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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京藏密码》一张京藏地脉走势图,揭开正宗传承神秘面纱的一角[第1页]

作者:荆仓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4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写在开头的话
    本文是发在杂谈的,哪里沉得太快,有些不合适,再这里也发下吧。
    鱼目混珠的年代,擦亮你的眼睛,寻找玄门正宗的嫡传
    契子
    1968年春,京师通州边区一村庄,厚重的大雪还未融化,高桩上的喇叭播放着红色歌曲《东方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的暂时的宁静。
    一波十几人的小队排着散乱的队形直奔村西的于震家门,打眼望去,这波人都是年轻的面孔,左臂上统一佩红袖标,斗志昂扬的直接去砸门,没有半分顾忌的样子,眸子里闪现着狰狞。
    狗叫声响起,很快门就被砸开,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呵斥声、怒骂声、打砸声、哭泣声、夹杂着狗受创时的呜咽声响成一片。
    村民们这时也被变故所惊,纷纷走出家门,也不敢上前只是在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因为他们知道这群臂带红袖标的人的身份,没错他们就是那个时代的特有红卫兵。
    而于震家在村中地位一直很高,之前一直在中国驻苏联大使馆工作,后来因为中苏关系的恶化回国就一直住在村里,属于知识分子中较高的那种,为人也很和善。
    这次不知什么原因被红卫兵直接打上门来,力量对比的悬殊使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于震和他妻子被拖了出来,还有那八岁大的孩子声嘶力竭的哭着,被于震妻子蔡芬按在腋下死死的护着。
    于震夫妇这是早已满脸分不清泥还是血,红卫兵还在那里罗列着罪名,院子里那条狗已经半死不活了,随着几个胆大的村民靠了上去,越来越多民围了上去。
    村民的上前使情况再度恶化,听着这些年经的红卫兵所编织的罪名,村民们也加入了批斗之中,人性的扭曲被一再放大,有了煽动观望的人也加入批斗之中,没有人考虑是否受过于震之恩,更没人考虑于震平时为人如何,大家都被红卫红的斗志所感染,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大骂着,唯恐落后。
    于震的妻子蔡芬一直护着腋下哭泣的儿子,任凭怎么挨打也不撒手,偶尔抬头,原本清秀的脸看不出样子,目光中充斥的绝望黯淡无光,紧紧护住儿子的手臂才能看出性格的倔强。
    一道人影行走于村子之中,同样也是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正式的中山装,在那个时代衣物短缺,村民们胡乱穿衣和红卫兵的绿军装显得异常显眼。
    人影穿行似缓非缓,实质上很快,如同正常人奔跑时的速度,看上去很怪异,给人一种矛盾错位的感觉,多看几眼更会感到胸闷气短,说不出的压抑!
    人影中途没有任何停顿,仿佛一缕浊烟穿插于人与人的缝隙之中,人性已经扭曲的村民还在疯狂的发泄着,对这道人影的到来毫无所觉,直到人影行至于震家前院正门时才被一个眼尖的红卫红叫破。
    “站住,什么人!”
    “这位同志,你是?”
    两名红卫兵同时开口,先前那位可能嚣张惯了,这个时代的年经人基本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毛 的名头还能震慑,其他一切都是纸老虎,再大的官他们也批斗过,正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而另外一个说话还算客气,同样的年经人,而眼前这道人影让他感觉说不出的压抑和不协调,那种奇特的气质使他说话下意识就客气三分。
    “啊!”“啊呀!”
    人影对当前的环境仿若未见,对红卫兵的问话同样仿若未闻,可以说连前进的脚步都未停顿,只是曲指轻轻一弹。
    两声惨叫同样不分先后而响起,两名问话的红卫兵同时倒在地上,先前那位抱着头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双腿在地上胡乱踢打,随后变成了双腿颤抖,症状如同抽风,看着让人面皮发凉。
    另一位状况稍好一些,但也比抽风的那个强不到哪去,同样是双手抱着头,差别是这位是蹲在地上的不住的呕吐着,地面都是他吐秽物,是他早餐时吃的面条全部吐了出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的流淌着,额头涨的通红。
    “妈呀,鬼呀!”
    “妖怪啊!”
    “妈呀,妖人”
    疯狂的村民见到此景,一个个大呼小叫连滚带爬的朝后退去,刚才的激情的斗志如一盆冷水浇下,退出十几步远,满脸的畏畏缩缩。
    年轻的红卫兵们同样被吓得不清,但是胆量比这些村民要强的多,满脑子的伟人思想这时占据了主流,也不知哪一位扬起手里的红宝书大声呼喊着:“打到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似乎是被伟人的思想所激励,仿佛战神附体一样,年轻的红卫兵们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再次冲向那道仿若神魔的人影。
    至始至终那道人影一直在穿行,对后面大呼小叫冲上来的红卫兵恍若未闻,眼看就要穿行到屋内时,不知何时伸出食指朝后就是一指“嗡”的一声,指尖处的空气似乎有些扭曲,空气受到强烈的震动发出爆鸣!
    随后冲上来的这队红卫兵瞬间全部倒在地上,“嗤”这时才能听到空气爆鸣后的这奇特的尖啸声,这是超越了声音的速度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画面仿佛被定住了一样,远处站着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没有声音发出,所见所闻都超出了他们平时的认知,瞬间的失神占据了所有,片刻潮水般的恐惧才如海啸奔涌。尖叫声此起彼伏这还算胆子大些的,而更多的人如同动物一样发出无法形容的毫无意义的叫声,腿还能动的都头也不回的不成章法的乱爬乱跑着,剩下的被吓得腿软的直接就是跌坐在地上满脸的恐惧和不知所措!
    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的红卫兵看上去有些滑稽,这时开始陆陆续续的反应过来,都是抱着头,有的还跌跌撞撞的蹲起或者跪立着,没人站的起来,偶尔有站起来的很快又跌倒在地上,平衡感丧失,脸上煞白一片,而那道穿行的人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人已经进入到于震家的内屋。
    “哪里来的怪物,是人是鬼?”有位蹲在地上红卫兵看样子受创最轻,还能小声的问话,目光小心朝着屋内看了下,又开始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头。
    “啊! 啊呀!”
    其他人都是在呻吟着,但都是在揉搓自己的头,每个人面色都是惨白,各种表情都有,躺在最后面的那位看起来最惨,眉心和双眉处有血珠滚落,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呼吸起来如风箱漏气一样格外困难!
    “我的头要炸了,耳朵全是长鸣声,怎么会这样?”有人嘶哑的声音嘀咕着,精神萎靡,说话也不敢大声,眼角余光不时扫着内屋生怕那道人影突然出来。
    于震夫妇麻木挨着批斗,因为一直低着头,村民和红卫兵的退去他们并未察觉,如木桩一样跪立着;腋下孩子的哭声已经渐渐小了,或是好久未感到拳脚加身,蔡芬才抬起头向四周看去,入目是那远处吓破胆的村民和地上红卫兵狼狈的呻吟,可能是精神麻木中,蔡芬对周围的情景反应迟钝,就那么看着还是如同一木桩!
    “咯咯”一阵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声音就蔡芬最里发出,声音嘶哑难听,听在耳里刺耳又怪异让人浑身难受,听到如此怪异的笑声,麻木的于震仿佛受了刺激,猛然间抬起头朝着蔡芬看去。
    周围的一切于震无动于衷,只是紧紧盯着满脸泥血分不清是哭是笑的蔡芬,慢慢伸出手去擦拭妻子脸上的泥血,泪水顺着蔡芬的眼眶流淌于满脸的泥血混杂在一起,直到被于震沾满积雪的手擦拭,才露出一处平时的白皙肤色。
    一道人影从于震家穿行而出,速度和来时一致犹如尺量精确而飘忽,手中已经多了一本书,厚厚的一本书看封面明显不是中文,而在这道人影出现的刹那,场面突然一静,呻吟的红卫兵下意识都缩了缩脖子,没人关注这道人影手的拿的那本书,就是关注也没用,他们早已失了锐气,而且更加不认识明显不是中文的书籍。
    在场中也就于震能认得出这道人影手中这本书,那是德文版的《空间绝对几何》,模糊的记忆翻起,似乎是当时在中国驻苏联大使馆工作时别人送的,由于是德文没几个人看的懂,就算看的懂德文,内面的内容更加深涩,所以一直没怎么关注,而这道人影明显是因为这本书而来的,使人惊奇而敬重,当然于震敬重的是学识!
    于震对于这道人影何时到来,又为何去自己家找这本书都是一无所知,而这道人影拿到书后更是未加停留穿行而去,满地的红卫兵大气都不敢出,至于村民更是躲藏到老远,很明显都慑于这道人影,他们被批斗停止的原因也和这道人影脱不开关系!
    眼见这道人影快消失在视线中时,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停住了,也是几秒钟的样子,突然抬起右脚踏向地面,地面的积雪如波浪一样翻滚不知多少圈,远处的村民尖叫的翻滚到一边,看样子是被翻滚的积雪推开的,之后这道人影就再也没有停顿,逐渐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仿佛一场梦境!
    那道人影消失之后的地面因翻滚的积雪似乎形成了一副图案,只是那个时代的村民文化程度不高,更加没什么见识,那些红卫兵虽然是大学生出身,但是所学的局限性还是很大,这些人中也只能于震夫妇能认识那幅图案,毕竟是外交部出身,那是一幅中国地图,而那道人影右脚所踏的地方更是没什么人认识,连于震也是一样,那是地图东南方的一个点,没人知道这个点就是以后大名鼎鼎深圳市!
    这边和杂谈未同步,下周吧,估计就能同步了
    第一卷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1976年初一月河北邯郸,做为千年古镇这里的文化氛围相当浓厚,出过多的数不胜数的历史名人典故,使这里学风盛行,各种学者扎根,只是天色阴沉,零星的飘洒着雪花。
    一月一日元旦姜守律出生之日正是元旦,父亲姜铮是曹庄某村的一大队书记,这是姜铮的第一个孩子,抱着怀里满脸疲倦的姜铮一脸喜色,一旁战战兢兢的接生员见此慢慢的退了出去,直到退出门外,才长长的出了口气,说实话她实在有些害怕姜铮那张似乎永远黑着的脸,甚至连恭喜之类的话都不敢说。
    抱着怀里的孩子向来惜字如金的姜铮开始絮絮叨叨,不时用那双有力的大手去捏孩子的脸,小家伙吃痛,呀呀的哭了起来,姜铮见此哈哈一笑。
    “生完孩子身子骨虚,你先好好休息吧!”抱着孩子转圈的姜铮似乎这时才想起躺在床上的妻子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句,之后又继续逗弄孩子。
    “我可以抱抱吗,给我看看宝宝?”躺在床上的妻子嘴角抽动了几次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场面看的有些怪异。
    “恩、等!”抱着孩子的姜铮又开始惜字如金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看那随便的语气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第二日天色依然阴沉,空中的雪花比昨日要小了许多,华金凤也就是姜铮的妻子抱着孩子轻轻的逗弄着,轻轻揉着孩子脸上被他父亲捏出的红印,而姜铮此时已经早早出门去了,据说是找有大学问的人来给孩子起名字,至于什么样的人算是有大学问的人华金凤不知道,跟姜铮结婚两年了,姜铮当大队书记认识的那些人华金凤基本都见过,好多甚至都不如丈夫的文化水平,想了半天无所收获就开始专心的照顾着刚出生一天的孩子。
    到了下午未时左右也就是两点到三点之间,27岁的姜铮带回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一身黑色僧衣的人,由姜铮领着走进屋内,带进一股夹着雪花的冷风,黑衣僧人轻轻的关上门,华金凤紧了紧婴儿的包裹。
    “三儿,是这个孩子吧。”黑衣僧人一眼就看到了华金凤抱着的婴儿,对着立在一旁的姜铮问到,看样子和姜铮很熟,开口直接称呼姜铮早已很久没人叫的小名。
    “远哥,就是这孩子,你老看看给起个名字吧。”姜铮对这位黑衣僧人的称呼眉毛跳了两下却是半点脾气也不敢发,只在一旁客气的接了一句。
    “啊,大师,你就是姜铮找来给孩子起名的有大学问的人!”华金凤见到僧人就要下床,只是怀里抱着孩子只能坐在床上,哦,或者说是火炕上插了一句。
    “什么大师,你和三儿一样叫我远哥就行了,三儿这小子是被我从小揍到大的,别看他是什么大队书记,该揍得时候我还是要揍他的!”云淡风轻的黑衣僧人摆摆手,开口就是揭他丈夫的老底。
    听着黑衣僧人对丈夫的调侃,华金凤有些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看了丈夫一眼,连忙低下头,姜铮面色发紧咬着嘴也不敢分辨,生怕被这黑衣僧人揭出更多的老底。
    黑衣僧人走到华金凤身边,低头开始仔细打量这孩子,伸出一根比正常人粗了好多的手指摸了摸被姜铮用手指捏出红印的脸笑着调侃了句:“当爹的带娃不知轻重,哪有这么带娃的,要不我给你试试!”
    姜铮听了脸色发苦硬是不敢争辩,看样子对着黑衣僧人的确怕的要命:“远哥,你就别消遣我了,赶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憋了半天姜铮只敢再次回到起名的话题。
    “你小子急什么,让我想想,让我起名,这里牵扯的事情多了,你小子把你那点小心思收收,三儿你是出息了啊,对你远哥还玩上心眼了!”黑衣僧人抬头看看了面色发苦的姜铮,说的话更是让姜铮招架不住,额头上瞬间冒出细汗;抱着孩子的华金凤抬头看了看丈夫,又看看黑衣僧人满头雾水,不知道起个名字怎么有这么多说道。
    “远哥,我、我、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姜铮有些磕巴的想争辩什么,在黑衣僧人注视下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在那不住的咬着牙发出磨牙的声音。
    “行了三儿,你小子少在那里给我装,把你那套大队书记毛病收敛收敛,你这眼界格局已到顶了,心太野不是什么好事!”黑衣僧人淡淡的说着,平视着姜铮。这时的姜铮似乎想通了什么,又恢复了他似乎永远黑着的脸仿佛谁欠他钱一样。华金凤似乎也明白了什么,黑衣僧人的政治地位一定在丈夫之上而且还是高很多那种,因为他清楚姜铮是什么德行,对那些地位比他低的人从来不放在眼里,包括她自己这个当妻子的,对什么大师僧人之类的更是不放在眼里,说白了是个极度实际的家伙,只对自己的位置向上爬感兴趣,也只有对比他地位高很多的人才会容忍再忍!
    黑衣僧人不再理会姜铮,低头沉思了几分钟目光一闪有了计较,抓出婴儿的小胳膊对华金凤说到:“这孩子不会和他爹一样的,姓姜,名叫守律如何?”“哇”婴儿的小胳膊大概被黑衣僧人的手抓痛了,大声啼哭起来。
    “姜守律,姜守律!”华金凤念了两遍孩子的名字,显得很高兴,小心的哄着怀了啼哭的婴儿,随后又正式道谢。
    “姜守律”姜铮也跟着念了一遍,也体会不出名字的好坏,只是总感觉黑衣僧人有所指,又想不出指的是什么,揉揉脑门,黑沉的脸硬挤丝满意随妻子一起道谢,随后华金凤拿出拿出从廊坊换来的莜麦准备留黑衣僧人吃饭,黑衣僧人并未同意也未拒绝,态度模糊,华金凤也不管那么多了,把孩子放好准备去厨房做饭。
    “三儿,好自为之,守律这孩子你好好带,7岁之后如果对这些感兴趣就让找我,如果我不在就算了,至于你我这次之后情分已尽。”黑衣僧人屋内迈了几步说到,同时从身上拿出两本书出来,一本《墨经》另一本是《四分律》,当然以姜铮高中的文化水平对这两本书没有任何概念。
    “远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姜铮这次可真的有些急了,呼吸都开始急促,激动之下就要伸手抓黑衣僧人的袖子,眼一花就抓空了,随后额头就挨了不痛不痒的一下,是黑衣僧人敲了下姜铮色额头,而这一下似乎让姜铮想起从前某些事情,逐渐安静下来,只是呼吸还是有些急促,鼻孔喘着粗气。
    黑衣僧人不再理会姜铮,两本书轻轻放在桌子上,径直去了厨房,厨房里华金凤正在张罗的做饭,一口大锅里烧着水,旁边放着莜麦,这东西是要磨成面粉蒸着吃的,磨面的华金凤见到黑衣僧人进来连忙招呼一声:“远哥等会,一个时辰才能开饭,莜麦处理费时间。”
    黑衣僧人应了声,目光注视着莜麦,似乎有些兴趣,走上前拿到鼻处闻了下问到:“这东西产自廊坊吗?”
    “我也不知道,这些和廊坊来的那些人换的,是不是那里产的就知道了。”华金凤见到黑衣僧人发问,也不确定,只交代下莜麦是怎么来的。
    “这样啊,我就不留吃饭了,但这东西我要带走一些!”黑衣僧人对这莜麦很重视抓起一把未打磨的莜麦就飘然而去,说着话人已经出了走出厨房,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人已经走到外面的院子里,绝对是说走就走干净利落,快到华金凤甚至连挽留客气的话都来不急说,追出去时人已经出了院子。
    “这也太急了!”华金凤小声嘀咕一句,又回到厨房继续做饭,外面太冷她也不打算去追。姜铮静静的站在里屋,皱着眉头想着黑衣僧人说的那些话,对黑衣僧人的离去也只未去送行,他知道黑衣僧人的脾气送不送行没什么区别。
    这时的姜铮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两本书,随手打开翻了翻就放到一边去,他压根不感兴趣也看不懂,他所有的兴趣都放在权势财富上,知识是获取这些的工具,当然看不懂得东西他也不会去在意,静静的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随手放到一边的两本书郑重的包好放到柜子了。
    “哇哇”的啼哭声响起,刚出生一天的姜守律可能是饿了,发出洪亮的哭声,姜铮听到孩子哭声走过来一把抱起:“哭,哭就知道哭,你爹我为你铺路费了这么大的劲,你还哭,你还好可以哭,你爹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姜铮一边对着啥都不懂得婴儿发牢骚,一边又开始捏婴儿的小脸蛋,手里没有轻重的又把孩子弄痛了,正是应了刚才黑衣僧人的那句话,当爹的带娃不知轻重,直到华金凤听到孩子哭声匆匆从厨房赶来喂奶。
    第二章 风起云涌千重浪
    临漳古镇从姜铮家出来的黑衣僧人安步当车行走街道上,寒冷的天气对他似乎影响不大,手里拿着一把莜麦,紧锁的双眉有些心绪不宁,踩着脚下的积雪走进一家院子。院子是老街一个很普通的院子,门口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院子内墙一幅毛 头像的彩绘,下面死一幅宣传语“团结就是力量”,一栋灰色的二层小楼耸立在院中,黑衣僧径直走进院子。
    走进小楼一层是走廊简洁而空旷,只有4个房间,黑衣僧人直接走向最里面的房间,门有三道锁,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进入后里面是个小型办公室,光线很好,一张整洁又干净的老式办公桌立着很多文稿,一把老式的木椅,上面还有一个蒲团,看起来有些怪异。黑衣僧人把手中的莜麦放到一旁就盘坐在蒲团上,眉头一直紧锁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哒哒”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绿军装的年轻军人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黑衣僧人挣开眼睛说了声:“门没锁!”年轻军人听了轻轻推开门,照样不敢进去,只把食物和水放在地上,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离开,生怕声音大了影响到黑衣僧人,以前那么多榜样,下场都很惨!
    一月八日关在屋子里的几天的黑衣僧人看起来更加心神不宁,黑色的眉毛有转白的征兆,几天时间看上去已经老了几岁,突然间黑衣僧人神色一变匆忙走了出去,速度快若鬼魅,带起一阵劲风,站在院子的雪地上黑衣僧人眺目望向京师的方向,袖口无风自动左手拿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指尖来回变动似乎在掐算什么,随后飘起的袖口落了下去,眉宇间疲态尽显,双目带着血丝,看上去又老了几岁,曾经而立之年的面孔出现老态的沧桑。
    下午未时恢复平静的黑衣僧人回到办公室,盘坐在木椅的蒲团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文件慢慢的撕着,没错就是在撕着,撕的很慢,撕之前都要仔细看上几遍,办公桌上有盒火柴,木椅旁边有个铁制的垃圾桶,一簇火苗在跳动,而撕掉的文件就是这火苗燃烧的能源,黑衣僧人望着火苗出神,手中厚厚的文件缓慢的消失着,直到手中剩下的两篇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用钢笔写成的注释。黑衣僧人缓缓拿起这两篇手稿看了又看,终于做了决定,最后两篇手稿也消失在火苗中。
    第二天也就是一月九日国人才从广播和各大报纸上得到一个惊雷般的消息总理去世了,爆炸性的消息如海浪一样席卷全国各大城市乡镇,举国悲痛,那个时代民风还很淳朴对总理的敬重尤为真诚,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暗地窃喜之人,举国默哀之际还有一股喷薄欲出的暗流涌动,牵扯着巨大的能量!
    “哒哒”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还是那个身穿绿军装的年经军人轻轻的来到黑衣僧人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也只是轻轻推开门战在门口不敢进去,此时的黑衣僧人气色比昨天还要差满脸疲倦,手中正拿着一张黑白的老照片仔细的看着,那是一张总理中年时期的照片,看上去意气风发,桌子上同样还放置着一样黑白的老照片,一张贺元帅和总理同框而照的老照片,都是那样意气风发。
    “先生,上面下达通知让你即刻回京主持相关事宜,不得延误。”年经的军人语速飞快而清晰的传达出一句话,随后就立在门口站的笔直。
    “恩”黑衣僧人用鼻腔发出一声后再也没有其他言语,更加没有要动身的意思,依然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老照片,年轻的军人见此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个军礼后轻轻的关上门,伴随的“哒哒”的脚步声远去。
    入夜天寒地冻,黑衣僧人不知何时拿起一支毛笔凝神而坐,屋内未点任何灯火,清冷的月光和星光成了屋内的唯一光源,黑衣僧人望着窗外的星光专注而凝重,窗外的月光下站着一个年轻的军人神色焦急的等待,脸上眉毛上甚至结了层冰霜,年轻军人身后同样站着十几个身穿绿军装的年轻人,唯一的区别是身后那十几个人的左臂上佩戴着醒目的红袖标,身份呼之欲出,红卫兵的专有装束,限于阶级规则这十几个人甚至连靠近的权利都没有,脸上冻的青紫一片,同样焦急的等待着喘着气又不敢越雷池。
    屋内的黑衣僧人对外面的焦急等待的人毫不在意,从白天到入夜都是没有丝毫动身的意思,至于上面已经催了两遍的通知只是让年轻军人去回的电话就四个字“时辰未到!”结果是年轻的军人挨了上面大佬狂风暴雨的痛骂,在黑衣僧人这里同样讨不得好一直在小楼外面站着干等,心理充满了无奈。
    夜风很冷,站在外面的红卫兵素质残差不齐明显是没遭过这样的罪,站的时间很长双脚又麻又冷,有人不堪忍受的前后脚跟来回小心的磕打着,夹杂着小声的抱怨:“什么人吗,这么大架子,中央传达的命令也敢拖着,要不是没有批示,早批斗死他了!”
    “嘘,小声点,人家背景深着呢,据说跟几个开国元老都有关系!”有人在旁边提点,而不远处站的笔直的年轻军人听到这边红卫兵胡言乱语和散漫的纪律,心中的无奈和压抑的怒火瞬间喷发,年轻军人仿佛愤怒的狮子几步走到瞎抱怨的红卫兵面前,没有任何征兆,一个重重的大耳光抽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脸上立刻肿了起来,一颗门牙划出一个弧线掉落在地,连带的几滴血水掉落在雪地上,这个红卫兵惨呼一声有些发狂,凶光一闪就要动手。“啪”的一声,还没等他有所动作,第二个耳光接踵而至,力量大的出奇,竟然抽的他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接着又是一个拳头照着头部砸了上去,这下直接把这个红卫兵砸倒在地,接着又是一个鞭腿跟上,同样照着头部狠狠踢去,一套动作下来简洁而狠辣,直接把人打的失去反抗能力,四周本来要上前帮自己人的红卫兵们一下被震住了,合围之势破去缓缓后退着站好。
    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倒霉蛋,年轻军人凌厉的目光看向刚才卖弄提点的另一个红卫兵,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脑门上,寒冬时节汗水瞬间就下了:“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少管,这是根本!”年轻军人警告着,枪托敲了下他的头,转身就走,回到自己刚才站立的地点,一个立正瞬间站的笔直。
    话说这个时代红卫兵成分杂的很,一向都毛 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二,做事猖狂嚣张,打砸批斗凶狠如狼,看起来很厉害,只是碰上真正的国家武力系统,犹如鸡蛋碰石头,战斗力不值一提。
    灰色小楼月光如雪照进室内,黑衣僧人缓缓铺开一卷白色布锦,似乎是默算着时刻,手中的毛笔与月光形成一个奇怪的几何角度,而这一刻黑衣僧人右手开始在布锦上写下:“丙辰年始,相星摇动,天机乱序,变量横生,前路……”写到路字的时刻,黑衣僧人突有所感,手中的笔仿佛重若千钧竟有些拿捏不住。“嘭”的一声轻响笔杆拇指处生生断裂,一点墨渍沾在布锦上迅速扩大,黑衣僧人顿了顿,看着笔杆断裂处,轻叹一声猛的右手一握拳,手中那杆笔被握出“沙沙”的声音,一团碎末从手中滑出,惊人的力量把一杆笔直接捏成了粉末状,只留下笔头的那团毛把手心染成黑色!
    桌上那匹布锦已经收起,黑衣僧人似乎放下了心中的某种枷锁,离开的办公室走出了灰色的小楼,小楼外面站着笔直的年轻军人看到黑衣僧人出来,焦急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迎上前去:“先生你终于出来了,这边请。”年轻军人行了个军礼开始引路,后面站的那一排红卫兵见到黑衣僧人出来也都开始骚动起来,寒冬夜以他们上不得台面的纪律性能站外面这么久也到他们接受的极限了,至于地上躺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倒霉蛋,没有人去关注。
    出了院子正门,一辆军用吉普停靠在老街上,司机是一个年轻的战士,副坐的这个全身武装眼神凌厉四处戒备随时处于备战状态,军衔要比驾驶位上的高一级,可能是等的时间长或者换班警戒,小战士司机趴在方向盘的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坐的端正笔直,领着黑衣僧人走来的年轻军人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来到车后门处,年轻军人拉开车门,等到黑衣僧人进入后又轻轻关上车门,随后凌厉的目光在夜色中四处打量反复确认,2分钟后和副驾驶那位同样凌厉戒备的目光一个交汇,同时点了下头,确认安全后年轻军人再次打开车门进入车内,手中拿着枪子弹上膛,伴随着马达隆隆的声音,一辆吉普车渐渐远去消散在夜色中。
    而当吉普车完全消失后不久,老街上突然变得灯火通明,火光手电筒到处乱照,倒映着厚厚的雪地,一队队红卫兵甚至还有民兵开始集结,喊着杂乱无章的口号,古镇失去某种压制而变得躁动起来,大概就100多人的规模集结了半个小时还是收效甚微,偌大的动静吵醒了睡觉的居民,有人骂骂咧咧开个门缝看看外面也没敢出去,居民们都抱着一股怨气,总理逝世举国默哀之际,这帮家伙要干什么,当然他们也不会知道,总理逝世刚一天某些暗流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这还只是冰山的一角,正可谓风起云涌千重浪,暗流深在浪中藏!
    第三章 林海雪原隐奇道
    黑龙江大兴安岭是一片广阔的林海,三月的天气依然寒冷如腊月,地面上厚厚的雪齐腰深,荒山野岭人迹罕至,只有杂乱的不知哪种小动物的足迹纵横交错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一个高大的汉子遵循的某种小动物的足迹前行着,双脚上绑着竹筐一类的东西可以行走在几尺厚的雪地不陷沉下去,大汉身高足有一米八,穿着一件厚厚的军用大衣,一条藏蓝色的裤子,身后明显还背着一把半自动步枪。
    很快大汉顺着足迹发现目标一只野鸡,野鸡听到动静扑腾几下翅膀就飞了起来,而大汉如同变戏法一样袖口动了动手里就多了个石珠子,对好方向就是用力一甩,空中的野鸡没飞多远就掉到雪地上还在扑腾挣扎着,看样子是打中了,大汉手脚麻利的冲过去直接掐住脖子,又挣扎了几下野鸡就不动了,大汉兴冲冲吹了口哨奔着山脚而去。
    山脚下有个大大的院落,四周围着篱笆夹杂着某种带刺的植物的荆条,院落中零零散散七八间房子,三间大瓦房,剩下的都是木制粗糙搭建的,充满着一种粗糙的美。
    “罗道士快出来,看我带着野鸡来看你来了!”大汉人还没进,大嗓门就开始喊着,顺手推开压根没锁的篱笆搭建的院门,听到大汉的呼喊,一个身穿灰色褂子的中年人出现在视野中,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罗道士也没感到不适,看了看大汉手中拎着的野鸡,仔细看了下野鸡挨了石珠一下的腹部皱了下眉头又舒展开:“人家护林员是巡山一圈兢兢业业,而你巡山半圈都不到还全是为了打野味,其他的一概不管,等于玩忽职守!”
    “切,罗道士少给我带高帽子,我这山高皇帝远的,谁有功夫管我,村里有前途的都去当红卫兵去了,最近更是大小事情频繁调动,也不知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我是没什么前途了还不让我打打野味!”大汉抱怨着,神情带着羡慕和嫉妒鲜明的写在脸上,跟着罗道士走进最中间的大瓦房内。
    这间瓦房是卧室,里面是搭建的火炕,炉火在燃烧,火炕边上一张桌子,桌子上雕刻着一幅七星伴月的图案,如果留意的话可以看出院落房子的方位和桌子上的图案有着大体的相似之处,当然以大汉的性格不会去关注这些,卧室进门处则有一个木桩,旁边贴着一张简易的人体穴位图,地上散落着一堆石珠,,大汉手中的石珠应该出自这里。
    大汉名叫张志勇住在塔河县山林边的一个村庄,一心想出人头地张志勇求学无路,当时高考作废很久了,想参加当红的红卫兵又无门备受打击下跑到山里当护林员,实际上是村里受排挤的厉害混不下去了。
    至于罗道士祖上和军阀张学良有着种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解放后为了避开种种大漩涡不得不跑到大兴安岭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来避祸,父母当时都随着国军去了台湾,只剩他们爷孙两人,后来罗道士的爷爷以他的人脉给他请了个老道士照管,自己则跑到南方长江水系说是要寻找当年沉入江底的某种东西,后来罗道士的一身本事都是跟着他爷爷请来的这个老道士学的,据说这个道士姓张,解放前大名鼎鼎,曾是张少帅幕僚之一。(现隐居大连年过百岁是否健在不可考)
    以罗道士这种出身背景红卫兵是不可能放过的,几年前曾经来过一次,也不管山高路远兴冲冲的喊着口号就准备来拿人,谁知就半路上就被神出鬼没的石珠打的屁滚尿流,四周都是密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出师未捷的红卫兵只能灰溜溜的退了回去,而最早提议要去捉拿罗道士的那个红卫兵据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腿瘸了,去县医院检查时医生得出结论神经坏死拄拐吧,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红卫兵敢光临罗道士这里,也就张志勇郁郁不得志,才有事没事跑到罗道士这里瞎逛,而张志勇这一手飞石之术也是罗道士教的,他也只学了个皮毛,罗道士讲的其他学识类的东西他一听就头痛,没有那耐心更没有兴趣。
    张志勇熟练的把那只野鸡褪着毛,一边拿着盆水开始洗,罗道士目光紧紧盯着野鸡腹部被石珠打中了地方,眉头皱的更深了,或是感受到罗道士的目光,大汉抬起头来见到罗道士皱起的眉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以后别用我传你的石珠打东西了,练此法者,有劫天降!”罗道士半文不问文的回应了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话未说尽,听的大汉更是一头雾水,随口嘀咕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和你们学者和道士说话就是费劲!”
    大汉显然是没听进去,继续清洗着盆里的野鸡,还是在卧室中,地上堆着一地鸡毛,换成其他人早被打出去了,做饭不去厨房偏在人家卧室弄,罗道士的性格常人难以捉摸,大汉来的多了也就稍微摸透了点,知道罗道士不会因为这事计较,罗道士计较的东西都是他难以理解的东西,比如广播里的天气预报,罗道士出门感受风向或大小时,偶尔天气预报和实际有偏差,罗道士的脸就会阴沉而危险,吓得大汉大气都不敢喘,在他眼里罗道士计较这些没用的东西简直莫名其妙。
    “我有些事情要远行,你若有空就来帮忙打理下屋子。”看着处理盆里野鸡的大汉,罗道士突然张口就是要离开。
    “什么,你要走,要去哪?”张志勇明显一愣,随后大嗓门哇啦哇啦的问着。
    “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最近总感觉不对劲,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罗道士随口问了句。
    “大事,我想想,哦,有,一月份总理逝世了,那帮红卫兵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大汉酸溜溜的说着,浑然不知道总理逝世的消息是怎样的石破天惊。
    “什么!”罗道士一声惊呼,身子一颤,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停的在原地踱步,看着罗道士过激的反应,大汉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当时总理民望很高很受尊敬,只是在大汉那浅薄的见识和世界观面前犹如划过的流星,不留半分波澜。
    罗道士家有个黑匣子,也就是很古老的一台收音机,这玩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淘来的,反正不是正经来路就是了,在当时这东西也就村支书之类的才能有一台,以前罗道士还用着听听天气预报和广播,自从某次天气预报与罗道士自己评估有差异后,罗道士的这个黑匣子就成了摆设,用的次数极少,以至于对外消息稍有闭塞。
    “变数横生,谁也看不分明,我已失了先机,再想追上难如登天,只能尽人事,安天命,我去也,这里留给你!”罗道士挎着一个包裹匆匆出门而去,走的干净利落,只留下张大汉听不懂得怪话,盆里处理的野鸡的手都僵在那里,回过神后大汉想了半天罗道士的古怪行径得出结论莫名其妙的神经病罢了,直接丢到脑后。
    张志勇很快处理好这只野鸡,准备开刀去内脏,找了一圈没找到刀,最后只能找个斧子代替,又去厨房找调料,找到一个盐巴敲掉一角捏碎就扔锅煮去了,然后又撒点胡椒粉,也不知道罗道士住这荒野之中哪里弄来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当时可是限量供应的。
    一切就绪之后闲下来的大汉伸个懒腰等着开锅吃野鸡,美美的躺在火炕上,映入眼帘的是几本书,都是平时罗道士研究的,大汉随后拿起一本《中医基础药材辨析》看了眼就随手扔到一边;接着又拿起一本书《针灸原理解析》又是随手扔到一边,当他拿起第三本书《乾象历注》大汉再次扔在一边嘀咕着:“奶奶的,道士和尚都是神经病,都看点什么破书,就没点正常的书吗!”大汉张口评价着,顺带着连和尚也一起骂进去了,而大汉活这么大,和尚的样都没见过,在他的认知里道士和尚蛇鼠一窝都是莫名其妙。
    这个时代虽然破四旧毁了大多数经典书籍,还是有一些流传下来的,能留得住这些东西基本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这个动荡的年代没点真本事早就被收拾了,比起后来出现的那些招摇撞骗的家伙强了不知多少倍,当然还有部分原因是不得真传,道者道士说白了就是探路者或者先驱者,以探索哲学、经学、数学、医学、易学、等等包罗万象,而非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那些只能说是不得真传!而以张大汉这等肚子里墨水少的可怜的家伙是永远无法理解这些东西的,他可不知道他随手扔来扔去的书有怎样的价值,就更加不会关注几乎每本书上都有罗道士的批注,正可谓无知者无畏!
    第四章 天星耀世凤长鸣
    三月七日一个身穿灰色褂子的中年人散步在吉林市松花江边上,正是罗道士,那个年代交通陈旧落后别说火车私家车,就是有一辆二八大梁都是相当稀罕的东西,那时的交通基本都是靠走的,罗道士硬是从黑龙江跑到了吉林,从塔河县跑到了吉林市,也不知道罗道士跑这么远要干嘛。
    罗道士看着流动的松花江有些兴趣,身上走时背着的那个包裹已经空瘪了,应该是食物水之类的,当然以罗道士的本事再怎么差劲也不至于吃不上饭,吉林这片松花江水系怪的很,基本不会结冰,不像黑龙江那段的松花江三月还未开化,厚厚冰层覆盖,而就是吉林的这片松花江水域造就了雾凇这种景色奇观。
    罗道士对两岸的雾凇奇观没多大兴趣,最多就是看了两眼就罢了,但是对这松花江水系却是上心的很,时不时扔点东西下去,石块和树枝这两类,嘴里不时嘀咕几个数字出来,用最原始的手法去测试水的深度和流速,这玩意没有扎实的基本功和实践经验准确度等于零,不是一般人玩的转的就是把后世的那些211高材生弄去也是白给。罗道士这一家子都是怪的很,祖上也就是他爷爷这会还在南方长江水系找东西,罗道士自己跑到吉林松花江段测三月的水深和流速。
    罗道士沿着松花江不断的测试各个地段的水深和流速,方向由南向北,这这样走了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地上的界碑显示已经到了九乡段了,罗道士似乎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罗道士开始为祭五脏庙的大事奔波了,再怎么也还是人要吃东西了,身上背的那个包裹看样子已经吃完了,只能从其他地方弄吃的了,去粮店买,粮票,罗道士没有也压根没用过,这点小困难对罗道士不值一提。
    东拐西拐罗道士就找到了一家粮店,长长的队伍让人望而却步,集体经济的时代,买东西排队再正常不过,上百人的队伍都可以从早上排到天黑,罗道士可没排队的意思,更加没有买的意思,罗道士梁上君子的本事还是有的,也没不是没人注意到罗道士,三月冰雪未退,穿着灰色的褂子与其他青一色的蓝显得格格不入,而且还不怕冷,只是当有人目光看到罗道士时下一刻就消失了,罗道士速度太快没惊动任何人,就这么一直插队换位到第一位。
    卖货的柜员还在清点的货物,罗道士几个措步就绕到了柜员身后,袖口一甩里面就多了好多东西,原来罗道士的袖子是干这个的,而且还相当熟练,众目睽睽之下几个措步就转了出来,随后就消失了,这么多人硬人没人发现有人插队插到柜台里,还随手牵羊弄走了一些食物,集体经济时代的食物货物都是属于公有的,罗道士拿起来心安理得,或者以罗道士的性子就是个人家的东西改拿的他也绝不手软。
    三月八日罗道士沿着松花江来到了饮马河,饮马河属于松花江的支流,也算松花江水系的,此河名称来头不小,据说是乾隆皇帝亲自命名的,意义非凡,后来的宋美龄也曾称赞过饮马河,乾隆什么的罗道士才懒得管,但也饮马河与宋美龄扯上关系由不得他不关注,毕竟他家政治成份太复杂,父母当初可是跟着国军去的台湾,他爷爷跑长江水系去找东西,他跑到松花江支流饮马河来应该也是寻找什么的,要不怎么好好的大兴安岭不呆跑这么远。
    饮马河往南有口湖也可是说是水库,而这水库边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村庄,而此时的村庄里是乌烟瘴气,一个普通的院子里围了围了二十多号人,男女老少都有,伴随着唢呐手鼓等乱七八糟的声音,一个老妇头上戴个清朝时期的冠饰在那里哼哼唧唧,腰上七缠八缠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彩色的破布,老妇面前摆了台香案,上面摆了个猪头,一根劣质香冒着青烟,四周则是虔诚普通民众。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被绑在院子中的一杆立木上,双脚胡乱踢打着,一位健妇用力按着小女孩的双脚,防止其挣脱下来。女孩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看就是大人干农活的粗布料随手改的,一双灰黑色布鞋上面密密麻麻缝着的针线也不知道缝补了多少遍,小女孩脸冻的通红,泪水在脸上已经结成了冰渣,目光中充满的倔强与不甘,只是没人去关注所有人都虔诚的看着香案面前哼哼唧唧的老妇。
    也过了几分钟的样子,老妇哼唧半天又开始念念有词,前面叽里咕噜说的太快谁也听不清楚她说什么最后一句是大喊出来的唯一能听清的一句:“请黄大仙上身”随后老妇身子就开始不断的抽动,双手更是胡乱摆动,围观的民众更加虔诚全部低着头双手合十不敢直视黄大仙上身的老妇,按着小女孩双脚的健妇也松了手,大气也不敢出的低着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合十,得到喘息的小女孩又开始双脚乱踢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微弱嘶哑的咒骂声:“老妖妇,不是好人!”
    请神的仪式还在继续着,香案前的老妇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符纸,点燃后随着符纸的燃烧,落下的灰烬抖落着,下面接着一碗浑浊的水,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上冻,老妇把燃烧的剩下的符纸放入这碗浑浊的水中,符纸化作一缕青烟熄灭了,这时拿着敲手鼓的人拿起这碗水朝着小女孩走去,看样子是要给她喝。
    罗道士这时刚刚走到人群中,一身灰色的褂子显得格外鹤立鸡群,只是虔诚的人们都在那里低着头双手合十没人注意到罗道士的到来,罗道士对其他人显示不感兴趣,至于香案前还在哼唧扭动的老妇看一眼都欠奉,对这些请神的仪式更加无视,只是目光炯炯的紧紧盯着绑在院里的小姑娘,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双眼亮的出奇,嘴里低声的默念了一句:“幼凤命格,怎会如此,难道官家压制不成?”
    敲手鼓的是个黑瘦的老头,端着那碗浑浊的满是纸灰和其他杂质的水走到小女孩面前,捆绑在立木上的小女孩见到黑老头端着水过来挣扎的更厉害,双脚拼命的踢着,差点踢翻那碗水,旁边的健妇见此连忙又按住
    “野丫头,你舅舅好容易帮你请来仙姑帮你驱邪,来把这碗符水喝了,喝了就能驱邪了。”干瘦的老头循循善诱着,模样看起来很慈祥声音也很柔和,只是小女孩似乎根本不听,一直在那里极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微弱嘶哑的声音:“我不喝。”
    “我这也是为了你还,喝了就好了!”看到油盐不进的小女孩还在挣扎,黑老头满脸关切又为她好的模样,手却不闲着一只手托下巴,另一只手就要强行给小女孩喝下去。挣扎之中黑老头被咬住了手,连忙抽了回来,脸色变得难看,再次强行掰开小女孩的嘴就要灌那碗符水,这时突然就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要飞起来的感觉,还没等他飞够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是真的飞起来的,被人踢飞的,飞了有两米远,此时腰部钻心的疼痛感才袭来,黑老头捂着腰惨叫着视线落在来人身上,罗道士正慢慢收回抬起的脚。
    罗道士这位不速之客突然一脚引起了大伙的注意,纷纷抬起头恶狠狠地看过来,见到罗道士一身灰色的褂子,这种奇怪的服饰对这些常年没出过远门的村民太陌生,一时也不敢轻易出头,而且这种场合村民们都是听香案前那老妇指示的。
    香案前的老妇同样对突然闯入的罗道士有些惊讶,总体来说心里素质还是比这些普通的村民强上不少反应也很快,依然是哼哼唧唧的伸手一指罗道士:“遵循黄大仙指示,扰乱黄大仙施法者,罪恶永不消!”
    老妇在这个村子里的声望看起来很高,得到老妇的指示,四周摇摆不定的村民纷纷靠上前来还有人嘴里喊着:“敢得罪神婆,得罪黄大仙,你犯了多大罪过!”罗道士对此懒得理会对着喊话的人就是一脚上去,速度很快甚至带出一阵劲风,“啪”的一声那个喊着很欢的家伙步了刚才黑老头的后尘,被踢的同样飞出两米远,随后罗道士或拳或腿靠上前的几个倒霉蛋全部躺在地上,吓得后面正要上前村民纷纷后退。
    “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算哪根葱!”罗道士也不理会那些进退不得的村民,对着香案前的神婆轻蔑的说着,轻轻甩了甩袖子大步向着神婆走去,神婆这心里素质还真不一般应该是见过场面的保持着镇定嘴里念念有词:“冲撞黄大仙者,必降惩罚!”罗道士冷笑着走到神婆面前不见作势“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就扇了过去,老妇一声惨嚎就要跌倒,罗道士手更快,在神婆跌倒前抓住其衣领就是一拉,“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跟了上去,又是一声惨嚎。
    罗道士也不管对方是否妇道人家,年龄又大,经不经打,下手狠辣左右开弓正反互抽打的老妇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实际上第三个耳光扇上去老妇已经被打懵了,罗道士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依然抓着老妇的领子抽着耳光,四周的村民见到这场景更是吓得退出去好远,在村子里以神婆的地位和声望别说打了,就是说句坏话都是亵渎。
    当罗道士抽耳光抽到第五下时,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停手抬首望天,随手犹如扔垃圾一样松开神婆的衣领,早就被打昏迷过去的神婆软软的倒在地上,看样子应该还有气,罗道士下手分寸的火候把握的炉火纯青。
    此时正是下午时候,罗道士惊愣的望着天空,只是天空中突然大放光明,一个斗大的流星以惊人的速度降落着,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变大,到最后甚至盖过了太阳的光辉,空气似乎变得躁动起来,反应迟钝的村民此时也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抬头望向天空,入目仿佛末日般的场景见到越来越大的光辉吓得鬼哭狼嚎的四处奔散着,还有哭喊着黄大仙显灵了之类的。
    罗道士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空,天空越来越亮已经超过平时日光的亮度,地面的空气的躁动更加剧烈,距离地面不知几公里时“轰”的一声巨响,光辉亮到极致轰然炸裂,顿时无数流光飞舞场景无尽绚丽难以形容,方圆几百里都被流光覆盖,此时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亲眼目睹此景的罗道士嘴里不断嘀咕着:“天星耀世,这怎么可能,果真末法时代了吗?”
    原本被绑在立木的小女孩此时已经没人去关注了,全部傻傻的看着青天白日之下流光飞舞的奇景,小女孩同样受到地面上空气的异常躁动抬首望天,倔强的目光变得柔和可能是没见过这样的流光,眼角的泪水结着冰渣,倒影着绚烂的流光嘴角轻轻嚅动着:“妈妈我想你,妈妈我好想你,一五一七好多天光,妈妈我想你!”
    小女孩柔弱嘶哑的声音惊醒了震撼中的罗道士,罗道士轻轻走到小女孩面前,单手就是一搓,绑在小女孩身上的绳子已经断裂,至于那杆立木被罗道士用肘部一磕同样断裂,小女孩虚弱的身子就要栽倒,被罗道士轻轻的抱在怀里。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罗道士,刚刚心狠手辣打人的罗道士在小女孩眼中格外高大慈祥,使她想起了过世的父亲的味道,这一刻小女孩似乎很幸福疲惫感潮水般的涌来小女孩沉沉的睡在罗道士怀里。
    这一刻惊动何止这小小的村庄,全国都被惊动,甚至世界各国都被中国东北部这场空前绝后的陨石雨奇观而震动,一时间无数国内外的学者,天文学家纷纷涌入中国东北部,反应最快的长春第二天就有专家过来勘探,当然这个小村落只是这场陨石奇观几百公里范围之一,没有人去关注村庄发生那些大大小小的琐事。
    第五章 中医世家随风散
    小女孩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间温暖的屋子内里,屋子内部简陋但是炉火在燃烧,旁边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小米粥,里面漂浮着两颗红枣,罗道士坐在一边静静的摆弄着炉火,太久没经历这样的场景小女孩眼睛泪光闪现脱口而出:“爸爸!”随后就闭嘴了,小女孩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奔涌而出,她知道她爸爸永远也回不来了。
    “傻丫头,叫师傅。”罗道士笑咪咪的整理下小女孩的头发,擦了擦小女孩的脸上的泪水,小女孩身子一僵太久没人对她这么好了,坐起身的小女孩轻轻的叫了声:“师傅。”声音虚弱而嘶哑,也不知道小小年纪遭了多大的苦难。
    罗道士把粥端在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就是一亮,看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迫不及待就开始喝了起来,同时还小声的说了句:“师傅,我叫周鸾!”声音很小,但罗道士的耳力听的清清楚楚。
    周鸾中医世家出身,祖上一直到她父亲周崇远这辈都住在饮马河流域的某个村子里,名气和威望在当地很高,方圆十里八村乡里市里都有点小小的名声,家境相当殷实,母亲同样也是中医出身只是名气和周家相差太远,而周鸾就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名字还是他父亲给起的,鸾等于凤意思是望女成凤。
    周鸾从小就被父母重点培养,因为他父亲很早就发现他这个闺女天赋惊人,周鸾惊人记忆力在三岁时就被周崇远发现,当时周崇远正在背一篇脏象歌诀,旁边的周鸾同样摇头晃脑学着他父亲的样子背着脏象诀,开始周崇远只是觉得好笑,后来周鸾竟然没什么疏漏的把那篇脏象诀背下来时,把周崇远惊的抓掉好几根自己的头发。
    中医要记忆和背诵的东西多的难以想象,没有任何中医能记住那么多东西,只能专精某一科,但就是某一科的海量内容至少也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融会贯通,所以中医基本都是老中医居多,年轻的没几个能耐得住性子去学和记忆那些几乎没有尽头的海量内容,至于后世的那些所谓老中医不提也罢,也只有这个年代破四旧时还幸存的中医才是国粹传承真正的传承者,后世丢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多到难以统计。
    周鸾惊人的记忆力才是学中医天生基础根底,周崇远之后就一直把周鸾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有意无意教周鸾认字辨析药材,周鸾六岁的时候就能认知上百种药材,而这时的周崇远开始教周鸾辩证法,周鸾在是天赋过人对用药辩证这等深层次的知识也是听不懂,只是倔强的噘着嘴气呼呼的去抓父亲的头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古人的话多少有些道理的(世上确有强人能办到一切风云福祸都纳入掌控之中,极少失误,后面会提。)周家美好生活在去年也就是1975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当时吉林的某位大佬的妻子突发脑出血而昏迷,两天内跑遍周边省城大小医院都未见起色,逼急了的这位大佬开始四处民间各种中医西医,只是这种病放到后世也很难治疗,民间的这些个人医生就更难下手了,附近稍微有些名气的大小医生都被找上门来,周崇远当然也在其中。
    病人抬到周崇远家时也不知道死活,而这位大佬也放出狠话,治不好周崇远也没好果子吃,周崇远看了病人一眼就知道根本没法治了,只是在这位大佬的威逼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开了药方病人昏迷半死不活不能吃,只能用针灸勉强调试也不见效果,于是周崇远被这位大佬以庸医谋害人命的罪名抓了进去,倒霉的还不止周崇远一个,之前的那些大小中医西医也被同样的罪名抓了进去。
    只是周崇远在当地威望太高,有时候名声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本来以周崇远的人脉和声望破四旧时勉强能避开这一劫,但是架不住眼红的人和妒忌的人煽风点火,在周崇远被这位大佬莫须有的罪名抓进去后,落井下石的人紧随其后抓着周家的背景不放硬生生举例说明周家也是破四旧该清除的对象,使原本避开这旋涡的周家再次滑落低谷,周崇远在狱中仅仅一年就含冤而死,而且死因不详。
    周鸾的母亲同年得知丈夫的死亡后抑郁而终,只留下幼小的周鸾,这年周鸾七岁,至此一代中医世家的传承彻底烟消云散,孤孤伶仃的周鸾被逼无奈寄养在舅舅家,周鸾的舅舅中医的造诣只懂些皮毛,比起周鸾的母亲差距太大,只能做个老老实实的农民,耳根子软做事没有主见。
    而周鸾舅母是个特别爱占小便宜的主,继承了那个年代乡村妇女的小家子气,心眼小,贪婪种种恶习,周鸾寄养在这里在她舅母眼中就是吃干饭的,态度非常恶劣,吃穿都是最恶劣最难吃的东西,经常遭受无故打骂,要不是怕当时的舆论和名声难听,周鸾早就被其舅母赶走了,要知道把亲侄女赶走背后的指指点点没几个人敢承受。
    自古医道神道的不两立,村庄中同样威望和人脉都不低的神婆有好几次被周崇远弄得下不来台,好几次都是有人中邪请神婆降神无果,去周家被周崇远一副汤药加针灸治愈,三天后就和正常人一样了,经过几次这样事情后,神婆的威望被周崇远有意无意打压下去许多,使神婆恨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那时的周崇远无论地位、人脉、声望、影响力都在她之上,神婆只能隐忍不发。
    直到周崇远出事被抓后,神婆才开始扬眉吐气,只感觉身上的重压全部消散,后来落井下石以破四旧名义再次打压周家,神婆在幕后不知使了多大的力,一直到周崇远死在狱中时神婆才算真正意义上松了口气,轻松下来的神婆再接再厉,以神婆本身的影响力加上谣言和孤立使周鸾的母亲抑郁而终,给周鸾带去无可弥补的创伤。
    小心眼的神婆还没罢休,又把目光放到了周鸾身上,神婆多少也是见过世面的,竟然还懂得斩草除根的道理,神婆的手段比原来进步很多更加不露痕迹,周鸾寄养在舅舅家后,他舅舅家就倒霉事不断,不是今天门栓坏了,就是地面庄稼被猪糟蹋了,反正就是事事不顺心,隔壁邻居“好心”指点了一句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找神婆去看看。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的周鸾的舅母冷汗淋漓,仔细想想是那么会事,担惊受怕的舅母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就直接上门找村子里德高望重的神婆,贡献了粮票和少许家禽后,神婆勉为其难的来周鸾舅舅家转了几圈得出结论周鸾身上恶业太重,克父母克身边一切亲人,好自为之,神婆结论一出立刻把周鸾再次打入万丈深渊。
    本来就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的周鸾再次遭到舅母的疯狂打骂,周鸾的舅舅同样被骂的狗血喷头,怒气未消这一次是横了心要赶周鸾出门,周鸾的舅舅在妻子爆发的怒气下也不敢反对点头应下,这时周崇远曾经的深厚人脉发挥了一定作用,村里的村支书亲自上门狠狠的训了一顿撒泼的周鸾舅母说这是违法行为,对法律一窍不通的舅母也不敢撒泼了,违法是要抓进去的,就这样被村支书几句话连哄带骗的打发过去。
    不甘心的舅母再次打骂了周鸾一顿急匆匆跑到神婆那里寻找办法,听到事情经过的神婆小眼睛一眯,她也没想到已经过世的周崇远竟然还有影响力在,神婆想了一会就给出了主意,周鸾身上的恶业是可以驱逐的,听到神婆如此说,舅母才松了口气,具体细节舅母又付出多少代价和财物不得而知,最后神婆是答应了会来做法请神去恶业。
    后来事情也就顺理成章,百般不从的周鸾被打了好几次,最后被绑了起来,之后神婆的请神仪式开始,鼓捣了半天弄出一碗不知什么成份的符水要给周鸾强行喝了,谁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罗道士,更加想不到请神这要命的日子,天上竟然青天白日降下流星,吉凶祸福谁也说不清。
    现在周鸾和罗道士住的屋子应该是主人不在被罗道士随手征用了,至于怎么进来的,那时候的锁都罗道士来说不值一提,也就罗道士这种性子和本事使他走到哪都基本如鱼得水,身上包括大兴安岭的家里许多东西的来路基本都不是正规路数来的。
    第六章 天时变化祭往相
    松花江流域水道岸边,罗道士和周鸾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牵着手并肩走在岸边,周鸾打扮一新,小脸已经洗过两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雾凇,时不时发出惊叹之声,身上穿着一件的确良的蓝色上衣明显不合身,一眼望去就是大人穿的衣服穿到孩子身上,直接耷拉到地上,不用想又是罗道士用非正规手段弄来的。
    “师傅,师傅,你看这棵树好漂亮啊!”周鸾的性子似乎恢复了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灵动,时不时就对着罗道士赞叹路上碰到的各种事物,罗道士也每次都是笑眯眯的应着。
    三月的天气还很冷,怕周鸾的小身体冻到,罗道士总能找到休息的地方,医院,某国企职工宿舍甚至政府大楼,罗道士如同进入自家,总能找到无人的屋子,当然都是非正常手段进去的,每次进出手里都会或多或少拿点东西,一切随心所欲。
    师徒两走走停停已经到了三月末,迟来的春风吹过,也没什么效果,茫茫雪地融化了一点点,师徒两已经走到黑龙江境内,周鸾的气色比原来强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两茬,前方是一片苍茫无边了林海。
    罗道士轻轻把周鸾抱起来放肩上笑咪咪一指前方这边林海:“小鸾儿说说,从咱们站的地方到前面那个山脚,一共有多少棵树?”罗道士问出一个让平常人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而且还是问一个小女孩。
    周鸾坐在罗道士的肩膀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小小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片刻之后给出一个答案:“恩,四万七千六百五十七,应该是吧,师傅?”周鸾有点不敢确定,用余光偷偷瞄着罗道士的表情,想从师傅的脸上得出对错。
    罗道士听后眼神闪烁了几下轻轻敲了下周鸾的额头:“五进制算法,不错,逢六要进一,咱们这一支的根基就在五进制换算,但是你的答案是错的!”罗道士也没说周鸾错在什么地方,同样也没说正确的是多少,只是赞许了周鸾的算法,肩上架着小周鸾走入这片林海。
    四月初天气已经渐渐回暖,罗道士带着周鸾已经到了塔河县的县里,县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街道上行人很少,而且竟然戒备森严,警察,民兵都出动了,甚至还有红卫兵,由于师徒两人进入黑龙江后一直走小道很少经过城市,对此都是疑惑不解,以罗道士的性子也懒得理会绕开这些就是了,省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罗道士到哪都是一身灰色的褂子,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前前后后被拦下三五次都被罗道士随手化解了,手段千篇一律就是报家门,当然都是罗道士信口雌黄张嘴就是本县几个大佬的名字还有罗道士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县政府机关的工作证件,唬的这些军警不敢多问,一路放行。
    路上的气氛越发怪异,出来的人很少,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出来吊唁的手里拿着挽联,路上遇到好几波了,每当有吊唁的一波人出现,在场的军队民兵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基本都是驱散。
    还有许多驱散不了的硬骨头,看样子应该是曾经抗日和解放战争时期的老兵,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特别的气场,戒严的红卫兵和民兵踌躇着不敢上去,穿白衣的警察更是就当没看见,罗道士看到这老兵时眼睛眯成一条缝,熟悉罗道士风格的知道,这是罗道士遇到危险人物的自然反应。
    当下距离清明还有三天时间,这个时候就出来凭悼总有些奇怪,还是陆陆续续也不知多少波人,还有明显危险人物的老兵群体,加上街道的戒严一切都在讲述事情的不比寻常,罗道士的眯着发亮的眼睛抱起周鸾余光四射,吊唁的挽联内容大体相同都是悼念总理逝世的悼词,看到这些罗道士面色有些变幻不定,可能是想事情有些入神抱着周鸾的胳膊有些紧,周鸾清脆的声音响起:“师傅,师傅,你轻点啊,勒的我好闷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机变化无定数,此后,多事矣!”罗道士轻叹着,变幻不定的面色逐渐平稳,看了看抱在怀里天真的小周鸾,不在耽搁加快步伐回归大兴安岭那里的老窝。
    傍晚时刻,罗道士已经带着周鸾回到了大兴安岭的老家,天上的星辰格外明亮,罗道士望着天上的星光,手指在雪地上划着奇奇怪怪的图案,划完又随后抚平接着再划如此反复九次,周鸾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小脸蛋冻的通红,罗道士九次过后并未得出什么结果,对着明亮的星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白气如柱吐出一米高后缓缓消散,周鸾看的有趣也有样学样对着星空常常吐口哈气,罗道士看到周鸾天真的模样,脸色缓和,牵着周鸾回屋去了。
    四月四日清明时节京师重地一片潇寂,四月的春风刚刚回暖,路上的行人全部面目严肃,不见丝毫笑容,整个京师的气氛都是沉重的压抑,老人只要还能走都迈着坚定的步伐手里拿着挽联不让人扶,年轻的抬着花圈,滚滚的人流朝着京师核心之地天安门广场及四周汇集着,抬眼望去如同海纳百川.
    广场正中央耸立着一个高大的石碑,滚滚人流以此碑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上面“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金箔刻字气势恢宏,石碑四周摆满了花篮,挽联,花圈,还有许多大大小小周总理的相片,都是悼念周总理而来的。
    人群越聚越多,很少有人大声喧哗,都是小声交流着,纵观国内外历史声望和尊重能达到周总理这种程度的屈指可数,沉重又悲痛的气氛酝酿着,有人小声的哭泣着,偶尔还有人咒骂两声,也不知道骂的是谁,更是不敢大声。
    庞大的群众群体悼念周总理,广场的警察们都是如临大敌,人实在太多了,警力配置和这庞大的人群相比完全不成比例,他们也只能心里抱怨着上面派的人不够。
    广场东城门处一个黑衣僧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复杂的看着天安门广场那庞大的追悼人群,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绿军装的军人,双手自然下垂,锐利的目光时刻打量着四周的人群,在他们的眼中人多就是危险源之一。
    “天无常势,月有圆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善谋着狭路相逢,先手者胜!”黑衣僧人复杂的脸色恢复平静,低沉的嗓音说着谁也听不懂得话,抖了下袖口,黑衣僧人坚定朝着某处场所而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追悼的庞大人群,再也没去看那座耸立的石碑,身后的两位年轻的军人连忙跟上黑衣僧人的步伐,至于刚刚黑衣僧人说的那些话,他两压根听不懂,就算能听懂,也要当做没听到,那个年代愚蠢的人死的快而且还没有价值。
    漫长的追悼一直持续着,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压抑又沉寂的气氛持续到午时,有人拉起了大大的横幅“若有妖魔兴风作浪,人民愤起灭豺狼”,冥冥中触动了某中序幕,越来越多的横幅被拉开。
    “学习先烈抛头颅撒热血视死如归,敢与妖魔争高下,怀念总理为人民光明磊落,誓将遗愿化宏图!”男女老少都有,女人与学生拉着大大的横幅,目光中带着某种憧憬。
    大幕的徐徐拉动,沉寂的气氛缓缓散去,广场的滚滚人群开始变得人声鼎沸,越来越多的人拉着横幅喊着口号,各行各业不分彼此手拉手大声喊着口号,甚至有穿军装的老兵扛着五星红旗。
    广场的警察全部出动,还有其他地方的警力抽调着,就这样也是杯水车薪,所有在场的警察都忙的满头大汗,体质差些的嘴角已经急出了血泡,如此也没人敢懈怠咬着拼命维持的秩序。
    一直忙碌到晚上,汹涌的人群才慢慢散去,维持持续的军警这才有口喘气的时间,累的虚脱的直接躺倒在地上只求休息一会,几个不惑之年老警察看着躺倒着地上的年经脸庞,互相对视一眼均露出苦笑,他们知道这还只是开始,明日任务恐怕更加艰巨,也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孩子能否熬的住。
    身心的疲倦几个老警察也坐在地上休息,刚刚休息片刻上面新的命令已经下达要求清理现场的花圈和横幅,听到命令的瞬间,不管是坐在地上还是躺在地上的警察全部楞住了,年老的几个警察互相对视着,冷汗顺着额头流淌着,看着广场上还未散尽的人群,全部头皮发麻,尤其是几个年经的警察嘴唇突突的哆嗦着想说什么着又不敢说,只能用求助的目光去看几个老警察,所有人都明白这道命令会在明日掀起滔天巨浪。
    几个老警察同样哆嗦着,茫然四顾,直到见到远处的传来喧哗声,那是有其他警察已经开始行动了,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名老警察低沉又庄重的声音响起:“执行命令吧,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没的选择!”声音因过度的疲惫已经嘶哑,说完就带头行动奔着就近无人处的花圈行去,至于那些未散尽群众的横幅和花圈处,老警察也不敢去,不惑之年的老警察终究是老于世故,他知道会有人去碰硬骨头的。
    看着老警察带头的榜样,这一小群警察似乎领悟什么道理,勉强压下心中惊慌彷徨,拖着疲倦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学着老警察的样子就近找着无人处的花圈标语而去。
    一团火光燃起,不知何时一个花圈燃烧起来,火光处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传出去很远:“豺狼来了有刀枪,誓与妖魔争到底!”声音穿透性很强,划破了夜色,交织着花圈处忽明忽暗的火光,隐约可见一个女子正与警察厮打着,不断的有人加入,有其他群众帮火光处的女子也有警察加入帮同伴,夜色深,火光寒……
    第七章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销
    四月五日初六,无尽人潮汇聚天安门广场,得知昨日悼念总理的活动被禁止,愤怒的群众彻底爆发了,广场四周人山人海,市民,工人,学者,学生互相扶持着大声呐喊着,和军警对峙着。
    越来越多的群众参加到对峙之中,小规模的冲突不断,无论怎样都没人后退,群众如此,军警同样如此。
    “还我花圈,还我战友!”群情激奋的喊着口号,挥舞着手臂大声抗议着,有的抬着大大毛 照片,旁边有人敲鼓助阵着,还有更震撼的,成群的老兵排成排,手中红旗招展,抬眼望去一片红色旗海。
    面对群众越来越激愤的情绪,现场的军警再次得到增援来缓解越来越难控制的场面,结果依然是杯水车薪,愤怒的群众已经有人开始追打记者和车辆了,事情的演变越发变幻莫测,没有人知道最后会如何收场,包括那暗中奔涌的暗流。
    长安街边缘的一个角落里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坐在一个马扎上,一张蜡黄色的脸上有着一团病怏怏红晕,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褂子,一颗眼珠眯成缝一道疤痕遍布眼眶周围,头发已经花白,更添几分沧桑,脚下放置一个微型花圈,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无任何悼词之类的,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看上去格外怪异。
    古怪的男子如雕像般坐在马扎上,另一只眼睛遥望着远处天安门广场剑拔弩张的警民对峙和冲突,眼神空洞如一潭死水不起波澜,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铁钎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打磨着,片刻之后就停下,过后再次打磨,反复无常,不时传来断断续续刺耳的划地声。
    下午事态的扩展更加剧烈,已经有人开始冲击岗亭和甚至政府开会的地方,肢体冲突越演越烈,长安街的角落古怪的男子已经不在观望天安门那边的事态发展,手中的铁钎依然断断续续的打磨着地面,完好的那只眼静静的看着脚下的微型花圈。
    两到身穿绿军装的的军人行色匆匆的从长安街走过,一路小跑,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处理,就这样两个人还始终保持着队形,前后步伐几乎一致,余光如猎鹰一样四处巡视,当这两名军人走到长安街这一角落时,一名军人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角落中那位怪异的男子,似乎有些熟悉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可能是有紧急任务在身,两个军人也没精力关注这个古怪的男子直接从其身边匆匆而过。
    当两名军人走过古怪男子几步远时,一直如雕像模样的古怪男子单目凶光暴涨,手中铁钎瞬间划破空气速度快的只留残影直刺其中一名军人脑后,同时一根自行车链条从另一只手的袖袍甩出直抽那名军人腰部,下手狠辣精准,直接要是要人性命。
    那名被攻击的军人反应奇快,似乎时刻都是处于戒备状态,抱头身体缩成弓形顺势就是向前一滚,站起时手中就多了一把枪,还未等他开枪,那根要命的铁钎如影随形已经到了面前,顾不得开枪那名军人再次抱着头朝后翻滚。
    “啪”“咔嚓”的清脆声音先后响起,却是另一名军人眼见同伴失了先机,硬生生用手臂挡下了古怪男子抽出的自行车链条后骨折的声音,骨折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但这位硬是咬紧牙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的枪终于打响了,古怪男子身形一转居然没打中,再一转绕开这位,铁钎没受影响紧追地上那个翻滚的军人。
    “嘭、嘭、嘭、嘭”连续四声枪声响起,一只胳膊骨折的这名军人毫不停顿接连开着枪,古怪男子的身形也是一转再转连着三枪都没打中,直到第四枪时腿部中了一枪,脚下一个踉跄后又站稳,身形慢了半拍,古怪男子被激出的凶劲,手中的铁钎脱手飞出,速度快若闪电狼狈翻滚的军人来不及再次闪避,但反应依然快速绝伦,用胳膊档下了飞射出去的铁钎,刹那间铁钎穿透手臂余势未消把人带倒在地,铁钎尖部撞到地面,崩起一簇火星。
    “嘭”的一声,被铁钎插倒在地上的这名军人终于有机会开枪,古怪男子前进之势头终于被遏制,胸前被打这一枪打出一个血洞,见到事不可为,古怪男子身形接连闪动也不管结果如何,拔腿就走,中弹的腿部似乎没受多大影响,身形飞快的撤离着,两名军人又是连着开了好几枪都没打中。
    “如果上海陈元帅还在,哪容尔等妖魔横行,尔等宵小狼子野心,我替陈帅断其爪牙!”高昂的声音远远传来,转进一个胡同后消失在视野中,两名军人并未上去追人,都在默默的处理的自己的伤势。
    枪声引来的不远处奋力维持秩序的警察,几个警察快速上前,看到两个受伤的军人就是一愣,想询问又有些不敢上前,但这特殊的时期和责任使警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事情的经过,两个军人受到攻击又有任务在身可没功夫和这些警察扯皮,掏出证件在这个警察面前晃了晃,几个警察见到证件,顿时感觉头大如斗,象征性敷衍几句后立刻知趣的撤离。
    几个警察走远后才敢小声嘀咕:“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对中南海警卫下手?”
    “小声点,这事不能上报,不能议论,就当没看见,不是咱们能参与的,此事到此为止了,继续执行任务去!”警察之中一个职位最高的那个小心嘱咐着,头也不敢回,带着几个警察继续加入维持广场秩序的大潮之中。
    两名军人都是胳膊受伤,一个被铁钎穿透手臂,另一个直接被打骨折,两人也算硬汉咬着牙忍着剧痛低着头抓起地上掉落的微型花圈来回翻看,这是古怪男子遗留下来的东西,花圈正面没有任何悼词和字迹,翻过背面之后才能看到几个铁钎刻在上面的小字“承接陈帅遗愿,还上海一片青天!”
    有看的帮顶下
    两个军人多少知道一些事情的内情,也不敢讨论此事,默默的处理完微型花圈,挺着手臂的强烈剧痛去执行紧急任务去,多事之秋,事情多的连处理胳膊伤势的时间都没有。
    某个角落胡同中,怪异男子靠墙坐着,腿部的筋骨咔嚓声不断,持续大概几分钟左右,一股血柱喷射而出,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某样金属落地的声音,一个子弹随着这股血水掉落在地上,扯下布条简单的包扎下古怪男子试着活动下影响不是很大,至于胸口那个血洞,怪异男子有些无以为力暂时不去理会,嘴角抽动着低声咒骂一句:“中南海警卫果然厉害,好快好准的枪,局势莫测难断,我已尽力了!”
    怪异男子咒骂几句,坐在地上用手指开始画图,画的似乎是整个天安门广场的警力分配图和岗哨分布图,另一手不住的屈指掐算着什么,良久后神色暗淡低语着:“果然有顶级高人坐镇谋划啊,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怪异男子挥手间抹平在地面勾勒出来的图案,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墨镜戴上,又摸出一个满清时期的帽子戴在头上,三下五除二就变了装束,看上去更加怪异,接着变戏法一样一个白布从身子翻出,边角有轻微血渍,胸口处的伤势还没处理染上的,怪异男子把沾有血渍的那处撕掉,挑起一根捡来的木棍,一个大大的“测”字飘荡在空中,摇身一般怪异男子变成一个农村走江湖算命先生的模样快速离开。
    广场的警民交锋持续升温到晚上,激烈的冲突一波又一波,持续到晚上时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这时大量的支援赶到,上面似乎下了决心,大批的民兵甚至军队调遣过来开始极力镇压着民众悼念活动,随后对还在坚持的民众实行了大抓捕。
    人群中有学生们挥臂奋起高呼着,呼声起,血光寒!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雄起断五岳,英风断千河。
    荣哀何有尽,万众泪滂沱。
    星陨光犹在,花落香更浓。
    洒尽周身血,只为旗更红。
    清明每到泪纷纷,天下几家哭断魂。
    唯有今年不同处,举国都是心酸人。
    诸葛刚亡魏延反,自命英雄欺圣贤。
    头颅零落报阴司,今有马岱亿万千。
    一代风流百代骄,人民革命尽英豪。
    国殇今夜八千里,哀动长江上下潮。”
    第八章 懵懂初演珠心算

