木头趁机挣脱了左手,从腰间抽出软剑一抖,往抓住自己右手的蝙蝠爪子砍去,我本以为砍不动,顶多让蝙蝠精疼一下,把木头丢下来。
    没想到,木头一剑砍下去,整个爪子象切豆腐一样就被切下来。木头从半空中掉下来,我赶紧伸手去接,木头说,“走开”,“开”字刚讲完,“呯”的一声,我仰面躺在下面,木头摔在我身上,所幸高度不太高,没受内伤,但也让我半天爬不起来。
    木头倒直接,爬起来从上到下看了我一遍,扶着我说,“月,没事吧?我不是让你走开吗?你干嘛在下面接我,你想死啊。”我疼的摆摆手,实在没有力气讲话。
    【21】
    木头赶紧用左手握住我的右手,一阵熟悉的暖流经过,疼痛明显好了许多。三叔估计被刚才那阵风吹得撞到什么地方,头上都流血了,两条胳膊上也被蝙蝠抓的都是伤口,急忙跑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又摸摸我的胳膊和腿,“小月,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
    我一看三叔的样子,赶紧挣扎着爬起来去检查三叔的伤,“三叔我没事,你这是怎么了,撞哪儿了?”我扒开三叔的头发,发现头上撞了一条口子,血是从那儿流出来,还好口子不大,我松了一口气。
    特警同志一看蝙蝠精受伤了,趁机拿起枪就扫射,但是所有的子弹打在蝙蝠精身上没有任何作用。帅特警赶紧让大家聚在一起,又把我们围在正中间。
    几个特警拿出急救包给木头和三叔包扎,我这时才发现,木头的两条胳膊上都是血。撕开肩膀的衣服,每个肩膀都有五个血洞,左边的肩膀可能刚才挣脱左手的时候拉的,一块皮肉已经翻卷了出来。
    我一看,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起木头的左手就开始念叨,“不疼,不疼,不疼”,一边念叨一边掉眼泪。平时都是木头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怕,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有没用。
    木头抬起还没包扎的右手,帮我擦了擦眼泪,“别哭了,真的不疼。”
    他这样说我哭得更凶了,我感觉右手手腕处一热,有一股暖流顺着手腕传到他的左手上,两颗宝石又发出幽幽的蓝光,我抬起左手盖在发光的宝石上,冲木头笑笑说,“有用,是不是不太疼了。”木头点点头。
    蔡警官蹲到我面前先看了看木头,又对着我说,“小月,没事吧,你傻啊,拿自己当肉垫,他一大老爷又摔不死。”
    我白了他一眼,“等会你掉下来,我保证不接你。”
    蔡警官也白了我一眼,“我也不需要你接。”
    帅特警一边看着天上的蝙蝠一边对木头说,“喂,兄弟,那把剑什么做的?给点方法。”
    木头摇摇头,没吱声。
    我说,“他也不知道,别人送的。”
    蝙蝠精估计太疼了,没头没脑的乱飞,只见四处都传来火花的“噼啪”声。我注意到火花的范围在逐渐缩小,我看了看正在蒲团上念东西的张天师,估计是他想把蝙蝠精困在里面。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还在里面啊。
    蝙蝠精撞了一会可能觉得没用,撞不出去,又“吱”的一声尖叫,特警们赶紧摆好防御阵形,但是蝙蝠精没让小蝙蝠撞我们,而是让小蝙蝠去撞周围的结界,我本以为这些小蝙蝠估计会被电的掉下来,没想到小蝙蝠倒是一下子就冲出去了。
    蝙蝠精一看,自己又往上飞,但是一碰到结界就“啪”的一下被打下来,看来这个结界只对蝙蝠精有用,那就好办了等结界缩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只要跑出去就行了。
    蝙蝠精气得吱吱乱叫,又指挥小蝙蝠去攻击张天师他们,我赶紧冲他们喊,“爷爷,小心啊。”
    特警们也举枪去打小蝙蝠,蝙蝠精打不死,但是小蝙蝠倒是可以打死,一阵扫射下来,地上死了一堆小蝙蝠的尸体,但是仍有一群小蝙蝠冲张天师他们飞去。张天师没动,仍然坐在地上敲木鱼念咒语。
    静一师傅爬起来跑到张天师身旁,从身后抽出一把雨伞样的东西一撑,刚一撑开就冒出一团火苗,撞上去的小蝙蝠全都烧死了,其余蝙蝠一见赶紧四散而逃。
    等小蝙蝠都散开了,静一师父又把雨伞收了起来,居然没被烧坏。静一师父也不去下面念咒语了,守在张天师身边,怕蝙蝠精再攻击。
    看来我们还不能出这个结界,如果我们出去了,蝙蝠精一定会攻击张天师他们,到时候结界就破了,蝙蝠精更肆无忌惮。
    也许蝙蝠精看到攻击张天师没用,又把目光放到我身上,我能感觉到蝙蝠精看我的眼神象要吃了我一样。蝙蝠精张开翅膀,顺着结界飞了一圈,突然一声尖叫,“呼啦”一下就冲我们撞来,后面跟了一群小蝙蝠,大蝙蝠。
    虽然蝙蝠被我们杀死了很多,但是数量还是不少。前排特警们手持盾牌站定,后排的特警举枪就射,但是蝙蝠精在前面,子弹对它一点用都没有。
    帅特警赶紧说,“全员防御。”所有的特警也不开枪了,都把盾牌举起来。
    可能蝙蝠精生气的时候力气也特别大,一爪子下去,盾牌就被它斜着劈成两半,小蝙蝠趁机飞进来抓我们的手和脚,所有能抓到的地方,大点的蝙蝠瞅空就想把人抓飞出去。
    帅特警说,“换。”盾牌坏掉的特警把盾牌一扔抽出匕首就去杀小蝙蝠,其余特警赶紧把缺口补上。刚补好,蝙蝠精又一个大力冲下来,所有的特警都被冲得倒在地上,蝙蝠精的爪子穿透一个特警的盾牌抓在他的胳膊上,把他拎起来飞到半空中,低头想用嘴去刺他的脑袋,但是由于盾牌挡着,刺了几次都没成功。其余特警想去救他,奈何被小蝙蝠攻击,分不开身。
    我被木头护在怀里,从包里拿出两条鞭炮,点着了就往我们身前身后一扔。鞭炮的响声把小蝙蝠吓得四散而逃,四名特警们赶紧去救被抓的同事。但是蝙蝠精带着他飞在半空中,又不敢开枪,只好跟着蝙蝠精满地转圈。

    蝙蝠精刺了几次都没成功,索性飞到结界边上,把特警连同盾牌使劲往结界上扔,所有的特警都站起来喊,“刘兵。”我一想,“完了,这么大力扔出去,不摔死也得摔残了。”
    没想到,当刘兵撞到结界上以后居然象撞在棉花上一样,往外缓了缓接着才往下掉,四名特警赶紧冲过去,接住掉下来的刘兵,除了胳膊上的血洞以外,居然没有其他的伤痕。围在我身边的特警都松了一口气,那四名接住刘兵的特警,抱了抱刘兵,就往我们这边走。
    我们只顾着看刘兵,蝙蝠精趁机飞过来,用翅膀一扫,就把我们全都扫在地上,我感觉左脚踝一痛,接着就被吊飞到半空中。
    心想,“完了,我被蝙蝠精抓住了,千万不能让它吸我的脑袋。”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护住脑袋,就听到下面所有的人都在喊,“小月,小月”“齐月,齐月”。
    我看到木头拿着剑追着蝙蝠精跑,一边跑一边喊,“月,护好脑袋。”
    我冲着木头喊,“木头,救我。”
    突然蝙蝠精把我用力一晃,我就看到蝙蝠精的尖细吸嘴对着我的脑袋就扎了过来,我赶紧用手护住脑袋,死命闭上眼睛。其实当时的我不知道,如果我睁开眼睛的话,可能胜算更大一些。
    【22】
    我只听到“啪”的一声,我的左手腕一痛,蝙蝠精“嗷”的叫了一声,突然松开了我,我头朝下往下掉,但紧接着就感觉右手臂一阵钻心似的疼痛,我又被蝙蝠精抓着飞到半空。我睁开眼睛去看左手腕,发现静一师父帮我戴上的红色手链断了,原来是张天师送的符纸救了我一命。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我被蝙蝠精用爪子拽着飞在半空中,下面木头还在跟着蝙蝠精转圈。
    飞了一会,蝙蝠精又把吸嘴低下来想吸我的脑袋,但是由于我的头在它的腹部下方,够不着,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但它也不想轻易把我放下来,就这样提着我在半空中转悠。
    下面的人也上不来,局面一直就这样僵持着。
    突然静一师父冲我喊了一嗓子,“小月,匕首。”
    我一听,对啊,我的小腿处还绑着一把匕首呢,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了,试试再说。
    我抬起右腿用左手去捞匕首,试了几次都没捞着。心想,没事干嘛绑在右腿上,下次一定绑在左腿上。趁着蝙蝠精转弯的空档,我右腿往前一送,左手一捞,终于把匕首抽了出来,蝙蝠精的爪子就在我眼前,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它的屁股也就在我头顶上。
    我左手拿着匕首,索性一不做二不体,对着蝙蝠精的屁股就使劲扎下去,没想到,这匕首还真锋利,一下子就没到了柄,蝙蝠精吃痛,突然乱飞乱撞,但就是没把我松下来,我能看到它撞在结界上时冒出的火花把身上的毛都烧掉了。
    我抓住匕首的柄往前一划拉,心想,“叫你吃我,姑奶奶我把你屁股划开花。”
    “噗”的一声,蝙蝠腥臭的血淋了我一头,幸亏有头盔在,否则能熏死我。
    这就样,蝙蝠精还是没把我松开。它在找机会把我放在地上,好吸我的脑袋,但是木头拿着剑在下面围着它跑,它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我心想,不能让它找到空档,否则有头盔在也挡不了它的吸嘴。我拿着匕首去砍它抓着我的脚,但是匕首毕竟不能和木头的剑相比,砍了几次都没砍断,这畜生的骨头倒是挺硬的。
    我忍着右臂的疼痛,抬起右手抓住蝙蝠的脚踝处,如果那叫脚踝的话,左手把匕首当锯子使,锯了几下有效果,蝙蝠精疼的左突右撞,想把我甩下去,抓着我的爪子也松开了。我心想,现在想把我甩下去,没门。右手紧抓住蝙蝠的脚踝,左手加快了锯的速度。
    蝙蝠精一看甩不掉我,索性低空飞行,拖着我往地上的人影身上撞,我一看,坏了,赶紧把双脚抬起来,缩到蝙蝠精的屁股下,地上的人影扑倒在地上,避开蝙蝠的撞击。我趁机把双手一松,抱着头滚了好几圈撞到结界才停下来。
    木头立刻跑到我跟前看我满脸都是血,吓坏了,解下头盔,看到我头上没有伤口以后才猛的抱紧我,浑身都在发抖,我抱着他觉得无比的心安。
    木头又推开我,撕开我肩头的衣服看了看五个血洞,又拉高我的裤腿看了看我脚踝的伤口,小心扶我站起来。
    我听到三叔在远处叫我,“小月,你没事吧?”
    我赶紧答应,“三叔,我没事。”刚说完,一道黑影闪过,三叔“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手电掉在旁边,顺着手电的亮光,我看到蝙蝠精一只爪子按着三叔的肩膀,低头就要去吸三叔的脑袋,我和木头赶紧把手里的匕首和剑一起照着蝙蝠精的翅膀就扔过去,我们怕扔到三叔身上,没敢往蝙蝠精头上扔。
    蝙蝠精知道这两把武器能伤到它,顺势抓起三叔的肩膀就飞到半空中,不过左边翅膀还是被木头的长剑扫到,裂开了一道口子。
    我和木头吓坏了,赶紧捡起地上的武器和手电就去照黑影,一边跟着黑影跑,一边喊,“三叔,三叔。”
    所有的特警围在我周围举着手电跟着黑影跑。蝙蝠精几次低头想去吸三叔的头顶,和我刚才碰到的情况一下,都没吸到。
    就这样我和木头还是被吓着魂飞魄散。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刚才木头被抓起来,我知道木头的身手,相信他一定能自救。我自己被蝙蝠精抓起来,没顾得上害怕。现在三叔被抓起来,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我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把蝙蝠精的爪子全削下来。
    我真的无法想像,如果三叔不在了,我会怎么样。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我,我觉得胸闷无比,眼睛异常疼痛,但我不敢闭眼,我怕我一闭眼就看不到三叔了。
    木头感觉到我的情绪失控,赶紧把剑转到右手上,左手握住了我的手心,十指相扣。我们的两条手臂上都是鲜血,我的右手臂还没来得及包扎,木头左手臂的绑带已经被血染红了,鲜血顺着我们的胳膊不停的往下滑,滑到我们手腕上的宝石上奇迹般的被吸了进去,宝石先是发出幽幽的蓝光,随着鲜血越吸越多,变成幽幽的红光。
    我和木头的注意力都在半空中的蝙蝠精上,没发现宝石的变化,我只是感觉有一股力量充斥在我的胸口,压得我难受,眼睛红肿涩痛。木头转头看了我一眼,左手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
    在蝙蝠精又一次试图吸三叔的脑袋失败以后,我突然停下脚步不再追着蝙蝠精绕圈,而是站在中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蝙蝠精。
    帅特警感觉我停下来了,抬头说,“齐月……”。刚说了两个字看到我的脸以后就不说话了,其他特警抬头看我,往后退了一步也不说话了。
    【23】
    我感觉到他们的害怕,但我没空理他们,我现在只担心三叔的安危,我用眼睛死死的盯着蝙蝠精,突然开口说,“王八蛋,”声音异常的高亢洪亮,就象是钟鸣声一样,蝙蝠精突然抬头看我,我盯着它的红眼睛说,“放了三叔”。
    蝙蝠精身体好象被电了一下,一哆嗦,三叔就掉了下来,但是它没有跑,停在我上方,木头赶紧跑过去想接住三叔,我盯着蝙蝠精的红眼睛说,“我要杀了你。”
    蝙蝠精浑身都在哆嗦,也不主动攻击了,一直盘旋在我们头顶。我担心三叔的安危,说完以后就移开视线去看三叔的伤势。
    我的视线一移开,蝙蝠精立马飞得远远的,不敢靠近我们。
    木头还是没来得及接住三叔,所幸三叔带着头盔,头部没受到多大撞击,就是从半空掉下来,左边手臂先着地,不能动弹,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我们也不敢乱动。
    特警同志帮三叔把手臂包好,又帮木头重新包扎了两只手臂上的伤口,然后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蔡警官说,“我来吧”,从一特警手中接过急救包就给我包扎右手臂上的伤口,木头从另一个特警手中拿过急救包蹲下身给我包扎脚踝的伤口。
    我看了看蔡警官说,“谢谢!”
    蔡警官说,“难得啊,小月姑娘居然知道对别人说谢谢。”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想为我解围,也没说破。
    帅警官说,“齐月姑娘,你刚才没事吧?”
    我说,“没事,刚才太激动,眼睛充血而已。”
    帅警官点点头,没说话,招呼大家聚在我身旁。
    蔡警官悄悄凑近我耳边说,“我现在知道大家为什么传你是红眼狐狸转世了。”
    我一听也凑近他耳边说,“以后再敢指着我的鼻子,我这只狐狸精就把你给吃了!”
    蔡警官,“小气!”
    现在蝙蝠精不敢靠近我们,我们也不敢靠近它,张天师还在念咒语,结界的范围在不断的缩小。蝙蝠精可能也感觉到了形势对它非常的不利,开始烦躁的左冲右突想撞破结界,但是除了撞起几片火花以外,没什么效果。
    我左手握着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蝙蝠精,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只想找个机会,杀死它。
    蝙蝠精朝我的方向看了看,突然仰头一声长啸,从结界外边飞来许多比较大个的蝙蝠,我们一看迅速做好防御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蝙蝠精不是用它们来攻击我们,而是抓过一只大个的蝙蝠低头就去吸它的脑汁,那只蝙蝠挣扎都没挣扎就从半空掉到地上死了。后面的几只蝙蝠好像不知道害怕一样,排队等着蝙蝠精吸脑汁。我们看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知道蝙蝠精可能要做垂死挣扎了,我握了握木头的手说,“保护好三叔。”木头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
    我刚想去扯他,蝙蝠精一个俯冲就往我们这边冲下来,我赶紧把三叔护在身后,没想到蝙蝠精并不是冲我们的方向而来,而是越过我们去抓张天师。我赶紧出声提醒,“静一师父,小心。”
    静一师父不慌不忙的从桌上拿出一把桃木剑,剑尖挑了一道符烧掉,又把另一道符贴在蝙蝠掉下来的爪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头削下来的爪子被他捡起来了。
    蝙蝠精冲到离法坛三尺远的地方,突然从空中劈下一道闪电,蝙蝠精赶紧转向,但是被木头削掉口子的左边翅膀还是被闪电扫到,我们立刻闻到一股焦煳味。蝙蝠精不死心,又往法坛上冲,又一道闪电劈下,这次蝙蝠精有了准备没劈到。
    静一师父冲我们说,“就是现在,快离开结界范围。”
    帅特警指挥特警护送我们出结界范围,自己在后面殿后,出了结界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蝙蝠精看到了我们的意图,他佯装攻击张天师他们,从空中一个转向,就把最后还没出结界的帅特警抓在手里,我们赶紧冲过去救人,没想到一帮人冲到结界上都被挡了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冲进了结界里,木头也被挡在了结界之外。急得他接连撞击结界,但是就是进不来。
    他举起手中的剑就去砍结界,没想到剑居然越过了结界,他趁机钻进结界里,其他人再想从他进来的地方进来就又不行了。
    木头冲到我身边,把我拉在身后,左手举着剑盯着天上飞的蝙蝠精。
    我对木头说,“我在这看着,你到对面去,千万别让蝙蝠精停到地上,他这样吸不到警官的头顶,一旦让它找到机会落到地上那就危险了。”
    木头看了看我,不太放心,我说,“我没事,我这把匕首能伤它,快去吧。”
    木头转身跑向对面,蝙蝠精看我们俩一边一个,在空中飞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机会落下来,静一师父顾忌他手上的特警也不敢放闪电。
    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突然从蝙蝠精身下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帅特警一个漂亮的跟斗就落到了地上,确实帅,不像我用“滚”的下来,木头用“趴”的下来。原来我之前给帅特警的鞭炮派上了用场,他把鞭炮缠在蝙蝠精的爪子上点着了。
    我和木头赶紧跑到他身边,三个人背靠背,就怕蝙蝠精再飞过来,慢慢的往结界外边移。
    静一师父看到帅特警没事,又把符纸烧了一个,这次从结界上方劈下一道闪电,正好劈中蝙蝠精的半边翅膀,蝙蝠精失去平衡撞在结界上又擦出一片火花。
    我和木头站在结界外扶着三叔看着里面的情形,既觉得解气,又觉得可悲,本来蝙蝠精如果不伤人的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唉,一步错,步步错啊。
    蝙蝠精被劈得浑身焦黑,身形越来越小,最后只余兔子大小,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张天师一甩拂尘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蝙蝠精身边,蹲下身,伸手从蝙蝠精脖子上取下一样东西,叹了口气,拿出手绢把蝙蝠精包起来,放到静一手上,转身走向我们。
    张天师一甩拂尘,单手作了一个道礼说,“贫道今天多谢各位的帮忙,你们的朋友被我用结界挡在山脚下,现在结界已除,他们应该已经上来了。各位自便,贫道先告辞了。”
    我拉住张天师说,“爷爷,蝙蝠精死了吗?”
    张天师说,“没有,他的功力全失,我留它一条性命,取下了它脖子上戴的佛珠,以后还能不能修炼成气候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24】
    张天师看了看我和木头受的伤,解下随身带的一个小葫芦说,“这里面有些止血恢复的药丸,你们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我赶紧抢到怀里说,“谢谢爷爷。”笑话,一张符就能救我一条小命,这些药丸肯定是宝贝。
    说完倒出三颗给木头和三叔一人一颗,果然是好东西,吃到肚子里暖哄哄的。我又给特警里受伤比较重的3位警员一人服了一粒,其他人的皮外伤就算了,这种好东西不能浪费。
    就在我们休息一会准备下山的时候,从门口冲进来一帮人,领头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位警官,那高瘦的警官冲到帅特警跟前说,“没事吧?”帅特警敬了个礼说,“没事,多谢领导关心。”
    那位矮胖的警官冲到蔡警官跟前说,“你大爷的,单枪匹马充什么英雄,受伤了吗?”蔡警官说,“哪能啊,命硬着呢。”
    我心想,妈呀,看这对比,那就是皇帝和莽夫的区别。
    后面跟着的医疗组成员忙着给大家检查上药,打防感染疫苗。
    他们警察特警凑到一起去商量事情,我拉着一位美女护士的手说,“护士同志,你快帮我看看三叔的手臂有没有骨折?”
    美女护士检查了一下说,没有骨折,不过可能有些骨裂,我先帮他上好夹板,到医院以后再做详细的检查,我连忙点头答应。
    我们一行二十余人都被送到县里的第一人民医院特殊病房里,由于身上是被蝙蝠抓伤的,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蝙蝠精,所以我们全体都被留院观察,抽血化验。
    在这期间,市里派了一个特殊调查小组来调查这起案子,最后鉴于案件的特殊性,我和三叔、木头,第二次被警告要保密,否则追究我们的责任,被警告的好处就是医疗费不用我们出。
    一行人里三叔的伤算是最重的,皮外伤的特警队员观察了5天以后都陆续出院了,但被要求及时复诊。三个伤重的特警队员和我们三人继续在医院里呆着。
    值得高兴的就是帅特警也在医院里呆着,如果忽略掉他身边老婆的话就更完美了。
    第六天的时候蔡警官来了,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香烟敲着烟盒,但是没点着,我看着他说,“怎么,你来看我们是不是还老实?”他把香烟往耳朵上一夹,收起烟盒,走到我跟前说,“是啊,不老实全关号子里。”
    我笑了笑说,“说吧,蔡大警官,这么忙,怎么有空来看我们。”
    他看了看我说,“明天傻大个举行葬礼,你来吗?”
    我说,“去,怎么能不去。”
    蔡警官凑近我耳边说,“你真的能看到鬼?”
    我说,“对,你身后就有二个。”其实他身后是我挂上衣架上的葫芦,那里面还真有两只鬼。
    蔡警官看了看身后,在我床边坐下来,顺手拿起耳朵上的香烟放到嘴里,又拿下来说,“我想见见他,你能帮忙吗?”
    “能,明天刚好是头七,鬼差会带着他回魂的。”
    “让我明天见见他吧,需要我做什么?”
    “别的不用做,你后面帮我一个小忙就成。”
    “帮什么忙?”
    “后面再告诉你。”
    他说,“行,明天我来接你吧,你的脚不方便。”
    我说,“行,木头也去。”既然明知道拦不住木头,干脆也算上他。
    他看了看隔壁床的木头说,“好”。起身就离开病房。
    木头在床上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叫住他说,“蔡警官,我那天告诉你的话,你转告傻大个的家人了吗?”
    他说,“还没有,不知道怎么说。”
    我说,“那就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蔡警官接了我和木头参加完傻大个的葬礼就驱车回了警局,在警局里呆到晚上,吃过晚饭以后,就一起来到傻大个的家门口,因为头七回魂夜是不许外人来家里的。
    我们一直在傻大个的家门口等到夜里十一点,我才看到两位鬼警带着傻大个的魂魄回门。我赶紧下车走向两位鬼警说,“警察同志好,我们又见面了。”
    两位鬼警看看我说,“小丫头原来是你啊,等在这见你的朋友?”
    我说,“是,警察同志能不能待会出来的时候让我和这位朋友说几句话?”
    鬼警说,“行,只要不过明天三点就行。”
    我道了谢,对傻大个说,“叔叔,你先回家看看吧,别急,我们在门口等你。”
    傻大个点点头。
    我回到车里,对蔡警官说,“鬼警同意了,但不能超过明早三点,你自己看着点时间。”
    蔡警官点点头说,“谢谢。”
    我用带来的针扎破中指,涂在蔡警官眼睛上,“不要用手擦掉,如果不想看到鬼,回去用水洗掉就行了。先说好,明天的早饭我要吃赤豆红枣粥,你得给我补补血,还有,我能吃五根油条,还要打包两根带回去给三叔,你出钱。”想了想,又抹了点血在他手上,这样他就能碰到鬼了。
    蔡警官笑了笑,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行,我没事,只是想静一静。”
    说完,推开车门出去抽烟了。
    我看了看正在车上闭目养神的木头,抬起左手中指又挤了点血抹在木头眼睛上,“木头,等会陪我出去和鬼警聊聊。”
    木头,“嗯”了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我打开随身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翻开看了看,心想,就这样吧,礼轻情义重。
    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鬼警他们从门里出来了,蔡警官马上打开车门钻了出去,站在车门前又愣住了,不往前走。
    我拉开车门走过去,傻大个说,“小月姑娘,你找我什么事?”
    我指了指蔡警官说,“他找你。”
    傻大个抬头看了看说,“他能看见我?”
    我点点头。
    傻大个几步走到蔡警官跟前,抱了他一下,“小蔡……”
    我来到两位鬼警跟前说,“警察同志,辛苦了。你看,我年纪小,刚入行,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说完,我拉开背着的背包说,“我买了一些小东西,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上。” 里面有香烛、纸钱、蜡烛、白酒、香烟。
    年纪大点的鬼警看了看我的背包,笑了笑说,“我看你年纪小,心眼可一点也不小。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鬼警也有鬼警的规矩。”
    我说,“警察同志别理解错了,这些东西可不是贿赂你们的,算是朋友之间的一点心意”,我拿出香烟和白酒给他们看看说,“都不是值钱的东西,如果要贿赂你们,我肯定准备一大捆钞票过来。你们帮了我的忙,我送点谢礼是应该的,我们去朋友家还要拎点水果呢,对吧?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家在哪啊,现在正好碰上,就当是我谢谢你们的心意了。如果你们不能收,那你们把家庭住址告诉我,我回头拎袋水果去看你们。”
    【25】
    年轻一点的鬼警说,“这小丫头还挺能说,行,我们就收了你的心意。”说完,伸手把香烟拿过去放在兜里,“酒就不要了,我们还在工作呢,你拿回去吧。”
    我看了看说,“警察同志,请教一下啊,你们就这样直接拿走了,这可是真货?”
    年纪大点的警察笑了笑说,“怎么?你还不是真心想送啊?”
    我赶紧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在人间那可是真烟,你们不是那个鬼警吗,怎么能直接就拿走,不是应该烧了给你们吗?你看我把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
    两位鬼警哈哈大笑,年轻一点的鬼警说,“你叫小月是吧?”
    我点点头。
    年长的鬼警说,“你是阴阳体吧?”
    我又点点头。
    年轻的鬼警说,“看来真的是刚入行,阴阳体血液沾过的东西,只要你同意,鬼可以直接拿到。”
    我一想,恍然大悟,我刚才确实用带血的中指碰过这些东西。
    我赶紧道谢,“谢谢两位大哥,受教了,受教了,我这刚开了阴阳眼,什么东西都不懂。”说完,把手里的一瓶酒塞到年长鬼警的手里说,“这个也沾过血,送给你们,当作学费。”
    年长的鬼警把酒拿在手里说,“这学费可交的值啊。”
    我笑笑说,“两位大哥喜欢什么,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我送给你们。”
    年长的鬼警说,“不用了,鬼警是不能随便收东西的,这两样东西我们回去也要备案,经审核以后才能拿回家。”
    我说,“这么严格?”
    鬼警说,“比人间严格多了,而且惩罚措施更严格。”
    我说,“看来鬼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年长的鬼警看了看我,把手上带着的戒指取下来对我说,“小丫头,你是阴阳体,以后会招来一些麻烦,这枚戒指跟了我许多年,沾了我的气息,你戴在手上,一般的恶鬼不敢近你的身。”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我送你们东西真的只是想感谢你们的。”
    年轻的鬼警拿过戒指套在我的左手拇指上说,“我们知道你是想感谢我们,所以才会收你的东西,如果你心存恶念,我们是能感觉到的。这枚戒指跟了619快五百年了,沾染了他身上的鬼警气息,一般的厉鬼也不敢近身,如果敢近你身的厉鬼,那就说明他非常厉害,你要赶紧逃命。”
    戒指一戴到手上,立刻就和我的拇指融为一体,只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手臂直达胸口,非常的舒服。
    我说,“为什么你叫他619,没有名字吗?”
    年轻鬼警说,“我们鬼差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代号,这样会少了很多犯错的机会。”
    “那你的代号叫多少?620?”
    年轻鬼警,“不是,641。”
    我说,“我还以为号码会连着呢?”
    641说,“是连着的,不过中间的都犯错误了,所以我来了。”
    我说,“那犯错误的鬼警会怎么样?”
    641说,“看情况,轻的会撤职,重的魂飞魄散。”
    我说,“当警察也会魂飞魄散?”
    619说,“我们鬼警拥有永恒的寿命,但是代价也有,如果死了,会魂飞魄散,没有投胎的机会。”
    “那你们还当鬼警,不如做平凡的鬼好了。”
    619说,“也有好处,如果做满期限的话,可以往上去”
    “往上去?往哪?天上?”
    619说,“成神。”
    “那如果神仙死了呢?”
    641说,“小丫头问题还真多,神仙如果不是犯错死的,可以转生投胎,如果犯了错误死的,一样魂飞魄散。”
    我说,“那我还是做人好了,谢谢两位大哥。不过,也对不起,其实我今天找你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
    619说,“看出来了,说吧,想问我们什么事情?”
    我说,“这你们也知道?”
    他点点头。
    我说,“要不你们感觉一下,我想问你们什么问题?”
    641笑笑说,“我们又不会读心术,我们只能感觉到你是善意还是恶意,感觉不到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说,“噢,我想问问你们,死了五十几年的鬼,而且还上了黑名单的,有什么办法能投胎吗?”
    619说,“上了黑名单,他是恶鬼吗?”
    我说,“不是,不是,他只是惦记家中的妻儿,错过了投胎的日期,后来你们追过他几次,他逃掉了,所以上了黑名单。他没做过坏事,也没害过人。”
    641说,“但是上了黑名单就比较难办了,鬼界的规则比人间还要严格。”
    “他是死于日本鬼子的扫荡,如果能证明他死于战乱时期是不是可以投胎?”
    619说,“这个倒可以,只要他没害过人,进到‘试心池’里过关就行。不过他要先去鬼庭,把黑名单消掉。”
    我说,“试心池是什么?”
    641说,“试心池是试你罪孽功过的池子,你活着和死后做过的所有事情都能在试心池里反映出来,试心池会根据你做过的事情决定你的善恶功过,鬼警会依此安排转生投胎事宜。”
    我说,“所有的善恶功过都能试出来?”
    641说,“大部分能,个别有争议的会显示出来,我们会递交到冥界法庭进行审理。”
    我说,“鬼庭就是冥界法庭吗?”
    619说,“是的,所以要想取消黑名单,必须上冥界法庭才行。”
    我说,“那如果只是惦记亲人所以才逃避鬼警的,那鬼庭给撤消吗?”
    619说,“冥界法庭上有一面阴阳镜,能照出阴阳两界的所有人和事,如果他所说属实的话,是可以撤消的。”
    我说,“谢谢两位大哥,如果两位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齐月一定全力以赴。”
    619说,“行啊,就你这体质,我们以后一定会再见面的。戒指尽量不要取下来,一般人看不到它。”
    我点点头,把手抬起来晃了晃说,“鬼大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641笑笑说,“他看你顺眼呗。”
    【26】
    送走鬼警和傻大个他们,我们跟着蔡警官来到了他的狗窝,真的是狗窝,整个房间乱得一塌糊涂。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我说,“蔡警官,这房间和你的风格挺像的。”
    蔡警官说,“单身男人的房间,你是除我妈和我妹以外进来的第一个女人,你就知足吧。”
    我站在门口抬了抬脚说,“知足?那你说我这足该往哪放呢?”
    蔡警官踢了踢地上的拖鞋,“干净的,换上吧。”
    我和木头换上拖鞋,不管了,先睡觉再说,幸好家里乱归乱,但没有臭烘烘的味道,我把沙发上的衣服全扔到茶几上,拍拍比较长点的沙发说,“木头,你睡这。”然后自己在短点的沙发上倒头就睡。
    早上的时候是被蔡警官拍醒的,原来他已经买好了早饭,我和木头赶紧爬起来洗漱吃饭。
    蔡警官说,“我已经按你的要求买好了早饭,这应该不会是你说的小忙吧?”
    我说,“你想得美,姑娘我昨天陪你吹一夜冷风,你请我吃早饭那是应该的。”
    蔡警官说,“那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帮的小忙是什么?”
    我说,“帮我找一个叫花田的人,今年应该五十七岁左右,早年参加过八路军。”
    “男的女的?”
    “男的”
    “你找他做什么?你家亲戚?”
    “你管我做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帮忙的,不许耍赖。”
    “小姑奶奶,你这算小忙,你让我在全国帮你找一个人”
    “他父亲叫花溪,母亲叫容玉兰,6岁的时候失去双亲,老家就在鸡鸣山镇,不过当时可能不叫鸡鸣山镇,这些信息够全了吧?”
    “我试试吧。”
    “你不能试试,是一定要帮我找到,我这还等着救命呢。”
    蔡警官,“行,我知道了,找到了就通知你。赶紧吃,我这还赶着上班呢。”
    我和木头、三叔在医院里又住了十天才出院,其他三位特警体质比我们好,三天前就出院了。出院以后正好是学校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和木头干脆请假不去了,专心在家里陪三叔。
    三叔担心我们功课落下来,本来不同意,我说有木头在,他给我补课,三叔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这期间蔡警官找到了那位叫花田的老人,在干部疗养院里,我带着花先生夫妇去和他见了一面。又磨着蔡警官的上司,那位骂蔡警官“你大爷的”胖警司,开了一张死亡证明,送走了花先生夫妇。
    等三叔完全好起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我心里惦记着匕首,那把匕首能穿透蝙蝠精的身体肯定不是普通的匕首,既然当时说是借用的,肯定要还回去。我们带了两瓶好酒,买了点下酒菜,再一次来到鸡鸣山道观。
    张天师依然是神采奕奕,静一师父还是面无表情。看到我们进来,张天师鼻子闻了闻就从蒲团上跳起来,抢过酒瓶就先喝了一小口,“嗯……不错,是好酒。小丫头难得你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
    “爷爷说哪里话,我谢您都来不及呢”,我抬了抬左手说,“您救了我一命,我买两瓶好酒孝敬您是应该的。”
    张天师看了我左手一眼说,“好东西。”
    我说“当然了,这酒可是我和三叔跑遍整个凰山镇替您淘来的,您可得悠着点喝。”
    张天师又喝了一小口说,“我说你手上的是好东西。”
    我看了看左手说,“您看得见戒指。”
    张天师说,“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好好戴着,说不准以后能救命。”
    我说,“知道了,爷爷,我这次来是还匕首的,这把匕首也救了我的命,我想它一定不是普通的匕首。”
    张天师抬眼看了看匕首,没接,“原来你拿到了‘蒙尘’。”
    我说,“蒙尘?这把匕首的名字吗?”
    张天师点点头说,“你看刀柄的底部。”
    我拿起来一看,果然有篆写的两个字“蒙尘”,和我手纹上的字迹很像。
    张天师说,“既然你能拿到‘蒙尘’,说明它和你有缘,那就送给你吧。”
    其实我心里也很喜欢蒙尘,只是这本不是我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能据为已有不是,但是,现在,我说,“爷爷,此话当真?可不许反悔。”
    静一师父扯了扯嘴角,我姑且认为那是笑笑,说,“师父说过的话,定然当真。”
    张天师说,“如果你不想要……”
    我赶紧把匕首往怀里一塞,“想要,怎么会不想要呢,谢谢爷爷,谢谢静一师父。”
    张天师笑笑说,“行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我说,“谢我们什么?”
    静一师父说,“谢谢你们拖住蝙蝠精,让师父把天昰网布置好。”
    我说,“那个结界叫天昰网”
    静一师父说,“是的,布置天昰网很耗费心力,受不得外界打扰,要不是你们拖住蝙蝠精,我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而且那位小哥还砍下了蝙蝠精的爪子,帮了我们大忙。”
    三叔说,“我们那不算帮忙,你们救了小月,我们才要感谢你们”。说完,对着张天师鞠了一躬。
    静一师父赶紧扶起三叔,回了个礼。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以后每个月的十五我都会做那个噩梦,温暖的大手,白色的墙壁,鲜红的血液,五个和我一样有手纹的人,还有那让我心口绞疼的话语,每次我都是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起来。所幸,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看到木头,让我宽心不少。我一直想找到原因,但是无从查起。
    【27】
    高三开学的时候,摇摇朱同学再也不往我们这边凑了,而且看见我们就躲,我曾问过木头,他怎么做到的,那二货看了看我,伸出两根指头说,“洗衣服。”
    我一听,也白了他一眼,“切,我还不想知道呢?”
    你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知道了。这次,我把凤姐堵在了女厕所里,凤姐看我过来,转头就跑,我一把拎住他的衣服领子,“跑什么?我又不吃人。以前可都是你堵我的,现在怎么了?”
    凤姐笑笑说,“齐月啊,好久不见。”
    我看了看她的身材说,“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挺滋润的。”
    凤姐说,“高三了,我妈说学习辛苦,给补的。”
    我笑笑说,“补的?你妈是想给你补脑子的吧,结果除了脑子,其他地方都补了。”
    凤姐嘿嘿笑笑说,“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最近没去找齐木,真的没找。”
    “我当然知道你没找,我就是来问问你,你们为什么不找了?”
    她一愣,“啊?就问这个?”
    “怎么?你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她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齐木不让我们去找你。”
    我说,“谁?齐木?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上次在县北巷的时候。”
    “我正想问呢,县北巷里齐木怎么你们了,现在都不敢找他了?”
    凤姐说,“也没怎么,他还救了我们。”
    “救了你们,快点说,怎么回事?”
    凤姐说,“县北巷里,摇摇朱想去拍齐木的肩膀被齐木给闪开了,另两个男生就起哄去推齐木。正闹的时候,从后面来了一帮小混混,叼着烟,看到我们这边有三个女生,就吹了声口哨,一个脸上有疤的混混,伸手就去摸摇摇朱的脸,摇摇朱吓得躲到齐木身后,其他小混混哈哈大笑,推开齐木,就去抱摇摇朱,一边摸她的这里,”她指指自己胸口,“还一边说些下流的话,我和另一个女生吓得抱在一起,那两个男生吓得坐在地上不敢动。把摇摇朱的衣服都撕破了。我们觉得完了的时候,齐木三两下就把那帮小混混给打趴下了,你都不知道,当时真的是酷毙了。”
    我看了看她那花痴样,说,“行了行了,别犯花痴,快点说,后来呢?”
    她说,“后来领头的小混混趁我们要走的时候,拿出一根这么长的铁棍,对着木头就打了下去。”
    我说,“啊?木头没事吧?”
    凤姐说,“齐木头一偏,没打中头部,不过打在了肩膀上,然后又噼里啪啦的把他们揍了一顿,这次揍得他们在地上嗷嗷叫起不来。然后齐木指着那帮小混混对我们说,再烦你们,就和他们一样。我们还哪敢去找你们啊。”
    原来木头肩膀上的伤不是替我挡的,而是被别人打的,害得我自责了半天。什么人啊,不行,我得让他把那两个星期的衣服给我洗回来,走到半路我又打消了念头,那30块钱可是我收的,算了,就那腹黑二货,别自己便宜没占着,又被他给坑了,以后再说吧。

