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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雪夜长明(传统仙侠小说)[第1页]

作者:古道牧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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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强盛的大唐,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安史之乱,所有的繁华戛然而止。本书以安史之乱为背景,展开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没有枯燥乏味的练级,只有对天道人性的感悟,传承儒道文化,弘扬国家民族大义。雍丘之战,潼关之战,太原保卫战,睢阳之战等诸多经典战役,都将在书中一一展现。
    精彩尽在后面。


    第一章 仙师公远

    公元747年, 唐玄宗天宝6年,携开元盛世余威,大唐帝国经济空前繁荣,西北对吐蕃,突厥等诸国保持着强大的军事压力,老百姓安居乐业,一片国泰民安。
    农历八月的长安城,秋风初起,街道上人群熙熙融融,一条宽阔的巷子尽头,正是新任陇西节度副使、都知关西兵马使、河源军使哥舒翰的府邸,院子和门口今天张灯结彩,宾客纷至沓来。原来哥舒翰在不久前的苦拔海和吐蕃的一战中身先士卒,击垮三路吐蕃军,取得辉煌胜利,声名大振,被朝廷召请回京述职,玄宗大悦,加封哥舒翰,恰逢哥舒翰55岁寿辰,朝廷恩准在长安做寿。
    此刻哥舒翰站在门口,满脸笑容,招呼着前来祝寿赴宴的各路朝廷大员和亲朋好友,身边站着大儿子哥舒义,眼看该来的都来了,哥舒翰却不断望巷子口张望,一脸期盼,哥舒义好生奇怪,道:“父亲,还有特别重要的贵客吗?”哥舒翰轻叹一声道:“为父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这位仙师会不会来?自从朝廷恩准在长安过寿辰,为父立刻命人送请柬去青城山,回报出外云游,不知何日归来,本来挺渺茫的,不过仙师神通广大,行事不可以常理衡量,所以为父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哥舒义更加好奇了,追问道:“父亲能不能说说这位仙师是如何相救父亲之命的?”
    哥舒翰抬眼望了一下巷子口,转头对哥舒义道:“这位仙师姓罗名公远,在青城山浮云观修炼。”顿了一下,思绪飞往了遥远的西北疆场,续道:“几个月前,天气变暖,战事重启,为父带着十几个侍卫绕过吐蕃军队营地,想寻找一条近道插入敌方后面,没想到遇到了吐蕃的巡逻部队,有上百骑,战斗就此开始,我方寡不敌众,边战边退,死伤了好几个,仗着马快,眼看着脱离追兵了,突然从敌方马群中驰出一骑,一个黄衣喇嘛射出一箭,我躲闪不及,正中后背,幸亏距离较远,受伤不重,回营后军医马上拔去箭支,敷上金疮药,一夜无事。第二天起床,伤口竟然愈合了,但是鼓起一个大包,中间红的如同鸡冠,鲜艳欲滴,周边一圈黑的如墨,触之痛彻入骨。”
    哥舒翰再次看一眼巷子口,叹了一口气,道:“当时就知道是毒箭,但是不明白是什么毒,军医试了好几种解毒法,一点用处都没有,眼看着,每天就看着这个脓包不停长大,再过几天就会长满整个背部,到时就是为父毕命之棋,大唐也会在此役战败,吐蕃将重新取得主动权。”
    哥舒义忍不住插嘴:“知道你受伤,吐蕃军为何不乘机进攻?”
    哥舒翰笑道:“再愚蠢的指挥官都知道群龙无首的军队没有战斗力,一来天气尚寒,敌方补养尚未充足,二来他们知道这个毒无药可救,安心等十天后,为父死了再出击,自然可以事半功倍。第八天,病情愈发严重,队伍里人心惶惶,军医束手无策,为父自知命不久矣,召来各级将领,安排退兵事宜。”看着哥舒义紧张的神态,微微一笑,道:“突然亲兵进来禀报,有一道士在营门外求见,自称能够治愈我的毒,当时营帐一片欢腾,大伙蜂拥出去迎接,走到营门口,都傻眼了,心凉了半截,只见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道士站在那。一名副将迟疑半晌问道:“可以解毒的道长在哪?””
    哥舒义忍不住道:“这是罗仙师的徒弟吧?”
    哥舒翰道:“这就是仙师本人,罗真人修道有成,今年已经130多岁了,但是驻颜不老,面如少年。”哥舒义吃了一惊:“难道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人?”
    哥舒翰正式道:“长生不老,为父以前不信,但是自从见过罗真人后,为父信之不疑!”见哥舒义开始思索,续道:“公远仙师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然后稽首请众人带他入帐,众人无奈,只能带其进来。仙师进来,为父已经不能抬头招呼,但是看到模样,内心也是无比失望,仙师明白众人的想法,也不说破,走到床榻前,因为疼痛,为父的背上没有被子,裸露在外,罗先师看了一眼道:“阴阳蜈蚣散,幸亏贫道来的及时,再晚2天就没救了。”军医在旁问道:“请教道长,何谓阴阳蜈蚣散?”罗先师指着脓疮道:“中间红肿发烫,周边发黑阴冷,此毒皆有阴阳之毒,去阳毒则阴毒发作,除阴毒则阳毒爆发,都会加速中毒者死亡,西域白驼山有个欧阳家族,善于饲养毒物,他们在雪山之阴掘地抓捕一尺以上的蜈蚣,取其毒液浸泡箭头制成,蜈蚣本身为阳,感受雪山的阴寒,遂成阴阳皆备的剧毒,此箭上毒液必定是吐蕃从白驼山购得。”众人骇然。军医急问:“道长,现在怎么办可以尽快让哥舒将军恢复健康?””
    哥舒义也急着问道:“毒药如此厉害,罗先师怎么解除?”哥舒翰笑道:“法子很简单,让卫兵把为父放在担架上抬到营地外小溪边的一颗柳树附近,背对着树闭目,在灵台穴贴上一张符,然后仙师掏出朱砂笔,在脓疮上画画写写,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在中间一点,道一声好了,我感到脓疮中间一阵清亮,周边则是一阵发热,身上突然一轻,反手一摸,脓疮居然无影无踪了,围观的将士一阵惊叹。”
    哥舒义急问:“脓疮哪去了?”哥舒翰哈哈一笑,道:“罗先师指着柳树的树干,原来平直的树干莫名其妙凸起了一块,形状和我身上的脓疮一模一样,也是中间泛红,周边发黑,原来病根被转移到了柳树上,仙师言到,这就是黄帝内经所说的移精换气,古老相传,并嘱咐将士们要善待此树,有时间多施肥浇水。”哥舒义惊骇无比。
    呼龙现身

    哥舒翰继续道:“回到营帐,仙师开了几剂药,吃完我就完全康复,没有收受任何财物飘然而去,原来真人云游到西域,本想暗中帮助戍边将士做点事,正好遇到为父中了毒箭,营中有将士是川蜀弟子,平素听说过仙师的事迹,才知道仙师已经130多岁了。后来为父命全军假装紧张后撤,暗中派遣一只骑兵迂回到吐蕃军后面,十天后吐蕃军果然大举进攻,我军且战且退,退出60里后,突然回军掩杀,为父一马当先,吐蕃军看到我没死,惊慌失措,纷纷后逃,预先迂回的骑兵截住敌军归路,大败吐蕃,从此战局彻底扭转,为父也能回到京城向天子述职。”
    哥舒义听得悠然神往,道:“何时能够见到仙师老人家一面?也就不枉此生了。”哥舒翰笑道:“傻孩子,仙师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为父能够见上一面,受仙师恩情,已经是最大的福分了,不要再指望仙师光临了,进去吧。”
    哥舒义恋恋不舍的往外望了一眼,瞥眼间看到巷子口进来三人,前面一人衣衫飘飘,走路犹如行云流水,脚不点地,后面2个衙役打扮的公人快步小跑,满头大汗跟在后面,赶紧叫住已经进门的哥舒翰,哥舒翰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喜,快步迎上去,一揖到地:“末将哥舒翰拜见仙师!”