    大兴安岭林海山脚下,五月的雪已经渐渐融化,地面和树枝上长出新鲜的绿意思,周鸾蹲在地上,皱着可爱的眉头愁眉苦脸背着一篇绕口的东西:“一归如一进,见一进成十,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三一三十一,三二六十二,逢三进成十……九归随身下,逢九进成十。”
    一旁的罗道士静静的站在一边,只要周鸾背错,额头就会被罗道士不轻不重的弹一下,一个时辰内,周鸾的额头就被弹的通红。周鸾揉了揉通红的额头小声抱怨着:“师傅,这些东西太难了,鸾儿记不住,比啊爹那些让背的东西还难!”
    罗道士笑了笑:“小丫头别偷懒,以你的记忆力,记这些东西没什么问题,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以你的天份不难.”罗道士对周鸾的天赋另有看法,也不去考虑周鸾刚刚八岁的年纪学这些东西有多难。
    周鸾听了懊恼的抱着头又开始背另一篇:“一求,隔位六二五;二求,退位一二五;三求一八七五记;四求,改日二十五;五求,三一二五是……十五求,九三七五;”
    罗道士拿了根树枝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简单的圈与线,看起来像是最原始版的算盘,随着周鸾懊恼的背诵罗道士不断的变动勾勒出的圈与线,等到周鸾背完时罗道士也和周鸾同步停止手中的树枝。
    罗道士把地上的圈与线抹去,树枝递到小周鸾手里说到:“接着背刚才那段,背东西的时候要把刚才师傅演示的一起记住,你来试试看。”
    “师傅,师傅,真的记不住了,太多了,师傅弹的我头好痛,我想休息一下啊!”周鸾抗议着就要去抓罗道士的袖子,眼睛一花周鸾抓了个空,身子失去重心就要摔倒,眼睛又一花袖口凭空出现就是一拂,周鸾失去重心的小身子又稳住了。
    “小丫头,好好学,刚才的背诵和师傅地上演示的那些都学会,师傅带你上省城去玩,还有好吃的。”罗道士抛出一个大大甜枣教导着周鸾,和后世的教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记得本人小时候就经常被父母这样教导,你要考试考的好领你去公园玩,或者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之类的,总之是一个给你描绘出一个非常美好的画饼。
    果然听到罗道士的话,周鸾眼睛一亮,一扫刚才的懈怠,立刻变得兴致勃勃的背诵那些绕口的口诀,手里拿着小树枝专心的刻画着一排排圈与线,还别说,周鸾的记忆力确实远远超出了正常儿童的水平,有时候天赋真的决定人初始命数,后天的努力只是开始了其中的某一扇门,当然这是属于极特殊的不可复制的那种真正天才。
    期间大汉张志勇也曾来过几次,每次手里都能提着某样野味来打牙祭,罗道士也懒得管他专心致志的传授周鸾那些绕口的东西还有鬼画符般的圈与线,张志勇好奇去看了看,听了两句就头大如斗如听天书嘴里抱怨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姑娘不学制衣做饭,学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有什么用啊。”
    听到大汉的胡乱抱怨,罗道士一双眼睛微微一眯,张志勇多少了解罗道士的性子,吓得一个激灵立刻改口:“当我没说,我是说这些东西对小鸾儿太有用了,绝对的大富大贵!”张志勇言不由衷的胡乱奉承着,看都不敢看罗道士那眯起的眼神,狼狈的跑到厨房去做野味,张志勇还不算笨,知道用野味把周鸾哄高兴了,罗道士自然也会高兴。
    罗道士看着张志勇走向厨房的背景,眯起的眼睛恢复正常暗暗低语着:“自作聪明的东西,日后终究要靠鸾儿才救的了你,结一善缘也好。”
    院子里的周鸾有些心不在焉,大大的眼睛不时飘向厨房那里,就是这样背诵的内容和手上树枝的动作也没出差错,以罗道士的眼光都暗暗称奇,不一会张志勇就端着调好的野兔肉献宝似的跑到周鸾这里。
    周鸾看到调好的野兔肉,立刻用可怜兮兮的目光去看罗道士,罗道士也不看捧着野兔肉的大汉,对着周鸾问了句:“闭上眼睛,刚才地上画的图案在脑海里是什么样的?”
    周鸾听了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一直在地面上用树枝刻画的圈与线,片刻之后睁开眼睛小手不断比划着:“师傅,师傅,好像是这样的,恩,是好多串珠子和线。”
    罗道士看着周鸾的在空中比划的双手,又听了到周鸾给出的答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种别样的情绪酝酿着,随后朝着东南方向拜了三拜:“先贤在上,师傅在上,我们这一支传承有人了!”
    周鸾看着罗道士奇怪的模样,又看着张志勇手中的野兔肉,抽抽鼻子还是很淑女很规矩站在那等师傅的指示,张志勇也是傻呵呵的站着,罗道士那状态他不可敢上前找抽。
    “鸾儿回屋吃吧,外面冷,今天啥都不用学了,明天师傅带你去省城玩,后天准备正式拜师!”罗道士此时的心情格外好,竟然还要带周鸾去玩,至于傻呵呵站在那里的张志勇直接无视了。
    “好呀,好呀,大个子叔叔,我们进屋吃野兔肉,明天要和师傅去省城玩了。”周鸾小女孩的性子得到释放,蹦蹦跳跳着拉着张志勇的手,哦,或者说拉着张志勇手中的野兔肉急匆匆回屋吃去了,至于罗道士后面说的正式拜师,周鸾直接忽略,小姑娘现在满脑子都是吃野兔肉和明天去省城玩。
    茫茫林海,一位老者步履蹒跚的走在林海之中,左腿似乎有些残疾,拄着一副拐杖,四周有几个伐木的工人在干活,老者看起来很健谈和伐木的工人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而那个伐木工人不时如小鸡一样点这头。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出现在林海中,这是罗道士准备带着周鸾去省城也就是哈尔滨,稚嫩的童音回荡着林海之中:“见一无除作九一,见二无除作就二……”罗道士的要求,路上也要周鸾背那些杂七杂八的绕口东西,童音在林海中回声重重,惊起阵阵飞鸟。
    林海中正和伐木工人絮絮叨叨的老者听到这稚嫩的童音之后,眼神一亮,转过头来四处巡视声音的出处,蹦跳的周鸾和罗道士出现在老者视野,老者也顾不得伐木工人,拄着拐急匆匆的迎着周鸾而去。
    周鸾看到一个老者迎面走来,有些害怕,连忙把躲到罗道士身后,摊出半个脑袋好奇的看着,还没等周鸾躲好就被罗道士顺手一把抓了出来又扔回原来的位置
    “小姑娘躲什么啊,刚才背的是什么,再背来听听看。”老者对周鸾刚才背诵的东西很感兴趣,周鸾被罗道士抓回原地有些发懵,看了看面前的老者,又扭头悄悄看了看罗道士,见到罗道士没有任何指示,只能傻呵呵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罗道士同样也在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老者,戴着一副眼镜,鼻翼有些微宽,气色流转表面看起来很健康,实质上罗道士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判断,试探着问了句:“老先生是否感觉气血不足,胸口有些发闷。”
    “哦,小友精通医道,我这毛病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不得,活上十年不成问题!”老者说话自有一番气度,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自信,甚至连自己还能活几年都能算的清楚。
    罗道士微微扬起眉头再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老者,怪异又矛盾的两种不同的感觉环绕着,以罗道士相学和命理学的造诣在老者身上全部错误,矛盾横生,这种感觉他从来没遇到过,罗道士怪异的性子已经被成功的勾起的兴趣,能引起罗道士兴趣的东西可不多。
    “老先生面相奇异,可否让我看下手相?”罗道士似乎想验证自身的莫个想法,第一次正式提出要看一个人的手相,要知道这么些年罗道士可从来没给人看过面相手相之类的,连提都没提过,而且罗道士一身灰色的褂子并非道士服,光看着装也看不出是个道士,在那个年代灰色的褂子看起来显得怪异。
    “哦,小友,还会看相,可惜我不信这一套东西啊,我信的只是逻与辑!”老者直接拒绝了所谓看相的说法,话语如刀,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罗道士也未计较这事,老者的话仿佛再次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想,这次说话正式而庄重:“老先生可是触摸到了根本法则了!”说着还正式行了一礼。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友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对这小姑娘刚才背的东西感兴趣!”老者推了推眼镜,再次把目光放到周鸾身上,脸上散发着笑意。
    周鸾懵懂着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师傅和一个老爷爷在那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感觉无聊,于是自顾自的小手在空气中划着之前学的圈与线。
    老者看着周鸾空气中乱划的小手有些入神,罗道士看到老者这副样子,也没打扰自然的站在一旁,思考着刚才心中印证的某个想法,而周鸾投入的在空气划来划去,感觉师傅和老者都不说话了,这才停下来,抬起头正好看到老者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看,吓得一跳“啊”的一声叫出来,习惯性的就要躲到罗道士身后,还是如同当初的结局,还没等周鸾躲好身子一轻又被罗道士随手抓回原地,周鸾顽皮的突吐了吐舌头。
    “小姑娘刚才比划的可是珠法心算?”老者和蔼着问着,神情看起来有些庄重。
    “不知道哎,反正师傅是这么教的,还要背好多东西,还要比划,好麻烦,记不住师傅还要敲我额头。”周鸾清脆的童音诉说着,还有手去指自己的额头,上面的红痕早已消散,周鸾还在若有其事的指着,小小的年纪已经诞生出那种微弱的心机,或者称之为小智慧,当着外人的面开始抗议或阻止罗道士以后敲额头的机会。
    第九章 求索路上贵人随