    临近高考的时候我又为选什么专业发愁,我有两个倾向:一个是医学,一个是考古。想学医学是因为我感觉自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我今年20岁了,不对,应该说理论上是20岁了,三叔给我们上的户口是1974年出生,但是实际年龄有多大, 我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不管多大年纪,我现在身高也有165了,女孩子该有的其他发育我都有,可是有一项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就是身上没来月经,我不知道别的女孩是多少岁会来,但是最晚也不会到了20也不来吧,我又不好意思问三叔,所以想学医学,自己查查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我和木头从来不生病,别的人包括三叔都会有点感冒发烧什么的,我和木头除了几次受伤,平时连流鼻涕都没有,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学考古是因为,虽然我月经不来,但是每个月十五的噩梦倒是准时会来,我隐约感觉可能和我被发现的地点,秦皇古墓有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古墓里,而且还有很多我想不通的事情。比如:我来自哪里?如果真的是二千年前,那这二千年我吃什么,如果不吃光睡觉,那我身体的各项机能为什么没有受损。如果说我长生不老,为什么我和木头都和正常人一样可以发育。
    回家路上我问木头,“想学什么专业?”他说,随便我。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我拉住他说,“你不用迁就我,难道你自己就没有喜欢的专业?”
    他想了想说,“没有。”
    好吧,就知道这二货吐不出象牙来。到家以后我问三叔,是学医好,还是考古好,三叔立马说学医。我一愣,“这么快就决定了,为什么?”
    三叔说,“考古太危险,学医安全,而且女孩子做护士多好。”
    我说,“那木头呢?”
    三叔看看木头说,“他当医生,你当护士,正好一起上下班。”
    我和木头的高考专业就这么定了,不过我们不放心三叔一个人在家,就报了离家最近的四川大学学习。报完以后,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找我们谈了不下四次话,希望我们俩能改改,其实他主要是希望木头能改改。希望我们能报个清华、北大什么的,既能为母校争光,还能有更好的发展前途。甚至还找来三叔当说客,希望能说服我们改学校。
    我和木头拒绝了,其实主要是我拒绝了,我不想离三叔太远。害得班主任老师以后每次看到我和木头都要来一句,“再想想啊?”后来我干脆看见他就绕路,难为情啊。
    【28】
    三叔怕我和木头在学校里和别人挤一个宿舍不习惯,其实他主要是怕我出问题,毕竟我身上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稍微有点多。他帮我们在学校旁边的小区租了一个小点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就是别人家的阁楼改建的。一开始我不同意,怕三叔钱不够,毕竟在那个年代就靠三叔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我和木头两个人还要供我们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三叔坚持要租房子,说钱不用我们操心,够我们用的。其实当时我也奇怪,三叔怎么会存那么多钱,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就算了。我想着自己节约点,不乱花钱就行了,再说我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多拿几次奖学金也能减轻三叔的负担,实在不行那就勤工助学呗。木头就更不用说了,奖学金非他莫属。
    那二货在高中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没想到进了大学依然成了风云人物,原因是他够二。大一的时候我们要学数学,教我们数学的是数学系的一位老教授,姓欧,年纪比较大,为人比较古板,他每节课都点名,还喜欢喊学生回答问题,不来上课的,回答不上来的都要被扣分,扣到不及格你就等着补考吧。
    这对于懒散下来的大一新生们来说,简直是酷刑,所以大部分学生对他是又恨又怕。
    有一次欧教授在黑板上讲题目,讲得是激情四射,唾沫横飞,底下同学听的是昏昏欲睡,木头正捧了一本图书馆借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欧教授讲完一道例题,看了看下面快趴倒一片的学生,把手中的黑板擦一拍,“现在开始提问。”
    所有的同学瞬间惊醒,我赶紧用胳膊捅了捅木头,让他坐正,这二货把书换个方向继续看。我一看,得,随你。
    欧教授探视了一圈教室,发现大部分同学们都坐正了,点了点头,就指着低头看书的木头说,“你,上黑板做这道题目。”
    木头把书放在课桌上,到了黑板前,拿起粉笔,刷刷刷就写完了,然后看了看欧教授说,“还有吗?”。欧教授托了托眼镜,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目,木头又做完了,看了看欧教授。
    欧教授看了看满黑板的答案又看了看木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木头说,“齐木。”
    欧教授说,“来我们数学系吧,我可以免费帮你申请转系。”
    木头说,“没兴趣。”说完走下来继续在座位上看他的书。
    全班同学静了十秒钟之后,吵成了一锅粥。
    女生说,“那谁啊,太酷了!”
    男生说,“谁啊,拽得二五八万的。”
    但不管是花痴的、羡慕的、嫉妒的还是其他的,总之,齐木的名字风靡整个医学院。
    从那以后欧教授每节课必点齐木上台做题目,那二货还真的每次都能做出来,我估计欧教授人好,如果是我,就出几道超纲的题目,压死你。
    做完题目以后,欧教授总会来一句,“来数学系吧?”那二货也总会回一句,“没兴趣。”
    这几乎成了每节数学课的经典对白。
    最后学期结束的时候,欧教授还是不死心,下课以后又拦住木头希望他能去数学系,免费转系,额外提供奖学金,那二货还是三个字,“没兴趣。
    ”欧教授只能摇摇头,遗憾而回。
    我对木头说,“要不,你去数学系吧,你看,医学系和数学系又不远,都在一个学校,我们放学以后一起回去就行了。”
    那二货看看我,没吱声,拉着我就回家了。
    木头出名以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也跟着出名了。为什么呢?因为让我转送礼物的人越来越多,什么明信片啊,求爱信啊,零食啊,围巾啊,等等,总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那帮女生送不到的。
    对于这些礼物木头就四个字,“自己处理”。害得我以后看见那帮花痴女生就躲。
    后来我深刻的反思了一下,木头确实有让那帮女生犯花痴的资本,178的身高,穿上鞋子应该有180吧,体重不知道,不过较偏瘦,长相也确实是相貌堂堂、丰姿英俊,尤其是那双眼睛,不迷人,感觉很冷,不过,这正好符合那帮小女生的审美标准,再加上木头不怎么讲话,特别是跟女生,一个学期下来,除了我以外,跟其他女生一句话都没说过,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一个词概括,“很冷、很酷、很仙”。
    但是冷、酷、仙,那得当神仙供着,不能当饭吃,我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我自己总结了一个词, “腹黑”,他就一腹黑男。
    刚搬进阁楼的时候,阁楼比较小,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三合板隔成两个房间,但只有一张床。我对木头说,我是女生,我睡床,让他打地铺。
    他想了想说,让我睡床行,不过我得负责每天的早餐。我一想,也公平。
    没想到那二货只睡了一个星期的地铺,周末我从图书馆回来,他已经悠哉悠哉的躺在折叠床上看书了。我问他床哪来的,他说买的。我说钱哪来的,他说挣的。
    我把他推到地上,自己站在床上,拎着他的领子说,“你敢偷三叔的钱?”没办法,海拔不够,不比他高,没有威摄力。
    他双手一掐我的腰,把我放到地上说,“合法收入”。然后指了指我抓他衣服的手说,“我上厕所”。
    我松开他,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会问三叔的,你敢偷钱,我削了你的木头皮。”
    其实我也知道木头不会偷钱,不过,我真的很好奇钱哪来的。后来问了三叔才知道,这二货高三的时候就问三叔借钱去炒股,我压根就不知道股票是啥玩意,三叔也真的敢借钱给他。
    不过,不知道是他的运气好,还是股票是个好东西,他一年下来攥了不少,我们上学的学费还有租房子的钱都是他出的。难怪开学初的时候我说要去勤工助学,他不同意。
    不过,既然他不打地铺了,我就让他做早饭,理由是他骗我。那二货白了我一眼说,“愿赌服输。”
    我说,“你不是不打地铺了吗?”
    他说,“我当时说,你睡床,你做早饭。”
    我说,“那你睡床,我睡你那。”
    他说,“不行,做人要守诺。”
    我腹腓他,真是个腹黑男。他看了看我说,“我刷碗。”
    我一想,行,就这样吧,谁让自己骗不过他。
    所以我整整做了一学年的早饭,直到大二的时候我们搬出那个阁楼。
    提到医学院不得不提的就是解剖课和各种版本的见鬼传说,其实解剖课对我和木头来说不算什么,经历过蝙蝠精事件以后,看具尸体对我们构不成视觉上的冲击。
    至于鬼,其实很少见到,偶尔能看到的鬼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鬼警的戒指让他们不敢靠近我三尺以内。所以整个大一我过得还算顺心,只有一件事情除外。
    【29】
    大一下学期学校开设了公共选修课,我和木头选修了考古方面的课程。刚在位置上坐定,旁边伸过来一双桃花眼,没错,最先吸引眼球的就是那双桃花眼,大眼睛双眼皮,眼尾微微向上翘,笑起来,顾盼生辉,不对,那是形容女人的,应该叫勾魂摄魄。
    桃花眼对我笑笑说,“美女,没见过,哪个系的?”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勾魂摄魄,改成吊儿郎当。我没理他。
    坐了一会,桃花眼又把头伸过来说,“美女,认识一下呗,我是考古系的,如果有不会的我教你,我叫金永灿。”
    我一想,金子永远黄灿灿,多喜气的名字,顺口回了一句,“钱多多。”
    桃花眼说,“多多,名字真好听,挺符合美女的气质,可爱型。有男朋友没?”
    我说,“有了,旁边这个。”用手捅了捅木头。
    木头抬起看书的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低下去继续看书。这二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走到哪都捧着本书,我都怀疑四年下来,大学的图书馆会不会被他看完。最好把他看成四眼,不过这希望到现在都是零。
    桃花眼看了看木头,伸出手对木头说,“你好,我叫金永灿,以后我们就是情敌了,我要和你竞争这位美女,请多指教。”
    我终于见识了,木头不是最二的,还有比他更二的。
    木头听他这样说,居然抬眼看看他,破天荒回了一句,“你不够格。”
    桃花眼大声说,“我不够格?我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钱财有钱财,哪儿不够格,说说看,你有什么?”
    由于老师还没来,整个教室里本来闹哄哄的,他这样一嚷嚷,居然全都静下来了,等着看热闹呗。木头头都没抬,继续看书说,“我有脑子,你没有。”
    哗一声,全场轰堂大笑,有认识金永灿的男生说,“灿灿,你这口味变得也太快了,怎么?不喜欢女的,改追男的了。”原来我们前面的对话别人没听见,只听到他站起来嚷嚷那几句,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在对木头表白呢。
    桃花眼也不生气,把披肩发一甩说,“你懂个毛线,那是我刚认识的情敌,旁边这位大美女才是我要追的女朋友,对吧,多多。”说完,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我冷得浑身一哆嗦,顺口回他一句,“二货,边儿去,我不认识你。”
    全场又是哄堂大笑。
    金永灿也不生气,跑到前面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说,“大家静一静,我金永灿从今天开始要追钱多多小姐为女朋友,大家多多支持啊。”
    全场开始起哄,还有男生吹起了口哨,估计这二货在考古系很出名,有男生冲他喊,“灿灿,你上个星期刚表白的女朋友又分手了?”
    居然还有女生说,“灿灿,这是你第几任女朋友啊?”“灿灿,你准备几天追到手啊?”
    全场轰笑声,拍桌子声,口哨声,简直搅成了一锅粥。
    木头还是很淡定的在那看书,充耳不闻。我一生气,把手中的书“啪”一声往桌上一扔,指着讲台上的金永灿说,“嚷嚷什么呢?当我不存在是吧,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做你女朋友了。想做我男朋友你还真不够格,麻烦你先把你脑子里那水抽干了以后,咱再来谈资格的问题。”
    我说完,全场一片安静,金永灿居然笑笑说,“有个性,我喜欢,同学们,就她了,哥以后不换了。”
    说完,全场又是一片哄笑声,有人说,“灿灿,你说过几遍不换了?不下十遍吧。”
    正闹的时候,老师进来了,全场立刻安静下来,老师估计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居然说,“金永灿同学,你又在发表演说了?”
    金永灿对老师敬个礼说,“发表完了,老师您请。”全场又传来一阵憋笑声。
    金永灿又屁颠屁颠的跑到我旁边坐下来,对我笑笑说,“准女朋友别生气,下课我请你吃晚饭,烛光晚餐。”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这就是金永灿给我的第一印象:桃花眼,很勾魂;长头发,很迷人;厚脸皮,很气人。
    下课后,我拉着木头就回家,金永灿在后面追着我说,“多多,我请你吃饭,刚才说好的。情敌,你就不用去了,我们去吃烛光晚餐。”
    我发现了,这二货你越是理他,他就越得意忘形,对付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无视他。我和木头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回家,桃花眼一直跟到我们住的阁楼前,瞪大眼睛说,“你们住一起?”
    我说,“对。”然后“呯”一声,把他关在外面。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多多,你在哪个教室?我送花给你。”
    我跑到阳台上一看,桃花眼抱着一束玫瑰花,身后跟着几个男生,拿着喇叭在那喊。我瞪他一眼,转身回教室。
    过了一会,他跑到我们教室里,把花往我怀里一塞说,“送你的,住一起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和别人住一起,等我把情敌打败了,我们俩住一起。”
    我揉了揉额头,对他我是真的很头疼。我摆摆手说,“行了,赶紧走吧,别丢人了。”
    桃花眼喜滋滋的跑出去说,“下课,我找你啊。”
    对他,我奉行一个原则,眼不见为净。但是,第三天一束玫瑰,第四天一束玫瑰,我们教室的窗台上全都是玫瑰,第四天,我把花往旁边一扔,拉了拉木头的袖子说,“木头,救救我吧。”
    木头低头凑到我耳边说,“我去揍他一顿?”
    我说,“不行,在学校里打架斗殴要被开除的。”
    木头笑笑,继续看书。
    我把头往桌上一撞,木头把手往我头下一伸,我撞到他手上,使劲磕了两下,我想现在我能理解木头被别人追的心情了,我歪了歪头说,“要不,我们把他引到校外再揍他?”
    木头把手一抬,扶正我的脑袋说,“他心眼不坏,找他说清楚。”
    我又想把头往桌上撞,木头伸出胳膊一挡,“上课了。”
    【30】
    第五天的时候,我等着桃花眼送玫瑰的时候给他说清楚。但是今天他没带玫瑰,进了我们教室,就冲我跑过来,我赶紧躲到木头身后。
    没想到,他一把把木头抱了个满怀说,“大舅子,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你是情敌,对不住了,今天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多多,一起啊,就这么说定了。”说完,转身就跑了。木头也被他抱愣了,等他跑远了,伸手拍了拍衣服,继续看书。
    我看看桃花眼的背影,又看了看木头,咧嘴笑了笑说,“木头,你也有今天。”伸手抱了抱他说,“来,姐姐帮你去去晦气。”木头“啪”一声打掉我的手说,“远点。”
    晚上放学的时候,桃花眼还真的不含糊,拎着一包东西就跟在我们后面到了阁楼,我本来不想让他进,后来想想,他不是给木头道歉的吗,那就进来吧。
    进屋以后桃花眼也不客气,把带来的菜摆了一桌,木头把我们俩的书包拿到房间里去,我进到厨房去淘米做饭,想了想又多抓了一把大米放在锅里。从厨房出来,桃花眼已经放好了菜,还带了两瓶酒,没有杯子就拿出碗倒酒。
    桃花眼自来熟的招呼我们坐下,举起手中的碗说,“这第一碗,我敬大舅子,之前不知道,把你当情敌了,算是赔罪,不过,你也应该早点说,就没这么多误会了。”说完一饮而尽。
    我还没喝过酒,家里三叔和木头都不喝酒,我端起碗尝了一小口,辣的五官皱在一起,用手朝嘴里扇风。木头倒了一杯水给我,顺手把我跟前的碗拿走。
    桃花眼说,“这第二杯,我敬多多,”他已经知道我叫齐月,但还是叫我多多,“希望多多美女早点答应,做我女朋友。”
    我白了他一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今天正好,咱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做你女朋友的,如果你能正经点,不发疯的话,咱倒是可以做做朋友,如果你再发疯的话,以后离我远点,这辈子你别想进这个房门。还有,别再送花给我了,我们教室里放不下了。”
    桃花眼笑了笑说,“你是第一个我追了一个星期都没追到手的女朋友,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你不喜欢我送花,我以后不送了,但是女朋友还是要追的。”
    我把筷子往桌子一放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桃花眼赶紧笑笑说,“别生气,别生气,我就喜欢你这股辣劲。想当年我刚进大一的时候……”
    接着桃花眼就开始讲起了他的风流韵史,原来他还真不是普通的花心,不过他也真有本事,追女朋友基本上一个星期就能追到手,在考古系,他也算名人,花心出名。但是这小子嘴甜,会办事,所有的老师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学对他也很喜欢,因为他出手大方,心胸开阔,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是乐呵呵的,从不生气。
    我说,“你那哪叫心胸开阔,你那叫傻缺,二,懂不?”
    桃花眼又喝了一口酒说,“多多,人生匆匆数百年,如白驹过隙,要懂得及时行乐,我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接过来说,“明日愁来明日愁,瞧你那德性,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估计看上的是你的钱吧?”
    他说,“你说对了一半,我对我所有的女朋友,出手都很大方,即使分手了,我也会给他们一大笔分手费,所以到现在没有一个女朋友不喜欢我的,是真心喜欢。当然,除了你。多多,你做我女朋友吧,我给你比她们都好的待遇,怎么样,动心吧?”
    我白了他一眼,“真心喜欢?是真心喜欢你的钱吧,别喝了,喝多了让你睡马路上。”
    桃花眼摆摆手说,“我酒量好着呢。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说,“废物。”
    他又摆摆手说,“错了,应该是一物降一物。念首诗给你听听:天空阴云密布,花草渴望雨露;常在河边散步,心灵没有归宿;问世间情为何物?佛曰:一物降一物。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希望多多做我的媳妇。”
    我笑了笑,恶狠狠的对他说,“我会让你走投无路!”
    他摸摸鼻子说,“可惜啊,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我说,“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不是所有长翅膀的都是天使,有些人他也有翅膀。”
    桃花眼立刻笑眯眯的扇扇手说,“象我这样的白马王子?”
    我往后一靠说,“鸟人!”
    桃花眼把碗里的酒喝完又倒了一碗说,“多多,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象这酒一样,够劲!”
    接着又讲起了他在全国各地见到的奇闻逸事,听起来他去过不少地方,还别说,这小子学识丰富,语言幽默,不发疯的时候,是挺能吸引女孩子的。
    结果两瓶白酒木头只喝了最初的那一碗和拿过去的我的一碗,其余的都进桃花眼的肚子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这二货醉的不省人事,我到底没忍心把他丢马路上,在木头的房间铺了个地铺,凑合了一晚上。
    从此以后他倒成了我们阁楼的常客,时不时的来上一句,“多多,做我女朋友吧?”我全当他抽疯。
    大一结束的时候,木头说想换一个大点的房子,省得桃花眼每次来喝醉了都没地方去,我们也跟着受罪。桃花眼一听,赶紧推荐我们去他那住,说是他那租了一个大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二卫,钱不用我们出,我们搬过去就成。
    我一听,敲了他一记,“你有大房子,干嘛还三头两头的跑我们那挤阁楼,你受虐狂啊。”
    桃花眼说,“我那太冷清了,你们这热闹。”
    我说,“冷清,你不是有那么多女朋友吗?”
    “女朋友怎么能带到家里呢?万一几个人碰巧凑到一起了,那我不就惨了。”
    我又敲了他一记,“你个花心萝卜,脚踩几条船啊,小心翻船淹死你。”
    最终我们搬到了桃花眼的大房子里,收拾好东西以后,木头拿出钱,要付三分之二的房租,桃花眼不同意,最终拗不过我,收了我们一半的房租。
    【32】
    我想了想,把头发全都梳到脑袋前面,拿起一只笔,悄悄的走到他头后面,把他手里的书一抢,头伸到他脸的上方,学着鬼的声音说,“你想要什么刺激?我帮你。”一边说,一边伸出手中的笔去戳他的手。
    桃花眼愣了一秒钟,双手一抬抱住我的头,对着我的脸,“叭叽”亲了一口说,“好漂亮的鬼”。
    我把头发往脑后一甩,顺手脱下脚上的拖鞋就要去抽他,他爬起来就围着客厅跑,我一边追一边说,“你给我站住,你居然敢亲我的脸,姑奶奶我自己都没亲过。”
    他一边跑一边说,“我也没亲过我自己的脸,够不到啊。”
    我把拖鞋一扔,“你还有理了。”
    抬脚把另一只拖鞋拿在手里说,“你给我站住,我今天要把你的嘴抽成香肠。”
    木头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我说,“木头,拦住他,他居然敢亲我。”
    木头看了桃花眼一眼,没动,但是趁桃花眼跑过他身边的时候,悄悄伸出了一只脚,桃花眼“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半天没爬起来,哼哼叽叽的冲木头说,“大舅子,你也太狠了吧,我只是亲了一下脸,又没亲嘴。”
    木头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穿上拖鞋走到洗手间,拿水使劲洗被他亲过的地方,“咦,真恶心,不知道拿这嘴巴亲过多少女生呢。”
    洗完走出来,发现桃花眼的右手擦破了皮,刚才可能撞到墙边了,木头正拿出医药箱给他消毒,疼的他呲牙咧嘴的。我说,“活该。”
    桃花眼笑笑说,“多多,下次千万别把自己那美丽的小脸伸到男人的脸上面,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我说,“下次我就拿两耗子伸你脸上面,让你亲个够。”
    桃花眼说,“耗子哪能跟你比,如果你下次让我亲一下嘴……”还没说完,“嗷”的叫了一声,“大舅子,轻点,轻点。”
    我笑笑,“嘴至贱则粪轻。”
    吃午饭的时候,桃花眼伸了伸自己包扎的右手说,“多多,我手受伤口了,你是不是应该喂我?”
    我说,“要不要喂你两颗耗子药吃?”
    他说,“只要你舍得,喂我毒药都成。”
    我把筷子一放,桌子一拍就站了起来,心想,“你丫的,还德性了不是,我还真给你去拿药,看你吃不吃?”
    桃花眼一看,赶紧拉了拉我的袖子说,“多多,坐下,坐下,不麻烦你,我自己吃啊。”
    说完,左手拿起筷子就去夹菜,夹了几次都没夹上来,我心一软,又去厨房拿个勺子给他。
    桃花眼立马笑得风骚十足,“还是多多对我好。”
    我没理他。
    吃完饭,木头去刷碗,他凑到我跟前说,“多多,我们今晚要去古墓探险,你去不去?很刺激的。”
    我说“什么古墓探险?”
    他说,“社里收到消息,说是福康山上有人看到过红衣女鬼,我们今晚就去那里捉鬼,怎么样,一起来吧?”
    “福康山在哪?”
    “来福镇上,吃完饭打车过去。”
    我说,“你别去,一般的鬼不会在阳间逗留太久,能长时间逗留的鬼都不简单,而且鬼怕红色的东西,如果是穿红衣服的鬼,那一定是厉鬼,而且你的手受伤了,阳气外泄,听我的,别去惹她。”
    他眯了眯桃花眼说,“多多,你好像很懂,一起去吧?”
    我说,“我不去,你也别去,小心小命不保。”
    他说,“多多,我已经和社员约好了,总不能失约吧,一起去吧?你放心,我保护你。”
    我说,“就你?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不去。”
    他又抬了抬手说,“我这手可是因为你受伤的,万一真有什么意外,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吗?”
    我说,“我当然不忍心,我会把眼睛闭上的。”
    说到底我还是没忍心让他去送死,虽然我觉得他那个什么灵异社团的信息不见得是真的,但是不怕一万就万一,如果真的是红衣女鬼,他的小命肯定要交待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和木头一起陪他去看看,如果没有女鬼就当是旅游,反正明天是周末,如果有女鬼,怎么着我也有鬼戒在手,一般的鬼还是不敢靠近的,实在不行就跑呗。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准备了一下,把蒙尘绑在左小腿上,想了想又换到右腿上,右手拿着方便。带上家里调配好的牛眼泪柳叶汁,他们不是想看见鬼吗?我就让他们看见,吓死他们,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胡来。又拿了手电,顺手装了两瓶水和干粮,我怕晚上的时候会饿。
    桃花眼背了一个大的旅行包,我问他里面装的什么?他说,捉鬼必备武器。我想算了,不跟抽疯的人一般见识。
    跟着桃花眼出去,永远不用担心走路,那二货懒得要死,出门就是打的,我说我们坐汽车去来福镇吧,省钱,他说浪费时间直接包了一辆车,200块钱直接送到福寿村。交钱的时候,我说,“败家。”
    桃花眼笑嘻嘻的说,“多多,如果你做我媳妇,我把钱都给你,你败完都可以。”
    我白了他一眼,“做梦!”
    由于我们是直接包车来的比较快,桃花眼的几个社友还没到,我们就在村子附近转悠转悠。有村民看到我们说,“你们也是来旅游的?”
    桃花眼说,“是的,美女姐姐,听说你们这有红衣女鬼出现,真的假的?”
    村民听到桃花眼叫他美女姐姐,乐得呵呵直笑说,“你这小伙子真会说话,我都快40了还姐姐呢。红衣女鬼啊,是我们村王二狗看到的,他说自己这几天胃疼,有人告诉他吃刺猬能治,他就晚上去山里抓刺猬。结果看见红衣女鬼被勾了魂,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你们要是来旅游,白天爬爬山就行,晚上可千万别出来。”
    【33】
    我说,“大姐,你刚才说也是来旅游的,怎么还有人来旅游?”
    村民说,“是的,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老一小两个小道士,说是来旅游的,他们也向我打听红衣女鬼的事情。你们认识吗?”
    我说,“不认识,我就好奇问问,谢谢你啊。”
    告别村民我对桃花眼说,“你们社团里还有道士?”
    桃花眼说,“怎么可能?也许他们真的是来爬山旅游的。要不,我们也爬山去看看?”
    我说,“行,反正天还早。”
    爬到第一座山的山顶,吹着凉风,顿时感觉心旷神怡,惬意无比。我张开双手,伸了伸腰说,“大自然的空气就是清新。”
    木头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说,“怎么了?”
    他指了指山下的村庄,我抬眼去看,发现整个村庄是按照五行八卦来布局的。中间的阴阳鱼眼上,阴为水,阳为石,外边村中道路以及房屋的坐落都是按照八卦顺序排列,最外层则是八座山头包围。我知道自己体质特殊,这几年我也看了不少五行八卦,神灵异志方面的书籍,我一眼看出这是一块聚灵地,按理说,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非富即贵,但是我们刚刚在村头看到的情景并非如此,真是奇怪了。
    我说,“木头,你也觉得奇怪?”
    木头点点头。
    桃花眼凑过来说,“什么奇怪?”
    我说,“你看这下面的村庄,按照五行八卦排列,我们进来的那条路是唯一的生门,我现在只希望我们要去的山头不要是那座,”我指了指右手边第二个山头。
    桃花眼说,“为什么?”
    “因为那是死门,有去无回。”
    桃花眼说,“不会吧,有那么玄吗?多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给我当媳妇吧?”说完就来扯我胳膊。
    我往右让了一步,“起开,抽什么疯,给你说正经事呢。”
    桃花眼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站直了说,“行,多多,你说吧,我听着。”
    我说,“这个村庄的布局是典型的聚灵宝地,按理说这里的村民应该非富即贵,但是我们刚才在村头晃悠了半天,感觉如何?”
    桃花眼说,“富和贵称不上,只能算是中等吧,还得再偏下些。”
    我说,“悖于常理则为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这里要么有怪,要么有妖,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回去吧。寻求刺激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桃花眼说,“别介,都到地儿了,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呢。多多,我们就去看一眼行吗?看一眼我们就回去。”
    我叹了口气说,“桃花眼,这里真的不正常。而且,实话告诉你,我能看到鬼,如果你想寻求刺激,下次我找一个比较普通的鬼给你看看,如何?”
    桃花眼立刻兴奋的抓着我的胳膊说,“多多,你真的能看到鬼,鬼长什么样子?鬼和我们一样吗?鬼能飞吗?鬼需要吃饭吗?鬼里有美女吗?”
    我现在不光是想翻白眼了,我连抽他的心思都有。
    我揉了揉额头说,“木头,咱能不能揍他一顿,反正现在不在学校。”
    木头看了看桃花眼说,“揍哪?”
    桃花眼立刻跳开三尺远,“哎,大舅子,君子动口不动手。”刚说完,他腰间的BP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下,说,“他们到了,我们下去找他们。”
    来到山下,看到一男二女正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聊天,一女的看到桃花眼立刻飞奔过来,抱着桃花眼的脖子说,“灿灿,你好坏,怎么不带人家过来。”
    嗲嗲的语气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桃花眼看了看我,赶紧把那女的双手拉下来说,“静静,你怎么来了?”
    叫静静的女生说,“我听秀红说,你们要过来探险就一起来玩玩。”
    另一女生应该叫秀红,看了看我和木头,对桃花眼说,“灿灿,静静非要跟来,你不会介意吧?这两位是?”
    桃花眼说,“多多,我准媳妇,不过目前还没追到。齐木,我大舅子。”转过身指着静静说,“嗯,这位是冯静静,我前前前女朋友。”又指了指叫秀红的女孩,刚想说话,那女孩冲木头伸了伸手说,“你好,我叫林秀红。”
    木头没理她,我赶紧伸出手握了握说,“你好,我叫齐月,很高兴认识你,他不太喜欢讲话,别介意。”
    林秀红看了看我说,“没关系。”
    另一男生走过来向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方晨飞,灵异社社长,有兴趣可以来加入我们。”
    我握了握他的手说,“齐月,”指了指木头说,“齐木。”
    方晨飞冲木头点了点头,很自觉的没伸手。
    静静酸溜溜的说,“灿灿,你又换女朋友了?怎么又把雯雯甩了,这次准备几天再换啊?”
    桃花眼笑笑说,“静静吃醋了?嘴巴都翘起来了。”
    静静推了推桃花眼说,“我哪有,吃你的醋,我能被酸死。”说完扭着屁股就去石头边上拿包了。
    方晨飞拿过石头边的背包,对着我们说,“天不早了,我们先出发吧,还要翻过两个山头呢?”
    我一听,头就大了,“等等,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会是那个山头吧?”我指了指右手边第三个山头。
    方晨飞点点头说,“是啊,我之前都打听好了,就在那。走吧。”说完,抬脚就走。
    我赶紧拦住他说,“等等,方晨飞同学,那个地方不太安全,要不改天多找几个人我们再来。”
    静静说,“怎么,你怕了?怕就别来啊,又没人请你。”
    我说,“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整个村子都有古怪,我怕大家出意外。”
    林秀红说,“我们就是来找古怪的,不怪我们还不来呢。齐木,她不来,你来吗?”
    齐木站在我身后,眼角都没送她一个。气得她“哼”了一声。
    桃花眼赶紧站出来说,“多多也是为大家好,有事好商量啊。多多,我们就去看一眼行吗?就一眼?”
    我叹了口气说,“你等会走我后面,不许往前冲。”
    桃花眼立刻眉开眼笑的说,“行,你让我走哪我就走哪,如果你能拉着我的手走那就更好了。”
    这次轮到静静对我说,“哼。”
    得,我算是把这俩美女都得罪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算了,紫微华盖运乾坤,时来祸福自有因,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吧。
    【34】
    翻过两座山天已经完全黑了,方晨飞招呼大家坐下来歇歇,他和桃花眼找来干树枝,扫出一块空地,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小窝,点起火堆,坐在边上吃东西。桃花眼从背包里变戏法一样的拿出面包、火腿肠、鸡腿、鸡翅、甚至还有一个苹果,把东西一股脑的塞我怀里,一屁股坐我边上说,“多多,我带了好多好吃的,饿了吧,赶紧吃。”
    我拿出一个面包和鸡腿递给旁边的木头,自己撕开面包一边啃一边说,“桃花眼,你这是来探险还是来旅游的?”
    桃花眼边啃鸡腿边说,“探险旅游两不误。怎么样,刺激吧,下次再带你出来。”
    静静一看不干了,一屁股坐到桃花眼边上说,“灿灿,我没带吃的。”
    桃花眼递给她一个鸡翅说,“给,我这还有呢。”
    静静指了指我怀里的苹果说,“我要吃苹果。”
    桃花眼说,“不好吧,我只带了一个,已经送给多多了。”
    静静说,“我不管,我就要吃苹果。”
    我把苹果往桃花眼手里一塞说,“给你哄女朋友吧,幸亏只来了一个。”
    桃花眼说,“是前前前女友。”
    我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给木头一瓶,自己拧开一瓶,喝了两口说,“行了,你前前前多少都跟我没关系。”
    桃花眼看看我手里的水说,“多多,我忘带水了,你的借我喝两口。”
    我看了看自己喝过的水,又看了看他,冲木头使了个眼色。木头就把那瓶没开的水递给了桃花眼。
    桃花眼立刻皮笑肉不笑的说,“大舅子,你自己喝吧,我喝多多这瓶就行了。”说完就来拿我手里的水。
    我手一抬,“不渴是吧,后面可别再问木头要。”
    桃花眼一把抢过木头手里的水说,“要,我刚才闹着玩呢。”拧开瓶盖就灌了两口。
    我把手里的水递给木头,木头拿起来刚想喝。旁边递过来一瓶水,林秀红说,“齐木,我这里还有一瓶,给你吧。”
    木头没理他,抬手就喝了两口水,然后把瓶子递还给我,我把手里的瓶盖递给木头。伸手就想去接林秀红手里的水,林秀红把手一缩转了个方向递给桃花眼说,“他不要,灿灿给你吧。”
    我把手收回来,笑了笑,心想,“这小妞八成是看上木头,把我当情敌了。”
    桃花眼摇了摇手里的水说,“谢谢美女,我已经有了。”
    静静抬手接过去说,“给我吧,我刚好没带。”
    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桃花眼又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竹签烤肉,生的,每人给我们发了一根说,“怎么样,我准备的充分吧,今天你们有口福了。”
    大家往前坐坐,聚在火堆边烤肉。
    桃花眼说,“问大家一个问题,答的最好的奖励烤肉一串。一美女问男朋友说,‘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了,你救谁?’男的先回答?方晨飞你是社长,你先说。”
    方晨飞说,“我妈会游泳,我去救你。”
    静静说,“切,那如果你妈不会游泳呢?”
    方晨飞说,“可我妈会啊。”
    林秀红说,“这回答不好,齐木你说呢?”
    齐木还是没理他,我赶紧说,“大家别问他,他不爱讲话,你们继续,他听听就行了。桃花眼你也是男的,你怎么回答?”
    桃花眼说,“我会说,‘要不你跳下去试试?’”
    静静赶紧说,“如果是我,我就真跳,看你救谁?”
    桃花眼贼兮兮的笑笑说,“我会和我妈在边上看着商量,‘这么傻的媳妇要还是不要?’”
    大家哈哈大笑。
    静静说,“你吭我呢,不行不行,灿灿,罚你讲个笑话给我们听听。”
    桃花眼说,“真要听?” 静静点点头
    桃花眼又说,“真想听?”我们都点了点头。
    桃花眼咳嗽了一声说,“行,给大家讲一个咱学校的事。一宿舍里四个室友一起去食堂打饭,第一个走到窗口说,‘阿姨,一份排骨饭,外加一个鸡蛋’,第二个室友走到窗口说‘和前面那傻B一样’,第三个室友走到窗口说,‘和前面那两傻B 一样’,第四个室友走到窗口,你们猜怎么说?”
    林秀红说,“和前面那叁傻B一样?”
    桃花眼摇摇头摆摆手说,“食堂阿姨问,‘你也要傻B套餐吗?’”
    我们又哈哈大笑,连木头都牵了牵嘴角。
    正在高兴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把我们手上烤着的肉全都抢走,然后扔到地上用手扒了个坑埋了,还用脚踩了踩,我们吓得全都“啊”一声站起来。
    木头和桃花眼一人拉我一条胳膊把我护在身后,林秀红拉着木头的胳膊,静静拉着桃花眼的胳膊,方晨飞站在一边发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咳嗽了一声,挣开两人拉着我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木头顺势挣开林秀红的手跟在我身后。桃花眼看我往前走,赶紧又扯了我一把,“多多,别去,不知道是不是鬼?”
    我说,“鬼?那是两个大活人。就你们这样还来捉鬼?”
    其他几人一听,稍微放松下来。方晨飞离得较近,对着人影说,“喂,你什么人?为什么抢我们的东西。”
    人影转过身来说,“谁叫你们在这烤肉吃的,你们知不知道很危险。”
    听到说话声,大家知道肯定是人,彻底放松下来,静静对着人影说,“喂,老头,你抢我们的东西还有理了,我们在这烤东西,碍着你什么了?”
    人影身后的年轻小伙子说,“你讲话客气点,我师父救你们的命你们还这么凶。”
    静静说,“救我们的命,你们除了抢东西,什么时候救过我们的命了。”
    人影抬手制止我们吵架,示意我们不要吱声,侧着耳朵听了听,又站直身子,对我们说,“这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走吧。”
    林秀红说,“装神弄鬼。”
    静静说,“就是,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抢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年轻小伙一听气得一指静静说,“你们,你们太过份,早知道就让僵尸吃了你们。”
    方晨飞说,“僵尸,不是说这里有红衣女鬼吗?”
    那人影说,“鬼有,僵尸可能也有,你们还是赶紧走吧,晚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桃花眼走到我前面,冲老先生鞠了个躬说,“年轻人不懂事,老先生别生气,您怎么称呼?”
    老先生拱了拱手说,“贫道无为子,这是小徒玄空。施主有礼了。”