    来者正是大唐有名的神仙,青城道士罗公远,看到哥舒翰,罗公远打个稽首,笑道:“福生无量天尊,将军身体安康,英风胜昔,可喜可贺!”哥舒翰有点惶恐,道:“末将之命全赖罗仙师相救,那天尚未答谢,仙师已经远去,没想到今天又能见到仙师,末将万分荣幸。”罗公远一笑,道:“将军戍边辛苦,保护大唐边境安宁,老百姓安居乐业,正是吾辈追求的大道所在,贫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寒暄中,两人步入庭院,俩衙役也跟着进来,兀自喘气,哥舒翰内心讶异,问道:“罗仙师,这两位何人?”罗公远笑道:“鄂州府公人,押解贫道来京。”哥舒翰知道是说笑,但也不好细问,只能让人招呼两人入内奉茶。
    原来罗公远自西域回中原后,四处游历名山大川,寻访师友,印证大道,这一日来到鄂州,恰逢刺史举行春祭,完毕后刺史设宴招待参与祭祀仪式的道士和募捐的乡绅士豪,全郡老百姓都来观看。罗公远也随着人群进城,城门口围着一群人,中间有个人一丈多高,一身白衣,还带着个稀奇古怪的高帽子,更显得鹤立鸡群,长相也迥异他人,颊下几根细麻绳粗的金色胡须,守门人认为他挺怪,盘问其来历,怪人不服,坚持要进城,却说不出来历,正在和守门人争辩。
    罗公远一眼就看出那高个子底细,上前呵斥:“为何离开你住处,来惊吓大伙,人间的热闹轮不到你来看,速速回去!”那怪人听了此话,看了一眼罗公远,二话不说,拨开人群,一溜烟跑了,人群哄堂大笑,以为是个白痴。
    内有一个年老守门人,经历的事多,觉得这个小童和怪人不简单,便揪住罗公远不放,要到刺史那里把刚才的事解释清楚,罗公远只能苦笑,任其拉到刺史府。刺史听了报告,十分好奇,便问罗公远来历,
    罗公远只能回答:“贫道姓罗,名公远,自小喜欢道术,遍访蜀地名山,拜师学艺,刚才来到贵地,发现守江的白龙幻化人形,前来看热闹,贫道生怕他一时忘形,显露原形惊吓百姓,把他赶回去了。”
    刺史不信,士绅和围观百姓更是认为这小童在骗人,可罗公远说的煞有介事,刺史也变得将信将疑,对罗公远说:“你这道童,本官可以相信你,但是这么多人都认为你在妖言惑众,你得想个办法让大伙看到那条龙的原形。”
    罗公远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在后天让白龙现形。接下去2天,罗公远被安置在刺史府,好吃好喝招待,但是有2衙役寸步不离守着,生怕这“妖道”偷偷跑了,被刺史怪罪,好在这个“妖道”挺老实,也没有逃跑企图。
    第三天一早,罗公远被刺史催着到了江堤边,全城百姓都知道了这个事,江堤上人山人海,众说纷纭,一人道这个小妖道等会唤不出龙,会被刺史杖责,另一人说道士虽然年幼,看上去仙风道骨,说不定有点本事,再有一人三天前在城门口见过怪人,更是说的吐沫横飞,还有好赌之人设下赌局,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罗公远离开刺史一行人,在距离江一丈远的地方挖个了一尺深的小坑,再命衙役掘一条小沟,把江水引入坑中,掏出一张符,甩手就燃,符灰掉在坑里,很快,江面突起大风,波浪翻滚着涌向岸边,一条五六寸长的白鱼顺着波浪游进小坑,在里面不断翻滚跳跃,鱼身也越来越大,白鱼吐出一条线一样的青烟,直上半天,一会儿时间,黑气满天,对面都瞧不见,人群一片惊骇,罗公远喊道:“大伙赶紧找个躲雨地方!”话音刚落,雷电大作,暴雨如注,人群四散奔走,个个淋了个落汤鸡,刺史一行人坐在岸边亭子里,才没淋到。
    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刹那间又是晴空万里,坑里的白鱼已经不见,有人高喊:“龙!”只见江心出现一条白龙,在水面游动,身长20余丈,一会儿游龙昂起头,直上天际,在云间游动,尾巴在江水里摆动,岸边所有人全部跪下磕头,刺史也在亭子里跪拜。
    在众人的簇拥下,罗公远回到刺史府,刺史恭恭敬敬请罗公远上座,口称仙师,强烈挽留多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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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舒寿宴

    自李渊建立大唐,李氏就以老子为祖,崇尚道教,虽有则天女皇贬抑李氏,推崇佛教,但是唐玄宗继位后,道教更是一派兴隆,玄宗本人也经道教一代宗师司马承祯受箓,成为货真价实的道士皇帝,特别喜欢方术,张果,叶法善更是时常蒙玄宗召见,出入宫闱。
    刺史见了罗公远呼龙神通,马上想到把此神仙向圣上举荐,岂不是大功一件?盛情款留了几天,修书一封,详细叙述了罗公远呼龙现形的神通,并派了2个公差,一路保护罗公远去长安。
    罗公远推辞不得,也有心见一下玄宗,于是就随着公差上路,路上忽然心中一动,低头掐算,知道哥舒翰派人上青城山送请柬的事,紧赶慢行,恰于哥舒翰寿辰当然赶到长安,也无需打听地址,直接赶往哥舒翰府上。
    哥舒翰长期驻扎在和吐蕃作战的西北边陲,从军前因为父亲去世,按照习俗,在长安居住了3年,期间每天喝酒赌博,无所事事,被人瞧不起,直到40岁了,才幡然醒悟,投军去了王忠嗣账下,因作战勇敢,带兵有方,收到赏识而步步高升。
    这次回京述职过寿,因为少在京中,交好的朝廷大员不多,而且和当朝宰相李林甫不对付,所以只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军队中的同僚,但是哥舒翰这次高升,还是引来了不少渴望结交的大员,不请自到,纷纷携带重礼上门讨杯酒喝,其中有一人,乃新晋国舅杨国忠,他和哥舒翰本来交好,同样和口蜜腹剑的李林甫结怨。

    哥舒府不大,客人来的又多,挤得满满当当,正房厢房都摆满了酒席,只可怜跟着罗公远来的那两公差,只能和马夫挤在一起吃喝。
    除了老寿星哥舒翰居首席,坐在最上面的就是罗公远,这些大员看着一小道童大大咧咧坐在上首,哥舒翰又对其恭敬有加,虽然奇怪,但是都觉得这个道童恐怕来历不凡。
    杨国忠坐在罗公远下手,忍不住问道:“这位小道长在哪座仙山修道?”罗公远尚未回答,哥舒翰赶紧介绍:”这位是青城山的罗公远仙师,在下的救命恩人,皇上圣明,才会有仙人出世,此乃大唐之福!”
