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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局(2)[第1页]

作者:好大的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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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前情提要
    前情提要:在我国有个很古老的门派叫做聻门,此一派专修鬼道。虽是偏门,威力奇大。因为某种原因,为正派所不齿。聻门掌门马二爷欲光大门户,可惜独子马坎,婚后觉得本派所行不正,离家 而去。从小养大的儿媳妇资质有限,难当大任。
    后无意遇到聻门千年难得一遇的人人才夏琉,马二爷将他收入门下。此时又得到一个消息,他国各派势力,听说我镇国之宝即将出世,人人觊觎。举凡有识之士,皆知国宝不可落于外人之手,若有护宝大功,聻门自得扬眉吐气。于是马二爷吩咐门人尽全力护国宝。
    马二爷独子马坎,离家后投入崆峒山栖雁子门下,学得正派道术。亦奉师命下山护宝。回来发现线索,知道有丁婆婆,曾被邪派独川教所害。一家子孙除了一个孙女白素,被教主勾引,死心塌地为他卖命外,都死于非命。为报仇,丁婆婆勾结外人,成了盗宝者之一的傀儡。马坎击败丁婆婆,后又得知自己妻子欲护宝的消息。
    聻门天才夏琉自从被马二爷收归门下法力大增,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数次办事因为人物猥琐几乎误事。加上天性胆小,总要叫着好友张魁一起行动,某次行动张魁重伤,恰遇马坎。马坎知道他为聻门所误,于是带他去寻仙救治。
    初离聻门马坎曾遇仙人,因为无缘未曾拜入门下。此次带张魁去,仙人不但治好了他的伤势,而且授以玄元功法。下山之后,马二爷的儿媳,马坎的妻子,夏琉的师姐(这是同一个人)和远在东北的袁教授父女联系,同去紫阳阁取宝。
    袁教授学问渊深,他父女以及一只宠物狗小小,和马坎一行,借助夏琉的法术进入了阴间,从那抄近路去紫阳阁。路上历尽艰辛。也见到无数正派人士为护宝而死。与因达尔(丁婆婆勾结的域外人士),丁婆婆,狼人王等一路苦战。最后还是上当,被他们的圣祖该隐算计,无意中带了这些外人进入紫阳阁地域。
    该隐无人能胜,眼看紫阳阁中的国宝苍碧将被他取去,马坎以生命镇住阁中雷霆,让张魁取出苍碧。该隐献祭,请米迦勒助阵抢夺,被紫阳阁中神兽紫麒麟击退。
    回到人间,袁教授告诉张魁,仙家之宝要温养数月,才能按马坎说的送去崆峒山。张魁答应。回到自己城市,和夏琉边走边商议如何送去,忽然夏琉惊倒在地,说“有厉鬼!”



    第一季地址
    http://bbs.tianya.cn/post-16-1719061-9.shtml

    2是什么鬼
    夜凉如水。
    一片云飘过,月光隐去,倒在地上发抖的夏琉宛如一块颤抖的木头。
    张魁搀起他,沿着河边的公园向前走去。夏琉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张魁肩上,他自己几乎迈不动步子。张魁很诧异:
    “鬼门关你也闯了,枉死城你也进了,狼人吸血蝙蝠都见过,你身上自己炼的护身魂 就有好几个,怎么现在倒怕起鬼来?”
    夏琉没有回答。
    张魁又问了声“怎么回事?”
    还是没有回答。张魁不能不看他了。月光之下,猛地看去夏琉除了眼神呆滞一点,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可是仔细看,能看出他的嘴唇在微微发抖。多年的朋友,张魁知道这是恐怖到极点,夏琉才会做出的动作。
    聻门的入门弟子,也能把厉鬼玩弄于股掌之上,夏琉一个进过鬼门关的天才,如今吓成这样,张魁不能不重视了。他左右望望,将体内的光团运到双目之上。虽说辨别鬼魂他比不过夏琉,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周遭若有厉害的阴物,也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四周凉风飒飒,树影婆娑,除了远处河面有一丝灰白的尸气——————张魁知道那是溺水而死人们的残魂——————什么异事都没有。他可不敢大意,搀扶着夏琉,放缓脚步,一步一探。
    走出几十米是一个丁字路口,按正常的路径,他们应该径直穿过。此时架在张魁肩膀上,夏琉的左手指了指,张魁明白了,让自己向左方去,可是去那边干什么呢?
    面对张魁的疑问,夏琉依旧不能发声,只是又抬手指一指。张魁见他被吓得如此崩溃,也不愿拂逆他的意思。何况既然说到厉鬼,夏琉比自己专业的多,往左走,必然有个答案。
    转上左边的道路,走不出几十米,夏琉忽然说话了“停,停,停,停下。”
    张魁站住了脚。
    把胳膊从张魁肩上拿下来,夏琉蹲在路边一棵杨树之下,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杨树根部画了一个又一个螺旋图形。
    张魁站在一旁,望着摇曳的树影,看着夏琉诡异的动作,身上也隐隐有些发凉。足足五分钟过去,夏琉还在画螺旋,张魁有些耐不得,正想和他说话,夏琉先开了口“这些鬼,我认识。”
    3鬼打墙
    他的语气让张魁也不由得打个冷颤。
    游目四顾,大街上空荡荡,不见一人一车。不远处公园中的植物随风而动,夜色下,似乎其后真的站着几只鬼。
    张魁并没感到害怕,而是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悲伤的感觉。
    夏琉停止了画螺旋,努力几次,还是站不起来。张魁伸手拉起他“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有鬼跟着?”
    夏琉摇摇头“没有跟着你我,可是我心里好难受。”说罢他把指尖粘的一点土抹在印堂上,伸手一指“往这边走,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顺着路向前走去。
    这次夏琉不用搀扶,自己走的很好,只是一直低着头,好像在思索什么。张魁自从学道回来,恐惧则有之,惊惶则有之,却从没像今天这样,心中升起悲伤的感觉。再加上夏琉难得表情如此凝重,他暗暗戒惧。运起玄元功法(此时他还不知道名字),光团在体内流传不息,越来越快,他虽然走着,可是渐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不知走了多久,忽听身边的夏琉叹口气“你记得吗,那会学校外头路灯也这么暗,咱们几个一块偷着出来喝酒,你和祖岗抢鸡大腿吃。”
    张魁抬头看了看“是,那会路灯就这样。”
    不对!
    这里的路灯不是如此老旧样式的!
    张魁左右看看,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雾。路边的楼房还能看到轮廓,却像矮了许多。
    三言两语他和夏琉说了,夏琉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张魁也不知道,可是到底他脑子清楚一点“咱走了多久了?”
    夏琉掏出手机,居然自动关机了。
    张魁又把体内的光团运到双眼上,目光到处,只见灰蒙蒙的一片,尚且不及不运功的时候。他有点懵了,这时身后的夏琉说了话“鬼打墙,这是鬼打墙。”
    张魁不相信,什么鬼打墙能蒙蔽自己的眼睛,何况夏琉也在,任再厉害的鬼,也没法困住他。
    没等张魁回身询问,他的肩膀就被夏琉抓住“这是鬼打墙,你别动,给我点血。”
    张魁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左颈一阵刺痛,跟着眼前一花,景色恢复了正常。四面看看,离方才夏琉蹲着画螺旋的杨树,也不过5,6米远。
    回过身,只见夏琉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刀尖上沾着血,不用问,这是刚才刺伤张魁的凶器。他倒不想追究这些,只想知道,凭现在自己和夏琉的功夫,怎么会被鬼打墙迷住。
    夏琉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咱们都认识那些鬼!”
    4有埋伏
    张魁愣住了。认识?是谁呢?
    夏琉也不知道。
    俩人楞柯柯的站在便道上,半晌,夏琉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远方的河面“走吧,这边来,我觉得它们在这边。”
    拐了两三个弯,走出二三百米,张魁不由得站住了,此时他心中莫名的升起恐惧的感觉“来这,不会是他家出事了吧。”
    夏琉自然也认识这里,可是还没想到。听张魁一说,他也不由得打个冷战“对,我感觉就是那边,真是他们小区吗!”
    张魁说声“走。”两人加快了脚步,五分钟后,他们已经站在祖岗家小区外。
    祖岗,他们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咱们故事的开头,就是祖岗的老婆被人施法,这才引出夏琉拜师马二爷。可是整个事件中祖岗夫妻都是受害者,当时对付他夫妻的也是初入门的幺魔小丑,除去之后,他们一家就再没掺和过整件事,怎么现在他的小区里, 会出现张魁夏琉都熟悉的厉鬼?难道仅仅是巧合?
    夏琉安慰张魁“应该不是祖岗,如果是他我还能认不出来吗?”
    张魁问“你感觉到的厉鬼到底是什么样的?像不像他们俩?有点线索没有?”
    夏琉说不出来“就是这奇怪呢。平时别说厉鬼,就是游魂野鬼我也能清清楚楚看出是什么样子。今天却只能感觉到,这边有厉鬼,还认识。可是怎么也看不清什么样,它们像是被什么罩住了。”
    张魁暗叫不好。
    俩人是边说边走,眼看快到祖岗所住的那栋楼了,忽觉眼前一花,两人便陷入无边黑暗之中。张魁立刻运起玄元功法,目光所到,只见团团黑雾涌来。夏琉在身边叫到“我看不见了。”张魁便知道,这不是与鬼有关的术法。
    黑雾看上去弥天盖地,但在张魁眼中也不过是一层薄纱。之所以站住不动,他是想找出黑雾后主持人。玄元功不但对超自然的事物有用,随着功力的加深,人本身的各种功能也会不断强化,可以说永无止境。以目前说,张魁就在暗夜中,发现近百米外的一棵槐树上,隐藏着一个人,此人一人深灰衣袍,连头面都罩住,只露出眼睛。双手摆着一个奇怪的造型,应该正在掐他们门派的法诀。
    找到敌人就好办了,张魁低声和夏琉说“去看祖岗。”话音未落双足点地,如飞向槐树扑去。
    那人显然没想到张魁会发现他,愣了一愣,一个筋斗翻下树来,纵身向小区外跑去。此人身高腿长,步子跨的极大,可是他再快也是人类的速度,比不上张魁运用玄功。刚跑到小区大门,张魁已追到他身后,起手一拳击向此人后心。就在这时,只听背后金风骤起:一把利刃劈向张魁的后颈。
    5到底有多少敌人
    张魁身子向前一扑,这一拳打的还是打在前面大个的身上,但是因为要躲背后的偷袭,拳力不到平时的两成。即便如此,大个依旧一跤滚倒。他也机灵之极,顺势就地十八滚,滚出了小区。
    张魁没有乘势追击,因为刚才虽然躲过一刀,但是肋下一疼,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他不由得大惊失色,刀风攻击后背,怎么肋下反而受伤呢?还好刚感觉到肋下一凉他就侧退一步,不然还有开膛破腹之险
    就在他惊异的时候,喉头又是一凉,他赶紧退步,还好没受重伤,但是也皮破血出。这下他才反应过来。刚才追击前面的人,他把体内的光团全运到四肢上,此时迅速移上眼睛,只见身前几步远站着一个蒙面女子,却是一身红衣,高大婀娜,手持一把奇形匕首,正在慢慢指向他的心口。
    张魁知道,这是女子以为自己看不到她,所以慢慢刺来,免得风声惊动自己。
    他将计就计,等女子手伸过来,才忽然左手一抬,将她手抓住,跟着右手一掌劈下,喀喇一声,女子手臂折断,然而此人也好狠,居然一声未出。
    张魁不在乎,他知道常人纵然能忍痛,一时也难以再反抗。他要的就是活捉。进前一步,左手一扯,果然女子护疼,随着过来。张魁右手正要去掐她的后颈,忽见银光一闪,一支箭已到面门。他赶紧一甩头,箭擦着脸飞过去,划出一道血痕。
    紧接着又有数支箭射来,又快又准,角度刁钻,让他没法用受伤的女人去挡。他左躲右闪,左手未免松了一些,那女人左手抓住刀刃,往上一翻,张魁的左腕被划了半寸深的伤口,他不由得大怒。就在此时,一支箭直射胸前而来,张魁欲侧身躲避,但觉动作慢了很多,只是勉强避开要害,还是被一箭射入右臂。
    并不疼,张魁暗叫不好,怪不得自己动作变慢,原来箭上有毒。
    射来的箭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女子挣脱了他的控制,以左手挥舞匕首,也攻击上来。张魁此时动作越发缓慢,又中了两箭,一在左腿一在右肩。他索性站住不动了。
    当然不是坐以待毙,他把光团遍布全身,硬逾精钢,寻常冷兵器一丝也伤不了他,他反而有余力,用剩余的光团的力量将体内的毒素集中起来。
    女子看他不动了,刀刀向致命处招呼,可是只割破了他的衣服。眼看张魁伤处连血都不再流,她也暗暗心惊,做个手势,远处飞来的箭停下。她绕到张魁面前,举起匕首向张魁眼睛扎去。
    6吓傻了
    张魁依旧一动不动,女子身手好快,霎那之间匕首已到张魁眼前。忽然他把口一张,一股无色无味的气体直喷过去,女子身子晃了晃,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这是张魁用光团把体内毒素集中起来,一口喷出,居然立奏奇功。然而只一口气喷出,女子便应声而倒,也可见毒素的剧烈。张魁体内残存的毒素虽然不多,至多第二天就能被他化解掉,此时却依旧令他手足麻痹,动作远不及常人顺畅迅速。
    随着女子倒下,只听远处有人惊呼一声“Mor!”
    一条黑影从树后窜出,背起女子狂奔而去。
    张魁依旧站着不动,大概十来分钟后,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消解的差不多,行动和常人无异,才举步向祖岗所住的那栋楼走去。
    转过一栋楼,已经可以看到祖岗所住的单元:楼门洞前站着一个人,好像在大口的吸气。
    张魁不运用体内光团的时候和普通人差别不大,所以暗夜之中他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走近了一点,发现看身形极像夏琉,他不由得小跑起来。
    真的是夏琉,张着大嘴满脸惊恐之色,连张魁跑到他身边在他肩上一拍,都没让他恢复正常,张魁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夏琉眼珠一转,不似刚才那么呆滞。张魁叫声你怎么了?话音未落,夏琉大叫起来。
    这是在居民区,张魁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夏琉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就那么被张魁捂着嘴哼了一分多钟,看他好似平静下来,张魁才试着放开他。
    夏琉坐在地上哭起来。
    张魁知道,祖岗家一定出了事。夏琉这种表现不过是被惊吓过度,用不着人照看,祖岗那可得赶紧去。于是拔步要进楼道,裤脚却被夏琉拽住。
    他低头问“做什么?”
    夏琉又吸了几口气,哭着说“钉钉钉钉钉。。。。。。。。。。。。”
    张魁甩开他,大步上了楼。
    夏琉是聻门弟子,拧门撬锁是必修课。看得出来,祖岗家的门是夏琉打开的,可是是什么把他吓成这个样子呢?要知道他可是进过阴间的人。
    走进客厅,一切如常,就像上次来祖岗家吃火锅的摆设一样,除了桌子上不是铜锅,而是几个推到一边的碟碗。看来祖岗夫妻也是吃完了晚饭懒得收拾,虽然看上去不利索,但是充满生活气息。张魁随着走进祖岗夫妻的卧室,刚进来,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他还奇怪,血腥味如此浓厚,为何在几米外的客厅丝毫闻不到呢?没容他多想,抬眼便看到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
    7血鹰
    卧室里拉着窗帘,靠窗边的墙上,斜倚着两根橡木。橡木顶端钉着一根铁条。祖岗夫妇,就分别赤身裸体的被悬吊在铁条上。
    他们的后脊都被剖开,肋骨被一根一根劈断,骨肉,连着皮肤,向左右拉开,乍一看上去宛如一对翅膀。
    夫妻二人皆脸色青紫,这不奇怪,他们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度,而是因为窒息。绕到身后,张魁看见他们的肺也被活生生的拉出来,很小心的,并没有扯破,而是放在肋骨形成的翅膀上。但是离开胸腔,肺功能难以运作,他们是窒息死亡的。死后,又有人摘走了他们的心脏。
    祖岗夫妻身上都有一些小颗粒,张魁伸指拈了一颗:是盐。
    施刑人只怕他们不够痛苦,用刑后还在他们身上撒了盐!
    张魁用了最大的努力,才是自己冷静下来,去检查祖岗夫妇的尸体。然后他强逼着自己不再回头看,而是轻轻地下了楼。
    夏琉依旧在在楼下坐着,好像恢复一点神志了。张魁过来,蹲在他面前“怎么回事?”
    夏琉眼神还是呆滞的。
    张魁知道他,运起体内的光团,把手放在夏琉肩上。虽说一是修炼的仙法一是修炼的鬼术,但是只求为他镇定心神还是可以做到的。半晌,夏琉忽然大哭起来。
    张魁知道这是恢复神志了。捂住他的嘴“别哭,先办事。”
    夏琉呜呜了好几声,傻子似的跟着张魁上了楼“办什么事?”
    张魁说“人死为鬼,你把他们魂魄招出来,问明怎么回事,我要给他们报仇!”
    夏琉连连摇头“刚才我觉得有厉鬼就是他们,可是认不出来,他们被做成了无心鬼啦!”
    张魁不懂什么是无心鬼,可是他办事利落的很,问夏琉“那你留在这也没用?什么也查不出来?”
    夏琉哭着说“是。”
    张魁一摆手“你把咱们来过的痕迹清了,跟我走。”
    做这点事,对夏琉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他唤出体内的护身魂,不但物质层面再也看不出他们来过,即便日后有高人探查,也不会发现他们来过的痕迹。
    整个过程中,夏琉一直痛哭不止。张魁在楼下等,眼中要喷出火来。
    两人出了小区,走出三五里,在一个小公园坐下,张魁先问“什么是无心鬼?”
    夏琉说“以邪法杀人,杀了以后取去心脏。被杀者的鬼魂就变成了杀人者的奴隶,而其他人再有本事,也查不出杀人者和被杀者的下落。”
    张魁问“哪一派擅长这门功夫?这种邪术是中华独有,还是各国都有,殊途同归?”
    夏琉想了想“我师父说过,会这功夫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要问外国有没有我不知道,可是这功夫原理不难,或许也有外国人会。对了,你问外国人干什么?”
    张魁一拍大腿“血鹰之刑,应该就是刚才那几个人动的手。”
    8夏琉的办法
    夏琉不明白。
    张魁告诉他“你看祖岗夫妻肋骨被拉开,像不像背上长了翅膀?这就是所谓的血鹰,是北欧古时候的酷刑。刚才和我交手那三个人,虽然我只和那女子正面对敌,她又蒙着面,可是鬓角露出金发,瞳孔是蓝色,八成是北欧人种。”
    夏琉还是不明白“北欧人干嘛杀祖岗两口子?”
    张魁说“抢咱们苍碧的不都外国人,你。。。。。。。。。不好,快回家”说完一下跳起来,大步向公园外走去。
    夏琉赶紧跟上“怎么了?怎么了?”