    【35】
    我走向前,冲老先生鞠了一躬,心想,我不知道怎么行礼,鞠躬总不为错吧,我每次见到张天师都是鞠躬,他也没说什么。我说,“道长请问你刚才说,这里有僵尸,为什么?我白天的时候看了看这里的地形,这里应该是聚灵宝地怎么会有僵尸呢?”
    道长摸了摸胡子说,“小丫头有点见识,这村庄的布置确实是聚灵宝地,但是这座山位于‘死门’,而且山上又长年作为墓地使用,阴气更重,如果这山下设有古墓,经高人布置会成为难得一遇的聚阴地,尸体久而不腐,极易尸变。而且我白天的时候观察过村庄,不象是聚灵地该有的样子,所以怀疑这山上有僵尸。贫道云游至此,碰上了总要看一看。僵尸不仅吸血,而且喜香味,你们这样烤肉极易把他引来,所以一时情急,冒犯了各位施主。”说完又向我们行了一个礼。
    我赶紧又向道长鞠了一躬,“道长严重了,是我们错怪了道长的好意。”
    静静撇了撇嘴说,“装神弄鬼,什么聚阴地,聚灵地,连僵尸都出来了,骗谁呢?我们来就是想抓鬼的,我们是不会走的。”
    道长摇了摇头,冲我们说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转身就和小道童一起走了。
    桃花眼难得的没抽疯,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捅了捅他的胳膊,“喂,傻了?”
    他看了看我,居然没反驳,转头去问方晨飞,“晨飞,走还是留?”
    林秀红说,“当然留了,都走到这了,难道还能回去,你们不会被那老头几句话就吓傻了吧。切,胆子真小。”
    静静走过来摇了摇桃花眼的胳膊说,“灿灿,你不会真怕了吧?
    桃花眼立马就恢复嘻嘻哈哈的表情说,“怎么可能?那就走吧。”
    刚才的正经劲估计我看花眼了。

    我和木头只好又跟着他们往前走,来到第三个山头的半山腰就看到眼前全都是坟地,密密麻麻,不知道埋了多少代人。清冷的月光配合着手电幽幽的白光,让人瘆得慌。有的坟包是新的,有的已经很旧了,但是所有的坟包都有一个特点,没有墓碑,只有一抔黄土,真是奇怪。
    林秀红慢慢的想靠近木头,木头没理他,迅速换到了我的右手边,静静倒是一直都挂在桃花眼身上,我心想,桃花眼不累嘛。
    走了一会我拉住木头,“木头,这边不对劲,这么多坟包没有一点磷火,也没看到一个鬼影。”
    我从包里掏出牛眼泪柳叶汁,沾了一点在手上抹到木头眼睛上。
    桃花眼看我们停了下来就说,“多多,怎么了?”
    我说,“想看见鬼吗?”
    他说,“想啊。”
    我抹了一点牛眼泪在他眼睛上,他说,“什么都没有啊?”
    我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这么多坟包不可能一个鬼都没有,太奇怪了。”
    静静说,“你给他抹的什么东西?”
    我说,“能看见鬼的东西,要吗?”
    她说,“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们吧?”
    我说,“随你。”盖上盖子就要收起来。
    她说,“哎哎,等等,灿灿都抹了,我也要抹。”
    干脆给他们每人都抹了一下,“先说好,等会如果真的看见什么厉鬼,不许怪我。”
    林秀红说,“放心,我们没你那么胆小。”
    一直走到第三座山的山顶上也没看见半个鬼影,而且那两位道士也没看见,真是奇怪。
    林秀红说,“看吧,都说是骗人的,连个鬼影都没看到,还僵尸呢。”
    静静说,“那老头就是装神弄鬼,估计他不能吃肉,看我们吃,心里嫉妒。”
    我说,“别瞎说,和尚不吃肉,道士是可以吃的。”
    静静看了看说,“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道士。”
    算了,好女不跟泼妇斗,我干脆闭上嘴不理她。
    在山顶休息了一会,我们就下山了,但是奇怪的是走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下到山底,不会吧,上来的时候也没用这么长时间啊。
    又走了一刻钟,方晨飞示意我们停下休息一会,“有点不对劲,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在半山腰,上来的时候只用了二十几分钟,现在都走了四十几分钟了,怎么还没到山底。”
    林秀红说,“会不会我们走的方向不对,你拿出指南针看看。”
    方晨飞从背包里掏出指南针,指南针居然指向我们刚从山顶下来的方向,方晨飞说,“不对吧,我记得白天的时候我们看到这山顶的方向应该是朝北才对,现在怎么变成朝南了。”
    他把指南针甩了甩,发现还是没变。
    静静说,“我们会不会把下山的方向搞反了,走到山的另一边去了。”
    方晨飞说,“应该不会吧”
    桃花眼说,“应该不会,这里的景物和我们刚上来的时候一样,山那边总不会也有这么多的坟包吧。”
    静静说,“也说不准真有,要不我们爬到山顶从另一边再下来试试。”
    我们又爬到山顶,从另一边下来,发现还是同样的景物,同样的走不到山底,而且指南针的方向又指向了山顶,这下大家真的急了。
    方晨飞示意大家坐下来歇歇,刚才走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停下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脚边升起了一层白雾,飘飘渺渺,似有似无。
    我拿起手电朝周围照了照,发现还是停在我们刚才休息的地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朦朦胧胧,我记得刚才还是皓月当空的,这会怎么变模糊了。估计我们碰上鬼遮眼了,鬼遮眼怎么破来着?好象是童子尿、黑狗血、中指血、舌尖血、道家三清铃等。我衡量了一下,哪一个在现在更具可操作性。
    桃花眼拽了拽我的衣服说,“多多,看出来什么没有?”
    我说,“估计我们碰上鬼遮眼了。”
    方晨飞说,“鬼遮眼?我这里有纸钱,要不我们烧点纸,给鬼撒点钱,请他们放我们过去?
    林秀红说,“那你赶紧烧啊。”
    【36】
    方晨飞拿出纸钱,一边烧一边念叨,“各路鬼大人,今天无意冲撞,烦请各位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多谢多谢了。”烧完以后又拿出四个十字架,自己戴了一个,拿着其他三个看了看我们说,“对不住,不知道多了两个人,没准备这么多。”
    我摆摆手说,“我们不用,你们戴吧。”
    桃花眼拿了一个十字架要挂我脖子上,“我说,我不用这个,你自己挂吧。”
    他不同意,非要挂我脖子上,看得静静直撅嘴。
    烧完以后我们又试着往山下走,还是走不了。
    静静说,“晨飞,你那还有东西吗,拿出来试试?”
    方晨飞拿出两个瓶子说,“一瓶圣水,一瓶黑狗血。”
    我说,“用黑狗血试试。”
    方晨飞说,“怎么用?”
    我说,“我们几次都是在这个地方打转,应该是这边有问题,你用手沾着黑狗血往周围甩试试。”
    方晨风把黑狗血甩的时候,我发现我们脚下的白雾慢慢动起来往一个方向聚拢,我对方晨飞说,“往那个方向甩。”
    方晨飞一紧张,把整瓶黑狗血都泼了出去,不过,有效果,我们立马觉得脑袋一轻,周围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但随即又全都吓得“妈呀”一声趴到地上,除了我和木头。
    因为看清周围的景物以后,我们才发现我们正站在坟包的中间,周围围了一圈的鬼,伸舌头的、断胳膊的,缺腿的,这些鬼的眼睛都隐隐泛着红色。我从来没见过鬼的眼睛会泛红色,有些奇怪。但是那些鬼全都和我们一样,“刷”的一下离我们三尺远,不敢靠近,我估计是我的鬼戒起了作用,看来这些鬼都只是普通的鬼。