    听了哥舒翰介绍,众人才明白事因,但是罗公远大多数时间在蜀地云游,名气远远不如经常出入朝堂的张果和叶法善,大伙并没有太重视,都以为哥舒翰是因为救命之恩才邀请罗公远。
    酒过三巡,宾主言欢,众人纷纷向哥舒翰和罗公远敬酒,哥舒翰满脸通红,明显不胜酒力,罗公远则是来者不拒,几十杯酒下去,面不改色,依旧谈笑风生,众人暗暗称奇,都觉得这道童不能小觑,杨国忠道:“罗仙师,今日哥舒将军寿宴,能否显露一下神通,增加一点喜庆,也让吾辈凡夫开开眼界?”
    罗公远微微一笑,道:“将军府的大厨厨艺了得,烹制的几味菜甚合贫道口味,奈何长安离海甚远,不能有新鲜海鲜可吃,贫道不才,愿为将军和诸位取之一二,以增桌上美味。”言毕伸手凌空抓了几把。
    突然间外面天井中一阵噼里啪啦声响,似有物体从天而降,外面忙碌的仆人一阵惊呼:“哪里来的这么多鱼!”“天上掉下鱼了!”“还在动呢!”心急之人纷纷跑到外面,杨国忠也跟着出去,只有罗公远端坐不动,举杯饮酒。
    只见天井里散落着上百条各种各样的海鱼,有2尺长的带鱼,一尺长的黄鱼,在地上蠕动的八爪鱼,众人欢声雷动,吩咐下人拿去给厨师烹调,因为听到了杨国忠和罗公远的对话,都知道是这位不起眼的小道童显示的神通,并非见鬼,回头瞧向罗公远的眼色充满了崇敬。杨国忠站起来深深一揖,道:“罗仙师神技,国忠大开眼界,明日定当秉明天子,大唐又得一神仙,幸甚!”
    三天后,唐玄宗早朝,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站立两旁,宰相李林甫出列道:“启禀陛下,鄂州刺史有书呈上,叙述了不久前发生在鄂州的一件奇事,并推举一位奇人。”玄宗很感兴趣道:“把书信呈上来,让朕一阅!”粗粗看完,喜道:“这位仙人现在何处?快宣觐见。”
    国舅杨国忠站出来道:“启禀陛下,罗仙师现在哥舒翰将军府上,臣三天前与之同桌共饮,仙师当时取来活海鱼无数,让臣等大开眼界!”把罗公远取鱼的事细说一遍,满朝文武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时哥舒翰言到:“陛下,罗仙师乃末将救命恩人。”又把罗公远解毒的事细述一遍,玄宗更加感兴趣了,道:“朕已有张果,叶法善两位仙人,还有金刚智大师,今日又有罗公远仙师,实为大唐之福,就请哥舒将军和国忠爱卿带着朕口谕宣召罗仙师。”
    不一会,罗公远进殿,道教规定道士不得骑马乘轿,但是罗公远走路毫不费力,不起微尘,哥舒翰和杨国忠骑马都赶得气喘吁吁。
    罗公远见到玄宗,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陛下圣安!”玄宗大喜道:“罗仙师仙法玄妙,乃我大唐之栋梁,望不吝赐教,喻朕治国方略。”命左右搬来绣墩请罗公远坐下。
    码子辛苦,书友们的支持就是对作者的鼓励
    天子之道

    罗公远也不推辞,坐下道:“陛下英明神武,体恤民情,今日我大唐老百姓安居乐业,四夷宾服,边关将士英勇善战,正合我太上道祖的无为大道,乃万民之福!”李唐一直以老子正统后人自居,听罗公远这样说,玄宗更加高兴,乘机又请教了几个问题,罗公远对答如流,无不称旨。玄宗确实是个英明的皇帝,虽然后期贪恋杨贵妃美色,生活奢靡,但开元盛世开创了一个时代,今天遇到罗公远,这个道士皇帝比捡到宝还高兴,马上在宫里打扫出一个院落,专门请罗公远居住,也方便随时请教。
    当时张果和叶法善成名已久,为玄宗所尊崇,时常出入皇宫,而罗公远以前多在川蜀,三人并不相识。
    这一天玄宗和张果,叶法善下棋,突然问起:“两位真人,可认识罗公远?”张果和叶法善对视一眼,摇头道:“世上高人数不胜数,多半隐居在名山大川,我俩人孤陋寡闻,不识此人!”玄宗便把罗公远鄂州呼龙现形的事迹简单说了一遍,张叶两人不信,玄宗看出两人的怀疑之心,存了让三人比试的想法,边叫高力士宣召罗公远。
    不一会罗公远到来,打个稽首,念一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陛下宣召贫道所为何事?”玄宗指着张果叶法善,道:“张果和叶法善两位真人欲结识罗仙师。”罗公远转身向张叶两人打个稽首:“久仰两位真人大名,今有缘相见,幸何如之?”
    张叶两人见罗公远只是一个道童,不由得相视大笑:“小小村童,怎么可能知道龙的事?”两人伸手各抓一把棋子,问罗公远:“我俩手里抓的是何物?”罗公远嘻嘻一笑,道:“两位真人空手来骗贫道,贫道可不上当。”张叶两人暗笑,越发认为罗公远是个欺世盗名之徒,把手摊开,大惊失色,手里空空如也,20多枚棋子不翼而飞,对面罗公远伸出手掌,棋子好端端都在,玄宗看的有趣,哈哈大笑,张叶两人一脸尴尬。
    自此以后,玄宗让罗公远和张果叶法善平起平坐,言必称罗仙师,地位隐然超出另两人。
    剑南一地有一种果子,名叫“日熟子”,酸甜可口,宫中嫔妃都喜欢,但是这种果子熟了当头就得采摘吃掉,否则第二天就腐烂不能吃,产地距离长安400里,快马接力也来不及送到,张果和叶法善知道此事后,施展法术运取,但是只能运到离长安100里的地方,再由地方官吏派遣快马送进宫,一过正午,果子必定送到。
    这一日,天气寒冷,日熟子直到天黑都没送到,心急的嫔妃派宫女问了几次,张叶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时天气寒冷,两人和罗公远一起围坐在火炉边,瞥眼见到罗公远嘴角带笑,心里一转念,知道罗公远在暗中捣鬼。罗公远见两人着急,大笑一声,伸出把火炉中竖立的拨火钳拔起来了,道:“两位莫急,日熟子马上送到!”