    张魁其实看到祖岗夫妻的时候就隐隐想到,只是方才气愤填胸没有继续多想,现在和夏琉交谈,这才又提醒了自己。边走他边和夏琉说“如果祖岗是因为苍碧惨死的,你想那些人手段多毒。祖岗不过是咱们好朋友他们就这样对付他,要是也去对付咱们家人怎么办?”
    夏琉听了一激灵,又吓得抖起来。
    出了公园,走不多远打上两辆出租,张魁告诉夏琉“回家联系。”急急地上了车。
    到家,父母无恙,张魁才舒了一口气。给夏琉打电话,他家也没出事。
    第二天张魁犯了难:昨天没事不代表今天没事,可能那些人没来得及找自己家人呢。如果现在自己贸然离家,出了事,那可是百死莫赎。和夏琉沟通,夏琉却联系不上了。这一天张魁很着急,可是又不敢让父母看出来。
    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手机响了,是夏琉“你快点下来,我在你门口呢。”
    张魁赶紧穿衣跑下去,见了面,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夏琉光着头,一根头发也没有,头上贴满了创可贴,左腕上还缠着纱布。
    看张魁要问,夏琉抢着说“先别废话,送我上那棵树上去。”
    他指的是楼前的一株大树。张魁运起体内光团,双臂一抄一举,就把夏琉扔到一根主枝上,夏琉从口袋中掏出点什么向四周撒了撒,叫到“接我下来呀。”
    把他接下来,夏琉表情很轻松,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坐在花坛边上,点上一支烟“成了,这就成了。”
    张魁不明白什么成了。
    夏琉说“我想咱们也不能光在家躲着呀,我这是布了个阵。我这点头发指甲烧成灰,给咱两家布阵,还能省点。现在就是该隐来。除非他把整个小区拆了,否则绝伤不了咱们家人。”
    张魁大喜“你总算会办事啦。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夏琉摇摇头“没有,我试了7,8种方法,找不到祖岗他们的魂魄,确定是被做成无心鬼了。”
    张魁是急脾气“那怎么办!”
    夏琉说“你别着急呀,我倒有个救治无心鬼的办法。”
    张魁说“有办法你就快干啊。还磨叽什么呢?”
    夏琉挺委屈“哎。你别拍我,你手重!不是我磨叽,要想救无心鬼,需要做一个七檐金塔。”说完看着张魁。
    张魁心里来气“那你就去做呀。”
    夏琉双手一摊“我没钱!”
    9不要你去
    把张魁气笑了“要多少钱吧。”
    夏琉知道他气粗了——————当初师姐要他帮忙,他狮子大开口,要了千多万——————“我算了,200多万吧。”张魁被吓了一跳,毕竟不久前他还是赚工资的人“怎么这么多?”
    夏琉说“你别着急啊,我给你算,七檐金塔,其实就是有七个屋檐的黄金塔。虽说大小不拘也不能太小了,总得十几二十斤金子。现在一克黄金200多,可不就要200多万。”
    张魁眼珠转了转“找你师姐去。”
    夏琉笑了“我也这么想。”
    第二天上午9点多,他们已经到了北京。夏琉在南站给师姐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接他们的车就来了。
    一辆红色的豪车,上面下来一位周身朱红的姑娘,不过20上下。夏琉眼睛都直了:虽说淡扫蛾眉,可是一般一线女星颜值也不如她。更重要的是素雅清俊,观之忘俗。
    姑娘就像认识他们一样走过来,向着夏琉微微一躬“您好,夏师叔吗?”
    夏琉几乎流出来口水,死盯着姑娘“夏师叔吗。”
    张魁看不过去,暗暗碰了碰他,低声说“人家问你呢。”
    夏琉没反应过来,随口学话“问你呢就问呗。”
    张魁只得横身挡在他们中间,夏琉在后面推了几把没推动,这才缓醒过来。
    张魁横身过来,也就随口问到“是XXX(师姐的名字)让你来接我们的?”
    姑娘微微一笑“是的,是师傅让我来的,您是张先生吗?”
    张魁点点头。
    姑娘依旧笑的很有礼貌“师傅说,鄙派所学与您大不相同,感谢您送夏师叔过来,您可以回去了。”
    张魁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在紫阳阁外,马坎用性命换出苍碧,要自己交给他师父栖雁子。师姐就极为不满意,当时和他动了手,只是双方悬殊太大,师姐才恨恨而退。在她看来,马坎父子二人都为苍碧而死,那么取苍碧最大的功劳就是聻门,最有资格拿着苍碧的,也就是她这位聻门目前的实际掌舵人(夏琉虽是聻门的天才,到底入门时间太晚,目前很多术法还要师姐传授)、马坎的妻子、聻门前任掌门马二爷的儿媳。可是张魁寸步不让,这让她恨不得杀了他。
    这次来北京,她明知道张夏二人同来,却故意叫她弟子这样说,明显是不给张魁面子。
    张魁一拉夏琉“既然她不见,咱们走。”
    姑娘侧身拦住,面带微笑,语气温柔“您可以走,家师和敝师叔有话谈。”
    张魁扫了她一眼“我们同来当然同回。”
    夏琉搭话了“要不你先走。”
    10是你们门派的吗
    张魁气得没理他,拖着他往站里走去。夏琉的确是想挣扎,可是聻门中人,拳脚功夫实非所长,尤其是夏琉,根本就不会,随便一个成年女性都可以打倒他,何况现在被张魁拖着呢。
    姑娘赶上一步“请留步。”
    在外人看是伸手虚拦,在张魁这样的搏击行家看来,这一下既快且狠,直切自己的脉门。他心中暗笑,这可是班门弄斧。故意装作没看到,姑娘的手眼看即将切到,他方才手臂微屈,肘尖正撞在姑娘的尺泽穴上,她不由倒退几步,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即逝。
    张魁也有点佩服她,不料这样的小姑娘,居然也能忍住剧痛。
    姑娘退开,张魁的脚步可没停,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就有了五七步的距离,姑娘顾不得疼痛,赶紧追上来。张魁心中一动,也停下脚步“想起来了。你师父说什么我不管,我来是找她要钱的,去开车!”
    姑娘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愤怒,但是只是这一下,立刻,她又满面堆笑了“既然张先生一定要来,那我和师父说一下。”
    走出几步,掏出手机给师姐打电话。夏琉即便是被拉着走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过她。张魁叫了几声,他才答应“啊?”
    张魁说“你看她有没有问题?”
    夏琉呆呆望着姑娘“她是左撇子,没关系,我不在乎。”
    张魁哭笑不得“那是她右臂刚才被我撞伤,现在无力拿手机。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用聻门功夫看看,她是不是你们派的。”
    一句话把夏琉提醒了,口中念了几句什么,伸手抹了抹眉毛,哎哟一声蹲在地上。
    张魁赶紧扶起他,问“怎么了?”
    夏琉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张魁不放心,又问了几遍,他一直说没事,却不说为何如此。于是张魁换个话题“她是你们派的吗?”
    夏琉连连点头“错不了!!!”
    姑娘回来了,微微欠身,笑着说“请”
    张魁扶着夏琉向车子走去,奇怪的是,姑娘明明看到她师叔睁不开眼睛,却问也不问,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似的。
    11搭讪
    走到车子旁边,张魁按了按她肩膀,姑娘只觉右臂酸麻的感觉完全消失了,虽不能说立刻手臂运用自如,却也和常人差不多。她不由得看了张魁一眼。张魁明白她眼神的意思“你师父都不值一打,何况你。”
    姑娘看看他没说话,坐进去发动了车。
    一进车,夏琉不哎哟了,说声“好香,我不舒服,我要坐副驾。”
    张魁没理他,拉着他坐在后面。夏琉没话搭话“你叫什么呀,咱俩差不多大,我也不好意思叫你师侄啊,你也别叫我师叔,听着那么别扭。”
    张魁看他一眼,心说你比人家大十来岁,还好意思说差不多大。再看夏琉现在除了睁不开眼睛,没有啥不正常的地方。反而谈锋大健。
    姑娘开着车,一直很有礼貌的微笑着,基本夏琉的问题是有问必答“我叫朱红。我。。。。。”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张魁哈哈大笑起来。
    夏琉和朱红都莫名其妙。
    张魁笑够了才说“朱就是红,红就是朱。我想起我一个哥们,去饭馆人家问他吃什么,他说吃西红柿炒番茄。。。。。。。。。。。”
    夏琉别看睁不开眼睛,脸色都变了“别瞎说。”
    朱红倒没在意,也嘻嘻的笑起来。
    北京城不堵的话,开车还是蛮不错的。张魁看着车外的风景,听着夏琉替自己道歉,同时不停地吹牛,觉得也有个意思。车到了军博附近,夏琉正在说着自己在紫阳阁外大战该隐一行,是如何的神武勇健,朱红忽然问“师叔您当时招出那么多护身魂,用的法诀和平时的一样吗?”
    这句话让夏琉激动不已“不一样,我是咱们聻门不世出的天才,我师父,就你师爷没教我什么,我自己创了好多新招。你师父也不知道,你学不学?别让你师父知道。想学晚上来,我教你。”
    朱红说“好呀,师叔你给我捏个你新创的,招护身魂的诀看看嘛。”
    夏琉大声说“好。”
    他捏起了法诀。此时张魁正在看窗外的风景,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12莫非要杀我
    张魁第一反应就是将体内的光团遍运全身,带发觉无异,才分出一点运在双目之上。目光所到之处,到处笼罩着黑气,朱红和夏琉却像没受什么影响,依然有说有笑。他又分一部分光团到双耳,听他们所说也无非都是琐事。朱红张魁不了解,夏琉是不会那么自然装假的,看来是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想冲破黑气,可是发觉手指都动不了了,同时体内光团逐渐膨胀,舒服的不得了。
    动不了手指也说不了话,他只能指望夏琉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夏琉光顾着和朱红聊天,直到停下车都没看他一眼,俩人说笑着走了。
    朱红一下车,车厢内的黑气便退去了。可是此时张魁发现自己已经约束不住体内的光团,它像一个漩涡越转越快,张魁用尽力量也只能保证自己不晕过去。
    不一会来了一个人,身高足有两米,膀大腰圆,及至她发出笑声,张魁才确定她是个女人。这女汉子一手提起张魁就走。他此时没法挣扎。
    他们来的是师姐的家,这一排别墅都被师姐买下了,张魁被提到其中一间屋子,女汉子把他放在地上转身就走,半晌也没人理他。
    张魁被面朝下放在地上,连呼吸都很难受,更难受的是体内的光团转的更加迅速,此时他没心情去想任何事情,只想鼻子能不用这么顶着地面就好了。
    过了一会,门一响,两个女人走进来。之所以这么判断,是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闻到了香水的气味。果然,他没判断错。一个人伸手一翻,张魁变作仰面朝天,进来的,是师姐和朱红。朱红手中还提着个布袋,看上去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了。
    师姐看着他嘻嘻一笑“小张魁,我想死你啦。”
    说完给朱红一个眼色,朱红上前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服,师姐笑嘻嘻的蹲下来,伸出芊芊玉手抚摸他的胸口。朱红在布袋里翻了翻,翻出一把似针似刀东西递过来,师姐接在手中,面色一变,玉腕轻翻刺入张魁的胸口。
    13老和尚
    张魁暗叫一声完了,不料师姐只刺入不深,即把那东西拔了出来,朱红立刻递过一个小瓶,师姐挤了两挤,把他流出的血液挤进小瓶去。直到这些动作做完,她的表情才又轻松起来,甚至可以说容光焕发。站起身,很温柔的说了声“小张魁,你好好歇歇。”话音未落,一脚跺在他右手背上,若不是他体内光团流转,只被高跟鞋这一跺,右手就非残疾不可。师姐手拿小瓶,大笑着出门而去,朱红也喜滋滋的跟了出去。
    张魁知道师姐对自己不满,可是没想到她会暗下毒手。取了自己的血液,不知道又要使什么阴招。忽然之间,他想会不会祖岗夫妻的去世也和师姐有关系?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个冷战。
    且慢,打一个冷战?刚才自己可是完全不会动的啊。他试着活动身体,的确有了点进步:至少可以眨眼睛了。
    体内光团的旋转速度,好像也慢了一点。
    他躺在地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也无法通过光线的变化来预测时间。不知不觉的,他睡着了。
    醒过来,他发觉自己可以慢慢坐起身了,肢体还是酸软的,体内的光团还在旋转,但是到底比睡前有了进步。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不是中了毒,因为虽然手足无力,可是精力却越来越充沛。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只听门外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紧接着大门一开,走进来四个人。为首是那个女汉子,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老和尚,最后是师姐和夏琉。师姐满面怒容,夏琉稍微落后一点,死死盯着师姐的身材,几乎要流出口水来。张魁暗说不好:夏琉的重色轻友他是领教过的。
    夏琉看他坐在地上,紧走一步想上前搀扶,老和尚轻轻拦住,走上前,搭一搭张魁的脉“施主受惊了。”
    老和尚须发皆白,看上去没有90也有80了,力气确实不小,搀起张魁往外就走。师姐说道“朱紫,你帮大师把他带出去。”
    那个女汉子——————原来她叫朱紫——————答应一声就要上前,老和尚赶紧说“不必了。”师姐好像很尊敬他,不愿违抗他的话。
    将张魁搀到一间屋子,老和尚将他放在沙发上,扶他坐正,回过头说“三位施主请便吧。”师姐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狠狠地瞪了张魁一眼,带着朱紫和夏琉出去,砰的一声把门摔上。张魁只听外面一声“啪”。
    夏琉“哎呦”。
    他下意识的转头向门看去,老和尚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小惩大诫。施主不必担心。”
    说罢他围着沙发转了两圈,站在张魁身前,把手掌放在张魁头顶“施主,请澄心静虑。”
    14还有好处?
    因为他是和师姐一行进来的,张魁并不相信他。然后老和尚说完话,便微合双目,口中不知轻轻念诵起什么咒语来。同时张魁感到体内的光团旋转速度逐渐下降,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适。于是也就听了他的话,按照当年仙人所传的功法,很快收摄心神,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光团从急速旋转到平稳下来的速度是很快的,然而他并没感到任何不适。当光团停止旋转,老和尚也同时把手拿开,轻轻说声“成啦。”
    张魁睁开眼睛,正看到他身子一晃,赶紧扶他坐下,这才看清,老和尚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这是十月天气,那么大年纪内外衣服都湿透,必定是脱力了。
    张魁很过意不去,看老和尚面色苍白,想给他倒杯水。可是环顾室内,哪有饮水机呢。老和尚看出他的意思,微微摇摇头“没事,施主,稍事休息就好。”
    歇了十来分钟,老和尚缓过来一点,用力撑起身子,张魁赶紧伸手扶起。他冲张魁点点头“施主,我们走吧。”
    张魁扶他出来,原来这栋别墅一个人都没有,师姐他们是在隔壁的别墅等待着,行走的路上,老和尚告诉他“X施主(师姐)确是想要苍碧,可是她也知道,苍碧由你带出紫阳阁,也就必须由你温养,待其可以承受人间的浊气,别人才能拿走。可是到那个时候,莫说你会立刻送去给栖雁子道长。就是其他各路歹人,也都会出手抢夺。——————其实,他们现在就开始布置了”张魁想问是不是祖岗的死和这有关,老和尚没给他机会,继续说下去“若说其他门派,现在对从你这取走苍碧还真做不到。不过聻门可以。以他们的法门,只要取了你的精血,再加上三十六只冤魂,就可以让苍碧易主。自然,一般门人做不到,可是你那个朋友,夏施主,却可以。你别这样看着我,他不知道X施主的谋划。到现在都不知道。”
    张魁冷笑一声。
    老和尚看他不信也不着急“施主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想想,从你们来,他都是被朱红吸引,注意不到你。等发现你不见了,X施主和他说的是你生气招待不周独自回去了。他心神不定也就没在意。炼化你精血的法坛和冤魂都是X施主提前给他准备好的。连这个术法,都是到了这,X施主口授他才学会的。”
    “X施主知道你人虽精明,性子却急。如果不是让朱红用了激将法,你或者没那么容易上当。她的车上已经布好了阵法,只待夏施主施用招鬼的法诀便可发动。”
    “你也不必痛恨X施主,她虽然想夺苍碧,毕竟情有可原。况且她也有好处与你——————她知道你练有玄元功法”
    张魁插口“我所练的叫玄元功法?”
    老和尚说“正是,此法异常了得,日后我再和施主你详谈。且说她知道你这功法护身,明夺暗取都不容易,若是下毒更难成功。所以你猜她用什么制住了你?”
    15霸州城外
    张魁当然不知道。

    老和尚知道“是灵宝金丹!”
    张魁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不过灵宝天尊在道教中地位尊崇,以他名字命名的金丹,想来也不好惹。
    此时他们已到了另一栋别墅,可是并没有上楼(师姐等人在楼上)
    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老和尚说了个更恐怖的故事:
    前几天出了袁教授家,张魁夏琉是坐火车回来,这就要等车倒车。虽说现在交通方便,可是没有合适的车次,那就要耽误点时间了。师姐呢,直飞北京。所以比他们时间充裕得多。
    霸州城东北。
    月黑风高。
    几十个人围坐在高速不远的荒地上,北方秋夜,凉风透体,这一群人多是男子,夹杂着两三个女人。虽然人人冻得发抖,却情绪高涨,每个人都像喝醉了酒,脸色红红的,眼睛放出光来。其中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不到18岁,几次忍不住想要说话,却被一个头领似的男人眼光一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天逐渐到了下半夜,那个头领似的中年男人似乎也有些忍不住,不时地半抬起身子,向着远方眺望,好像在等什么人。
    嚓嚓嚓。远处传来迟缓的脚步声。众人几乎同时听到,转过身去,只见高速路边的隔离林中,慢慢走出来一个老婆婆。
    众人不约而同的跪下来。
    老婆婆走得很慢,终于,到了众人面前。
    众人各个都很激动,有的人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有的直流下泪来。老婆婆叹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布,交给头领样子的人。
    头领颤抖着双手接过,看了看老婆婆,她打个手势,头领叫身边人帮忙,把布展开,长宽都有三米上下,上面画着奇怪的花纹。众人疑惑地看着她。老婆婆轻声说了句“移法。”众人一愣,随着很顺从的站开,每个人都站在布的边缘。老婆婆一摆手,众人跪下,将额头贴在布上。
    不到五分钟,这些人都颤抖起来,越颤抖越快,一分钟后,人人都像使尽了力气,瘫软在地上。老婆婆一伸手,抓住布的一角,刚要收起来,那个头领忽然身子一滚,从布面滚过来,大喝一声“畜生!”