    静静紧紧攥着桃花眼的胳膊说,“灿灿,这些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是鬼吧?”
    桃花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拽着我的胳膊说,“多多,那些真是鬼吗?”
    我说,“是,谁要是觉得害怕,不想看见,用清水把你们眼睛上的牛眼泪洗掉就行了。这些虽然只是普通的鬼,但是别靠他们太近。”
    林秀红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我们身边就想去拉木头的胳膊,木头一侧身站到我前边,林秀红拉住我的胳膊说,“齐月,你怎么知道这些只是普通的鬼?”
    我说,“你们不是说看到红衣女鬼吗?这里面有吗?”
    其他人抬起眼睛看了看,这回不再对我“哼”了,都围在我身边,静静说,“齐月,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说,“我能看到鬼,你们信吗?”
    方晨飞说,“信信,你给我们涂的东西不就是证明吗,”说完呼了一口气,正正身子说,“今天真过瘾,居然真的看到鬼了。”
    我说,“过瘾?要不你走到他们跟前试试?”
    方晨飞往前走了一步,回头说,“会怎样?”
    我说,“会死。”
    方晨飞赶紧退回来说,“那就算了,看看就行了。”
    我说,“你们不抓了?”
    静静说,“不抓了,怪瘆人的,我们赶紧走吧。”
    我说,“那我们下山吧。”
    刚想抬步下山,远处传过来一阵女子的笑声,“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留会啊。”
    我们转回头去看,从山上走下来一位特别漂亮的红衣女子,真的是粉面桃腮,眉目传情,袒胸露乳,身材火辣,如果忽略她是鬼的话。
    桃花眼眼睛都看直了,“美女啊。”抬脚就想往前走,我赶紧抓住他胳膊,“你想死啊。”
    桃花眼笑笑说,“看看而已,别生气。”
    我白了他一眼说,“气你个大头鬼,那不是人。”
    红衣女子居然光着脚,抬手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一边往我们跟前走,一边说,“我也没说我是人啊,我说耽搁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原来又碰上一位高人。小妹妹,这身材喜欢吗?要不,姐姐跟你换换如何?”
    木头立刻挡到我的身前,我看着红衣女鬼越来越近,走到三尺以内居然毫发无损,心想,完了,看来今天运气差碰到了一个厉鬼。
    红衣女鬼刚想用手去碰木头的脸,我一把扯过木头,用戴着鬼戒的左手把红衣女子的手拍掉,我本来只是想拍掉他的手,没想到,红衣女子居然被我拍飞好几米远。我看看自己手上的鬼戒,鬼戒正发出蓝幽幽的光芒。
    红衣女鬼在远处站定,看了看我的手说,“你是谁,你怎么会有鬼戒?”
    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识相的就放我们走,否则我打飞你。”
    红衣女子又咯咯咯笑笑说,“小妹妹,口气不小,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到我家去玩玩如何?”
    我说,“能不去吗?”
    她笑笑说,“恐怕不能。”
    我说,“那就请吧?”
    桃花眼拉拉我说,“多多,真的要跟她走?”
    我说,“她是厉鬼,我们打不过她,先跟着她走,路上再伺机逃走。你忘了,那个王二狗可没死。”
    桃花眼说,“我们现在就走不行吗,她离我们那么远?”
    我说,“不行。”刚说完,静静就转身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要跟他回去,我要回家。”
    其他普通鬼魂一见她跑出我三尺以外,马上把她围住,手一抓她就昏了过去。我赶紧拉着其他人跑到静静跟前,其他鬼魂又立马散开。检查了一下,她只是阴气入体,我让桃花眼和方晨飞扶着她,冲其他人悄悄说,“别离开我太远,往山下跑,跑!”
    我们几个人飞快的往山下跑去,跑出去十几米,只见一阵狂风大作,吹得我们看不见路,只好停下来,刚停下来就感觉脚下一空,失去重心往下掉,“呯”的一声摔在地上。
    在狂风吹起的时候我已经被木头护在怀里,所以掉下去的时候摔在木头身上,没受多大影响。我爬起来就去检查木头,木头捂着胸口冲我摆摆手。我转头看看周围的人,大家都躺在地上哼哼,我拉起桃花眼说,“伤哪了没有?”
    桃花眼说,“还好。”
    我又把其他人从地上拉起来,静静倒被摔醒了,只是非常虚弱,我让他靠着墙根坐着歇歇。
    【37】
    我抬头去看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大概有三米高,但没发现任何缝隙,刚刚明明感觉脚下一空我们就摔下来了,为什么看不到洞口呢?
    我又往周围的墙壁看了看,墙壁是普通的石头结构,有些石头上刻着图案,有些石头上没有,我整个空间转了一圈,没发现有入口也没发现有出口,密室?不太可能,肯定是机关。红衣女鬼把我们弄下来肯定有她的目的。
    木头来到我的身后,指了指墙上刻图案的石头说,“熟悉吗?”
    我抬起手中的手电仔细朝图案看去,原来刻的是一幅场景,又看了看周围其他几幅图案。我们现在应该在一座古墓里,这些图案讲了这座古墓的修建过程。
    第一幅图案显示的居然是秦始皇请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在山上指着下面,应该是在看风水;
    第二幅图案是建起了下面的村庄;
    第三幅图案是秦始皇带了一个人来参观这个村庄,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小,由于是石刻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胡子挺长,腰间别着一个葫芦,葫芦上画着太极阴阳图案;
    第四幅图案是工匠在挖山,估计是建这座墓室的,但是只有象征意义,没有墓室的样子;
    第五幅图案是带葫芦的人站在一个台子上说着什么,下面跪了一地的村民;
    第六幅图案是棺材放进墓里,没看到秦始皇,也没看到带葫芦的人,只有第一幅图案里的道士在,而且诡异的是棺材居然是竖着放的。
    我对木头说,“是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你呢?”
    木头摇了摇头,反映着最后一幅图案说,“这个很危险。”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真的被无为子道长说中了,可能有僵尸存在。”
    桃花眼刚好站在我身旁,“如果真的有僵尸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说,“是啊,先四处看看有没有出口。”
    林秀红说,“我们刚才不是掉下来的吗?出口不会在上面吧?”
    我说,“不知道,找找看吧,这里应该会有机关,大家小心点。”
    摸了一会没什么收获,正想放弃的时候,只能“咔”一声,接着传来静静“啊”的一声,我们回头去看,发现静静不见了,我赶紧跑过去,摸了摸静静刚才待的墙角,完好无损。
    回头去看谁触发的机关,只见桃花眼站在一面墙前,看着静静的方向,张大了嘴巴,“人呢?”
    我说,“桃花眼,刚才是你按的机关,快点,再按一次,我们看看静静去哪了?”
    桃花眼又按了一下墙上的一块石头,静静刚才呆的墙角又翻转了一下,原来,那里有个翻转机关,但是墙角翻转过来了,静静不见了。我和木头靠近墙角,我对桃花眼说。“你再按一次我看看”。
    桃花眼又按了一次,我趁机喊,“静静,静静。”没人理我。
    这么短的时间,人能去哪呢?
    林秀红说,“不会对面有僵尸吧?”
    我想了想说,“方晨飞,你带绳子了吗?”
    方晨飞说,“带了”,翻开背包递给我,是一小捆尼龙绳。我又从包里翻出一根香肠,撕开包装袋,绑在绳子上。
    方晨飞说,“你想用它做什么?”
    我说,“还记得之前道士说过吗,僵尸喜欢香味,如果真的有僵尸,那这根香肠就可以试出来。”
    我拿着绳子的一头,把香肠放在刚刚静静坐的石板上,示意桃花眼按机关。
    石板果然带着香肠翻转了过去,我觉得手里的绳子一紧,就被扣在墙上不动了。等了一会,我示意桃花眼再按机关,石板又把绳子翻转了过来,但是绑在绳子上的香肠不见了。这下我们都不淡定了,没想到对面墓室真的有僵尸,这么看来,静静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林秀红突然跑到墙角对着石板喊,“静静,静静,”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桃花眼蹲下身子,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谁也想不到会这样,别怪自己。”
    桃花眼突然照着身后的墙壁就使劲捶了一拳,“叫你手贱。”
    我刚想去拉他,突然又听到“咔”的一声,我一把扯着桃花眼往后退,大家都退到墓室中间的位置,抬起手电四处去找哪儿的机关又启动了。看了一圈没发现有动静。
    木头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抬头去看,原来在我们头顶上方一米左右的距离,空出了一个大洞。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也不知道是上还是留。
    桃花眼说,“我去探探吧。”
    我拉了拉他,“再等会看看吧。”
    等了一会还不见有动静,桃花眼就要爬上去看看。
    我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去,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拍了拍我的手说,“是我手贱,害了静静,我应该为大家去探探路。”
    我从腿上抽出蒙尘,递给他防身,他说,“不用,我有防身的东西。”我看了看他,没看到有匕首、刀什么的,心想,也许他和我一样绑在身上了吧。
    木头和他一起走到墙边,他把手电往包里一塞,踩着木头的肩膀就爬上了上方的空洞,我在底下给他照亮,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生怕跳出来一具僵尸什么的,蒙尘也被我拿在手中,随时准备着。
    我发现方晨飞手里也拿了一把匕首,正盯着上方,心里多少放心了一点,至少他们没有真把这当旅游。
    桃花眼爬到上方以后不见了踪影,我们在底下翘首以盼,过了一会传来手电的亮光,桃花眼露出头说,“没危险,我拉你们上来。”
    我在心底大大舒了一口气,虽然他平时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但是和他相处一年下来,感觉他人其实很好,只是有点贪玩,贪吃,懒惰,好色而已,但绝不让人讨厌。
    我和木头从内心里把他当朋友看待,而且难得木头能和除我以外的另一个人相处那么长时间。
    我让林秀红和方晨飞先上去,自己和木头最后两个上去,来到洞里才发现,这其实不是洞,而是一个向上的阶梯,顺着墙壁凿出来的,桃花眼说,“我往上试着走了,没危险。”
    说完,第一个往上爬,林秀红和方晨飞跟在后面。爬了十来级台阶就到了上面的墓室。
    【38】
    这间墓室比我们在下面看到的墓室要大很多,墓室正中放着三口棺材呈品字形排列,墙壁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壁画,也没有装饰,但是奇怪的是每口棺材的前方都摆着一盏灯,里面有灯油。
    我们的手电已经连续照明四个小时了,接近耗尽的边缘,为了省电,我们五个人只开了两个手电筒,但是即使这样我们谁也不敢去点棺材前面的油灯,谁能保证里面会跳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但是我们不去点,不代表油灯不会亮,因为就在我们四处张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口棺材前的油灯居然点着了,我们互相看了看。
    林秀红说,“我没点。”其他人也都摇摇头。
    我说,“大家靠近点,别走散了,碰到僵尸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五个人背靠背,等着油灯点着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等了一会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又放松下来。
    方晨飞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有什么机关会启动呢。”刚说完,就听到棺材里传出“咚咚咚”的声音,我们赶紧起身去看,发出声音的正是油灯点着的那口棺材。
    林秀红往木头身边靠了靠说,“不会有僵尸在里面吧?”
    木头躲开她想抓他的手,顺势移到我的右手边,我暗想这小妞也太不死心了。
    我看了看木头,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说,“要不,我们还是去墙壁上查查看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其他人点点头同意了,刚想离开,棺材里居然有声音传出来,“有人吗?救救我。”
    我们赶紧停住步子,方晨飞说,“这里面是人?会说话。”
    桃花眼说,“我们赶紧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我们看了下棺材,幸好是滑板式的,不用撬棺钉,几个人合力想把棺材推开。
    木头站在一边没动,我说,“木头,怎么了?”
    木头摇了摇头说,“不太对劲。”
    刚说完,我们已经“哗”一声把棺材推开了一半,从里面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等味道散了,我伸头往里去看,哪有什么人啊,空空如也,连个破衣服都没有。
    我转头刚想说话,发现整个墓室人都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棺材前。我急了,“木头,木头,你在哪?桃花眼?林秀红?方晨飞?你们去哪了?”
    整个墓室空荡荡的,只有三口棺材和前面一盏幽幽的油灯。我心想,不会吧,怎么一转眼大家都不见了,会不会是开棺材触发了什么机关,大家都掉到其他地方去了,那我怎么办?
    我有点心理发毛,又大声喊了句,“木头,木头,你在哪?”
    没人理我,我连哭的心思都有了,但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蒙尘拿在手里,看了看周围,转头墙壁走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僵尸也没有,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又想了想刚才自己经历的全过程,油灯自己亮了,棺材里有人叫救命,我们撬棺材,棺材开了,然后人都不见了,只剩我自己,全程没有听到任何机关启动的声音。事情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木头当时就在我身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的话,他第一个一定会站到我身边,木头的身手我见识过,不应该不声不响的就消失。
    除非我自己触动机关,他们还在原地,我掉到其他地方了。但也不对啊,我没感觉到我掉到哪里,我只是伸头看了一眼棺材,空的,再回头,人就都不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只剩下我一个人呢?想不通,我把包里的手电打开,拿着蒙尘围着整个墓室转了一圈,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还真被我发现,墙壁上有一块石头和其他的石头不一样。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把那块石头使劲往里按了按,传来“咔嚓嚓”机关启动的声音,从旁边出现一道门,而且奇怪的是门上还带着把手,我右手拿着蒙尘,左手试着转了一下把手,门很轻易的就打开了,我看到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地面,突然从走廊对面跑过来一群人,为首的男子看不清长相,手里牵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后跟着一大群穿着白衣服、黑衣服的人,不断的拿枪往后面射,我听不见枪声,但是不断的有人倒在地上,扑到墙上,满墙满地都是鲜血。
    我站在走廊中间,他们穿过我的身体往前跑,我跟着小女孩跑到一扇门前,看着男子推开房门,小女孩走进去,然后男子蹲下来,理了理小女孩的头发说,“记住,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一定不要再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只觉得心口很疼很疼,我捂住胸口蹲到地上。我看到小女孩抱着男子,不停的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然后男子抬起头,我看到了他的长相,二十五六岁年纪,梭角分明的五官,英气逼人,最醒目的是他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柔顺丝滑,如瀑布一样。但是他的眼睛是血红色,和我一样是血红色的眼睛。
    他牵着小女孩走到旁边站着的五个人跟前,看不清五个人的长相,只能看到手腕上和我一样的手纹印记,男子又蹲下来,使劲抱着小女孩说,“他们会保护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我又捂住胸口,眼泪不停的往下掉,一边想伸手去抱住讲话的男子,但是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我看到小女孩和五个人被一阵漩涡吸走,我还看到说话的男子被人开枪击中胸口,我大声的说“不,不要。”眼睛瞬间就变成了血红色。
    在我眼睛变红的瞬间,画面一转,我还是在墓室里,木头在我身后,林秀红站在木头旁边,但是桃花眼和方晨飞不知道去哪了。

    【39】
    木头走到我身边,擦了擦我的眼泪说,“齐月,怎么哭了?”
    我看到他,心情一松,抱住他,紧紧的抱着他说,“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木头拍了拍我的背说,“别傻了,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擦干眼泪说,“刚才我经历了一场噩梦,我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他和我一样有一双红眼睛,血红色的眼睛,但是他中枪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他中枪了,我的心好疼啊,心真的很疼。”说完我又流下了眼泪。
    木头擦着我的眼泪说,“齐月,别害怕,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醒了就好了。”
    我点点头,总觉得木头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我看看他和林秀红说,“桃花眼和方晨飞呢?”
    林秀红说,“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一清醒就在这了。”说完,很亲昵地拉着木头的手臂。
    木头居然没躲开她,还搂了搂他的肩膀。
    我说,“木头,你怎么不躲开她的?”
    木头说,“为什么要躲开?这样挺好的。齐月,你看她多好。”
    我转过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木头搂的人变成了红衣女鬼,红衣女鬼光着脚,撩了撩长发说,“小妹妹,我可比你好多了,我比你长得美,比你身材好,比你脾气好。”
    我看了看木头,又看了看红衣女鬼,我知道哪里奇怪了,木头平时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他从来不会叫我齐月,更不可能不躲开林秀红。
    我把蒙尘往胸口一放,指着红衣女鬼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木头。”
    红衣女鬼咯咯咯笑笑说,“假扮?这可是真的木头,我只是施了点法术,让他进入幻阵而已。”说完摸了摸木头的脸说,“还别说,长得还真不错。”
    说完低下头,对着木头的嘴就亲了下去,我骂了一句,“不要脸”,拿着蒙尘就刺她。
    红衣女鬼一闪身,拉着木头躲开我的匕首,说,“小妹妹,你不亲,还不让我亲啊,我告诉你,我今天不仅要亲他,还要吸了他的阳气,让他永远在这陪着我。”
    我大吼一声,“女鬼,你要是敢伤害他,我一定会杀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红衣女鬼拉着木头,总是能躲开我的攻击。她也不攻击我,只一味的拉着木头躲我的匕首,还时不时的亲木头一下,我看到木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急得不得了。
    当她再一次低头要亲木头的时候,我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的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右手手腕上的手纹发出红彤彤的光芒,左手拇指戴着的鬼戒立刻光芒大盛,我只感觉我的胸口一会很热,一会很冷,眼睛一会很烫,一会又很凉。
    我用左手一指红衣女鬼,“站住”,她居然真的站住了,而且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放了木头”,她就把木头放开了。我立刻把木头接过来,他已经昏了过去,我坐在地上,让他半倚在我怀里。
    我用左手一指红衣女鬼,刚想问他怎么把木头弄醒。
    红衣女鬼就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小妹妹,不,大侠,你放了我吧,我立刻把幻阵解除。”
    我说,“什么,幻阵?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幻阵里?”
    红衣女鬼说,“是的,你能不能先放了我。”
    我说,“好吧,你先把幻阵解开。”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放了她。我心想,我也没绑着你啊,怎么放了你。
    但是我刚说完,红衣女鬼就好象被人松绑一样,摊坐在地上,她用手一挥衣袖,整个房间的布局又回到了我们最初到的墓室,三口品字形的棺材,前面三盏油灯,而且都没点着。我怀里的木头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起身去找,发现木头正在我的右手边,手拄着剑,胸口剧烈的起伏,满身大汗。我跑到他跟前,用右手握住他的左手,手腕上的宝石发出幽幽的红光,木头转头看了看我,一把把我抱着怀里,搂得紧紧的,好像我会随时消失一样。
    我通过手纹感觉到了木头的害怕、恐惧以及担心。这是我第一次在木头身上感觉到害怕和恐惧的情绪,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我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背,一边说,“木头,我在这儿,我真的在这儿,你已经脱离了幻阵,别害怕了。”
    过了好一会,木头才冷静下来,握住我的手,不愿松开。
    我说,“我们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红衣女鬼在这设了一个幻阵,不过,我已经破了。”我转头看了看,红衣女鬼已经不见了。
    木头还是不愿松开我的手,我干脆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找其他人。
    桃花眼躺在棺材旁边的地上,不住的喘粗气,右手拿着一个圆环形的东西,我凑近一看,原来圆环上有一根很细的丝线连着他左手的“手表”,我一直以为他戴着的是手表,但是细看又不象,应该说是一个象手表一样的圆形东西。
    我拍了拍他的脸说,“还活着吧。”
    他把头转向我,好半天目光才有焦距,立刻坐起来紧紧的抱着我说,“多多,你没死,我以为你死了,我都和女鬼拼命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说,“我没事,好好的在这呢,刚才那是红衣女鬼布的幻阵,已经破了。”
    桃花眼立刻说,“什么,幻阵?不是真的?”
    我说,“不是真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没想到桃花眼居然说,“那我和你一起亲热的时候也是假的?”
    我抬起左手敲了他脑门一记,“你个花心萝卜,想什么呢”
    桃花眼立刻说,“没想什么,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白了他一眼,“林秀红和方晨飞呢,他们俩怎么没看见。”
    桃花眼说,“不知道,棺材盖一打开我就发觉我已经是自己一个人了。”
    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那两人的踪影,看来问题还出在那棺材上。为了节省电源,我们三人只开了一把手电,正盯着棺材观察的时候,突然棺材里传来呼救声,“有人吗?救我出去。”

    【40】
    我们三人一愣,这怎么和刚才的情形那么相似,而且同样是最前面的第一口棺材,区别在于现在棺材前面的油灯没点着,我们互相看了看,这次没敢轻易开棺。
    棺材里的声音还在呼救,“有人在吗?我是无为子,能劳驾放老道出去吗?”
    无为子,我们一路上都没看到他们,他怎么被关在这棺材里了?
    我看了看木头和桃花眼,“开不开?”
    木头没吱声,桃花眼说,“僵尸会说话吗?”
    我说,“应该不会吧。”
    桃花眼说,“刚才开棺以后幻阵就开启了,如果我们开棺,又进入幻阵怎么办?”
    我说,“那怎么办?如果真是道长,我们不帮忙他就死定了。”
    桃花眼看了看我们三个人的身上,说,“要不,我们屏住呼吸,把口鼻堵上试试?”
    我说,“行,那试试吧。”想了想又说,“你们推棺材,我站远点,万一你们真的中招了,我也好想办法救你们。”
    桃花眼把衣服脱下来绑在脸上,光着膀子刚想伸手去推棺材,被木头制止了,木头伸手扯下桃花眼脸上的衣服绑到自己脸上,对他挥挥手说,“后面。”
    桃花眼指了指棺材说,“你自己行吗?”
    我说,“桃花眼过来,他能推开。”
    木头把手放在棺材上,顿了顿又转头说,“保护好她。”
    双手一使劲,棺材就被滑开了一半,木头迅速往后退到我们身边,左手一按,软剑就拿在手中,护在我身前。
    我们三个站在离棺材较远的地方,看着棺材里面的动静。慢慢的从棺材里伸出一只手,我们三个都把武器举了起来,再接着是一个乱蓬蓬的人头从棺材里伸出来。那人头咳嗽了两声说,“谢谢了,这棺材里的味儿可真难闻。”
    我不确定的问了句,“你是无为子道长?”
    人头点点头,从棺材里站起来,一边拍身上的衣服一边咳嗽,他从棺材里跨出来往我们的方向走。
    桃花眼举着那根丝线说,“别过来,你是人是鬼,还是僵尸?”
    无为子说,“我当然是人,你见过僵尸会说话吗?”
    我说,“那你为什么在棺材里?”
    无为子说,“还不是你们把棺材打开的,我中了红衣女鬼的幻阵,刚破开幻阵,你们把棺材推开,那女鬼就趁机把我关棺材里了。”
    我们长舒了一口气,我说,“你也中了幻阵?你不是道长吗?”
    无为子说,“普通的幻阵我还真不放在眼里,所以一时大意了。而且这个幻阵真不简单,那个红衣女鬼少说也有七八百年的道行了。”
    桃花眼一把抢过木头脸上的衣服穿在身上,说,“你怎么知道的?”
    无为子说,“这种棺材摆法,你们肯定没见过,别说见过,估计听也没听过”,我们三个人都点点头。
    无为子接着说,“我也是听我的师祖提起过,这种摆法是失传已久的古老幻阵,棺材前面的三盏油灯不是普通的油灯,油灯底座是由鲛人骨磨成,里面的灯油是鲛人脂,中间的灯蕊是鲛人肠子所制,而且这些都要在鲛人活着的时候去完成,目的是把鲛人的思念、恐惧和愤怒都转移到灯里,而鲛人本身就善于制造幻境,所以这种幻阵比普通的幻阵要厉害许多,也更难破解。”
    我说,“鲛人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怎么会真的存在?”
    无为子说,“道法自然,天地万物皆有其运行规则,我们不知道的,没见过的,不代表他们就不存在。”
    我想了想也对,就说,“但是我们没有去碰那三盏油灯,更没有点它,不知道为什么它自己点着的。”
    无为子说,“这就是我说的红衣女鬼的厉害之处,普通的鬼怕火,怕红,但是这个红衣女鬼穿着红衣,能令火点灯。”
    我说,“道长你的意思是这油灯是红衣女鬼点的?”
    无为子点点头说,“我也没想到她能点灯,所以才着了她的道。”
    桃花眼说,“不会吧,鬼点灯?我倒听说过鬼吹灯。”
    无为子说,“吹容易,但是点,很难。这个幻阵如果是由人来启动,也不会困住我,但是由鬼来启动就厉害百倍,它能激发你心底最刻骨铭心的思念,恐惧和愤怒,然后让你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红衣女鬼居然放了我,消失不见了,我趁机破了幻阵,没想到你们把棺材打开,我就被她困在棺材里面了。”
    我说,“思念、恐惧和愤怒?”
    无为子点点头说,“人类离不开七情六欲,世间一切爱恨情仇,贪嗔痴念,均会对人的心神产生极大的影响,而思念、恐惧和愤怒则是其中最易让人心生邪念的。一旦你的心神被邪念控制,那么鬼就会有机可乘,或者你会被自己的邪念害死,或者你们会自相残杀。”

    我想了想自己在幻境中的情形,那个每个月都会出现的噩梦对我而言是思念?恐惧?还是愤怒?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让我心痛无以复加的男人是谁?他最后真的中枪了吗?还是只是我内心里想象出来的?想到这,我的心口又疼起来,我抬起右手捂住了胸口。
    桃花眼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多多,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在幻境中不会想到我了吧?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内心里还是特别特别喜欢我的。”
    我打掉他的手,“知不知道花心的人最后都是怎么死的?”
    桃花眼又想来搂我肩膀被我一巴掌拍下去,他改为摸摸自己的下巴说,“当然是牡丹花下死,多多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牡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守寡的。”我白了他一眼,不和抽疯的二货计较。
    但是既然是幻境为什么那红衣女鬼会那么害怕,向我求饶,我把自己的疑问请教了道长,道长说,“幻阵是由心生,普通的幻阵只要战胜自己的心魔即可破解,但是这个幻阵是由鬼启动,鬼本身就无实体,所以鬼可以随意的出入幻阵,推波助澜,这也是这一幻阵的厉害之处。看来我还要感谢姑娘,是因为姑娘,我才可以破开幻阵。”说完向我拱了拱手。
    我赶紧回礼,“道长严重了,我也只是自保。”
    木头突然把剑放在道长的脖子上,我和桃花眼吓了一跳,道长自己更是吓的不轻,“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41】
    木头说,“上来没看到你。”
    我一想,是啊,我们上来的时候压根就没见到过道长,整间墓室只有这三口棺材存在。
    道长说,“你们在幻阵中时,能看到别人吗?”
    我说,“不能,但是道长,我们上来的时候油灯还没点着,幻阵还没启动呢?”
    道长说,“我比你们早到这间墓室,幻阵早已启动,你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启动以后的墓室。我身在幻阵中,看不到你们,你们也看不到我。”
    桃花眼说,“那你刚才在棺材里的时候,怎么知道外面有人?”
    道长说,“幻阵已破,贫道自然知道。”
    木头想了想,把剑放下了,我说,“道长,既然幻阵破了,那我们的那两个朋友怎么不见了,你的那位小道童呢?”
    道长说,“我和小徒在山上和红衣女鬼斗法的时候不慎跌下来,哎,也不知道小徒如何了?至于你们的朋友在哪,我也不知道,此处幻阵是没有了,但是在幻阵中发生了什么只有自己和那红衣女鬼能知道。”
    我看了看周围说,“道长你是掉进棺材里的,会不会我们的那两个朋友也在棺材里?”
    道长想了想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桃花眼,“如果在棺材里,怎么没听到声音,现在幻阵破了,应该能听到求救声才对。除非他们不在棺材里,或者晕在棺材里。”
    我看了看无为子道长,“道长怎么看?”
    道长说,“开棺看看也行,只要不点灯,普通的幻阵贫道还是可以应付的。”道长说完就从随身包袱里拿出几张符纸,贴在棺材的各个角上,又拿出一团黑色的线轴围着棺材绑了个大十字。桃花眼看到道长把棺材绑起来了,说,“道长,你这样绑着棺材,我们是开还是不开呢?”
    道长说,“小哥莫急,我这是墨斗线,是防止僵尸起尸用的,”说完,用手弹了弹线,就用线轴把线又收了起来。
    桃花眼看了看木头说,“大舅子,看你的了。”
    我抬脚就踹了他小腿一下说,“磨蹭什么呢?快去帮忙?”
    桃花眼抱着腿跳了跳说,“多多,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大舅子一个人可以应付,我在这保护你。”
    我又想去踹他,他一闪身躲开了,我说,“刚才事情紧急,木头那是保护我们呢。你以为推棺材不用力气。”
    说完也不理他,自顾自来到棺材前准备推棺材。
    桃花眼凑到我身边说,“多多,不用你动手,我和大舅子两个人就行了。你在旁边歇着吧。”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这二货跟他烦有得你头疼的。
    棺材推开一半,我们三个人赶紧往后退,等了一会没什么动静,我们和道长一起凑近看了看,切,空棺,白担心了半天。又把另一具棺材打开,这一次倒不是空棺,里面躺着一具干尸,身上衣服都腐烂了,露出干瘪的骨架,唯独脸上的青铜面具还完好无损,泛着绿幽幽的古朴光芒。
    青铜面具外凸内凹,依着人的脸型而造,眉目夸张,眼球外凸,中间透空,悬鼻前突,眦牙裂嘴,嘴上一圈牙齿如猛兽发怒,嗜血而诛。
    桃花眼伸手敲了敲面具,声音清脆,他咂咂嘴说,“这可是好东西,少说也在秦汉时期。”说完用手拿了一下,居然没拿下来。遂低下头去看看面具后面是否有东西绑着,但看了一圈,没发现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又用手试着拿了一下,还是没拿下来。这二货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用手抠面具张开的嘴,希望能把面具抬起来。刚把手伸进去,就“哎呦”一声叫了起来,手拿出来一看,食指中指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流了不少血。
    我让他按住伤口,木头拿出水帮他清洗一下,我拿出蒙尘把自己内里背心的下摆割下来一块帮他把伤口包好,一边包一边数落他,“你这是嫌自己右手受伤太寂寞是吧,让左手也受伤,正好好事成双。”
    他嬉皮笑脸的说,“多多,你在关心我唉,如果咱俩能凑成双,我十个指头都让他咬一下也没关系。”
    我刚想回他两句,道长突然把我们往后一拉,拽离了棺材旁边,桃花眼说,“道长,怎么了?”
    道长说,“那尸体动了。”
    我说,“不会吧,尸体都干成那样了还能动,道长你会不会看花眼了?”
    道长摇了摇头说,“还是小心为上。”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我们全都长舒了一口气,连道长都觉得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正在我们放松的时候,“呯”的一声传来物体猛烈撞击墙上的声音,道长抬起手中的手电去看,发现刚刚被我们推开一半的棺材盖正倒在墙边,四分五裂。
    再一看棺材,一具戴着青铜面具的干尸正站在棺材里,头部左右摇摆,最后对着我们的方向一蹦而出,一下子就蹿出两米多。
    我们慌忙四散而逃,木头拉着我的手,逃到墓室角落,从包里拿出手电,挡在我身前,拧开手电光去看墓室中的情形。
    说来也奇怪,那干尸只一径的追着桃花眼跑,对我们其余三人视若无睹,桃花眼被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敢停下来,对着道长在那喊,“道长大人,您老人家快点想想办法,干尸为什么只追着我一个人跑,我没得罪它啊,那青铜面具不是没拿下来吗。”
    道长说,“肯定是你的血滴到青铜面具里,导致尸变了。”
    桃花眼低头一滚躲过干尸的一抓,抬脚就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我去,都干成那样了还能诈尸,道长,您快想想办法让我歇一歇,我快跑不动了。”
    道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叫黑驴蹄子,他把黑驴蹄子拿在手里说,“你往我这边跑,把这个黑驴蹄子塞到僵尸的嘴里。”
    桃花眼一发狠,快跑几步,抢过道长手里的黑驴蹄子就往墙边跑,跑到墙边猛一回身,拿着黑驴蹄子对着僵尸的嘴就塞了下去,塞了半天没塞进,僵尸脸上的青铜面具嘴巴太小,黑驴蹄子被挡在外面。急得桃花眼大叫,“道长,塞不进去,怎么办?”
    【42】
    就这一耽搁的功夫,僵尸的双手已经掐住了桃花眼的膀子,低头就想去咬他的脸,我和木头已经双双抢到僵尸身后。
    木头拿出软剑砍在僵尸的双臂上,能把蝙蝠精爪子一剑削掉的软剑,砍在僵尸身上只是裂开一道口子。我拿着蒙尘刺向僵尸的后心,蒙尘也只是刺进去一点匕首尖。
    但是这也足够让僵尸的速度慢了一下,僵尸转头看了看木头的方向,我站在它身后,它看不到我。桃花眼趁机飞起一脚踢在僵尸的胸口,僵尸没有被踢飞,但是握住他膀子的手松开了,桃花眼赶紧一低头从僵尸怀里溜了出来。
    道长在另一边喊,“把僵尸引到我这边来。”
    我们三个跑到离僵尸远点的墓室中央,两只手电照着僵尸的方向,我们不能肯定僵尸会来追谁。僵尸抬起被砍伤的手臂看了看,又放下了,又抬起来,突然一蹦,奔着我和木头的方向就追来。
    木头拉着我的手就往道长的方向跑,那边桃花眼终于有机会缓口气。
    跑到道长身边,我和木头一边背靠墙喘气,一边把武器举起,做好防御。
    道长趁着僵尸快到跟前的时候,抬手冲僵尸散出一把东西,那东西碰到僵尸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僵尸的速度缓了下来,道长又抬手把一张符贴到僵尸的青铜面具上,僵尸愣了一下,我和木头、道长趁机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但没等我们跑多远,后面又传来僵尸的“蹦蹦”声,听方向是冲着我和木头来的,我赶紧冲道长喊,“道长,你这符不灵啊,还有东西吗?”
    道长说,“这僵尸有点厉害,我用墨斗线试试。”说完,跑到桃花眼跟前,将墨斗线的一角递给他,两人一左一右蹲在棺材左边的墓室地面上。
    桃花眼冲我们喊,“往这跑,棺材这边。”
    我冲木头说,“木头,分开跑,围着棺材,引僵尸过去。”
    木头松开我的手,往左跑,我往右跑,那僵尸追着木头的方向就跳过去。木头把僵尸引到道长和桃花眼中间,等木头一跑过去,他们俩立马拉着墨斗线站起来,迎着僵尸就捆过去,僵尸刚好跳起来,墨斗线撞到了僵尸的双脚,由于惯性作用,僵尸“呯”的一声被拦趴在地上。
    桃花眼和道长趁机换了个方向,把僵尸的双脚缠了起来。僵尸双手一撑地面就又立了起来,他也不管双脚,又往木头的方向跳过去,刚跳起来,道长和桃花眼一起使劲,又把僵尸拉趴下,趁机又换了个方向,在僵尸的双脚上又缠了一圈。
    估计僵尸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被缠上了,他低头看看脚的方向,又左右转了转头,我觉得他应该是在看道长和桃花眼。看完以后,他不往前跳了,原地往上一跳,两只脚一使劲,就把墨斗线挣断了,道长和桃花眼正使劲拉着墨斗线,猛一断开都被幌得倒在地上。
    僵尸一挣断墨斗线,直接就奔着桃花眼的方向蹿过去,我喊了一句“小心,”赶紧跑过去救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僵尸眼看着双脚就要踩到桃花眼身上,桃花眼趁着倒地的劲头,就地一滚,勘勘躲过僵尸的一踩,刚爬起来想往后跑的时候,僵尸已经来到跟前,伸出双手就去拍桃花眼的脑袋,这要是被它拍到,不被拍扁,也得拍成片儿。
    桃花眼反应也快,身子往下一缩,右手趁机往上一抬,身子一转 ,就由背对僵尸,变成了正对僵尸,而且僵尸拍空的双手也被他用丝线缠住,僵尸双手使劲挣了几下,但就是挣不脱,看来这丝线比道长的墨斗线要结实许多。
    我已跑到僵尸跟前,冲着道长喊,“道长,僵尸的弱点在哪?捅哪里能杀死它?”
    道长说,“脑袋。”
    我看了看脑袋上的青铜面具,“脸上有面具,没法下手啊。”刚想转到僵尸的背部,去捅他的后脑勺。僵尸由于挣不开桃花眼的丝线,怒意大起,扯着丝线就把桃花眼拉飞起来,“呯”的一声撞到旁边的棺材板上,棺材板本来就被我们开了一半,经过这一撞,直接就裂开了。
    我吓得喊了一声,“桃花眼”,感觉右手手纹上的宝石又传递出热热的能量,我心想,正好,借这股力量把桃花眼救下来。
    桃花眼吃痛手松开了丝线,捂着后腰滑坐到地上,僵尸双手一得到解放,立马双脚起跳,又要去踩桃花眼。我紧跑两步,对着半空中的僵尸伸手就抓他的右脚,趁势往右一甩,僵尸就被我甩到右边的棺材上,棺材应声而裂。
    木头已经跑到桃花眼跟前,把他扶起往后退到墓室墙边,我来到桃花眼跟前说,“伤哪了?”桃花眼靠墙站好,抬眼看了看我说,“多多,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了,不过,真漂亮,我喜欢。我后背疼,你帮我揉揉吧,你一揉就好了。”
    看他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就来气,踢了他一脚说,“去死吧。”
    刚说完,背后传来“吼吼”的嚎叫声,似狼非狼,似人非人。我转回身去看,发现僵尸从棺材碎片中站了起来,正仰头冲天嚎叫,叫声把整个墓室震得嗡嗡直响。