    过不久,太监来报,日熟子已经到了宫门口,叶法善马上出去问使者为何今天来迟这么久,使者回答:“回真人,将到城门3里地时,突然烟火冲天,周边并无可燃之物,混不知火从何来,直到前不久才熄灭,道路两旁却无灰烬,好生怪异。”叶法善这才明白罗公远刚才拔起火钳的意思,越发钦佩罗公远,自认不如。
    此时佛教在民间非常盛行,特别是女皇则天刻意弘扬之后,隐隐然有凌驾于道教的趋势,西域外来的传教和尚也不少,尤其是金刚智,法术高强,属于密宗一派,玄宗以前宠爱的武惠妃笃信佛教,金刚智也经常被召请进宫讲道。这天玄宗闲来无事,命高力士召请金刚智和张果,叶法善,罗公远一起闲聊,三个人都到了,唯独罗公远迟迟未至,玄宗纳闷,罗公远本来就住在宫中,走过来几分钟的事,为何比住在宫外寺院内的金刚智还来的迟?派高力士再去催,回报已经走了好久,早该到了,路上也没遇见罗公远,出家人也不可能有琐事耽搁。
    众人站起身往窗外望去,希望看到罗公远轻步走来的身影,路上除了宫女太监,哪有罗公远!众人无奈坐下,转头间赫然发现罗公远坐在边上,大惊之下,玄宗问道:“罗仙师何时进来,朕和几位法师等待已久,却不知道仙师在座!”罗公远哈哈一笑,道:“皇上派高力士召请,贫道跟着就来了,只不过施展了一小小障眼法,诸位没有见到贫道,得罪莫怪!”说完稽首为礼。
    除了玄宗,余人都是法力高强之辈,都被罗公远镇住了,这岂是小小的障眼法,这是隐身术,没有一定造诣和对法术的领悟,根本做不到,不由得钦佩不已。其中最为高兴的是玄宗,首先想的就是要学会这隐身术,今后可以随意到各位嫔妃处而不被发现,外出私访也可以不受拘束,无需前呼后拥一大帮人,搞的人所皆知。
    第二天,玄宗迫不及待召请罗公远,开门见山请求传授这隐身术,罗公远回答:“陛下金书玉格已经记录在九清,您是真人下凡,您的职责是保国安民,应该学的是尧舜禹他的无为而治,继承汉文帝汉景帝的俭朴节约,不骑名马,不带宝剑,以万民福祉为重,这种循蹈小术杂耍,不应该是陛下这样的明君所学的。”玄宗笑道:“罗仙师差矣,朕学会此术,可以更加自如的体察民情,而无需劳动大批侍卫负责朕的安全,还请罗仙师不吝传授。”
    罗公远无奈,只能恐吓玄宗:“陛下如果学会了贫道的小术,必定会揣着玉玺进入寻常百姓家,困在平常人的衣服中,最终失去帝皇之位。”玄宗闻言大怒:“好一个妖道,你不教朕就算了,为何诅咒朕?”罗公远一想,玄宗近来沉迷杨贵妃美色,奢靡之风渐起,何不再骂几句,说不定可以警醒,于是继续数落玄宗的种种不是。
    玄宗恼羞成怒,下令侍卫抓住罗公远,几个侍卫身手矫捷,一起向罗公远抓去,罗公远一闪,到了一根殿柱里面,探出头继续数落玄宗,玄宗更怒,下令用刀斧砸破柱子,罗公远一闪间换了一根柱子,等到所有的主子都被砍破,罗公远跑到了柱脚石里面,等到把柱脚石打破成十几块,却发现每一块都有罗公远的形迹,此时玄宗怒气渐消,知道奈何不了罗公远,只能道歉。
    长笑声中,十几块石头中的罗公远合而为一,罗公远毫发无损,站在玄宗面前。
    这世界流行标题党,只要标题够唬人,看得人就多
    接上面一章 天子之道
    玄宗知道强求不成,改变策略,每天软言相求,罗公远不胜其烦,只能答应传授,玄宗大喜。
    罗公远正式对玄宗言到:“司马真人曾经给陛下受箓,天庭上有了陛下的名号,有经过香火祭炼的法印,可以自己画符,贴在灵台之上,可以隐去自己形迹,但是陛下嫔妃数量太多,平时不注意保养精气,画出的符恐怕不能达到完全隐身的效果。”
    玄宗笑道:“但求仙师不吝赐教,学多学少,绝不怪罪仙师。”罗公远不再多言,当下就把隐身符的画法教给了玄宗,玄宗依样画瓢,盖上自己受箓后从未使用的法印,贴在灵台穴,果然效验非凡,马上隐去了玄宗头脸和躯干,但是四肢和衣冠都没有隐去,高力士和边上人不由得笑出声,玄宗瞧着自己也好笑,只能再次请教,罗公远也不禁莞尔,道:“陛下初次使用,已经能够达到这个程度,已属不易,今后多多练习,自然熟能生巧,召唤更多先天之气,效果将越来越好,至于能不能完全隐藏,还得看造化如何。”
    天下升平,玄宗无需为国事操劳,闲暇时就不断画符练习,但是总不能完全隐藏,每次隐身后出入嫔妃宫苑,想给嫔妃们惊喜,却总被发现皇帝驾到,因为总会有一片衣角飘飘荡荡进门,宫女太监一眼看到就知道是皇上,玄宗无奈,再次请教罗公远,罗公远只推说功夫不到,多练习。
    罗公远在宫中一住半年多了,除了自己打坐修炼,闲暇就和玄宗闲谈,纵论治国之策,都能博得玄宗赞赏采纳,赏赐无数,罗公远让人把赏赐的财物送往青城山浮云观,作为观中道士生活所需。
    十多年前,罗公远已经修道圆满,得天庭召唤,可以征得地仙之位,但是并没有上天任职,依旧在凡间修炼,以求更进一步,征得天仙之位,此时道行大臻圆满,心知天庭的召唤几年后就会再次到来,这次不可能再次推脱了,想起一身道法没有传入,突起收徒之念,于是向玄宗告辞。
    玄宗极其不舍,道:“罗仙师为何匆匆告别?宫中衣食无忧,可以静心修道,朕有事也好随时请教仙师,今日一别,何日再见仙颜?”罗公远笑道:“贫道乃山野之人,和陛下一聚数月,也是福缘不浅,今大唐国泰民安,望陛下遵循圣人无为之道,为民造福。”玄宗问道:“仙师将往何处?还望告知,有事也好派人求教。”罗公远道:“贫道幼时四处求道,拜入青城浮云观年份并不久,这次将回观中长居,和陛下终有再见之日!”