    16白素
    老婆婆咯咯一笑,声音比少女还甜。头领滚过来,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直刺她的腹部。她身子一转,再转过身来,脸上的妆容已经扯掉,露出一张无比娇媚的脸。
    头领连续三五次刺击未曾奏效,,口中已然气喘不已。那姑娘却已经把外衣甩掉,自然也甩掉了为扮老年人臃肿的身材,绑在腰身上的破布。这一来更加灵活,头领再一匕首刺来,她左脚一弹,匕首嗖的飞出,插在远方一棵树上,头领也被带的栽倒在地。
    其实他已经精疲力竭,方才全靠一股怒气支撑,身子摔倒,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其他人功力不如他,跟是没法反抗。况且很多人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头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女子“白素,你奶奶回来饶不了你。”
    白素咯咯一笑“她回来你记得告诉她,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笑着,脸上的表情却吓人之极。
    头领呸了一声“为个男人,奶奶父母都能不要,贱人!”
    白素面色一寒“独川不入海,水尽鱼自亡。”说罢右臂一甩,衣袖中所藏短剑探出,剑光一闪,头领的首级飞起,白素一脚踢开“辱我丈夫,就是这下场!”
    回头对着众人说“你们法力我取走了,以后好好做个普通人吧。”
    说罢又是咯咯一笑,转身便走。走不出几步,只听风声呼啸,一物直奔她面门而来,白素想举剑格挡,可是听风声不对,在最后关头一个倒翻让开,那东西撞在她身后一株树上,茶杯粗细的树干立刻被撞断。
    白素大怒,怀中掏出一把粉末像上空扬去,好怪,北方秋夜风大,粉末居然有规律的向四面飘去。忽然之间,粉末爆出七彩光华,然后就在空中燃烧起来。白素大叫一声“还不现身,难道想死无葬身之地吗。”
    话音刚落,半天的火焰忽然消失了。
    她不由一愣,这时背后有人大叫一声“杀了她给师傅师兄报仇。”
    白素一回头,方才已经精疲力竭倒地的几十人,生龙活虎般向她扑来。她吓了一跳,虽然这些人只是被收了法力,本身没受伤害,可是收法力的时候他们精力也已经衰竭了,怎么会忽然如此精悍。
    此时不能犹豫,白素知道遇见高手了,赶紧走。她双足点地,如箭一般向西南方向逃去,背后那些人虽然拼命追来,到底速度没她快。白素暗叫侥幸。
    跑出二三百米,背后众人已被落下很远,她正想放慢些脚步,却不知从何处转出一条巨大的身影,左手抓住白素胸口,右手抓住她大腿,轻轻一举,便把她举了起来。白素完全反抗不了。
    17白素的前世今生
    第一季中白素的前世今生:
    白素是丁婆婆的孙女,她第四个儿子的的女儿。
    丁婆婆有四个儿子,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独川教主,为了去取苍碧,需要一个八字,生活轨迹都符合自己要求的人,就选中了丁婆婆。先让丁婆婆三子不孝,只有小四一家孝顺,却暗中施法,害死了小四夫妻,并且把重伤的白素救回去,利用独川教特有的术数,是她死心塌地成为自己的情人。
    丁婆婆遭此大变心灰意冷,意欲自尽,独川教主又适时出现,说她一家惨死是为人所害,能帮她报仇。丁婆婆从那成为了教主的弟子。
    后有该隐的手下因达尔偷入中国,想联合独川教主盗取苍碧。教主虽不是好人,华夷之辨却也分明,一口拒绝。因达尔知道,利用丁婆婆的命格取得进入紫阳阁地域的资格事半功倍,遂告知教主的阴谋,丁婆婆大怒,与因达尔联合大败独川教主,最后关头,白素拼命救出了教主。
    此时马坎下山,白素几经周折,终于和马坎合作,击败因达尔,杀了丁婆婆。可是最后因为一点失误,还是让因达尔拿到了进入紫阳阁的资格。在紫阳阁中,因达尔和丁婆婆都被该隐献祭了。
    在阳间击败因达尔的同时,独川教主也身负重伤,被白素救走。
    不料她今天又出现在这里。
    18朱红朱紫
    白素被举在半空中,空有一身本事,却一点也使不出来。
    这时一人不知从何处窜出,跑过来伸足在大个子身上一借力,人从白素上方翻过,翻过的同时,不知把什么粉末洒了她一身,白素立刻觉得如同坠入冰窖。
    那人翻身落地,嘻嘻一笑“师妹,放下她吧。”
    大个子应了一声,把白素放到地上,白素方才知道原来这是个女巨人。
    躺在地上她一动也不能动,刚才那个轻灵的小姑娘过来,蹲在她身边,伸手在她身上仔细搜查起来。白素大急,可是既不能动又不能叫,急有什么用呢。
    丁婆婆的弟子们追近了,女巨人拦住他们,大喝一声,弟子们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向前了。
    搜查白素的姑娘很漂亮,她在白素身上摸出一个小瓷瓶子,打开闻闻,笑道“师妹,找到啦。”说完拍拍躺在地上白素的肩膀“谢谢啦。”又从怀中把她刚才收众人法力的布拿走了。
    白素急的要吐血,这瓶子对她很重要,可是现在被人拿走却毫无办法。
    漂亮姑娘走过女巨人,对丁婆婆的弟子们说“我是令师派来找你们的,你们看”说着举起一块木牌。那些人看到,一起跪在地上“师父。”
    姑娘说“令师已经回到人间,算出诸位有难。因为有琐事缠身,要我姐妹来帮个忙。诸位请把法力都收回去吧。”说完,把布铺在了地上。
    这些弟子中,除了大师兄会一些术法,其余的人都只懂媚术。所以布虽然铺好,却不知道怎么收回法力。
    漂亮姑娘看他们半晌不动,恍然大悟“哦,这样,你们把手放在布上,念这个咒语就行啦”说罢,她念了个咒语。这些弟子有的依言而为,有脑子灵活点的,且装作手脚慢。及至看同门做过,不但没有遇到危险,而且的确收回了法力,也就赶紧照办了。
    很快,众人都收回了法力,这时他们对这两个姑娘再无怀疑。纷纷上前道谢,有问师傅下落的,也有要求严惩白素的。
    漂亮姑娘说“令师算到今日之事了,可是她说,毕竟祖孙一场,她不仁令师不能不义。随她去吧。”
    众人听说是师父的意思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么师父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呢?
    漂亮姑娘说“令师让你们在这等她,就是怕一时回不来,可以使金水传音之法。”
    大家一听都很兴奋。他们师门的金水传音,其实是独川教的法术,利用流动的水,可是实现三维投影实时互动。大家早就知道师父会这个法术,但是只有几个人见过,现在好久没见到她老人家,能施用这个法术真是太好啦。
    他们跟着这俩姑娘走到不远处的河边,按她俩说的方位一字排开,等着她们通知师父施法,漂亮姑娘忽然说“喂,你们记着。我叫朱红,我师妹叫朱紫。”
    19水中冤魂
    众人一怔,有人随口说“好的,谢谢你们。”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报名。
    不用等很久,他们就知道原因了。
    所有人,同时,不由自主的抬起脚来,向河中心走去。
    朱红朱紫兴奋地跳起来四掌一击“耶!”
    众人大惊“怎么了?怎么了?干什么?干什么?”
    朱红笑着说“给你们说实话吧,你们师父已经死了,我师父亲眼看见的,死得好惨呀,是被活活烧死的。。。。。。。。。。”
    她就像亲眼看到一样,详细描述起丁婆婆被献祭时候的样子。其实她都不知道,当时丁婆婆是个婴儿的外形,哪是她说的老婆婆啊。可是那些弟子成功被她激怒了,有大骂的有痛哭的。
    好容易说完丁婆婆的惨死,众人已经有半个身子进入了水中,可见他们走的很慢,然而也的确控制不住自己,不过不用他们问,朱红就说了。
    “是我师父布下的法阵,让你们死了,冤魂为我所用。我师父还说了,不用可惜你们,谁让你们拜个无用之人为师呢。她特意交待我,如果赶到的时候你们被人暗算了,一定要让你们恢复法力之后,再把你们淹死。这样你们也心服口服,知道拜师不明,死得心甘情愿。”
    众人无不破口大骂。
    朱红越说越刻薄。
    众人往水中越走越深,水渐渐没过胸口,没过脖颈,没过口唇,终于没过了头顶。人入水不一定便死,他们还往深处走去,最后,把自己腰身以下,都深深扎入河底的淤泥中。
    朱红口中不停,直到见再也没有泡沫升上来,她一下坐倒哭了起来。
    朱紫慌了“师姐你怎么啦?”
    朱红哭着摇摇头“我没事,你把引人的水鬼和他们的冤魂都收了吧。我累了。”
    20原来是这样吃的
    朱红朱紫按师姐的吩咐,取了足够而且有富余的冤魂,以及独川教特有的灵宝金丹回来。
    每一任独川教主上任,就要开始炼灵宝金丹。
    因为独川教以为人死如灯灭,所以要尽量延长寿命。一粒灵宝金丹,可以延寿一甲子。
    那么为什么要上任以后才炼丹呢?
    因为所用的药材都极为名贵,炼制方法极为复杂精密,其中一些药材,比如9寸人参,龙涎香,本年当门子之类又不能长期存放。所以倾全教之力也未必能炼成。以前的不说,近十代教主,只有白素的丈夫,本任教主炼成了。
    张魁学有玄元功法,恒心修炼天仙可期,自然延寿不在话下,可是吃一粒灵宝金丹,能凭空增加三十年苦功的功力,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那么师姐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取灵宝金丹给他吃呢?难道是因为取他的精血心中过意不去补偿他?当然不是。
    老和尚说得明白“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会玄元功法,她无论用强下毒都制你不住。可是给你吃了灵宝金丹这类圣药,你体内自然生出反应,要去将金丹的精华与本身功夫融为一体。”
    张魁说“等等,老师傅,您一直说我吃金丹,我可什么都没吃啊。”
    老和尚说“施主莫急,你听我说。你想你身有仙法吃了金丹还动弹不得,常人吃了还了得嘛?这是为何你可曾想过?”
    张魁真没想过。
    老和尚笑了“其实如果正常服用,不会有这些反应。之所以你如同服食了毒药,正是因为服用的方法不对:她讲金丹化粉,在车上,夏施主施法,你心慌运功的时候,吹进你鼻腔。虽然功效不减。但是方法太过霸道。如不是贫僧用大金刚神咒相助,总要5,6天才能恢复呢。”
    张魁这才明白。
    可是转念一想“老师傅,你出家人慈悲为怀,就看着她为了抢苍碧,枉杀那么多人,还要炼化人家的冤魂!”
    老和尚长叹一声“我若知道提早赶来,绝不会让X施主铸成大错。一会到了申时,我就要去超度那些冤魂。”
    21未必?
    张魁问到“她能让你去超度?”
    老和尚叹道“那些人是枉送了性命。”
    张魁不懂。
    老和尚又叹口气“聻门中人到底不谙仙法。若是你平时,取穴,画符,布阵,或许取得了精血走。可是你当时一身功夫都在化灵宝金丹,周身上下混元一体,怎么能取出精血来。X施主取走的,不过是寻常血液。所以夏施主按她教的开坛做法,竞日无功。她才发觉异常,贫僧也正好赶到,劝她既然如此,不如超度了那些冤魂吧。她也答应了。”
    张魁这才明白,为何师姐刚才进来一脸怒气,原来是计划没有成功呀。
    可是他又有一个疑问了“老师傅你和她什么关系?她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老和尚回答“贫僧是马坎的叔父。”
    张魁恍然大悟:师姐公公的弟弟啊,那是她长辈。难怪了。可是马二爷的弟弟,怎么会出家为僧呢。
    老和尚微微一笑“佛门广大。”
    张魁没法继续问了。
    他念头一转,想起个想问师姐的问题,现在看,关于这个问题,老和尚比她更靠谱一点“老师傅,有这么个事。。。。。。。。。。。”
    他把祖岗夫妻被杀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您怎么看?”
    老和尚看看窗外“将到申时,一言半语说不清楚,待超度了冤魂再细说吧。”
    张魁只得答应,但是又问道“那些人是冲着苍碧来的话,祖岗只是我朋友都已被杀,我的家人会不会有危险?”
    老和尚摇摇头“绝不会有危险。”
    张魁精神一振“为什么?”
    老和尚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修行的人,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与世俗人不同。再怎么肆无忌惮,规矩还是不敢破的,破了不但自己一身修为尽祛,而且性命不保。不但自己是这样,小则至亲好友,大则本门本派都跟着亡过。其中一条规矩,就是只要对头的家人未曾有过修行,就绝不能伤害。”
    张魁这才放下心来。可是马上又想起“那祖岗夫妻也不会什么呀。”
    老和尚说“未必,一会见了X施主,再说吧。”
    在他脑子里,总觉得还有个事要问,却又想不起来。说过家人的话题,他不知道说什么了,很尴尬的坐着。老和尚也微笑着坐在一旁,他不说话,和尚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老和尚说声“申时已到,走吧。”带着张魁上了楼。
    推开一间屋门,张魁大吃一惊:师姐师徒三人盘腿坐在地上,无数冤鬼正扑在他们身上啃咬。夏琉站在一边,神情极为紧张。
    22出口气
    冤鬼有形无质,扑在身上啃咬,连衣纹都没有弄皱。张魁却知道不会如此简单,他刚要运起体内的光团观察,忽听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宛如黄钟大吕: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
    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是时,如来含笑,放百千万亿大光明云,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大三昧光明云、大吉祥光明云、大福德光明云、大功德光明云、大皈依光明云、大赞叹光明云。
    放如是等不可说光明云已,又出种种微妙之音,所谓檀波罗蜜音、尸波罗蜜音、羼提波罗密音、毗离耶波罗蜜音、禅波罗蜜音、般若波罗密音、慈悲音、喜舍音、解脱音、无漏音、智慧音、大智慧音、狮子吼音、大狮子吼音、云雷音、大云雷音。。。。。。。。。。。。。。”
    张魁猛然想起他要问什么了。可是此时不方便说呀。
    经声一起,师姐三人脸上痛苦全消,稍微喘了两口气便站起身。看张魁站在老和尚身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屋去了。夏琉也跟着出去,从张魁身边过的时候,拉了拉他的袖子,张魁也跟出去。
    隔壁的屋子似乎是一间会客室。几人落座,张魁也不看师姐,直接问夏琉“老和尚什么来头?”
    夏琉方才说个他字,就被师姐一声断喝制止了,她冷笑一声“你要问,自己去问。”
    张魁大怒: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上,我不提暗算的事情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如此嚣张。站起身喝一声“不问他,我来问你!”
    朱紫立刻抢步上前,挡在他和师姐之间。张魁哪看她在眼里,继续大步向师姐走去,朱紫大喝一声,一拳击向张魁头部——————没办法,她身高接近两米,打中等身材的人,招呼头部最方便。
    张魁冷笑一声,待拳头已临面门才举右手一挡,顺势抓住她的手腕,朱紫奋力回夺,却像蜻蜓撼石柱。她应变也快,嗖的一脚踢向对手小腹。张魁右手一挥一送,朱紫庞大的身躯直飞出4,5米外,晕了过去。
    两人交手不过几秒,直到朱紫被扔出去,朱红才反应过来,举手抛出十来道符纸,张魁只觉身上一寒,知道她又是使出聻门役鬼之术。可是连夏琉的功夫都不入他的眼,何况是朱红,他都懒得把光团运上眼睛,只是任光团在身上流动着,随手挥舞几下,只听空中嘶嘶作响,朱红派出的鬼魂被打得烟消云散。她本身也受了反噬,一跤栽倒在沙发上。
    师姐勃然大怒“你敢在我这里撒野!”
    23意外收获
    张魁与朱紫朱红动手,脚下丝毫未停,当师姐怒喝之时他也走到师姐的面前,师姐从沙发上站起,右手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斜刺张魁腹部。左手五指叉开,摆了个很奇怪的造型。
    张魁随手一隔,师姐的匕首便直飞出去。同时他感觉颈部被紧紧勒住。半个身子发麻。
    身后没人,自然又是师姐的法术。
    师姐见他动作一顿不由笑了出来,可是笑声未停,张魁右手一抬,掐住师姐的脖颈,手臂斜伸,把师姐举了起来。
    他摇摇头,好像把勃颈上什么东西甩掉似的“你这点本事对我没用。”
    夏琉才从惊恐中缓醒过来,上前拉着张魁解劝“别打别打,有话好商量。”
    张魁都没回头看他“为色误事,滚一边去。”
    不过他也没想掐死师姐,手臂一顿,师姐被扔在沙发上。张魁把左手放在她头顶“我问你,老和尚是谁?”
    他体内光团流转,师姐在这种情况下使不出聻门的功夫。只能恶狠狠的瞪着他,紧闭嘴巴不说话。
    张魁本也没想从她这问出什么。况且一会老和尚出来,自己随口一问就能知道答案。可是恨师姐几次对自己用诡计,便吓一吓她也好“你不说?我废了你功夫。”说罢催动光团的运行速度,师姐如同被投入烘炉,立刻表情扭曲之极。
    朱红暂时不能行动,在一边的沙发大叫“放开我师父。”
    夏琉在后面连连解劝,可是不敢过来。
    足有五分钟,朱红才缓过劲,大叫一声飞扑过来。此时她知道以自己的术法对付不了张魁。只求飞身扑来,能把他撞开。可是实力的差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张魁任由她撞,朱红,好像撞到了一座山上,自己反而被弹出去,张魁也晃动都没有。
    师姐终于忍不住了,张口欲叫,可是极度痛苦的时候,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朱红一咬牙“好!”
    翻身出屋,很快又回来“拿去,放开我师父。”
    她递过来一沓纸,张魁眼睛一瞟,便不由得放开了师姐。
    24有线索了
    师姐浑身虚脱倒在沙发上。朱红见师父脱离张魁的张魁,赶紧过来搀扶,夏琉也过来,想要抱起师姐,被朱红瞪了一眼吓退。
    张魁本意只想报复下师姐,并没要得到什么信息,不料朱红救师心切,居然给他得到意外收获。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借苍碧一用,以聻门宝典交换以及时间地点云云。
    让张魁动心的是下面的的落款:没有文字,只是用笔勾勒出一男一女,很是抽象, 但还是可以看出,穿着打扮,就是那天在祖岗小区和自己交手的其中两人。
    这是只听啪的一声,原来是师姐恢复点体力,第一件事就是给了朱红一巴掌。跟着想起身抢夺那一沓纸,可惜只站起一点,就又跌倒在沙发上。
    朱红挨了一巴掌赶紧跪在地上,夏琉看不过去,对张魁说“你还给人家,你看。。。。。。。。。。”
    没等他说完,张魁喝问一句“祖岗的事你和她说了没有?”
    夏琉吓了一跳“没有,没来得及。”
    张魁不理他,继续翻看,只见下面几十张都是各种计算,他虽然不懂,也知道这是某一排的术法,算对方来历的,八成就是聻门的算法。只不知道算出来什么没有。
    他又把第一张纸反复看了几遍,再看不出什么信息,才丢给师姐“怎么回事,说说吧。”
    师姐呸了一声“你问不着。”
    张魁说这事我管定了。
    说罢告诉夏琉,把祖岗的事告诉她。
    夏琉刚说个开头,老和尚走了出来。张魁告诉夏琉“从头说吧,给老师傅也听听,可是我先问个事。老师傅?您怎么称呼?”