    “师傅?”听到小姑娘对罗道士的称呼,老者愣了愣,老者本以为是罗道士师徒是父子或者其他亲戚关系,没想到是师徒关系,别管什么年代这都少见的很,虽然很少见,但也有先例可循。
    老者是被周鸾刚才背诵的东西吸引来的,而罗道士是这小姑娘的师傅,老者不免也多看几眼,随后全部的注意力又放到周鸾身上:“小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师傅带我去省城玩。”周鸾不假思索的回答。
    “省城,哈尔滨吗,正好我也准备去省城,就一起顺路吧!”老者想了想,也不去管那边正在伐木的工人了,就要跟着罗道士和周鸾去省城,这要让知道老者性情的人知道不知道会惊掉多少眼球。
    于是乎上省城的路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中又多了一个老者,老者左腿有些残疾行动不便,以至于路程拖慢了好多。
    老者对周鸾似乎有着异常的关注,而且还很健谈,人文历史无所不通,罗道士一路上只是笑咪咪的看着也不插话,周鸾则是背着那些绕口的东西,手指不时在空中根据自己背的东西虚划着,只是每次刚划几下就被老者突然打断,老者同样记忆力惊人,周鸾的每个动作都能记住,打断后就是跟着后续的一堆问题,比如为什么要这么划,退格一位也是可以的,然后学着周鸾的手法虚空划几下,随后开始改动。
    每当这时候周鸾都是莫名其妙一脸懵懂,对老者的问题通通就是一句话:“不知道矣,都是师傅教的!”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罗道士,罗道士一路上格外平静一句指示的话都没有,但是一直眯着的眼睛看起来相当在意,有些熟悉罗道士的周鸾知道师傅用起来一心多用的大神通大本事在同时思考几件事情,而且这边的情形也在时刻关注。
    周鸾就算再怎么天赋逆天,被罗道士天天逼着背那些绕口的东西和虚划那些珠与线已经够吃力,这回又多一个老者在一旁不时打岔,甚至开始改动周鸾虚空刻划的那些珠与线,使周鸾叫苦连天,得不到罗道士指示的周鸾只能拼尽全力再次去强行记忆老者改动的这些东西,至于老者问的原理方面,周鸾什么也不懂,甚至连“不知道矣”这几个字也没精力说了,抱着头小脸憋的通红。
    看着周鸾吃力的样子,应该是到了这个年龄的极限,老者有些动容,没有继续说那些复杂的东西,开始讲些其他方面的趣事,甚至和周鸾做些小游戏,游戏的内容和计算还是脱不开关系。
    罗道士还是老样子在路山当了一路的哑巴,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戒备,后来就不管不问了,正常来说荒山野岭一个陌生人硬凑上来要和你一路,都会引起人本能的戒备,或多或少会掺杂一些其他因素,周鸾对这位老者有的只是单纯的好奇,很少有人会给周鸾讲一些人文趣事类,罗道士成天逼着周鸾学东西,张志勇是什么也不懂,而老者谈吐幽默不失风度,说的都是以前周鸾没听过的趣闻和好玩的游戏,很快老者就和周鸾打成一片,不知情的人看起来还以为是爷孙两个,谁能想到一老一小刚认识一天。
    老者年龄大了,长时间的步行有些吃不消,一老一小混熟后,周鸾见到老者腿脚不方便,主动要求去当老者的活拐杖,也就是强行牵着老者的手蹦蹦跳跳的前进着,牵的老者气喘吁吁喊着:“小丫头,你慢点,跑那么快干嘛。”
    “啊,老爷爷咱们先歇会,不过要讲故事?”调皮的周鸾大大眼睛一转拉着老者坐在休息,就缠着老者讲故事,眸光中闪动的狡黠,看起来是故意走快让老者休息好听故事。
    一路上一直把自己当空气的罗道士当然也是停下继续当空气,此时目光却是显出惊讶之色,老者同样目露惊讶,不是因为周鸾这小小的心机要听故事,而是周鸾自己都不知道的掌控度,似乎周鸾对老者每次休息的时间掌控的越来越精确了,这是心算入门的第一步,重重成人来说的难关在周鸾面前出奇的顺利。
    以罗道士这等修养也忍不住惊讶,可以说周鸾的表现已经超出罗道士的预期,罗道士此时的心情难以形容,欣慰和担忧交织在一起混成一团:“天嫉英才,太过出众终究要遇天发杀机一劫,也不知幼凤命格能否压的住!”罗道士默默的低语着,心情格外的复杂。
    坐在地上的老者只是惊讶周鸾这惊人的天赋超过他见过一切天才,周鸾心算的入门离不开老者老者幕后推动,他也只是顺势而为,罗道士把周鸾根基扎的牢不可破,而老者只是顺势推了一把,可怎么也没想到,仅仅一天年仅八岁的周鸾已经迈出了这样一步,当然老者也只是惊讶,他可没罗道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算知道罗道士此刻的想法老者也会不屑一顾,老者相信的是逻与辑,而逻辑却有着强烈的排他性,也就是排除一切非逻辑因素,和玄学是天然的对立关系,看着翘首以盼的周鸾,老者兴致很高:“小鸾儿,听故事可以,但是听完可要把故事用你学的东西把故事表达出来,我给你讲个田忌赛马的故事怎么样!”
    “好呀,好呀,老爷爷快讲故事。”周鸾完全把老者说的听故事还要表达的事情自动忽略掉,急不可耐的催促着老者讲故事,一双小手扯着老者的衣服。
    老者开始讲田忌赛马的故事,故事不长,很快老者就讲完了,周鸾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个齐王好笨,第二场比赛一定会输的,他还去比,好笨,好笨!”周鸾开始替古人抱不平了,看着周鸾认真的样子,老者有些好笑。
    老者的目的可不是让周鸾去评价古人聪明和笨:“小鸾儿,把爷爷刚才讲的故事表达出来啊!”老者把目的拉回原来的轨道。
    周鸾也没犹豫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六个圈,分别代表的六匹马,然后三条横线和三条纵线把六个圈连接起来,一边连一边还在替古人抱不平:“齐王好笨,好笨,笨死了。”
    老者看了周鸾划在地上圈与线露出满意的神色,大声鼓励着:“小鸾儿真聪明,真聪明,真聪明啊!”老者明显是学着周鸾评价齐王的语气,风趣幽默把周鸾哄的高兴的拍着手跳着脚,释放着这个年纪的女童特有的灵气,要知道罗道士和幽默是八杆子打不到的,虽然一身本事但在哄孩子方面拍马都赶不上眼前的老者。
    休息了片刻之后,三个人再次上路,老者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罗道士几次要给老者号下脉象都被老者婉言拒绝了,理由千篇一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坚持是哪来的,罗道士对此也没什么办法,医家有言,医不扣门,的确有它自身的道理在其中。
    罗道士也不坚持,只是有些奇怪,老者对某些东西有种莫名的坚持,甚至对罗道士有些莫名的戒备和排斥,连老者自己都感觉不出来,罗道士也不打算深究,没有意义的事情罗道士向来懒得理会。
    还好罗道士不知道老者的想法,知道估计在好的修养也要被气到,老者并非戒备之类的,他自己的身体的确自己知道,去年的时候曾经昏迷过,在省城养好又去的京师,那里全国不知多少出名的医生专家都会诊过,甚至还有当时总理给请来的美国专家,可以说国内外名医都给老者看过病,见多识广的老者下意识就没把罗道士放在眼里,从而犯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先入为主逻辑盲点,忽略从古至今都被提了无数次的话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还有老者注意力至始至终都在周鸾身上,从听到周鸾背那篇绕口的东西时,老者仿佛被触动了冥冥中的某根神经,一路跟随而来,见到周鸾惊世的天赋之后越发触动老者心中的那根琴弦,传承的种子。
    省城的道路漫长而遥远,那个出门都靠双脚走的时代依然是艰苦的旅程,茫茫林海看久了会让人精神萎靡,路上的三人受影响不大,夜色降下,三人停下休息看来是准备扎营了,没人会去走夜路的。
    罗道士对野外扎营很熟悉,片刻之间就架起了一顶帐篷,这次也就是带着周鸾出来罗道士才会准备帐篷,要是他自己的话,他是直接睡树上的甚至夜间也会走夜路,白天黑夜林海猛禽平常人遇到的难题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帐篷只有一顶本来是罗道士和周鸾用的,老者自己的帐篷留在那些伐木工人那里,三个人一起的话就会拥挤不堪,罗道士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让老者和周鸾留在帐篷里,自己则是出去了,老者考虑片刻也未推辞,深深的看了眼罗道士开口道:“小友非常人也!”
    旁边的周鸾咯咯的笑着:“师傅很厉害的,老爷爷你不知道吧里!”周鸾看到老者夸自己师傅也跟着插嘴,而罗道士早已经出了帐篷,留下一脸深思的老者和天真的小周鸾。
    帐篷外面罗道士望着天上的星光,林海的星光格外明亮,罗道士遥望着北斗七星,斗柄指东,天下皆春,罗道士似乎在计算着方位,确定某些数据后,罗道士拿出七根木签按北斗排序插在地上,木签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和诡异的花纹,字迹太小,肉眼难以看清也不知道是怎么雕刻上去的。
    布置完成后,罗道士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掐算着时刻,等到某一时刻后,罗道士拿出一根香点燃摆在天枢的位置,青烟袅袅盘旋上升着,人影一晃罗道士已经进了帐篷,帐篷里周鸾还在缠着老者说故事,眼睛一花随后身子一轻就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周鸾的确是飘了起来,是被罗道士抓着后脖领飘起来的,速度太快周鸾只来得及叫一声:“啊,师傅!”就被抓了出去,老者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只是眼睛一花罗道士出现,再一花罗道士已经提着周鸾出了帐篷,看着罗道士的古怪行为,使好奇心不重的老者也准备跟出去看看。
    “师傅,你轻点,头好晕啊!”被罗道士提着的周鸾还在叫着,身子一顿就被罗道士放到天枢的位置,云里雾里的周鸾站起来好奇的打量起四周,不明白罗道士发什么神经把他直接拎出来放到这。
    “小鸾儿,还记得出门之前师傅和你说的正式拜师吗?”罗道士轻声说着,罗道士当了一路哑巴,此时才开口,声音有些庄重。
    “啊,还要正式拜师啊,好麻烦啊!”周鸾嘀嘀咕咕,实际上早就忘了出门前罗道士说的正式拜师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圈与线还有老者路上讲的故事,小孩子心性一片纯真。
    第十章 拜师礼上应天时

    “鸾儿,准备去上香,就你现在的位置,别走错了。”罗道士吩咐着,乖巧的周鸾很听话照着师傅的要求,走到天枢的位置接过罗道士递来的香,郑重的插在天枢位置的木签上,然后抬起头大大的眼睛傻呼呼的望着罗道士。
    罗道士的表情一直都是庄重,继续吩咐着周鸾叩拜天枢的那只木签,周鸾看着和罗道士严肃的表情也不多问,按着师傅的吩咐正式而庄重的叩拜了三次天枢处的木签,一脸认真的表情,随后双手合十。
    罗道士走到天枢位置站定,抬头望向天上的星辰,天上的月光距离北斗七星的位置很近似乎是罗道士早已经算好的方位与时辰,周鸾叩拜之后,地上的倒影与天上星辰呼应着正好是一幅七星伴月图案。
    “鸾儿,记住了,咱们这一支的传承艰难无比,必须要上应天时才行,而这天时也就是七星伴月!”罗道士低沉的声音传入周鸾耳中,周鸾年纪太小完全听不懂,只是本能就知道要记住师傅的每一句话,懵懵懂懂的周鸾感觉此刻心底很神圣很庄严。
    再次按照吩咐向罗道士叩拜三次大礼后,罗道士庄重的脸上终于缓和,徐徐出了一口气,罗道士拎起跪在木签处的周鸾轻轻放在肩上
    “鸾儿,此后你就是咱们这一脉的正式嫡传,咱们这一脉只算天时,亚圣的地利人和对咱们并不合适,那些合适兵家那一脉,你要记住了!”罗道士对着周鸾慢慢解说着,坐在其肩上的周鸾听不懂,但他知道此事师傅说的东西很重要,乖巧的点这头,脑子里强行记忆师傅说的这些东西。
    帐篷里的老者并未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站在帐篷口疑惑看着罗道士师徒两,看了会也未打扰,抬起头开始打量天上北斗的七星的方位,似乎想起了什么静静的走回帐篷中:“钦天监的观星术,这位小友来历不简单啊,怪不得小鸾儿打的是九章古算经的底子,如此也好,此根底学习逻辑数学根本看她能走到哪一步了!”老者自言自语的坐在帐篷内,对罗道士评价明显上了几个台阶,对罗道士的来历有些好奇,但也不会去深究,老者行万里路见多识广心里多少有点谱,而且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奔着周鸾来的。
    帐篷外面二柱香在木签旁边青烟袅袅盘旋而上,似乎连风速和风向都被罗道士把握的精确无暇两柱青烟同时盘旋上升,罗道士站在天枢的位置,肩膀上的周鸾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天空明亮的星辰,尤其是北斗七星,耳边听着罗道士讲解那些她听不懂得东西,强行默默的记着:“小鸾儿你的本命星是紫薇恒的天枢,以后一切行事都要以天枢为根本,切勿迷失了自身的方向!”
    坐在罗道士肩的周鸾感觉很幸福,大大的眼睛望着北斗之中那颗明亮的天枢星,好似要把它深埋在心底一样,她知道这就是她的本命星,尽管周鸾不懂但就是觉得很高兴,觉得自己好幸福,天上的天枢倒影着地上木签的天枢处,周鸾坐在师傅的肩上一脸陶醉和幸福伸出双手想要拥抱星空一样。
    木签处的两柱香已经燃尽,周鸾也从陶醉与幸福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其实是被罗道士放到地上的,当然能把迷醉星空中的周鸾强拉回来:“天时已过,鸾儿回去休息吧!”罗道士低沉的声音响起。
    “啊,师傅,这就完了啊,星空真好看!”周鸾天真的说着,恋恋不舍收回目光,蹦蹦跳跳的回帐篷去了,周鸾还是很懂事的,来到帐篷前放轻了脚步怕吵到里面休息的老者,老者压根就没睡,轻轻走进帐篷的周鸾刚进去就听到老者的声音:“小鸾儿回来了。”
    “啊,老爷爷还没睡啊,快,快讲故事!”周鸾见到老者并未休息,立刻欢呼起来,拉着老者的胳膊就要听故事,老者欣然同意:“小鸾儿,就等你呢,爷爷这还有好多故事。”
    罗道士耳力帐篷内的动静听的清清楚楚,对老者的身份和无故接近周鸾的目的一直在思考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老者对周鸾绝对没有恶意,有恶意的话,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罗道士那双洞彻是非的双目,而且以罗道士的性子要有恶意早被罗道士收拾了。
    老者的身份来来历罗道士也稍微有点猜想,能引起罗道士关注的人不多,能使罗道士观人术和相术相互矛盾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甚至连他师傅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触碰到根本法边缘的人物,这类人古往今来也没几个,比如说祖冲之,比如说亚圣,再比如说国外的爱因斯坦都是此类人物的代表。
    罗道士袖口一扫,眼前天枢位置的木签就被收回到袖口中,随后接连踩着七星步,袖口接连挥动,七根木签全部被收回,也色已深,天空依然明亮,罗道士在帐篷四周撒了些粉末状的东西,随后手脚并用如青烟一样上了一颗树,随便选了一个结实点的树枝躺了上去,看上去和躺在平地没什么两样,四周悉悉索索各种蚊虫和小动物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都没靠近,仿佛又堵无形的墙挡住各类蚊虫小动物的的侵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林中,罗道士双眉一动,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身影一动已经进了帐篷,周鸾躺在地上睡的正香,被罗道士抓出后脖领再次拎了出去,腾云驾雾般的感受瞬间惊醒了周鸾条件反射一样的喊着:“啊,师傅,轻点,头好晕!”
    罗道士轻轻一放,周鸾双脚踏上了实地,睡眼朦胧的揉揉眼角,耳边罗道士的声音已经入耳:“鸾儿,修身者要以时序而顺应自身,日出而起,应星时而眠!”周鸾再次揉揉眼角,开始适当运动下自己的身体。
    罗道士的作息规律相当精准,每次都是时间卡的刚刚好,开始的周鸾有些不适应,跟了罗道士后才开始按着某种规律作息,塔河罗道士的住处周鸾基本每天都是被罗道士这么抓着后脖拎着起床,就是要刻意去培养的正确的生物钟。
    “咱们这一脉,天时第一,时序乃第一排位,今日起你做为嫡传要严格执行时序位列!”罗道士孜孜不倦的教诲着,此前罗道士一直刻意去强行培养周鸾这方面的修身,此后罗道士才会真会真正严格的以嫡传身份去要求周鸾。
    “知道了师傅,虽然很麻烦,鸾儿一定会做到的!”周鸾小手重重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大大的眼睛肿充满着认真,天真中带着庄重,罗道士倍感欣慰。
    帐篷内的老者也醒了,老者的睡眠不是很好,周鸾被罗道士抓出去老者就已经醒了,见到几次罗道士抓着周鸾后领进进出出,第一次时觉得古怪哪有这么带孩子的,再次之后也就见怪不怪了。
    整理下装束帐篷之类的东西,三个人又开始上路了,林海茫茫,前路漫漫,罗道士又开始一路无话的装哑巴,小丫头和老者腻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爷孙俩,周鸾一路上背诵着那些绕口的东西一脸的认真,一只小手在空中虚划圈与线,另一只手牵着老者个胳膊乖巧又懂事,休息的时候则是缠着老者讲故事,老者的故事也不知道多少,反正从来没有重样的。
    老者的故事也在慢慢转变着,从开始的历史小故事,到后来完完全全变成商功几何类,当然周鸾仍然听的津津有味,听完故事周鸾还要划那圈与线表达出来,周鸾每次都苦恼的抱着头抱怨:“怎么这么麻烦啊,师傅让划那些讨厌的圈线,爷爷你也让划,好讨厌好麻烦啊,我只想好好听故事!”
    也就周鸾的天资和经历变故后乖巧的性格才能学进去这些远远超出周鸾年龄段的东西,这些东西放到后世也就数学系高材生才能勉强看的懂,但是周鸾才八岁啊,放到后世普遍厌学逃学为荣的时代能把人逼疯的东西,想学都入不了门。
    看着周鸾苦恼的模样,老者仿佛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鼓励到:“小鸾儿不着急,爷爷这故事多着呢,爷爷小时候还不会划这些东西呢,小鸾儿可是很棒很棒的。”老者哄孩子的本事明显强罗道士不止一筹,周鸾听后大大的眼睛放出光彩,郑重的点的头。
    省城的道路依然遥远,那个出门靠走的年代,很少有人出远门除非有些非办不可的事,罗道士说是要带周鸾去省城玩,也只是明面上的一个借口,周鸾可不知道这之间的距离至少都是好几天的路程,以罗道士的性子没人猜的到他的目的想法之类,就如上次莫名其妙的跑到吉林松花江流域。
    有了老者的加入旅程中充满了趣味,周鸾每天都很开心的缠着老者讲故事,在周鸾听完故事后划圈与线的时间,老者开始四处寻找那些树枝,大概如筷子大小,找到之后就开始加工,也就是剥掉上面的树皮,留下光秃秃的枝干,此时的周鸾还在地上划着圈与线,老者后期的故事越发深奥,小周鸾蹲在地上划出这些越来越吃力,大大眼睛倒影出那股不认输的劲头,老者看着也是微微点头。
    老者来到罗道士面前似乎有些话要说,一路上装聋作哑的罗道士见到老者走来心神一动抢先问到:“老先生有何指教?”罗道士客气中带着幽默。
    “指教不敢当,敢问小友小鸾儿应该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吧,要知道任何传承蒙学不可丢啊!”老者想了想问出一个出乎罗道士意料的问题,罗道士双目连连闪动,心神急剧运转,显然老者的问题一针见血直至核心。
    “我心中有数,会安排的,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怕会成为天发杀机诱因之一!”罗道士连连闪动的目光在考虑着各种情形,嘴里说的话让老者直皱眉头。
    “看来小友心中已有安排,虽然我听不懂小友后面的话什么意思,但只要鸾儿能上蒙学就好,如果去省城上学,或许我能帮的上忙!”老者看起来对周鸾的事情比罗道士还要上心,甚至还要毛遂自荐的帮忙。(注:蒙学指启蒙教育,现在泛指幼儿园小学之类)
    “我会考虑的,老先生有心了!”罗道士显然考虑过各种情形,听了老者的毛遂自荐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老者也不在多说,扭头退去又开始寻找地上那些筷子大小的树枝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用。
    蹲在一旁的周鸾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在地上划出了一排排纵横交错的圈与线,随后就迫不及待的招呼老者:“老爷爷,我完成了,累死我了。”
    老者静静的注视地面周鸾划出的圈与线,脸上血色上涌,看上去很激动:“小鸾儿真聪明,小鸾儿是最棒的,以后咱么就不划这些了,咱们排线!”老者先试夸奖了周鸾一番,随后拿起手中的树枝,大体相同长短和粗细,都被剥了皮筷子大小,数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四根树枝。
    周鸾被老者一番夸奖,立刻喜笑颜开,看着老者手中的二十四根树枝问到:“老爷爷,你弄这么多树枝干嘛”|
    “以后排线就用这些树枝了,这个是很好玩的游戏,一会爷爷教你玩游戏怎么样?”老者看着周鸾笑咪咪的诱惑着,游戏的魅力孩子是很难抵挡的。
    “好呀,好呀,讲完故事,玩游戏,不去划那些讨厌的东西了!”周鸾的小孩子心性还是很好哄的,她可不知道老者给埋的这个坑有多大。
    “万千数术皆归筹,这是最原始的筹算,我时间太紧了,相遇是缘分,看你的造化了!”老者看着欣然跳坑的周鸾心底默念着,被周鸾牵着手继续上路中。
    第十一章 扑朔迷离征兆起

    一路上走走停停,整整用去两周多的时间才正式到了省城,周鸾的手中二十四根树枝摆弄了一路,到了省城之后,老者的行踪似乎被人发现,很快就有两个人迎了上来。
    两个中年人穿着藏蓝色的确良衣服,快步走到老者面前:“华先生,您不是去井冈山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有人问到,见到老者出现这里显得很意外。
    “回来取点东西,取完还要去的!”老者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先生要取什么东西,我们给您送去就好了,还跑这么远干嘛,您老这身子骨能吃的消吗,取东西的事交给我们就好,您老责任重大,推广双法的任务为重!”一位中年男子絮絮叨叨的,言语中关切的可见真诚。
    老者微微一笑:“你们两个,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么多年奔波了也没什么事情,这样吧,今天休息一晚,你们去买车票,明天我还要去井冈山。”两人听后,连连点头,对于老者长年四处奔波已经。
    老者转头望着牵着自己胳膊的小周鸾,神情中充满欣慰与不舍:“小鸾儿,明天爷爷就要走了啊,你要记住万千数术皆归筹!”老者摸了摸周鸾的小脑袋,惆怅中带着一股坚韧不拔的自信。
    “啊,老爷爷要走啊,鸾儿舍不得啊,鸾儿还想听故事呢。”周鸾一听老者要走,连忙小手又紧了紧老者的胳膊不愿撒手的样子,大大的眼睛似乎有水雾闪动,老者那颗坚强的心看了也是有些发软。
    两个中年人这才注意到老者身下的这个小丫头,因为注意力都在老者身上,以至于其他的有些忽略,看着周鸾对老者亲昵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摸不清老者与周鸾的关系,老者的子女甚至子孙辈两人都认识,印象中没有周鸾这样的小丫头,而以老者作风之严谨和肩上担负的责任更不可能有其他因素,两人也不敢乱猜。
    “鸾儿先和这位老先生多呆一会,我去处理些事情,晚上来接你!”一旁的罗道士突然开口,随后身形快速移动,同样干脆利落没半点拖泥带水,还没等众人反应就已经走出几十米的距离。
    老者看着罗道士远去背影有些发愣:“小鸾儿先和我回招待所,只是你师傅怎么找你?”老者对着周鸾问到。
    “不知道啊,反正师傅能找到我,师傅很厉害的!”周鸾一脸天真的回答着,说了等于白说,老者听后哑然失笑也未多说,拉着周鸾向着招待所走去,一旁的两个中年人也连忙跟上,他们一时弄不懂老者和周鸾的关系,还有那刚刚消失掉的罗道士,说实话,他两连罗道士长啥样都没看清,注意力都在老者身上,旁边的人一直没关注。
    河北邯郸古镇曹庄某村庄,姜守律已经七个月大了,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厚重的眉毛竖立着,此刻正在床上边哭的正欢,华金凤哄了半天没什么效果,小家伙总是挣扎着要从母亲怀里出来,华金凤无奈,又把姜守律放在床上。
    小家伙一放下来就开始撒欢的爬着,一直爬到床沿边上还要继续爬,被华金凤放回中间又开始大声的啼哭着继续爬向床沿,然后又被华金凤放回床中间,如此反复一上午姜守律终于消停了,躺在那里睡着了,松了一口气的华金凤也是筋疲力尽,饭都没时间做,只能趁着孩子睡觉的这会休息一会,然后去做饭。
    说来也怪,姜守律平时虽然也是哭闹,但也没像今天这样折腾一上午的,而且始终都是要爬上床沿,方向都是一模一样,折腾了一上午的华金凤也没去关注这些,身心疲惫的她只想先休息一会。
    而姜铮这段时间更是早出晚归的也是忙的团团转,当然是和他的升官大业有关了,上次黑衣僧人的言语曾使他心灰意冷,但也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被姜铮抛在脑后,不死心的姜铮直接爆发了无穷的斗志,他要证明给黑衣僧人看或者给那些和他作对的人看,他一定还能走的更高和更远。
    华金凤休息了一会,又连忙起来准备去做饭,小心的给姜守律放在最里面,之后就匆匆去了厨房,厨房里有口小缸,水已经见底,发现水不够的华金凤又准备去打水。好在自家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村子里有两口井,一口是公用的,而另一口则被姜铮独占着,以姜铮在这村子里的地位也没人敢说什么。
    来去匆匆的华金凤拎起一个桶准备去院子的井口边打水,姜铮家的井很有讲究,井口呈八角方形,那是用砖砌成的,上面加了一个大大的木盖子,不像村里公用的那口井还是露天的,要知道那个时候打口井耗费的人力物力相当大,也就姜铮这村里的土皇帝才有能力做这一大工程。
    华金凤熟练的打开八角井口的盖子,正打算把桶摇下去,低头看时已经愣了住了,平时十几米深的井水已经快满了,离井口只剩不到一米的距离,华金凤清晰的记得昨天打水的时候井里的水位还是正常的,刚过了一天,井里的水位就上涨了十多米,这种情况超出了华金凤的认知,想了半天不得要领还有一堆家务要收拾,华金凤也无暇理会其他,赶紧匆匆的打了一桶水。
    井水上涨后打水特别容易,甚至不用摇绳子,直接就可以打到水:“这样方便多了,或许是龙王保佑显灵了!”华金凤喜滋滋得想着,拎着打好的水回厨房做饭,她要操持的家务太多又要带孩子,手脚麻利的很,做饭期间也不放心,几次跑回卧室看看姜守律睡醒没,生怕孩子醒了又要奋不顾身的朝床下爬,以华金凤的眼力她可看不出来姜守律爬的方向正是院子里那口井的方向。
    此时的村子里已经议论纷纷,因为村子里那口公用的水井同样也是水势上涨,只不过涨幅没有姜铮家的大,但也距离井口只有一米的距离,村里的老人们说了好多版本,有认为是龙王庇护的,还有人说是可能要发洪水,这是水流倒灌,还有些更加不靠谱的传闻说是水中有鬼怪。
    忙忙碌碌的姜铮晚上才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民兵,姜铮挥挥手让那些民兵散了,自己慢悠悠迈着官步走进自家院落,关上门口,姜铮那套官步自动收了起来,匆匆走进门黑着的一张脸有所收敛,回到家自然可以放下外面的一切伪装,端架子端久了也是很疲惫的,揉揉酸胀的两鬓,满腹心事的姜铮先去看看孩子,然后吃饭,姜铮有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从不在外吃饭,中午也是带饭出去,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该提防的必须做好防备。
    厨房里的饭菜早已经准备好,姜铮看都没看直接去了卧室,卧室里的华金凤正在哼着一首不知名的童谣,怀里的姜守律这会也终于安静了,这小家伙折腾了华金凤一天,从早到晚就是爬,拼了命的往床下爬,比起平时要能闹腾的多,身心疲惫的华金凤见到姜守律安静睡去,心底出了口气。
    走进卧室的姜铮进屋就看到了刚刚睡着了孩子,黑沉得脸色化去,抛开那些钻营烦心的事情姜铮脸上露出喜色,大步过去就要接过孩子来抱抱:“轻点,孩子刚刚睡了。”华金凤小声嘱咐着怕行事大大咧咧的姜铮把孩子弄醒。
    “知道,我自有分寸。”姜铮随口应付着,也不管华金凤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大咧咧的直接抱了过来,看到怀里睡着的小家伙,姜铮又是没忍住,两根粗大的手指又去捏孩子的小脸“哇”的一声啼哭,姜守律吃痛,一下就醒了发出响亮的啼哭着,挣扎着就要从姜铮怀里出来,看样子还是要下来爬。
    只是他小胳膊小腿在姜铮怀里根本挣扎不动,华金凤在旁边看了无奈的叹口气:“你轻点啊,小家伙一醒就开始闹腾,尤其是今天,从早到晚都不消停,很难哄睡着的。”华金凤絮絮叨叨的吐着苦水。
    一旁的姜铮对华金凤的诉苦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逗弄着怀里的姜守律,除了两个粗大的手指捏脸,还不时一会拉拉胳膊掀掀腿的,看着小家伙挣扎哭闹的模样姜铮心情大好这一刻所有勾心斗角的事情都没他抛开,一心一意的逗弄的怀里的小家伙。
    看着姜守律哭闹声越来越大,姜铮连忙把孩子放回华金凤那里:“交给你了,这小家伙哭的太厉害,哎,男子汉哭什么哭啊!”姜铮嘴里说着不靠谱的话,把逗弄的孩子又交给华金凤去哄,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嘛哄孩子天经地义,男人逗弄孩子也是天经地义,姜铮把麻烦扔给华金凤后大步流星的去厨房吃饭去了,华金凤再次抱着孩子嘴里哼一曲不名的童谣,别说还是有效果的,一会的功夫小家伙再次睡去。
    厨房里,华金凤絮絮叨叨的又开始说着家长,姜铮边吃饭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随口敷衍着,直到华金凤说到自家院子里的那口井水满了,听到这里姜铮连忙打断,因为他知道村里那口公用的水井同样也是今天水位上涨十几米,村子里早已议论纷纷各种风言风语都有,他也正为这事头疼,没想到自己院子的水井同样也是水势上涨,而且比外面那口公用的水井还要涨幅高出半米。
    尽管姜铮并不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版本,但直觉感觉这并非什么好事,吃完饭后,姜铮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大脑高速运转着,也不知道多久姜铮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眉毛舒展应该是有了主意。
    第二天所有乱七八糟的版本都消散了,一个新的版本流出出来,以惊人的速度传播着,内容为村子的井水上涨事吉兆,代表国事昌隆,代表着国泰民康,代表着当地领导的伟大教导和卓越的贡献。
    第十二章 白日飞蝠绕井旋