    我抓过跑过来的道长说,“道长,你没事吧,僵尸怎么了?”
    道长说,“我趁他倒地的时候泼了些黑狗血,撒了把糯米在它身上。”
    我说,“有用?它这是疼的在叫?”刚说完,僵尸头一低冲着我们的方向就跳过来。
    桃花眼说,“看来不是疼的,是气的。道长快想办法啊?”
    @炼妖专用 2018-10-13 23:01:34
    看了前面的几章,因为我自己也要更新的缘故所以没时间看了,但是认为写得不错,有时间了我会继续追的。
    另,我们应该都是莲蓬新人没人追捧,不如互捧吧,有时间了看看我写的。欢迎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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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互相学习!!
    【43】
    道长说,“这只僵尸太厉害,我再试试。”说完,从包里掏出两个圆溜溜的球,朝僵尸扔过去。
    小球一碰到僵尸就炸开,紧接着就着起了火,把僵尸身上仅剩的一点破布烧了个精光。火苗让僵尸站着不动了,原地转了几个圈,但是破布烧完以后火苗就暗了下去,慢慢地熄灭了。
    桃花眼居然对着僵尸来了句,“我擦,原来僵尸没有小弟弟。”
    说完转头对着道长说,“道长,还有吗?再扔几个。”
    道长说,“没了,一般的僵尸用一个就可以搞定了,这个用了两个还好好的,看来我们今天要交待了。”
    火苗熄灭以后,僵尸又冲我们跳过来,我对道长说,“道长,你把桃花眼扶到边上去找出口,我和木头吸引僵尸的注意力。”
    道长刚扶着桃花眼走到唯一完好的棺材边上,僵尸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木头挡在我身前举剑去刺僵尸的胸口,和我的蒙尘一样,只刺进去一个小尖,僵尸的动作顿了一下,双手往右一拂,木头就被拍飞了出去。
    我大骇,喊了一声木头就想跑过去扶他。僵尸往前一跳,双手直插我的后心。
    桃花眼大叫,“多多,后面。”
    我往地上一趴,就地一滚躲过僵尸致命的一击,但是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还是被僵尸扫到背部了,木头已经爬起来跑到我身边,举剑挡在我身前。
    但是僵尸不再往前跳了,抬手闻了闻,又把手指放在嘴巴里尝了尝,突然又仰天“吼吼”叫了几声,看得我们莫名其妙。我和木头趁机往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找到出口了吗?”
    僵尸突然发力朝我们奔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只两跳就来到我和木头身后,抬手就要抓我,木头反手一剑砍在僵尸胳膊上,还是只砍中一个小口,但我趁机身子一矮,回身就冲僵尸的胸口刺了一刀,这一刀居然刺进去一半,看来我右手手纹上的宝石能增强我的力量。
    这样一来我和僵尸就来了个面对面,僵尸低头看了看刺进胸口的匕首,又看了看我的红眼睛,我居然能透过青铜面具感觉到他的意外,真是奇怪了。我抽出匕首就地一滚,趁僵尸发呆的空当,拉着木头往墙边跑。
    刚跑到墙边,就发现棺材前面的三盏油灯居然自己点着了,我心中一紧,一个僵尸都这么难对付,如果再加一个红衣女鬼,看来今天真的要光荣了。
    我紧紧拉住木头的手,心中想着一定不要分开,死也要死一起。
    但是油灯点着以后并没有象刚才那样出现幻境。僵尸又发力朝我奔来,我估计是我的血引得它发狂了。
    木头松开我的手,双手持剑挡在我身前,我调动右手手纹的力量,手腕上的宝石发出红幽幽的光芒,右手握紧手中的蒙尘,左手摆出防御姿势,准备迎战僵尸,并时刻防范红衣女鬼的偷袭。
    我悄声对木头说,“木头,你试试能不能调动你手中宝石的力量,等会你往右滚,我往左滚。”
    待到僵尸来到跟前,我和木头同时往两边一滚,僵尸也不管木头,对着我的方向就跳过来,我半跪在地上看着僵尸紧了紧手中的蒙尘,没等僵尸近到我身前,桃花眼突然斜向冲出来,用手中的丝线勒住僵尸的脖子就往后扯,僵尸被勒得身子往后仰,抬手就想去抓桃花眼。
    桃花眼躲在它身后抓不到,僵尸把手放下,手臂往后一翻就去抓桃花眼的大腿,桃花眼抬起右脚抵住僵尸的屁股,双手使劲想往后拉,但是僵尸的力气比较大,他没拉动,僵尸的右手趁机抓住他的大腿,五指一用劲,桃花眼就发出“啊”一声的惨叫,大腿上出现五个血窟窿。
    我怕僵尸一用力把桃花眼的大腿给拽下来,急忙抢上前,用戴着鬼戒的左手抓住僵尸的右臂,右手猛刺,蒙尘居然将僵尸的手臂刺了个对穿,僵尸右手五指一松,桃花眼急忙缩回大腿,使仍勒住僵尸的脖子不放。
    此时左手鬼戒和僵尸接触的地方“哧哧”的冒出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我离青烟最近,被它熏得晕了一下。
    僵尸左手抬起,就要去抓我的脖子,木头此时刚好赶到,情急之下用手紧抓住僵尸的手臂,不让它抓到我。僵尸暂时不得动弹,抬头又“吼吼”叫了两声,我趁机抽出匕首,一发狠对着僵尸的脖子就扎了下去,青铜面具扎不动,脖子总能扎动吧。
    匕首齐根没入,我抽出匕首,刚想扎第二下的时候,僵尸身子一挺,双臂用力往两边一挣,我和木头就被甩出去,我还好,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爬起来,但擦伤是免不了了,木头刚好在墙边上,被僵尸一甩重重的撞在墙上,趴在地上不动弹。
    桃花眼还用丝线拉着僵尸,僵尸反手去抓他,他把丝线放得比较长,僵尸抓不到他。我急忙跑去扶木头,木头捂着左臂站了起来,我想扶着他往前走走,离僵尸远点。
    木头拉住我说,“他一个人撑不住,你站边上,我去帮忙。”说完右手接过左手的剑就去刺僵尸。
    我拉住他,把蒙尘换到左手,用右手去拉他的左手探了探,他的左臂和左腿有轻微的骨裂,还好内脏没有受伤,我试着默念了几遍“治愈”,发现他的骨裂居然在慢慢的好转。
    我惊喜的说,“木头,感觉到吗?居然在痊愈。”木头看了看手腕上红幽幽的宝石,点了点头。
    道长在另一边突然惊喜的叫起来,“找到了,找到出口了,居然要开幻境才能找到出口,真是妙啊。”
    我和木头、桃花眼均是一喜,桃花眼一个没注意,僵尸居然由背对他变成了面对他,抬手就去抓他的肩膀,桃花眼反应也快,手一松,往后一躺,躲过僵尸的双手。
    我和木头双双赶上,木头去刺他的后心,而我左手拿着蒙尘就去刺僵尸的后脑勺。僵尸放过桃花眼,转身一甩右臂,把木头的剑拍飞,而我收势不急,直接撞到僵尸的怀里,匕首扎到青铜面具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居然把青铜面具扎出一个小洞,不等我把匕首拔出来,僵尸的左手直接抓向我的脖子。
    木头和桃花眼吓得大叫,“月”,“多多”。我心想,完了,要光荣了。
    【44】
    紧急时刻从后方飞来一条红色的丝带,缠住僵尸的左手,僵尸离我的脖子只有一厘米远,我吓出一身冷汗,抽出匕首就退出僵尸的怀抱,被僵尸抱着的滋味还真的不好受。顺着丝带去看,原来是红衣女鬼救了我。
    我说,“红衣……”,想了想,人家刚才救了我,叫鬼是不是不太好,临时改口说,“姐姐,谢谢你救了我。”
    红衣女鬼一边甩出红丝带拉住僵尸的另一条手臂,一边生气的爆了句粗口说,“谢个屁,谁叫你们把它放出来的,不想死的就快点上去。”
    我和木头扶着桃花眼转身想走,我回头对红衣女鬼说,“那你呢?我们四个都对付不了它。”
    红衣女鬼说,“你们八个也对付不了它一个,快点上去,我关闭入口。”
    我们四人顺着出口的阶梯往上爬,爬了二三十级,来到一扇门前,青铜门,有四五米高,门上绘着太极阴阳图案,门半掩着,我们从门缝钻进去。
    入目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看不清具体有多大,但是能看到四根三人合抱粗的柱子支撑着半圆形的穹顶。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一个圆形的台子,台子上有一口青铜样的棺材,竖着立在那里,棺材上头又立着一口白玉棺材。
    桃花眼说,下面的青铜样的棺材叫椁,是包在棺材外面的,上面的白玉棺材才是棺,是给死人用的。但是现在白玉棺材上面有一个人盘腿坐在那里,头顶的月亮光照在那人身上,发出柔和的蓝荧荧的淡光。
    由于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月光从哪来的?我们抬头往上瞧,发现穹顶上空了一个大洞出来,月亮刚好照在洞里。
    借着月光,我们往前走了走,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立刻我们就把武器拿在手里。道长刚把匕首拿出来,就听“刷”的一声,匕首被吸到中间的台子底部,我们面面相觑,抬眼去看道长。
    道长说,“卖我匕首的人说是精钢做的,现在看来是铁做的,那个圆台下面应该是个大吸铁石。”我一想,之前方晨飞的指南针一直指向山头,原来是这块大磁铁在作怪,看来我们现在处在山顶了。
    台子下方是太极阴阴图案,两个阴阳鱼眼上分别立着一根柱子柱子支撑着上方的台子。太极阴阳图周围放着八口棺材,应该是按照八卦顺序排列的。让我们拿起武器的是这八口棺材都是打开的,每一个棺材里面都立着一个僵尸,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在吸收月亮的精华。
    桃花眼说,“道长,这是真的还是雕像?”
    道长说,“不知道,估计是真的,你看僵尸身上的衣服,很明显属于不同的朝代。如果是雕像,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
    桃花眼说,“正因为属于不同的朝代所以我才怀疑是雕像,如果是真的,哪儿能齐集这么多朝代的僵尸,下面一个就够我们受的了,这一下子来八个,估计我们今天走不了了,而且上面那个,”桃花眼抬手指了指最上面坐着的“人”,“那个是什么东西?能盘腿坐着?”
    道长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僵尸,僵尸之所以称为僵尸是因为全身僵硬,根本不可能盘腿坐下来。会不会是个人?”
    我说,“难说,刚才的僵尸不也和正常的不一样吗?我们还是少惹为妙,趁着他们没醒,我们小心点,看看周围有没有出口吧?”
    其他人表示赞同,我们不敢分散得太开,聚在一起在周围绕了一圈,这地方就象一个一百多米边长的正方形,外切一个圆,周围墙壁上刻着伏羲六十四卦以及老子的道德经,还有几幅描写升仙、长生、修炼的壁画,我们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出口。
    转的时候我拉过木头的手,先把他腿部和手臂的骨裂暂时治愈一下,减轻他的痛苦,等出去以后再看看医生。我也试着拉过桃花眼的手帮他治愈一下腿上的伤口,但是没用,看来只有同时具备手纹的人才能发挥作用。
    道长说,“刚才的出口在幻境里,现在的出口不会在中间的棺材里吧?”
    桃花眼说,“不会吧,出口在棺材里,那这几个僵尸睡哪?”
    我们在稍远一点的柱子边上坐下来休息,我查看了一下桃花眼腿上的伤口,发现伤口有些发黑,我问无为子道长,“道长,被僵尸抓一下有毒吗?”
    道长说,“僵尸身上都是尸毒,我看看,”认真检查了一下桃花眼腿部的伤口,从包里抓出一大把米粒按在伤口上。
    桃花眼疼的直抽气,道长说,“这是糯米,能拔去伤口中的僵尸毒气,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如果能出去的话我可以教你彻底清除一下。”
    木头突然掰过我的肩膀背对着他,我说,“木头,怎么了?”
    我感觉他把我的外衣掀起来,检查我背上的伤口,我这才想起来,我自己也让僵尸抓了一把,不过除了刚开始的时候疼一点以外,其他时候没什么感觉,我都忘了。
    我说,“木头,怎么样?我也中毒了吗?”
    桃花眼一听我也中毒了,赶紧挪到我这边想看看,木头转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把我的衣服放下来说,“没毒。”
    我说,“没毒?我明明也被僵尸抓了一下,怎么桃花眼的有毒,而我的没毒?”
    道长说,“要不,我帮你看看?”我一想,道长这么大年纪了,看一看应该没问题,刚想点头,木头说,“不用了。”
    说完,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他对我说,“伤口已经痊愈”。我看了看木头,他对我点了点头。
    我说,“道长,谢谢你的好意,既然木头检查过了,那就没问题。桃花眼腿上的毒不会扩散吧?”
    道长说,“只是指甲里的毒气,不会扩散,先暂时压制一下。”
    我看了看我们四个人,拿出蒙尘把自己衣服的下摆撕下来一块给桃花眼绑住伤口,现在我彻底凉快了,变成了露脐装。
    桃花眼又嬉皮笑脸的说,“多多,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充分衬托出你标准的S形身材。”
    我刚想讽他两句,门口突然传来“呯”的一声,就见原来虚掩着的大门被撞开了一半,在下面让我们头疼的僵尸居然上来了。红衣女鬼捂着胸口跪在青铜棺材前说,“大人,七娘无能,挡不住它,让它上来了。”
    青铜僵尸几下窜到台子上,对着上方的月亮就“吼”了几嗓子,被它吼完以后,原本荧亮的月光居然逐渐变成了血红色。
    【45】
    我们几个对看几眼,道长说,“难怪我们对付不了它,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魃。鬼魃一出赤地千里,对月吼叫血洒天地。它要是出了古墓,外面估计就要遭难了,哎,我们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说,“道长,那怎么办?我们又打不过它。”
    道长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放它出去。”
    那盘腿坐在棺材上的“人”嘴里发生“嚯嚯”的声音,那底下八口棺材里的僵尸突然都把手放下来,我们赶紧拿出武器防御。
    但那八个僵尸并没有攻击我们,反而象商量好的一样,两个两个一起跳起来去攻击台上的青铜僵尸,青铜僵尸双臂一挥就把跳上来的僵尸拍飞出去,但禁不住轮番攻击,他被迫从台子上跳下来,冲着围着它的八个僵尸“吼吼”叫了几嗓子。
    红衣女鬼站在八个僵尸外面,时不时的甩出红丝带偷袭几下,气得青铜僵尸又“吼吼”怪叫。
    我说,“道长,这是什么情况?僵尸联合女鬼打僵尸?”
    道长说,“我也不知道,闻所未闻,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我们见那八个各个朝代的僵尸把青铜僵尸围在中间,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就往前靠靠,想看清楚点,以便找到青铜僵尸的弱点。
    那八个僵尸从不单独攻击,都是两个一组协同作战,这边两个上去打两下被拍飞了,另外两个再上去,出现空缺的时候,红衣女鬼就上去补一袖子。青铜僵尸虽然吃不了亏,但也赢不了。我们看了半天,除了感觉青铜僵尸比较僵硬以外,没看出它有任何弱点。
    时间一长,青铜僵尸就有点不耐烦了,对天又“吼吼”了几声,我们发现不知何时,天上的月亮又恢复了白荧荧的亮光,但是明显的有点偏离上方的洞口了。青铜僵尸突然全力一蹦,跳出僵尸的包围圈,冲着我们的方向就急奔而来。
    我们抬起手中的武器就准备防御,道长手里没有任何东西,索性抓了一把糯米躲在柱子后面。我们不敢再四散跑,僵尸明显是冲着我们其中一个来的,如果分散了,结局只能是被抓住吃了。
    木头和桃花眼一左一右挡在我身前,我紧了紧手中的蒙尘,让手腕上的宝石更亮一些,准备给僵尸来点狠的。
    红衣女鬼见僵尸冲我们而来,迅速往我们这边飘了过来,一甩袖子拉住僵尸的脖子,我们几个一看有机会,木头冲到前面正面去攻击僵尸的左手,桃花眼攻击僵尸的右手,我来到僵尸身后,冲着僵尸的后脑勺就刺了下去。
    僵尸索性身子往后一倒,躲过我的攻击,顺带着把我压在身下给它垫背,别看是具干尸,那力道也让我见识了什么叫“浓缩的全是精华”,撞得我眼冒金星,腹内翻江倒海的难受,最重要的是它很臭,熏得我头晕。
    木头和桃花眼赶紧抢上前攻击僵尸的双手,道长也从柱子后面出来,拿着糯米就朝僵尸身上扔,糯米扔在它身上除了发出“啪啪”的声音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青铜僵尸也很聪明,抬起双脚,一左一右把木头和桃花眼踹飞,双手朝上一抓,就把红衣女鬼的红丝带拽在手里,一翻身借着一拽之力就站了起来,顺势把红衣女鬼甩飞了出去,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离它远一点捂着胸口咳嗽。
    那八个僵尸已经蹦过来,又重新把青铜僵尸围在中间。
    木头和桃花眼来到我身边,我摆摆手,示意没事,走到红衣女鬼身边,“你叫七娘是吧,你受伤了,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七娘说,“我不是帮你们,大人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说,“大人?那个人?”我指了指棺材上的人,突然发现“人”不见了,左右看了看,没注意什么时候下来的。
    青铜僵尸又冲破了包围圈,吼的一声向我冲来,我发现了,他比较喜欢我,不知道是喜欢我血的味道还是喜欢我是阴阳体,总之,它算是一有机会就想杀了我。
    我也发了狠,右手一紧,手腕上的宝石发出幽幽的红光,左手上的鬼戒又发出幽幽的蓝光。红衣女鬼立马跳离开我一米之外,盯着我的左手发呆。
    木头和桃花眼已经站在我身前,桃花眼居然还有心思说,“多多,你的眼睛一个红色,一个蓝色,真漂亮,这个我更喜欢。”
    我白了他一眼,“游击战术,木头左面,我右面,你想办法用你那丝线缠住僵尸的脖子”。
    桃花眼说,“我这不叫丝线,这是诡丝好不好。”刚说完,僵尸已经冲到跟前。
    我和木头一左一右从侧面迎了上去,正面攻击我们打不过它,只好贯彻毛爷爷的游击战,三个人围着它瞅空就刺一下,虽然伤不了他多少,但也能砍下一个小口子,特别是我手中的蒙尘,碰到青铜僵尸就能齐根没入,左手的鬼戒抓它一把,就冒出“哧哧”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再加上红衣七娘在外围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倒也和僵尸战了个平局。但时间一长,我们就觉得味道不太好闻,有些头晕,所以我不敢再用左手去抓僵尸,只用右手的蒙尘去刺它。
    桃花眼趁红衣七娘缠住青铜僵尸双脚,我和木头缠住双手的机会,抽出诡丝缠住青铜僵尸的脖子,迅速把诡丝放长,远离僵尸的攻击范围。我拿着蒙尘刚想去刺僵尸的后脑勺,僵尸“吼”的叫了一声,双脚往地上一跺,身子就往后斜飞出去,桃花眼被它带着往后摔倒在地上,手中的诡丝也松开了。
    僵尸双脚一抬,连着红丝带的七娘就被僵尸拽着往前飞,青铜僵尸一把抓住红衣七娘的脖子,左手一拍地面就站了起来,七娘发出痛苦的惨叫。我和木头扶起桃花眼就想去攻击僵尸救下红衣七娘。
    从远处蹿过来一条黑影,对着青铜僵尸抓住七娘脖子的手就砍了下去,青铜僵尸松开七娘,迅速缩回了手。
    我们这才看清黑影应该不算是人吧,因为脸上没有人的肌肉,都缩成干了。但说他是僵尸也不算,他右手扛了一把大刀,左手接住掉下的红衣七娘,冷冷的看着青铜僵尸说,“青魃,我在,想出去,做梦。”
    我去,居然能讲话!

    【46】
    说完也不管青铜僵尸,转身把红衣七娘放在地上。青铜僵尸不死心的又“吼吼”叫了两声,突然冲我而来,我一时不备被它抓住右臂,马上就传来钻心似的疼痛。
    青铜僵尸拽着我往前蹦了几蹦,远离黑影他们。我听到木头和桃花眼一边叫我,一边追赶僵尸。我用左手拿过蒙尘,对着青铜僵尸的小腿就扎了下去,青铜僵尸踉跄了一下,抬起抓住我的右手,低头就要去咬我的脖子。
    黑影拎着大刀就去砍青铜僵尸的头,青铜僵尸一侧身避开大刀,大刀转个方向砍向抓住我的右手,只听“咔嚓”一声,青铜僵尸的右手臂断了,虽然没有砍掉,但也让它放了我的右臂,我赶紧从地上一滚,离开僵尸的攻击范围。
    木头先跑到我身边,从地上抱起我离两位僵尸大战远一点,桃花眼检查了一下我的手臂,喊道长过来给我拔僵尸毒。
    青铜僵尸和黑影战在一起,又传来两声“咔嚓”声,两位终于分开了,青铜僵尸的两只手臂和右腿均被砍断,用仅剩的一条左腿一蹦一蹦的往青铜大门跳去。

    黑影扛着大刀往我们的方向而来,木头和桃花眼立刻拿出武器挡在我身前。黑影看了看桃花眼手中的丝线说,“诡丝?古金是你什么人?”
    桃花眼说,“我祖宗。你认识?”
    黑影说,“认识,二千年前,他救过我一命,今天算是给我机会偿还这个人情。”
    我说,“你是什么……?”刚想说东西两字,感觉又不太对,就改口说,“你是人还是僵尸还是别的什么?”
    黑影说,“我也不知道,我叫徐福。”
    我们四个全都瞪大眼睛说,“徐福?”
    我说,“你是替秦始皇寻找丹药的徐福?”
    黑影点点头。
    我说,“书上说你失踪了,还有人说你骗了秦始皇没找到丹药不敢回来,还有的说你到了现在的日本,开创了一个新的国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福说,“想我徐福也是一名受百姓爱戴的君子,没想到会被后世传成这样。”
    我说,“别介意,大家都只是乱猜,野史而已。”
    徐福没回答我的问题,扛着大刀来到红衣七娘身边,检查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势。红衣七娘现在比较虚弱,我不敢离她太近,怕鬼戒会伤到她。
    徐福抬头对我说,“小丫头,她也算救了你们几个,麻烦你帮她治疗一下,她的灵魂受伤了,短期内很难恢复。”
    我说,“我叫齐月,但是我不会治疗灵魂。”
    徐福抬手指了指我左手上的戒指说,“这个叫阴阳戒,可通阴阳,杀鬼戮怪,治愈疗伤。”
    我说,“这个不是鬼戒吗?”
    徐福说,“也称为鬼戒。”
    “这个是别人送我的,我以为只是能让鬼不敢近身,但是不知道怎样治疗灵魂受伤。”
    徐福点点头说,“难怪那青魃能伤了你,这阴阳戒上有三个面,分别代表鬼、怪、疗,你现在的戒指应该是鬼面朝上,你把它转到怪面朝上,青魃也会怵你三分,转到疗面上可以治愈疗伤。”
    我抬手看了看左手拇指上的戒指,之前没有细看,现在细看一下,上面一个田字,下面一个象人一样的字,应该是“鬼”吧,我又转了一下,是一个面具,再转一下是一个手的形状。桃花眼凑近我跟前看了半天说,“多多,你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我说,“普通人看不见。徐前辈,另外两个面一个是面具一个是手,哪一个代表疗伤?”
    “手。”
    “那我该怎么用?”
    “‘手’面朝上,戒指放在七娘的脖子上,不过需要你把血滴在戒指上。”
    我左手拿蒙尘,在右手的食指上割了一下,将血涂在“手”面上,感觉戒指突然亮了一下,我把手伸到七娘的脖子上,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一径往左手的戒指上流,戒指发出红幽幽的光芒,光芒渗透到七娘的脖子上,七娘脖子上的黑色手印在慢慢的变淡,直至消失。
    我脸色惨白,收回左手,跌坐在地上,木头在背后扶住我,左手揽住我的腰,握住我的右手,我才感觉好了一点。
    桃花眼一看我的脸色,急忙拉住我的左手,“徐前辈,怎么会这样,多多没危险吧?”
    徐福说,“没有,只是耗费了太多精血。齐月姑娘,我替七娘谢谢你,算我徐福欠你一个人情,你身上有和我相同血液的味道,我们以后一定还会再见面,到时候徐福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我说,“相同血液?我不会和你是亲戚吧?”
    徐福摇摇头,没吱声。
    红衣七娘跪在地上冲徐福磕了一个头说,“多谢大人又救了七娘一命。”
    徐福拉起七娘说,“这些年也多亏你的陪伴,我才不至于走火入魔,不用谢我,是齐月姑娘帮你治愈的灵魂受伤,你应该感谢她。”
    七娘又想跪下,我赶紧扶起她说,“不用了,之前你也救了我一命,算我对你的答谢。不过,七娘,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七娘看了看徐福说,“小女子姓吕,名叫七娘,先父是吕祖泰,由于得罪当朝权贵被流放。流放期间押送的官差意图对我不轨,我在先父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逃到这荒野山林之中,为猛兽所杀,死后恰好碰到青魃出墓,又被青魃抓住,是大人救了我,我曾发誓要一直陪在大人身边,所以没去投胎。”
    木头突然说了一句,“庆元党禁。”
    我说,“什么?什么禁?”
    桃花眼说,“庆元党禁,是宋代庆元年间的一次伪学逆党之禁,她父亲吕祖泰是当时的名士,为人正直洒脱,由于上书要砍了当时乱党韩侂胄等人的人头,得罪权贵,被流放到广西一带,后来被释放了,不过书上没提过你这么一个女儿。”
    @渐行渐远渐无书8 2018-10-19 22:40:00
    徐福的出场方式出乎意料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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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爷子是其中一条暗线:)
    【47】
    七娘看了看木头和桃花眼说,“难得有人还记得那段历史。一开始我还想着要报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判。”
    我说,“是啊,自有后人评判,但是不管怎么说,即使你们为了自己的生存,杀人也是不对的。七娘,徐前辈,如果你们再杀人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警察或鬼差知道,那时候就万劫不复了。”
    七娘笑笑说,“杀人?我们这么多年从来没杀过人?”
    我说,“没杀人,那我们一起来的同伴去哪了?”
    七娘说,“他们只是晕了过去,我把他们送到山下出口了。”
    道长说,“那我们为什么会进入幻境,我还差点死了?”
    七娘说,“你不是没死吗?如果我想让你们死,除了这位小妹妹和那位拿剑的公子以外,你们其余的人早就不是活人了。我只是想把你们弄晕了,我们不杀人,就象小妹妹刚才说的,我们也要生存,所以我们需要吸食月亮精华补充元气,如果碰巧有人或者有动物被我们碰到,我们也会吸食他们的元气,但从不伤人性命,顶多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
    我说,“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弄晕呢?”
    七娘又撩了撩头发说,“人都很怕鬼的,如果不把你们弄晕,活着吸食你们的元气,估计有人会被吓死。”