    @啥事都得想开点 2017-07-30 15:07:53
    继续啊!感觉还不错呢!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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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这是一部慢热的书,我将努力写出一部真正的经典
    今天更新少了点,恰好是章节的结束,请谅解
    书友们多多支持
    有意收徒
    夏天时长,私塾放学后,学生们并没有急着回家,打闹了一番才被各自家人提着耳朵赶回家。
    罗公远等学生散了,江家弟兄也准备携手回家的时候才上去,笑眯眯的说道:“孩子,带贫道回家可好?贫道有事和你父母商量。”一听罗公远自称贫道,两人傻了眼,驱邪抓鬼做法事,都得请道士,镇上人家请道士做事的多了,好歹都见过,都是身穿道袍,念念有词,法器舞动,青年道士也有,没有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年轻的,这个年龄恐怕只能在道观洒水扫地伺候人。
    看到两人一时懵了,罗公远一笑,伸手向几丈外的树上一抓,摊开手,掌心一只喜鹊在欢叫着走来走去,也不飞离,陈家兄弟看着大奇,眼前的喜鹊天天看到,就在刚才还和几个玩伴商量要不要爬树掏鸟窝,没想到一眨眼就在这个自称贫道的少年手里,无需抓住也不飞走。江一帆看的有趣,问道:“你会杂耍吗?”罗公远哈哈一笑:“会一点小把戏,孩子,带贫道回家吧,贫道还能治愈你妈的病!”江一尘年纪大着2岁,毕竟懂事多一些,平时一些杂书也看过一点,书中记载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人和事,眼前这人不用爬树,也看不到喜鹊飞过来,伸手就能抓住鸟,就这本事,做梦都想不到,而且还能治愈婶婶的疾病,当时毫不迟疑:“道。。。长,请跟我们走。”
    两兄弟的家相邻,在镇的西面,距离私塾也就2里路不到,出门西走就是农田,江一帆快步推开院门,叫到:“爹爹,妈妈!”罗公远也不客气,跟着踏进院子,四下打量,院里一三十左右的妇人正在井栏边洗衣粉,天气炎热,身上却没有汗水,一男子在边上的牛栏给牛喂食草料,正是今天打架的那牛,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玩耍,听到江一帆喊声,三人一起抬头,小女孩马上喊着哥哥冲过来抱住江一帆。
    夫妇俩看着跟在江一帆背后的罗公远,满心疑惑,浑不知这个少年什么来头,怎么会和两兄弟在一块进门,整个镇上也没听说有这么个少年人,罗公远看出两人疑问,打个稽首,微微一笑道:“福生无量天尊,两位善信,贫道青城浮云观罗公远,刚才在私塾认识这俩小哥,听说女善信身体不适,贫道稍通医理,不请自来了。”
    男主人江立泉一直为妻子的疾病烦心,请过无数大夫,汤药不知道吃了多少水缸,一直时好时坏,不能脱根,听说眼前这个少年自称青城山道士,不由得肃然起敬。
    青城山道士鼎鼎大名,人人皆知当今玄宗皇帝笃信道教,前些年则天女皇为了压制李唐,刻意扶植佛教,加上佛教宣扬人人平等,人人皆可成佛,深得平民百姓之心,发展速度远胜道教,引发了佛道对青城山的争夺,官司一直打到玄宗那里,玄宗判定山上属于道士,寺庙只能建在山下,一场争端才平息下来。
    现在这个道士虽然看上去年幼,但是仙风道骨,气度俨然,不像坑蒙拐骗的假道士,江立泉忙放下手中活计,招待罗公远在客堂坐下,让妻子倒茶待客。这时院中进来一人,正是住在隔壁的哥哥江立海,江立海在家里操劳家务,听到弟弟家来了个道士,好生奇怪,马上放下活过来看个究竟。江立泉快步过来,低声把罗公远的来历说了一遍。
    罗公远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川蜀各地云游,很多人听说过他的事迹,前段时间在长安一呆大半年,深得当今玄宗天子尊崇,此时更是声名大噪,江立海虽然是个农民,但是急公好义,经常帮着官府维护地方治安,处理各种事情,在镇上颇有威望,外面的事也颇有耳闻,罗公远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此时听弟弟说是青城道士罗公远,不由得大吃一惊,抬眼看去,这个少年人和传说中的仙人罗公远颇为相似,快走几步,一躬到地,恭声问道:“请问真人真是罗仙师?”
    罗公远听到兄弟俩对答,知道是江立泉的哥哥,江一尘父亲,当下打个稽首,道:“江善信,贫道正是罗公远,冒昧登门,正是和江家有缘,和两位公子有缘。”
    当今天子尊崇的仙人登门,江氏兄弟全家受宠若惊,而且仙人主动为家人治病,更是惶恐不已,都站着和罗公远说话,只怕说错话惹仙人生气,罗公远看出众人意思,哈哈一笑,招呼众人坐下说话,道:“先治病,然后贫道有一事和两位相商。”伸手给江立泉妻子搭个脉,几秒钟就放下了,道:“病情已经明了,十几年前的病根,生育后坐月子受了风寒,深入内脏,月子后浆洗衣服又进一步加重病情,寒湿侵入四肢关节,夏天阳气生发,病痛还好,冬天阴寒,雨天湿寒,加重病情,当务之急就是把寒湿驱除,自然不治而愈。”
    江立泉道:“请来的大夫几乎都这么多,吃了这么多药,也不见效果,敢问罗仙师,当用何药?”罗公远笑道:“寻常大夫,但求无过,自然不敢用猛药,治寻常感冒发烧没问题,但是尊夫人这样的,首选之药是乌头,乌头产于北面的江油,有大毒,几分即可置人于死地,很多胆小的医生不敢用或者用量不够,以致病情反复,迟迟不见好。”抬头望了一眼那江氏,才坐一会已经露出疲态,说道:“请夫人去内室躺下,贫道一会将施治。”江氏依言进卧室躺下,侧耳听着室外几个男人的谈话。
    客堂里罗公远不再谈论江氏的疾病,话题一转提起了中午牛打架的事,江家兄弟盼着罗公远开出药方去药房抓药,没想到罗公远好像忘了看病的事,虽然着急,但是不敢催促,只能唯唯诺诺,附和着罗公远的话题,原来那牛是借给亲友耕作的,幸亏江一尘的好办法,不然牛有伤害,借牛的对江立泉也不好交代。
    睡在内室的江氏也在奇怪罗公远的东拉西扯,忽然感觉一股热气从头顶慢慢深入,经过脖子一路扩散到五脏六腑,无比舒爽,平时除了心脏,都是感觉冷冰冰的,被寒气包围着,这时候热气流进内脏,这些寒湿之气顺着12经络,不停地流出体外,手脚愈发寒冷,但是内脏越来越暖和,脸色开始红润,最后五脏六腑不再有寒气流出,但是热气还在不断流入,热气开始顺着经络流向四肢,平时肿胀酸涩的关节好像上了油一样,开始活络,终于脚趾手指也不觉得寒冷了,浑身像置于火炉里面烤,直冒汗,口渴的紧,赶紧喊儿子倒茶。
    外面罗公远听到喊声,哈哈一笑,道:“请几位一起进去看看夫人,带着热茶,不能喝凉水。”
    江立泉心中惊疑,快步走人内室,看到妻子脸色发红,浑身大汗,这个情况自从生一帆后就没有过,当时心中就明白了,罗仙师在谈话时施展了神奇的仙法,已经治愈了困扰妻子十几年的疾病,现在口渴是汗出多了,平时就是夏天也很少出汗。江一帆更是高兴的大叫一声:“妈!”和妹妹一起端茶给妈妈。、
    罗公远搀起了正要下跪的江立泉,回头嘱咐江氏:“大病初愈,还很虚弱,多多休息。”和江家兄弟在客堂重新坐下,正色道:“刚才贫道用真气把尊夫人体内寒湿之气全部驱逐出去,现在基本可以说恢复正常了,病气在五脏六腑纠缠很久,贫道使用的纯阳真气极为霸道,否则不足以完全清除病气,恐怕对脏腑略有伤害,还需要喝点汤药滋补。”说完刷刷刷写好药方,交给江立泉,道:“贫道这次从长安回来,路过宝地,恰好结识了2位公子,看这俩孩子福缘深厚,资质都很好,贫道意欲收为徒弟,不知两位善信意下如何?”