    老和尚笑了“贫僧海虚。”
    张魁问“您可也曾要去紫阳阁?”
    海虚摇摇头“不曾去过,敝师兄海悟随众前往,施主一行在枉死城时,敝师兄曾做引路之人。”
    25归魂
    张魁恍然大悟。当日在枉死城,一行人差点出不去,在最危急的关头空中传来一阵佛号声,有了声音的帮助他们才逃了出来。
    他当然要问问倒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海虚却摇摇头,示意夏琉先讲。
    夏琉也好奇,所以加快速度,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把目光看向师姐。
    她很爽快“百年来聻门被人看不起,还不是因为宝典不知所踪。借苍碧用一用就能换回宝典,我为什么不答应。”
    海虚叹了口气“你师父没告诉过你宝典为何丢失吗?”
    师姐眉毛一扬“说过啊。”
    海虚叹道“那又何必说是因为宝典不在,聻门才为人不齿。”
    师姐不敢和他顶嘴,心中却明显不服“无论怎么说,我取回宝典总没有错。”
    海虚问道“你又如何知道宝典在他们手里?”
    师姐正要说话,一边被扶起,倚在远处椅子上的朱紫醒了过来,哼哼几声。师姐叫过朱红,低声说了几句,又叫她“扶你师妹回屋歇歇。”
    朱红扶朱紫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托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青布。
    师姐接过来,恭恭敬敬的对海虚说了声“您老人家请看。”
    她站起来,轻轻扯去青布,托盘里是一只木碗。薄薄的涂了一层漆,做工非常粗糙,很多地方还露出木茬。看样子也不像什么古物。
    海虚站起身微微向碗底一望,不由得惊呼起来“何人所作!”
    露出木碗,张魁夏琉也好奇,自然也起身来看,可是想不到海虚这么大反应。碗中什么都没有,只是底部有个浅坑而已,张魁不明白,一直淡定的海虚为何如此惊惶。夏琉却隐隐觉得鬼气森森。
    师姐依旧托着木盘,显得仪态万千“您老人家明鉴,若非得了我聻门宝典,谁会做这样的法器。”
    海虚连连摇头,喃喃自语“罪过呀罪过。”
    夏琉借机走上去,凑到师姐身边,试着把手伸过去,假装帮忙托住木盘,其实是摸着师姐的手“师姐,这是什么呀?”
    师姐微微一笑,并没有推开他“这叫归魂。”
    26碗关重大?
    张魁夏琉都不知道归魂是什么。海虚明显是知道的,可是他现在魂不守舍,说怕了也好,说担心也好,总之看问他是问不出来的。
    夏琉贴师姐更紧一点“师姐归魂是什么呀?”
    师姐笑道“你自己拿着看看嘛。”
    夏琉依言拿起来,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张魁也走过来一起看, 怎么看都是个木碗。他到底比夏琉精明,正常的看不出,便将光团运到眼睛上,可是这样看过去,也不过是只普通的木碗而已。
    师姐很得意,对夏琉说“你用本门心法去看。”
    夏琉还真听话。运起聻门的心法,刚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身子不能动弹,眼中流出血来。
    张魁大惊,赶紧伸手扶住他。师姐仰天大笑“师父眼光没错,我聻门后继有人。”说罢放下木盘,一手掏出手绢轻轻帮夏琉擦去血泪,一手结果木碗放在一边。柔声对他说“师弟,以你的资质,只要好好练功。不出三十年,我聻门就是天下第一大派。”
    张魁知道师姐没有恶意,她既然去照顾夏琉,自己就继续端详那个木碗,当然,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夏琉缓过劲来,顺势倒在师姐怀里“那是什么呀?”他声音发颤,看来真的是吓坏了。
    师姐嘻嘻一笑“归魂啊。这是咱们聻门的法器。有了它,国家都得帮咱们光大门户。师弟,你不要小看一只木碗,炼它的机缘可遇不可求。即便遇上了,如你的资质,也要牺牲性命才能炼成。那些人不会咱们聻门的功夫,不知死了几多高手,这才成就了归魂。”
    她看了一眼海虚“您老人家说,他们把这个都送来,还不能证明有诚意吗?还不能证明宝典在他们手上吗?”
    海虚叹道“罪过呀罪过。好孩子,你把它给我。我合僧道千人之力,超度了它吧。”
    师姐哪里答应“您老人家恕罪,有朝一日,所有人都承认聻门在各派之上,归魂随你们拿去。不然啊,就得放在我这。”
    海虚长叹一声。
    张魁听得气闷之极“老师傅,这归魂到底是什么?”
    海虚叹道“只此一碗,关系到天下大势。”
    27拿它怎么办
    归魂,是一种法器。炼制的条件极为苛刻。最最基础的,需要上百万条横死的人命。然后还要多少惨死的婴儿,多少烧死的人,多少淹死的人,多少被酷刑折磨死的人,等等等等。当然,这些人不需要炼制法器的自己动手杀害,只要在他们死后半年内去收取魂魄就可以。还有两个时间限制,一是整个法器的制作过程,要在25年内完成;二是法器炼成,三十年之内不用也就废了。
    至于炼制时候花费的功夫,心血,需要炼制人的资质,那更是不必说了。
    以上是海虚说的,即便是他说的,张魁也不大相信,以今年是第一年算,最近20多年,哪里有那么多横死之人。
    师姐冷笑一声“谁告诉你是在国内炼制的。若宝典在国内,我们早就夺回来了。”
    海虚咳了一声“此物太惨,有什么你就都说了吧。我们看看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师姐不能不听他的,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大致能查出来的,是上世纪末,非洲发生了很多战争,互相之间大规模屠杀也不少。他们趁此机会去取得魂魄的。”
    海虚问“想用在我中华身上?”
    师姐说“是,他们本有此意,可是要和我交换的人,急需苍碧救人。他也知道苍碧是国宝,我们不会轻易拿出来,所以才送归魂来表示诚意。”
    张魁插嘴道“这东西有什么用?还能用来对付一国?”
    海虚说“施主你应该读过史书。当年若传说何地有天子气,当时的天子多埋金以镇之。楚王秦王皆曾做过。归魂集百万冤魂,若镇于龙脉,则将天下大乱。”
    张魁说“既然这样,留着也是祸害,毁了吧。”说着伸手就要拿碗。
    海虚拦住“不可,此中冤魂本就无罪,在归魂中一天,不啻人间万年,日夜酷受折磨。又怎么能妄加毁灭。再说那么多冤魂,一旦放出,虽说7天之内,就会被阳气消磨一空,但是所在千里之内,也会大疫流行。”
    张魁说那怎么办?
    海虚说“如方才所说,集僧道千人超度了吧。”
    张魁说“好,老师傅你拿去。”看海虚望向师姐,他又说“不用管她,她敢拦着,灭了他们聻门也没得说。”
    师姐冷笑一声。
    海虚摇摇头“不是这样说,如无聻门高手相助,只能免去大疫流行,其中的冤魂还是会消散的。”
    28从长计议
    张魁没话说了。师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用强绝不可能。何况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所以还是暂时不理她吧,反正她要求我借用苍碧的。
    他第一个疑问就是祖岗夫妻的死。如海虚所说,祖岗夫妻必定是都学过点什么。可是祖岗的为人张魁知道,一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要夫妻和美就是人间天上了。他为何去学超自然的东西呢?除非是他老婆出了事。可是去紫阳阁之前还通过电话,他家一切正常呀。如说这几天之内他家出了巨变,他又找到师父,同时能教导夫妻二人,这种可能性太小了。除非是有人事先准备好圈套。然而他无拳无勇无财无势一个普通人,又何必大费周章害他呢?
    没人知道。
    他看看海虚,不是说见了师姐再说吗?
    虽然没出声,海虚也知道他的意思“我是说咱们大家一起想一想。祖施主家中,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张魁和夏琉努力回想,想不出有什么不对。
    海虚说“既然如此,先放一放。张施主既然说对敌之人就是要交换宝典之人,那么见了他们,或许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时间不早,明天晚上就是交换的日子,去或者不去,怎么去,咱们都得商量个办法。”
    张魁扫了师姐一眼“去,可是没得换,我是去给祖岗报仇的。”
    师姐勃然大怒“苍碧不过是让你带出来,又不是你的。你别忘了是马坎用命换来的。”
    张魁也没好气“死前他交代我给他师父送去,可没提聻门,更没提你!”
    师姐蹭的一下站起身,眼睛如要喷出火来。
    张魁瞪着她毫不示弱。海虚赶忙说“外敌当前,我们自己莫内斗起来。来者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要借苍碧做什么我们也不知道。现在便说借与不借为时尚早。”说罢他转头向着张魁“张施主,宝典于聻门关系重大,施主看我薄面,如不违忠孝之道,施主觉得可助一臂之力时,请稍为助力如何?”
    张魁看看海虚,点了点头。海虚回过身冲着师姐“X施主,也请坐。咱们从长计议。”
    29杀生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张魁和朱红便到了古北口。
    昨夜研究对策研究到好晚,他很多事没来得及问,只问了海虚的来历便去睡觉了。 他这个人,饿几顿或者一两天不喝水也能忍,就怕缺觉。所以来时朱红一路开车,他在后面睡得很沉。直到朱红把他拍醒。
    睡眼惺忪的,他左右望了望“到啦?”
    朱红点点头“你要不要拿点什么?”
    张魁摇手“我什么也不会用,你觉得用什么带上就好。哎,防身的家伙带好,晚上动起手来,我未必能顾得上你。”
    朱红一笑“晚上动手?嘻嘻。”
    张魁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古北口游客不少,他们抄上小路以后,朱红从背包里抽出一块绸子,淡粉色,围在背上。张魁看了哈哈大笑“你要学大妈拍照吗?”
    朱红并没生气,反而很得意“叫我跟你潜伏进山,你以为我聻门非你不可吗。咱们比比,看谁能不被发现,最先找到他们。”
    张魁笑道“好。”跟在朱红后面,两人向山上走去。
    走不多远小路便尽了,他们也不在乎,速度并不减慢。这边的山上植被丰茂,鸟兽繁多,走着,朱红忽然把手一抬,绸子捂住嘴巴。同时微风飒然,“哆”的一声,十几米外的松树上,一只松鼠被一根树枝钉在树干上了。
    朱红满面怒容,回头瞪了张魁一样。走进前,只见树枝是从口中钉进去,一下毙命。张魁此时也过来了,连树枝带松鼠一起拔下来,一扬手,松鼠飞到树梢上,随着风摆来摆去。
    朱红气不打一处来“躲过去就算了,杀生很好玩吗?”
    张魁笑道“好像你没杀过生一样。”看朱红还是气鼓鼓的,于是又解释了下“他们的术法咱们谁也不懂,留个监视的家伙在后面,说不定就有危险。”
    朱红抢他的话“你不是好本事吗?还怕危险!”
    张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它扔到树梢上去,你回头看看。”
    此时两人走出不远,朱红赌气一回头,松鼠的尸体依旧在树梢晃来晃去。她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自己没看出异样是因为没用术法。于是念动咒语,伸手在怀中的小瓶中沾了几滴水,抹在眼睛上,再看过去。只见松鼠的魂魄,在方圆百米的范围内往来如电。
    张魁对她说“你我过去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咱们又没时间清除。不杀了它,早晚被他主人发现。现在我把他挂在上面,随风而动,它的主人固然发现不了它已经死了。而且从那个角度,他也看不到我们走过的痕迹。”朱红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之上,张魁杀了7,8只鸟兽。两人爬到了山顶,朱红一指“再翻过那个山头,就是约会的地方啦。”
    张魁说声好,两人举步下山,走不出几米,忽然腿下一软,落入陷阱之中。
    30到了目的地
    张魁体内的光团随心而起不需要发动,故而反应极快,落下的一瞬间,见陷阱中布满尖锐的木桩,他赶紧腰身一扭调整方位,同时顺手把朱红一拉。脚踏实地,忽觉一股大力飞撞过来,如同一辆奔驰的汽车撞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光团护体,纵然误伤也得摔倒。即便如此,他也晃了几晃。
    朱红被他拉了一下,同样落在木桩的缝隙间,身体没有受伤,然而眼睛紧闭如同昏迷一般。张魁叫了几声她没有任何反应,此地不能久留,于是伸手揽住她,纵身一跃,已经来到平地上。
    地上芳草如茵,张魁放下她,朱红立刻软到在地,就像熟睡着一样。他心中一动,把手放在朱红的额头,只觉她体内元气激荡。做个比方,普通人日常生活中,体内的元气就像杯中水一样平稳,朱红此时的元气,却如同杯子摔落,水飞溅那一瞬间的感觉。
    张魁所学的玄元功法,仅仅得到指点,当日仙人并没悉心传授。他后来自己摸索,也都是和战斗有关的部分。除此之外,仅仅对保养自身稍有涉猎,说道治病救人或者各种理论,他是完全不懂的。所以现在朱红到底是怎么了,他一点也看不出头绪。
    总之朱红这样肯定不是好现象。他想了下,把手又放在朱红的额头,强行用自己的元气(他的已经和光团合为一体,也可以说是用体内的光团),把她散乱不堪的元气归于一处。相较于在紫阳阁路上和狼人王生死搏斗,真不需要动用本身多少资源。可是他从没做过这种事,直一个小时之后,才算基本完成。而朱红,依旧在沉睡不醒。
    不能耽搁时间,也不能把她单身放在这。张魁倒没犹豫,直接把她扛起来,大步向目的地走去。
    方才他和朱红都小心翼翼,各自以自己的术法查看是否有埋伏之类。可是如刚才遇到的陷阱,里面或许藏有什么邪术,可是陷人的方式纯是人类的方式,用术法根本检查不出来。为了防止前面还有类似的陷阱。张魁只得把更多光团运到眼睛上,这样他的视力远超常人,可以看到更多细节。如此一来,行进速度也就放慢了不少。
    接近15点的时候,他们到了目的地。
    30隐蔽
    朱红依旧昏迷不醒。
    扛着朱红,张魁小心地打量周边环境。
    这是个很普通的山峰,植被茂盛,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现在,张魁二人是在山西侧,离峰头百十米的地方。身边很多灌木,俯下身子,上边的人就看不到了。
    找了一块大石头,他把朱红放在下面,摸了摸额头,与方才一样。这到底是好是坏他也不知道。可是原来的计划,到这里,朱红会施用聻门的法术,让他们可以实时观测峰顶的动态,同时要布下五条鬼线。
    鬼线的作用:只要没发现,那么即便是该隐那种级别的人,也会被困住十几秒。在动手的时候,有了这十几秒的功夫,那会占据极大的优势。
    现在朱红昏迷,这些安排都无法达成了。
    张魁体内的光团可以增加他身体器官的机能,而且几乎是无限的,元气越是充足,机能就会越强。但问题是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人的眼睛不会透视,他元气再足,也无法看到山峰另一面的情况。看来在这里刺探情报,只能依靠听觉嗅觉了。这两部分能提供的信息,大概率要凭运气。
    鬼线,自然他更不会。想了想,既然作为支援。我还是摸到峰顶附近吧。以我的速度,一旦有变立刻出手,效果说不定比鬼线更强。
    麻烦的是朱红,万一她一翻身,这是个斜坡,就会滚下去。虽说植被茂密,滚不了多少就能被挡住,可是必然惊动山上的人。他想了想,用手在石头边刨了一个坑,不深,不过一尺左右,把外衣脱掉铺好,抱朱红进去,他放心大胆摸到峰顶附近。
    离封顶还有十来米,他发觉了,上面有人。两个。
    山风呼啸,其中微微杂着呼吸的声音。要不是几乎把光团全运在双耳上,张魁也发觉不了。
    他伏在草丛之中,几乎像一块石头。令他惊异的是,上面两个人也像两块石头,除了呼吸以外,没有一点动静。
    渐渐地,天黑了下来。下午还不是那么多云彩,没想到今夜居然阴的厉害,天上星月一点都见不到。峰顶的两个人依旧不言不动,张魁伏在地上,几乎睡着了。忽然,一声奇怪的号角响起,两人中一个站起身,飞奔下山。
    32突袭
    师姐,夏琉和海虚,在18点左右到了古北口。按照计划,下车以后,他们大大方方的向着约会地点而来。
    海虚虽然几十岁的人了,可是身手矫健之极,毫无龙钟之态;聻门虽不重视拳脚功夫,可是上下阴阳两界,总得有几招防身,师姐自幼受的教育就是重振聻门,固然资质所限,不能登峰造极,可是但凡她能练成的功夫,都要精益求精,如此一来,论到拳脚,她反而在聻门中数一数二;唯有夏琉,天生体质脆弱,马二爷在的时候又说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所以让他精修术法,拳脚并不要求。这些人中,他体能是最弱的。
    出镇不远他们就拐上了野山,根本没有道路。夏琉开始还勉强跟随,几百米后,逐渐就跟不上了。再走百十米,摔了两三跤,手也擦破了。师姐看见很是着急,倒不是心疼他。而是觉得这样非误了时间不可。一把拉起夏琉,拖着他向前走去,夏琉干脆靠在师姐身上,大部分精力,都没放在走路上。
    海虚见太不像话,走过来“施主,我扶你。”
    没等夏琉反对,驾起他一只胳膊大步前行,比常人走在平地上还快。师姐本为他是前辈不好麻烦他,见他把夏琉架走,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翻过两座山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夏琉拿着强光手电,与海虚走在前面。
    师姐在后,总觉得不会这样平安到达目的地,左右身后,她都不时地看一看,也多亏了她的警惕性。眼见走到约会的山脚下,虽被海虚搀着,夏琉也几近虚脱。他回头看看师姐“咱们歇会再上去不行吗?”