    桃花眼说,“那你们为什么又弄个青魃过来,那僵尸可是真的要杀了我们。”
    七娘收起笑脸说,“我还要问你们呢,你们怎么把他放出来的,上次我和大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关进棺材里,这次被你们放出来,我和大人又要忙活几年。”
    我说,“那僵尸不是你们养的?既然那么怕它出去,为什么不杀了它,省得它害人。”
    徐福说,“这个墓本就是他的,是我们占了他的墓,又怎么能赶尽杀绝呢。当年我第二次出海的时候因缘际会之下确实找到了仙岛,也确实找到了寿命很长的人,他们说自己是蚩尤的后代,他们并非长生不老,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他们的寿命很长而已。但是普通人如果想长寿,付出的代价也很大,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们就明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许我并不能被称为是人,和僵尸的习性更象一些。我离开的时候他们给了我他们的血液,说是服下去的话肉体会死亡,但九九八十一天之后会重生,重生的代价就是不能沐浴在阳光下,二千年了,我都忘了阳光是什么味道了。”
    我说,“那秦始皇呢?史书上说他死了,他服下血液了吗?”
    徐福说,“我回来以后把血液给了秦皇,因为是我千辛万苦找回来的,所以我决定亲自为秦皇试药,为怕消息外泄,我回来的消息都是封锁的。我不知道自己喝下血液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就和秦皇暗中找了风水先生,选了这处地方作为我的墓地。青魃那时候就在这座墓里,我们不小心惊醒了他,费了很大力气,死了很多人才把他重新封进棺材里。秦皇本想将它烧死,是我阻止了他,我们本就打扰在先,占了他的墓地,现在再把他杀死,有违道义,但为防止青魃继续伤人,就在它脸上铸了个青铜面具,我也在此守护,让它出不了这间墓室。我只喝了一半血液,剩下的一半给了秦皇,至于秦皇是否服下血液,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那你就没出过这间墓室?”
    “出去过,每次只能是夜间出去,不能走太远,如果太阳出来之前找不到地方躲避的话,我也会死,秦皇也知道这个缺点,所以活着的时候迟迟没有服下血液。最近几百年我很少出去,都是七娘出去打点。我答应过秦皇,如果我能长生不老,定保秦皇万世江山,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长生不老,但是万世的承诺还是要遵守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千年,我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践于诺,忠于事是我的处事原则,我会守好剩下的八千年,万年以后再考虑自己的归宿,如果这中间我死了,那我也算履行承诺解脱了。所以小月姑娘你最好在我活着的时候来找我提要求。”
    我说,“要求就不用了,你也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应该感谢你,不过,你们这地方就没被别人发现过?”
    七娘说,“以前没有,这外面有幻阵,一般人进不来,我也正奇怪你们怎么找到这的?”
    桃花眼说,“现在的世界讲究信息化,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可以通过报纸、电台、电视等媒介传递出去。我们是在报纸上看到这边有人看到红衣女鬼,所以来探险的。”
    七娘说,“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后我们还是要当心点。”
    我说,“是啊,人的元气就别吸了,如果因此出了问题,就麻烦了。我们可以保证不把看到你们的事情说出去。”
    我看了看无为子说,“道长你说呢?”
    道长说,“贫道自会守口如瓶,感谢女侠放了贫道性命。”
    徐福站起来说,“天快亮了,让七娘送你们出去吧。”
    我扶着木头的手也站起来说,“徐前辈,我们以后怎么找你?”
    徐福说,“你戴着阴阳戒,爬到山顶,上面有一颗最大的石头,用阴阳戒扣三声石头,我自会接你下来。”
    我说,“好,希望如你所说,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徐福又张嘴“嚯嚯”了几声,那些立在原地的僵尸又跳回去躺在棺材里,棺材盖“呯”的一声自动合上。七娘跳到石台上按了一个地方,传来“咔嚓嚓”机关启动的时间,我们顺着声音去瞧,在青铜门的侧边露出一个向上的阶梯,上头传来一点亮光。
    接着又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不知道七娘按了一个什么机关,我们头顶的大洞在慢慢的缩小,直到完全封闭。
    道长咂咂嘴说,“这机关设计的真是妙啊,唉,我们老祖宗的智慧真的是无人可及啊。”
    我们再一次向道长和七娘道了谢就朝出口走去,走到青铜门跟前,徐福突然说,“等一下,使诡丝的小哥,既然你是古金的后代,那你们一定在找有手纹的女子,他就在你身边,烦请你替我在古金坟前上柱香,就说我徐福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多谢了!”说完冲我们拱了拱手就转身没在黑暗中。
    【48】
    桃花眼嘀咕了一句,“在我身边?”抬眼看了看,突然拉住我的手说,“多多,你有手纹是不是?让我看看。”
    由于亮光太浅看不清楚,他拉着我们说,“快点上去,原来真的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蝙蝠精事件以后,三叔担心我们的手纹被别人看到不好,就请张天师在我和木头的手纹上加了几笔刺青,我的是株梅花,木头的是丛劲竹,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我们原来手纹的样子,所以桃花眼一直不知道我和木头有手纹。
    来到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上来以后下面的洞口就自动关闭了,原来是块大石头,如果不知道机关的人想进到墓室里还真的很难。除非用炸药,想到炸药我还真的有点担心,希望我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桃花眼抬起我的两只手看了看,放下我的左手,对着右手说,“多多,谁帮你刺的刺青,真的很传神,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不知道是手纹。”
    我说,“你们家祖先找我做什么?”
    桃花眼难得的一脸严肃样,“这件事情还是请我妈告诉你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个暑假你就和我回去一趟吧。”
    我看了看木头,木头点点头。
    我想了想,我们和桃花眼处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他老家在哪呢,“你家在哪?”
    桃花眼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说,“就在四川,多多,如果你能答应做我媳妇,我让我妈送你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我说,“少抽风,快点下去,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来到山脚下果然看到几个人躺在路边的草丛里,我们怎么唤都不醒,又背不动这么多人,只好坐下来歇歇等他们醒来。
    我对着无为子说,“道长,出去以后你准备去哪?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把桃花眼腿上的僵尸毒帮他清一清。”
    道长说,“他腿上的僵尸毒倒也好清,每天用糯米帮他拔毒,拔完以后用糯米水擦洗,直到伤口不再出现黑色即可。”
    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太阳都晒屁股了,几个人才悠悠转醒。静静一睁开眼睛就扑到桃花眼的怀里说,“灿灿,我以为我死了,我好害怕。”
    桃花眼拍了拍她的背说,“好了,好了,别害怕,这不都好好的吗。祸害遗千年,你不会这么快死的。”
    静静嗔了他一眼,“讨厌。”
    我打了个哆嗦,翻了个白眼。矫情!
    林秀红醒来倒想往木头身边凑,看木头看也不看她,只好作罢。
    方晨飞倒问了一句,“我们怎么在这?”
    桃花眼说,“我们也不知道,醒来就在这了,估计被女鬼设的迷魂阵给迷晕了。”
    林秀红说,“我怎么感觉全身没有力气?”
    桃花眼说,“晕了刚醒,当然没有力气了。走吧,先下山,肚子饿了。”
    来到山下,道长和我们道别,桃花眼说,“多谢道长帮助,之前多有得罪请见谅,如果道长愿意的话,以后云游到重庆请到古玩市场金水世家找金永灿,我请道长吃一顿当做谢礼。”
    和道长分开以后我们就在村上雇了一辆马车,拉着我们去车站,来到租住的房子,我立刻拿出糯米让木头给桃花眼拔毒,我又烧了点糯米水给他消毒,折腾了一天终于没有黑色毒素了。我把手中的毛巾往沙发上一扔,对桃花眼说,“晚饭你包了。”
    桃花眼说,“没问题”,拿起电话就叫酒店送了份快餐。
    我刚想站起来,木头拉住我的手,检查了一下我胳膊上的伤痕,发现已经完全好了就没吭声。我突然想起来,徐福说鬼戒能疗伤,不知道能不能给人疗伤,我看了看桃花眼腿上的伤口,拿出蒙尘划破手指,将血涂在鬼戒上,对着桃花眼的伤口就按了下去。
    等了半天没动静,不会吧,居然不能给人疗伤,但是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刚划的伤口不见了,好吧,只能给自己疗伤。我又试着用鬼戒去碰木头受伤的左臂,那种血液往鬼戒上涌的感觉居然出现了,我能感觉到木头的骨裂在快速的痊愈。
    木头发现我的脸色不对劲,伸手拉下我的左手,把我抱回房间床上,“你不要命了,刚刚救过女鬼,我这点伤,过几天自会好了。”
    我笑笑说,“我只是想试试,我不用左手,用右手试试,把你的左手给我。”
    木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左手。我握住他的左手,试了一下,感觉他腿上的骨裂也能愈合,只不过速度比较慢,不象用鬼戒那么快。难道鬼戒也只对有手纹的人有用?
    我把自己的疑问和木头说了,木头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让我躺下休息一会,说是给我熬点红枣粥补补血就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想了想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真的象做梦一样,在幻境中出现的噩梦应该不会是真的吧?徐福说我和他血液的味道很象,难道我真的是二千年前的秦朝的人,那么我又怎么来到这个时空的?为什么桃花眼的祖先要找戴有手纹的人?我和他的祖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是他祖先的私生女?唉,真是头疼,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不放心桃花眼的伤势,毕竟他被青魃狠狠的扔到棺材上,第二天,我和木头押着他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没有内伤,骨头也没事,更奇怪的是,擦伤也基本痊愈了,难道他的体质这么好,一天就能好了,想不通,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没事,我们也放心了。
    【49】
    日子又回复了之前的二点一线,插科打诨,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桃花眼不去关注那个灵异社团,又改成喜欢旅游了,加入了一个登山俱乐部,整天捣鼓他那些登山设备。静静和林秀红倒没怎么看到,方晨飞由于也是考古系的,在选修课上见过几次,听说他解散了社团,正在全力准备考研。
    桃花眼还和之前一样,看到美女就双眼冒绿光,每节课前总要来那么几句演讲,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全当他抽疯。而且那二货还满嘴的黄段子。有一天晚上他非要拉着我和木头去酒店吃饭,说是登山俱乐部的几位成员在一起小聚,有好吃的自然不能忘了我们这两位室友。我说,“你这是又看上哪位美女了吧?”
    桃花眼立刻凑到我跟前说,“多多,如果你做我媳妇,我保证再也不看别的美女一眼。”
    我说,“你听说过狗能改得了吃屎的?”
    桃花眼抬手揽住我的肩膀说,“多多,讲话要文明,我家的狗就不吃屎,喝牛奶长大的。”
    我抬手拍掉他的手说,“那你连你家的狗都不如了。”
    桃花眼揉了揉手说,“多多,你在吃醋吗?你都把今晚的美女比喻为‘屎’了,是不是表示,你很在意我?”
    我就知道这二货没事请俱乐部的人吃饭准是想泡妞的,我拉着木头一转身说,“我们就不去了,不过奉劝你一句,就算屎壳郎喜欢粪堆,但是吃屎也不能将就,好好挑挑。”
    桃花眼立刻耷拉个脑袋拉住我的胳膊说,“多多,别生气,我讲实话,今晚还真的不是我想泡妞的,她也是我们俱乐部的成员,你也知道我天生对女生具有吸引力,所以她硬缠着我不放,我才想着请你们过去,帮我救救场,多多,求求你了,去吧,救救我吧,多多。”
    我敲了他一记,“活该,天天就知道泡妞,报应来了吧。”
    说归说,但我和木头还是去了,刚到酒店包厢迎面就走来一位比较丰满的女生,对着桃花眼就要来个拥抱,“灿灿,你怎么才来?”
    桃花眼立马躲到我身后说,“魏小菲同学,我有女朋友了,真的有了,这位就是。”
    魏小菲看了看我说,“你是灿灿的女朋友?”
    我看了看桃花眼说,“暂时算是吧,他换女朋友象换衣服一样,你别对他上心。”
    没想到魏小菲居然说,“我就喜欢他这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不风流,枉在世上走。”
    得,当我没说,这什么逻辑。
    进到包间其他3位成员已经到了,桃花眼介绍了一下,依次是聂青文,孔书,司达。魏小菲拉开他旁边的座位就去扯桃花眼的胳膊,桃花眼一侧身避开她的手说,我坐多多旁边就好。我只好走过去坐在魏小菲旁边。桃花眼想了想,和木头换了个位置说,“我坐大舅子旁边,等会要和司达多喝几杯。”气得魏小菲嘴撅得老高。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随意喝酒聊天,喝着喝着真的应验了那句话,“男人不喝酒,活得象条狗,男人一喝酒,老天也发愁。”
    桃花眼一拍桌子,一只脚踩地上,一只脚踩桌子上说,“咱们空喝酒也没劲,咱们今天也风雅一回,来个行酒令,怎么样?”其他几个随声附和。魏小菲说,“灿灿,我们都听你的。”
    桃花眼说,“我呢,说一句诗词,你们接下句,要求就一条,压韵,谁讲的最好听,那就罚其他人喝酒,要是接不上来,那就自己喝酒,怎么样?”
    “好,好,没问题。”
    “听好了,‘床前明月光’,接下句。”
    魏小菲说,“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来接,‘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其他人说,“切,这谁不知道,喝酒喝酒,会背的当然不算了。”
    桃花眼说,“司达,作个示范。”
    司达说,“好,床前明月光,灿灿耍流氓。”
    其他人哈哈大笑。
    桃花眼说,“不算,不算,咱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咱这叫风流,人不风流枉少年,咱是风流不下流。再说了,就我这样的,看看,”说完,自己指了指自己浑身上下,“就凭咱这样的,‘貌好器粗,黄金满屋’,我用得着耍流氓吗?那些美女一个个的都‘叭叭叭’的贴上来。”说完,还冲自己的脸比划了几下子。
    我说,“你那是打巴掌的声音。”
    其他人又轰堂大笑,桃花眼说,“别介,多多,咱能不拆台吗?”
    我说,“成,你继续。”
    桃花眼说,“要不,多多,你接一个?”
    我说,“行,齐木呢,不喜欢讲话,他的我帮他接了。接上来你们别忘了喝酒啊。床前明月光,喝酒吃饭忙,推杯换盏处,一片喜洋洋。”
    孔书说,“好,不错,四句,对杖工整,灿灿,你女朋友还是个才女啊。这么有才的女朋友怎么现在才带出来,罚你喝一杯,快点,干了。”
    桃花眼笑嘻嘻的说,“行,我干了。不过孔书下面到你了,你接。”
    孔书说,“床前明月光,光?光?咣当,当当当当当。”
    聂青文说,“喝酒吧你,还当当当呢,你以为和尚念经呢。该我了,是不是。我来一句狠的啊。床前明月光,一屋美娇娘。怎么样?不错吧?”
    其他人哈哈笑说,“行行,不错不错,我们喝。”
    聂青文说,“灿灿,这诗可是你出的,怎么样,你也接一个给我们听听,接的不好,要连罚三杯,大家说对不对。”
    司达说,“对,是啊灿灿,到你了,我们洗耳恭听。”
    桃花眼一拍大腿说,“行啊,就等着你们呢,先说好,如果我接的好了,你们可都要喝酒。”
    其他人笑说,成。
    桃花眼说,“听好了啊。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have nothing on!”
    我刚好喝了一口茶在嘴里,那二货最后一句话刚出口,我“噗”的一声喷了出去,呛得自己咳嗽起来,木头抬手拍拍我的背给我顺气。
    其他人听完以后笑的坐到地上,魏小菲眼泪都出来了。
    我心想,“这哪是耍流氓啊,这根本就是一帮流氓。”
    孔书边笑边爬起来说,“灿灿,真有你的,这杯我们喝的心甘情愿,不过我也有一句诗,大家接试试,‘锄禾日当午’,怎么样?”说完猥琐的笑了笑。

    【50】
    魏小菲说,“我会,我来接,‘汗滴……’”
    孔书说,“嗯?”
    魏小菲赶紧改口说,“桌上土,汗滴桌上土。”
    那四个二货顿时哈哈大笑,我被他们笑的莫名其妙,我觉得挺好的啊,虽然没什么新意,但也算工整了。
    孔书边笑边说,“听到了吗?汗滴桌上土,哈哈哈,这是老汉推车啊。”说完几个人又哈哈大笑。
    笑得我和魏小菲莫名其妙。我凑到木头耳边说,“木头,他们笑什么?”
    难得木头不理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一看,这二货居然脸都红了,对他说,“少喝点,喝多了我让你睡马路。”
    我一想,既然他们哈哈大笑,估计不是什么好话,算了,一帮二货抽疯耍流氓。
    司达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笑着说,“灿灿,这次你先来如何?”
    桃花眼说,“行,我先来,听好了。锄禾日当午,放屁用手捂。”
    司达说,“指缝藏不住,”
    聂青文说,“臭气熏满屋。”
    说完,几个人又哈哈大笑,
    我抽了抽嘴角,心想,说他们是流氓完全是抬举他们,这简直就是禽兽,丧尽天良啊,中国的国学经典都被这帮二货给糟蹋了。
    孔书举起酒杯说,“来,哥几个,为我们的默契,干了这杯酒。”
    喝完以后孔书对着我说,“大嫂,”
    我左右看了看,不会是叫我的吧。
    孔书又对着我说,“大嫂,虽然你是大嫂,但是这诗词还是得接,如果接得好,我们哥几个全喝,如果接不上来,那就和灿灿喝杯交杯酒,怎么样?”
    我心想,看来喝高了,连大嫂都叫上了。
    桃花眼说,“行啊,行啊,多多,我们直接喝交杯酒吧。”
    我站起来说,“行,接诗词是吧,听好了,我还是两个人的。锄禾日当午,地雷埋下土。鬼子从此过,炸成二百五。”
    又一阵轰堂大笑,孔书竖了竖大拇指说,“牛,大嫂,我今天算是服了你了,来,哥几个,为大嫂干一杯。”
    司达说,“要不,大嫂你也来一句?”
    我说,“行”,不就是出个句子嘛,想想这帮二货抽疯耍流氓的诗词,我就来了句苏轼悼念亡妻的句子,“十年生死两茫茫。”这句是词的开头,不太好接,但是显然我高估了酒精上脑之人的智商。
    桃花眼直接嚷嚷开说,“多多的句子,我来接,你们不许跟我抢啊,我来接。”
    其他几个人说,“好好,你来,你来,接得不好,这瓶啤酒你吹了。”
    “行,没问题,吹两瓶都成,不过,如果接好了,你们几个一人给我吹一瓶。”
    其他几人起哄,“行,没问题。”
    那二货,腿一抬,半跨在椅子上说,听好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潘金莲武大郎,红杏出墙,定是弟弟不够长。”
    得,今天晚上,苏轼他老人家估计得来请他们几个接着喝酒去,不醉不归的那种。



    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胡侃海吹,斗酒卖萌,外加抽疯耍流氓。闹腾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由桌上喝到椅子上,再由椅子上趴到地上,就连魏小菲都趴在桌上不动了,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灿灿,喝,灿灿,我喜欢你。”
    我看了看木头说,“木头,怎么办?”
    木头说,“酒店?”
    我叫来服务员,“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服务员说,“楼上就有,三楼四楼住宿。”
    我从桃花眼兜里掏出这二货的钱包付了饭钱,又拿出五十块钱给服务员,请他帮忙叫几个人过来把他们扶到楼上住宿部。
    我和一位女服务员扶着魏小菲进到客房,还别说,魏小菲真的是重量级的。把她扔床上,我们俩累得气喘吁吁。
    来到隔壁房间,木头已经把另外四个扔到了床上,我们本想把桃花眼带回家,后来一想,算了,让这二货呆在这,长点记性。
    安顿好他们,我和木头来到酒店门口,我耍赖说自己累了,让木头背我。木头笑了笑,蹲下身子,我趴在木头的背上,沿着人行道踩着月色往家里走。
    透过霓红朦胧的灯光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迎面吹来初夏微带热意的凉风,突然觉得人生非常美好,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把头靠在木头耳边,“木头,你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想。”
    “为什么?”
    “有你在。”
    我笑了笑说,“你傻啊,我又不是你爸爸妈妈,你看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而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几岁,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哪?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没有归属感。”
    “我们有三叔。”
    “是啊,幸亏我们有三叔,还有你,如果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木头没吱声,我说,“木头,你想爸爸妈妈吗?”
    “不想。”
    “为什么?”
    “没印象。”
    我点点头说,“是啊,我们对自己的父母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木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噩梦吗?”
    “嗯。”
    我紧了紧胳膊说,“它还是很准时,每个月十五都来,但是自从在红衣七娘那经历过幻境以后,在梦里我总能看见那个男人,他和我一样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他的手很温暖,他摸着我的头说,‘别回来,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每一次,我都觉得心口很疼,很疼很疼。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觉得我和他一定有很深的关系,否则我的心不会这么疼。可是每次当我想抓住他的时候,我都看到他中枪倒在地上。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在地上,但我却救不了他。”我紧紧抱着木头的脖子,眼泪无声的滑下脸颊,滑到木头的脖子里。
    木头想把我放在地上,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下来,他把我往上托了托,“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把头闷在木头的背上哭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吸了吸鼻子说,“别傻了,你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我们又不会永远年轻,总要长大成人,总要结婚成家。”
    木头沉默了一会,突然把我放下来,抬手握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说,“齐月,”
    我的心紧了紧,这二货只有在我惹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齐月。
    “你听好了,我不会离开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懂了吗?”
    我点了点头。他放开我,蹲在地上说,“上来。”
    我把他拉起来说,“算了吧,走了很长路了,我自己走吧。”
    木头说,“你那点重量还累不到我,上来吧,我背你。”
    我又趴到他背上,说,“木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没想过。”
    “那你觉得三叔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对,女性?”
    “不知道。”
    “我们给三叔找个伴如何?我们一出来他一个人怪寂寞的,又没人照顾他。”
    “随便你。”
    “三叔会同意吗?”
    “不知道”
    “你能不能换三个字?”
    “嗯。”
    “我们这样象不象猪八戒背媳妇?”
    “嗯。”
    “明天早上你烧早饭。”
    没声音了。
    我拉着他的耳朵说,“你怎么不‘嗯’了?”
    【51】