    @渡者2016 2017-08-01 21:37:53
    楼主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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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灭人伦
    儿子能够蒙当时著名的活神仙收为徒弟,任何人都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座下两人却有不同想法,老大江立海是想到的是传宗接代,闺女去年才出嫁,盼着江一尘过几年找个媳妇,给江家传下香火,老二则是希望儿子能够考取功名,当官发财,如果做了道士,岂不是白读书了?当下两人把顾虑老实说出。
    两个孩子想着罗公远抓鸟的神技,听说要给人当徒弟,一脸兴奋期盼,江一尘虽然功课文章在一群学生中是最好的,经常得到老师赞扬,但毕竟小孩心态,能够跟着眼前的师父学习道术,肯定比四书五经有趣多了,江一帆看到了罗公远给妈妈治病的神奇,心想只要学会了师父的治病本事,就不需要隔三差五被父亲喊着去药铺抓药了,自己也能给人治病,拿着病人家属给的诊金随便买零食和妹妹一起吃。
    罗公远听了一笑道:“自太上道祖传下我教,一直以天人合一为大道所在,从来不禁弟子婚娶,男婚女嫁乃天道人伦,都学佛教出家做和尚,百年后就没有人了,我教就没有传人发扬光大了。”顿一顿又道:“当今玄宗天子虽然圣明,但是升平日久,奢靡之风渐起,朝中大臣彼此争斗,天子重用胡人安禄山,拥重兵于东北,一旦谋反,天下大乱,大唐国运必将由盛转衰,乱世中书读的再好又有何用?”转头看着江一尘兄弟,又道:“贫道只想一身道术能够有个传入,这两孩子资质都不错,但是能够学到多少,还得看个人努力,即使最终不能大成,亦能有一技之长,贫道可以在天子面前引荐,谋个一官半职。”
    听得罗公远最后一句话,两位做父亲的哪里还有疑虑,望子成龙是每个父亲的心愿,眼下跟着罗公远,这俩孩子今后何愁不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两个孩子更是兴奋的又跳又蹦。
    第二天收拾好行李,罗公远带着两兄弟离开小镇,往青城山进发,小镇距离青城山也就是100多里路,走上个2天就能到,罗公远答应江家,想孩子了随时可以来看望,遇上节日,也会让两兄弟回家团聚,最后的担心都不存在了,2家人望着杀三人远去的身影,没有一点点的离愁。
    只不过在私塾向老师告辞时,老学究黑着个脸,斥道:“胡闹,不好好读书,做什么道士!”两兄弟被斥责的灰头土脸,灰溜溜出门,罗公远在一旁暗笑不已。

    兄弟俩最远去过成都城,这次算是第一次出远门,透着各种新奇,一路上问这问那,虽然没有行正式的拜师礼,但是口口声声都叫师父,罗公远胸怀大畅,凡事都耐心解释。路上行人看外观以为是三兄弟,听到三人师徒相称,都觉得怪异。
    兄弟俩一路打闹中,第二天下午到了青城山下.
    青城山古名天仓山,又名丈人山,历史上有个无数的名字,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李冰父子修筑的都江宴水利工程就在左近,群峰环绕起伏,树木葱茏幽翠,山上道观众多,香火鼎盛,山道上信众络绎不绝。
    浮云观并非其中最大的道观,罗公远当初拜入青城,并非图什么虚名,也不是需要依仗青城派的威名。罗公远年轻四处拜访高人,得异人传授,内丹修炼早就登峰造极,但是法术运用却是差强人意,盖因为罗公远并没有经过正式受箓,天庭并没有这么一号人注册,书写的符箓,运用的天地灵气有限,故此专门在百岁多拜入青城,从此大道圆满。
    山道崎岖,兄弟俩虽然身体轻盈,爬久了也感到疲惫,罗公远在后面,暗暗把灵气输入两人体内,不一会儿两人感觉脚底筋力暗生,又一溜烟跑在前面了。
    转过山崖,山道上出现一个精悍的青年道士,大概27,8岁,满脸虬髯,神色坚毅,背着一把宝剑,看到罗公远,马上站住,一躬到地:“弟子单青岩拜见师叔!”罗公远一抬头,原来是浮云观掌门师兄齐云子的得意弟子单青岩。三年前齐云子驾鹤西去,此子因为修道未成,留在观中继续苦修,自己闲暇也经常指点,此刻下山,相必已经有所成就,需要在俗世历练,道家修炼,对品性的要求一样很高,行走人间,扶危济困,可以积累功德,有助修道。
    罗公远笑问:“青岩,这次下山,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吧?吾辈修道,不能光想着自己成就大道,飞升天界,体验人间疾苦,积德行善,这才是真正的大道。”单青岩站立一旁,恭恭敬敬的回道:“谨遵师叔教诲。”
    罗公远摆摆手道:“天色不早,去吧。”和单青岩分手后,师徒三人继续上山,转过2个山头,就到了浮云观。
    看的人不是很多,没有搞个标题党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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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家五术
    浮云观建在一片平地上,宫中现有20多个道士,在青城山的十几所道观中属于中等偏上,香火远不如天师洞,上清宫,祖师殿等大道观鼎盛。幸亏罗公远这半年多在长安蒙玄宗赏赐了不少财物,道士们拿着这些钱财整修道观,改善生活,今天罗公远一进观门,耳目一新。
    此时还没到晚课,十来个道士在院中闲聊,看到罗公远三人进来,不由得大喜,一起围上来嘘寒问暖,有人就去报知掌门闲云子。罗公远以百岁高龄拜入浮云观,当时的掌门齐云子不敢以师父自居,坚持代师收徒,所以罗公远和现在掌门同一辈份。
    说话间,出来俩满头白发的老道士,精神矍铄,正是掌门闲云子和浮云观硕果仅存的前辈赤阳子,名义上是罗公远和闲云子的师叔,但是实际年龄比罗公远小着20多年。
    闲云子性格板方,也不善言辞,和罗公远寒暄几句,问了一下江家兄弟俩的来历,就回房打坐了。赤阳子以前就喜欢和罗公远插科打诨开玩笑,今天看到罗公远更是一口一个师侄,一尘一帆看的目瞪口呆,众道士更是暗暗发笑,都知道罗公远驻颜有术,看似少年,实则比赤阳子大多了。罗公远也习惯了,丝毫不介意。
    赤阳子看着两兄弟,围着转了几个圈,摸摸头,捏捏肩膀,对罗公远笑道:“公远师侄,这俩孩子骨骼清奇,资质不错,分一个给老道吧,老道一定把他教导成人,也让老道这些年领悟的一些小把戏有个传人,如何?”