    村子里姜铮站在一家民宅院子里,身后跟了几个民兵,院子中地上躺着一个小青年,看年纪只有十八九,长得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眼眶已经充血,脸色发青一看就是被打的,一个民兵正狰狞的踩在其头上。
    而这一脸凶相的青年正强抬着头一脸畏惧的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姜铮,姜铮只是冷笑着:“装什么死狗,平时不是挺有胆子的,让你办点事怎么还畏缩了,这点小事都办不了,留你何用!”
    被踩在地上的小青年听到姜铮最后这句,身子剧烈挣扎一下,嘴里吞吞吐吐的说着:“饶命,我去办,一定办好。”声音嘶哑难听,嘴角艰难的抽动着,说完这句话,仿佛身上所有的精气神都抽离,双目变得黯淡无光。
    姜铮听了转身离开,几个民兵连忙跟上,踩在青年头上的那个民兵拿出一沓文稿扔在青年面前:“这些东西贴在邻村那里,要宣传开来,而且必须你亲自做。”随后,这个民兵也是匆匆离去,只留下死狗一样的青年和面前的文稿,那些都是揭发邻村村支书罪名文稿,当然罪名都是姜铮安排人弄得,而这揭发者只能是这死狗一样的青年。
    青年外号刘二狗,村里出名的地痞流氓,平时仗着靠上了姜铮这棵大树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欺负一些普通的村民当然无往不利,这回可不一样,这回是让他去造谣,因为邻村的井水居然下降了,他要造谣散布噩兆的版本,还要揭发邻村的村支书,这可是要命的事,再怎么抗拒也是无用,用姜铮的话说,他就是姜铮养的狗,不咬人要你干什么。
    短短几日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村子的水位都在持续下降,而姜铮这边的村子井水已经涨到与地面平齐了,怪异的事情让人摸不清头脑,更加使人议论纷纷,而姜铮高超政治手腕的运作下,其他村子基本都是风言风语的恶兆,各种谣言层出不穷,而村子里的风言风语还未来的急处理,自己乱七八糟的罪名就有人来揭发,简直就是焦头烂额,好在镇里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上心,最后镇里的结果只汇报了姜铮那个村子的事情,内容都是早已准备完成的,吉兆,代表着国泰民康,代表着乡镇领导的正确教导。
    一时间姜铮这个本来来头普通的村支书一下子变得璀璨起来,尤其是与其他村的干部相比,备受瞩目,姜铮和黑衣僧人是有点关系,但姜铮可不敢宣扬,违背他远哥也就是黑衣僧人的下场都是凄惨无比,乡镇里的人并不知道这点,或者说这个层次他们也接触不到,所以认为姜铮的来头只是普普通通。
    姜铮从来就不是甘于平庸的主,心狠手辣善于钻营,上次黑衣僧人曾说他格局眼光已经到顶,意思就是说他升迁无望,尽管姜铮从小就知道黑衣僧人那神秘莫测的本事,但他还是不甘心,无论如何他都要争一次的,他要证明给他人或者自己看他能行的,或者说他已经被权势迷住了双眼。
    七月中旬姜铮家中卧室,姜守律自从进入七月份就开始哭闹不止,每天都是拼了命的爬来爬去,都是朝着地上爬的,每次都把华金凤折腾的身心疲惫,以至于华金凤干活时也是担心不已,不时的去看姜守律醒没醒。
    而今日早起怪事又起,一群蝙蝠盘旋在姜铮家的井口旁边,围绕着井口飞舞着,嘴里发出阵阵怪音,还有姜铮家的井是加着盖子的,大大的木盖还上了锁,就这样还有蝙蝠偶尔的撞上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华金凤听到声音才发现一群蝙蝠在环绕着井口,女子本来就对这些本该出现在夜间的东西有些畏惧,也不敢上前,有些惊魂未定的站在门口看着。
    看了半天这群蝙蝠冲撞井盖的次数越来越多,华金凤怕吵到屋里熟睡的孩子,鼓起勇气拿起木棍强忍着恶心上去驱赶,好容易驱赶到一旁,华金凤刚离开,这群蝙蝠再次回来围绕着井口盘旋着,又开始冲撞着井口的木盖,华金凤无奈退回屋内。
    姜铮回到家时,院子里的蝙蝠又多了不少,绕着井口盘旋着,姜铮看的惊怒交加,他在外忙时间的时候就有人来偷偷告诉他家院子里出现蝙蝠,狐疑的姜铮有些不确定赶回来看一看,没想到真的有许多的蝙蝠盘踞着井口四周,甚至还有冲撞井盖的。
    看着眼前怪异的情景,姜铮一时也没了主意,这种事情别说没碰到过,听都没听过,使得向来不信什么鬼怪的姜铮心里也犯起的嘀咕,这种事情定要及早解决,这时的风言风语还没人敢说,以姜铮在村子里的地位明面上应该没人敢嚼舌根,但是暗里的议论是不可避免的,谁也没办法制止。
    姜铮带回来的几个人,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也斗身子发寒,犹如哑巴一样谁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直到姜铮下令驱除:“你们几个看什么看,给我驱赶开,赶不开的就打死,他妈的,这些个会飞的畜生!”
    姜铮森寒的话语下令着,几个人听了浑身一个激灵,踌躇着挪动着步子,平时还算挺有勇气的人也都尽量后缩,过去几分钟了,这几个人也才挪动了几步,看的姜铮脸色越发黑沉:“怎么,你们几个连走路都不会了,那还要腿干什么!”姜铮的语气加重,几个人面色如土硬着头皮抄起身边的家伙驱赶那些盘旋的蝙蝠。
    屋内的华金凤见到姜铮回来,匆匆跑到姜铮身边:“老公,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开始就有蝙蝠在这乱飞,不会又什么事吧!”华金凤语气有些惊恐的说着,身子有些发抖,显然是联想到什么鬼怪之类。
    “妇道人家,跑出来啥说什么,没什么大不得,回去的,这事我解决!”姜铮运气森寒的说着,华金凤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放下心中的担忧又匆匆回到屋子里。
    姜铮在华金凤回屋后,脸上的阴云更加黑沉,心情极度恶劣的姜铮强忍着坡口大骂的冲动,抄起一根棍子对着眼前那个出工不出力的家伙狠狠一棒子:“你没吃饭,这些会飞的畜生清不干净,你就别打算走了!”姜铮下手很重,打的那个家伙惨呼一声也不敢反驳,脸色变得煞白,姜铮有多很他是知道的,绝对说到做到,逼的他闭上眼睛咬牙胡乱拍打着这些个盘旋飞行的蝙蝠。
    挥出去一根后,心情极度恶劣的姜铮得到缓和,从惊疑不定纷杂的想法中冷静少许,毕竟是村支书,冷静少许后开始快速思考解决事情的对策,所见情形已经超出他平时的认识,一时间也想不出妥善的对策,但他知道光凭驱散是绝对行不通的,这一会的功夫他已经看明情形,那些蝙蝠驱散后,还会再次汇聚盘旋,头脑出想了好几种方案都不可行,强行冷静的姜铮最后勉强想到一个人,也不管有用没用,领了一个民兵直奔村中某户人家。
    来到一家门户后,姜铮连门都没敲,无比霸道的直接一脚踢开了院落中劣质的木门,院子中拴着的一条黑狗凶狠的狂叫作势欲扑,用力的挣着身上的铁链,院子中是一间大瓦房,在那个年代算是相当富裕的家庭。
    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个老头走出房门出来查看究竟,老头长得很丑,满脸老人斑头发稀疏,一双小眼,天根似乎塌下去一块,老头看到大步流星直奔自己而来的姜铮吓了一跳,这位爷老头可惹不起,连忙堆起笑容:“姜书记,您这是来此有何贵干?”
    “老刘头,我家那出了点棘手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办法解决吧!”姜铮黑沉的脸紧紧盯着老头,右手握拳,跟来的那个民兵向前一步走,看架势,老头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或者解决不了立刻就没好果子吃。
    老头姓刘,名字早已没人叫,都称呼他为刘香头,说白了就是神婆神汉一类的统称,专门从事驱鬼请神一类的诡异事件,在村里很是吃的开,这次姜铮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行的主意,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刘香头去试试,但是他要是敢不从,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刘香头看到来的是姜铮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姜铮这等村里一把手平时压根就看不上他,也不信刘香头那套狗屁的本事,这次也不知道这位爷喝的什么风直接找上门来让他去办事,不用想一定是相当棘手的事,看着姜铮和那兵民凶神恶煞的样子,刘香头心头发苦赔笑着:“姜书记,什么事情啊,我好准备一下再去啊?”
    “不用准备了,现在就走!”姜铮强行打断黑沉的脸色语气如寒冰,使刘香头从头凉到脚,而一旁的那个民兵默契的上前一把就架住了刘香头的胳膊,强行拉着刘香头往外走,刘香头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认命的耷拉着头苦笑着说:“姜书记,别这样,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我走还不行吗!”
    姜铮示意下,那个民兵松了松架在刘香头身上的手,并未放开,刘香头知趣的前行着也不敢推开架在身上的手,脸上强颜欢笑着打听着到底什么事情,未曾得到只言片语的线索,心里没底的刘香头心底暗暗咒骂着把姜铮八辈祖宗挨个问候个遍。
    一路上心惊胆战刘香头冷汗一直冒着,双腿有些发软,关键是姜铮他们走的太快,刘香头将近七十上下了,腿脚有些跟不上,他也不敢提出休息,姜铮那张黑脸看着就吓人,而且他知道讲道理对姜铮等于对牛弹琴。
    快到姜铮院子时就能听的到里面喧哗声很大,夹杂的一阵古怪的叫声,听的人浑身难受,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笼罩在刘香头身上,走近些就能看到高处盘旋飞舞的蝙蝠,刘香头心里更加没底,如果他料想没错的话,姜铮来找他处理的事情就和这些蝙蝠脱不开关系。
    果然事情如同刘香头预料的那样,走进姜铮家的院子入目的就是盘旋在水井上面的蝙蝠和底下那些满头大汗用力驱赶的人,见到此情此景,刘香头身子就是一抖,这种场面连他都没听说过,至于怎么处理只是天知道吧!
    第十三章 一曲惊蛰震五音

    姜铮也不管刘香头面色如土的表情,声音冷冽发寒:“就是这些棘手的东西,刘香头就交给你处理了!”说完冷冷的站在一旁,眼中凶光盯着刘香头,仿佛择人而噬。
    刘香头被姜铮满脸狰狞的表情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至于管不管用,天知道。
    刘香头咬着牙让人准备桌子香案之类的,还有人帮他去他家取那些平时施法的一套工具,一把木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符纸,而姜铮也未阻止,一直都是冷冷的盯着刘香头,刘香头被盯着浑身不自在,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本来很繁琐的准备工作在姜铮的重压下草草完成,随后刘香头苦着脸开始了他那套请神驱邪的仪式,刘香头念叨了很长的一串绕口的咒语后,身子开始乱摆,手中的木剑挥舞,香案前的两根蜡烛自动燃起。四周还在的民兵和院子里扑打蝙蝠的人见到如此神奇都是身心多了几分敬畏,唯独姜铮无动于衷。
    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刘香头还在画符施法,姜铮家的院门和外墙还有井口边上已经贴了好多刘香头的符纸,嘴里的咒语也换了好几遍,没有任何效果,庞大的蝙蝠群体依然绕井飞舞着,地上已经被打死的蝙蝠也有不少,但那是其他人驱打的,和刘香头的施法没有任何关系。
    刘香头年纪大了,如此折腾身体吃不消,再加上是被姜铮强行请来的,现在还在一旁虎视眈眈,身心被压迫在极限的刘香头已经很难支撑了,此时的刘香头满头大汗,四肢都在颤抖着,走路跌跌撞撞,随着手中的木剑掉落在地,刘香头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面部朝下跌倒在地上,砸起一缕灰尘。
    “他妈的,废物一个,别装死,还能起来吧!”姜铮见此咒骂一声,大步向前对着筋疲力尽跌倒在地上的刘香头踢了一脚,刘香头吃痛身子佝偻了一下,哼哼唧唧也不愿起来,他又累又怕想出什么办法面对姜铮,只好赖在地上装死。
    姜铮见此也心中了然刘香头应该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姜铮上去又一脚踢了上去,见刘香头还在那里哼唧的不起来,姜铮也不在理会,找刘香头处理事情是他想不到什么办法的情况下死马当活马的试试,见到没什么效果姜铮也不在意外,毕竟这么邪门的事情至今还没听说过,而这会姜铮似乎有点眉目了,蝙蝠应该是怕火才对。
    姜铮印象中老人们说过蝙蝠怕火,开始的时候由于情形太诡异,考虑上难免有不全面,想了想姜铮让那些扑打蝙蝠的人先撤回来,得到姜铮指示的这些人如逢大赦匆匆退了下来,死狗一样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水井周围死掉的蝙蝠大概三十只左右,与天空中庞大的蝙蝠群一比显得微不足道。
    姜铮让这些人准备火把之类的东西,这些人恍然大悟,片刻间马屁如潮,无外乎领导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之类的,姜铮也没心思听这些,催促着这些人尽快去准备,至于地上的刘香头早已被众人遗忘在那,而刘香头自己见到姜铮站在那里他也不敢起来,生怕姜铮把气撒在他头上,于是继续默默的装死不动弹,打定主意耗在这里。
    很快有人点起了火把,其他人有样学样的,零星的火光燃起,按常理来说蝙蝠乃夜间动物本能会畏惧火光,白天出来已经够奇怪了,这次见到燃起的火把并未躲避,而是直接俯冲袭来,吓得人群四处躲闪,火把掉落地上片刻后熄灭。
    蝙蝠已经完全违反了自己的天性去攻击火源,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诡异而古怪,看着受到惊吓的这些人,姜铮同样感到脊椎发寒,事情诡异而棘手程度超出他预料,蝙蝠群击落火源后再次盘旋绕井,这还是下面的些蝙蝠,而高空处的一直未受影响,带领着蝙蝠群遵循诡异的节奏旋转而飞。
    这些人已经失了胆气,本身事情已经够诡异了,胆战心惊的他们在姜铮的淫威下勉强应对驱散,之后事情更加诡异,蝙蝠违背自身的本性开始攻击火源和人,彻底吓破胆的他们全部撤出院子外面,无人再敢前进一步,无尽的恐惧酝酿着。
    姜铮知道他已经压不住这些人了,这些人处于失控的边缘了,强压他们会适得其反的,叹了口气,姜铮挥挥手:“都散了吧,这事我会处理,但你们要记住,不准乱传,否则后果自负!”
    姜铮余威犹在,板着脸说完后,如逢大赦的人群一哄而散,包括刚才躺在地上装死的刘香头,健步如飞完全不输于那几个年轻的民兵,姜铮见此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也只能以平日的积威去压制下面这些人,这次的事情太过诡异,能不能压住,他心里没底,他知道这事情最多能压一天,第二天就不可控了那时就是谣言满天飞,姜铮轻拂额头,双眉皱成川字,愁容满面。
    姜铮坐在地上陷入沉思,华金凤出来几次,见到蝙蝠群体的数量再次增加害怕的缩回屋子里,抱着怀里的姜守律双臂发抖,受到惊讶的她本能的抱紧孩子,孩子吃紧睡梦中惊醒,啼哭声响起,又开始不安分的挣扎起来,华金凤小声的哄着,只是这次难以奏效,小家伙奋力挣扎着拼命一样要下来。
    天色渐渐转暗,夜色降临,外面的姜铮一直坐在地上沉思着,也没心思吃饭,华金凤则是满头大汗的哄着孩子,整整一下午孩子都是哭闹不止,院子里的到处都是怪音四起,夹杂着蝙蝠翅膀煽动的声音,越发让人心惊胆寒,华金凤心里祈祷着各路神仙,让这些蝙蝠尽快消失。
    姜铮强行让自己冷静着,各种念头在脑海里转了许多遍,想不出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到最后已经头脑一片空白,表面上看时在沉思,实际上已经在发呆了。
    一阵低沉的闷音远远传来,声音厚重而低沉叮当作响,回荡着村子中,回荡在姜铮家的院子中,满院子的怪音无法压住着厚重的闷音,漫天飞舞的蝙蝠在这闷音响起的刹那,一直盘旋飞舞的蝙蝠群突然静止了一秒,随后秩序崩乱,绕井旋转一整天的蝙蝠群开始四下乱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章法,失去约束的蝙蝠开始变得狂躁,更多的蝙蝠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着,刺耳的怪音和撞击着远远传出,惊动了村中多数村民,而其中漫天怪音中夹杂着阵阵闷音回荡着,从村西边上的树林里传出。
    村子西边的树林有一条小路,一个古怪的男子行走在夜色中,蜡黄色的脸上一团病怏怏的红晕如血痕,一颗眼珠眯成缝,眼眶四周遍布着疤痕显得狰狞而恐怖,一件深蓝色的褂子看上去很久未洗上面布满灰尘,胸口处还有块暗红色的斑点。
    怪异男子右手拿着一根长幡,幡布上飘荡着一个斗大的“测”字,左手拿着一个古朴的铃铛,走几步摇动一下,发出厚重又沉闷的铃音向四周扩散着,正常的铃铛声是清脆而悦耳的,这怪异男子摇动的铃铛却是厚重而低沉,铃音时刻变化着,仔细倾听才能体会出其中的差别,是五中音律循环变化着对应着宫商角微羽。
    夜色之中,丛林小路,遇到一个长相狰狞的怪人,手中摇着铃铛,另一只手拿着长幡,任谁看到都会吓得不清:“什,什么人?”同样走夜路的村民问了一声,未得到回应,见到怪人眼眶处的疤痕,尖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向东边树林出口处的村子。
    “这么小的胆子,还出来走夜路,废物!”怪异的男子看着落荒而逃的村民,不屑的说着,手中袖口一抖,一道星芒飞射,一根细小的铁钎瞬间没入袖口之中,一条小蛇从树枝上跌落下来,在地上扭动着,怪异男子看也不看,继续前行着,已经到了东边树林的出口处,怪异男子身后那条小蛇疯狂的扭动着,一条血线喷射而出伤口大小和铁钎一致,血线的喷射导致大量昆虫吸引而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逼近那条小蛇。
    姜铮家的院子中,坐在地上发呆着姜铮终于回过神来,他是被乱飞的蝙蝠扑到了面门,气急败坏的姜铮抓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厚重的铃音一直回荡,由远而近,五音循环铃音平缓没有任何变化,怪异男子双耳上下耸动着像极力捕捉回荡中的音律:“怪了,地气异常变动,前方已经完全絮乱,无法估测。”怪异男子眉毛扬起,语气中有些惊讶和不确定。
    铃音持续,怪异男子平缓的走着,走出村西边的树林,出口处一座大型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怪异男子仔细确认着,手中的铃铛仍然以某种恒定的音律摇动,最终确定这片区域地气异常走势,而前方的村落地气的絮乱已经超出他手中铃铛可捕捉的范围,这种事情也就他儿时的民国期间才会有,而此时再次出现预示什么他也弄不清楚,本能就感觉到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寻觅着异常絮乱的地气,怪异男子走向村落,踏着厚重的铃音平缓的走到姜铮家院前十几米时怪异男子停止了步伐,眉头紧皱,遍布伤疤的单眼裂开缝隙,单目如刀阴冷的看着空中混乱又庞大的蝙蝠群,第一次手中平缓又厚重的铃音变得急促而清脆,空中混乱的蝠群更加混乱如同受了某种强大的干扰或者刺激发出刺耳的怪叫声,甚至开始自相残杀,诡异的局面让人毛骨悚然。
    诡异的变化使院子中的姜铮也开始寒意上涌,再也无法压制自身恐惧的情绪,仓惶退后朝着自家屋子里撤离,此时的姜铮已经六神无主双目通红夹杂着恐惧,遵循着本能远离这些自相残杀发出刺耳怪音的蝠群,屋内的华金凤早已抱着孩子身子紧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孩子大声挣扎啼哭着,华金凤只是紧紧抱着,嘴角咬在一起,来回重复两个字:“不怕,不怕!”不知道是说给孩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急促的铃音入耳,失了之前的厚重,声音清脆穿透性很强,而且似乎近在咫尺,六神无主的姜铮被铃音拉回了神,通红的双目惊疑的望着音源处,恐惧的目光已经消退,停止了后退的步伐。
    铃音传入屋内,被华金凤紧紧抱在怀里的孩子停止了挣扎哭闹,渐渐安静下来,而华金凤对铃音恍如未闻,嘴里还在重复的“不怕,不怕!”见到孩子安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脸上绽放出柔和,眼里只有安静下来的孩子,外面蝙蝠厮杀的刺耳怪音已被她直接抛到脑后,此刻母爱的力量压过一切!
    姜铮寻着近在耳边的铃音而行,打开院子的大门,入目就是那怪异男子的身影站在十几米处,手中摇动着一个古朴的铃铛,夜色中依稀能看清大概的轮廓,看不清容貌长相,一阵刺鼻的味道从哪身影处随风而来,是那种发霉的味道,闻在鼻腔让人胃气上涌,阵阵呕吐感袭来。
    怪异男子见姜铮挡在面前,左目那只遍布疤痕的眼睛上翻,露出奇异的表情也未硬闯,生硬平缓的声音响起:“此处是你家,怪了,地气异常絮乱处怎么会在民宅!”怪异男子说着,显然结果出乎意料之外。
    姜铮也不管怪异男子说什么,坚定的站在门口寸步不让,看着姜铮如此模样,怪异男子有些惊讶,单目寒光闪烁让人心寒想了想压住强闯的冲动:“陈帅曾教导过不可恃强凌弱,如果我早三十年前的脾气,你这小家伙早投胎了,你家这地气异常絮乱可否容我查看一下,真是奇了怪了!”
    姜铮见怪异男子如此说,咬咬牙,让开了路:“这位先生,家里这事实在古怪,既然先生能看出什么,就帮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难得遇到能看明白这古怪事情明白人,姜铮也不傻,确定怪异男子没有恶意后,让出了道路,被诡异事情折腾的焦头烂额的姜铮退开后长长出了一口气,手腕处的伤口已经结疤,庞大的压力似乎随着手腕出流出的血液得到宣泄,此刻姜铮才能感受到手腕处被某种锐物那一刺别有玄妙!
    怪异男子摇动的铃铛进入院子时,蝙蝠群的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怪音不绝于耳,血腥味弥漫整个院子,地面上一片狼藉,蝙蝠的尸体错乱散落着,怪异男子神色凝重,双耳竖立持续抖动着,手中的铃铛频率又转回当初时的平缓厚重,蹲在井口旁做倾听状,极力捕捉着某种回馈。
    每当有不开眼的蝙蝠厮杀到眼前时,都会有一道寒星闪过,地面就会多两只蝠尸,两股细小的血线此时才会喷射而出,过了片刻怪异男子站了起来,脸上的异色未加掩饰,守在一旁的姜铮见此,心里不由一紧,看怪异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姜铮刚要发问,怪异男子挥挥手打断:“地气的絮乱程度已经超出我能探查的范围,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和你想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任何关系,这些个飞蝠对地气变动敏感性很高,才会聚集此地,其敏感精度甚至超出我这惊蛰铃,而我疑惑的是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在民宅才对!”怪异男子的说辞,解开了姜铮很多疑惑,随即又生出更多的疑惑,比如地气是什么意思。
    “地气是什么东西,这些蝙蝠能驱走吗?”姜铮想了想了问出了最关键的东西,这些蝙蝠要是还在他家,事情就还远远未结束。
    “地气这些你知道没什么用处,至于这些蝙蝠麻烦可就大了,我也只能暂时干扰它们本命感应,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地气走动时刻在变化,此地已经絮乱到我这惊蛰铃都无法估测的程度,应该不会太长久,等到地气正常时,也是蝠群消散日!”怪异男子冷漠的说着,手中摇动的铃铛停顿下,疑惑的目光望向屋内。
    姜铮本以为怪异男子会有办法处理这些蝙蝠,没想到会难缠到这种程度,听其意思,只能等这些蝙蝠自行散去,心思敏锐的姜铮能感到怪异男子的冷漠,甚至能感觉怪异男子并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姜铮也不多问,这类人物性情古怪极端危险,见到怪异男子望向屋内,姜铮本来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先生在看什么,里面是我妻子和孩子!”姜铮小心的说着,生怕此人起什么心思。
    夜色中怪异男子单目闪动,眼眶四周的疤痕舒展,隔着厚厚的围墙和窗户仿佛视线能穿透阻碍一样,屋子内华金凤抱着孩子神色疲倦的靠在床边,孩子哭闹累了安静看着房梁处眼睛通红有些发肿,华金凤温柔的呵护着对外面那些诡异蝙蝠抛之脑后,华金凤小心的用热毛巾擦拭孩子红肿的眼角,本来安静的孩子仿佛被什么惊动一样,突然啼哭起来,挣扎剧烈又要向外面爬去,华金凤心疼的连忙抱紧,嘴里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里面那个小家伙是你孩子吧,听这心跳频率应该出生没多久,你们家也是怪的可以,絮乱的地气出现在民宅,里面那个小家伙竟然能感应我的惊蛰铃的频率,这敏感程度不比这些蝙蝠差啊!”怪异男子有些高深莫测,隔着厚厚的墙竟然能听到人的心跳,还判断出是个孩子而且出生没多久,听的姜铮全身紧绷,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人是鬼,尤其是其身上那股刺鼻的发霉的味道使姜铮开始胡思乱想,至于怪异男子说的孩子能感应到什么惊蛰铃的频率,姜铮直接忽略,他听不懂,知道不是坏事就行。
    胡思乱想的姜铮紧张的看着眼前冷漠的怪异男子,见到姜铮如此模样,怪异男子生硬平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小子,别那么紧张,都说了我没有恶意,我遵守某种承诺是不会进去打扰你家眷的!”显然这次怪异男子判断失误,姜铮此时想的是怪异男子是人是鬼,而不是其他,姜铮听后停止了胡思乱想,这么多事情没处理,想些没用的东西,姜铮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怪异男子单目的疤痕缓慢的收缩又扩张着,额头之上有青筋凸起,只是姜铮看不到罢了,实际怪异男子远没他表面上的平静,心绪同样起伏着,冥冥之中能感到屋内那个小家伙似乎牵扯极大的因果,牵扯之大让他都感到心神不宁,这是他从来没碰到的情况,仿佛是站在某种危险棋盘的边缘,本来他只是来探测此处的地气异常,可没想过要牵扯进这种危险因果,姜铮还不知道此时的怪异男子已经萌生了退意。
    厚重的铃音再次动荡,怪异男子此时也不想在参与这里的事情,提步准备离开带起一阵刺鼻的霉味,姜铮见到怪异男子要走,强忍的呕吐的怪味上前送行:“敢问先生名讳,多谢先生为我解惑,多谢!”姜铮做人察言观色方面可是老手,只要地位在他之上,或者这种得罪不起的狠人姜铮对这些人礼节可是滴水不漏。
    怪异男子平稳的走着,也未回头,对姜铮恭敬的送行蜡黄的脸上闪过奇异的表情:“名讳什么的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我的名讳不详的很啊,至于其他事情你也不用想太多,这些天上下都在忙朱元帅追悼活动,没人顾得上你这边这点破事!”怪异男子神情奇异尤其是提到朱元帅时更是满头乱发抖动,路过这个村子的怪异男子似乎推算出姜铮在这村子中的身份,若隐若无的提点了一下姜铮,至于姜铮能理解多少,看他心思了。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怪异男子摇铃飘然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行至村外树林时一阵低吟声响起,那是李白的侠客行,也不知怪异男子发了什么神经吟诵李白的这首诗,声音远处直到不可闻,没人看的到密林之中寒星飞射,血线喷涌,上百条差不多大小的蛇濒死前疯狂的扭动,每条上面都是一个细小的伤口被某种锐物刺入一击毙命,血腥味传出很远,引来许多食肉小动物。
    姜铮在怪异男子完全消失后,站的笔直,双目遥望着其消失的方向,挺起脊梁,这一刻身上的压抑尽数消散,姜铮又恢复从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既然确定家中那些蝙蝠并非他想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那么姜铮有很多手段处理这事情,而且还知道这些蝙蝠到日子会自行散去,如此一来威胁性大大降低。
    姜铮此时考虑的是怪异男子后面那若有若无的提点暗示,以姜铮善于钻营的头脑,此时的考虑事情的重心已经完全移到朱元帅的追悼,此事要是办好,政绩上必然多加一笔,至于有人拿他家的这点事做文章,那时已经没人关注了。
    血腥的味道传出去很远,渐渐笼罩了村庄,村中的狗叫声此起彼伏,出门查看的村民一无所获小声咒骂着,今晚的诡异怪音层出不穷,他们也不敢去查看,得罪了村中一把手可没好果子吃,村民也不去管那些连成一片的狗叫声,厌恶的堵住耳朵回去睡觉,姜铮家上空混乱的蝙蝠群还在厮杀着,同样是怪味血腥味弥漫,当村西密林那边的血腥之气交融到这里时,混乱的蝙蝠群发了疯全部吱吱怪叫着,有的甚至直接跌落下来,村西口密林处那数百蛇尸还是第二日早起干活的村民发现的,使诡异的当夜更添重重谜障,无人说的清楚!
    第十五章 大河之上争天门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一场大雨倾泻而下落入下面奔涌的河水之中,水势上涨,岸边一大巨大的石牛立在岸边,身上拴着手臂粗的锁链,无数大大小小的鱼群越出水面,迸溅起亿万水花。
    河水中一艘木制渔船正在中心打着转,船上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老者五旬开外一身黑色衣裤,一双黑布鞋已经完全湿透,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左眉处有一断痕,女子二十上下,一身鲜红色的上衣显眼又醒目,下身同样红色的裤子,上面绣着一团火焰,在那个时代,这身穿着可谓惊世骇俗,衣食限量供应的时代,穿成这样没有问题才是奇怪。
    水势持续上涨,越出水面的鱼越来越多,有的直接落在渔船的上,翻腾着,渔船底部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鱼群撞击的声音,渔船上的两人稳如泰山的站着,红衣女子喜滋滋得把玩着跳到船舱里的鱼,不小心被鱼尾抽到了脸上,本来白皙妩媚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红衣女子“啊”的大叫一声,手中的鱼滑落掉到甲板上弹起,划了一个弧线落入河水中,只是落入河水鱼儿没有劫后余生的自觉,再次奋力的越出水面,如同无数同类那样争先恐后的跳着,似乎应着某种神秘的召唤。
    站在船头的老者双手不断变化着某种动作,手速很快动作婀娜如女子跳舞,在老者身上出现极度的不协调,一缕青烟上升弥散着,老者手中有一柱燃烧着的香,大雨之中在手中揉搓变化居然没有熄灭,青烟弥散在船舱,船舱里的鱼受到青烟的影响,原本活蹦乱跳的鱼变得萎靡不振,躺在加班无力的拍打着鱼尾,老者念念有词:“白羊降世,天理循环,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一旁的红衣女子见此连忙双手来回穿插的跟着念:“白羊降世,天理循环,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手指穿花缠绕,比之老者多了几分美感,一时间小小渔船上的气氛诡异莫测,片刻之后船里的鱼躺在那里一动吧动,只能看见鱼嘴张着,鱼眼凸出,生死未知!
    “承玄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吧,再不走,这么大的浪,一会要翻船的!”红衣女子看着外面的风浪有些心惊的问着,此刻的水势一直在涨着,大雨也未停,风浪大的船无法前行,照此下去确实会如女子说的那样要翻船的。
    “我也不知道,来此地是有高人指点挣一线先机,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黑衣老者站在船头,手中的香已经被其搓成粉末状,目光注视着翻滚的白浪,考虑着去留的问题,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眼见水势越发浩大,老者梳的整齐头发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而垂落下来,雨水顺着额头流淌,老者轻轻整理下贴在额头上的头发,双手灵动多变如同杂耍,片刻之后头发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仿佛被梳子整理一样,实际上是用双手完成的,也不知练了多少遍才有如此水平,任何时候都保持一种精气饱满的样子:“我们罗教传承艰难,根基如浮萍,屡屡遭人利用,这次挣不来那一线先机,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迷糊了,十四章漏掉了,天涯就这点不好,不能编辑帖子,一会补上
    53楼和55楼没接上啊,哎,都怪自己迷糊了,再发一下,接53楼的

    第十四章 谜障重重遮人眼

    强忍着刺鼻的怪味,姜铮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想靠近些看个清楚,不是姜铮胆子小,任谁家中怪事不断夜间门外站一个摇铃的怪人,都要小心一些,常理来说正常人这种情况躲都来不及,看热闹也要有那胆子才行,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摇着铃铛,都会让人想入非非,姜铮这样敢靠近的已经算豪杰了。
    “好生敏锐的畜生啊,地气异动,的确是蝠类最先感知,此地该是地气节点之一了!”怪异男子自然自语着,手中的铃铛还在持续摇动,对着小心靠上前的姜铮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又去关注惨烈厮杀中的蝠群。
    怪异男子突然开口说话,吓了姜铮一跳,不禁后退一步,这时已经可以看清怪异男子的面容,尤其是疤痕遍布的左眼处,再加上蜡黄透着红晕的脸,看的姜铮也是身子发紧,“亡命之徒”姜铮心中自发的给怪异男子定位着,不敢继续靠近停在那里不动。
    怪异男子说的那些怪话,姜铮听的似懂非懂,可以确定是蝙蝠群的异常举动和他家院子里的井有关系,如此诡异的事情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被这个不请自来的怪异男子一语道破,失了分寸的姜铮想上前详细询问,只是慑于其狰狞眼眶和那股亡命之徒的气质,姜铮一时间也是进退失据。
    姜铮站定开始猜测怪异男子的身份和目的,对于不请自来人姜铮自然保持着戒备和防范,甚至最坏的结果也要考虑进去,看装束怪异男子和村子里刘香头差不多,但姜铮可不敢把这位也归到这类,面前这人的凶悍似乎从骨子里散发的,气势比平常人要强的多,别看姜铮平日在村里横行,遇到真正强人还是很谨慎的,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位同志,这里可是有什么不妥?”姜铮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只好用了同志这个笼统的称呼。
    一阵刺鼻的气味扑面,姜铮只感觉手腕处一凉,随后就是强烈的疼痛感,仿佛被某种锐利的东西刺了一下,姜铮摸了一下湿呼呼的,不用想就知道流血了,而怪异男子这时已经到了姜铮一米远的距离,身上那股发霉的刺鼻味道熏的人头晕:“情绪波动太大,气血翻转絮乱,会伤及肝脏!”声音厚重如磨石,语气平缓无波,听上去生硬无比,怪异男子再次开口,意思是手腕流点血对他有好处。
    姜铮平时何曾受过如此待遇,脸色一沉,怒从心生,抛开重重顾忌,挥拳就要攻击眼前这个混账的怪异男子,还未等他拳头扬起,喉咙处突然发寒,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的清晰一根铁钎稳稳的立在姜铮喉咙处,上面还沾着血迹,这下姜铮知道自己手腕处的伤口应当也是这根铁钎造成的:“说了情绪波动太大,伤及肝脏,怎么不听呢!”怪异男子生硬平缓的说着,姜铮喉咙处的寒意陡然消失,那根铁钎也没了踪影。
    摇动着手动的铃铛,怪异男子越过了姜铮走向院子的大门,带起一股刺鼻的味道,姜铮再次强忍着恶心挡在了门口,男人的职责,里面还有自己的妻儿未弄清怪异男子的来意,姜铮是不会让路的,尤其是这等性格古怪的穿着古怪的狠人。
    老者对着红衣女子说着,又像是自言自语,看着随时可能倾翻的小船,黑衣老者艰难的挥挥手做出决定准备退回岸边,红衣女子见此暗暗松口气,缓缓回收着手中的缰绳,缰绳的另一头系在岸边的石牛上,随着女子收绳风雨飘摇的小船摇晃着挪动着,红衣女子已经坐在船舱,老者站在船头,脚下的步伐随着小船的摇晃变换着,每次落脚都是身体和小船重归平衡的支点,看起来怪异非常。
    河面上水花翻腾剧烈,原本杂乱无章的鱼群居然有了章法,不知何时已经排起了队列,或线型,或环状,借助着水浪的力量跃出水面一丈高低又跌落水中,后面的鱼群不分大小种类拼了命的沿着相同的轨迹跳跃,生生不息,似乎响应某种神秘的召唤。
    站在船头变换步伐的老者看着生生不息越出水面的鱼群,脸色阴沉握紧双手,指甲用力嵌入皮肤之中,胸口起伏着一股怒火熊熊燃烧着:“我们可能又被人利用了,被打压,被玄门看不起,这次又被外道旁门给耍了,可叹我罗教缺少运筹帷幄之人,我恨啊!”漫天的大雨浇灭不了老者的愈发冲天的怒火,嘴角边淡淡的血腥味翻涌又被老者强行压了回去,舱里的红衣女子听到老者这样说,同样银牙暗咬着,又有些担心的看着不断变化步伐的老者,手中的缰绳缓缓加力。
    翻腾的河水发出隆隆的怪声,白浪起伏摇摆比刚才更加剧烈,一道黑影从白浪中抽出拍向生生不息跃到空中的鱼群“啪”的一声,抽落一片大鱼,站在船头变化脚步的老者眼睛一缩,他认得出来那是蛇的尾巴,这么说水底有巨蟒,老者顿感不秒,船里的红衣女子见此同样心惊开始加速收缩手中的缰绳。
    大蛇的弄浪小船飘摇不定,摇晃幅度频率加剧,船头的黑衣老者变换的步伐有些跟着上节奏,几次差点栽进水里,似乎嗅到了人类或者燃香的味道,水桶粗细的蛇尾调转方向狠狠朝着小船抽打过来,恶风扑面老者见此反应也快立刻纵身越入水中,蛇尾抽到打船身,巨力之下摇晃的小船支撑不住顷刻间翻转,舱里的红衣女子同样落水,只是手里紧紧抓的缰绳奋力游着,双目四望寻找着老者。
    大蛇在击翻小船后就不在管这边,巨大的尾巴频频抽动,击向拼命跃入空中的鱼群,每次都有许多被击落,只是鱼群实在太多,列着队形前仆后继效果微乎其微。
    红衣女子焦急的四处张望,水浪太大,黑衣老者水性很好也架不住大浪冲刷,身上被乱石杂物等刮出大大小小的伤口,老者也顾不上这些奋力游向红衣女子处,不时有杂物飘过躲闪不及的老者只能硬抗。
    红衣女子处也好不到哪里,河水中的树枝类的杂物太大躲闪不开也被划伤,好在手中抓的缆绳一头紧紧系在岸边的石牛处,风雨飘摇,终于黑衣老者游到红衣女子处伸手抓住了缰绳,两人互相扶持缓缓游向岸边。
    雨势渐渐变小,很快变得淅淅沥沥的小雨,水势没有太大变化,白浪滔天,鱼群结阵,蛇尾不住攻击,小船已经被礁石撞碎,一个人影出现在岸边不远的一处缓坡上,头戴一个斗笠,嘴里叼着一草根,手里拿了把黑布雨伞,另一只手则拄着一根拐杖,拐杖是某种金属制成沉重又费力,正常没人会用金属制成的拐杖太不适用。
    拐柄处雕着一副渔樵耕读的图案,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刻度,上面标满数字,人影是一老者大约六十上下,面部坑坑洼洼都是伤痕,看上去有些吓人,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是弹痕,炮弹或者榴弹爆炸后所造成的痕迹,以至于戴着一个大大的斗笠遮面,防止吓到他人。
    “地气异常躁动,这是怎么了,连北戴河畔的水域都无法避免!”斗笠老者望着河面上结阵的鱼群和抽动的蛇尾,似乎遇到了想不通的难题,眉头紧锁,至于抓着缆绳奋力搏命的黑衣老者和女子斗笠老者望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样子别人的小命他才懒得管。
    雨势越变越小渐渐停止,天上的云层快速的移动着肉眼可见,一丝阳光穿透云层,下一刻一道彩虹横跨两岸无线延伸见不到尽头,河里的鱼群沸腾起来,水花开遍整条河道,一条黑影同样受到刺激从水面一跃而出,水中那条大蛇此刻也出来了,大蛇足有十米长,跃出水面的高度远远高于那些鱼群,大蛇跃出水面三丈高时,首尾相连结成一个圆环状,停在两岸那道彩虹之下,色彩鲜艳的彩虹突然暗淡了刹那随后又恢复原状,这条大蛇同样在空中停留刹那落入河中。
    “这是鱼跃龙门之兆头,奇了怪了,地气躁动怎么会出现鱼跃龙门之兆,还有,这条蛇跟着凑什么热闹,吉凶难测啊!”斗笠老者见到最后跃出的那条大蛇更加摸不清头脑,似乎地气躁动影响了天机的走向,使斗笠老者一时也茫然起来,苦笑一声,斗笠老者悄然离开。
    落入水中的大蛇变得安分起来,确切说是销声匿迹了,抬眼望去依然是那些结阵跳跃的鱼群,而那条抽动的蛇尾已经消失不见,去的毫无声息,随着天空的放晴,持续上涨的水势终于变缓平稳到慢慢回落,水中抓着缰绳的黑衣老者和红衣女子终于游回了岸边。
    筋疲力尽的两个人靠在石牛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刮擦出来的大小伤口很多,有的地方伤口很深,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的,只是两个累的发软的人几乎连抬动手臂的力气都没有,虽说是上了岸,但此时的状态还处于危险期,不处置妥当弄不好两条小命还是难保。
    又过了半个时辰,回过神来的红衣女子缓缓抬动着手臂,努力恢复着,而黑衣老者还在那里喘着粗气,伤口处有些发白,那是被水冲的,比红衣女子严重的多。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一身灰色僧衣的女尼小心翼翼的走在湿滑的小路上,女尼年纪三十左右挎着竹篮,上面蒙着块灰布也不知要遮掩什么,女尼走到岸边时看到了石牛旁的两人“啊”的叫了一声,看样子是吓了一跳,加快脚步想到过来看看,红衣女子一身衣服太过鲜艳想看不到都难。
    女尼小心靠近着,见到两人凄惨的模样,再次吓了一跳磕巴的问着:“你,你,你们没事吧!”黑衣老者看了眼问话的女尼,神情阴郁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喘着粗气,红衣女子脸上突然多了丝奇异,双目挣大望向女尼的慌张的双眼。
    女尼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慌忙翻找的衣服:“我这有外伤之类的药,防感染的。”
    女尼边说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同时有些心慌的躲闪着红衣女子那奇异的眼神,只是红衣女子的双眸似乎有某种吸引力一样竟然躲闪不开,女尼一个恍惚,突然就感觉一阵头晕,变得昏昏沉沉,同时红衣女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白羊降世,天理循环,无生老母,真空家乡!”声音低沉带有磁性,女尼精神恍惚,仿佛游子归家遇到母亲般,张开双臂,随后直挺挺跌倒在地陷入昏迷,手中的竹篮跌落,一条活鱼蹦出。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卒子,不值一提!”靠在石牛边喘着粗气的老者说着,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女尼摇摇头,红衣女子点点头,搀扶着黑衣老者缓缓离开,顺手拿走了女尼刚才拿出来的药瓶。
    “此次之后,我罗教再难成气数,如英,我已经为你找好了退路,以后你在京师到山海关的铁路上做列车员吧,这样也算一条退路!”黑衣老者苦涩的说着,一时间老态尽显,牵扯到伤口,渗出几丝血线,红衣女子郑重的点着头。
    岸边的女尼悠悠转醒,一时间有些迷茫,算算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了,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睡在这里,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感觉头痛欲裂,看到掉到地上的竹筐和旁边的一尾鱼,拍拍额头把鱼放进竹篮,小心的用灰布盖上,做贼心虚般的双目四处扫了一圈,见到没人看见,悄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要赶回去。
    河畔的小山有座占地不小的庙落建筑群,外面的牌匾上“观音庙”三个大字方正中带着大气,匆匆归来的女尼小心的护着竹篮左顾右盼见到没人注意,连忙溜了进去。
    第十六章 大地法则衍玄机