    暑假的时候我们和三叔打声招呼,就随桃花眼去了他家。去了他家我才知道,这二货确实有败家的资本。他之前和无为子道长说,有空到重庆古玩市场的金水世家找他,当时我还在想,古玩市场那么大,找一个店铺估计得问半天,来到古玩市场才知道,原来这整个市场就是他们家的。左右两边,一边一个柱子,上联“传华夏古韵”,下联,“鉴世间珍宝”,横批:金水世家。
    进到里面,所有的伙计看到桃花眼都笑呵呵的说,“哟,大学生回来了。”又看了看身后的我说,“终于带女朋友回来了?”
    桃花眼笑眯眯的也不反驳,“老爷子呢?”
    “在店里吧,下午没看到他。”
    跟着桃花眼来到最里面一幢三层小楼前,一个管家模样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性过来说,“少爷回来了,老爷在书房。”
    桃花眼说,“德叔,我妈呢?”
    “夫人到外面铺子里巡查了,估计晚点会到。”
    桃花眼指指我们说,“这是我带来的贵客,帮我招呼一下,我去找老爷子。”
    德叔点点头,把我和木头领到了客厅,给我们倒了一杯茶,又拿了几份报纸过来,说了一声,“二位贵客,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我便是。”
    我和木头起身道谢,让他自己去忙,我们看看报纸等等桃花眼。
    德叔倒也没坚持,对我们点了点头,自己去忙了。木头坐在位置上看报纸,我站起来看看周围的布置。不愧是古玩世家,家里布置得古色古香。中间的博古架上放着各色古董,其实我不懂,主观认为他们家是做古玩生意的,那架子上放的应该也算是古董了。
    看了半天,除了些瓶瓶罐罐,古玩字画看着书卷气挺浓以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回身坐到木头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木头,你看那些都是古董吗?我怎么看着都差不多。”
    木头翻着报纸,头也没抬,回了我两个字,“不懂。”
    桃花眼从楼梯上走下来说,“那些都是仿品,真品哪敢摆在这儿啊,那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来抢啊,来抢啊。’”
    后面跟着的一戴眼镜的中年男士,抬手拍了他脑袋一记,“兔崽子,瞎说什么呢。”
    桃花眼捂着头说,“老爷子,您下手轻点,我可是您亲儿子。”
    “亲儿子怎么了,我还是你亲爹呢。”
    我拉着木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桃花眼他爸说,“叔叔好。”
    眼镜大叔几步蹿到我跟前,围着我看了一圈,用手推了推眼镜说,“好,好,好”,转头对着桃花眼说,“儿子, 你媳妇?”
    我现在有点明白,桃花眼那种脱线的性格怎么来的了,基因遗传。就是不知道这种性格是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古玩市场的,我有点期待看到桃花眼的妈妈了。
    桃花眼搂着眼镜大叔的肩膀说,“亲爹,你觉得她给你儿子当媳妇怎么样?”
    眼镜大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桃花眼,摇了摇头,“配不上。”
    桃花眼,“老爷子,咱要求不能太高,我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眼镜大叔说,“我是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姑娘。”
    桃花眼松开手说,“我配不上她,你是我亲爹吗?”
    门口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配不上谁啊?”我抬眼去看,从门口进来一中年美妇,修身旗袍,利落发髻,配上高贵优雅的气质,就象一幅走进画中的仕女图。
    桃花眼张开双臂,将美妇抱了个满怀,又“吧叽”亲了一口说,“妈,你可回来了。”回头冲着我和木头看了看说,“他们是我同学兼室友,齐月和齐木。”
    我和木头叫了声,“阿姨好。”
    中年美妇看了看我和木头,笑笑说,“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一样,赶紧坐下,金德啊,快去切盘水果上来。”
    边拉着桃花眼在沙发上坐下,边说,“灿灿,你带同学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妈好准备准备,幸亏今天回来得早,要不显得多没礼貌啊。”
    桃花眼搂着美妇的肩膀说,“妈,这才叫惊喜啊,提前告诉你不就没意思了,告诉你啊,我找到我们一直在找的人了。”
    美妇说,“谁?”
    桃花眼,“就是我们祖先要找的,有手纹的人啊?”
    美妇笑容一僵,“噌”的一声从位置上站起来,看了看我,坐到我身边,又拉着我的两只手看了看,叹了口气说,“该来的总会来,姑娘,能单独和我谈谈吗?”
    桃花眼走到我们身边说,“妈,怎么了?”
    中年美妇没回答,对着我说,“我们去书房聊聊吧。”说完,起身拐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我起身正要跟上去,木头拉住了我的手,我拍拍他的手说,“没事,放心吧。”木头没同意,站起来跟在我身后一起进了房间。桃花眼站起来也跟了上来,倒是眼镜大叔坐着没动。
    来到书房门口,中年美妇把桃花眼赶在了外面,又看了看木头,我说,“他也有手纹。”中年美妇看了看他的手纹,想了想,就把我和木头让进了书房。
    然后在书柜上的几本书上按了几下,整排书柜往两边移了一米,露出后面的暗门,进到暗门,是一段向下的阶梯,十几步阶梯的尽头是一间不小的储藏室,四面墙壁被分成许多暗格,每间暗格里都有一个类似保险柜的东西,估计里面的东西挺值钱,否则也不会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她带我们到这来有何用意。
    【52】
    中年美妇示意我和木头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自己转身走到其中一个保险柜跟前,取出一个小匣子放到我们面前的桌案上,“我的祖先特别交代,如果找到有手纹的人,就把这个匣子交给她。”
    我拿起匣子看了看,样式古朴,周身严实,没有能打开的地方,木头接过去也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我对中年美妇说,“阿姨,这个怎么打开?”
    中年美妇说,“不知道,我的祖先只是叫我交给有手纹的人,没告诉我怎么打开。”
    我又拿起匣子仔细看了看,匣子顶上是一圈凹下去的阴阳图案,阴阳鱼眼上是两个小凹槽。匣子底部刻着繁复的花纹,看着有点眼熟。我问木头,“木头,这个图案眼熟吧?”
    木头看了看,抬起自己的左手对了下,我也抬起右手看了看,原来刻的是我们手纹上的图案,难怪这么眼熟。可是桃花眼的祖先怎么会知道我们手纹的图案呢?
    我说,“阿姨,你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中年美妇摇摇头说,“不知道,要不这样吧,这个匣子先放你们那,等你们打开了告诉我一声如何?”
    我点了点头说,“行,阿姨能冒昧的问一句吗?您的祖先为什么要找我?”
    “这个等你打开匣子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点了点头,“阿姨,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美妇说,“我叫金永玲,你们可以叫我玲姨。”
    金永玲,金永灿,这母子俩的名字倒是奇怪,很少有中国人起名字,把儿子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起得差不多的。
    我冲玲姨笑笑说,“玲姨好。”
    玲姨笑笑说,“好,时间不早了,饿了吧,走,先去吃饭,这匣子你们带回去可以慢慢研究。”
    我们跟着玲姨走出暗室,带着满腹疑问吃完了中午饭。桃花眼让我们在这呆几天,说是略尽地主之谊,带我们逛逛成都市,我想了想答应了。
    桃花眼不愧是“花花公子”,整个下午带着我和木头,逛遍了成都的大街小巷,买了一堆小玩意,尝遍了成都有名的小吃店铺,撑得我和木头晚饭也吃不下。
    玲姨倒也没强求,只是嘱咐德叔炖了些莲子羹给我们消消食。
    晚上洗完澡,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拿着匣子把玩,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起身来到隔壁木头的房间。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我凑近瞧瞧——《古玩鉴赏》。就调侃他说,“木头,今天受刺激了?还是你想跟桃花眼学着倒卖古董?”
    木头抬头看了我一眼,把书往桌上一放,就起身去了洗手间,我把匣子放桌上,顺手拿起木头看的书翻看了几页,图文并茂,写得挺好。
    木头拿着毛巾来到我身后,帮我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
    我把玩着匣子,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怎么打开。“木头,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玲姨的祖先为什么要找我们?准确的说应该是找我,他们要找的是带有手纹的姑娘。关键是玲姨的祖先怎么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有手纹的姑娘,而且自己没找到,还要交待后代一起找?”
    木头擦着我的头发,没吱声。
    我回头看了看他,接着说,“而且,这件事情是徐福告诉桃花眼的,这说明玲姨的祖先最起码在二千前以前就开始找我们了,你说,我们会不会也是桃花眼祖先的后代?说不准我是他祖先的私生女,穿越到了现代,那桃花眼企不是要叫我们‘祖宗’?”越想越觉得好笑。
    木头把我的头扶正了,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不可能?”
    “为什么?”
    “徐福。”
    “徐福?对啊,我把这茬给忘了,徐福说我的血液和他很象。那我会不会是徐福的后代?”
    “不可能。”
    “又为什么?”
    “他们认识。”
    “认识?徐福和桃花眼的祖先认识,也对,如果我是徐福的后代的话,徐福自己应该知道,不会当时不告诉桃花眼的祖先,毕竟那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算了,是谁的后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现在活得挺好。不过木头,你不觉得玲姨有点奇怪吗?”
    “嗯。”
    “你也感觉出来了?我们就这样跟着桃花眼过来,她就不怕我们是冒充的啊?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把我们带到了他们家的保险室,这也太大胆了吧,她就不怕我们是坏人,把他们家给抢了?”
    木头用手把我的头发理了理,把擦湿的毛巾放桌上,一转身,屁股半坐在桌子上,随手拿过我手里的匣子看了看说,“匣子是真的。”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说,“问题就在这,玲姨的祖先怎么知道我们手纹的图案?而且这匣子的图案做得和我们手上的几乎一模一样,除非他们有和这一模一样的图案。否则,光靠想象,是不可能办到的。桃花眼的祖先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是有手纹的人?否则这解释不通啊?”
    木头想了想说,“这个,有可能。”
    我盯着木头翻看匣子的动作,突然灵机一动,直起身子,抢过木头手里的匣子说,“木头,既然匣子上的图案是模仿手纹制作的,那开匣子的钥匙会不会是我们手纹上的‘宝石’?”说完,抬起右手就想往匣子上的阴阳鱼眼上试试。
    木头抓住我的手说,“我来。”
    他拿起匣子往洗手间走,我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说,“你去哪?”
    木头拍拍我的手,“坐这等我。”
    我把他拉回来,推到椅子上坐好,自己一抬屁股坐到桌子上说,“如果开匣子是以我们两个的生命来冒险的话,我们还是别开了,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明天我们把这匣子还给玲姨,我们把好奇心收回来,回家去看三叔吧,好久没见他,我很想他。”
    木头想了想,点了点头,把匣子放到桌子上。刚想拿书来看,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看了看门口说,“肯定是桃花眼,进来吧。”
    果然,桃花眼手里端着托盘进来了,看见我在这里就笑眯眯的说,“多多,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来,来,我为你和大舅子盛了点莲子羹,快趁热喝吧。”
    【53】
    我跳下桌子,让桃花眼把托盘放到桌子上。一碗莲子羹下肚,感觉胃里舒服了许多。桃花眼把碗放下,拿起旁边的匣子说,“这是我妈今天给你们的?”
    我又盛了半碗莲子羹,边喝边说,“嗯,你妈说是你们家祖先留给我们的。”
    桃花眼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匣子说,“没想到我家祖先的手艺这么好,这个匣子看不出有任何接缝的痕迹,唯一能打开的地方应该在这两个阴阳鱼眼上。”
    我放下碗说,“你怎么知道的?”
    桃花眼笑呵呵的说,“多多,我知道的可多了,再怎么说,咱也算是考古系的高材生,对各种古董、机关、暗器、冥器,咱都有研究。想不想学啊?如果是你的话,我倒可以免费教……”
    我打断他的话说,“行了,高材生,别废话了,讲重点。”
    桃花眼举了举匣子说,“看这里。”我和木头站起来凑近桃花眼指着的地方看了看,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我说,“这里有什么?”
    桃花眼用手描了一下其中一条雕刻的图案说,“这条线就应该是分界线,如果这个匣子要打开的话,应该从这入手。你看,这整个匣子就是一个整体,匣子底部和旁边四面都没有任何可以接缝的地方,唯独上方的图案雕刻成了阴阳鱼形状,而阴阳图案中间必定有条分界阴阳的边界线,如果这个匣子能打开的话,一定就在这条边界线上,而这条线……”桃花眼又划拉了一遍刚才描述的雕刻线,“如果仔细看的话,他比周围的其他线略粗些。”
    我从桃花眼手里拿过匣子仔细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说,有一条雕刻线略粗一点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看不出来,不愧是古玩世家的后代,看东西还真是精准。我对着桃花眼竖了竖大拇指说,“高材生,那你能看出来怎么把这条粗线打开吗?”
    桃花眼摊了摊手说,“这个我倒不知道,但是既然是我家祖先给你们的,能打开的机关一定在你们那。”
    我笑了笑说,“你家祖先找了我们二千年,我们不会和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家族下了灭杀令吧?这可应该算是最长的‘通缉令’了。”
    桃花眼抬手搂着我的肩膀,顺手把我手里的匣子拿过去说,“多多,我倒希望真有那个‘通缉令’,这样我就可以集家族之力,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了,就象这个匣子一样,过了二千年还是不分开。想想就觉得这一定会是个流传千古的爱情故事,怎么样,多多,要不我们来试试?”
    我用左手拍开他搂着我肩膀的右手,白了他一眼说,“建议你明天去医院,挂个精神科看看。”
    说完伸出右手就去拿他放在左手里的匣子,那二货把左手一抬,“行啊,多多你陪我去医院吗?如果你陪我,我就去,挂哪科都没问题。”
    我抬脚朝他的脚使劲跺了一下,一边去拿匣子一边说,“看来,病得不轻。”
    没想到,好巧不巧的,桃花眼因为疼,手下意识的往下伸去捂自己的脚,而我的手往上抬去拿匣子,结果“咔”一声,我手纹上的宝石对上了其中一只阴阳鱼眼上,匣子从中间一分为二,真象桃花眼刚才猜的那样,从那条稍粗点的雕刻线上向两边分开。
    木头在“咔”声想起的时候,已经把我护在了他的怀里。我从木头怀里挣脱出来,看了看桃花眼,那二货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嘴半张看着手里打开的匣子,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匣子。
    突然直起身子说,“靠,这就开了?这,这也太他妈巧了吧。”
    我拿过匣子说,“是挺巧的,你的爱情故事历经两千年,刚刚分开了。”
    我和木头看了看匣子,空的。什么都没有。
    桃花眼笑笑说,“多多,那是我们祖先的爱情故事,我们的爱情故事那才刚刚开始,要不,怎么那么巧,我一来,这匣子就开了呢,说明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对不对。”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疯言疯语,把空匣子往桌上一放说,“木头,我回屋睡觉了。”
    桃花眼跟在我后面说,“别啊,多多,天还早呢,刚吃完莲子羹,再聊会,消化消化。”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再跟你聊一会,我想把你也消化了。”
    桃花眼立刻蹦到我面前,把衣服往两边一拉,说,“好啊,多多,今天你就把我吃了吧,我很乐意。”
    我两手拉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后一推,拉开房门,走了进去说,“明天一定记得去医院看看,一定要去。”说完,“呯”的一声关上房门,睡觉,眼不见为净。
    第二天我和木头带着空匣子找到玲姨,玲姨听了我们打开匣子的过程以后,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讲话,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桃花眼也叫进了书房。
    再次来到上次的暗室里,玲姨亲自泡了一壶茶给我们。让桃花眼把手上的诡丝解下来放到桌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把刀柄转向我说,“麻烦小月姑娘,滴几滴血到这个上面。”我看了看玲姨,接过小刀,却被木头按住了手,他转向玲姨说,“原因?”
    玲姨说,“这是先祖留下的遗训,真正有手纹的人能打开机关盒,并且和它相融,这个叫‘诡丝’,是先祖传下来的。抱歉小月姑娘,我们家族一起在找有手纹的姑娘,虽然是暗中进行,但难免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因而先祖有言,两者都能做到的,才是我们真正要找的人。小月姑娘,请见谅。”
    我拍拍木头的手,冲玲姨笑笑说,“玲姨客气了,小心点是应该的。”
    我本来以为诡丝是一个物件,人的血怎么也不可能和它相融,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我将血滴到‘诡丝’的‘表盘’上,血液居然慢慢的渗透进去,整个‘表盘’透着幽幽的红光,我和木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桃花眼兴奋的指着诡丝大声的喊,“融了融了,妈,多多的血真的融进去了,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妈,你看见了吗?”
    【54】
    玲姨看着诡丝红幽幽的‘表盘’,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说,“是的,融了,也许这就是天意。”说完起身打开其中一个保险柜,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说,“这是我们金水世家所有的房产地契,以及银行帐户,我们祖先留有遗训,找到有手纹的人,打开匣子,奉上我们所有的财产,终身听其差谴。”
    我赶紧站起来,把文件又推还给玲姨,“玲姨,这万万使不得,这是你们家几代人的心血,怎么能说送就送呢,我和木头也只是好奇,您的祖先为什么要找我们,所以和桃花……呃,金永灿同学一起回来看看,我们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和木头还是现在走吧。您就当我们没来过。”
    说完,我拉起木头就朝外走。桃花眼立刻拦住我们说,“多多,别急啊,听我妈把话说完嘛。”
    玲姨站起来,把我拉到椅子上说,“小月姑娘,别生气,我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我们的祖先真的留有遗训,你先坐下,我慢慢告诉你。”
    “我们家族是从秦朝时期开始的,秦以前还有没有家族的人,我不知道。但是从秦朝开始,我们家族就在找一个手上有手纹的姑娘,祖先找了你们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所以立下遗训,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有手纹的姑娘,家族后代不论姓什么,名字中必须有一个‘永’字,以示找人的决心。不管历经多少后代,只要找到有手纹的姑娘,所有家财全部奉上,家族成员终身听其差谴。小月姑娘,我不知道我们的祖先和你有什么渊源,但是既然是祖先的遗训,我作为家族的后代,是一定要遵守的,还请小月姑娘收下这些财产,也让我对祖先能有个交待。以后小月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我们家族成员一定竭尽所能。”
    我看了看玲姨,又看了看桃花眼,桃花眼双眉微皱,在思考着什么,我说,“玲姨,我也不知道我和您的祖先有什么渊源,而且您看我的年纪,和您的祖先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不管过去怎样,现在已经是1996年了,和平年代,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听侯差谴’一说了,这财产我们也不会要,您还是收回去吧,如果您欢迎的话,我和木头以后过来找金永灿一起玩玩,您管我们饭就成。”
    玲姨笑笑说,“小月姑娘,这财产你还是收着吧,要不我也不好和祖先交代啊。”
    我想了想说,“玲姨,如果这样的话,您把财产给我,是不是我可以自由支配?”
    玲姨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那我就把这些财产都送给你们家,这样您的祖先就不会怪你们了。我和木头都不懂古董生意,到我们手上不出几年,准败光,再说,我们觉得花自己挣的钱,心里更舒坦。”
    玲姨还想再说什么,桃花眼搂着她的肩膀说,“妈,多多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不用再坚持了。等你儿子努力努力,把多多娶进门,我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媳妇不就成了。”
    玲姨笑了笑说,“那感情好,就怕小月姑娘看不上你。”
    我无奈对天翻了个白眼,笑笑说,“玲姨,真爱开玩笑,是我配不上金永灿同学。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和木头先出去了。”
    玲姨笑笑把我们送出来,又拉着桃花眼说,“你爸刚才说找你,你先去看看有什么事?”
    我和木头走在古玩市场的大街上,一边随意翻看着街两边的小饰品,一边想着今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奇怪。
    “木头,你不觉得奇怪吗?桃花眼他们家祖先一直在找我们,找到了居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找我们,只给了我们一个空盒子要我们打开,打开以后就要把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我们,我怎么感觉这中间有阴谋的味道。”
    木头想了想说,“暗室后面还有暗室。”
    我看了看他,这二货虽然平时话不多,但讲的话绝对含金量超高,他说有暗室那就一定有。
    “那玲姨带我们去第一间暗室,只是作作样子,让我们感觉她很看重我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她想维护的东西比她们家的财产要贵重得多,所以不惜拿财产来交换。但是我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这样做呢?你之前认识她们吗?有什么模糊的印象没有?”
    木头摇了摇头,我说,“我也没有任何印象,这可真是奇怪了,我们一没钱,二没权,她图我们什么呢?难不成看你长得帅?”
    木头抬手敲了我一记。我捂着额头说,“使那么大力做什么,开个玩笑嘛,看不上你,说不准是看上我了呢。”说完以后,我突然感觉脑中好象有什么光一闪而过,有手纹的姑娘可不就是指我吗。
    难不成桃花眼接近我们是有什么目的的?也不对啊,桃花眼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有手纹,这个信息还是徐福告诉他的呢。那是因为什么呢?让玲姨舍得放弃这么大的财产也想去维护的东西?
    “木头,我们把思路捋一捋,桃花眼的祖先要找我们,这件事情桃花眼也知道。但是因为什么要找我们,桃花眼不知道,玲姨虽然说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总感觉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我们,而且甚至不惜拿全部家产来交换,是什么样的东西或秘密能让玲姨不惜舍弃全部家财呢?”
    木头说,“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那肯定是最重要的,可是对玲姨来说什么最重要呢?而且如果那真是他们家祖先遗训的话,他们家祖先为什么要留下一个这么奇怪的遗训,把自己后代辛辛苦苦挣的钱都交给别人。如果我是这位前辈的后代,我肯定不舍得。”
    木头说,“有牵制。”
    【55】
    我说,“对,他们家前辈一定也会考虑到后代不可能完全按照他的遗愿来进行,肯定会留下什么能牵制后代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是留下一笔更大的宝藏给自己后代作为补偿呢?”
    木头摇摇头说,“不会。”
    我想了想,“也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宝藏留给我们呢。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贵重,或者说这么厉害,能让前辈的后代谨遵遗训,乖乖把钱交出来,还说要供我们差谴。最最让我好奇的是,我们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让这位前辈这么执着,一定要找到我们,找到以后还要贴钱再加贴人。图什么呢?”
    那二货沉默了一会之后,幽幽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祖先从秦朝开始就在找有‘手纹’的姑娘,而且让后代不管历经多少年一定要找到。他们的祖先怎么能知道后代一定会出现有‘手纹’的姑娘?我和他们要找的‘手纹’姑娘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是他们要找的就是我?这个不太可能,都二千年了,我和他们的祖先之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木头,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是从二千年前‘穿’过来的人?要不,我们怎么什么记忆都没有,所有的记忆都是和秦朝有关的。”
    木头看了看我,没吱声。
    我叹了口气说,“木头,我们回去吧,我有种不祥的感觉,我们好像被一张大网套在里面了。”
    木头没说话,拉起我的手握了握。
    吃过午饭以后我和木头向玲姨辞行,玲姨客气了几句也没太多挽留,倒是桃花眼送了我们一程又一程。
    回到家以后和三叔一起包了顿饺子,美美的睡了一觉,我本以为等我放弃对这件事情的好奇心以后,我的生活会这样安静但美好的持续下去,可是命运的齿轮有些时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第二天早上,我和木头跑步回来,发现大院门口停了几辆小车,我们正好奇谁家来亲戚的时候,玲姨就从我家屋里走了出来。我一下愣住了,“玲姨,你怎么在这儿啊?”
    玲姨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好像哭过,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说,“小月,玲姨对不起你,玲姨不该有私心瞒着你,你帮玲姨救救灿灿好不好?”
    我把玲姨让到屋里,三叔倒了杯水给她,“玲姨,发生什么事了?我昨天才从你家回来,灿灿不是好好的吗?这才过了一夜,怎么了?”
    玲姨抹了把眼泪,回头叫她的几个手下去车里等她,又看了看三叔,我说,“玲姨,这是三叔,我和木头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玲姨拿手绢又擦了擦眼泪,两只手抱着水杯,但没有喝,叹了口气说,“也许这真是报应。还记得我给你讲的祖先的遗训吗?”
    我点点头。
    “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先祖为什么要找你们,只是在家规的第一页上写着,一定要找到有手纹的人,找到以后本家族所有的财产、人员无条件供其差谴,若有违背,将收回其性命。”
    我说,“玲姨,你不会是说,现在灿灿有生命危险吧?”
    玲姨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说,“玲姨,不会吧,您家祖先都过世这么多年了,就是想取你们的性命,恐怕也有心无力了吧。再说,您家那财产,您也给我了,我不是又转给你们了吗?您家祖先应该不会再怪你们了啊。”
    玲姨喝了一口水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们,‘诡丝’你还记得吗?就是你滴血上去的东西。”
    我点点头说,“见过,我本来以为那是‘手表’。”
    玲姨看了看我说,“听你的口气,你应该见过灿灿使用那兵器了?”
    我又点了点头。
    玲姨说,“看来一切皆是注定。那件兵器的名字叫‘诡丝’,是先祖留下来的,并不是家族所有的人都能戴上,只有‘诡丝’认可的人才能戴上它。”
    我说,“兵器自己还能找主人?”
    玲姨点点头说,“也算是吧,把血滴到‘诡丝’上,如果‘诡丝’能吸收就说明它认可,如果不能吸收,说明它不认可,强行戴上是会受到反噬的。”
    “可是,我的血也和它融了,难不成我也得到它的认可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月,灿灿现在昏迷不醒,你去救救他好不好?算玲姨求你了。”
    “玲姨你别急,你的意思是说,灿灿因为‘诡丝’被反噬了?他不是被‘诡丝’认可的人吗?以前戴着不也没事。”
    玲姨摇了摇满是泪痕的憔悴面容,看得出来她昨天肯定一夜没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肯定和‘诡丝’有关,因为我取不下来它。”
    玲姨突然抓着我的手说,“小月,去救救灿灿好不好,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而且他这么喜欢你,你也不忍心看着他没命,对不对,玲姨求你了。”
    我皱了皱眉头,到现在玲姨还在隐瞒着什么。我扶着玲姨在椅子上坐下来,对她说,“玲姨,如果生病了应该去医院,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救灿灿呢,你还是早点把他送去医院吧。”
    玲姨抹了把眼泪说“昨天夜里就送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没发现任何问题,但灿灿就昌昏迷不醒,没办法,我才连夜过来找你。小月姑娘,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有苦衷的。只要你能救灿灿,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一定带你回老家,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你,灿灿,不,我们全家都供你差谴,你想去找什么,我们都舍命相随。只求你能救救灿灿,小月姑娘,求求你了。”说完,就要给我下跪。
    我赶紧把她扶住,看来玲姨瞒了我们很多东西,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是和我有关的。
    “玲姨,你把我说糊涂了。我怎么救灿灿?而且这和回老家有什么关系?我要去找什么呢?”
    “小月,你答应去救灿灿了,谢谢你,谢谢你。我们先上车好不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担心灿灿,我在路上告诉你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救他?”
    “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但是你既然是先祖要找的人,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我们先上车回去好不好?我担心灿灿……”
    【56】
    我看了看木头和三叔。三叔冲我点点头说,“去吧,尽力而为即可。” 又给玲姨续了杯水说,“灿灿妈,你也别太着急了,灿灿那孩子我见过几次,是个好孩子,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和木头跟着玲姨坐在德叔开的小轿车里,谁也想不到仅回来住了一夜,就又匆匆赶回金水世家。
    昨天走的时候桃花眼还好好的,怎么会我们前脚刚走,他后头就生病了呢?玲姨到底隐瞒了什么?或者说她在害怕什么?她为什么说我要去找什么?回老家?回谁的老家?灿灿为什么会昏迷?“诡丝”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件兵器怎么可能取不下来?
    我皱着眉头,握了握拳头。木头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拳头展开,就这样拉着我的手,也不说话。我的心却慢慢的静了下来。
    可是听完玲姨的叙述,我的疑问不仅没减少,反而变得更多了。
    玲姨的祖先并不姓金,姓古——和我和木头一样,一位叫古金,一位叫古水,这也就是“金水世家”的来历。
    其实当时在徐福的墓里,徐福也说过,桃花眼的祖先叫古金,只不过我当时没想这么多而已,也想不到我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
    我甚至大胆猜测,玲姨的祖先和我们一样也有着“手纹”,否则不可能把之前给我们的“匣子”做得那么逼真,也许我和木头和她的祖先真的有什么渊源,虽然我依然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种种迹象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猜想。
    而且我之前和木头的猜想也是对的,玲姨的祖先确实对后代做了些“牵制”,就是戴在桃花眼手上的“诡丝”。
    “诡丝”不仅仅是一件兵器,还具有某些特殊功能,戴上它的人,寿命会比其他人更长,而且不轻易生病,玲姨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先祖传下来的时候就这样。
    所以本家族中凡是能戴上‘诡丝’的都是长寿之人,健康长寿谁不希望呢。
    但是玲姨自己讲,她倒不希望灿灿戴上它,因为健康长寿的同时也要担负更多的家族使命。
    金家每一个戴上“诡丝”的家族成员都要到先祖的墓前举行“授洗”仪式,对着墓碑发誓,终身不得做违背家族利益的事情,终身以找到有手纹的姑娘为已任,终身供其差谴,若有违背将会被“诡丝”收回性命。
    玲姨这一生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就是为了找到有“手纹”的姑娘,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不得已在四川先安定下来,继续暗中寻找,她不想灿灿也过着和她一样的生活,所以她起初并不想把诡丝传给灿灿,但是灿灿从小体质就比较弱,经常生病,在一次高烧不退的情况下,玲姨试着将灿灿的血滴到“诡丝”上,居然融了。
    戴上“诡丝”后灿灿的体质大为进步,几乎不生病,玲姨也就随他去了,因为灿灿还小,玲姨并没有到老家举行“授洗”仪式,只告诉他以后要尽力去找有“手纹”的姑娘,具体的细节想等他长大以后再告诉他。
    没想到,灿灿倒先找到“我”了。
    “玲姨,既然找到我了,为什么灿灿会昏迷不醒呢?”
    玲姨叹了口气说,“其实先祖的遗训里还有一条,找到你以后,要带你到先祖的墓里去取一样东西,先祖说,这件东西只有你能取到。我因为一些私心,没带你们回去。我本以为灿灿没经过‘授洗’仪式,不会出问题,而且我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我真的没想到会让灿灿昏迷不醒,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一定带你们回先祖墓里去取东西。我现在真的很后悔。”
    我拍了拍玲姨的肩膀说,“玲姨你也别自责了,说不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一件兵器,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想法呢?”
    说到这,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抓住玲姨的手臂说,“玲姨,你昨天是不是和灿灿说了什么?”
    玲姨点了点头说,“是的,昨天你们走后,我和灿灿谈了一会,我想着灿灿也26岁了,身为‘诡丝’认定的家庭成员,有许多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了,就把一些注意事项、要求都同他交待了一下。”
    “玲姨,如果你认为是诡丝想收回灿灿的性命,那会不会……。不会,这有点太扯了,不太可能。”
    “小月,你想说什么,有什么猜测尽管说出来,我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我看了看木头,不出意外,那二货眼皮都没送我一下。我想了想说,“玲姨,我也只是根据你之前的叙述瞎猜猜的,我姑且说说,您姑且听听,别真往心里去如何?”
    玲姨点点头说,“行,小月,你说说看吧。”
    “玲姨之前说,‘诡丝’是祖先留下的,滴血认主以后才能戴上。我一开始猜测,我的血滴到‘诡丝’上也融了,会不会是‘诡丝’认我当主人,所以排斥灿灿,但后来一想,滴血验明身份是玲姨先辈们要求做的,先辈们肯定不会自己伤害自己的后代,所以这条猜测不成立。而玲姨坚持认为是‘诡丝’的原因导致灿灿昏迷,昨天下午我和木头离开的时候,灿灿还好好的,那原因只可能是我们走之后,有什么原因让灿灿的情绪或想法或行为发生了波动,才导致他昏迷。但是这条猜测也存在疑点,‘诡丝’只是一件兵器,它怎么能读懂人的思想或情绪变化呢?所以我才说不可能。”
    我讲完以后,车厢里陷入了沉默,玲姨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空间里只余下汽车飞驰的“呼呼”声,以后偶尔超车余下的汽车远去声。
    过了许久,玲姨抬起头说,“有可能。”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叫了一声。
    玲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刚才的猜测有可能发生,‘诡丝’给我留下了太多的不可能。”
    在当时,我并没有听懂玲姨这句话所包含的真正内涵,只觉得她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沧桑和无奈。
    直到若干年后,我才真正理解了她的这种“不可能”。
    【57】
    “玲姨,我只是胡乱猜猜,您别往心里去。”
    玲姨摇了摇头说,“也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但是……,唉,其实早晚都一样。小月,我并不是不想带你回老家,即使我告诉了你回老家这件事,我们也可能白跑一趟,取不到东西。”
    “为什么?”
    “因为要打开先祖的墓穴,必须要具备两样东西,一样是‘诡丝’,另一样是一把匕首,具体长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因为在很早以前就遗失了,我手里有的也只是它的图样。这么多年,我一边暗中找你,也在暗中找它,但始终一无所获。所以,即使我们回了老家也打不开墓门。”
    我听到“匕首”的时候,心底一动,不会吧?我和木头对视了一眼,我试探性地问了问,“玲姨,那匕首有名字吗?”
    “有,在匕首的底部刻有‘蒙尘’二字。”
    我从腰间取下“蒙尘”,递给玲姨,“你看看是这把吗?”
    玲姨取过匕首,翻看了一遍,立马坐直身子,又翻看了一遍,指着匕首又指了指我,“这,这,你,你哪来的?”
    “寺庙的方丈送我的,你确定是它?”
    玲姨翻看了一遍说,“样式图案都像,但是真假就不知道了。”顿了一会将匕首还给我说,“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只要灿灿这次没事,我一定带你回老家,不管会遇到多大的困难,一定回去。”
    我把匕首递还给玲姨,“如果这把匕首是您祖先的,那还是还给你们吧,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玲姨摇摇头说,“不,这把匕首很多年前就遗失了,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既然它能到你手上,说明和你有缘,你还是留着吧。”
    我想了想,“那我谢谢玲姨了。不过,如果玲姨有困难的话,不回老家也没关系,只要灿灿没事就好。”
    玲姨态度坚决的说,“不,一定要回,这次灿灿如果能醒来,一定要回去。我不希望以后还有任何意外发生。”
    虽然我嘴上说回不回都没关系,其实内心里还是挺好奇,桃花眼的祖先会留给我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并交给我,这件东西会和我经常做的“梦”有关吗?但是一想到现在桃花眼还昏迷不醒,就非常担心,我一直在安慰我自己,“诡丝”是桃花眼的祖先留下来的,自己的祖先总不会真的想要后辈的性命吧,桃花眼应该不会有事的,估计是想让后辈吃点苦头,强迫他们履行诺言而已。
    这样想想,心里能好过点,但是我又对“诡丝”能读懂人的情绪变化表示深切的怀疑。
    就在这种担心、怀疑、安慰、焦虑的心情下,仅隔了一夜,我们又再次踏进金水世家的三层小洋楼,眼镜大叔坐在桃花眼床前,双手握着桃花眼一只手,头抵在双手上,好像祈祷一样。
    玲姨伸手拍了拍眼镜大叔的肩膀,“会好的,小月一定能让灿灿醒过来。”
    眼镜大叔拉着我的手说,“小月,你一定要救醒他,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说完,眼眶都红了。
    我拍拍大叔的手说,“我们一定会尽力,灿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往桃花眼周围,房间四周等地方看看,没发现什么“脏东西”,又开启红眼睛扫描了桃花眼全身,各部器官运行良好,我觉得有些奇怪,玲姨断定诡丝有问题,可我没发现任何问题。
    我不死心,又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问题,我转身问玲姨,“诡丝摘不下来吗?”
    “是的,昨天半夜我发现他不对劲以后就试着摘下诡丝,但就是摘不下来。”
    “你现在能再试试吗?”
    玲姨依言走到桃花眼左手边,左右转了几下,去取丝盘,果然,丝盘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取不下来。
    但是我隐约看到丝盘下有一圈红色的东西,由于隔得有些远,看不真切。我红眼睛的事情,并不想让玲姨他们知道,一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是我并不相信他们,我总觉得玲姨瞒着什么。
    所以,之前的观察我都是躲在木头身后悄悄进行的。现在看到这种情形,要想知道具体情形,只能凑近了看。
    我拉了拉木头的手,将看到的情形和木头交流了一下,木头看了看玲姨他们,传话说,“我来开诡丝。”我一愣,这二货什么脑子,只看玲姨开了一遍就会了,下次得让我那小抽屉离他远一点。
    想归想,我还是请玲姨他们先离开房间。玲姨没说什么,带着眼镜大叔一起离开了房间。木头打开诡丝,拎起丝盘,我凑近细看,果然看到一圈细细的东西缠在丝盘下面,连着血管。顺着细丝线去找,越找就越心惊,最后居然延伸到桃花眼的大脑里,难怪他会昏迷不醒。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长出来的?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它弄掉?
    我拔出“蒙尘”,想试着把丝线削掉,但又不知道留在血管里的部分会不会有危害,举着蒙尘半天没敢下刀。
    木头看我举着蒙尘半天没动静,从我手上接过蒙尘说,“我来吧。”
    我赶紧抢过蒙尘,“先别急,让我再想想,这些丝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连到桃花眼的大脑里,太诡异了。”
    可能真的是太诡异了,连平时愣头愣脑,惜字如金的木头,居然破天荒反问了一句,“大脑?”说完便皱起了眉头。
    我知道他并不是质疑我的话,可能是想到其它方面了,索性也不理他,又用红眼睛扫描了一遍桃花眼的身体,所有的丝线都从“诡丝”开始,顺着血管延伸到大脑,身体其余部分均没有,而丝线极细,如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大脑里的丝线也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集中到大脑后脑勺偏右些的位置。
    木头合上“丝盘”,将“诡丝”还原,拉住扣环想把“诡丝”抽出来,但是抽不动,又使劲拉了一下,还是抽不出来,但是我动发现木头抽动扣环的时候,丝线似乎被大力扯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凑近丝盘,对木头说,“木头,再拉一下。”
    木头依言又拉了一下,果然丝线又动了一下。看来这些丝线本来就是“诡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到身体里去了。
    【58】
    我把情形和木头说了一下,木头也摇了摇头,想不通。
    “木头,玲姨说过‘诡丝’能读懂人的思想或情绪变化,我们假设这条成立,我们用刀威胁它试试?”
    “怎么试?”
    “你把丝盘拎起来,我把它从桃花眼的手上割下来,然后扔到马桶里冲掉。”
    木头把丝盘拎起,我用蒙尘试着去割下面的丝线,由于不知道灵不灵,不敢真的把肉割下来,万一不灵桃花眼醒不过来,而我又把他弄伤了,那我可就罪过了。我只是尝试着割断期中一根丝线。没想到“蒙尘”刚一划破点皮肤,那些丝线立马涌到伤口处,伤口几乎瞬间痊愈。我和木头看得目瞪口呆,我不死心,又划了一下,这次对准丝线,划大一点伤口,丝线居然毫发无损,而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我这才想起来,诡丝成份特殊,当时在徐福墓里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就连“蒙尘”也不能割断它。而且我想我也知道了,为什么从徐福墓里出来,桃花眼身上的擦伤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全好了。
    这些都和“诡丝”有关,难怪玲姨说,“诡丝”能让人健康长寿。但是现在让人头疼的是,怎样让桃花眼醒过来。我和木头又尝试了各种办法,依然无所获。
    最后只能满脸无奈的打开房门,冲玲姨和眼镜大叔歉意的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叫醒他。”玲姨的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
    眼镜大叔红着眼眶扶着玲姨,“没事的,我们再换家医院去检查一下,一定会好的。”
    我和木头跟在他们后面来到床前,看着床上的桃花眼,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诡丝”想要他的性命,又为什么当他遭遇外伤时,帮他愈合伤口,如果不想要性命,又为什么会让他昏迷不醒,这样昏迷下去,早晚会耗尽生命,会不会我们漏了什么重要环节。
    我又把玲姨讲的经过拎了一遍,问题可能还是出现在那次谈话上,因为谈完以后,桃花眼就昏迷了,到底玲姨说了什么刺激了他,准确地说是刺激了“诡丝”?
    眼镜大叔已经布置人手把桃花眼送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我和木头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看得出来他们和医院院长很熟,因为院长亲自出来接我们,亲自把桃花眼带进扫描室,亲自给他检查。
    但是扫描结果和上次的一样,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问题。就连我刚才看到的红丝线都没有。我有些纳闷,难道红丝线不见了?
    趁着医生问话的,我拉着木头走出扫描室,隔着玻璃又仔细看了一下桃花眼左手的诡丝,奇怪,细丝线还在,为什么仪器扫描不出来?
    我把疑问告诉木头,木头也想不出原因。
    医生检查不出问题,而桃花眼又昏迷不醒,只能安排桃花眼先住院,挂点营养液补充体力,这一住就是3天。
    这3天,玲姨和眼镜大叔整日整夜守在床前,人都瘦了两圈,憔悴不堪。
    第四天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和木头强行将他们送回家休息休息,再呆下去,他们也要躺到病床上了。我和木头在医院里守夜。
    这几天我不时用红眼睛扫描桃花眼的身体,丝线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其他器官一切正常,人就是昏迷不醒。我坐在桃花眼床前,想着他平时意气风发,活力十足的样子,心疼不已。
    双手抓住他的左手,放在额头,真心祈祷他能快点醒过来,哪怕让我陪他一起去爬山,一起去抓鬼,天天听他唠叨,甚至帮他去挡那些讨人厌的烂桃花都行,只要他能醒过来。
    木头拍拍我的肩膀,没说什么,转身去倒水帮桃花眼擦脸。但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也在担心,他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
    我双手捂着桃花眼的左手,一直在祈祷他能醒过来,虽然我并不认为祈祷有用,但最起码现在能让我做点什么,心里好受一点。
    “多多,如果我醒来,做我女朋友可好?”
    “那怎么……”我愣是把那个“行”字咽了回去,睁开眼睛惊喜地看着桃花眼说,“你醒了?”把正在给桃花眼擦脸的木头吓了一跳,“怎么了?”
    “刚才桃花眼在和我说话。”
    “没有啊,”木头奇怪地看了看我说,“会不会听错了?”
    突然,我们俩同时看了看我的右手和桃花眼的左手,难道“手纹”和“诡丝”能相通?可我以前试过,并不行。
    我再一次握住桃花眼的左手,心里默念着“桃花眼,能听到我说话吗?回答我一声好吗?”
    “多多,你想我了?”
    “木头,我真的能听到他说话,我真的听到了。”
    木头把毛巾往盆里一扔说,“快问问他,为什么还不醒?”
    “我也不知道,”桃花眼说,“我一直在往前走,但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头,这里很黑,没有亮光,也没有任何东西,到处都是黑色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多多,刚刚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但是我看不到你?你在哪?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先别急,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已经昏迷4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玲姨和大叔都急死了,他们日夜守着你,我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刚让人把他们强行带回去休息了。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昏迷吗?”
    “我昏迷了?难怪我这边这么奇怪。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但是多多,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的血滴到‘诡丝’上和它相融,让我们心意相通了。”
    “嗯,有可能,这样更好,这说明我们俩有缘份啊。多多,你看连老天爷都觉得我们适合在一起,你要顺天而为,做我的女朋友。”
    “少贫嘴,快想想你怎么能醒过来吧?”
    “我也不知道。”
    “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和我妈聊天。”
    “聊什么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没什么,平常的琐事。”
    【59】
    “桃花眼,我并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只不过这件事情对于侈能否醒过来至关重要,你再好好想想,你们谈了什么,会让你陷入昏迷,而且玲姨说,诡丝能读懂人的思想或情感变化,所以我在猜测,也许你的昏迷和你们的聊天内容有关。 或者,你介意我去问问玲姨吗?”
    “不,别去问她。”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桃花眼都没有再说话。
    “桃花眼,你在吗?”我试着叫了一声。
    “嗯,在的。”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你能不能把你当时想的事情反着想,也许这样你就能醒过来了。”
    “……”
    “桃花眼,玲姨说等你醒过来,我们就一起回老家。”
    “不可能”,桃花眼突然激动的说。
    看来我猜对了,果然和“老家”有关系。
    “桃花眼,不管你瞒着什么,或想保护什么,逃避都不能解决问题,你现在这样,大家都很替你担心 ,你先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我们会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而且你已经昏迷快4天了,如果你再不醒不过来,你漂亮的身体就要缩水了。”
    “多多,让我想想。”
    “好的,我一直在你身边,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就叫我。”
    “嗯。”
    过了许久,桃花眼也没吱声。慢慢地,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这几天担心桃花眼和玲姨他们,也没怎么休息好,现在听到桃花眼的声音,放心不少,精神上一放松,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隔壁床上,急忙转头去看桃花眼,床上没人。
    “木头?”也没人理我。坏了,不会出事了吧?
    我从床上跳到地上,鞋也没顾上穿,赤着脚跑到外面走廊,抓住一位小护士急忙问她,“护士,303房的病人呢?”小护士被我吓了一跳,摇了摇头。
    我左右看了看,往楼层咨询台方向跑去,“护士,303房的……”我话说到一半,就看到玲姨、眼镜大叔和木头推着轮椅上的桃花眼从走廊另一端向这边走来。
    我欣喜地跑到桃花眼跟前,拉着他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你醒了?!”
    “嗯”,桃花眼冲我笑笑说,“多多,想我了没?”
    我看了看他,突然想起来,“你怎么坐在轮椅上,你的腿怎么了?”蹲下身子想去掀他盖在腿上的毯子。
    桃花眼抓住我的手,玲姨说,“小月别急,灿灿没什么事,只是昏迷了四天,浑身没什么力气,我们推着他去做了些检查,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噢,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我抱歉地说,本来是我和木头值夜,结果我却一觉睡到天亮,挺难为情的。
    “没事,这几天你也累了,多睡点是应该的。谢谢你小月,能让灿灿醒过来。”眼镜大叔一边拉我站起来,一边说,发现我没穿鞋子,赶紧催我回去穿鞋,“你这孩子,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快点去穿,别着凉了。”
    被眼镜大叔这样一说,我才感觉真的好凉,尴尬地冲他们笑笑,刚想转身走回303,就看到木头拎着我的鞋子向我走来,他什么时候去拿的,眼神倒是不错。
    我一边穿鞋,一边趁玲姨他们走回房间的间隙悄悄问木头,“木头,桃花眼什么时候醒的?”
    木头摇了摇头,“我抱你上床的时候他还没醒。”
    “早上醒的?”
    “不知道,我起床就睁眼了。”
    “检查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桃花眼出院后,我和木头去向玲姨他们辞行,玲姨让我们先回家呆几天,她这边准备好以后,就去通知我们回老家,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不管会发生什么事,逃避总是不能解决问题,那还不如去看看,至少能做到心里有数。
    这期间,我问过桃花眼,他是怎么醒过来的,他说,想我了,就醒来了。看来,他是不太想回答,我也没深究,不管怎样,人醒过来就好了。
    5天以后,玲姨打电话给我们,让我们收拾东西,第二天早上十点在火车站碰头,一同回老家。
    玲姨的老家在江苏徐州沛县金水村,据说是一个长寿之村。
    我听说沛县最著名的是沛县狗肉。相传刘邦年轻时与樊哙相熟,樊哙以屠狗为生,刘邦经常去樊哙的猪肉摊前吃狗肉,还不付钱,时间一长,樊哙就很不高兴,遂把猪肉摊搬到另外的地方。
    刘邦知道以后,就想再去樊哙的摊子上白吃,但是一条河挡住了去路,正愁没法过去的时候,河中游来一只大鼋,主动要求驮刘邦过河。
    刘邦过河以后来到樊哙的狗肉摊前,抓起狗肉就吃,樊哙的摊前本来光顾的人很少,大家一看刘邦吃得这么香,就纷纷前来购买。
    自此以后,刘邦又天天骑着大鼋过河到樊哙摊前白吃狗肉,时间一长,樊哙又恼了,就悄悄把驮刘邦的大鼋给杀了,杀了以后,就把它和狗肉一锅炖了,没想到味道更加鲜美,因此,沛县狗肉又称“鼋汁狗肉”。
    刘邦得知樊哙杀了老鼋后,非常生气,就将樊哙切狗肉的刀全部没收了,并且命令他以后不准用刀剁狗肉。
    樊哙没办法,就把煮好的狗肉用手撕碎了出售,没想到反而别有一番风味,因而,沛县狗肉不用刀,用手撕着吃的方法一直沿用至今。
    后来,公元前195年,汉高祖刘邦平定淮南王英布叛乱,路过沛县,遂宴请乡亲,用狗肉下酒,作诗,《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自此,沛县狗肉伴随《大风歌》名扬四海八荒。
    徐州最另人津津乐道的另一件事要数长寿人物“鼓祖”了,相传,他活了八百多岁。
    【60】
    野史记载,彭祖是传说中的上古仙人,他和陈抟老祖是玉皇大帝身边的主事,一管功德簿,一管生死簿。有一天,管生死簿的陈抟老祖对彭祖说:“我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如果有要紧事,你再把我叫醒。”彭祖答应了。
    但是他一个人觉得无聊,就想到凡间去转一转,但是他怕自己下凡的事被玉帝知道以后,会把自己召回去,这样自己玩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有一天,他替陈抟更换生死簿,发现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就偷偷地把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页纸撕下来,捻成纸绳,钉在生死簿上,这样,在生死簿上找不到他的名字,他才放心下凡去了。
    他流落人间,先后娶了50个妻子,生了54个儿子,都一一衰老死亡,而彭祖却依然年青力壮。
    他第50任妻子临去世前问他,“我死后,你还会再娶妻吗?”
    彭祖说,“当然会娶,我这么年青,不娶妻,谁陪伴我呢?”
    “我都快死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年青力壮吗?”彭祖一时得意忘形就说了出来。
    他第50任妻子去世后,脱离凡胎肉体来到天庭,将此事禀告玉皇大帝,玉帝听后即命差神下凡去拘彭祖,这才结束了彭祖的凡间一游。
    此事是否属实,不得而知,但它满足了人们对于长寿的向往,给人们展现了一幅美好的长寿发展图。让人们有了一个为之奋斗的目标。
    直到现在,徐州还被称为“彭城”,多地立有“彭祖像”,建“彭祖祠”、“彭祖庙”,甚至还流传着彭祖的养生饮食之道。
    中国烹饪史略中称彭祖为我国第一位著名的职业厨师,他被尊为厨行的祖师爷。后世之人把彭祖作为幸福长寿的象征。
    我们和桃花眼、玲姨一同坐中午十二点的火车去徐州,眼镜大叔没有跟过来,说是在家照顾生意。
    刚踏上卧铺的车门,我就浑身一哆嗦,感觉特别冷。木头看我不往前走,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也许冷气开得低,有点冷。”
    我们四个刚好在一个卧铺车厢,我和玲姨在下铺,木头和桃花眼在上铺。
    刚吃过中午饭,大家就躺在卧铺上眯一会,养养精神。我本想稍微闭闭眼,没想到一躺上去,在火车摇篮一样的晃动中,我居然睡着了。
    我又梦到了那个让我心惊胆颤且心痛万分的白衣男子,他拉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但转瞬之间,我们就被一群黑衣人追杀,我又看到5个有手纹的手臂,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又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对我说:“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回来。”接着是他中枪倒在地上,我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不要”,但是,我被白光包围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中枪而无能为力。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我心痛无以复加,但又让我内心里的愤怒熊熊燃烧,我恨不得立刻冲到黑衣人身边把他们全都杀光,我多么希望能把那带给我温暖、安心的大手紧紧握在手中。
    我愤怒地握紧双手想要冲出白光的包围,手纹上的宝石散发出血一样的光芒,我的双眼火烧一样灼痛,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始终冲不出白光的包围,这让我变得更加愤怒。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那愤怒灼烧得失去理智的时候,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我被愤怒和仇恨填满的心田。我听到木头焦急地在叫我,“月,醒醒,月,醒醒。”
    我慢慢睁开双眼,发现我被木头护在怀里,他的左手握住我的右手,手上的“手纹”发出幽幽的蓝光。我长舒了一口气,忘了今天是十五了。
    抬起头,发现桃花眼和玲姨围在我身边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吓坏了。”
    桃花眼看着我,难得得没有出言嘲讽我。我也顾不上想原因,因为我现在很累,整个身体好像被掏空一样的感觉,我对木头说,“木头,我再躺一会,你在这坐一会。”
    我怕我眼睛变色被玲姨看到,只好委屈木头再呆一会,木头握了握我的右手说,“我在,放心休息。”
    我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可能刚才的噩梦消耗我太多精力,也可能有木头陪在我身边,我比较安心,这一次我没有做噩梦。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车子停在半路,说是避让其他车辆。
    我们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急,就当出来散散心。但是我感觉玲姨和桃花眼都有心事,忧心忡忡。就连平时爱笑、爱闹的桃花眼都出奇的安静。
    我试着问过桃花眼,“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他痞痞地对我笑笑说 ,“怎么?多多这么关心我,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
    我翻了个白眼,“当我没问。”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我们拿出准备好的零食垫垫肚子,但是桃花眼嫌弃包装食品没味道,就拉着我们去餐车吃炒菜,还点了两瓶啤酒,等我们吃饱喝足地回到车厢已经快八点了。
    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再讲话,就躺在床上休息。我拿出火车上的杂志,随意翻看着,但脑海里一直在想着梦中看到的情景,在我握紧拳头想要冲破白光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一片白色的裙角。
    当时情绪比较激动,我不能确定我是否真的看到了。但这些噩梦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我会反复做它?或者说它本身就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木头从上铺伸头看看我,我知道他担心我,今天是十五,每到十五,我都会做噩梦,总会情绪失控,这么多年一直是他陪在我身边,陪我渡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痛苦经历。
    我看着他,心底一暖,冲他笑笑说,“你休息一会,我下午睡太多,现在睡不着了。”
    木头没吱声,把头缩了回去。
    我看他们三个都在闭目休息,索性起身到外面的凳子上坐下来欣赏外面的风景,火车的速度并不快,慢悠悠地仿佛情人散步的节奏,透过车窗玻璃,遥望满天繁星。
    有星星的夜晚真的很好,深不可测的苍穹给人神秘而又宁静的享受。伴随着火车有节奏的“哐当”声,我单手托腮,以仰望的姿态与点点繁星数目相对,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融入那无边浩渺的星河。
    无眠的夜,静谧的天,半梦半醒的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的渺小,如沙砾,如尘埃,如浮生万千中的一枕黄梁。去何处,归何往,世道沧桑,人心难量。
    “姑娘,一个人?”突然加入的声音,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遐想。
    【61】
    我抬头看了看站在我面前,自认为姿势很酷的双手插裤兜的小男生,之所以说是“小男生”,因为他长了一张娃娃脸,让人一眼看过去,感觉非常“不大”。
    我看看他,又往身后看了看,没有人。
    “你在和我说话?”
    小男生自认为很酷的斜倚在车壁上,“是啊,这就你一个人。”
    “我们认识?”我试探性地问了句。
    “不认识就不能聊天了?”
    噢,原来想“调戏”女孩子。
    我上下看了看他说,“小朋友,今年几岁,你也来‘把妹’,你爸妈知道吗?”
    小男生“呼”一下站起身体,激动地说,“什么几岁?我今年22了,只不过长得看小而已。”
    我笑了笑说,“噢,原来22了,可姐姐今年32了,只不过碰巧也长得看小而已。”
    小男生嘴巴张成“0”型,上下看了看我说,“啊,32岁,骗人的吧?”
    我憋住笑说,“姐姐可不骗‘你’”
    他沮丧地垮下脸说,“十岁啊,有点多,唉,那怎么办呢?难得碰到个一见钟情的。”
    我刚想说话,有人叫了一声,“童童,你做什么呢?上个厕所去了半天。”
    我回头,看到一男一女两位学生模样的年青人朝我们走来。
    小男生冲走过来的男生翻了个白眼说,“刘志远,你故意的吧,都说了别叫我童童。”
    另一位模样俊俏的女生笑着说,“你就知足吧,你这‘天山童姥’式的容颜,多少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叫刘志远的男生看了看我说,“我说怎么一直不回来,原来碰上美女了。”
    说完,冲我伸了伸手说,“美女你好,我叫刘志远,很高兴认识你。”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站起来握了握手说,“齐月,很高兴认识你们。”
    小男生握住我的手说,“我叫白远瞳,姐姐好。”
    “姐姐?”俊俏女生疑惑的说,“童童,她比我们大吗?”
    白远瞳点了点头说,“嗯,姐姐说她今年32了。”
    “32?”俊俏女生“噗哧”一声笑出来,回头冲我伸了伸手说,“方敏,我这学弟为人比较实在。”
    我握了握她的手,笑笑说,“他叫我姐姐,也算合适。”
    原来他们几个是在校大学生,趁着放暑假相约到安徽去爬山还有两个女生在车厢里没过来。
    正聊着呢,桃花眼从卧铺间出来,双手抱臂,斜倚在卧铺门过上,冲我痞痞的笑着,也不吱声。
    我看了看他说,“吵醒你了?”
    他走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肩膀说,“没有,听你们聊得开心,出来看看。”
    我“啪”一声拍掉他的手说,“站直了。”
    方敏看到桃花眼出来,眼睛一亮,冲我笑笑说,“这位是?”
    我还没回答呢,桃花眼先伸出手冲她一笑说,“金永灿,她男朋友。”
    我冲他翻了翻白眼,对他整天无赖加痞子的行径嗤之以鼻又无可奈何。
    方敏的眼睛立马就黯了下去,连白远瞳的脸都垮了下来,我抱歉地冲他们笑笑,刚想解释解释。
    桃花眼碰了碰我的胳膊说,“多多,不介绍介绍?”
    我一想,算了,反正也不怎么熟,随他们想去。
    几个人又随意聊了一会,我感觉越来越冷,但看他们几个又没有冷的感觉,我抬手摸了摸额头,难道我生病了?额头不烫啊,怎么会感觉这么冷呢?桃花眼看到我的动作,“怎么了?”
    “没什么,你们先聊会,我去加件衣服。”
    玲姨已经睡着了,木头躺在上铺看书,看我搓着膀子进来,把书收起来跳到地上说,“怎么了?”
    “木头,你冷吗?”
    木头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给我披上,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皱眉头说,“不发烧,哪儿不舒服?”
    我双手把衣服收紧,“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感觉特别冷。”
    木头握住我的双手,捂在手心,双方的手纹发出蓝幽幽的光芒,但同时我感觉左手大拇指光芒一盛,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木头把床上的薄被披在我身上,把我搂在怀里。
    我看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鬼戒”,“鬼”面朝上,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木头,你能看到鬼戒发光吗?”
    木头摇了摇头说,“不能,但我能感觉出它的能量波动。”
    “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桃花眼进来看到我的情形,奔到我身边说,“多多,你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把自己的被子从床上扯下来,披到我身上。
    玲姨也醒过来了,看到我的情况,也束手无策。
    刚认识的几位大学生,进来看到我的情形,不好意思再呆下去,让我先休息,他们先回去了。
    我叫住他们几个,让他们在这里先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个人面面相觑,倒也没坚持回去,在玲姨床上坐了下来。
    火车又慢慢停了下来,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原来的满天繁星已消失无踪。
    披了两床被子我还是觉得冷,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左手鬼戒散发出的冷气让我忍不住打冷颤,同时右手手纹的光芒由蓝转红,我感觉我的眼睛一会冷一会热,这种情形我经历过,在徐福墓中。
    难道这儿也有僵尸?
    我闭上眼睛问木头,“几点了?”
    桃花眼说,“快11点了。”
    “11点,子时,”想到这,我头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鬼警好像说过,鬼能到人间的时刻就是子时。
    我握住木头的手,传声给他,“到门口拿着惊雷,别让他们吓得跑出去。”
    木头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到卧铺门口守着,当他从腰间抽出“惊雷”的时候,几位大学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害怕,反而一个个惊奇、羡慕得不得了,要不是看木头冷冰冰的样子,估计都想上去摸摸了。