    罗公远一呆,没料到这个师叔居然要和自己抢徒弟,转念一想,自己所精的只是内丹术,道家五术“山医命卜相”,后面四项师叔的造诣恐怕比自己要强,内丹修炼可以自己教,别的方面让师叔指导,说不定更佳,也可以少费自己精力,再说自己答应了两孩子的父亲,要传授一门实用的吃饭技艺,今后随便都能混个风生水起,现在赤阳子主动请缨,岂不是皆大欢喜!当下哈哈一笑道:“难得师叔愿意指点两孩子,公远恭敬不如从命,不过有一事得说明,这俩孩子是兄弟,都得算公远徒弟,不然乱了辈分,难以称呼。”
    赤阳子喜道:“师侄说得对,总不能让孩子们也变成师叔师侄,”侧头打量一下,道:“老道就带这个做弟弟的,这孩子和老道有缘。”
    罗公远笑道:“任凭师叔挑选。”江家兄弟也听明白了罗公远和赤阳子的意思,两人也不在乎,反正都在观中,还是得喊罗公远师父,平时还是在一起学艺,看起来这个白发老道挺和气,不像私塾老师每天黑着脸。
    第二天一早,罗公远带着江家兄弟先给太上老君法像上香叩拜,然后跪拜张道陵祖师,接下去三叩九拜,行了拜师礼,算是正式入了道门,赤阳子在旁受了半礼,算半个师父。受箓仪式三天后吉时举行,没有受箓意味着没有在天庭登记名号,做法画符不能感应天地神明,效验有限。每人的法印也篆刻完毕,受箓后将供养在太上老君座前,受香火祭炼。
    远古洪荒年代,道教已有雏形。据传在四千年以前,黄帝得天神相助,授以天书破蚩尤妖术,擒杀蚩尤统一天下。黄帝平息战乱以后,命仓诘造字,将九天玄女所授天书内的各种秘术记载下来,形成《金篆玉函》此书,经过四千年的流传,期间内容有散佚增删,或有分歧而产生了很多流派,大致分为:山、医、命、相、卜,统称为玄学五术。
    罗公远首先让江家兄弟熟读经典,易经,道德经,阴符经,参同契,上清经等,这些都是道教最基本的典籍,道德经一直被称为万经之祖,讲述的是宇宙大道法则,内藏修炼之法,但是枯涩难懂,后人往往曲解老子本意。
    “道 可 道 , 非 常 道 。 名 可 名 , 非 常 名 。无 名 天 地 之 始 ﹔ 有 名 万 物 之 母 。故 常 无 , 欲 以 观 其 妙 ﹔ 常 有 , 欲 以 观 其 徼 。此 两 者 , 同 出 而 异 名 , 同 谓 之 玄 。玄 之 又 玄 , 众 妙 之 门 。”罗公远从第一章开始教授,兄弟俩听得头晕,不明其理,罗公远耐心讲解,也不要求都能理解,很多深奥的问题,在以后的修炼中自然会豁然开朗。至于别的经书也是如此,重点记住,日后自然可以明白其中奥妙。
    “有 物 混 成 , 先 天 地 生 。寂 兮 寥 兮 , 独 立 而 不 改 ,周 行 而 不 殆 , 可 以 为 天 地 母 。吾 不 知 其 名 , 强 字 之 曰 道 , 强 为 之 名 曰 大 。大 曰 逝 , 逝 曰 远 , 远 曰 反 。故 道 大 , 天 大 , 地 大 , 人 亦 大 。域 中 有 四 大 , 而 人 居 其 一 焉 。人 法 地 , 地 法 天 , 天 法 道 , 道 法 自 然 。”这是道德经第25章,蕴含无限天地法则,罗公远把有物混成的物解释成先天一气,乃宇宙本源,为无极,无极化生太极,而后阴阳,生成万物。
    相传轩辕黄帝战胜蚩尤,一统天下后隐居黄山炼丹,丹成飞升,以前的道士都把炼丹作为飞升的唯一途径,但是炼丹药物难得,鼎器难得,能够练出丹药的屈指可数,甚至有道士把毒性尚未去除的丹药进贡给皇帝,吃死人的事时有发生,严重败坏道教声誉。自两晋南北朝以来,道士们也与时俱进了,开始修炼内丹,熔炼人体本身的精气神,炼精化气练气还神炼神还虚练虚合道,练出内丹,白日飞升。
    罗公远80岁之前已经结丹成功,120岁时并未应天庭召唤证地仙之位,此刻内丹大如鸽蛋,身体表面隐隐可见金光流动,只待残余的浊气炼化,即可证得天仙之位。
    上午学习道家经典,下午就由赤阳子教授各种技艺,赤阳子性急,总想把自己的本事一股脑儿教给两兄弟,但知道这些基础功夫都得要学,只能耐住性子,传艺间隙和两兄弟混在一起打闹,几天时间就毫无拘束。道士们看赤阳子为老不尊,无不嬉笑。
    学艺青城
    一个月后,罗公远开始传授内丹术,采用灌顶加持之法,一尘一帆盘腿坐在面前,罗公远掌心按在两人头顶,真气发出,顺着百会穴一路往下,经过承泣穴,进入任脉,过会阴,沿着脊椎入督脉往上,汇于百会,第一次稍有障碍,接下去越行越快。几个周天下来,两兄弟感觉轻飘飘的,神清气爽,罗公远慢慢收回手掌,道:“尘儿帆儿,为师用灌顶之法打通了你俩小周天,等于打开了储水池的闸门,今后不懈修炼,真气越来越多,功到自然成。”
    自此开始,每天子午两个时间,兄弟俩都得打坐一个时辰,罗公远延发灵气,予以加持,两人内功修炼进境很快,十二正经,奇经八脉都充满着能量,微小的脉络遍布全身,在罗公远灵气加持下,也在慢慢打通。
    除了打坐练气,武学是必须涉及的,一听学武,兄弟俩非常兴奋,第二天一早就起床等在后院,武功有也由赤阳子教授。道士行走江湖,并非都靠道术,大多数道士限于资质或者没有名师指点,并不能学到道术,日常遇到歹徒,也只能靠武功防身,即使修到极致,道法也未必克制得了对手,这时候也得靠武功近身搏击,所以道教各派都重视武学的修习,从内丹术延伸出的武学,更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青城武学走的是轻灵风格,创派祖师认为修道之人必须仙风道骨,轻灵飘逸才能符合身份。后山有一处山谷,天地灵气充沛,树木异常茂盛,相传曾有9龙在此蛰居,每当雨后,云雾缭绕,祖师从翻滚的云雾中悟出36式浮云剑法,端的是变幻莫测,锐不可当。但是掌法和剑法绝然相反,走的是厚重古拙路线,一力降十会,依仗的就是内力运用比别人巧妙。