    北戴河畔临海崖一块嶙峋巨石昂然而立,斗笠老者沿着巨石向上攀登,手中的黑布雨伞插在背部,手中拄着那跟金属的拐棍缓缓而行,不时传出“叮”的一声金属与石块的撞击音,走到崖顶斗笠老者停下脚步,一座亭子立在那里,上面三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鹰角亭”应该是亭子的名称。
    随着斗笠老者的进入,四周大大小小的飞鸽之类的鸟类惊恐着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斗笠老者径直走向亭南处一块卧石,卧石之上镌刻着数行字迹纵向排列,大气磅礴,斗笠老者浑身汗毛紧锁盯着卧石看着,轻声读诵:“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渔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斗笠老者吟诵完后,坑坑洼洼的脸上挂着一团苦笑:“果然如此啊!”斗笠老者说完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回过头大步流星而去,似乎解开某种心结斗笠老者的速度比来时要快的多,手中那根金属的拐杖碰撞地面的“叮叮”声悦耳动听,渐渐远去。
    北戴河区兴隆镇,郁郁葱葱的林木之下,无数小楼林立,让人赏心悦目,一座竹楼坐落绿荫之中,不仔细看就会忽略过去,竹楼之中二层,斗笠男子站在一间小屋内,静静看着面前的一副画。
    小屋极度简洁,一椅,一茶案,一茶杯,还有一根毛笔,其他空空如野什么也没有,再就是墙上挂着的一副巨大的画像,那是一幅人物的像,画的是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
    画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的很好,上面没有一丝灰尘,画的是一个穿军装的男子,不是现在这种军装,似乎早期黄埔军校的那种军装,画中男子中等身材,轮廓分明硬朗,尤其是眼睛,尖锐的目光咄咄逼人带着一种审视的的侵略,一张坚毅有力的嘴,画像没有落款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画像最底下有两行字迹,第一行为“戴雨农”三字,第二行是“君乘车,我戴笠”六个刚劲笔迹。
    斗笠男子这个房间应该没人进来过,要是有人知道有这么副画挂在这里,够他喝几壶的都有了,斗笠男子双目凝神注视的画像,右手无意识的搓动的拐杖的拐柄处:“大衍天数余其一,你终究要应这天发杀机一劫,活该你信那姓仇的盲相摸骨那一脉,最终你没活过大衍之数!”斗笠男子对着墙上的画像画像,自言自语着,神情阴郁,左手缓缓抚摸着金属拐杖上的刻度。
    一丝讥讽出现的斗笠老者脸上,坑坑洼洼的看上去狰狞无比,随后把头上的斗笠扔在茶案上,嘴里念叨着:“君乘车,我戴笠,嘿嘿,戴个屁啊!”
    斗笠老者似乎是发泄够了,脸上变得古板无波,所有情绪都隐匿下去,拄着拐杖,上前一步,伸出枯黄的手指沿着画像慢慢的拂拭着,从最上面的画轴处开始依次向下,目光如电紧紧的盯着手指拂拭的路线,幽静的房间中能听到轻微的沙沙的手指滑过的声音。
    随着斗笠老者手指的移动,墙上的画像受到挤压似乎有些变形,一声轻响,画像内层似乎有东西被斗笠老者的手指拂了出来,是一张丝制的稠锦,通体金黄,上面是一幅奇怪的图案都是人看不懂得符号和一些杂乱的线条,最上面写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金陵断脉图”,旁边还有一行诗词“一气东南王斗牛,祖龙潜未子孙忧;金陵地脉何曾断,不觉真人已姓刘。”
    斗笠拿着稠锦仔细看着,满头的乱发无风乱动,手臂颤抖苍老的手背处青筋凸显,手指蘸着茶水在茶案上连续划动着,一条条奇怪的图形和线条在茶案上留痕又消失,当斗笠老者收手的时候茶案上的水迹留痕也随着其收手而消失。
    斗笠老者收手颓然坐在小屋内仅有的椅子上,精神萎靡似乎刚才的动作消耗的精力相当大,闭目沉思片刻才能勉强挣开眼睛,面色阴郁:“到底是怎么回事,地气躁动成这样,和龙脉没什么牵扯,那鱼越龙门之兆又是为何,甚至牵扯到天机之变?”斗笠老者的疑问越来越多,低着头自言自语着,一时间有些迷茫和彷徨。
    斗笠老者轻轻揉着太阳穴,舒缓着彷徨的心情,再次拿起手中那张稠锦,粗糙的手掌轻轻拂过,上面所有的符号和杂乱的线条随着手掌的拂过下沉隐匿直到消失不见,只留下上面那行诗词,似乎这首诗词和其他那些符号和线条不是同一时间诞生在稠锦上的,看起来这首诗词要比那些其他东西早的多,应该是最初就在上面的,无法隐匿,这样也可以说明,稠锦的上符号线条类并非原始就在上面的,是后人加上去的,而且有不同人在不同时间段添加。
    从椅子上起身,向前几步再次来到墙上的画像前,手中的稠锦对着画像寻找着方位,然后手指轻轻的搓动着,稠锦慢慢退进画像内层中,又是一声轻响,稠锦完全入内,看不到其他痕迹,打眼望去还是和原来相同,一切恢复如初。
    做完这些的斗笠老者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斗笠戴上,遮住那张坑坑洼洼惊悚的脸,双目阴冷紧紧盯着画像上那个军装男子的锐利带着强烈目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再次出现在脸上:“当年你网罗天下人才,罗了一帮酒囊饭袋,一个真本事的人都没有,也怪你不识货,你要把这稠锦拿出来,玄门不敢说,外道或者旁门会有人杰来辅助,至少能让你避开这天发杀机这一劫!”
    斗笠老者心绪不宁,向来沉默寡言的他变得健谈,而且还是对着画像自言自语,这是老者刚才茶案上那番施为消耗精力太大所造成的副作用,以至于乱了方寸,失了本心,斗笠老者自己也有所察觉,慢慢平静下来坐回唯一的椅子上闭上双目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斗笠老者再次张目时已经完全平静,精力恢复少许,拄着那根金属拐棍站起身来慢慢走下小楼,下楼后的斗笠老者沿着林荫小路一路前行,这里环境优雅,各种鸟类栖居在树上,斗笠老者行过之处,各种感应敏锐的飞鸟全部惊恐飞起鸣叫,受到惊吓退避着,直到老者走到很远后才敢小心的落回树枝上。
    几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地界,一家大型船厂,属于国有企业正统的铁饭碗,斗笠老者来到此处后也不进去,就近找了块石头坐了上去闭目不动,此时正是船厂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工人们穿着深蓝色的工装走出大门各自散去。
    门口处一个老者穿一件正常的蓝色工装,只是和其他稍微有所差别,肩头处挂着一个五星模样的奖章上面铭刻“劳动模范”四个朱红小字,老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戴着一副黑架的眼睛,有着那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气质,身旁跟了两个年轻的小伙,说着嘘寒问暖恭维的话,大体都是主任照顾,书记提拔之类,老者随意敷衍的。
    走出大门的老者修养很好,脸上从容淡定随意敷衍之句都挺的跟着两个年轻人拼命点头一副虚心好学模样,云淡风轻的老者目光随意一望正好看到不远处坐在石头的斗笠老者,脸色瞬间变了,同时坐在石头上的斗笠老者也挣开了双目,两道视线交汇在一处,斗笠老者比了个奇怪的手势,工装老者叹息一声走了过去。
    身后的两个年轻工人见状,连忙知趣的打声招呼各奔东西:“司徒老儿找我何事!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工装老者开门见山没任何客套直接问着,语气充满不耐烦。
    “梁先生稍安勿躁,确实有事寻你,不知先生您可感到最近地气异常躁动,我多次测算也没什么眉目,只能来你这请教了?”斗笠老者也没介意工装老者的语气,而是诚恳的问着。
    梁姓老者盯着斗笠老者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目光如电锐利如针,斗笠老者平视着不见丝毫退缩:“地气,司徒老儿你想打龙脉的主意不成,你这不是找死吗,姓蒋的天命已失,姓戴的天数反噬,虎踞龙盘之局都崩了三十年了,你还在这牵扯不清!”梁姓老者语气很冷,有些恨其不争,更多的是怜悯。
    “梁先生先别下定论,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么大的旋涡我避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傻呼呼的跳进去,只是这几天地气真的异常躁动,尤其是昨日,北戴河上居然出现鱼跃龙门之兆,恐怕真有大事要发生!”斗笠老者也不生气,继续不耻下问。
    听到斗笠老者如此说,梁姓老者脸色才开始放缓:“我这些日子在厂子里忙着乱七八糟的琐事也没时间关注这些,这几天更是忙着朱元帅的追悼会,你说地气有变是指哪片区域?还有北戴河鱼跃龙门是什么时辰?”梁姓老者不急不躁,详细问着,被斗笠老者的话语勾起了心思。
    “哪片区域?这一带所有的区域都这样,有的地方已经絮乱到无法估测,北戴河的鱼跃龙门之兆在辰时啊!”斗笠老者是真心求教,一脸疑惑的说着。
    “什么,所有区域都这样?”这次梁姓老者可是真的惊到了,原本从容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仔细看着,又放到鼻翼前嗅了嗅,半晌后散掉手中的泥土,站起身来挪动的步子,斗笠老者也不打扰,端坐在石头上不言不语。
    梁姓老者有规律的挪动着步子,每走九步就会停下,地上留下深浅相同的九个脚印,然后接着行走,每次都是九步,直到九九八十一步之后停了下来,地面上纵横交错正好八十一个深浅相同的脚印,形成一幅似圆非圆的图案,图案的正中心就是坐在石头上的斗笠老者。
    “你那把地阴尺借来一用!”梁姓老者伸手指了指斗笠老者手中的那把金属拐杖,斗笠老者双手一搓,手中那根金属拐杖如陀螺一样旋转着飞射而去,梁姓老者单手接住,只是手指和手心处有细细的伤口浮现,隐约可见血丝。
    梁姓老者深吸一口气走到地上其中一个脚印处,五指握住金属拐柄,胳膊上的筋骨发出清脆的声音,金属拐杖慢慢下沉插入脚印正中,梁姓老者随势弯腰,拐杖完全没入大地,只留拐柄处留在外面,上面雕刻的渔樵耕读似乎在变换着方位顺时针交替,仔细看时又是没有变化,让人怀疑是否眼花。
    大概过了半刻钟,梁姓老者手腕处受到震动虎口崩裂一股血线喷射而出,一口气仿佛泄掉一样,手腕处不受力的下垂,梁姓老者缓缓坐在地上松开了手,双眉微拧思索着:“司徒老儿你说的没错,地气确实有变诡异不可测,龙脉却未受影响,真正让人心惊的是这次地气变动似乎牵扯到天机运转,真是邪门的紧!”梁姓老者难得这次相当认同斗笠老者的话,两老头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梁先生也没有结果吗?”斗笠老者有些惊奇的问着,斗笠老者可是知道眼前这家伙的能力的,他都测不出结果,这次事情可就大了。
    “此次地气之变不同寻常啊,我虽大地法则有些心得,也难以窥到根本,龙脉未动,竟然还牵扯到天数运转,这等事情闻所未闻,已经超出你我能插手的范围,你所见的鱼跃龙门之兆正为地气乱天机的征兆!”梁姓老者诚恳的说着,意思是这次事太过奇特,劝斗笠老者收手,而且斗笠老者身份背景属于见不得光的那种,在这特殊时期,胡乱插手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那是自作孽。
    “多谢梁先生提醒了,我心中有数,京师那里自一月周相陨落而风起云涌,似乎有顶级高人坐镇那里乱天机,近日更是地气异动牵扯天机变数,我要再不消停,恐怕真要有陨落之危了!”斗笠老者坑坑哇哇的脸上尽是苦涩,身影这一刻变得有些落寞。
    “京师重地少去为妙,那里坐镇的家伙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梁姓老者站起身来,这么会虎口处的伤口已经结疤,这个年纪恢复力依然惊人。
    第十七章 北斗注死南斗隐


    斗笠老者点点头,郑重对梁姓老者道谢,随后单手握住插入地下的金属拐杖猛的一吸气,金属拐杖破土而出,抬头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也不停留大步流星而去,口中高歌说不出的洒脱:“十年生死两茫茫,金陵城中别离殇,壮志凌云深埋葬,我辈独行做孤狼!”
    歌声难听刺耳如破锣,更是没有什么节拍韵律,梁姓老者看着斗笠老者远去的背景轻轻说着:“这家伙这么些年过去了,今日才算解开心结!”直到斗笠老者完全消失在视野时,梁姓老者才开始抚平地上那些深浅相同的八十一个脚印。
    梁姓老者把脚印全部抹平时,月光已是倾泻而下,梁姓老者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容淡定的样子,准备回家吃晚饭,走到一半时满天星辰已经挂满天,梁姓老者突然就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手腕虎口处的伤口再次崩裂,梁姓老者连忙停下休息了一会才好,再次行走时一切正常,只是心头一股重压乌云般的笼罩着:“妄测地气伤了元气了,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老儿应该还有遗漏的东西未讲!”梁姓老者喃喃自语着,回家随口吃了点东西,对老伴和儿女也是随意敷衍着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
    七月二十四日东北大兴安岭晚上,塔县边境林海,周鸾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挥汗如雨粉嫩的小手正在或劈或砍一个木桩子,木桩子上标记着大大小小的红点,周鸾每个红点都要用手劈或者砍一零八下,罗道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师傅,手好痛啊!”周鸾打了不知多久小声抱怨着,看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哈着,周鸾的白色袍子明显不合身,一看就是大人穿的,穿在周鸾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直接快到膝盖了,袖子明显剪掉一大块,不然周鸾小小的胳膊,手都露不出来,别说用手打木桩了,也不知道罗道士从哪弄来的。
    “行了,鸾儿,今天就到这吧!”罗道士对某些事情的掌控度精准的可怕,也没继续催促,同意周鸾可以休息了,周鸾高兴的欢呼一声,蹦蹦跳跳着就要跑进屋子去,人影一闪又被罗道士抓住后脖领,拿出一个瓶子在周鸾的小手上涂着某种药酒。
    “啊,师傅,又要抹这东西,抹上去好痛的!”周鸾又开始抗议着,药酒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药酒,未知材料构成,黑呼呼的还有种刺鼻的怪闻,怪不得周鸾急着要跑,一看就对此相当抵触,女孩子尽管还小孩是爱干净的,很讨厌脏呼呼有着怪味的东西抹在手上,而且抹上去真的很痛。
    “傻,丫头,对你筋骨有好处,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罗道士哄孩子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来来就这么几句,都不知对周鸾说了多少遍了,周鸾只好点的头,跑不掉的,罗道士手太快,每次都一人影一闪自己就被抓着后脖领拎起来。
    抹完药酒后罗道士把周鸾轻轻放到地面上,东北的夏季凉爽,清风吹过云消散,满天星光闪烁,周鸾身上的汗水也在迅速挥发着,看着手上黑呼呼的药酒,偷偷的想用罗道士的衣服擦拭下,还没等她有所行动,额头处就挨了罗道士轻轻一弹,周鸾连忙停止小动作对着罗道士呲牙一笑:“哇,师傅后面也长眼睛啊。”语气中充满孩子的顽皮和古灵精怪。
    阵阵清风吹过,周鸾惬意的坐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层凉席,生怕把自己的白色的袍子弄脏了,虽然不合算,但周鸾还是很喜欢这身衣服的,罗道士突然有所感应抬首望天,同时周鸾身子轻轻一缩:“好难受啊,好冷啊,怎么突然就变冷了?”周鸾大大的眼睛看向罗道士,接着也同样抬手望天,刚才她突然就感觉身子阴冷说不出的难受。
    天上的星空此时正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月光如水抖动几下,仿佛是一面镜子碎裂又愈合,紧接着北斗七星似乎也在变动着刚才那一时刻斗柄摇动倾斜,不分四季充满阴冷死寂之感,周鸾仿佛掉进冰窟一样天星变化的瞬间,初夏时节,身子冷的瑟瑟发抖。
    同一时刻,北斗对面的南斗六星变得忽隐忽现朦胧不清,如同遮了一层面纱,在某一时刻甚至完全消失在星空,随后又是忽隐忽现犹如那层朦胧的面纱被揭去一样又完全恢复正常,种种奇妙的变化也只是发生的几秒钟的样子,之后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周鸾身上的那股阴冷感觉也消失不见。
    “师傅,师傅,刚才怎么了,鸾儿感觉突然间好冷好冷,好难受的!”周鸾恢复正常后连忙拉着罗道士的衣服大呼小叫着。
    “你的本命星辰是紫薇恒的天枢,有此感应也正常,北斗注死南斗隐,这是杀机起的征兆,不知是哪里要起杀劫了,天机有变,此劫一起当是真正应证末法时代了,今年事情出乎意料的多啊,也不知道和末法之劫有没有直接关系!”罗道士对着周鸾解说着,双目炯炯有神注视着天上的北斗星宿。
    周鸾年纪太小听的一头雾水,大大的眼睛随着师傅注视北斗,虽然听不懂,但能感应到,牢牢记住罗道士的话,斗柄摇动身子发冷时代表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周鸾本命星天枢对此敏感度很高。
    月高风清北戴河畔朦朦胧胧,如同起雾一样丝丝白气弥漫在河畔两岸也不扩散,月光洒下穿不透这片朦胧般的白气,四周鸟鸣声此起彼伏,无数飞鸟展翅飞舞,鸟鸣凄厉声声断肠,又是一阵狼嚎响起,几只灰狼出现在岸边耷拉着狼头,垂落着尾巴凄厉的惨嚎着,丝丝白气弥漫而出,笼罩狼群,几只狼如同傻了一般瑟瑟发抖不敢迈步,仿佛经受着巨大的恐惧。
    狼群旁边岩石上站着一个挺立的身影,一身正式的中山装,一张年经的面孔,通州当年的人或许会认得正是当年出现在于震家的那位奇特的人物,岁月的流逝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外表看去年龄还停留在当年的样子,水面翻涌的丝丝白气扩散在此人身前时全部改变了方向四周扩散着,以至于人影方圆三米之内清澈如常,可见皓月当空和无尽星光。
    月光洒下落在这道人影身上时,光线似乎开始扭曲产生反射,无论怎么看都会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误,矛盾横生,看久了会让人头昏眼花,人影手中拿着一张长长的画卷,具体有多长不好估测,因为大部分都是被卷轴卷起的,外面展开的部分长约一米左右,未知材料制成,可确定成份应为丝绸和金丝之类的东西编织而成。
    画卷背面铭刻着花鸟虫鱼,日月星辰之类的花纹,似乎是应金丝雕上去形成无尽形态的花纹或万物类,勾勒出万物生长和璀璨星河,正面则是密密麻麻的无尽银色光点和线条,每个银点或线条都有红色朱砂之类的标记地点,方位,纬度和数字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眩晕之感顿生。
    年轻男子手持雕笔,笔尖细如针肉眼难见,望着白色弥漫的北戴河,手中精确到毫颠在画卷正面某个银色线条旁标注着“北戴河、天门、三一七九”字如微尘,肉眼难辨,也不知道此人影是如何做到的。
    标记完之后也未见此身影如何作势,手中的画卷自动卷起瞬间缩进袖子中,同时手中的那跟雕笔也消失了,速度快的无法捕捉,仿佛凭空消失一样,年轻人影望了望天空中璀璨星辰尤其是南斗六星之后双目精芒闪烁,随后如一缕青烟一样逐渐远去,随着人影的离开水面上弥漫的白色纷纷退避,形成一条笔直的通道,直到人影完全消失后,通道内白色的雾汽才开始重弥漫而出重新笼罩整片地域。
    过了一刻钟后,趴在地上惨嚎的狼群在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夹着尾巴小心的挪动着脚步,步履蹒跚耷拉着头,明显是惊吓过度,四条腿打着颤丧家之犬一样蹒跚离开,狼群离去之后,四周疯狂的鸟鸣声才开始渐渐回落,各种翅膀煽动的声音搅动弥散的白气,河水上升的白气仿佛凝固一样,只笼罩在这片水域并不向外扩散,成群飞鸟经过才会被波动散去少许随后又被填补。
    外围看去整个水域被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面纱,遮住了重重视线,似乎在掩盖着某种惊人的变化,无尽隐秘深藏其中,无人前去探索,除了上空飞鸟的拍打翅膀的声音,水中却是一片寂静,平静的水面如同镜面,水中栖居的鱼类不知是深入水下或是不知所踪,水面死寂一片不见生机。
    七月二十五日,清晨的朝阳升起穿透水面上仿佛凝固住的白气,朝阳光芒万丈融化着稀释着凝固住的白色雾气,丝丝雾气蒸发扩散着,渐渐稀疏越来越薄,直到完全散去,这时死寂的两岸才传来虫鸣声传来演奏着某种未知的乐章,只是此时的虫鸣声和往日的大不相同,今日的虫鸣充斥着尖锐,听了让人浑身难受。
    随着朝阳升起,早起的渔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来到岸边准备下水打鱼,当渔民来到河边时眼前的场景让他大吃一惊,水面上漂浮着大片的死鱼,肚皮朝天大大小小的死鱼不知有多少,一眼望不到头,未知的原因成群的鱼一夜之间死去无数。
    见到如此情景的渔民吃惊归吃惊,随后就是大喜过望,准备拿网直接捞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么多鱼代表着大丰收,没人会对食物过不去的,至于鱼群一夜之间大规模死亡的原因,质朴的渔民才不会管这个也不会去想其他,食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越来越多的渔民发现水面的死鱼全部参加到捕捞大军中,有人拿网,有人拿水桶,甚至还有跳入水中直接用手捞的,几个顽皮的孩子也同样跳下水中嬉戏着,把玩着随处可见的死鱼,懂事点的抓住死鱼朝着岸边下水不方便的长辈丢了过去,得到了几声夸赞,见此其他那些顽皮的孩子纷纷效仿抓起死鱼丢到岸边,甚至是随便丢了,丢给谁都无所谓就是为了玩。
    忙碌的热火朝天捞鱼的人群并未发现,危险正一点点的靠近,河水中并未都是死鱼,活着的鱼群不分种类大小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游动着,几乎都是头朝下尾朝上如陀螺一样旋转着,情形怪异令人费解,仿佛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又像是躲避某种未知的因素。
    有眼尖的看到此怪异的情形,也未当回事,河里的死鱼已经够多了,这些活鱼抓不抓都无所谓了,只是当奇闻一样告知了其他人,当然这些质朴或者愚钝的渔民都是相同的态度没人去当回事,有人打趣:“这些鱼是发疯了,真有意思!”四周渔民都是开心笑着。
    越来越多的鱼群头朝下尾朝上急速旋转着,一个漩涡诞生在河水之中,迅速扩大,隐约间可见亿万鱼群沿着漩涡首尾倒置急速旋转,漩涡中发出隆隆的闷声,如同雷鸣沉闷压抑,河水开始动荡,偌大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正在捞鱼的渔民,一瞬间鸡飞狗跳朝着岸边拼命的游去,水中的渔船也开始纷纷撤离,场面一度混乱。
    闷雷般的声音隆隆的震荡着,河水动荡着摇晃着,掀起层层浪潮,混乱的人群恐慌着朝着岸边奋力逃离,推搡声,哭喊着,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呐喊一片乌烟瘴气,河水持续动荡如同煮沸的大锅,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直径两米上下冲出水面几丈高度,同样伴有雷鸣般的隆隆声响,没人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恐慌在迷茫,混乱的人群彻底失去了秩序和理智,疯了一样推开前面挡住的任何人与物,疯狂的逃命着。
    漩涡轰鸣声阵阵,无数死鱼河中漂浮的杂物没入其中纷纷消失不见,几个逃离在后的孩子被漩涡牵引着没入其中,强大吸引力吞噬了一切,依稀可听到被吸入的人惊恐的极点的尖叫声,随后再无声息,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一切,奇特的是首尾倒置的鱼群旋转着暗合某中天地至里,游走于漩涡边缘,层层叠叠并未被吞噬,场面看上去波澜壮观演示着某种天地至理!
    第十八章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

    岸边看起来是当地某个地位很高的人在大声的维持秩序,失去理智的渔民们压根不去理会,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叫着亲人的名字,直到后面武装的民兵出现镇压,混乱的场面才开始好转。
    秩序恢复正常之后,水面的奇景还在继续着,隆隆的雷音声不绝于耳,河面的巨大漩涡扩大到一定程度后就停止的扩张,朝阳之下,漩涡中亿万鱼群首尾倒置如同阶梯一样层层叠叠分布在漩涡各层之中,鱼鳞生辉反射点点阳光炫目多彩,乾坤大地自有造化,种种玄妙隐藏其中,只是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在奇观带给当地渔民的是无限恐慌。
    “龙王爷发怒了,应该找个日子祭拜龙王爷啊,这么多年没祭拜了,所以才卷走那些惹怒他的人!”岸边一个土布衣服的老头说着,说法刚一提出就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同,都是靠河谋生的,从小听着老人们嘴里龙王爷的各种传说,今天算是开眼见到真场面了,包括那位应该是当地领导维持秩序的人也认同的土布老头的话,毕竟也是这一片水域长大的,这种说法深入人心。
    确保所有人都脱离危险区域后,岸边的人群一刻都不想留,在当地那位领导的组织下惶惶撤离,河中的水柱和漩涡没人敢去再看一眼,在他们眼中龙王爷发怒多看一眼都是对龙王的亵渎,事后的统计,被漩涡吸入的人不到十指之数,其他的都是在争抢推搡中受伤的,还有两个倒霉鬼惊慌中淹死的,下午冲到下游时才发现的。
    消息很快在乡镇里传来,恐慌的人群开始张罗着找庙祝选个日子准备来祭拜龙王,河水中隆隆的雷音传出很远,方圆几里之内都能听见,听到如此雷音,恐慌的男女老少都在虔诚着叩拜着各路神仙保佑。
    隆隆的雷鸣声一直持续到三点才渐渐削减,水面上的冲天而起的水柱开始回落,庞大的旋涡开始变小,没人敢去查探,具体什么时间恢复正常没人知道,期间许多户人家的灯泡或者管灯都是无故爆裂,更使事情走向变得扑朔迷离,恐慌的民众只求快点举行祭祀平息龙王的怒火。
    七月二十七日邯郸曹庄某村庄姜铮家,日夜盘旋在井口的庞大蝙蝠群数量上又有增加,姜铮让人驱散过几次,效果甚微,心里有底的姜铮也未在意,任由其在井口处飞舞,村里的闲言碎语在他的高压之下也未起太大波澜,他现在是全心投入到筹办朱元帅追悼会的进程中,村里的村民也都被他支配的筹办准备,让全村的人都忙碌起来才会使风言风语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厚厚的云层呈扇形,早晨的阳光被遮住,零星的阳光散落,透过云层缝隙形成许多奇怪的落点,斑斓的光点之下,一直环绕在井口旁的蝙蝠群轰的一下四散开来,一声尖锐的长鸣声传来庞大的蝠群开始列阵开始撤离,沿着零星阳光的落点蝠群同样排成一列扇形急速撤离着井然有序,不断有蝙蝠加入,片刻之后姜铮家盘踞多日的蝠群撤离干净,只留下满地的狼藉,驱散时打死的尸体和遍地粪便。
    蝠群撤离震撼排场惊动了全村的人,纷纷仰头看去,庞大的蝠群遮天蔽日排列着云层同样的扇形南下而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踌躇的看着,小心的交头接耳,村里办公的姜铮也停下了忙碌的事情抬首望着蝠群的撤离,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暗骂这些会飞的畜生终于走了,多少有些佩服当日见到那个怪异男子,佩服归佩服,他可不想和这等危险人物有所牵连。
    姜铮家中蝠群的撤离华金凤第一时间就察觉,小心打开门看着,这么多天窝在家里不敢出门换谁都要被折磨不清,屋子里的姜守律咿呀呀的叫着,听到孩子的叫声华金凤与急匆匆的跑回屋子。
    姜守律将近八个月大了不会走还在乱爬着,此时爬在窗口边望着天上扇形的云层咿呀呀的叫着,像是要表达什么,只是不会说话只能乱叫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着急之下小家伙又哭了出来双手拍打着窗户,小手努力的要抓着什么,看方向似乎是天空的扇形云层,华金凤连忙抱在怀里哄着:“不哭,不哭,乖哦,那是云朵,是要下雨!”华金凤循循教导着,也不管孩子能否听懂开始给他普及一些基础知识。
    哭闹的孩子也不听,努力伸出小手要抓天上云层,嘴里依然发出咿呀呀的声音,努力要表达着什么,结果还是徒劳无功。
    唐山地界林西,整个天空阴沉一片,厚厚的云层遮盖整个区域,初夏时节这种天气还算正常也没人想太多,只是不见阳光让人感觉莫名的压抑。
    黄色的雾气不知何时开始飘起,夹杂着一种恶臭的闻之让人昏昏沉沉,淡黄色的雾气扩散着出行的人进入此区域都会变得头晕四肢乏力,强烈的眩晕感出行受阻,甚至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睛肿胀似乎是中毒的征兆,出行人没办法只能退回家中。
    黄雾最深处,四周都是乱石,丝丝雾气从这些乱石中冒出扩散,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站在乱石之中,还是身穿正式中山装的那个年轻人影,立身之处清澈一片三米方圆大小,四周散逸而出的黄色雾气扩散到人影自发绕行,不能跃雷池一步。
    年轻人影双目精光闪烁看向冒出黄色雾气的乱石堆处,似乎能够穿过层层阻碍看透下面某种事物运转的本来面目,持续了一刻钟年轻人影双目的精光才慢慢隐去,脚下又是轻轻一踏地面上磨盘大的许多乱石竟然被震的弹了起来落地后随惯性翻滚几圈停住,此时地上的乱石已经完全变了方位,徐徐上升冒出的黄雾未受影响还在持续散逸着。
    黄色雾气一阵动荡,立在乱石处的年轻人影再次消失了,又是一条笔直的清澈的通道生成,年轻人影鬼魅般的到了几十米外,眨眼功夫已经不可捕捉,几十米的清澈通道延伸到未知长度再次被黄色雾气填满。
    山海关区域某地界梁姓老者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站在厂区空地,密密麻麻的蜻蜓飞舞着,数量难以统计,年轻的男女工人们兴致勃勃的捕捉着,驱赶着,嘻嘻哈哈的样子,直到看着梁姓老者那张阴沉可怖的脸色才收起了打闹之心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梁姓老者从来都是好脾气,什么时候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厂里最高领导,还是劳动模范当年受过中央接见从来没见他失态过。
    “不要再捉了,今天放假,通知各车间,今天全体放假,早点回家!”梁姓老者似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的话语,语气森然吓得这帮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大气不敢出,也没人敢去问刚干一会活就放假的原因,穿梭在密集的蜻蜓大潮中,工人们连忙去通知各车间放假的消息。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各个岗位车间的工人全部放假回家,速度效率快的惊人,见到梁姓老者那张阴沉的脸,所有人都不敢懈怠,能让梁姓老者失态也不知出什么事,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敢提疑问,最后厂里只留下梁姓老者和打惊的门卫,一个同样六十多岁的老头,精力不好每天就是睡觉也没人通知他。
    梁姓老者走出厂门,空中的蜻蜓多的数不胜数,有点甚至傻傻的落在其头上,梁姓老者也未取下沿着水路走向入海口,海风吹过带起一阵清凉,站在距离入海口半里处,入目的蜻蜓数量也未变少:“水至柔而无形,上善若水,地行坤而至厚,要起劫运!”这时的梁姓老者才捕捉到一丝端倪,具体方位等详细情况还是一所无获。
    唐山地界公路,马路,乡村小路,成群的青蛙涌入街道,铺满整个街道,路上行驶的自行车纷纷下车推行,(那个时代自行车是主流大军,公交车占极少一部分,私家车基本绝迹)就这样,一不小心都要踩死或者压死几只青蛙,行人只能骂着晦气,这东西踩上软软的多少有些恶心人,当然也有行人直接抓来回去准备当饭吃的。
    天色一直昏昏沉沉,乌云密布,看着黑压压一片的青蛙大潮有人说着:“快点走吧,这么多青蛙跑了出来,这是要下暴雨了,看看这云有多厚!”
    “怕是真要下暴雨了,天色闷的都喘不上气。”行人中有人接着话茬,听到如此说法,许多人忍着地上青蛙的恶心加速通过,如果真有暴雨来临走慢了绝对会淋成落汤鸡。
    入夜七点左右,天气变得燥热难忍,黑压压的云层越发厚重,夜色一片漆黑,零星的灯火斑驳分散在黑暗之中,光影如豆缥缈摇曳,大部分人都是昏昏沉沉,燥热的空气压抑着人的心情,即使这样厚重的乌云仍是滴雨未落。
    到了九点左右乡镇中的狗叫声沸腾起来,连成一片更加使人心烦意乱,似乎是掀开某种大幕,各种家禽或者动物的叫喊声接连响起,似乎酝酿着心悸的恐慌,各种杂音此起彼伏,倾诉着自诩聪明的人类。
    唐山地界林西无尽的黑暗中滚滚黄雾翻腾着,身穿正式中山装的年轻人影再次来到了这里,无尽黑暗未对其造成什么影响,浓厚的黄雾如当初一样人影方圆三米内不得寸进,此时的黄雾浓度已经早已超出警戒线,地面上百只老鼠互相咬着尾巴排成直线仓惶撤离着,外面的皮毛上已沾满黄色微尘,黄雾实质化落上去的,黄雾的腐蚀在老鼠皮毛上留下许多焦黑的斑点,隐约可见血肉翻滚。
    这群老鼠逃离至年轻人影三米远处,身子开始哆嗦起来那是恐惧引起的,和黄色的雾气一样排成直线的老鼠相互咬着尾巴从年轻人影三米处绕行而过,都是哆嗦颤抖着惊吓过度的样子。
    深夜十点左右,漆黑的夜色出现微弱的光源,厚重的云层下压透射出微弱的红光给漆黑的夜色中增添了几丝暗红色的光影,暗红的光晕使天气更加沉闷,一些身子素质差一些的老人都是心胸发闷,呼吸困难,被闷醒难以入睡,外面的杂音无数,各种生物叫声乱成一锅粥,被吵醒的民众大骂几句这么闷的天还不下雨。
    年轻人影静静的站在一块乱石上,乱石堆中已经开始发出嗤嗤的声音,黄色的雾气受到某种强压开始喷射而出,力道大的出奇掀翻许多大大小小的乱石,年轻人影似乎在计算着某些方位和结构,随后人影闪烁变化着方位,残影连连如同鬼魅,所过之处乱石被再次按照某种规则排列开来,暗应某种玄妙。
    凌晨一点,大多数人忍着燥热压抑进入睡梦,厚重的云层依然如故,暗红的光晕开始转变,丝丝紫晕从暗红中诞生扩散隐约可见彩光翻滚又隐入紫晕当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轰鸣声断断续续,某些特殊的行业未睡觉的人如值班护士,值班门卫或战士,包括紧锣密鼓筹备某些行动的红卫兵都感到口干舌燥,心跳加快莫名的心慌心悸,体质差些的甚至小便失禁,空气中吱吱的怪声直刺人神经,一种莫名的气氛酝酿着。
    凌晨三点过后,空气中的某些震荡频率似乎被抽离,变得异常宁静,所有生物的叫声全部静止了,犹如一场无声的电影诡异的可怕,偶尔还能听到某种高度运动锐物划过金石的震音,其他一切都是无声的沉寂。
    唐山地界林西黄色的雾气也在转变着,喷射而出雾气由黄转红,带着丝丝灼热的温度冲天而起,天空的厚重云层已经变红里透紫,内部七彩的光带扭曲变形着,暗紫的天光投影下,林西的红雾逐渐升高,连天接地,整个西方火红一片,远远望去又见一条若有若无红影在游动,阵阵灼热感袭来。
    林西处厚重的云层被某种伟力拉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出现在天幕,透过裂缝星光垂落,这一刻年轻人影手中画卷急速展开,眨眼之间铺出数十米长,画卷所过之处红雾退避,星光透彻之下,画卷正面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六的银色的点同时发光,对应着星空之中同样数目的星辰,光点从西向东,按图上的备注是从西藏到京师再到入海口,这些光点全部在其中,隐约可见一条龙形结构。
    第十九章 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下)