    师姐见时间还早,况且上去了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那么大家保持比较完美的状态到底是占便宜的事,于是对海虚说“大师,咱们歇一歇吧。”
    海虚点点头,扶着夏琉坐下。夏琉累的腿都直了,海虚只得扶着他慢慢落座,就在弯腰扶着夏琉往下坐的时候,只听背后师姐惊叫一声“小心。”跟着珰的一声响。
    海虚回头,只见师姐手持钢尺,一个女子一身紧身衣靠,手持匕首,二人战得正紧。女子头面也被包住,只露出双眼来。海虚不由得扶着夏琉,又退开一点。
    两个女子看似功力悉敌,一时之间不分胜负。女子忽然掏出一只号角,呜的吹了一声,一条人影如飞一般冲了下来。师姐大为焦急。那人来得好快,转瞬之间便到了山下,一个飞跃直扑向夏琉,夏琉吓得手脚酸软,瘫在地上。
    海虚挺身上前护住夏琉,他只是常年朝山行脚,身体健壮,功夫可是一点不会。来人一个筋斗,从海虚头顶翻过,手一翻,一根极细的,尺来长的钢针,从海虚肩头直扎进去,海虚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了地上。
    33主动停手
    海虚和尚这一跌倒,反而把吓呆的夏琉提醒了。他深恐对方接着攻击他,惨叫声中,连滚带爬的向后躲去。
    师姐与那个女子交手渐渐落了下风,虽见山上人来,可是不敢分神照应。在她想夏琉纵然不会拳脚功夫,役使鬼魂的精妙却远在自己之上。看那人下山,本领还在交战的女子以下,他纵然胜不得也足以自保。
    听到夏琉连胜惨叫师姐大吃一惊,此时顾不得对面的对手,侧目一瞟,只见海虚和尚躺在地上,夏琉惨叫着往后滚,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拼着背上中一匕首也要把这位聻门的天才保住。不料没等她赶过去,下山来的蒙面人身子一旋,退开三五步远,两臂侧平展开,手掌向外,示意并不想和她动手。身后的对手也没追过来,反而用很纯正的普通话说“我们并无恶意,停手谈谈如何。”
    师姐没理他们,直去扶起海虚。只见他双目微阖,宛如睡着了的样子。
    背后的女人此时也走过来“他没有事,只是我们作交换,外人免进。他不过中了我们的刺血术,就像你们中国的点穴一样。在这里睡睡就好。”
    在她说话的时候,师姐也在检查海虚的身体,的确如这个女人所说,海虚只是暂时失去意识,说睡着也好说昏迷也好,对身体应该影响不大。
    她站起来,对着女人冷笑一声“见面就给我们个下马威吗?”
    女人摇摇头“事关重大,请你原谅。让他”说罢伸手一指方才下山的来者“在这照顾老和尚吧。”
    师姐眼珠一转,叫夏琉“你过来。”
    夏琉滚了一身土,刚才收到惊吓,鼻涕眼泪和成了泥,听师姐叫,赶紧过来。师姐暗中吩咐几句。夏琉走到下山者身前,在他身上拍了几把。又顺手拉下他的面罩:是个十五六岁的西方少年。
    对方动都没动,任凭夏琉拍击。这几下,他是把几只鬼下在对方身上。对方也是行家,居然毫不反抗,难道有恃无恐?这下,出主意的师姐也有点心虚了。
    可是夏琉冲她点点头,意思是顺利的把鬼安置在对方身上了,没有感到任何反噬。
    女子一直没说话,直到夏琉回到师姐身边,才说声走吧。
    师姐看了看海虚,一咬牙,带着夏琉跟上女子,一起向山上走去。
    女子在前,师姐在后,最后是夏琉。走着,夏琉居然超过师姐,紧紧跟在对方后面。师姐一惊,她一直绷着弦呢,生怕对方使什么邪术。夏琉如此胆小的人,忽然脱离自己的保护跟上去,难道中了邪?可是自己一直盯着对方,没见她施术啊。莫非她们的术法无形无影?这样刚才那个少年,会不会暗中破了夏琉的鬼?那海虚可就危险了。
    她紧走几步一拉夏琉,夏琉回过头“啊?”
    师姐一看他就明白了,虚惊一场,不由得又气又笑:前面女子一身紧身衣服,身形婀娜,夏琉看入了迷,不自主的凑近过去。
    她把手往后一甩“后面去!”
    夏琉不敢违抗,磨蹭着放慢脚步。
    她俩这一对话,前面的女子回过头来。师姐觉得有点尴尬,顺口问道“刚才那孩子是你徒弟吗?”
    女子回答“是我儿子。”
    34魔鬼
    夏琉“呦”了一声“那你多大呀?”
    女子没理他。
    师姐觉得有点丢人,瞪他一眼,夏琉不敢再说话。
    黑夜之中攀登野山不是那么容易的。风寒露滑,四周的树木宛如重重鬼影。别看夏琉是玩鬼的高手,胆子小,该害怕还是害怕的。加上体能不足,两三次差点失足。师姐没办法,伸手拉着他。他居然得寸进尺,贴了上来。
    要是放在平时,师姐早一脚把他踹开了。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总要给他留个面子。趁前面的女子不知道,师姐想把他推开,不料夏琉说了一句话“用燃犀法。”
    师姐暗叫好险。
    燃犀法是聻门的法术。聻门向来和鬼打交道,普通门派要用法器帮忙才能见到的鬼,一般聻门弟子随随便便就能发现。可是鬼和人一样,并不都是那么低端的。何况很多鬼还被高人用千奇百怪的法子炼化,所以即便是聻门中人,也不敢说能见到所有的鬼。这时候,他们也要使用术法了。
    燃犀法是其中比较高端的一种,这种法子只见一种鬼,别看目标群体狭窄,但是只要是这种鬼,用上燃犀法它就无所遁形。什么鬼呢?魔鬼!
    这不是神话说的魔鬼,而是指魔托生为人,这种人又变为鬼。
    要知道魔鬼是很不容易形成的。魔转世为人的就极少,简单称之为魔人,单一一个魔人死了,一年内就会烟消云散。所以魔鬼必然是成复数出现的。刚才说了,一个魔人都很罕见,何况好几个呢。再说魔人在世间都是兴风作浪的人物,怎么会轻易被收服。
    前面的女人身边如果跟着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魔鬼,那么再加上埋伏的张魁朱红,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山上未必只是女人一人。
    可是燃犀法要起坛做法,这里肯定做不到呀。
    夏琉嘿嘿一笑,说“我改进了。”
    低声在师姐耳边讲了一遍,师姐暗暗点头,夏琉说的法子真行。不过对术法控制能力的要求也非常高,自己是做不到了,只有夏琉这种天才能做到。
    起坛是不需要了,但也不是凭空指指划划就能成的。夏琉说了,也要辅助。
    辅助是个人,需要借对方的元气才能施法成功。好处是辅助者也能看到那些魔鬼。
    他给师姐说,辅助要一手放在师姐丹田上,一手放在命门上。这一在小腹一在后腰,师姐当然不答应。再说走着山路也不可能。退而求其次,他说“不然你我前后心相贴吧,也行。”
    师姐也是聻门弟子,原理是清楚的,知道夏琉说的也对,不是这样更难沟通元气,想了想,说声“好吧,反正你走的也慢,我背着你,上来。”
    夏琉大失所望“沟通元气不能隔着衣服呀。”
    师姐呸了一声“你当我不懂呢,再胡说你就滚下去。”
    夏琉见胡说的部分师姐不信,只得听话让她背起来。
    他人是下流,功夫可不是假的。很快,师姐只觉眼前视乎蒙上了一层淡黄的雾气,当雾气退去,只见前面走着的女人,体内不时有东西冒出来,或是一手或者一脚或是一只獠牙。。。。。。。。。。。
    师姐流下了冷汗:她身上带着多少魔鬼呀!
    夏琉在师姐背上,看了一眼前面的女人就不敢看了,趁师姐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他耷拉着的手悄悄抬起来。
    师姐正盯着前面的女人出神,觉得一双手摸上了自己胸部。呀的一声双手一挡,夏琉被掀下背来,同时她眼前的奇景也消失了。
    35夫妻
    师姐这才反应过来:夏琉被自己甩下去啦。
    回头看,夏琉顺斜坡滚出7,8米,躺在地上正哼哼呢。师姐赶紧回身去拉,这是背后响起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不小心。”
    想到她体内的魔鬼,师姐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腰一扭回过身,见女人离自己几步远,也是在扭身看。师姐压下惊慌,说“他一时失足,没事。”说罢顺手拉起夏琉。
    再走,师姐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女人,左手拉着夏琉的手腕,在他掌心写字,问“有几个魔鬼?”
    夏琉没反应。
    师姐转头瞟他一眼,见夏琉色眯眯看着自己,完全体会不出写的什么字。她气不打一处来,左手一紧,夏琉觉得骨头都快断了,哎呦一声。
    前面的女人对夏琉的笨已经适应了,头都不回,问“又怎么了?”
    师姐笑着说“没事,被树枝碰了下。”
    说罢瞪了夏琉一眼,眼中满是寒光。夏琉不敢再放肆了,在她掌心写个5字。
    师姐皱了皱眉:两个魔鬼就够喝一壶啦,五只可怎么对付?况且魔鬼不像普通鬼魂,自我的思维是很清晰的。对方能压制住五只魔鬼,以自己说,对阵的话连半分钟也坚持不了。更可怕的是方才交手,看来这五只魔鬼不是前面女人有能力压制的。那么能遥控压制五只魔鬼,简直是地仙级别的人物了。
    师姐一边思索,一边还要盯着前面的女人,便宜了夏琉,摸着师姐的手,也不觉得山路不好走了。
    眼见快到山顶,风似乎停了,可是两个人身上觉得越来越冷。再走一刻钟左右,到了峰顶,一座帐篷里走出一名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足有两米上下。前面的女人看到他,快步走上去,两人抱了一抱,各自把头上的面罩取下。
    只见男子大概40出头,满头金发直披到肩,一部络腮胡子,粗眉大眼,神情豪放。女子看上去30左右,相貌极美,也是一头金发,居然到了腰部。
    男子满面笑容,向前一步,说了几句话。师姐的英文很不错,可是一句也没听懂,好在女子立刻就给翻译了“我先生说欢迎朋友到访,请到里面坐。”
    师姐也想说几句,这才发现,夏琉还拉着自己的手。于是把手一甩,竟然没有甩开。她低声呵斥夏琉“松手!”
    夏琉很委屈“我松了,送不开啊。”
    女人哈哈一笑“怎样来的,就怎样进去坐吧。”
    36不换不行
    此时寒气更盛,师姐强忍着,上下牙还在不停的打战。夏琉已经完全哆嗦起来,也不等师姐的意见,听话便往帐篷里走去。师姐没办法,只得随着他进帐。
    里面宛如另一个天地,进来,立刻就不冷了。当然也不热。
    帐篷不算小,正常来说坐下5,6个人没问题。可是有那么条大汉,看着就有点挤了。
    坐好,女人递过两瓶矿泉水来,师姐没接,夏琉想和女人套套近乎,刚伸手,就被师姐一拉差点躺在地上。
    大汉哈哈一笑,说了几句话,女人翻译道“这是我丈夫,叫托尔,他只会听汉语不会说。我叫西芙。刚才你们见到的孩子是我们的儿子,叫摩迪。”
    夏琉嘿嘿一声“摩迪啊?不是禁摩吗,哈,哈”
    见三个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笑不下去了,嘟囔声“好冷”低下头,一边感受着师姐皮肤光滑,一边偷偷看西芙的身材。
    帐篷里只有一只蜡烛,光线并不好,西芙没注意到他,还是笑吟吟的对师姐说“既然来了,请把苍碧借我们用用。”
    说罢对托尔使个眼色,托尔从怀中摸出薄薄一本册子。
    师姐立刻双目放光“宝典。”说罢她身形一起,便要抢过来。托尔微笑着不动,册子依旧平托在掌心上。
    师姐手指刚刚和宝典接触,忽觉后心一阵剧痛,呯的一声跌落在地上。带的夏琉身子也往前一闯。
    西芙笑道“中国人讲君子之道,既然来交换,何不拿出点诚意?”
    师姐跌了这一下,后心反而不疼了。她知道这是人家早有准备,于是也恢复了理智。坐正身子,对着托尔说“你打开我看看。”
    托尔轻轻随手翻开,师姐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足有五分钟,托尔合上册子,师姐长叹一口气“苍碧不在我们这里,你说要它干什么,只要不是对我们不利,我给你要来。”
    西芙的笑容没了“请不要再演戏了,苍碧在聻门手中尽人皆知。如今除了你们,还有谁是聻门的人!”
    师姐一愣,暗叫这是谁人害我们聻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莫要重振门派不成,先被他人灭了。权衡利弊,她正想说出张魁来。只见托尔大步走出了帐篷。
    从刚才她一说苍碧不在自己手中,托尔就沉吟不语,方才走出去,可以看出他牙关紧咬,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师姐就知道不好。没上山头,自己和夏琉就中了人家的埋伏,更不要说对方至少还有5只魔鬼在身边。现在托尔出去,一旦有什么动作,恐怕自己和夏琉性命都保不住。
    可是提前来埋伏的张魁和朱红呢?他们藏在哪里?如果藏的过远,一旦有了危险鞭长莫及呀。
    就在她担心的这一分来钟,只觉得外面寒气涌了进来,而且随之而来的,是大片的云雾,很快他们就仿佛置身天上。很快,夏琉的嘴唇就冻紫了。
    托尔出去的时候西芙的表情很奇怪,先是一愣,继而变为担心。一会寒气云雾涌入帐篷,西芙也起身出去。不过她很快就回来了。扳起师姐的脸“你们快点交换吧,不然他要你们死。”
    37帐中激战
    张魁依旧伏在地上,听着师姐和夏琉进了帐篷,听着托尔走出来,好像拧开一些东西,跟着大团白雾涌了下来罩住张魁,一阵奇寒透骨,更让他难受的是,不能呼吸了。
    张魁立刻反应过来:是干冰!
    他不知道上面的情况,可是知道自己得赶紧下去。
    他回到朱红身边,朱红依旧昏迷不醒。张魁左右看看,背起她,一纵身上了一株大树。找到根粗壮的枝条,他扶朱红坐在上面。背依着树干。又把外衣脱下盖在她身上,两个袖子在树干上打个结,这样只要不是动作太大,朱红就不会掉下去。

    帐篷里,师姐和夏琉完全不能行动了,就像被冻住一样。托尔走进屋,一脚向夏琉后脑踹去,若是踹实了,夏琉必死无疑。万幸西芙伸手拦下“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交出来。”师姐很无奈“我们真的没有,在一个同伴身上,你要,放开我我去叫他取来。”
    西芙伸手在两人身上搜了一遍,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她顿时大怒,起手每人都打了一巴掌,同时对托尔说了声什么。托尔一声怒吼,双拳齐出砸向两人头顶。
    师姐闭目待死,夏琉则吓瘫了。眼见两人即要头碎颈断,忽听一声大喝。托尔被惊得收拳回身,只见一人冲破帐篷,宛如流星飞坠,劈面冲来。托尔一拳击出,来人势头不减,他反被震开几步。西芙大惊左臂一甩,一根钢刺从袖中飞出,直射对方,同时右手抖出匕首直刺过去。
    来者便是张魁,他一拳震退托尔,正要去救师姐和夏琉。见钢刺飞来,微微侧身闪过,顺势一掌斜劈西芙。托尔方才仓猝应战,被一击而退,心中很是不服,大喝一声冲上来。又对着西芙喊了几句,西芙依言退下。
    托尔出手大开大合,力道沉雄。可惜他的对手是张魁,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和狼人王相比。以狼人王的实力尚且被杀过一次,何况他只是个凡人。交手不上半分钟,托尔的额头就见了汗。他素来以力大取胜,今天动手,张魁的拳脚远重于他,况且速度也比他快得多。西芙见势不妙在帐角地上一抄,抄起一把巨锤,扔向了托尔。
    托尔大惊,他速度实在追不上张魁,西芙扔兵器过来,肯定会被张魁截下啊。不料张魁侧身退开一步,让他轻轻巧巧的接过巨锤。托尔微微一愣,更不迟疑,当头一锤砸向张魁,两人又打在一起。
    平心而论,托尔十成功夫,九成在巨锤上。拳脚实非所长。所以此时他虽然还处在下风,但是和刚才比起来,至少觉得能够自保了。他冲着西芙叫了两声,西芙伸手过去,扛起师姐和夏琉便走。张魁大怒,他从没和北欧战锤交过手,所以才任凭托尔和自己有来有去的过招,现在他们不讲道义,居然想伤害无力反抗的人,张魁可就不让了。
    其实若说力气,他不过胜托尔一筹,可是当他把体内的光团运起八成,速度就是托尔是几倍。若不是他锤法精湛,完全不再和张魁对战,只是自顾自把锤舞得密不透风,早就被张魁杀了。即便如此,张魁如果拼着挨他一下,取他性命也是举手之劳。他有光团护身,就是中了托尔一锤也不会伤筋动骨。
    只是他见西芙是扛师姐二人出去,那么恐怕不会直接杀死,所以还好整以暇,想夺下巨锤,再打败对方。不料听账外夏琉一声惨叫,他扭头一瞥,只见夏琉像根断了的木头似的倒下去。
    38人油蜡烛
    张魁又惊又怒,这时托尔趁他扭头,一锤凌空砸下。张魁把一部分光团集中到左臂,向上挥舞横架,右手成鹰爪抓出。托尔只觉得这一锤如同被坦克撞击,巨锤脱手而飞。跟着胸下一疼,张魁的手穿皮破肉抓住他三根肋骨。
    他就再是硬汉也受不了,大叫一声,顺着张魁手势一顿,托尔半蹲下来。
    这时账外传来夏琉哼哼唧唧的声音。
    张魁放心了:原来他没死。
    本想直接抓断托尔的肋骨,现在既然夏琉未死,张魁也就不为己甚。喝一声“进来!”
    两人交手,账外也能听见,也能见到他们的影子。方才还兔起鹘落,瞬间便静止下来,自然是胜负已分。听张魁一声喝,西芙夫妻关心,推着师姐提着夏琉进来了。
    见到托尔的惨状西芙大惊,叫道“你放开他。”
    张魁自然不理。西芙用本国语言问了几句,托尔咬着牙回答。见他没有生命危险,西芙放下点心“你放开他,我们谈谈。”
    张魁笑着说声“好。”
    右手一推一放,托尔闷哼一声跌倒在地。西芙大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张魁已到了她身后,一手掐住她的颈动脉,西芙浑身一点劲也使不出来。手一松,夏琉掉在了地上。
    张魁没管他,问师姐“你们怎么样?”
    师姐甩甩手“没事。”
    张魁说“山后百十米远有棵大槐树,朱红晕了,我把她安置在那,去接她过来。”
    师姐看了眼夏琉,决定还是自己去。
    夏琉哼哼唧唧的爬起身,走过来对着张魁说“你去摁住那个大个,这女的我来。”说罢就要摸西芙。张魁把手一松,西芙摔倒在地。他拦住夏琉“不用,你给我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夏琉眼睛还盯着西芙“真不用摁着?”

    张魁把他扯到一边“你要碰她,我就骟了你。快说你们刚才怎么回事。”说着,给托尔止了血。
    夏琉不敢不听了。走到蜡烛边坐下,把自己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听到海虚受制,被他们的儿子照顾着。张魁猛地站起身,向帐外走去。夏琉吓了一跳,他不敢单独和托尔夫妻在一起。可是转念一想,笑了。走过去,蹲到西芙身边,托尔的巨锤锤柄,就在他胯下。把人家武器置于这个位置,那是极大的侮辱。托尔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不料夏琉居然对西芙说“刚才他是这么打你丈夫的吧”说着,就学张魁击败托尔的动作,伸手向西芙胸前抓去,西芙怒喝“滚开!”