    我从腰间拿出“蒙尘”,之前说过“蒙尘”,它和“诡丝”“惊雷”估计是一样的材质,因为过火车安检的时候,根本检不出来。
    左手拿着“蒙尘”刚想对准右手中指划下去,桃花眼握住我的手说,“多多,你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双手握住我的肩膀说,“发生什么事了?”
    几位大学生看到我的眼睛,吓得叫起来,方敏一边叫着“妖怪”,一边往门口冲,被木头强行拦了下来,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桃花眼,我有不好的预感,让我试一下。”
    桃花眼看了看我,松开我的肩膀,玲姨坐在对面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用蒙尘划破右手中指,把血滴到左手鬼戒上,鬼戒立刻光芒大盛,但我体内冰冷的感觉却是减少了不少,我顺势把血抹到桃花眼和木头的眼睛上,以防万一,想了想,也给玲姨抹了一下。至于那几位大学生,还是暂时让他们保持原样比较好。
    我披着被子,站直身体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从通风口里往外冒着丝丝的凉气。过了一会,其他几个人也受不了了,开始往身上加衣服,但是夏天本就热,大家也没带几件衣服出来,全都穿在身上还是觉得冷。
    我爬到上屋卧铺,将戴鬼戒的左手伸到出风口,出风口的凉气“嗖”的一声缩了回去,不往外冒了,果然有问题。我换了个地方,伸出割破的右手去试,没反应。
    还好,我本来比较担心我阴阳体的体质会不会特招鬼喜欢,看来鬼戒帮了我大忙,有机会要好好谢谢鬼警叔叔。
    这时,整个车厢里传来“呼呼”的风声,风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大,但是我们周围没有任何刮风的迹象,连头发丝都没有动一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是何原因,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方敏他们几个许是刚才被我的眼睛吓坏了,现在又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都躲到玲姨身后瑟瑟发抖,不时拿眼睛偷瞄我。
    我爬下卧铺,冷气又开始往外冒,“呼呼”的风声也越来越响。我看着左手的鬼戒,干脆用蒙尘照着右手又划了一刀,把血滴到左手鬼戒上,把沾着鬼戒气息的血液伸到通风口,白乎乎的冷气果然“嗖”的一声又缩了回去,看来鬼戒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害怕。
    我索性把沾有鬼戒气息的血液抹到通风口周围,我再次爬下卧铺,果然不再往外冒了。不知道木头的血液会不会有这功效,下次划他的手试试。
    但是上面的问题解决了,卧铺门口的风声却是越来越大了。整个走廊里慢慢泛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我总不能把血洒到门口吧,那估计我得失血过多去见马克思。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玲姨安抚的拍拍抓住她手臂的方敏的手,蹲下身从床下拖出自己带的旅行包,拿出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又从包里拿出香炉、香、符纸、红线等东西,将香点燃放到香炉里拜了拜,拿出符纸烧掉,又拿出一副手套递给桃花眼,让他帮忙把“红线”顺着床头柱子横着绑好,自己则竖着从上往下打结,在整个卧铺门口排成了鱼网一样的形状。
    不知道这“鱼网”是什么材质做的,外面的“雾气”碰到“鱼网”以后就自动缩回去,不再往前飘了。
    桃花眼和木头拿着兵器站在“鱼网”前,我和玲姨站在他们身后,方敏、刘志远躲到玲姨身后,白远瞳则怯生生的站在我边上,用手指戳戳我的衣服,“姐姐?”
    我把蒙尘倒拿在手中,特意眨了眨眼睛,冲他笑笑说,“你不怕我了?”
    他先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并没有说,“你是好人,好人不可怕。”
    我把他拉到我身后说,“好人可不会写在脸上,以后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越漂亮骗得你越惨。”
    他从我身后走出来,挺了挺腰,拍了拍胸口说,“我是男人,怎么能让女生站前面呢?”说完,把我拉到了他身后。
    “你确定你要站我前面?”
    白远瞳挺了挺腰杆说,“当然。”
    “那行,你闭上眼睛。”
    我将手上的血液涂到他的眼睛上,“好了。”
    他睁开眼睛眨了眨,“姐姐,你涂了什么东西在我眼睛上?”
    “好东西,让你开开眼界。”
    然后,我气定神闲的站到了他们身后。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近,风声中还夹杂着整齐的脚步声。奇怪,哪来的脚步声,就象军队列队行走一样,我握紧蒙尘,紧张又奇怪地看着“鱼网”外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队穿着日本军装的士兵列队从门口走过,后面跟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右手举着武士刀,嘴里喊着“叽哩哇啦”我听不懂的话。
    随着士兵的走过,卧铺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白远瞳大张着嘴,指着外面的情形说,“小日本,哪来的……”
    我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嘘!别说话。”
    方敏疑惑地看着外面,“什么小日本?”
    玲姨立马捂住她的嘴,又冲刘志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摒住呼吸。”
    可是已经晚上,刚过去的日本军官,鼻子嗅啊嗅的又回到我们的卧铺门口,大家立刻凝神摒气。
    日本军官举起手中的武士刀,朝鱼网方向竖着砍了一刀,我们只觉一投冷气扑面而来,刀从“鱼网”上穿“网”而过。木头和桃花眼让开刀锋,往两边挪了挪。日本军官往前走走,用鼻子嗅了嗅,这时我们看清楚了他的模样,该怎么形容呢?脱了水的干尸?还是揭了白布的木乃伊?总之,不是正常尸体该有的形状,也不是普通鬼魂的形态,更不能称之为人。
    白远瞳用手指着日本军官,惊恐地看着我。
    我收紧了捂住他嘴的左手,又拉着他往后移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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