    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六颗银色光点闪烁着,忽明忽暗,一声钟鸣声震荡,闪烁的光点构成的龙形猛了动了下似乎是翻了几下身子,下一刻,地动山摇!
    “身若众妙攀远峰,
    四御为虚不排空。
    昊天居中乱天数,
    无尽法则变量生!”
    大地起杀机,无穷伟力现,天崩地裂,乱石处火光升起几丈高,年轻人影嘴里轻吟着一首莫名的诗句,山石滚落,地火喷涌,大地摇动,空气被压缩,年轻人影信步行游走于无数滚落的山石之中,似乎可以提前得知那些巨石的落点每次都是年轻人影经过之后才有巨石滚路,剩下的小块的全部散落年轻人影方圆三米外不得寸进。
    “呜呜,轰隆隆”如同耳边炸雷,巨大的声音贯穿生灵耳膜,大地震动,空气强烈扭曲,天空的厚厚云层被某种强磁扭曲时刻变化的形状,随后整个唐山区域陷入无尽黑暗,电力瘫痪,无穷尘土飞扬,盖住着天幕盖住了一切生灵。
    唐山第一次失去了黎明,漫天迷雾笼罩着。石灰、黄土、烟煤、烟尘、以及整个唐山区域毁灭时所产生的死亡物质混成灰黑色的浓雾,伴随着大地迸发无穷杀机,一时间生灵地狱,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浓度达到极限的灰黑色的雾霾弥散着,漂浮着,一丝丝,一缕缕上升着,悬浮着还有下降的,如同一件厚重的灰黑色帷幔笼罩着无尽废墟,笼罩着地狱般的末日之城。
    年轻人影穿行于这片生灵地狱之中,数十米长的画卷已被他收起,画卷的长度还是难以估测,刚刚铺开的几十米也远远没到其本身的一半,还有未知部分被卷轴卷着,手影一闪整个画卷消失其袖口之中。
    林西处天幕中的那道缝隙已被死亡之雾覆盖,最后一点星光隐去,无穷黑暗降临,层层翻滚着的死亡之雾依旧近不得年轻人影的身前,人影处方圆三米之内层层灰雾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排开,人影所过之处都会形成一条暂时的清澈的通道,种种玄妙不可窥视。
    死亡之雾中,听不见呻吟,听不见呼喊,只有机械的脚步声,沉重的喘息声,路边死尸遍地!头颅被击碎的,双脚被砸烂的,身体被压扁的,胸腔被戳穿的……最令人心颤的,是那一具具挂在危楼上的尸体。有的仅仅一只手被楼板压住,砸裂的头耷拉着;有的跳楼时被砸住双脚,整个人倒悬在空中。这是遇难者中最敏感的一群,已经从酣梦中惊醒逃生,然而他们的逃路却被无情截断。一位年轻的母亲,在三层楼的窗口已经探出半边身子,沉重的楼板砸落把她压在窗台上。她死在半空,怀里抱着孩子,在死的一瞬间,还本能地保护着小生命。随着危楼在余震中颤抖,母亲垂落的头发在灰雾中拂动,种种惨烈笔墨难言。
    年轻的人影三层楼的下面,看向那位惨死在半空中的年轻母亲,人影一动仿佛一缕青烟出现在三层窗口处,三层楼的高度对年轻人影没形成任何障碍,伸手接过年轻母亲怀中的婴儿,随后残影一闪已经回到了地上,看着手中的这个婴儿,这个小家伙的生命体征已经微乎其微,死亡之雾弥漫之下生灵很难存活多久,被年轻的母亲压着减少了许多雾气的吸入,就是这样也是到了濒死的边缘。
    年轻人影轻轻说了句:“大善!”声音铿锵有力,震荡如晨钟,震的雾气中的黑色颗粒下降几许,手指如影看不清动作在婴儿身上游走片刻,轻轻一拍,婴儿被某种力量推送到一个安静大树下轻轻的落地,一条临时的清澈通道再次成形,年轻人影再次失去了踪迹消失在浓重的死亡之雾中。
    大树之下一个婴儿安静的靠着树干,五点左右,零零散散的未亡人在灰雾中晃动,他们惊魂未定,步履踉跄,如同行尸走肉丧失了感官,他们一切都麻木了,泪腺,声带,疼痛的神经,甚至思维。谁也想不到突降如此浩劫,他们无暇思索,无暇感觉,甚至来不及为至亲的天人两隔而悲恸,麻木的未亡人踉跄的走到大树下,看到了安静的靠着树干的小生命,本能驱使下,安静围坐在大树之下傻傻的望着天,如同雕像!
    京师重地层层岗哨,某座城楼之中凌晨后半夜,黑衣僧人还在办着公,手持钢笔在一沓厚厚的稿纸上奋笔疾书,笔若游龙旁边放着一个牛皮纸制成的档案袋,上面一排红色的大字赫然醒目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二部修订篇》,黑衣僧人每写满一篇稿纸都要在最下面格子外空白处加上初稿两个字,随后装进旁边的档案袋中。
    而当唐山地动山摇时,京师重地同样在摇动着,只不过幅度要比唐山地界小的多,大地的摇动瞬间惊醒了正在奋笔疾书的黑衣僧人,门口的警卫员站立不稳但素质很高,这时还保持的冷静传令的转移。
    手中的钢笔掉落在桌子上,黑衣僧人脸上出现奇异之色,似乎是惊讶非常,黑影闪过比那些警卫员快的多,眼睛一花人已经去了外面空旷之处,黑衣僧人脚下如扎根一样定在地面上,四周是站岗的警卫,这种情况下站岗的警卫依然未动,遵守的神圣的职责。
    大地摇动着,黑衣僧人却是抬首望天,目光闪烁看向天空无尽星辰,凝重和惊讶两种不同表情交织变化,四周的警卫笔直站立着见到黑衣僧人如此表情心中忧虑顿生,能让黑衣僧人如此失态,一定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走,去唐山!”黑衣僧人目光闪烁,手指拿捏变换似乎在掐算着什么,随后单手握拳手指攥紧能听见骨骼脆音,嘴里重重吐出去唐山这几个字,旁边的两个警卫立刻行动,片刻后一辆军用吉普车开来,黑衣僧人和警卫上车,车子行出正门时又有一个军人上车,车子在轰鸣中远去。
    另有他人去打电话向上级汇报黑衣僧人凌晨离去的消息,此事正是多事之秋,各种事情筹划离不开这位,突然凌晨离去显得越发不同寻常,无人敢去阻拦只能上报给上面,唐山毁灭的消息还没人知道,对于黑衣僧人突然去唐山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京师重地的强烈摇动震惊的整个中央,甚至天安门城楼高大的梁柱痉挛般的“嘎吱”做响,大街小巷的民众纷纷走出街门,各种小道消息飞舞,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凌晨四点三十分左右,中国国家地震局收到南京、兰州、昆明、等十几个观测台的报震急电,其中六个观测台给出震荡级数,但数据彼此相差悬殊,相互矛盾,有的数据显示八级以上,有的定在七级以下,震中也只有京师附近的粗略估计。
    早晨六点左右,才有确切的消息被确认,中国电信局发出报告,全国各地的联络中,唯独唐山地区电话通信中断,呼叫若干次,均无回音,这才正式确认唐山地区的地震的消息。(注:此中国电信局并未后世出现的企业性质类,而是正统的政府机关,局级单位)
    黑衣僧人离京的消息经过层层上报同样也是六时左右传到某些人耳中,听到此消息某位大佬深思良久,从抽屉中取出某样信物交到警卫手中,命令去追人,这个节骨眼上失去黑衣僧人坐镇某些事情面临崩盘的风险,随后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队伍带着某样信物一早出发准备去追人,而且下的死命令黑衣僧人一日未归,他们就一日不得回京。
    北戴河畔兴隆镇某个竹楼中,斗笠老者手中的金属拐杖“嗡嗡”的震动着,拐柄处雕刻的渔樵耕读随着震动缓缓旋转起来,斗笠老者猛的站起身来,坑洼的脸上血色上涌,一把抓住插入竹楼缝隙中的拐杖:“这是地龙翻身杀劫之兆,法则起变量,这怎么可能,何方神圣竟然能插手法则变数!”斗笠老者脸上惊怒交加,随后有颓然坐在地上,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他的认知,法则变量一起天下所有外道旁门都要重新探索和认知某一领域了,甚至某些典籍都会出现细微误差!
    东北大兴安岭,唐山西林凌晨群星出现的时刻,罗道士从睡梦中惊醒,隔壁另一张小床上睡着的小周鸾睡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着:“哇,好多线条啊好漂亮”看样子是再说着梦话,小手伸出向空中抓去,像是碰到了什么稀奇的玩具,动作太大眼看就要从睡梦中醒来,罗道士伸出手指轻轻一轻周鸾眉心嘴里轻声说着:“不可乱了时序!”
    之后将要醒来的周鸾再次沉沉入睡。
    罗道士来到院子中,看着满天星光,伸手虚空勾勒未知图案,每次都是伸手虚空连点九次随后沉思起来:“四御乱序而重立,万千法则生变数,这是何方神圣,世上居然有这等人物,还好对我们这一脉没什么影响,其他传承可要彻底乱套了,也不知道最倒霉的是谁!”罗道士感慨着,摇着头走进屋,一抹惊骇深深的隐藏在内心深处。
    太阳升起光芒现,整个唐山区域死寂一片,浓厚的死亡雾气翻滚着笼罩整个区域,朝阳的光辉第一次被层层阻挡在外,照不进被黑暗笼罩的生灵地狱,一辆军用吉普车缓缓停在唐山北部的青龙县内,道路已经市区的道路已经完全被摧毁,车门打开,黑衣僧人和两个年轻的警卫开始下车步行,远远就能望见远处被滚滚死亡之雾笼罩着的震撼情景,他们也终于明白黑衣僧人为什么凌晨不管不顾要驾临唐山,原来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灾情。
    黑衣僧人和两个警卫速度飞快的前进着,对于黑衣僧人的目的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简单判断出和此地的震撼灾情有关,三人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只剩三个小黑点了。这时这辆军用吉普车里又下来一个人,同样身穿军装的人,此人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看上去极为骇人。装束和另外两个差别也很大,外面有一层渔网状的东西,身上没有任何辨别身份地位和简章,手提一把狙击步枪,目光阴冷的四处打量着危险因素,随后如同狸猫一样轻手轻脚的远远跟在三人后面,时刻保持的相当的距离。
    唐山地界黑衣僧人等三人急速前进着,越往前走光线越暗,滚滚的死亡之雾扩散着,天上的朝阳在周边扩散着雾气已经变成暗红色,而远方深处一片死寂浓重灰雾遮挡了一切,谁也看不到里面区域的具体情形。
    一阵凄厉的狼嚎划破了浓雾中的死寂,猛然间听到狼嚎,急速前进的三人停下了脚步,狼这种生物,一只两只还好多,要是十只以上的狼群威胁性还是很大的,要是野狼群出现在此刻的唐山天知道恐怖凄惨到什么程度,黑衣僧人身后的警卫汗毛竖立,有点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场面。
    停下脚步的黑衣僧特仔细感应着什么,随后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只有两只狼,身后的两个警卫进崩的神经松懈下来,相互对视一眼松了口气,看样子想象中的凄惨场景并未出现,三人再次飞速前行,两只灰狼映入眼帘,一片废墟的焦土上还是一个很大的斜坡,两只灰狼趴在地上凄厉的惨嚎着,尾巴下垂暗红色的光线之下狼眼绿中带红,对三人的前来不管不顾,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惨嚎,声音已经嘶哑,丝丝鲜血从牙缝中滴落,看样子还是处于濒死边缘的两只狼。
    黑衣僧人身子突然一僵,随即僧袍鼓荡,双眉扬起,双眼微缩成针状,旁边的两个中南海警卫见此想都不想两人同时手中多了一把枪,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黑衣僧人如此如临大敌的模样,反应迅速的两个中南海警卫迅速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灰色雾气突然如沸腾一样翻滚着四散着,随后一条笔直的清澈的通道出现在眼前,一个身穿正式中山装的年轻人影无声的出现在通道中,这种诡异的场景两个中南海警卫没任何犹豫直接开枪,一声“嘟”的闷响,一个警卫的枪口受到外力的扭曲变弯从而炸了膛,而另一位却是手腕处突然一麻失去知觉,手枪掉落在地!
    第二十章 我历无量量劫,观无量量土


    随着这个诡异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影出现,废墟上趴在地上的惨嚎的两只狼终于停止了惨嚎,再次看去两只灰狼已经耷拉着头一动不动,一摊血迹从狼嘴中流淌而出扩散,那是惊吓过度导致脑神经血管完全崩裂而亡。
    中南海警卫的素质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见到手中的枪口扭曲炸膛,抡起就朝那个身穿中山装的诡异人影砸去,另一只手已经多了一把军刺急速向前冲去,而另一位警卫返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枪准备再次射击,唯独黑衣僧人一动未动,只是双眉扬起双眼缩成针状紧紧盯着年轻的人影。
    前冲的警卫膝盖处突然一痛,被某种无形的气劲打中,脚下踉跄连忙稳住身子,咬着牙强行前进,“咔嚓”一声手腕处骨骼关节被卸掉,拿着军刺的手自然下垂,年轻人影未看清怎么移动的已经到了其面前,更加未看清动作就卸掉了这名警卫的骨骼关节,接着又感觉脊椎骨处被轻轻点了下,这名警卫瞬间四肢无力软软的倒在地上,手中的军刺掉落在地上,无力瘫倒在地上的警卫双眼通红,目光喷火死死盯着这个诡异的年轻的人影。
    眼睛一花再次失去的年轻人影的踪迹,下一刻出现在另一位准备开枪的警卫眼前,如同瞬移眼睛跟不上年轻人影的节奏,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而另一名警卫此时正要捡掉到地上的枪,手指刚刚碰到枪托边缘,年轻的诡异人影已经出现在眼前,一根手指无声的出现在其眉心之间,手指接触眉心的刹那也未见诡异的年轻人影如何,这名中南海警卫脸上血色上涌,只感觉有口大钟在耳边敲响大脑一片混乱,目光呆滞,口鼻处有鲜血渗出,同样软软的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似乎旁边两只灰狼的症状有些形似。
    “砰”的一声轻微的声音,地面上飞溅起一团泥土,诡异的年轻人影在这轻微声音响起之前已经没了踪影,黑衣僧人立在那里未动,瘫倒在地上的怒火中烧警卫有些茫然,年轻的诡异人影眼睛都无法捕捉,他甚至没看清这个人影去哪了,举目四望见不到人。
    几秒之后一阵气流激荡眼睛一花,诡异的年轻人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手中提着一个人,绿色的军装上都是渔网状的东西,一杆狙击枪被拧成麻花状,随手一拍这杆狙击枪“嗖”的一声飞射而出不见踪影。
    被年轻人影提在手上的这名军人,两手和两只胳膊都是软绵绵的耷拉着,同样被卸掉了骨关节,层层伤疤的脸上面容平静,仿佛卸骨这种钻心的疼痛不存在,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这是真正的老兵而且绝对上过战场。
    这名军人脖子突然动了下,就像是深呼吸一样努力抬头想吸一口气,指影一闪两根手指出现在其衣领处,一张薄如蝉翼的刀片被年轻人影夹了出来,眼睛一花刀片消失不见,也不知被年轻人影弄到了哪里,随手一扔这名军人被丢到地上。
    “危险的小家伙!”年轻人影轻声说了句,扔的时候以未知的手法抖动一下,一直波澜不惊的这名军人终于发出一声闷哼,落地时发出一连串骨骼关节错位的声音,汗水顺着疤痕遍布的脸滚落着,但这位军人硬气的很发出一声闷哼后再也没有动静,一双阴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诡异的人影不见退缩。
    “妙真道?”黑衣僧人沉着问了一句,僧袍鼓荡,一阵哗哗的声音响起如同潮起潮落震荡着四周,那是血液急速涌动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惊雷般的鼓声响起连续不停“咚咚”的声音震荡着空气中的雾气,震荡着地面,声音来源处却是黑衣僧人的心脏,心脏跳动居然比敲鼓的震荡都要大。
    大地和空气都在剧烈的震荡着,黑衣僧人双手缓缓结了个未知手印,年轻的人影站在那里未动,任由大地和空气的震动直到黑衣僧人双手结印之时,年轻人影伸出食指迎着黑衣僧人的手印点了上去,指尖处空气极度扭曲分解嗡嗡震颤,如同镜子般瞬间粉碎甚至某处空间都被扭碎,随后年轻人影的指尖点到黑衣僧人双手结印处。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指印相交之处一抹幽暗升起扩大无声无息犹如黑白画面瞬间转黑而寂静,一息后转白恢复正常,怪音入耳如银瓶炸裂夹杂刀枪剑鸣,随后指印分离,年轻人影青烟一样闪现在几米外,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惋惜的神色。
    “傅文远,你若不出京师,我也未必能奈何的了你!”年轻人影沉声说着,直接叫出了黑衣僧人的名字。
    黑衣僧人也就是傅文远对这个诡异的穿中山装的人影陌生的很,仍然试探着问着:“妙真道的高人?”年轻人影没承认也未否认,态度一片模糊。
    “据我所知妙真道隐世已久,这次怎么直接牵动末法之劫,四御乱序而重立,这等手笔闻所未闻,世间居然有你这等人物,而且没有天发杀机加身,简直不可思议!”傅文远面色发灰气血下沉,眉毛处滚滚米粒大小的血珠滚落着,声音却是不急不缓自有一番气度。
    “你们律宗是我所见唯一走实证路数的,比那些讲究莫名其妙顿悟的禅宗要强的多,可惜了你妄以人道乱天机,想学姚广孝,哪里有第二个朱棣,终究是错算一步天时啊!”年轻人影再次开口,语气缥缈夹带惋惜。
    “天时在我处!”傅文远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说着,语气间带着强烈的自信,意志坚定风骨铮铮。
    年经人影对此也未争辩什么:“你说的也不算错,可惜你忘了,四御重立法则生变,天时也是要变化的!”年轻人影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傅文远双眉迅速扬起,点点血珠从双眉处渗出,滴落在地。
    “末法之劫,三教隐而九流兴,儒家根本传承断层太多已蛰伏,今日之后外道九流主大千,你们律宗的手伸的太长了,想以国制厘万法,真要让你做成了,我这四御还怎么排!”年轻人影诉说某些立场观点,傅文远一直未沉默,脸上灰色更浓,只是一双眼睛明亮如初。
    “阁下手笔空前绝后,末法时代终究玄门占据无穷先机,九流大兴之后永远不可登顶,徒留假象罢了,万千法则生变数,也不知多少传承要出现歧路,甚至根本典籍生误差,可叹左道先贤无数智慧心血!”傅文远沉默许久后,望着眼前这个诡异的年轻人影轻声感慨着,双目明亮又异常复杂。
    作者注:(76年地发杀机之后,变动的东西太多,但有些至高根本法则永远不会变,如数学法则,一加一永远等于二,不可能等于三,如能量守恒定律、如逻辑法则、如物理法则、丛林法则、生死法则等等,实际上受到重创的是外道旁门和左道,再加上神道和九流一脉,包括化学法则,后世再难提炼出先秦时期的某些东西,有些法则被强行扭曲了!而三教基本没受影响,就算儒家被掀了根基,在这方面也是毫发未伤。)
    年轻人影屈指又是轻轻一弹,地上瘫倒着的那个警卫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原来这名警卫凭借惊人的意志力挪动了一尺远靠两个胳膊和嘴夹起了跌落在地上的军刺:“十九年后或许有一丝因果变数会引发群虎噬龙之局,具体连我也算不清了,应该和京师天坛有关系!”年轻人影望向远方暗红色天空,静心推演某种变量。
    傅文远双目依然明亮,不生波澜,并未被年轻人影的言辞所动,眉毛处滚落的血珠已经凝结,抬首望向天空中被雾气遮盖的血色红日高声念诵:“我历无量量劫,观无量量土!我历无量量劫,观无量量浮屠!善哉!”声若洪钟,震荡大气翻滚,无上庄严。
    “哦,你若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年轻人影飘然而去,徒留声音回荡在四周,硬生生打断压住了傅文远的念诵,从此再无踪迹。
    傅文远看着诡异的年轻人影在眼前消失轻声的嘀咕了一句:“群虎噬龙之局又是什么?”想了想,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又接着画了许多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幅世界地图。
    黑衣僧人脸色已经完全灰化,下蹲时都能听到骨骼震颤的声音,眉毛处的血珠受到某种挤压再次滴落,黑衣僧人目光仔细推敲着手指画出的图案,良久后轻轻吐出口气低声念着:“北大西洋公约吗?”语气迟疑不确定,徐徐站起抹去自己画的那副图案。
    傅文远沉思片刻没有头绪,似乎缺少某种关键性的因素,站起身走到那个军人身边,那个军人目光阴冷平静,额头上的汗水不受控制的流淌,隐约可见头部身上手臂处青筋凸显正在承受分筋错骨之痛,傅文远双手缓慢推拿着,从头到脚双手推过之处可闻骨关节正位和筋脉的颤音,这名军人发出几声闷哼后才开始缓缓适应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捡起地上那杆已经被扭成麻花状的狙击枪站在一侧不言不语。
    傅文远再次来到一位中南海警卫身边同样施为,这位应该是昏迷过去,就这样某些神经和骨骼的正位还是能看到其面部条件反射般的抽动着,在傅文远点到其脊椎处某神经时这名警卫悠悠转醒,转醒瞬间就下意识的去摸腰部的枪,一下摸了个空,这时才反应过劲,看着眼前的黑衣僧人面色惭愧:“先生您没事吧,是我没用,我没尽到职责,我该罚!”这名警卫神色有些激动,满脸自责,如同委屈的孩子。
    “我命不久矣!不是你的错,这等人物不是你能理解的,也不是你能想象的,此人已证得哲学第一根本命题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别说当世了,古往今来这种人物不出五指之数,好在这等人物行事自有法统,入世不会超过二次,之后都会归山著典成籍衍道统的!”傅文远对这名警卫详细解释着,面色淡然说出自己命不久矣时平静而淡然。
    “什么,先生你、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这名中南海警卫还很年轻也就二十岁出头听到黑衣僧人如此说更加激动,脸色涨的通红眼角有些红润,咬牙切齿就要抓不远处那把枪口扭曲已经炸了膛的枪,刚到动时被一把钢钳一样的手按住,使劲力气也站不起来,看着黑衣僧人那平静的目光,颓然的坐在地上抱着头眼睛红肿隐隐充血狼嚎一般哭喊着:“我没用啊,我没用,我是废物!”声音凄惨,充满浓重的暴戾之气。
    “小陈你这么些年是怎么训练的,这种情绪要不得成何体统,别丢了你们这番号的脸,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处理得当应该还有九年寿命,妙真道那家伙太过厉害,给我留了无法愈合的伤势,九年后我骨髓才会完全坏死!”黑衣僧人面色平淡小小训斥了下这名情绪不对的警卫,从容的谈论着自己的生死,气度远非常人能比。
    被黑衣僧人这样平淡的训斥,这名姓陈的警卫发涨的脑子顿时清醒,别看其平淡的模样这名警卫可警醒的很,凡是性格太过冲动或者情绪化的人早期清理时就被踢出的队伍,能留在这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黑衣僧人还能平淡的训斥他已经高看他一眼了,否则,话都不多说,直接清理出局踢回京师去了,而且回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弄不好污点在身哪个岗位都不好过。
    黑衣僧人走到另一位警卫旁,另一名警卫伤势看起来要严重些,嘴角处的血丝流淌下来,这位是第一时间就被击倒成半死不活的状态,黑衣僧人仔细检查了半天轻轻说了句:“还好,妙真道那家伙没下杀手,只是有些麻烦,这种人物不是道统之争很少下杀手的,小陈你来背他走吧,他这伤到头部神经一时有些麻烦不好处理!”
    第二十一章 鬼行天下无量功

    “是,先生!”听到黑衣僧人吩咐,这名警卫连忙应声,上前慢慢托起同伴背在背上,傅文远身后几米远处那名军人一直雕像般的站着,对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用手不断的擦拭着那根被拧成麻花状的狙击枪,甚至试图去修复那扭曲变形的枪管,发觉徒劳无功之后就放弃尝试。
    三人继续前行,只是这次进程慢了许多,因为警卫身上背了一个人拖慢了速度,如之前一样,傅文远和两名警卫前进几百米之后,后面那名军人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片放入衣领处缓缓跟上,光线越来越暗,翻滚着的灰黑色雾气越来越厚,天上暗红色的太阳已经已经有些发绿,大白天都看的人心里发毛。
    对于黑衣僧人执意要进入这种地狱般的区域,陈姓警卫几次想开口询问又生生忍住,军人的职责是服从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一路默默前进着,视线越来越暗,甚至呼吸也有些不顺畅,灰色的雾气太浓了,陈姓警卫咬牙跟着,想了想又拿出一条毛巾弄湿护住背上同伴的口鼻过滤着浓厚的灰雾。
    浓厚的翻滚着的灰雾对傅文远没多大影响,视线仿佛可以穿过重重迷雾避开许多障碍物,行程很慢每次都会停顿下来以手指接触地面来感受某种东西,顺带还要照顾下有些吃力跟上来的陈姓警卫,以某种呼吸吐纳的手法来清理陈姓警卫口鼻中死亡之雾的杂质颗粒,又在其嘴里滴了几滴某种植物根部挤压出的液体,伴随着阵阵咳嗽陈姓警卫咳出一滩乌黑的浓痰,才感到好受了许多。
    远远吊在三人身后的那个老兵总体素质来说要比这警卫强的多,重重灰雾之下并未丢失方向感,不知以什么方法判断黑衣僧人的方向,竟然没有跟丢,而且距离一直都是一公里没有丝毫误差。
    当前方三人停下时他也跟着停下,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停下时掀起口罩拿出拿出路上临时找到的某种植物的叶子含在嘴里,目光阴沉而冷漠,手中的那根狙击枪弯曲的部分已经被某种利器切割掉,这样处理能否使用还是未知数,那段被利器切割掉的枪管也未被丢弃放入衣服兜里,遵循着某种命令或纪律。
    傅文远三人沿着一条植被茂密的小径,每走几步都会停下,仔细勘察着各种植物倒地的方向或者立着的植被茎叶的方向,甚至还有山石滚落时砸在地上的印痕,每次都会掐算出各种数据,听的一旁的警卫一头雾水。
    傅文远也不解释沉着掐算着各种参数,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路线也越发古怪,似乎是在原地绕圈子,随后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并非是一个圆而是某种波形前进路线,暗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律。
    一条大裂缝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要不是傅文远推了陈姓警卫一把,他差点掉下去,这个区域的光线已经只剩下几丝绿黑的光斑,太阳被不知多厚的灰雾遮挡到达这里的只剩这绿黑的光斑,常人难以适应。
    傅文远蹲在裂缝边上仔细查看着,裂缝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淡淡红色雾气散发着,扔下去的石块很久都听不到回音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吞噬着一切。
    傅文远的目光集中在裂缝边缘的土地上,整个土地漆黑一片,甚至有些砂石已经晶化,这是受到极高温度灼烧才会出现的,抓起一把焦黑的土壤放到手里,焦土还有余热没有散尽,感受着手中的温热傅文远沉思起来:“火脉动而地气转向!”
    仔细分辨良久,傅文远灰色的脸上出现奇异之色:“我下去一趟,你留在这!”傅文远吩咐一句身子一纵就跃了下去,耳边传来僧袍鼓荡摩擦和各种借力的声音,陈姓警卫反应慢了半步就已不见傅文远的踪影,张了张嘴把劝阻的话憋了回去。
    听着各种摩擦和借力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一片寂静,陈姓警卫几次想下去挪动的脚步又是停住,背上还背着一个同伴,光线暗淡什么都看不清,深不见低的大裂缝,加上之前傅文远的吩咐,他只好站在原地,而且他可没那个本事能下去,弄不好还要成为拖累。
    陈姓警卫焦躁不安的原地不停的踱步,心里默算着时刻,时不时探出头去观望下面大裂缝的动静,只是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大约一个时辰后下面的裂缝终于有了动静,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由远及近,渐渐清晰可闻。
    声音逐渐增大,沙土滚落撞击的某种事物发出沉闷的闷音,陈姓警卫焦急的看着微弱的光线下只能模糊的看到黑衣僧人托着某件巨大的东西已经到了裂缝的边缘,最后又是一跃跳出裂缝站在边缘地面上,而陈陈姓警卫也终于看清傅文远拖上来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根巨大的石柱,整体呈青色,至少几百斤重量,这种东西正常人根本拿不动,更别说不借助任何工具从漆黑的大裂缝中强托上来。
    刚刚靠近这巨大的石柱,一股灼热感迎面扑来,试探着伸手摸了一下“好烫!”陈姓警卫连忙缩回手,尽管他知道眼前这黑衣僧人本事非凡,此前也见过几次他许多奇怪的本事,这时还是一副见鬼表情看着傅文远内心极度震撼。
    与此同时陈姓警卫身上大大小小的金属物体有些反应跳动不休,隐隐一股吸力从这跟石柱上传来,甚至四周翻滚的雾气也围绕着石柱两头而旋转,某种力量的加入改变着此处的磁场序列,隐隐之中和裂缝深处某种磁力相互排斥互相响应,一阵疲惫感袭来,警卫连忙咬了咬舌头强打起精神。
    黑衣僧人托起这跟青色的石柱朝着脚下的大地缓缓插下去,阵阵筋骨雷鸣声震颤着,黑衣僧人枯灰色的脸上更加暗淡,双眉处又有血珠滚落,石柱缓缓下沉,泥土翻滚沙石飞扬,石柱扎根露出地面的部分一人高时,黑衣僧人停止的动作,轻吐一口气。
    又是思考了片刻,黑衣僧人目光明亮有神看透了某种谜障,抬起右手伸出手指,手指处青筋转黑跳动手指竟然粗大了一圈,“崩崩”的声音入耳,青筋跳动竟然发出犹如弓弦一般的声音,随即粗大了一圈的手指在石柱上面铭刻起纵向的几行字迹,字迹如下“丙辰年中,地发杀机,天星牵引,火脉借位,地气转向,此为天命也!”
    而石柱另一面同样纵向铭刻两行字迹“神临天地已无路,鬼行天下无量功!善哉!”指力破石沙尘起,荡起阵阵灼热的气浪,一旁的陈姓警卫连忙后退出几米远,一脸震撼的看着竟然真有人可以用手指在石头上写字。
    做完这一切的黑衣僧人突然转头望向京师方向,重重迷雾之下,双目精光暴涨:“这是何苦呢,走吧,回去!”傅文远对着沉寂在震惊中的陈姓警卫说着。
    “啊,先生终于要回返京师了吗?”陈姓警卫听后有些激动,这么危险的地方如同地狱,要不是傅文远领着,他都走不了多远,死亡雾气实在太厚了,呼吸和视线都手到强力的干扰,而且还未到市区的核心区域,那里的景象更加危险难测,如此灾情天知道生还者能有多少。
    “不回京师了,天机有变,妙真高人插手,回临漳!”傅文远轻声解释着,听的陈姓警卫冷汗直流,要是不回去,上面大佬的雷霆之怒谁敢承受,他也不敢反驳,面色发苦的跟着黑衣僧人原路返回,心情的沉重,走起路来有些压抑和心不在焉,背上的同伴还未转醒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机械般的走着。
    回返一公里时遇到了那位提着狙击枪的军人,这名老兵还是沉默着惜字如金,正在整理地面搭建的某种路标,见到三人回返也不去问原因,站起身立正行了一个军礼继续沉默着,已经习惯了孤独。
    仿佛之前的镜头回放,傅文远三人再次走远后,这名老兵才开始跟进,一路上各种东西被利用做成路标。
    唐山地界一支全副武装的百人队精锐已经来到了一辆停靠在土路上的军用吉普车前,远处笼罩着的灰色雾气已经刺痛了这群军人的眼睛,很显然唐山地界发生了重大灾情,而且他们还是第一支到达的队伍,只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追人而非救灾,良好的纪律使他们列队听从军衔最高的长官指示。
    在军官的命令下一小队出列开始寻找吉普车方圆范围内的路标,很快就有了线索,发现了路上某种特定的路标,小队归列开始沿着路标前行,前面的光线逐渐暗淡,这些军人们装备齐全很快拿出手电等照明装备照亮了翻滚的灰雾。
    仿佛对这百人队的到来有所判断和感应,两波人在唐山地界边缘处相遇,见到黑衣僧人的瞬间,这支队伍的军官松了口气,大步上前拿出某件信物交到黑衣僧人手里:“先生,上面命令您立刻回去!”话语简洁没什么废话,说完就立在一旁等待着。
    黑衣僧人接过某种信物,灰色的脸上一片沉重:“天机有变,我是不会回去了,回去只会徒增更大变数,你可以转告那位开局优势先机都占,只要坚持不乱章法,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就算天机有变,自保应也足够了!”黑衣僧人看着手中的某种信物,神色感慨,目光眺望京师方向推演着某些信息。
    这位军官听到黑衣僧人如此说愣了片刻,虽说之前就猜到黑衣僧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要出波澜,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不回去了,想起上面交给他任务的慎重,甚至还给了信物,满脸苦涩也无力劝阻,垂头丧气的呆立在那里,他可不敢争辩什么。
    黑衣僧人收起某种信物,不在停留缓缓离开,陈姓警卫背着同伴紧随其后,徒留下百人队列安静着,那位军官面部的神色急速变换着,实在想不出什么对策,无奈的咬着牙跟了上去他可是接的死命令,黑衣僧人一日不归,他们也不得回去,似乎是一支被抛弃的队伍。
    刚刚有所行动,一阵阵沙沙的脚步声响起,而且还是刻意弄出的动静防止某些不该出现的误伤,一名老兵此时也跟了上来,手中提着一把短了一结的狙击枪,神情冷漠的穿行而过,见到时此人出现这群戒备中的百人队才放下一级戒备,见到这名军官时也只是冷漠行了一礼闷头前进。
    这名军官也不奇怪,下令继续跟进着,同时思考其以后的出路,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只能心里暗骂自己接了这个徒劳无功的差事,对其任务背后具体隐藏的政治意义根本考虑不到。
    傅文远三人到了之前停靠着的那辆军用吉普车前,先是陈姓警卫把同伴慢慢放进去,随后两人前后上了车等待着,不久后那位老兵也到了,提着那杆狙击枪四处看看了从前面上了车,车辆发动马达声响起,车辆远去扬起一股尘土。
    车辆走后这群百人队士兵才抵达,原地休整一个时辰后,天空中隆隆轰鸣声响起,似乎有飞机要过来查探唐山地界的灾情,军官冷汗流淌他们是秘密任务被人发现可不是什么好事,顾不得休整,所有人沿着土路上的车痕再次出发,是否被上空的飞机发现这名军官可不敢确定,好在这片区域灰雾扩散能见度很差,自我安慰着想着,行踪是否泄漏那可没任何把握,任凭听天由命了。
    第二十二章 人间鬼域众生相