    可是她动弹不得,眼看夏琉就要占便宜了,忽然一声惨叫。原来是张魁没下山又回来了,见他如此动作,伸脚一颠,锤柄弹起来,正中夏琉裆部。虽说没有打坏,可是也疼得他手捂着滚来滚去。
    张魁不理他,坐在一边等师姐回来。不一会,师姐抱着朱红进账。把她放在蜡烛边,叫张魁“躲开点,我给她治伤,你们男的别看。”
    张魁说“好。”
    手一扬,想把蜡烛熄灭,可是火苗连晃动都没有。他这才想到,方才和托尔交战,那么大的动静蜡烛也没熄灭,难道这又是什么邪法?
    师姐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呢,告诉他“这是人油做成的。”
    39计议
    张魁本想拿起来看看,听了这句话,立刻把手缩回去了。师姐却很是欣赏,一边给朱红按摩小腹,一边盯着看。
    这会夏琉疼痛好一点了,凑过来“你疯啦,我差点残疾了。”
    张魁笑了笑,正要拿他开开心,师姐说话了“他们动不了了吧?”
    张魁手一指“是,我虽然不会点穴,可是也封住了他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她的足太阳膀胱经也被封住了。别说动弹,时间长了命都保不住。”他说这话,是为了吓唬托尔夫妻的。
    师姐闻言大喜,过去在托尔身上东摸西摸,他破口大骂。不一会,搜出聻门宝典,翻开粗略一看,不错,和当年师父说的一样,正是传说中宝典无疑,她大喜过望,搂住托尔亲了一口,西芙差点气晕过去。
    师姐也不理他们,站起来“走吧。”
    张魁说“等等,走到托尔身边”问道“我朋友,祖岗,被做成血鹰的,是你下的手吗?”
    托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神情很激动,张魁莫名其妙。师姐在后面说“他只能听,不会说,得他老婆翻译。”
    张魁啊了一声,伸手在西芙肩头拍了下,她身子微微一抖,然后便手撑地,勉强的坐起来。看看托尔,又看看张魁,忽然跪倒“我知道是谁害了你朋友,你帮帮我们,叫他们借苍碧给我。”说罢连连磕头。
    这下把张魁闹糊涂了,师姐说声“走”抱起朱红出了帐篷。
    张魁也跟出来,因为他看到师姐去抱朱红的时候,对他使了个眼色。
    出来,师姐轻声说“那个女人体内有五只魔鬼,千万小心,咱们欲擒故纵,可是也别逼急了她,你我。。。。。。。。。。。”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夏琉一声惨叫。
    40龙脉
    三人进账,只见夏琉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西芙怒气冲冲。这情形不用问,肯定是夏琉以为西芙还手脚不便,上去调戏人家。不料张魁解开她的足太阳经,她就恢复正常了。可能头几秒手足有点麻痹,可是几人对话这会,早就灵活如初了。
    见三人进来,西芙压了压心头怒火,对着师姐说“我夫妻真心交换,谁知道你们中国人言而无信。你们不要以为可以占尽上风,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师姐反而坐下来,把朱红放在身边“你们也知道苍碧是国宝,不能轻易借人。”看西芙又要发怒,她摆摆手“别急,听我说。我们总要知道你们的来历,为什么借苍碧?再有,宝典怎么在你们手里?他(一指张魁)朋友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清楚,只要没有恶意,我们自然借给你。”
    西芙闻言大喜“我们绝无恶意,是把你们当做好朋友来的。说明白不妨事,可是我们没时间了,咱们边走边说,怎样?我们要救的人就在山下不远。”
    师姐看看张魁,张魁摇摇头“说清楚再去。”
    西芙和托尔对视一眼,说“好,我们长话短说。”
    张魁点头,过去解了托尔被封的两条经脉,坐下静听西芙的解释:
    “聻门唯一一次富可敌国,就是在清末。那年英国海军海军司令贺布率英法联军进攻大沽口,被清军击退。联军以为前所未有,此时聻门当时的掌门找上门来,自谓可以保英法联军必胜。联军本不想借助中国人的力量,但是几天之后,接到额尔金勋爵的命令,令海军以他为全权向导,一切听他调遣。第二年,他带领英法联军,从陆路攻下新河,塘沽等地,攻克了大沽。
    就在海军要为他庆功的时候,他却踪迹全无,就那么像股青烟似的在兵将面前消失了。后来听说,他力主勋爵去洗劫圆明园,园中的珍宝他全都不要,只挑了几块皮革走。
    战后勋爵带他回了英国,勋爵死后,他在英国买了一大片庄园,当然,是某个英国公民出名购买的。十来年之后,他回到中国,从当时二十余家固定的大洋商家,每年提一笔巨款。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据说在中国的四川,已经有了无数他的门徒。庚子年,他和两个国家谈好了条件。只要能攻入北京,他就帮那两个国家瓜分中国,而让其他国家无法染指。当时袁世凯等人已经酝酿东南互保。他要川藏之地,除此之外,尽归那两个国家所有。
    以中国之大,纵然他借助国家的力量(张魁问怎么借助国家的力量?师姐说别插嘴) 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施法的关键,是要斩断龙脉。而这个地方,又在大沽口。”
    41大沽口
    “若要斩断龙脉,即便他合八国的力量,也必须在合适的时间内,趁气运运行到可以下手的地点,一击成功(后来师姐给解释,龙脉绵延万里,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斩断,那世界上便没有大国了。龙脉大部分地方,不要说人为斩断,就是山崩地裂也无妨。每条龙脉,只有多则十来个,少则两三个节点,在气运运行到此的时候,才有可能斩断。而且节点和气运的运行也不是固定的,要经过很复杂的计算才能预测。而且这些节点大不过方圆里许,小才丈许方圆。在国家安定的年代,政府很容易派人看守住。)这次这个地点,在大沽口,方圆二十丈左右。时间,只有两个时辰。
    他可是信心满满。
    联军也向大沽口守将发来最后通牒。
    守大沽口的是罗荣光将军,接到通牒回复:

    人在大沽在,地失血祭天。

    苦战6个小时,大沽口失陷,然而他的计划也全泡汤了。后来联军虽然攻入北京,中国却未被瓜分。
    他以前在四川的活动都是秘密的,这次以为万无一失,不但皇帝没做成,反而中国的各派人士都对他恨之入骨,一起入川,将他徒子徒孙尽数剿灭。他也身负重伤,临死前,把聻门宝典交给一个女弟子。这是他在国外收的唯一一个弟子,也是他的情妇。
    他在国内的子孙,只有一个孙子逃过正派追杀,等赶来,掌门的情妇已经出国去了。从此聻门的宝典就流落在欧洲。”
    42逃亡
    “他的情妇其实只对他的钱有兴趣,回到欧洲,和一个小白脸搞到一起了。后来觉得这东西没用,想要卖出去,正好我教一长老当时在英国,也就买了下来。
    长老只是想了解一下神秘的东方魔法,带回来,大家都不是很重视。直到30多年前,他的——————指了下托尔——————父亲,才开始认真研究。
    那时候教中来了一个人,举教若狂的信奉他。我们的父母也是。十几年后,他的父亲带人去了非洲,去的时候是近千教众,只回来包括他父亲在内的两个人,以及带回的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此时教中人都已经疯狂了。他们说,要从遥远的东方开始,揭开诸神的黄昏的秘密。你们东边的国家都已经与我教达成共识,唯有中国,地大人多,从上古时代,就是诸神陨落的地方。所以与你们没得谈,只能消灭你们。想办法,自然要断你们的龙脉,可是更好的办法,是把你们的国宝夺走。断了龙脉不过是消灭你们,夺走国宝则可以奴役你们。
    我和托尔不想奴役任何人,当然,我们也不是多么高尚。如果能轻松地得到一批奴隶,我们也是很高兴的。可是我们后来才知道,这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为了奴役别人先变成魔鬼,甚至眼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变成魔鬼,只有疯子才做这样的事。
    我们逃了出来。
    自幼,我们的父母就是教众的大人物,我们更是全教精英中的精英,甚至可以说,我们担负着本教兴亡的使命。我们逃出来,理所当然的被全球追杀。
    我们逃到了阿富汗,这时候听到一个消息,你们,也就是聻门,要去取出国宝之一。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怕外人捷足先登,还是为满足个人的愿望,我们都很高兴,因为你们取出的苍碧,可以解救变为魔鬼的人。放心,苍碧不会受到任何损害。
    于是我们来了中国。
    我们逃出来五年,一路上,除了对付追杀我们的教众,不敢使用任何本教的法术——————因为聻门的宝典在手,所以我们会一些不需要基础的聻门术法,也带着一些当年教众练习时候做的聻门法物——————刚才你们见到的,是唯一一次。这也是因为今天要么取得苍碧,要么同归于尽,我们要尽最大的力。
    在中国,我们击杀了一个追来的长老和四个最高等卫士,托尔也受了伤,不然你——————还是指指张魁——————没那么容易得胜。我们以为至少暂时脱离了危险,不料刚到你们城市,就被人施术,直到第二天天亮,我们才得以脱身。当晚,我们找过去,发现他们居然被施以血鹰之刑。然后你二人——————张魁夏琉——————就来了。
    在去你们城市之前,我们探听到聻门的主事人是个大富商,所以双管齐下,先把信送到这边,再去找聻门的下一任掌门。
    现在我们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请出发吧,帮帮我们。至少看在我们送还归魂的份上。”
    张魁师姐对望一眼“你们要救谁?”
    西芙含着眼泪“我们的儿子。”
    43魔鬼
    师姐一愣“你儿子功夫不差呀。”
    西芙赶紧说“是我们的小儿子。”
    在哪呢?往东北翻两个山头,孩子便藏在那边。
    张魁是很想去的,一则他希望了解更多细节,可是时间紧迫,知道西芙在儿子得救前不会多说;二则是虽然只交手两次,他却很是欣赏托尔;三则他觉得托尔夫妻不过如此,即便那边有什么布置,自己也不怕——————方才师姐和他说对方有魔鬼,他理解和夏琉招来的厉鬼差不多,那有什么可怕呢。
    师姐却知道,即便西芙体内一只魔鬼,自己也对付不了。一旦她真的拼命,五鬼齐出——————这还是托尔没有出手的情况下——————自己这些人,哪怕加上山脚下的海虚都阻挡不住。何况这种魔鬼一旦出手,绝不会仅仅取几条人命就罢了,不远可就是北京呀。
    权衡利弊,她和张魁对望一眼:去吧。
    托尔夫妻大喜,挣扎着站起来。张魁说声走吧。托尔一愣,西芙对着张魁说“这只是我夫妻和聻门的交换,不敢劳先生大驾。”
    张魁哈哈一笑,掏出苍碧“你看,我不去你们交换什么?”
    夫妻二人大惊失色“你也是聻门的人,不可能,绝不可能。你练的绝不是聻门的功夫。”
    张魁眉头一皱“谁和你们说苍碧是聻门取出来的?”
    西芙刚要说,托尔对她摇了摇头。张魁也不勉强他们,说声走吧,首先出了帐篷。师姐背起朱红,夏琉走近“我来吧。”
    师姐瞪他一眼,夏琉还大着胆子说“要不我帮你托着她点?”师姐忍不住了,低声喝道“滚开。”夏琉不以为忤,退到后面去。再就是西芙,半搀着托尔走出来,对师姐说“老和尚还是让他在山下吧?”师姐点点头。
    别看托尔受了伤,有西芙相搀,走起来比常人小跑还快。苦了夏琉,深一脚浅一脚,哪里跟得上。张魁看不下去,等一步,夏琉赶到,一拉他小臂,快步追上去。夏琉把手臂往后一抽,张魁自然回头看他,只听他低声说“慢点,她身上有魔鬼。”指了指西芙。
    这是张魁第二次听到魔鬼,自然留了神“什么意思?”
    夏琉低声说“魔转世为人,又化而为鬼。”
    张魁问“你对付不了?”
    夏琉说“一只两只可能还行,她体内至少有五只,咱俩加一块也不是个。一会万一有事,千万别硬打,能跑了就是万幸。”
    张魁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座山峰,很快便翻了过去。山脚下,一条溪水蜿蜒而过,河水透亮,可是张魁怎么看,怎么觉得水面宛如一层鱼鳞。溪边疏疏落落几株柳树。时已天寒,柳叶零落,只有柳枝随风飘摆,不但没有普通柳树婀娜多姿的形态,反而令他联想起掠人而食的鬼爪。
    西芙走到溪边捧起一掬清水,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一样,水珠向四面飞散。如此四次,她来到东边第二株柳树下,伸手轻轻刨开土,柔声说了句什么。回过头向着众人“来吧,我的宝贝在这里。”
    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托尔坐在一边,满面幸福的看着他。师姐一行却觉得诡异无比。听她召唤,张魁第一个走过去,向柳根处一看,他那么大胆子也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44恩将仇报
    柳根下,土坑中,一只怪物在盯着他。
    像婴儿那样被包裹着,怪物的四只如同蜥蜴脚爪的手在左右摇摆,每只手上都有六根手指,像面条一样,随着手臂的晃动在晃动。
    它的脸凹陷下去,在正中有一只眼睛,闪着蓝幽幽的光,死死的盯着张魁。眼睛下面没有鼻子,或者说,可能是鼻子和嘴融合到了一起。说到它的嘴,张魁差点吐了:只是一个大拇指顶大小的圆洞,像兔子,分为三岔。不停地开合着,好像在喘气。
    眼睛上面什么都没有,额头几乎是个正圆。可是在额头右侧,又有个肉瘤一样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另外一个没有发育好的头颅,上面只有圆洞似的三岔嘴。
    自胸以下,都被包裹住。
    怪物不过半米多长,可是把张魁吓得不轻。
    他本想叫师姐一行人先别过来的,来不及了,第一眼看到怪物,夏琉就尿了。师姐也惊呼一声,几乎把背着的朱红扔到地上。
    西芙有点生气又有点惭愧,过来抱起怪物“对不起,孩子吓到你们了。可是求求你们,救救他。”
    张魁定定神“怎么救?”
    西芙和托尔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苍碧能救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道怎么使用。
    那么怪物,或者说婴儿怎么了呢?
    西芙说,孩子是被魔鬼侵蚀了,只有苍碧可以净化他。
    好吧,张魁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取出苍碧,轻轻地放在婴儿额头——————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又试了胸口,丹田等几个地方,苍碧就像普通的石头,对婴儿完全不造成影响。
    这会师姐才镇定一点,对张魁说“你试试用本身元气激动苍碧。”
    张魁点点头,盘膝坐好,西芙抱着孩子坐在他旁边。他一手捏着苍碧,放在婴儿的额头上,轻轻闭上了眼睛。像平时练功一样,他体内的光团上下盘旋起来。起初还是有意识的,逐渐越来越舒适,他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觉得天地同时震动,紧跟着耳边一声呵斥。睁开眼,只见一个人类婴儿恶狠狠的向他扑来。
    45金水内耀
    本能的,张魁抬手一挡,如同无尽的烈焰涌入他体内。巨大的热量并没有伤害他的身体,而是直冲人类维系生命的元气而去。
    好在玄元功法可以任意调动元气,彼以热来,我以寒往。婴儿第二下冲击,他就随手挡下了。
    随手挡下,并不代表着轻松,当他刚要反击的时候,左侧一股寒气冲来,同时头顶上的一切似乎都凝固了。空气就像变成了固体。而后心像打到了离心机上。
    张魁这下难了,顾了热攻击顾不了寒攻击。防得了万物凝固,又要防体内的原子都将支离破碎。
    四个婴儿彼来我往,他勉强支持十余秒,终于防备不住,直觉周身一切似乎都凝固成了一体。
    最让他难受的是每次攻击都无视他的肉身,直接和他体内有质无形的元气作战。肉身有伤还可以恢复,元气受伤则只能一点一点的补充。万幸,来之前吃了灵宝金丹,这一击还支持得住。
    周身元气不能运动,自然肉身也动弹不得,四个婴儿同时攻击,寒热凝散一齐到来,张魁只得硬着头皮挨打。他知道这样下去,很快元气耗尽,人也就完了。
    据说人之将死,会把一生的经历从眼前一一经过。他并没有,反而莫名其妙的想起一句话“金水内耀。”他记不得是谁说的了,反正令他灵机一动,也不再管外界的攻击,如同方才救治怪胎,闭目凝神,练起功来。
    说也奇怪,这一来本已凝固如混凝土的元气,居然又恢复了正常。张魁这次有了经验,也不再故意以寒敌热,或是以飞扬对凝固。
    他谨守元神,老老实实的让光团周流体内,见招拆招,偶尔有了空隙便尽力反击。四个婴儿居然对他束手无策了。
    这时,他才腾出精神观察四周。
    46休战
    师姐夏琉背贴着背。夏琉身上升起十余个鬼头,张魁很奇怪,在紫阳阁中,他养的护身鬼不是都被消灭了吗。再看师姐紧闭双眼,两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即便和他们对敌的婴儿攻到面前也岿然不动。奇怪的是,婴儿每次明明可以轻易杀了她,却从不对她下手。
    朱红倒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攻击他们的,仅仅是一个婴儿。
    托尔站得远远的,守护着西芙。
    最怪的便是西芙了,她身子悬空,离地一米上下,四肢极度伸展,以至于身体成为反弓型。她的表情甚是可怕,大张着口,好像痛苦得不得了。
    又斗了一分钟左右,师姐忽然大喊一声“张魁,取苍碧。”
    方才张魁被忽然攻击,苍碧落在不远的草地上,听她这一喝,张魁不假思索就地一滚,把苍碧抢到手中。
    他本以为师姐是告诉他击退婴儿的方法,谁知苍碧到手,几个婴儿一样追击过来。若不是他动作比常人快几倍,早就一命呜呼了。
    师姐不但姿势没变,眼睛都没有睁开。喝到“给我!”张魁知道此时犹豫不得,必须无条件信任战友,手腕微抖,苍碧直向她飞去,师姐头颈一转,迎着苍碧一口鲜血喷出。无数血花立刻染满了它。说也奇怪,立刻四野鬼啸连天,五个婴儿身形一转,向西芙扑去。
    张魁大惊,既是同路之人就不能任由它们伤害西芙,他立刻纵身追去。婴儿虽快,到底比不过他,就在他即将追上的时候,托尔也扑过来,一锤砸向张魁头顶。
    他急忙用左臂一搪,托尔重伤之后经受不起,大锤飞远,人也退出几步,跌倒在地。可是这么一挡,几个婴儿已经没入西芙体内。她也从空中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47归魄
    以张魁的脾气,他本该上前质问托尔夫妇的,可是他现在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刚才用力太过,不调养不行了——————师姐也顾不得别的,叫夏琉盯着托尔夫妻,自己赶紧救治朱红。
    托尔夫妻互相救治。西芙靠着托尔痛哭起来。
    一会,张魁起来了,他有点懵:看样子托尔夫妻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那么到底怎么回事呢?
    这需要大家坐下来分析了。
    师姐恨恨的先质问“我早看出你们带着魔鬼,没想到居然狼子野心攻击我们。若说我们不救你们孩子,你们来什么鱼死网破我不怪你。可是他(一指张魁),耗费功力救你家那怪物,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托尔到底是男人,更能控制情绪。咽了几口气,和西芙说几句话,西芙说“对不起,刚才攻击你们的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我们真不知道他们还在啊。”
    师姐说“你们不知道,刚才怎么会说鱼死网破的话。”
    托尔从怀中摸出个东西,递过来,西芙对着师姐“你看。”
    师姐接过来端详片刻,忽然往地上一拍,用土埋住那个东西,紧接着又刨出来,大惊道“师弟,快来。”
    夏琉一直坐在师姐侧后,听叫马上凑过来,几乎趴到师姐肩上“啥事?”
    师姐此时顾不得他的猥琐了“消了它。”
    那是个象棋子似的东西,夏琉也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知道师姐的命令是什么意思,于是接过去,拿着开始跳起来。众人都且不说话,看着夏琉的动作。只见他跳了有十来秒,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好似虚脱了。师姐紧张的脸色才放松下来,对着托尔“你们到底炼了多少东西?”
    西芙惨笑一声“三件,归魂是我们带出来的。这个,是前日杀了追来的长老,从他身上搜到的,我夫妻用来自保。”
    张魁插嘴“这是什么?”
    师姐说“归魄,他们刚才已经发动这个东西了。如果他们不自动停下,或者不让我师弟消了它,天亮,在这的所有人都得死。别说你有仙法护身,就是真的神仙也逃不过。无形无影,暗杀利器。”
    48圣教
    张魁点点头不问了,他知道这不是学知识的时候。
    师姐对着西芙“你接着说。”
    西芙惨笑一声,虽是面带着笑容,泪水却流下来,回头对托尔说“很多事情你也不知道,我就都说了吧”。
    擦擦眼泪“我们从小就是教中的精英。我教的规矩,教中所有人的子女,生下来就是教众。而且不能随意生儿育女,每隔几年,夫妻可以同房,这一年有了孩子便有了,没有要再等几年之后。每人到三岁的时候,由教众长老拣选一次,有时能选出,有时不能。被选中的,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
    被选中的孩子就离开父母,接受本教最好的教育。10岁的时候,再拣选一次。直到20岁,会有一次试炼,通过了,便是本教的圣童。
    因为条件极难,所以常常几十年选不出一位圣童出来。不料我夫妻居然都是,教中长老大喜,许我们日后同做教主。
    我们从小受的就是教中的教育,本教经典所说的话对我们来说就是金科玉律;本教的事情,无论多小也比我们的命重要。唉,那时候我们对长老们是没有一丝怀疑的。
    21岁,我们就成亲了。可是长老们告诉我们,不用分开,可以一直住在一起。只是夫妻之间的事情,要在他们算定的日子进行。我们当时唯一的疑惑,就是为什么和其他教众不一样。他们说因为我们是圣童,我们也就没再问。
    新婚那年,我们过得是童话一般的日子——————童话这个词,也是我们逃出来以后才知道的——————我们以为会永远那样幸福下去,可是我怀孕以后,噩梦就开始了,而且我们两个,还主动参与了这样的罪恶。”
    49怪物
    “我和托尔都非常健康,也不像别的夫妻,只有长老规定的日子才能在一起,可是结婚几年了,却从没有过孩子。那时候我们还很年轻,我自己去偷偷问过一次我的妈妈,她也是教中长老。她告诉我不能急,以后会有孩子的,我很相信她。那时,我们除了本教中人,都没接触过外人的。
    所以当几年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那种惊喜你们能想象吗?可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告诉我的丈夫,而是去报告长老——————因为教规是这样规定的。在当时,遵守教规对于我们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刚才说过,我的妈妈也是长老,于是我第一个告诉她。她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刻变得雪白。从小到大,虽然我见她的次数不多,可是她一直是雍容肃穆的样子,我当时甚至被她吓到了。她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连托尔也不能说。我问她为什么,她忽然暴怒,问我居然敢不听长老的话!
    是的,我敢不听妈妈的话,事实上,从小就没怎么和她在一起,我对她没什么感情。可是我绝对不敢不听长老的话,她把我的脾气摸透了。
    几天以后妈妈来找我,带我离开了我们聚居的山谷。那是我第一次到人世间来,见到了无数从没见到的东西,和无数从没见过的面孔。我不是说我不认识他们,而是说在我的教友身上,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表情。尤其是年轻的母亲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居然想到:这不就是神应该有的样子吗。我第一次渎神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妈妈很快把我带到一艘船上,我们向北驶去,几天以后,出现了浮冰,妈妈带我上了其中的一块。
    浮冰并没有漂远。妈妈和水手说了几句什么,船离开了。她让我不要大惊小怪,然后将左手伸入了冰海。
    我以为她在练什么功夫,但是很快发现,没有。她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整整三天三夜。当她把手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在浮冰上照顾她的饮食之类。
    我们的法术是需要寒冷的,刚才使用干冰就是因为这。后来我才知道,妈妈这样做,也是为了使用某种法术,代价是她的一切。
    她把手从水中拿出后不久,船就来接我们了。我们回到山谷。第二天,妈妈带着我,向谷最深处走去。那里有个山洞是我教的圣地,没有教主的谕令谁也不许进去。所以当她要带我进入的时候,我告诉她如果她这样做,我会去上报。妈妈苦笑了一下,拿出教主的谕令,我才肯乖乖跟她进入。
    山洞初进去空间很小,转过几个弯,忽然高大起来,里面就是放入一座宫殿看着都觉得空旷。洞顶,离地面几十米的地方,萤石发着奇异的光,我被震惊了,正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出来了一个怪物。
    不知道它是从哪里转出来的,足足有7,8米高,浑身雪白,额头上三只眼睛闪出紫色的奇光。”
    50你去享受生命吧
    “我吓坏了,妈妈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变成背对怪物,她和我一样,拉着我的手,就那么倒退着,从怪物的胯下走过去。它就像没发现我们一样。走过的时候,我看出它是用人的肋骨拼成的。可是既无筋肉,又没有皮肤,一根根骨头怎么组合成可以自由行动的怪物的呢?”
    说到这里,师姐的口唇未动,似乎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听西芙继续讲下去。
    “走过出现怪物的大厅,后面的空间小了许多。只有5,6米高,长宽都在十几米左右。里面除了一个大概一米见方的石台,剩下什么都没有。而且照明的工具,也变成了旁边散落的树枝(不知谁搬进来的,堆放在洞边,我妈妈点燃了一堆),我去仔细的检查过,所有树枝堆下面都没有暗道,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圣地了。当然,这些检查是以后我来做的。
    妈妈让我站在石台上,脱掉所有的衣服,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一种气味非常刺鼻的膏状物,她也上来,涂遍我全身。甚至连头发上也要涂到。然后她下了石台,围绕着,用残疾的左手不停拍打地面。
    除了味道极其刺鼻以外,我没有任何异样的感受。半晌,妈妈叫我下来,穿好衣服,擦了擦头面的膏油,带我走出了山洞。
    刚刚走出洞口,她就一把扳住我的肩膀,我从没见过她那么激动,她的声音很小,但是起伏极其强烈:你去享受生命吧!你去享受生命吧!你去享受生命吧!
    我第一次见她哭。
    走出好远,她才告诉我,刚才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样的事即便教主允许也不能说。可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提醒我,那刚才是有多激动呀。
    几个月以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摩迪出生了。我和托尔不知道怎么爱他才好。有一晚,托尔和我说起,日后他也将被长老们带走,如果被拣选上,我们要如何多见他一面呢?那时候我才想到这个问题,脱口而出:不,绝不让他离开我。
    托尔像不认识我了似的,我想和他说我在外面看到的妈妈和孩子们,终究,我没敢说出口。托尔见我神情与平时大不一样,安慰我说睡吧。
    以后我一直担着心,只怕摩迪被人带走。可是他三岁了,没人来要他,他成了全谷中唯一一个不需要参加拣选的孩子。
    我和托尔怎么猜也猜不出为什么。托尔说,或许我们都是圣童,摩迪不需要参加拣选。可是我知道,一定和妈妈那次带我去圣地有关。好吧,无论如何,只要摩迪不离开我就好。过了半年,还是没人来找摩迪的麻烦,我和托尔都放了心,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可是,长老来找我了。”
    51受孕
    “我们教中一共有十二位长老,是仅次于教主的存在。五十年前,教主就深居简出。以我们在教中的地位,在那天之前,也只见过他一次。所以日常教中事务,都是长老们分头办理。我们虽是圣童,可是长老有命令,只需要派个侍从来就可以,这次三位长老亲自到来,我知道出了大事情,别的我都不怕,只怕和摩迪有关。正巧这一天托尔也不在家。”
    说着她看了托尔一眼,托尔面露惭愧之色。西芙接着说下去:
    “我把摩迪挡在身后,一位长老说,让他自己在家玩一会吧,或者叫人帮你照看下,你和我们走,一会就回来。我当时放了心,跟着他们走出去。谁知,是直接来到圣地的。
    那个大怪物依旧出来,只是这次,我们不需要背对着它才能进去,一位长老手中拿着什么一晃,我们就安安稳稳的从它胯下走过。
    到了最后的山洞我吓了一跳,里面几个树枝堆都燃烧起来。不但十二位长老都在,连教主也在。
    带我来的长老指了指石台,让我站上去。
    我妈妈走过来,叫我把衣服脱掉。
    十二位长老有九位是男人,教主一直带着面罩,可是看身材也是男子。我教中男女之别极严,我犹豫了一下,就伸手开始脱衣服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对他们是绝对信任的。
    妈妈走上石台,又把一瓶油膏涂在我身上。这次的和上次大不相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涂到一半我便站不住了。是另一位长老上来扶住我,才把全身涂完的。虽然身子没有了力气,可是头脑却异常清晰。妈妈和那位长老把我放在石台上,退了下去。整个洞中鸦雀无声。
    我虽然不能转头,也感觉到他们都在看着我。没有任何亵渎的念头,却像在等待什么重要的结果。过了一会,我能活动了。他们看到这一幕,都恭恭敬敬的向教主拜下去,教主,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带他来。
    不一会,托尔被带了进来。身上也涂满了药膏(他前一天就被叫来了)。教主命令我们在这里行夫妻之事。我们怎么做得出来。可是教主的话不能不听,到底还是做了。
    事后教主让我们穿好衣服,告诉我们,以后长老会通知时间,我们夫妻行房就都要在这里,不过不会像今天,有人看着我们。只需要我们自己涂上油膏就好,我们当然说遵命。
    就在那天,我受孕了,也就是那天,是我们噩梦的开始。”
    52父亲
    “当天晚上我和托尔躺在一起,破天荒的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如果当时有人要告诉我答案,我可能会杀了他。托尔应该和我一样。我反复告诉自己,心跳得那么剧烈,只是因为今天的行为让人害羞。快到早上的时候,我睡着了。
    以后我和托尔之间好像隔了层什么,我们谁都不会去说破。在当时只是懵懂的本能,现在想起来,是我们不愿意去面对那个答案。
    我们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教育摩迪上。他很聪明,可是没有朋友。这不怪他,我们占用了他太多的时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一天摩迪正在练功,托尔把我叫回了家,关紧门窗,我才发现他把家中下了最精妙的禁制,只要不是几个长老合力,就没人能知道我们在家做了什么。
    他脸色苍白的和我说了一句话:如果他们要孩子走怎么办?
    我第一反应是长老来要摩迪了。可是我马上明白过来,托尔说的是我腹中的孩子。其实每个孩子生下来,如果能被长老选中是莫大的荣幸,我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居然对胎儿或许被要走,产生了无穷的恐惧——————难道教中的一切都是错误的吗?
    我不敢想下去。
    立刻我又陷入深深的自责。
    显然,托尔也有同样的念头;显然,他也同样自责;显然,他的选择和我一样。
    可是我们对望着,只能提出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半晌,托尔暗哑的说了声:去看看摩迪吧。我们走了出去。
    从那天以后,我几乎夜夜都做噩梦。醒来,没有一个能够记起。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一天,三个长老走进我家中,叫我跟他们走。其中一个是我的父亲!”
    实验
    53看不透的托尔
    “我们又来到圣地,这次除了教主,所有的长老都在。
    他们命令我爬上石台,脱下衣服。我的妈妈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我开始感觉到疼痛,那是分娩的疼痛,我流产了。
    他们抱走了孩子,我甚至不敢问一声去哪里。
    很快,托尔赶来。是长老命人叫他来接我的。我伏在他怀中大哭一场,第一次对我教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托尔也没有答案,只是铁青着脸帮我穿好衣服,抱我回家。
    他虽然长得很是粗旷,但对我无微不至。我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开始几天,托尔也经常瞪着一个地方沉默不语。几天后,他就和摩迪想着办法逗我开心,如果我继续悲伤下去,会觉得辜负了他们一番苦心。
    长老们派人送来很多圣药,教中其他人也对我们信任有加。他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以后或者是托尔,或者是我,抑或是我们两个,会成为教主。
    我自幼练功,身体恢复得很快。大概两个月后,又是三个长老来到我家,命令我和托尔去圣地。
    我们不知道去做什么。到那,依旧是只有十二名长老。他们拿出了油膏,让我和托尔行夫妻之事。我第一次想到拒绝,可是托尔抱住我,轻声说长老们总是对的。
    那天回到家我第一次和他发火了,我质问他,如果有了孩子,再被他们抢走怎么办?任凭我如何愤怒,托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不出所料,我又怀孕了。依旧是第七个月的时候,长老来到我家,带我去圣地,像上次一样抢走了我的孩子。这次,我居然想要反抗,可是我的父亲和母亲只轻轻按住我的额头,我便动弹不得。
    托尔接我回去,我对他又打又骂。好在摩迪已经提前被他支出去了,不然会吓坏他的。托尔不还手,任凭我打得他口中流出血来。
    我好久没有理睬他,可是心中越来越怕。除了托尔,没人能说这件事,一个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他如果这个孩子又被抢走该怎么办?托尔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和摩迪回到家,还没进门,托尔就把摩迪打发走,进来,我发现他制作了比上次更严密的禁制,就知道他有话要告诉我。他只说了一句:我们只要保住摩迪就好。我呆住了,当我清醒过来,不由哭着和他吵闹。他依旧不说话了,只是任凭我发泄情绪。当我冷静过来,才想到没错,托尔说的,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可是我恨他的冷静。
    我以为和他自幼一起长大,又是最亲密的夫妻,能够明白他,谁知道我还是没能看透他的心思。”
    54父子
    “不出我们所料,流产后两个来月,我们又被带到圣地,去做怀孕的工作,可是这一次和以前不同。不再是有了夫妻之行就能够怀上孕。实际上,再一次怀孕,已经是三年以后了。期间长老们很是焦急,教主,却没再露过面。
    再一次怀孕,我对结果已经知道了。虽然还是很悲伤,但是到底比前两次从容得多。
    这时候,摩迪已经像别的同龄人一样,在我们的住所附近搭一个简易木屋去住。因为教主特许,我们在婚后就可以一直住在一起,所以我们的家有两间卧室。摩迪两岁的时候,就分一间给他住,现在他走了,托尔就住在那里。
    我流产,托尔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恢复很快,看着托尔如此操劳,我也于心不忍。恢复期间,我喝的水都是托尔端进来的,用一个大杯子。这一杯子水足够我喝到睡觉。那天无意打翻了它,我不是很渴,也懒得下床,更不愿意使唤托尔。所以就告诉他我喝啦,然后早早躺下睡觉。
    半夜,我听到奇异的开门声。自从第一个孩子被抢走,我就没有了安全感。听到有人从家里出去,我也偷偷穿上衣服跟上——————居然是托尔。
    外面和他汇合的,是摩迪。他们偷偷走到一片树林后——————这里即便白天也没有人来——————可是就在这种地方,托尔也下了禁制。还好,他的独门禁制难不住我。我潜伏下来,想看看他们父子做什么?这一看,我大吃一惊。
    托尔居然教摩迪锤法!
    虽然摩迪是我的孩子,可是我还是要说,他的资质远远比不上托尔。托尔学习锤法也是在15岁以后,这时摩迪连十岁都不到。这不是单单越级学习的问题,最主要的,会伤害摩迪的身体。
    我想马上阻止,又想到,看摩迪的身手,他们父子已经练了一段时间了,我也不必急在这一时。果然,再看一会,我看出门道,原来托尔教给摩迪的,只是他锤法中三大杀招中的一招。
    我很奇怪,即便不考虑摩迪的身体,以他的年龄也不能领略这一招的精髓,反复教给他做什么呢?然而我了解托尔,他不是莽汉,更不会伤害摩迪。他这样做必有深意,既然不和我说,就有不和我说的道理,我又偷偷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几年中,我又有两次怀孕,孩子自然也被长老们带走。
    当我再一次怀孕,家中来了一位客人。每次来客人,我和托尔,三岁以后,摩迪也会共同接待。可是这次海姆达尔来,托尔却叫我和摩迪先出去吧。
    我很好奇,所以当门一打开,海姆达尔刚出来我便迎上去。他看着我点点头,说了声:红色的眼睛啊。便走了。背后的托尔满面杀气。”
    55神兵天降
    “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托尔。
    他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无论我如何追问,可是我知道,他要做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整整三天,托尔除了必要的起居,就一直那样坐着。
    第四天晚上,他忽然抱住我,像疯了一样看着我的脸,好像下一刻就再也见不到似的。半晌,他放开手,对我说:为了摩迪,我们可以一起去死吗?
    当然可以,我不需要他告诉我为什么忽然这样问,我信任他。
    他叫我拿好武器,走出来,海姆达尔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个包袱。
    他神情肃穆,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托尔向前和他抱了一抱,接过包袱背上,带我向前走去。很快,我们走到了圣地。
    走了进去,那个大怪物依旧出来,自从我们得到可以进出圣地的特权,每次我们来,它只是在我们面前一站。这次也是,我们很轻松的从他胯下走过。
    托尔站在石台边,让我拿出武器,去四周看看有没有出路。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出口。他长出了一口气,命令我走远一点,然后双手举起大锤,居然一下就把石台砸碎。
    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敢毁坏圣地,当时目瞪口呆,托尔喝声走,拉起我向外跑去,没跑多远,大怪物拦在了我们面前。
    他好像极为愤怒,一爪向托尔抓来,托尔举锤还击,我也要上前,被他喝止了。可是他也不叫我走,只让我退到一边观战。
    以威力论,托尔的锤在教中可称第一,即便是教主也未必敢直撄其锋。可是大怪物看似仅为枯骨拼凑而成,却坚实无比。后来托尔说,每一次和怪物相击,都被震得手臂发麻,口如欲吐出血来。
    我当时并不知道它那么难对付,只是奇怪托尔为什么不让我帮忙以便速战速决。那种情况下,一秒钟我觉得如同十年那么长。
    其实托尔只和它斗了十余招,我可实在忍不住了,虽然知道他不叫我帮手必有深意,可是依旧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大怪物中间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同时张开大口嚎叫起来。声音之刺耳使我几乎跌倒。
    托尔也同时大叫一声:驯鹿之风。
    驯鹿之风,那是我两大绝招之一。
    我想都没想便使了出来。
    这一招直攻敌人下盘,以我和大怪物身高的差异,当然是事半功倍。我没想到托尔一直不让我出手,居然是为了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上我。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出招的同时,一条人影从空而降,一锤砸向大怪物那只血红的眼睛!”