    百人队的精锐沿着车印急行军十公里后,一辆军用吉普着停靠在路边,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界浓重的灰雾并没有扩散到这里,这里植被茂密花草鲜美与之前的灰雾笼罩的地界相比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
    黑衣僧人正盘坐在巨石上面,陈姓警卫的那名同伴已经转醒,在车上被傅文远用未知的手法弄醒,双眼有些浮肿,脸色充血,隐约可见眼眶鱼腰穴攒竹穴和眉心印堂处插着三根没有拔掉的银针,精神有些萎靡气色很差,脑神经血管的伤势恢复起来要慢的多,这次能够转醒已经很好的开端了,两名警卫都是笔直的站在傅文远身后恪守自己的职责。
    傅文远停留在这里并非临时起意,看样子是专门在等这支百人队伍,这名军官命令全体休息,自己上前几步走到巨石处,他有些奇怪,黑衣僧人的性格可不是这样的,同样立正站好之后有些迟疑的问着:“先生可是在等我们!”
    傅文远目光深邃仔细打量着这名军官,直看的他浑身不自在有种想立即撤离的冲动,即使这名军官见过无数大场面和大人物表现如常,不知为何此刻黑衣僧人的目光使他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压抑着他的神经,当傅文远深邃的目光收回时,笼罩在这名军官身上的压力突然一轻,再看时傅文远目光已经如常,再也没有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加身,这名军官如同溺水的人突然上岸,强烈的落差差点使他站立不稳丢了形象。
    “你叫吴广庸对吧,广阔无边,中庸之道,在于守啊!”黑衣僧人温和的开始说着,神态自然犹如平常聊天。
    这名军官听的愣了愣,对黑衣僧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意外,更加意外的是后面中的广阔无边,中庸之道,在于守这句话熟悉的很,久远的记忆涌现,那还是他出生时候父亲找的教书先生起名字时就说了这么一番话,据说那么先生还是当时北平大学的高材生,不知什么原因跑到村里私塾去教书,这时被黑衣僧人说出同样的话一时有些愣然,不知如何答复。
    黑衣僧人看着他愣然的样子也未在意,袖口抖动,拿出三个指环模样的东西:“这两个找人送到京师那位手上,记住要交到本人手上,而这个你自己拿着,如果你认为局势坏到不能在坏时拿它去上海,或许你有扭转乾坤之力,切记,不到死局不可妄自打开!”黑衣僧人缓缓一番话说的这名军官脊椎发凉,傻傻的接过三枚指环模样的东西,抬头对上黑衣僧人那温和平静的目光,一种莫名的压力加身,不知不觉间冷汗直流。
    单手紧握着三枚指环模样的东西,冰凉的金属感却使他手心被汗水浸湿,心跳莫名加快,手中的三个指环仿佛重若千斤,他就是再蠢也知道自己已经踏进凶险莫测的多方博弈之中,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这时的他才明悟到自己似乎成暗中极重要的一枚弃子,呆立的半晌,等他回过神来时,黑衣僧人已和两个警卫上了那辆军用吉普车远去。
    车子发动传来傅文远清晰入耳的一句话:“吴广庸,你乃福将,福泽深厚,莫要妄自菲薄遮了双眼!”车子远去,吴广庸听到耳中,心里打翻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这次他坐在地上思考了好久,才秘密派了一个信的过的人把两枚指环交入他手不厌其烦的叮嘱一定交到那一位本人手上,随后一个人影脱下身上的军装换上便衣,迅速消失潜行在草木之中。
    吴广庸再次思考着,这时的他才开始仔细回想上面那位交给他的任务,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头绪,只感觉自己的智商实在不够用,咬咬牙下令接着去追黑衣僧人去了,毕竟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其他的想不通的就不去想了,于是乎百人队再次出发,沿着车痕和路标前进,只是这次车痕到了主路后就消失了,他也不奇怪,他已通过某种标记和通讯知道其行程在临漳,直接去临漳就行了。
    唐山地界直到十点左右翻滚着遮天蔽日的灰雾才开始在阳光下稀释蒸发着,天光照入才能看到这片死亡之地的大概轮廓,无边的废墟和尘土,整个城市只有黑白两色,无数失去亲人的未亡人撕心裂肺哭喊,尸体遍地,触目惊心。
    当第一支救援部队到达时,悲惨的场景震惊了年轻的战士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顾不上急行军的疲惫,米水未进战士们立刻参加的抢救行动。由于对灾情估计不足,行动匆忙,他们只带了简单的铁锹棍棒之类的工具准备严重不足,也没人顾得了这么多了,最快的速度攀危楼,钻险洞,铁锹棍棒齐上阵,更多的是徒手扒废墟,只要能听到呼救声,工具不足的情况下,疯狂的用手扒着砖石。
    下午又有第二波救援队伍的加入,同样不顾自身疲惫和饥饿直接投入到抢救存活者的任务中,场面的惨烈已经超出战力们的想象,许多存活着都是被厚重的混凝土压住双腿,双臂,甚至头颅,轻轻挪动一下都会造成伤者撕裂的呐喊,这时的医疗队伍还没进入,伤者只能临时转移到路旁进行简单的包扎,人力的极度短缺没有时间处理的伤情,战士们又要投入下一位伤者的求援中。
    一座孤零零的三层小楼,半边已经跨掉,窗户上倒悬着几个被落石砸中双脚的尸体,楼层下面有一处开阔地带,一颗枝叶茂密的大树屹立在中间,一个包裹中的婴儿安静的靠在大树上,偶尔有蚊虫或蚂蚁经过都会小心的避开这边小小的区域,四周是一些眼神呆滞的生还者如同行尸走肉头脑空白一直在发呆。
    一队救援的战士出现在三层小处,见到的就是这群麻木而呆滞的灾民,不知为何见到这群灾民的瞬间战士们倒抽一口冷气,脊梁处甚至有种阴冷的感觉一扫而过,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灾民是否还是活着,表面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只是眼神中看不到任何生气,不哭不喊只能看到其本能的呼吸着。
    几个战士小心的山前查探,这群灾民对战士的靠近无动于衷,战士走到其身前试探着打着招呼:“喂,喂,还好吗?”
    对于战士的小心的试探,灾民没有任何反应,见到此景,战士们开始小心拍打其肩头继续试探着,随后又摸了摸鼻息和头部,指尖处传来的温热无比表示这群是活人,但是却没有半点活人该表现出的样子,除了还在呼吸其他的一切都显得死气沉沉。
    不死心的战士再次摸向其鼻息,没错,呼吸什么的一切正常,突然战士吃痛发出一声痛呼“呀!”的一声,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难民咬住了战士伸来的手指,表情狰狞无比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如同着魔。
    见到突然的变故,其他战士纷纷前来帮忙使劲的掰开他的牙齿,另外几个向外拉,似乎拉开了某种序幕,大树边上的其他未亡者受什么刺激,全部发起狂了,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惨叫,开始不管不顾踢打前来救援的战士,很快与战士扭打成一团,而且是疯狂不要命那种,场面一度混乱,一位战士朝天鸣枪示警,结果没有任何改观,发了狂的灾民对鸣枪的战士直接扑上来撕咬着,甚至还要抢夺其手中的配枪,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
    枪声的响起,引来的其他地区救援的战士,纷纷朝着鸣枪的区域赶来,一时都有些糊涂,他们是过来救灾的,鸣枪算哪门子事情,都是一头雾水的朝着三层孤楼出赶来,疲惫和饥渴之下这些战士的效率还是很快的,片刻间赶到事发地点,入目就是这纷杂混乱的场面。
    见到如此场面,赶来的战士惊怒交加更多的是迷惑不解,纷纷冲上前去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之中,战士们也不敢下重手,而这些灾民全部疯狂嚎叫的不顾自身损伤的撕咬乱抓竟然把战士们逼的全面处于下风守势,再次有人朝天鸣枪示警,连续几声枪响,效果和上次一样,疯狂的灾民完全无视战士们的示警,只会一味的扑咬。
    第二次枪声的响起后,一个中年的军官急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如此混乱的场面,脸上瞬间变了,这名军官跟随彭帅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战役一眼就看明了怎么回事,这是受到巨大刺激引发的神经系统崩溃的表现,当年参战时朝鲜的村庄中这样的例子见过好几起,可以说这些人如同植物人一样,意识系统已经完全死了,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治愈,就是放到后世也如同绝症,按古人的说法就是人活着,魂没了。
    这名军官当机立断命令下重手打昏过去,到时候统一看管等待亲属认领,没有亲属认领就下放到各精神病院看是否有恢复的可能,虽然希望不大只能尽人事了,接到命令的战士们纷纷从纠缠中摆脱出来,用肘或拳直接攻击人后颈或者太阳穴可致人昏迷的部分,又是一阵混乱不堪的折腾,终于把这群奇特的灾民全部制服,还好人不是很多,也就二十多人左右,关押在一起统一看管,防止以后出来伤人。
    全部清理完之后,战士们各自散去拖着更加疲倦的身躯积极奋战在救援第一线,清理完这些奇特的灾民后大树下面的那个婴儿才显露出小小的身影,几个战士看到后连忙上前查看,说来也是奇怪刚才那么多战士灾民硬是没看到树底下有个婴儿,视野被某种光线的折射扭曲,无法发现大树下的这个婴儿,直到这群灾民被清走后,某种光线规则失去的效果才会重新出现人的视野中,奇特又玄妙。
    仔细查探了孩子的生命体征,孩子面色正常,呼吸平稳,看上去秀气可爱圆圆的小脸,是个女孩,小巧的鼻子处有颗小小的美人痣,可能长久未进食物和水,嘴唇有些干裂,身上和脸上干净利落,竟然没有飘落的尘土之类,在这种环境之下等于是个奇迹,只是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沉睡,这种情况的孩子没有任何损伤,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看着这个小生命,抱在怀里的战士心情好过了很多。
    小战士越看越喜欢,小心的抱着急匆匆去物资处找军用水壶给小家伙喝水,跑动之时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叮铃铃的飘动在空中,小战士愣了下声音来源处是婴儿这里,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刚才没注意,这会才看到,婴儿的脖子处挂着一个平安铃,精致小巧做工绝对出类拔萃,一般都是大富权贵人家或者那些传承悠久的家族才有这等风俗,铃铛外面还篆刻着三个繁体古字“周幼楚”,应该是婴儿的名字,这个战士文化程度有限,并不认识这三个字,只感觉这字体很有气势。
    战士给孩子喝完水后,又跑去找军官,那名军官一处废墟处用铁棍吃力的撬动的掉落的砖墙,因为下面能听到轻微又嘶哑的呼救声,见到一个小战士匆匆赶来,顿时板起脸,这个时候救人是第一任务,其他都要靠边站,安置任务暂时还没章程,要到后面的增援部队赶来才能有统一安置的安排。
    听到有人来问怎么安置人员,这名军官顿时怒气勃发,之前就强调过许多次,这个时候争分夺秒人力有限主次任务早已划分清楚,还有人不知轻重,怒火中烧的军官刚要发火,见到战士抱着的婴儿和紧咬的嘴唇倔强盯着自己的小战士,同样愣了数秒,脸上的冰霜在见到这个可爱婴儿的瞬间消失不见,直接转化为柔和还有少许激动,因为这是发现的第一个如此年龄的活着的小生命,拥有重大意义。
    女婴可爱的模样已经融化了这名军官的心,小心的接过婴儿抱了抱,小战士接过军官手中的铁棍接着撬动掉落的砖墙,随着军官的摇动,又是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军官也发现了婴儿脖子处的铃铛低声念到:“周幼楚,多好的名字!”脑海中开始急速思考着怎么安置这个婴儿。
    之前救出的伤员基本都未安置,都是救出人后简单包扎下,就留在一处相对空旷安全的地方,随后就投入到下一波救人行动中,也没有人看管,因为之前救出的都是成年人脱离危险区后都会自己照顾自己,还有些受轻伤的人去帮忙,而这个女婴明显不能这么处理,必须专门留一个人照顾着,因为这是目前救出的唯一女婴,代表着新生,意义重大不得有失。
    考虑片刻,军官猛的一咬牙:“你留下照顾这个孩子吧,毕竟你发现的,可怜的小家伙,这么小就失去了亲人,这是第一个新生的小生命,在这片废墟之中所代表的意义是无可替代的,以后要是没人认领,就咱们养着,不,不需要认领,这孩子和咱们太投缘了,照顾好了,这孩子以后咱们养!”军官有些激动的说着,心思急转打算他们一起养,断绝以后让其他人领养的可能,可见是真正的心动了。
    第二十三章 人间鬼域众生相(下)

    听到军官的安排,小战士应了一声,手中的铁棍已经翘起大块碎石扬起一股尘土,军官连忙驱散怕尘土落在这干净的女婴身上,抢过小战士手中的铁棍,把女婴小心的递到小战士怀里:“这里我来处理,你去好好照顾好这个小家伙,等到支援的队伍到来你再来一线,这小家伙归咱们养,到时候和支援的队伍沟通好了!”军官絮絮叨叨的安排着,把小战士从救援第一线调离,专门看护这个女婴。
    下午五时第一波医疗队顺利抵达,总算暂时解决了伤员的安置和治疗问题,过后还有飞机空投的一批物资抵达,整个救援任务才开始稍微有了头绪,开始有条不紊的布置。
    一处简易的帐篷处,一个白衣护士仔细的查看着女婴的身体状况,小战士也未离开站在一旁守候着,女婴的样子很可爱,只是一直在沉睡不见醒来,护士检查了半天,面色有些古怪:“这个小家伙的的体征一切正常,而且有些指标已经超出婴儿阶段的范畴,怎么说呢,就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应该是先天的优势,要不怎么能在这么大的灾情下还存活着,生机旺盛绵绵不绝,发生在婴儿身上,真是奇迹!”
    护士看样子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抱起来轻轻的摇了摇,一阵悦耳的铃铛声飘扬,只是无论什么手段女婴都是在沉睡着,不见转醒的征兆,这点又让白衣护士感到很奇怪,又是开口问道:“你发现这个小家伙时也是在沉睡吗?”尽管已经问过一遍了,护士还是坚持再问一次,这种症状太奇怪了,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有些还超过正常值好多,居然就是沉睡不见转醒。
    小战士坚定的点着头:“发现时就是这样的,当时在大树下可能没看到,后来才看到的,那么多尘土都没沾到孩子身上,很干净,福大命大!”小战士回答问题一本正经,立正姿势一板一眼的,看的出纪律性非常好,什么场合都会严格遵守。
    看着小战士一本正经的模样,白衣护士笑了笑,笑的小战士一脸莫名其妙:“我一会再想想办法,既然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应该会醒来的,沉睡估计是未进食的缘故,我去注射些葡萄糖试试,孩子太小,血管知能不能承受!”护士开始寻找注射用的葡萄糖,那个时代药品短缺,葡萄糖都属于奢侈品,尤其这个灾区,护士也是太喜欢这个孩子了,准备去偷偷弄些,毕竟这东西是给重伤员或者一定级别的伤员用的。
    小战士听后退出帐篷,站在外面还是未离开,应是接了命令这孩子一定看好了,怕被其他人给领养去了,这样一处简易的医用帐篷内,小战士如哨兵般的站着岗。
    天色慢慢暗淡,阳光退去,乌云开始弥漫,黄昏十分最后一丝落日还未完全落下,整个天空已被厚厚乌云遮盖,唐山地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由于强烈地震所有通讯电力系统早已瘫痪,没有光明。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要命的时候,乌云弥散,狂风起,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果然,没过多久丝丝雨水开始降落,所有救援的战士和医护人员的心头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这个时候下雨无疑会使求援工作陷入困境,使整个唐山灾区雪上加霜,更严重的这个时候下雨会使后续支援的队伍造成致命障碍,从而拖延宝贵的支援时间,弄不好会使支援出现断层。
    黑暗之中,战士们携带来的照明设备有限,为数不多的手电筒被发放下去,几个人组队公用一个手电筒,点点手电的光柱照射在漆黑的夜色中,驱散了恐惧,驱散了无数人心中那层沉重,驱散了心中压抑的那些阴影,光柱代表着希望和生还的可能,点燃许多人心中的那盏明灯,神道言:要有光,会有无穷希望!
    入夜雨势渐大,狂风怒吼呜呜作响,漆黑夜色之中如鬼哭,空旷地带搭建的建议帐篷在海浪般的恶风下岌岌可危,蚂蚁搬忙碌的人群打着手电搬着巨大的石块压在帐篷的边缘处,几个救援人员面色铁青的死死压着被恶风掀起的石块。
    “吱嘎,吱嘎!”帐篷承受不住恶风的袭击,被掀翻在地,大雨落下,几个护士焦急的处理着某个伤员的伤情,脱离的帐篷的遮挡,这些人被淋成落汤鸡,随即被恶风吹的东倒西歪,即使这样中间那位正在进行某项手术的医生手也端正如初,精确简洁,四周的护士连忙跑去重新搭建帐篷,有个护士含着泪水低沉咒骂着贼老天不让人安生。
    深夜,暴雨如注倾泻而下,天上的乌云急速运动着,陡然间电闪雷鸣,闪电撕破了厚重的乌云无限扩散于整个天空,雷鸣紧随其后隆隆回荡,天空剧烈的躁动着,无数闪电连绵不绝划破重重夜幕,照亮了风雨飘摇的整个废墟。
    距离唐山地区还有一公里的路程,长长的救援车队被突然的暴雨困在路上,无法前进,耀眼闪电之下隐约可见远处黑幕之中的寂静废墟,公路积水满过轮胎,所有救援车辆全部抛锚停靠在路边,车灯打开,灯火通明,解放金战士下车检查里面积水情况,结果不容乐观,道路泥泞还未抢修,这时的暴雨彻底使车队陷入泥泞之中。
    遇到突然的困境,军方参谋处紧急协商如何克服障碍保证救援及时,最后总结一个可行的方案,一波人直接步行急行军前进,剩下的大部队,紧急动用人力抢修路面挖排水渠,有了方案后更是雷厉风行立即行动。
    紧急抽调出一个连队重装上阵,拿着手电筒等照明工具和其他必须品,每个人都是负重三十公斤准备开始急行军去支援地震灾区,连队整装集合,十分钟就集结完毕,没有多余废话,整个连队喊着口号直接出发。
    刚刚出发百米左右,天威爆发空气似乎变得极度狂躁,无尽闪电遍布整个天空如同蜘蛛网一样层层覆盖,隆隆的雷音轰鸣连城一片没有间歇,如同机枪扫射,一团紫光跳动着出现蛛网模样的闪电群众中央发出“滋滋”的声音,连绵的无尽的隆隆雷声也不法掩盖这团紫光的“滋滋”声,就像是强磁电流下的声音。
    “咚”的一声整个大地摇晃了了下,发出一声如同巨鼓敲击的声音,震的解放军战士头脑发沉,竟然出现短暂的耳鸣声,好多战士都是气血上涌,脸上通红,胸口那口闷气差点没上来。
    未等这些解放军战士及时反应,灯火通明的公路上刹那间暗淡,所有汽车大灯同时熄灭,而刚刚出发走出百米的连队手中的手电筒更是不堪,灯泡在同一时间瞬间炸碎,一时间,只剩下天空中闪电的天光,一切人为照明之物全部失效。
    阵阵潮湿的怪风吹过,夹杂着丝丝某种矿物的气味让人头脑昏沉,突然的变故让所有解放军战士都措手不及,就算再怎么纪律严整这时也开始骚动起来,解放军战士也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攀谈的。
    “怎么回事,这么邪门,怎么突然灯光全灭了?”有人小心的问着。
    “不知道,这地方的确邪门,或许是那些……”有人轻声的接着话茬,接到后来似乎想到某条军规纪律连忙住口不言。
    面对不可避免的骚动,基层军官们立刻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大声呵斥整理的队伍,听到基层军官们呵斥和命令,训练有素的解放军战士迅速平息这场骚动,只是这里的古怪还是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器敲击之声,阵阵清音似乎演奏者某种仪仗序曲,点点光点飘荡着由远及近,每个光点都是一盏样式古朴的宫灯,绝对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宫灯呈八角楼形,数量多的数不胜数,飘飘洒洒的由远及近,唯一古怪的是这些宫灯似乎不是实体而是虚影,不仔细看难以分辨。
    刚刚整顿完队伍这下再也压制不住,纷纷炸了窝样议论纷纷,这次连基层军官都未阻止,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事情惊住了,这种事情闻所未闻,甚至有激动的解放军战士未加思考的直接开枪射击。
    “砰”的一声枪声起飘荡的八角宫灯丝毫无损,子弹射空开枪的战士才发现这些东西并非实体,而是如同影像之类的虚幻之物,指挥车上通讯部无线电设备同样失去效用,只有“滋滋”的电流杂音,可以确定附近必是出现强磁干扰,当机立断的指挥部立刻下令全体下车,一级战备状态,无论什么东西,解放军战士都是无惧的。
    命令传达基本靠吼,层层传递,各队基层军官再次狂吼着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战士的拿起手中的枪,子弹上膛准备应对突发事故,包括刚刚出发百米的重装步行的连队,通讯的失效接收不到指令,久经风浪的连长同样没有犹豫怒吼着压下骚乱的人群,命令进入战备状态。
    飘荡的宫灯逐渐靠近,阵阵清音入耳听起来是某种编钟的敲击着,宫灯只是前哨,后面跟随着一队长长的仪仗,为首的是四个宫装女子穿着看不出什么时代的衣服,后面跟着长长的队列排成镰刀阵,都是身穿红衣模样,每人手中持有一把刀,蛛网般的闪电照射下清晰可见。
    所有解放军战士战士军官都倒抽一口凉气,懂得一些列阵军官清点了下人数整整七千九百二十人,后面还跟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排列成锤行数量多的难以统一,久经训练的解放军战士持枪的手开始有些不稳,这等奇特的场面闻所未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鬼怪之类某些不干净的东西,眼见队伍士气低迷军心涣散,指挥车的立刻大声撕喊着开始射击。
    命令被层层传递,训练的本能代替其他,所有战士全部排起队列交互式无死角射击,顿时枪声轰鸣响成一片,子弹打到岩石或其他障碍上叮当作响,火星四射,只是没有什么效果,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同海市蜃楼般的虚影,见状,指挥处立即下令停止射击,听到命令的解放军战士收枪归队,所有人面面相觑有些茫然。
    天空的闪电密密麻麻闪烁着,一处大裂缝边缘处立着一根青色的石柱,空中的闪电似乎受到某种牵引好几道噼里啪啦的落到石柱上传出阵阵“滋滋”的盲音,更多的闪电则是某种牵引之力导入地下不知深浅的大裂缝中,也不知裂缝有多深,闪电进去只能照亮外围丝丝冒出的红色气体散发着种种热量。
    裂缝边缘处的青色石柱和裂缝无底深渊处,两种同属性的强力磁场相互排斥干扰,某种至高物理法则之下天空闪电蛛网中心那团跳动着的紫光左右强烈摇曳着,最后多种天地之力的相互的作用下无声的熄灭了,蛛网模样的闪电群体系直接崩塌,万千闪电开始恢复正常无序走向。
    而在紫光熄灭的同时,解放军战士处,悠扬的编钟清音瞬间隐去,而天空中飘舞的八角宫灯、四名宫装女子、七千九百二十名红衣人构成的镰刀阵以及后面数量难以统一的马车开始剧烈摇晃着,就像电影屏幕那样强烈摇曳着,本来就虚幻的影像更加缥缈模糊,最后如同泡沫那样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公路边严阵以待的解放军战士在远处海市辰楼般的虚影摇曳时,人体也受某种磁场之力强烈牵引,阵阵眩晕感涌入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天旋地转,这一刹那某些体质特殊的人甚至能冥冥中感应到地球自转的轨迹,能感受到只能没人能明白是什么。除了嫡传玄门一脉很少有人去分析和研究这些东西,而西方国家力学研究相当深入,但是缺少某种玄学关键性因素,毕竟西方玄学由于历史原因才刚刚起步。
    当虚幻的影像无声熄灭时,所有解放军战士才从天旋地转的眩晕中解脱出来,有的战士已经开始呕吐,狼狈的趴在地上被战友搀扶着,呕吐的秽物随着雨水冲刷很快消失不见,光亮起,所有停靠在路上车辆的大灯重新点亮,通讯车上的无线电设备也同时恢复正常,“滋滋”电流盲音消失无踪,通讯员立刻开始大呼小叫着联络着各处上通讯部准备,几个忙着抢修设备的技术人员消消的抹了满头的汗水,满脸的迷茫。
    第二十四章 云收明月现,天眼照金星

    强烈眩晕感之后,解放军战士们东倒西歪卧倒一片,战友相互扶持着努力站起来,暴雨之下全身湿透占满泥垢,战友们互相整理的军装,体质差些的蜷缩成一团被战友扶持着强行站起。
    通讯车的指挥部军官们咬破舌尖努力让大脑变得清醒些,开始下令清点人数和物资,战士们开始报数清点物资,效率很快清点完毕,人数和物资都未少,只是有一部分战士无法自主行动,要靠人扶持才行。
    指挥部立刻下令这部分战士休整半个时辰,其他战士抢修公路和挖水渠,时间紧迫尽快打通道路,基层军官再次整顿的队伍拖着沉重眩晕的身体以身作则抢修公路,同一时刻军歌嘹亮,通讯车开始播放雄壮令人振奋的军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军歌响起的时刻,所有解放军战士都自觉的跟着唱,一遍又一遍,身体仿佛充满了无穷斗志和力量挥舞着铁锹奋力挖着水渠,成百上千人同唱一首军歌的场面极其震撼,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中真正响彻天地之间,比起剧院中那种所谓的大合唱感受完全不同,后期学校中军训时也有那种大合唱,人数也不少,只是远远没有那种感觉,有些东西只有在特殊环境下才能深深体会那种震撼,真正让人热血沸腾。
    雄壮震撼的歌声第一次盖过了天空中连续的雷鸣,辐射四面八方远远穿透夜幕投入电光笼罩下的废墟。已经出发了百米远的连队听到雄壮盖过雷音的歌声,纷纷从泥泞的路上奋力爬起,尽管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但都是生生挺起了脊梁,连队所有战士都是三十公斤负重在身,军歌笼罩之下奋力站立着,有的战士已经热泪满眶,暴雨之下已经看不清泪痕,战士们不由自主的跟着节拍高歌起来。
    这一刻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天灾人祸,什么困难危险再次无法阻碍无穷斗志下的军魂,连长抬起高傲的头扬首望天,怒视着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盖顶撕声呐喊着:“毛 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不怕任何困难险阻,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我们是带着毛 的嘱咐前来抗灾救援的,一切牛鬼蛇神,一切困难险阻你们怕不怕!”
    “不怕!”整个连队的战士齐声呐喊着,一个连队竟然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那好,我们继续出发,打到一切牛鬼蛇神,克服一切困难险阻,全体都有,出发!”连长满意的看着战士们整齐的呐喊,气势可用,直接下令出发,每个战士都是负重三十公斤,手电筒已经完全损坏不能用,没人退缩,没人迟疑,迈着踉跄的步伐,相互扶持着唱着军歌迎着重重险阻走在泥泞陡峭的道路上。
    没人明白和理解刚才出现的宫灯和场面宏大的仪仗虚影是什么,战士直接把那些未知不可理解的东西定义成牛鬼蛇神或不干净的东西,强烈眩晕感曾使这些战士感到迷茫和恐惧,当军歌响起的时刻,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一切负面的情绪都驱散,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军歌起军魂现镇压一切战士的负面情绪,兵家之道搭配军歌某些时候远远不只表面这么简单。
    唐山灾区,暴雨之下帐篷中已经开始积水,由于帐篷本来就是搭建在空旷地带的,一切都是地势较低,因为其他地方都是乱石废墟无法搭建帐篷,这样一来,突然而来的暴雨使得原来相对安全的帐篷区域开始积水,很快就弥漫到脚背,还在持续上涨着。
    暴雨的降临打乱了整个救援的节奏方案,灾民、战士加上医护人员开始奋力收集容器之类的东西淘着里面的积水,淘水的速度远远小于积水的速度,所有人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这场雪上加霜的暴雨,连带着老天一起骂了进去,有的连各路神仙一起骂了进去。
    只是单纯咒骂发泄解决不了实质问题,眼见水位还在缓慢坚定的持续上升着,所有人都急红了眼,之后紧急命令的下达,放弃这片空旷平缓地带,寻找地势高的地方重新搭建帐篷,人群立刻行动起来。
    受伤较轻的灾民帮助战士们寻找地势较高的地方,毕竟是当地人熟悉地形,医护人员紧急整理的药品照顾着那些行动不便的重伤员,等待着撤离,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场暴雨的来袭加剧灾区的伤亡人数,掐灭许多人最后一丝希望,以至于后世的生还者对这场暴雨仍旧恨的咬牙切齿。
    忙碌的人群在暴雨冲穿梭,仅有的几个手电筒光柱射向远方,刚才未知原因有片区域的手电灯泡突然爆裂,使原本紧缺的照明设备更加捉肘见襟,只剩下少数可以使用。
    一处简易的敞篷处,一个小战士奋力在四周临时修建着简易的水坝,此处比起其他地段地势要高出一些,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小战士很聪明并没有忙着去淘水,而是去修建堤坝。还别说效果比起其他要很多,帐篷内只有少量的积水,都被一个简易的四房型堤坝拦住,看样子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简易帐篷内一个护士满头大汗的忙碌着照顾各类伤员,小小的帐篷内挤了十几个人,帐篷内很安静,能清晰听见暴雨落下敲打帐篷的音节和连绵不绝的雷声,听的人心情压抑沉重,胸口发闷,不时有人探头出去查看雨水的状况,这时还能见此,汹涌的水流被战士修建的简易堤坝阻拦着,两个伤员不顾伤口感染也出去帮忙。
    简易水坝的作用有限,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小战士和两个伤员忙的团团转,但是收效甚微,水坝外积水增长太快眼见事不可为,三个人也放弃修建水坝进入帐篷通知准备转移放弃此地。
    帐篷内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着东西,白衣护士焦急的清点着药品,其他人帮着转移重伤员,帐篷的角落里放置着一个包裹,包裹中一个女婴安静的沉睡着,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女婴还在沉睡着,白衣护士注射了葡萄糖也不见起色,女婴一直在沉睡,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就是用尽各种手段女婴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通知大家转移后,小战士第一时间冲到女婴这,温柔的抱起女婴阵阵悦耳的铃铛声飘荡让帐篷内压抑沉重的心情有些好转,全都好奇的望着女婴这里,小战士顿时有些紧张,警戒的看着四周伤员好奇的目光,下意识的把抱在怀里的女婴紧了紧,生怕被抢走一样。
    众人见到小战士如此表情莞尔一笑,眼尖的人隐约可见到女婴脖子处挂着的铃铛:“这个孩子应该是最小的生还者吧,这样的天灾下活着福缘深厚啊,挂着平安铃应该是大贵之家,唐山这样的人家很少,难道是浙江那边迁居过来的周氏?”有人轻声的问着,这些伤员是唐山本地户多少知道一些当地事情。
    小战士没时间回答,解开衣服扣子把孩子放在里面贴身抱着直接冲出帐篷,地面上已经有积水出现外面的简易堤坝水位已经到了警戒线,众人也没心思寻根问底急忙转移物资设备和重伤员开始撤离。
    全部收拾利索后,帐篷被整个卷起打包,暴雨倾泻而下,手电筒被一位灾民拿着光柱穿透夜色的雨幕,众人跟着光柱跨过简易堤坝向着地势高的地域淌水而行,路面泥泞积水漫过膝盖,片刻间所有人都全身湿透。
    灾民很熟悉当地的地形,手电的光柱指引着很快找到一间工厂,地势很高水泥地面很适合重新搭建帐篷,选定地点狂风暴雨之中众人艰难的重新搭建起帐篷。
    重新搭建的帐篷内,疲惫不堪的灾民松了口气,所有人都被暴雨淋透也没人顾得了这么多穿着潮湿的衣服坐在地上,白衣护士紧张的检查者各种药品,还好药品的密封性很好并不有进水,否则没有药品的医疗队等于无米之炊。
    小战士打开衣服,里面的女婴露了出来,女婴身上自带的包裹品质很高,有一定防水效用,只是外层潮湿,里面还是很干爽的,见到怀中的女婴的包裹并未被雨水浸透,小战士紧张的表情松懈下来。
    小心的把女婴放到一个物资箱上,再次仔细打量了女婴,女婴在小战士这样颠簸奔跑中还是沉睡的样子,小战士这次是真的有些担心了,怕着孩子永远醒不过来,这孩子从他发现时就带着古怪,长久未进食生机还是旺盛连绵不绝,呼吸平稳,一尘不染,最古怪的是一直沉睡到现在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夜色渐渐加深,疲惫不堪的灾民穿着雨水浸透的衣服沉沉睡去,白衣护士给最后一个伤员注射完消炎针后,再也挺不住潮水般的困意和疲惫感涌来,跌在一个潮湿背包上沉沉睡去。
    帐篷中小战士笔直的站着,双眼闭合竟然站着睡着了,手电筒也被关掉,帐篷内一片漆黑,天空中连绵的闪电逐渐减少,雷声也变得断断续续,厚重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暴雨渐渐减退变成淅沥沥的细雨,一场断绝无数人最后希望的暴雨终于停止了。
    一抹月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漆黑的废墟之下仿佛披了层朦胧的窗纱,夜幕被撕裂巨大的一角随着月光的挥洒,唐山再次拥有了黎明,阵阵阴冷的风吹动着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某种腐烂发霉的味道,让人头昏恶心。
    西南方位一颗大星冉冉升起,朦胧如雾笼罩于废墟夜幕下,并不逊色于月光,整个废墟一片宁静灾民战士都已进入了睡眠,只留偶尔虫鸣声听不真切。
    潮湿的阴冷的风吹进帐篷夹带着种种难闻的气味,酣睡的众人没有任何反应,实在是太累了,大星的光辉如雾般撒向大地,撒向废墟下的帐篷。
    帐篷渐渐开始摇曳起来,支架发出吱吱的响声,行李箱上一个女婴安静的沉睡着,星光透过帐篷映照着女婴那张干净的一尘不染的小脸上,整个女婴的小脸突然间变得有些神圣,似乎融入了某种奇特的韵律,一直呼吸平稳的女婴也变得急促,帐篷摇曳加剧大星的光辉似乎变得沉重起来,压的帐篷支架咯吱的响着阴冷潮湿的风呼呼的绕着帐篷旋转,一个微型的龙卷风成形,终于帐篷不堪重负掀起倒塌在一旁。
    帐篷倒塌的瞬间大星的光辉直接洒落在女婴看起来有些神圣的脸上,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寂静,女婴哇哇的哭了起来,同时双眼睁开,明亮的眼眸中倒影着深邃的无尽星空在旋转,一颗奇亮的大星定在中间,四周无数星辰围绕着那颗大星在旋转,隐约间可见女婴双眸中半尺毫光转瞬即逝。
    小战士被女婴的啼哭声惊醒,由于是站着睡觉,浑身一个激灵直接跳了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适应性很快,几个大步就冲到女婴面前张着嘴惊喜的看着嗷嗷啼哭的女婴连忙抱在怀里,也是奇怪这么大的动静,帐篷中酣睡的其他人也没醒,连帐篷被掀倒在一旁也不知道。
    小战士把女婴抱在怀里的时刻,女婴身上的种种玄奇已经消失,只在那里大声啼哭着,带动着阵阵悦耳的铃铛声,声音清脆让人心神安逸,平安铃自有独特之处,整个唐山灾区婴啼代表着新生代表着一种向上的力量,而且还是灾区第一声婴啼,自有玄妙处。
    小战士抱着嗷嗷啼哭的女婴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他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抱着女婴如同木头桩子一样,好一会才想起什么学着不知哪里见到的场景摇了摇,嘴里发出不知所谓的词句:“噢噢,呜呜。”恩,就和农家院落中养猪或者喂鸡的架势差不多,敢情是把养家禽的那一套用到女婴身上来了。
    这时的小战士才发现帐篷被掀倒在一旁,一轮弯月挂着天空,天空的乌云被撕裂出巨大的一块,无尽星空繁星点点,西南处某颗大星格外的明亮,潮湿的冷风吹过阵阵刺鼻的味道呛的五脏翻滚阵阵呕吐感袭来。
    小战士抱着啼哭的女婴,手忙脚乱的去整理被掀倒在一旁的帐篷,怀里抱着女婴行动很不方便还要整理帐篷,急的他满头大汗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第二十五章 欲壑难填蛇吞象