    56要被做成人俑吗
    “如同一声沉闷的鼓声,大怪物的眼睛飞了出来。同时整个身体就像被抽去了什么,所有骨头都纷纷散落在地。我不敢相信守护圣地的怪物就这样被击败了,更不敢相信——————这是骨头纷纷落地,尘埃落定之后我才看清的——————击出那一锤的,是我的儿子,摩迪!
    我隐约明白了托尔教授摩迪锤法的用意,可是这个时候也不是细谈的时间,托尔叫了一声走,伸手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怪物的眼睛。
    我们一家三口冲出了山洞。摩迪在最前面,托尔居中,我在最后。
    冲出来不过十来米,托尔忽然一锤砸向摩迪,没容我惊叫出声,摩迪便像身后生了眼睛,反手一锤架开。
    双锤相击,摩迪的身形逐渐淡下去,很快便看不到了。托尔把手中怪物的眼睛一抛,隐去身形的摩迪接住了,很奇怪,东西到了他的手里,也很快隐形了。
    托尔拉着我向前走去,我问了他几次,摩迪跟上来了吗,他都不回答,只是望了望侧面的山壁。半晌,他停下脚步,捧起我的脸。
    这时托尔的神情放松下来,问我说:摩迪已经逃出去了,我们如果出不去,就一起留在这里好吗?
    我知道,他说的留下,就是一同死在这里。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愿意再做教中的傀儡了。
    可是我也知道托尔的性格,他不会束手待毙的,一会一定有一场恶战。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问什么了。他不会害我的,剩下的时间,我只想多依偎在他身边。
    我们牵着手又走了一会,前面脚步声杂沓。一众长老怒气冲冲的赶来,奇怪的是,教主并没有出现。
    他们一句话都没说,齐齐向前对我们发动了攻击。我们且战且退,一直推到圣地的山洞中。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要活捉我二人,进了山洞才知道不是,他们要我们死。而且是很凄惨的死。
    我们教中有一种酷刑,也是一种法术,可以把人做成人俑。人俑永远不会死,永远要受煎熬,得到的报酬是,人俑可以不停地吸收天地的能量,成为教主和长老们最好的法器。可是制造人俑的原料,也要本教最有灵性,甚至能做教主的弟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变成人俑呢。传说千年前有这样一个弟子犯了大错被做成人俑,可是200年前,被人毁坏了。
    退进山洞,长老们才开始真正的发功,托尔还能坚持,我几乎晕了过去。眼看无数烟尘寒冰飞来,托尔也快坚持不住了。忽然一声巨响,山洞顶裂开一个大洞。”
    57漏洞
    “我当时惊呆了,还是托尔反应快,拉起我喝声走,便向洞顶冲去。从平地到裂开的洞有几米高,我们从侧壁稍稍借力便上去了。山顶厚有百余米,所以裂开的大洞就像一口井罩在我们头顶。
    洞的直径大概在两三米,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土石落下。当时我们什么也顾不得,顺着洞壁向上攀去,我心中奇怪为什么长老们不追击,可是时间紧迫,实在不敢向下看。只要他们的兵器不打到我后心,我就全力攀登。
    攀上去十来米,我听到寒冰破裂的声音。你们中国北方冬天开河,也会听到那种声音的。同时一个长老在怒吼:你敢!
    我实在忍不住了,转头向下望去,那一眼见到的场景,我永远也忘不掉。我的妈妈,漂浮在半空中,大半个身子已经不见了,化成淡蓝色的光晕,其他十一位长老,都被光晕禁锢住。
    妈妈身体更多的部分还在继续化为光晕,我几乎晕过去,大叫一声,就要跳下去帮她,可是托尔拉住了我。他说我下去也没用了,不要辜负妈妈的牺牲。我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还是要跳下去。他没办法,硬拉着大哭的我继续向上攀登。
    我们的速度很快,这都是托尔的功劳,事实上,我当时一直在望着妈妈大哭,呼唤她。虽然从小我都不觉得和她有任何感情,可是现在我知道那是我的妈妈。
    当妈妈只剩下一颗头颅的时候(很快),托尔也拉着我接近洞口了。这时我看到一个人飞扑向妈妈,一拳将她的头颅打碎。太远了,我没看清是谁。
    在我惊呼声中,托尔把我拉出了洞口,这时一名长老也跟着飞了出来,托尔反手一锤,长老举兵刃招架,可能是被妈妈禁锢的影响还没有消失,他完全不是托尔的对手,根本招架不住托尔的重击,巨锤和他自己的兵器同时击碎了他的额头。
    我们逃出来了。
    两天以后,在预定的地方,我们汇合了摩迪。
    托尔告诉我,自从孩子被抢走,他就计划反抗了。可是经过反复筹划,他最后只能悲哀的承认:我们唯一能救出来的,只有摩迪。
    承他好朋友海姆达尔的帮助,他知道了一个秘密:圣地中的大怪物并不是守护者,它仅仅是一个容器。当它中间的眼睛变成血红色的时候,就是它承载的宝物成熟的时候。那个时候取出来,拿着它的人,可以轻松离开我们的圣教。这个机会,当然要给摩迪。
    至于细节,如何教授摩迪锤法,如何获得宝物的资料等等我就不必说了。总之那天托尔的计划成功了。
    我们两个人,托尔本想一同死去也好。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圣地里有隐藏的通路,当让我检查完发现没有以后,他反而安下了心。
    一切都是按他的计划进行的,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我的妈妈会为了我们牺牲一切。”
    张魁的眉头皱起来,似乎要说什么。西芙对他点点头“你听出漏洞了?”
    58父母
    张魁点了点头。
    西芙说道“问吧。”
    张魁问“既然他(托尔)觉得你们几乎没可能出去,为什么又事先和摩迪约定见面的地点呢?”
    西芙笑道“你很聪明。本来摩迪要等的也不是我们,而是海姆达尔。他是守护者,没人能逃脱他的耳目。我们虽然死了,教中人也一定会去追捕摩迪。海姆达尔是最好的人选,而且也必然是他,第一个发现摩迪。
    摩迪虽然继承了我们的天赋,可是年纪太小,也从没离开过圣教。在人间的事情,他什么都不懂。况且他拿着的宝贝,不是我教的东西,他根本就驾驭不了。我们死了,只有海姆达尔能帮他。指导他该逃到哪里去。
    当然,我们没死,也在那里等着,见了海姆达尔一面,我们所料不错,教中精锐尽出搜捕我们。”
    师姐接口说“所以你们来了中国。”
    西芙点头“是的,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夏琉不明白了“为什么呀?”
    西芙对着师姐一笑“你告诉他吧。”
    师姐说“她说的大怪物的眼睛,摩迪赖以逃出圣地的宝物,就是归魂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西芙接着说“因为海姆达尔的帮助,我们逃亡的初期很顺利,甚至可以坐上飞机。但是长老们也不是无能之辈,在我们刚刚进入中国国境的时候,就被他们追上了。
    当时是一名长老带着十名卫士追上了我们,托尔和我击杀了他们(剩下六人重伤)。刚才没有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杀了他们,我夫妻二人毫发无伤。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他们将托尔打成重伤。这两个人,就是托尔的父母。
    在年轻的时候,他们无论资质还是地位,都远在我父母之上。可是后来我的父母都成为了长老。他们两个人却将为普通教众,没人知道是为什么。教中人升降死生,是长老们颁布的教主的命令,没人会想到质疑。就是我们,也是在那里见到他们后,才忽然想起这个疑问的。
    更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把聻门宝典扔在托尔脚下,就那么走了。
    当初因为要让摩迪永远离开圣教,海姆达尔帮托尔搜集到了所有他能搜集到的,关于聻门的资料,现在一见这两样东西,我们当然知道是多么宝贵。
    现在可以说了,除了聻门的法术,我们离开家以后,还接触过其他圣教以外的法术。但是都是西方的,发现虽然各有千秋,却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克制圣教。唯有聻门的功夫,虽然阴邪却有奇效。而且我们又带着归魂,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法宝。所以来中国寻求庇护是必然的。如今又得到宝典和归魄,自然更要来了。”

    @吾所居有凤来仪 2020-02-19 10:36:15
    核桃,想在淘宝上买一个雷击木吊坠,你知道这东西是不是都是人工电弧击出的灼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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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能说都是假的,雷击木挺复杂,虽说不是太常见,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不容易,更何况市面上还有假货。所以当工艺品买呢就无所谓真假了,好看就行,如果想要有什么效力呢,这种比较容易作假的东西不建议去买
    59聻门高手
    “托尔的父母走后,我和摩迪忙着给他疗伤,直忙了一夜才算脱离险境,我们不明白,如果要杀托尔,为何不直接下手;如果只是摆摆样子,为何有那么险象环生,我若救治稍有差错,托尔便不得活了。
    他伤势虽重,脑子却很清醒。当刚刚能说话,就告诉我,这一次我们或许有救了,救我们的说不定就是聻门。
    原因也很简单,若要杀我一家,用不到归魄这种宝物。他们既然未曾抢夺,定是有极大地图谋。说不定我们所杀的长老都不是为我们而来的,只是遇上了,他又很自负,以为有卫士相助,杀我们手到擒来,这次死在托尔的锤下。
    如果是这样,他们来中国,一定会去找聻门。以聻门中人的性情,只要许以大利,就一定会和外国人合作的。”
    说到这张魁瞟了他们一眼,只见师姐朱红和夏琉都丝毫不以为忤,全神贯注的听着呢。
    西芙接着说道“对聻门人来说,最大的利益,恐怕就是他们的宝典了,我们以宝典为代价与他们合作,他们一定会保证我们的安全。如果以他们一门之力和圣教提要求,圣教一定不会继续找我们的麻烦。”
    师姐忽然接口“你们就不怕把宝典交给我们以后,合作就终止了?”
    西芙摇摇头“不怕,你不要见怪,所有人提起你们,都说只要外国人对你们笑笑,你们就能把一切卖给我们。”
    师姐不说话了。
    西芙向西南方一指“我们是从那个方向进入中国的,用宝典上的法术简单一查,就知道聻门目前的核心在北京附近,于是找了来。
    可是我们没想到你们隐藏的那么深,大致方位虽然不错,到了北京,反而查不出一丝端倪了。我们只得用最笨的办法,大海捞针一点一点的查,后来怕夜长梦多,三个人分开查。前几天,摩迪忽然发来信息,说他遇到了聻门的高手。
    我们立刻赶来与他汇合,见面,摩迪居然受了一点伤。要知道他虽然不算绝顶高手,可是能力也与我教中高等卫士差不多。据他所说,伤了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以我们的了解,聻门中年轻一辈无此高手。”她瞥了夏琉一眼“当时尚不知由他存在,总之,有这样能力的人,一定是聻门的核心,我们当然要找到他。”
    60青年
    “摩迪说,他在这个城市探查了几天,什么发现都没有,就在要离开的时候。一天中午,在一家小饭馆吃饭,被个青年撞了一下。
    那青年高高胖胖的。当时摩迪是坐着,他路过桌边,好像失去平衡,这一下几乎把摩迪撞倒。起来之后,他说声对不起便走了。摩迪本没有在意,可是他出了店门偶然一回头,摩迪见到他白眼仁上有一条贯穿的红丝。一般人看只以为是熬夜造成的血丝,可是摩迪能看出来,他身负邪法。在此多日,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线索,摩迪当然要跟上。我们和他说过,小时候学的圣教的法术,只有父母允许才可以使用,所以他用了个聻门的法术。
    那个青年走了,摩迪继续吃饭,一会,他发现青年在一处停下,睡觉,不用说,应该是到家了。
    摩迪交了饭钱,直找过去。
    青年的家居然也是个小饭馆,比摩迪刚才吃饭的地方还寒酸。
    在他家的外墙上,摩迪做了个小把戏。
    晚上,摩迪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摸到他家附近,果然,忽地一道蓝光冲出屋子(蓝光只有修道人才能看到),跟着那个青年跑出来,四面望了望,把手斜斜一指,空中传来轻微的噼啪声,很快就又安静了。摩迪知道,这是自己的小把戏被破掉。
    看来这个人不是聻门弟子,他用的都是摩迪没见过的法术。
    摩迪想既然和聻门无关,那我就走了吧。不料刚刚转过身,就觉得奇寒彻骨。
    我们圣教的法术,多要借助寒气才能运用,摩迪自幼早对寒冷习惯了。可是现在居然差点将他冻僵。”
    61小饭馆
    “当时摩迪动弹不得,万幸,对方并没向他出手。后来想想,应该是那个青年一样经验不足,只发觉有人跟上了自己,在查探自己的情况,却没想到探查自己的人就在附近。
    那青年功力不深,摩迪很快行动自如了,可是他不敢再跟下去,急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做了充分的准备之后,下半夜才又到那青年家附近。
    这次他没有贸然施展法术,而是先仔细查探,还真让他看出点什么。他家附近,有一处隐隐透出血腥气,自然,这也只是学法的人能感觉到,常人即便站在那里,也感觉不到什么的。
    摩迪怕施法又被对方发现,在确定附近没人以后,他对那里发掘起来。那是个老小区的空地,上面没有草木, 只有零散的垃圾。不出摩迪所料,那点地方极好挖掘,看来是有人经常往里放什么。挖下不到一尺,摩迪就发现了——————里面是许多腐烂的心脏——————大小不一,应当没有人的。
    摩迪想了想,第二天早上,给我们发了信息,让我们快些赶来,可是当时我们在京西北的山中,当天是过不去的,只叫他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这孩子胆子很大,白天,他居然去了那青年家开的饭馆。还好现在中国很开放了,这个城市外国人也多得很,不然这样小的饭馆里来个外国少年,也还是太引人注目。
    摩迪装作只会一点汉语,要了一碗面慢慢吃着。
    他发现来这里的几乎都是附近的熟客,看来和老板——————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都很熟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从他们的聊天中,摩迪听出这家小饭馆是最近生意才火爆起来的,附近的人都夸他家食材新鲜,味道鲜美。老板很自豪,又有点抱怨的说,这都是那小兔崽子的功劳,别看上了高三,可是每天早起帮自己收拾食材,拦都拦不住,反正看不但不耽误学习,成绩居然还是全年级第一,我也就不管他了,哈哈。
    这种中国父母的炫耀方式摩迪听不懂,然而他能断定了,自己所探查的青年,便是老板的儿子,而他每天早晨所谓的收拾食材,必然是在练习一种法术。
    他正在想着,忽听外面有人惊呼一声:爸
    跟着那个青年走了进来,满脸惊慌之色。这会是中午,食客非常多,似乎也都认识他,见他进来纷纷和他招呼。那个青年随口应答几句,就去后面,拿了一把铁锨走了。
    摩迪暗叫不好,昨天查到线索心中一高兴,只是把那里草草掩埋。看这个样子,青年是刚刚中午下学,回家来吃饭,也要先去那里看一眼,被他发现了。
    摩迪赶紧结账出来,青年掩埋动物心脏的地方,就在他们楼栋后面的荒地,摩迪故意绕过去,只见青年果然在那,摩迪不敢久留,脚步都没有停便走了。
    走出小区,他在一个角落施展了一个小法术,是你们聻门的,这法术极为隐蔽,那青年绝不可能发现。效果也很简单,就是让摩迪了解他的行踪。
    青年在那待了一会,回了家,过了半个小时便去上学了。放学回来也一直在家。摩迪还有点忧心,如果他不出来,再一天父母赶到,自己又会被看成小孩,什么事都做不了了呢。
    午夜,摩迪在他们小区附近,无聊的要打盹,忽然,那个青年出来了。”
    62绝色女子
    “青年出了楼门就跑起来,他身材胖大,跑的可是很快,摩迪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就来到一条小河边。
    河边没有护栏,从便道直接可以走到河岸边上,然后是斜斜的石坡,距离水面垂直距离大概有两米。青年就从石坡下去,到底部坐下,双腿垂在水中。
    摩迪远远跟着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他双腿周围的河面,居然结了冰。
    摩迪知道他的法力并不深,看来他所学的法术,也与寒冷有关。
    他这么想着,忽然传来一阵歌声,歌声悠扬,听不出是男是女。开始以为是那个青年所唱,仔细听却不是,歌声传自冰面上。”
    师姐忽然接口“你确定歌声起自冰面?”
    西芙连连点头“摩迪绝不会听错,事实上,开始他也不能相信。但现实就是如此。
    歌声美妙之极,摩迪听得如痴如醉,他已经忘了来干什么,只想永远听下去。可是歌声戛然而止,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摩迪说他从没见过那样美的女子,当时他深深的震惊了。而那个青年,双腿一拔,两手一撑,跪在石坡上,叫道:师父。
    谁能料到女子不过十八九岁年纪,居然是那青年的师父。
    女子不说话,只打手势,看来意思问青年请自己来干什么,青年仔仔细细说了一遍,大意就是发现有人在探查他,不知道是敌是友。女子听完沉吟片刻,脸上神色很是奇怪,像是高兴,又好像是不忍。她不说话,青年跪在一边也不敢说话,半晌,女子挥挥手,叫他先回去。
    摩迪没有继续跟踪青年,而是隐藏在一边,看着女子要做什么。只见她手臂轻挥,似乎洒出一把粉末,然后便抱膝坐在冰上。月光之下,寒冰之上,一身道装的绝色女子,面容恬静,微含笑意,我知道那一刻摩迪坠入爱河了。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河对岸。女子背对着他,可是好像知道他已经来了,把手轻轻拍一拍冰面,意思说你过来吧。
    青年制造的冰面不过半米见方,河面却有7,8米宽,女子轻轻拍了这两下,只见一道三米宽的冰桥直长到河对岸。
    男子走了过来,坐在女子身边,伸手轻轻揽住她,女子顺势依偎在他怀中。摩迪告诉我,当时他几乎想去死。
    女子打着手势。两个人似乎在交谈,摩迪一句也听不见。他心中极为难过,再也不想看下去了,转过身刚要走,那个男人发现了他,喝声:是谁?
    摩迪本就对他无比厌恶,听他喝问,不由随手发出一箭——————托尔虽然教过摩迪锤法,但他本身的武器还是弓箭——————他不想伤那个男的,只是想吓他一吓。所以箭飞去的高度,离他头皮尚有半尺左右,不料男人冷笑一声,伸手一指,袖中也飞出一箭,双箭对撞,男人的箭如有灵性,又飞回他袖中,摩迪的箭却被撞回来,反射入他的左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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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6:22:55  更:2021-07-12 18: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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