    东北大兴安岭罗道士一身灰色的褂子站在院子中望着天上星空,刚才一阵莫名的感应来袭而且来的毫无征兆,要知道他们这一脉心血来潮的感应代表着根本领域出现变故,也就是说有外力插手其中。
    先试查看了下北斗一脉没有什么问题,北斗之术复杂繁琐到没有尽头,除了他们这一支就算玄门正宗的典籍也少有涉及,这点他有很有自信,仔细查看半天目光停留在东方升起的那颗奇亮的大星之上,双目深邃而锐利。
    “东有启明为太白,杀伐之气生,这是入住兵家之兆啊,玄门落子于其上,看起来应该是暗子,末法之劫玄门高人也跳出来插手时局了,好大一盘棋啊,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布置,这等手段除了我们这一脉别人还真发现不了!”罗道士望着东方那颗奇亮的大星神情凝重的感叹着,额头青筋跳动,努力维持着平静。
    这等事情察觉天机并未什么好事,弄不好事要接下某种因果,这种因果他也不敢接,此时的罗道士也感受到当初在姜铮家那个古怪男子的感受,仿佛站在某种危险棋局的边缘稍不留神就会牵扯进去,定了定心神罗道士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回到卧室睡觉去了,不再也推演关于那颗太白金星的任何信息。
    唐山地界小战士抱着啼哭的女婴匆匆来去重新搭建帐篷,动静太大酣睡的众人被吵醒见到帐篷倒塌也纷纷赶来帮忙,众人合力很快帐篷又重新搭建,对于帐篷被掀倒没人感到奇怪因为当晚狂风呼啸刮到帐篷正常不过了,众人甚至打趣自己睡的太死连帐篷倒了都不知道。
    白衣护士也醒了,先到小战士怀中嗷嗷啼哭的女婴,脸上露出喜色认为打的葡萄糖有效果几步上前走到小战士面前就要接其怀中的女婴:“让我来抱会,你看这小家伙哭的,你抱的太紧了。”
    小战士想了想把女婴递了过去,白衣护士温柔的接过抱在怀中轻声的哄着,嘴里还哼着一曲未知的小调,护士轻轻的摇着悦耳的铃铛声飘荡,女婴停止了啼哭月牙模样的丹凤眼看着眼前的白衣护士,水汪汪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四周一切的好奇,扬起小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抑扬顿挫的音阶,可爱的模样看的众人心头一片温馨,小战士更是站在一旁嘿嘿傻笑着,脏兮兮的脸凑上前来,白衣护士连忙走开小声说着:“这个样子别吓到孩子。”
    正当大家沉寂在这片刻的温馨时,一阵断断续续的枪声传来,惨叫声和怒骂声接踵而至,小战士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想都没想拿起手中的枪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
    帐篷内同样也炸了窝议论纷纷,这个时候灾难当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开枪处理,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所惊扰,帐篷内刚刚仅有的那片刻温馨也荡然无存,灾民焦急的等待着结果,谁也猜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战士半个时辰后回到帐篷,脸色变得铁青牙齿咬的咯吱声不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努力着克制着充满胸膛的熊熊怒火,见到小战士如此模样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发问,最后还是那个白衣护士轻声的问了句:“刚才到底怎么了,怎么会有枪声,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听到白衣护士的发问,小战士的胸口又是剧烈起伏了几下咬牙切齿的说着:“刚刚有人抢劫求援物资,还有抢灾民财物的,已经被击毙了!”
    短短一句话,众人皆惊,在如此天灾之下,竟然有人行如此卑鄙之事,甚至突破了道德底线,这样的人用丧尽天良都难以形容,怪不得把好脾气的小战士气成这个样子,这种事情别说小战士,所有人都出离的愤怒了恨不得把那些卑鄙家伙彻底撕了都不解恨,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白衣护士听到这种事都恨恨的爆了粗口:“王八蛋!”她实在想象不出竟然有人会坏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小战士遇到的只是整个事件的一角,重重夜幕之下有生命之感动还有无尽罪恶生,人性在恶劣的环境下才会退去伪装还原本来,帐篷众人再也难以入睡,所有都沉默了静静的或躺或卧在帐篷中,气氛一片凝重。
    白衣护士抱着女婴走到帐篷外面,时值三更天,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的腐烂的臭气扑面而来,白衣护士恍若未觉亲昵的贴了贴女婴的额头,伸手指向天空那颗明亮的大星:“小幼楚真乖,看看天上那个星星,那是启明星,代表着天快亮了,天亮了就有希望,会有好多解放军叔叔来找你玩哦。”
    白衣护士抱着女婴说着,又像是对自己说因为女婴听不懂,这个时代还没有后来的心理学治疗,时代的局限性救援的时候也根本不知道又心里治疗这么个说法,当初那场灾难给许多人留下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
    白衣护士自顾说着,怀中的女婴好奇的双手去抓护士的脸庞,嘴里还是发出:“咿呀咿呀”的未知没有意义的词语,明亮的双眼倒影着启明星的光辉,小家伙变得很高兴在护士怀里胡乱翻动着,悦耳的铃铛声飘扬。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白衣护士对着女婴轻轻唱起了歌,一曲映山红婉转动听飘荡在四周,四周的夜风仿佛静止了,女婴看起来更加高兴手舞足蹈着,歌声飘荡传入帐篷中,里面的人都听的痴了,白衣护士的歌声如一缕春风润化帐篷内众人的心中,润化了怀抱中的小小女婴。
    这算是后来周幼楚学会的第一首歌,在出生时就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而且格外怀念懵懂时代白衣护士停留在脑海中的印象,而白衣护士后来和小战士参加越南战争后再无音讯,后世周幼楚为了寻找婴儿时期的白衣护士穷搜天下,最后请动算尽天下的周鸾以先天射覆术才算定了白衣护士的下落顶着强大国际压力引渡回国。
    白衣护士春风化雨般的歌声引起了众人的共鸣,甚至有人眼圈泛红跟着轻唱起来,有人起头就有人跟随,那个时代这首歌耳熟能详所有人都会唱,最后那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小站也跟着唱着,走出帐篷安静的笔直站立的在白衣护士身边,在那个朴实的时代,在那场灾难面前这也许是唯一的浪漫。
    当帐篷内的众人也跟着唱那首映山红时,白衣护士笑了,弯弯的眼角看了眼笔直站在外面的小战士随后又低下头去轻轻摇着怀中的女婴,被白衣看了一眼跟着轻声唱歌的小战士顿时面色发红,咬咬牙还是接着唱了下去。
    唐山地发杀机之后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个黎明,远方的乌云并未散尽,东方天空处随着那颗大星的隐匿红光开始泛出,看上去很美,只是大部分人在沉睡没人欣赏,只有这处小小的帐篷外一个白衣护士和一个小战士加一个女婴欣赏着东方乌云处泛起的红光,帐篷内的人都很识趣没出去打扰,灾民们眼睛还没瞎,多少能看出两人之间某种端倪。
    灾区的第一个黎明下有温馨同样也有着罪恶,一处废墟下的危楼中,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四处翻找着各种东西,甚至尸体上的遗物也不放过,在这个人影熟练的动作下危楼中一个身穿正装的尸体上,手腕处的一块上海产的手表被摘了下去,甚至上衣別着的钢笔也不放过同样被拿了下去。
    “这家伙身上好东西真多啊,你看看这块表就不说了,这钢笔的笔帽上还有字!”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子探出脑袋炫耀着,面容普通额头很宽,头发上都是泥浆三角眼睛眯着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四周几个人围了上来看了着这个男子手中的手表和钢笔都纷纷夸赞着,正常几人感叹收获不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们这帮废物,让你们找东西,不是来找这些没用的东西!”
    几个人连忙转过头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一个和普通灾民模样的人冷冷的打断这群人的自我陶醉,从危楼外面渐渐走进,身穿一身蓝色的粗布衣服,全身湿透都是泥土秽物,随着他的走进一阵酒精的味道传了进来,只见他脸上戴着一个已经发灰的口罩,口罩经过酒精处理能暂时隔绝那种恶臭的味道。
    “也不说找什么东西,就让我们乱找,我们弄些无主之物也不碍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穿着黑色袍子的三角眼怒气闪过,满脸的不耐烦,语气中充满不屑,看样子平时是霸道惯了。
    “砰”的一声身穿黑色袍子的三角眼眉心中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溅起一滩潮湿的尘土,枪声来的没有征兆让人连反应时间都有,四周的其他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倒在地上的三角眼黑色的袍子掀起,袍子是临时不知从那搜刮的并不合身别系扣子,倒地时自然垂落露出里面黄色军装和袖口处红色的袖标,红卫兵特有的标识。
    “比起先贤你们差的远了,你们这些垃圾真是什么成份都能加入,头几年还好,现在的红卫兵分裂的厉害,乱七八糟的派系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成不了事,真不知道上面要你们什么用!”这位面容普通戴着口罩的人看都不看死在地上的那个三角眼,对着其他几个畏畏缩缩的挤成一团的几个人点评着,对于初期的红卫兵就成份和做事能力方面还是值得一提,对现在这些垃圾不屑一顾。
    “不管你们是哪个部门的,现在临时都是要归我统属,继续去找东西,尤其是稿件图纸之类的东西,其他的不需要,找我交给我鉴别,少在这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他妈的丢人,事情搞砸了会有人收拾你们!”戴口罩的人继续冷冷吩咐着,行事风格完全就是正规军人的典范,一言一行都流露出那种干练的风格,而且是应是救援部队的其中一员,只是不知为何脱下军装单独行动,因为这种环境和情况下才能脱离大部队行动而不被发现,从而实施某种黑暗下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如此天灾之下竟然同样也有暗流涌动,如同毒蛇一样潜伏着,进行着种种隐秘不为人知的事情,多方的博弈这个时刻已经进入白热化,从上到下波及到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每每都有暗子频出。
    四周的其他几个红卫兵战战兢兢的跑出去继续卖力的寻找东西去了,正应了戴口罩军人的那句话,后期的红卫兵分裂和扩建成份太杂,什么垃圾都加进入进去完全没有九年前红卫兵鼎盛时期的风采和能力,纯粹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戴口罩的军人走到死在地上的三角眼旁,摘下戴在其腕子上的手表和别在胸口的钢笔,来到那位死去的原主人身旁,把手表重新戴回尸体上,拿起钢笔正准备插回原主人尸体时突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笔身那一行铭刻小字,上面写着:“彭德怀赠一九五九年七月”
    见到这行字这名戴口罩的军人怔住了,嘴里喃呢了一声“彭帅赠的!”连忙蹲下身来仔细打量起地上这位身穿正装的死尸面貌,是个老者大约六十上下,看起来面生并不起眼,拿在手里的看着钢笔沉思良久还是把钢笔重新插在老者尸体的衣服兜里,随后站起身正式行了一个军礼大步离去。
    无论怎样的博弈,军人不管归属何方都是严格遵守着铁一样的纪律,那是种印在骨子里的本能,尽管在有些人的眼光中显得幼稚可笑,但就是这种幼稚可笑的行为才能真正铸就钢铁之师的军魂。
    黎明前夕除了这队伪装的红卫兵和戴口罩的军人在行动,还有就是真正丧失人性的家伙,抢劫求援物资和医疗设备财物等,天灾之下人性的自私被这些人展现的淋漓尽致,黎明中不时能传来稀稀落落的枪声。
    开始的时候这些家伙还偷偷摸摸,到后来成功几次胆气壮了,欲壑难填之下开始明目张胆的冲击落单的帐篷,黎明之下某工厂的简易帐篷外白衣护士抱着女婴还在轻声唱着那曲映山红,小战士也在红着脸跟着唱,直到三个昏了头抢劫者的出现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第二十六章 按剑尚嫌天下小

    见到三个手持棍棒等利器的三人出现,腼腆的小战士脸上的怒气瞬间勃发,还未等那三个混了头的人开口,小战士随手抄起一旁的铁锹急冲上去直接伦到前面那个人的头上,一声闷响,冲在前面的那个人晃了晃倒在地上。
    另外两个吓得连忙止步口中大喊着:“住手,你是解放军战士怎么可以打人,我们是青龙县的人来着是帮忙救援的!”大喊的那人目光闪烁,四周胡乱的打量着。
    小战士根本不去理会,继续伦起铁锹朝着喊话的人头部砍去,那人吓了一跳连忙手持木棍格挡了一下,一股大力传来后退出好几步才站稳,随后掉头就跑,小战士紧追几步再次伦起铁锹朝着后脑劈去,逃跑的这人看不起不像是普通民众竟然又被其回头拿棍棒架住,踉跄几步接着跑。
    小战士有些意外,这人的表现可不是单纯的打劫者能做到的,判断他们为打劫者是之前出去时碰到过这种情形骗过全部心神投入到救援的军民,被其乘虚而入抢走物资和医疗用品,虽说后来还是被当场击毙,但造成的响应恶劣至极,给军民的团结深深扎进一跟刺。
    经过过一次的小战士对这等人渣恨之入骨,见到这个三个仿佛又是同一幕上演的手段,直接就动手根本不听他们口中那些胡言乱语,直接上来就抢先动手。
    见到第二次劈砍就被挡下,小战士怒气更重再次紧追上去,第三次朝着其后背斜劈而下,那人向前一个驴打滚再次避过,小战士已追到近边举起铁锹伦出,同时飞起一脚,铁锹又被架住,但是没防住校战士踢出的一脚,小战士下脚极狠直接踢到其下颚上,那人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而另一个人早已跑的没了踪影。
    小战士走上前去又补了一铁锹,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战士仔细检查了下其身上的东西,没有发现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正常的灾民,只能这种情况下出现,事情就不寻常了,看其行动不像是临时起意来抢劫物资的,多少遗漏出有组织和谋划的痕迹,小战士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回去上报给领导。
    黎明十分某处帐篷小战士站在那里给那位军官详细报告着刚刚所遭遇的事情,这名军官满脸倦色刚刚睡了一会,听完小战士的陈述,这名军官沉默了,这名曾经跟随彭帅参加抗美援朝战役的军官并没有像小战士想的那样大发雷霆,只是无声的沉默着疲惫的眼神中一团火焰在燃烧又熄灭,就像那爆发前的火山宁静而压抑。
    “树欲静而风不止,事不惊人死不休,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也不好,此事就放下吧,尽量严守口风不要说出去,乱象叠起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可惜彭帅已去,否则这事一定会严查到底!”这名军官惆怅着说着,眼神中充满疲惫和无奈,五指有力按了按小战士还显稚嫩的肩膀。
    小战士听的一头雾水,更加意外的脾惊人的军官说出这么一番话,意思是不打算追究了,这完全不是军官平时的风格,看着小战士难以接受的表情,军官脸上的苦笑一闪而逝,五指加力重重的按着小战士的肩膀:“我们是来救援的,其他的事情不管,但真有人胆敢阻拦救援工作我们可以就地枪决,毕竟有些人才是见不得光的人,至于调查方面的和我们没关系,记住了!”
    被军官五指按的肩膀发软,小战士也没在意,这次总算听懂些军官的意思了,就是再就人作乱可以就地枪决,而调查这些人或者其他人来此做别的事情都不要去管。
    小战士也沉默了,上面的斗争他看不懂,只是单纯的觉的这种天灾面前竟然还有人搞事情,而且上级似乎忌讳莫深,让他心情有些发凉,行个军礼之后,心情沉重的小战士有些落寞的走了回去,小战士并不知道他走后那位军官浑身青筋凸显情绪有些失控双目湿润泛红轻轻的叹了句:“如何彭帅还在,我们怕过谁,这事捅破天老子也不怂!”说着双拳紧握狠狠砸向地面,砸出深深一个拳印。
    河北临漳古镇老街的一处院落,黑衣僧人默默的盘坐在院子的正中央的藤椅上,身旁是两个站的笔直的警卫,黑衣僧人气色很差,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整个面皮呈不正常的灰色,,阵阵“咕咕”的如同蛙鸣般的声音从傅文远身上传出,几分钟后蛙鸣声才平息,地面上落下一层灰黑色的死皮。
    傅文远挣开双眼,两腮处两点红晕升起又慢慢隐去,一阵轻咳吐出灰白色的液体,液体穿透性很强射入地面打穿一个孔洞没入其中,旁边的陈姓警卫担忧的问着:“先生,你没事吧”
    傅文远轻轻挥挥手淡然的说着:“暂时还死不了,天数没到,那家伙再厉害也要遵循天数而行事,我调理得当还是能有九年寿命的!”傅文远对自己的生死看的很透彻,陈姓警卫听后也不敢再多言,老实的站在一旁。
    傅文远专注的眺望着京师的方向,黎明时分天空红彤彤一片,东方的朝阳已经露出了一角,傅文远的目光深邃,目光影像之中并没有天空红日的投影,似乎违背了物理成像法则定律,黑衣僧人眉毛根根如针状立起,目光倒影之中京师方向,两根黄金色的锁链状线条从平行中倾斜相交。
    两个线条相交的时刻,黑衣僧人眉毛处根根直立的眉毛有几根脱落,几滴米粒大小的血珠滴落,身旁的两个警卫感觉身子震动了下突然就有些恍惚站立不稳,下一刻就恢复正常,两个警卫面面相觑,没发现什么异状,锐利的目光四处扫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见一切如常后专心的站岗。
    黑衣僧人再次张开双目中,目光中倒影的景色已经变成正常,一轮露出一角的红日照射着空中的云朵,黑衣僧人揉了揉眉毛处的血珠低声感叹着:“果然四御乱序变量生,相帅归合聚第二主脉,这是应地时啊,天时和地时同起,怎么成这种局面!”黑衣僧人低语着,揉动着眉毛处的手指已被血珠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两名警卫也听不懂黑衣僧人说什么,看到黑衣僧人手中被血水浸红的手指,陈姓警卫去准备条湿毛巾递上前,黑衣僧人对递上前的湿毛巾看也不看,尴尬的陈姓警卫又把毛巾收了回去。
    上海地界到底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大街突然变得冷清,陆陆续续的民兵朝着某一院落汇集着,院落着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海市人民公社”,院子里面人潮涌动,一场惊心策划的会议在其中召开,几个看起来是民兵头领人交头接耳,不住眺望着院子中央的大楼,里面正在开着一场会议。
    “老王,你说这次马老大真会给咱们发枪械吗,现在这时候应该没人能阻止,北京那面都在忙着唐山灾情!”说话的民兵喜上眉梢,不住的抓耳饶腮一副猴急的样子,也不知道这种素质怎么当上民兵统领之一的。
    “嘘,小声点,这事不要瞎议论,刚刚得到的小道消息,准不准还不知道,泄漏出去有你好果子吃!”被称做老王的统领之一要稳重多了,虽然也是喜色满面,但还能忍的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时的偷偷瞄正在楼内开会的会议室。
    南京地界南京军区,一个京师之地的电话打破了军区的安宁,某将领一夜未眠,不停的在指挥室踱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某将领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终于熬不住汹涌袭来的疲惫沉沉睡去。
    南京中山陵一个年过半百的古怪老者坐在中山陵旁,深穿一深蓝色的褂子,蜡黄色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一颗眼珠眯成缝隙,一道疤痕布满眼眶周围,头戴一顶民国时期的帽子,右手持一长幡,上面飘着一个大大的“测”字,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奇特的是左手持一根锋利的铁钎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打磨着。
    清晨的天气少有的几个行人匆匆而过,中山陵处除了这个古怪的老者更是冷冷清清没有人烟,古怪男子眯起的眼睛半开半合着,一道疤痕随着翻动,单手放下打磨的铁钎掐着一个奇怪的姿势默默在掐算什么,另一只手放下长幡拿着某种植物的根茎在地上勾勒成种种杂乱的线条,半开半合的单目眺望着南京军区的方向,也不知在掐算什么。
    怪异老者左手掐算的指尖突然顿住,右手扔掉手中某种植物的根茎,嘴里喃喃自语着:“时间啊,时间,没有机会耽搁了,南京军权是否是变数呢,可惜我没时间和你们耗了,天数已乱无法估算出你出军区时刻,算你命大!”怪异男子拿起地上的铁钎和长幡站起身来,对着中山陵恭敬一拜飘然而去。
    怪异老者走到街道,路上的行人不多,看到怪异老者那古怪的装束和眼眶处的疤痕,都吓得纷纷退避,此时他左手的铁钎已被收起,右手持一长幡缓步而行,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男子见到长幡上飘动的那个大大测字,一路小跑跟了上来,刚要开口见到老者眼眶处的疤痕吓得一哆嗦后退一步跌倒在地。
    “你这毛躁的小家伙找我什么事?”怪异老者寻声问着,眯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被老者这种目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男子更是吓得不清,暗暗后悔自己的莽撞,咬咬牙还是坚持开口:“先生可是算命的,能否给我算一卦?”工装男子小心的问着。
    “哦,你这小家伙可真会挑时辰,这个时候找我算卦,卦金一元,先付钱!”怪异老者也未拒绝,直接开口要钱,这和工装男子遇到平常的算命先生不一样,平时这种情况都是先试探些问题最后才是给钱的,而且卦金一元可是贵的很,那个时代的一元的价值和后世是两个概念。
    工装男子愣了愣,就这愣神的功夫怪异男子也未停留直接从其身前走过,工装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大步追了上去,说起来也是怪,怪异男子走的并不快,男子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嘴里喊着:“先生等等,我给钱还不行吗。”
    工装男子气喘吁吁的递过一元钱,怪异男子接过还是没有停留步伐似快非快走着,没有任何停下来要给他算卦的样子,工装男子边追边喊着:“先生等等,我可是给了钱啊,你还没给我算卦。”只是这次怎么跑都追不上人始终给怪异男子保持一段不变的距离。
    就在工装男子暗叹自己脑子进水白送人一元钱时,怪异男子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这小家伙这辈子离不开牢狱!”声音清晰入耳,怪异老者的身影越来越远,男子蹲在地上喘气粗气,听到这一样句话,张了张嘴愣住了,怪异老者身影越来越小脱离出视线,这名男子低声咒骂了句站起身离去,他可不知道五年后这位怪异老者的话一语成机,他当了一辈子的狱警,后世被调到济南成为一枚重要的棋子。
    正午十分怪异老者来到南京某郊区,不远处就是南京军区,怪异老者远远望着军区大门,这样的地方除了军人根本没有其他杂人,老者站在路边远处仔细观察着,大门前站岗的哨兵视力极佳,眼见的岗哨发现不远处的人影,由于太远看不清楚只能确定那里有一个人,刚到有所行动,眼睛一花,远处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时间啊,时间!”走在路上的怪异老者再次感叹着,此时已经又来到市区的街道上,买了一份当日的南京早报,标题处硕大的标题黑色映入老者的双眼:“唐山地区七月二十八日凌晨发生七点八级重大地震!”
    怪异老者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下面那些具体内容不在去看,喃喃自语着:“地气异动居然是地发杀机之兆,地龙翻身不知龙脉可受影响,天机又现变数,简直一团乱麻,这种要命的时候,我没时间赶回去查看了!”怪异老者单手紧握着,一张报纸被其揉搓成一团,随后化作漫天纸屑飞舞。
    怪异老者低着头思索着,脚下的步伐有些散乱,看样子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已经已经来到秦淮河畔,哗哗的流水声惊动了沉思中怪异老者,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秦淮河畔,时局的动荡此时的秦淮河远没后世或者前朝的繁华,基本没什么人影,只有稀稀落落的渔船在为飘荡着。
    怪异老者再次手指掐着一个印决开始掐算着什么,片刻后单目精光暴涨,眼眶处的疤痕翻动着,嘴里坚定的说着:“承接陈帅遗愿,我辈必还上海一片青天!”袖袍一抖一根铁钎握在手中,望向远方的渔船。
    渔船就是普通家的渔船,隐隐传来几个孩子童谣般的吟诵,似乎是一首七律的诗词,怪异老者只听了片刻脸色立刻就变了,清脆的童音回荡着:
    “强将弥勒化维摩,苦逼群仙出大罗。
    按剑尚嫌天下小,忌才偏恨古今多。
    一钱不值非公论,万寿无疆是挽歌。
    勘笑孤行垂死路,任他挣扎绕盘陀。”
    第二十七章 魑魅魍魉徒为尔

    童音中的这首七律看起来就像普通孩童在学诗词,只是仔细去品其中的涵义却是惊心动魄,在那个年代出现这样的七律绝句那绝对是找死的节奏,而且还是这种时期出现,这让怪异老者想起明初时期那套据说出自姚广孝手笔莫逐燕。
    渔船上的孩童并理解这首七律的涵义,还在傻呵呵的吟诵着,怪异老者揉揉眉心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他也有些应接不暇:“这是出自何方的手笔,真是太会挑时候了,只是这种手笔不应是现有势力的手段,应是外力推动!”怪异老者仔细分析,蜡黄的脸上罕见的出现的凝重,他仿佛嗅阴谋的味道。
    袖口一抖一根铁钎被其提在手中,左臂袖袍哗哗作响,力透铁钎划破空气直刺脚下的水面,铁钎刺入水面的瞬间手腕一抖铁钎斜向上挑起,一股水线随着怪异老者铁钎的轨迹跳动着,水线翻转随着道道奇异的轨迹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竟然定格在空中,怪异老者手中的铁钎已经快的看不清影子,一道有一道水线被挑起牵引定格在空中形成一幅奇特的图案,日光下泛起如彩虹般的七彩光晕,鬼斧天工引动某种玄妙。
    铁钎高速运转刺破空气发出如某种剑鸣般的声音,漫天寒星点点又在刹那间静止,老者左臂处承受不住某种负荷崩裂出一个伤口,鲜血喷射而出,阵阵筋脉震荡声响起,崩裂的伤口只喷射出一股鲜血就停止了,空气铁钎的静止,某种牵引之力也随之消失,空中的奇特的闪烁着七彩光晕般水线够成的图案崩溃掉,飘飘洒洒落入秦淮河中。
    怪异老者袖口一抖那个铁钎消失在手中,挺起脊梁眉宇之间确定了某种信息因果而舒展,蜡黄的脸上流露出自信和某种坚定:“有些像当年姓戴的那家伙的手笔,那家伙已经死了三十年了,剩下的也只能是姓戴的死前布置的无数暗手了,有如此能力的也就那么几个家伙,司徒庸个老不死的,即使不是你也和你脱不了关系!”怪异老者单目精光闪动,自言自语着。
    “事情没那么简单,应该还有势力推动,这是要拉真龙下神坛,和神道多少能有些关系,只是神道真传罗教人才凋零早已落寞,剩下那些道统都难以成形的神道更是不值一提!”怪异男子这次以玄学角度推演东西某种古怪的隔膜生出,使他有些诧异,这感觉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这位旁门宗师并不知道玄门有高人以空前绝后的大手笔重立四御排序,打乱万千法则的定数无穷变量升起,旁门一脉当然也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其中之一,神道的动荡将更大,几乎堵死了所有出路。
    唐山地界大批的救援物资和军队医疗队伍紧急调动着,如同上紧的发条紧张而有秩序的进行着,期间大小余震不断抢修的公路刚刚修完又被余震破坏,众人同时间赛跑着努力与天挣命。
    唐山上空已经陆续有有几波飞机空投紧急物资和宣传单,雪片般的宣传单飘落着,战士拿着对着不认识的灾民大声的念着,大致内容是毛 时刻关注这地震灾区,大家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唐山机场总调度室,一个身影紧张的忙碌着,通讯系统的全面瘫痪使平时使用的无线电设备成了废铁,这种情况下平常的手段失去了意义,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法用眼看,用耳听,用笔算,稍有疏忽就会酿成空难事故,一道无解的难题出现。
    直到有个人挺身而出担当起唐山机场的总调度,正是有这个宗师级人物的坐镇才完成整个航空史上的奇迹,靠最原始的手法指挥着每天数以百计的飞机起降没有丝毫误差,在公路受阻的情况下,打通了空中的这条生命线,正是这条空中生命线使得许多重伤员得到转移,否则伤亡数字将远远不止于此。
    话说那个时代英才辈出,某些手段都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按道统划分这也算外道一分支,引用某人的一句评价,这种水平虽然不是修行人但也绝对排的上号。(此人后世曾接受胡 的接见,绝对够资格)
    河北邯郸曹庄莫村落,姜铮家的院子,唐山的地发杀机这里同样受到波及,好在余波到达这里威力削减了很多,姜铮作为村支书盖的砖房质量不错,当时摇动了几下并没有坍塌,但是出现几处轻微的裂痕没什么大碍。
    就是这样几处裂痕,姜铮还把村子里几个瓦匠都找来修补缝隙,可怜几个瓦匠自家的房子还没修缮,就被姜铮抓鸡一样强行抓来干活,一肚子怨气也不敢 r>    村落四周包括邻村损失都不小,许多房屋倒塌和出现裂缝,伤亡很小倒塌都是土房,泥土烧制而成没什么力道,被砸中最多就是骨折,就算这样许多人也都忙的修理房子。
    姜铮同样忙的焦头烂额,这段时日受人指点处心积虑的筹备着朱元帅的追悼会,哪知道刚刚精心筹备一套方案还没等用上,紧接着就是唐山大地震的消息传来,全国上下都在紧急动员救援工作,踌躇志满准备在朱元帅追悼会上大显身手捞政绩的姜铮一下子就懵了,如同一拳打在空中,现在上面已经没心思关心朱元帅的追悼会了,救援的事情占主要位置。
    姜铮这几天有些心浮气躁,任谁精心准备的东西化做无用功都不会好受,本来黑沉死板的面孔更是死板,村民见到都是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的绕道离开,姜铮办公室几个基层办事员更是战战兢兢时刻保持的小心。
    回到家中的姜铮也是那副德行,华金凤正在家中哄着孩子,见到丈夫那阴沉的脸也没敢说什么,这种状态的姜铮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只有姜守律才不管这些,见到姜铮回家,在华金凤怀里使劲挣扎着,双手乱舞的从怀中爬出。
    见到小家伙朝着自己爬来,眼看就要爬到炕边姜铮大步上前一把抄了起来,不顾小家伙呀呀的抗议粗糙的大手直接捏了上去,小家伙吃痛哇哇叫着,双手乱挥,姜铮脸上顿时挨了小家伙几拳,拳头力道等于没有打在姜铮脸上,顿时姜铮黑沉的脸色开始融化。
    “呀,你这小家伙这么小就敢打我,说吧朱元帅的追悼会开不下去了,你爹我该怎么办,快给拿个主意?”姜铮心情大好开始问一个八个月大孩子这种问题。
    “哇,呀呀!”姜守律还不会说话,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仿佛在回答姜铮提出的问题,又是一阵胡乱挥拳打在姜铮脸上。
    小家伙动作太大,乱拳之中牵动了胸口处某种硬物,“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拍在姜铮脸上,姜铮被拍的愣了一下,脸上甚至都被拍红了。
    “臭小子,什么东西打我?”姜铮怪叫一声低头查看着,一个明晃晃的事物映入眼帘,黄铜所铸形状如同一把古时的锁,铜锁挂在姜守律胸前被胡乱折腾的小家伙带动砸到姜铮脸上。
    铜锁分两面正面刻画着三个太阳,底下分别标示着“红阳”“青阳”“白阳”下面还有一行字迹“白阳降世,大劫将至,三才生。”铜锁背面同样刻有一行字迹“一贯降世,三才归元”
    见到铜锁上的字迹,姜铮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头发惊的都竖了起来,双手用力硬生生把铜锁撕扯下来,力量很大甚至把姜守律脖子处勒出一道红印,然后使劲扔到地上红着眼睛盯着华金凤撕声喊着:“这种要命的东西哪里来的,这不是找死吗!”
    华金凤被姜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家伙这时被姜铮的野蛮撕扯弄得“哇哇”哭着,华金凤大脑一片混乱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似乎被吓傻了。
    “快说,这东西哪里来的,这次麻烦大了!”姜铮此时的怒气完全爆发,双眼通红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看样子华金凤要是在愣在那里,说不好都要上手打人了。
    “是、是、是昨天有人穿着奇怪衣物的人送的,说是看这孩子有缘以后大富大贵,送了一个铜锁,还说这是富贵锁,以前大户人家的孩子都要戴的!”华金凤激动之下有些结巴,连忙交代了这铜锁的来历。
    华金凤文化程度初中水平,在村子也算高水平了,但是对之前的历史认知基本为零,再加上见识不足,不知道这东西曾经掀起多大风浪。
    “一贯余孽死灰复燃,怎么会挑这个时候,真是他妈的,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这种东西你也敢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姜铮咬牙切齿的说着,双目通红似乎要择人而噬,吓得华金凤连忙缩了缩脖子,脸上变得煞白,她实在不知道一把铜锁怎么能这么多说法,难道是不祥之物吗,委屈的接过哇哇大哭的孩子,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哭,就知道哭,哭有个屁用,你知道因为这个当年死了多少人,你是嫌自己命长了,还是嫌我这事还不够多,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咱们一家早被人坑死了,无知真他妈的要命啊!”姜铮见到华金凤娘俩都在那抹眼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撕声痛骂着,神情激动怒气勃发就要动手打人,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抓起地上的铜锁使劲摔着,又不解气的狠狠踩着。
    姜铮发泄了一通后,心头那股怒火也随之而出,华金凤娘俩还在那里抹这眼泪,满脸的委屈,手指轻轻揉着啼哭着的姜守律脖子处的红痕,见到满腹心酸委屈的华金凤,怒火倾泻差不多的姜铮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这东西代表的是一贯余孽,或许当时你还小没什么印象,属于中央严打的邪门组织,和当年的伪满政权有很大牵扯,这些家伙找上守律这孩子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反正不能和他们有丝毫牵扯,否则咱们一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姜铮开口对着委屈的华金凤解释着铜锁的来历,只听的华金凤心惊肉跳停止了哭泣。
    姜铮满腹心思的坐着,大脑高速运转着,唐山地发杀机刚出,这里就冒出了一贯道德余孽官场政治极度敏感的姜铮同样也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只是他级别太低了,好多事情接触不到,只能被动的防备和思考自己以后的道路。
    据他所知一贯道二十多年前就被镇压了,大陆上基本绝迹,只有台湾那里还存在,这个时候冒头多少和台湾当局脱不了关系,他有心想上报此时也不敢动,这种事情牵扯实在太大了,弄不好自己也要搭进去,他那敏锐的政治嗅觉已经能感到上面乱象已生,他要在加一把火进去绝对粉身碎骨。
    野心极度膨胀的姜铮有些进退失据,这事情实在太大,几次想下定决心火中取栗又摇头放弃,姜铮第一次没了注意,看着抱在妻子怀中哇哇大哭的孩子神色变幻不定,良久站起身来自言自语着:“我该何去何从啊,还有这帮鸟人,别让我碰到你们,敢打我孩子的主意,让我抓到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作者注:一贯道的性质和后世的轮子功差不多,按道统算连歪门邪道都不够格,拿些胡乱拼凑的典籍摘选招摇撞骗,稍稍懂些玄学的人一看就知道狗屁不通,就算那些下三滥的歪门邪道都有一套完整的传承,经得起几大根本定律推敲和法则排衍,自有一套风格,另注歪门是歪门,非外门,外门属于外道另一分支综合体系要高歪门一层次,如千门中的千术可划分为歪门。另一贯道信奉无极老母完全就是找般罗教无生老母,罗教乃神道正宗传承属于相当于当年玄门的妙真或者楼观的地位,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神道传承能比的,野史中曾提过一贯道曾为袁世凯批命,完全经不起推敲,他们那套忽悠无知百姓还行,想骗袁世凯,真当袁世凯傻不成,真正掌权者做到那个位置没有无知之人,都是些被春秋笔法乱写的。)
    河北临漳地界,县城郊区外,几个身穿怪异服装的人在秘密商议着什么,时而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手中拿着木棍沙盘一类的物件,神色严肃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一队全副武装的百人队逐渐靠近,正是那位一直追寻傅文远的队伍,还是有那位吴广庸带队。
    当时的他实在想不出头绪,好在知道傅文远的落脚之处,没有什么注意的吴广庸带着队伍直接跑到临漳来,由于是秘密行动,基本都是走的小路越过重重关卡,来到临漳郊区,两波同样秘密行动的队伍撞到了一起。
    几个身穿怪异服装的念念有词的人被突然出现的百人军队吓了一大跳,想都没想怪叫一声掉头就跑,百人队都是精锐军人,要是乌合之众这么大规模早被人发现了,而这百人精锐穿梭小路毫无声息,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见到这几个衣服怪异如同道袍一样逃跑的家伙,吴广庸反应极快,直接下令一小队出列正好十人开始追击,而且下了命令死活不论,看样子这是要存着灭口的打算。
    第二十八章 魑魅魍魉徒为尔(下)

    逃跑的人中途岔开总共四个人分两个方向逃跑着,其中一队三人,另外一人落单朝岔路的另一方向狂奔而去,追踪的小队配合默契临时商量下岔路口同样分开追去,一边七人,另一边三人寻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杂草树木中隐约传来呵斥声打斗声夹各种杂音,很快七人小队就返回,押着三个双手反绑的人带到军官吴广庸处,被人连踢了几脚:“蹲下,抬起头来!”
    吴广庸仔细打量了下这三个人,三人都穿一件样式怪异的道袍,像是各种道袍胡乱拼凑而成,样式怪异缝制的手法更是一塌糊涂,杂七杂八线脚遍布各处,有的甚至单个袖子和裤腿都接反了。
    三人都很光棍的样子,蹲在地上抬着头和军官对视着:“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老实交代。!”
    三人对视一眼,似乎在传递交流着某些信息,后脖颈顿时挨了结实的一枪托,其中一人连忙开口:“我们是出来探亲的,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抓我们!”一张口就是反扣一个帽子上去,部队不管是什么部门正常情况下很少有针对平民的,他这么说也不算错。
    见到几个人不老实,自是有很多手段收拾他们,三人被拖到一旁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爆踢,吴广庸站在一旁等结果,这种事自然不用他亲自动手,问话审讯这方面下面精通的人也不少,他只是有些意外还有三名战士追击那个落单的,到现在都没返回,时间都过去十分钟了,正常情况早该回来了。
    草径密林深处正上演着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三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正追着第一奔跑跳跃的身影,身穿怪异道袍的这个国字脸,冷目剑眉,卖相看上去相当不错,此人对四周的环境很熟悉,游走于各种障碍之间,战士门有开枪的都被厚实的树木遮挡无法命中。(俄罗斯有个各种实验,枪支可以轻易穿透汽车钢板,但是对树干却没什么效果,包括AK47之类的威力很大的枪支同样打不透树干,尤其是干的树干能够挡住绝大多数子弹,当然穿甲弹另算。)
    身穿怪异道袍的人一直在感受风向,确定某种判断后,双手搓动着一团淡黄色的烟雾随风飘散化为无形,同时袖口处弹出一个手弩,弩箭上弦寒光闪烁,这位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怪异道装的人终于开始反击了。
    如同一只猴子一样这位怪异道装的人身手敏捷跳跃而上轻易的爬上一个树,然后在树枝间跳跃不休,战士又是几次开枪根本打不中,阵阵清风吹过,追踪的三人突然变得昏昏沉沉,眼皮直打架,阵阵倦意困意袭来,三个战士都有些站立不稳,体质好些的还能勉强迈步,另外两个扶着树干,努力抗拒着潮水般袭来的困意和眩晕。
    “嗖”的一声锐物刺破空气的声音,前面扶着树干的战士眉心插入一直弩箭,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准确度精确的可怕,一股鲜血顺着眉心流淌慢慢变成蓝黑色,明显弩箭处喂过毒药。
    另外两名战士大惊失色:“小同!王八蛋你敢杀人!”后面战士同伴见到此景眼睛瞬间红了,摇摇晃晃就要上前,一双强手力的大手瞬间拉住他,双双跌倒滚成一团,“嗖”又是一支弩箭穿破空气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那个体质还能行动同伴危机关头拉了他一把。
    只是毕竟还是擦到了头皮,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用手摸去,丝丝鲜血沾染在手中,伴随着阵阵发麻的感觉,再摸上去鲜血已经有些发黑,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这位战士也步了前一个同伴的后尘,死的不明不白。
    “王八蛋,敢杀军人,不想活了,给我死出来!”剩下的唯一军人还能勉强行动,顾不上悲痛,还有大敌在侧不容分心,小心的爬在地上扑扑前进着,手中紧紧握住枪,咬破舌尖强行抵御着昏沉的大脑,四肢有些渐渐无力,拿枪的手颤抖死死握住,生怕撒手后就再也握不住了。
    “杀人者,人恒被杀之,我只是自保罢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身穿怪异道袍的人说话间也在不停的跳跃游走树木草丛之间,让人无法锁定位置。“啪”的一声枪响,战士的枪再一次打空,最后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双手无力的垂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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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9 17:59:55  更:2021-07-09 18: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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