    赤阳子是由武入道,入道门前是川南天阳掌的三代弟子,武功走的是阳刚一路,年轻时好勇斗狠,四处找人比武,少有败绩,不可一世,终于有一天被内家高手用阴柔掌力击伤督脉,腰背酸痛,久治不愈,后得高人指点,拜入浮云观,修习内功,终于得以痊愈,从此收起好斗之心,专心修道,闲时把自己的天阳掌和青城内功结合,精炼为浮云十八掌,也是至刚至阳一路,威力非凡。
    这时江家兄弟的武学就由赤阳子传授,赤阳子拿着盛满水的两个脸盆,命令兄弟俩用手掌击打水面,要求发出巨响而水不能溅出来。两人不解其意,遵命拍出,啪啪声中,两人浑身溅满水,周边道士哈哈大笑,罗公远也不禁莞尔。赤阳子一脸严肃,细解发劲技巧,原来这门掌力,要求的是发劲迅猛,在触敌一刹那吐出内力,让敌人退无可退。仔细讲解后,兄弟俩内功已有根基,慢慢就领会了,初始拍击水面都会溅起巨浪,慢慢的水花越来越小,最后只听得啪啪声响,而脸盆波澜不惊,这已是几年后的事了。
    至于浮云剑法,走的是轻灵一路,赤阳子命令兄弟俩在密林中练剑,自己在旁不断把树枝扔向2人,要求在击打树枝的同时,自身不能和林中树木接触,练剑的林中树木越来越多,赤阳子扔出的树枝也更多更快,两人一场剑练下来,往往都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不知不觉间,兄弟俩的剑法和轻功身法都在突飞猛进。
    罗公远边上观察,发现一帆的勤奋程度稍逊于一尘,不但练武这样,有时白天辛苦,子时打坐也会偷懒睡觉。
    罗公远也不说破,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浮云观一派,特讲究悟性,未必清修苦练就能成就大道,眼前观中的这么些道士,除了下山的单青岩,少有资质上等的。
    练武的间隙,赤阳子把道家的医学悉心教授,此时医学已经体系完善,以黄帝内经为基础,东汉长沙太守张仲景著有伤寒论一书,被尊为医圣,隋唐道士孙思邈也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奇才,著有千金要方,唐新本草,被誉为药王。
    道医比世上流传的医学更为神妙,除了传统的汤药和针灸外,还有灵疗法,也就是符箓和祝由术的运用,一帆一直想着自己妈妈生病时,父亲请大夫来,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不然可以为自己和妹妹买好多的零食,所以对于赤阳子传授的医学倒是下了不少苦功,不懂就问赤阳子,这个师叔祖也乐得教导。
    山医命卜相,命卜之术也就是算命和占卜,一个算的的长远的命运,一个则是短时间内可能发生的事,至于相,也就风水,作为一个道士,这几门学问都得学习,至于能够领悟多少,看各人天赋,兄弟俩同样学习,几年后就看出不同了,一尘对内丹术和武学学的更深,而一帆则在其余四门花费的功夫更多,切实学到了罗公远答应教授的一技之长,而且远不止一技,今后吃饭肯定无忧了。
    罗公远这几年再没下山云游,抓紧炼化体内浊气,争取在天庭的旨意到来之前征得天仙之位。江家兄弟隔段时间边下山一次和家人团聚,一帆也尝试着自己开方给母亲治病,几次下来,残留的病症丝毫无存,慢慢的,回家就有人找上门请这个小道士医生把脉开方,无不手到病除,名声大噪,江立泉开始忙儿子收取诊金,家境也开始宽裕。
    刚开始来回得4天,随着轻功的进步,一天时间就能赶回家了。
    坚持更新
    故人来访
    这一日午后,罗公远在内室打坐,门外有人禀报:“京城有人来拜访师叔。”罗公远出门一看,原来是朝中故识中使辅仙玉,奉玄宗之命特来拜见罗公远。
    客堂坐下,罗公远让一尘给客人倒茶,和辅仙玉叙旧,才知道这几年玄宗专宠杨贵妃,光为贵妃做衣服的就有700人之多,每年花费数百万白银,杨氏一门恩宠无比。宰相李林甫口蜜腹剑,排斥忠良,为了阻止边关将领因军功入相分散自己权力,鼓动玄宗重用胡将安禄山哥舒翰等人。
    唐太宗、 唐高宗等在位期间屡次开疆拓土,先后平定辽东、东、西 突厥、 吐谷浑等地区,使唐朝成为一个国 境极为辽阔的国家。同时,为了加强中央对边疆的控制、巩固边防和统理异族,唐玄宗于开元十年于边地设十个兵镇,由九个 节度使和一个 经略使管理。
    此等每以数州为一镇的节度使不单管理军事,而且因兼领 按察使、 安抚使、 支度使等职而兼管辖区内的行政、财政、人民户口、土地等大权,这就使得原来为一方之长的州刺史变为其部属。节度使因而雄踞一方,尾大不掉,成为大唐隐忧。
    唐初,全国实行府兵制共置634个折冲府,其中有261个位于保卫京师长安的关中,故军力是外轻内重,保证唐室有足够的兵力保卫京师及其政权。自从设置节度使,许其率兵镇守边地,军力日渐强大,渐有凌驾中央之势。开元十四年时,京师守卫改由 彍骑负责。而天宝年间,边镇兵力达50万。而安禄山一人更兼任 平卢、 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这三地之间地域相连,兵力又于诸镇之中最强,拥兵20万,实力强大。相反,中央兵力则不满8万,形成外重内轻的军事局面,渐渐形成地方反过来威胁中央的危机。
    罗公远在长安大半年,和众多大臣接触过,知道安禄山貌似忠诚,实则奸诈,其部将刘骆谷常驻京师,专门窥测朝廷内情,一有动静则飞马报讯,故范阳虽距京师有数千里之遥,但安禄山对朝廷的情况却了如指掌。或有应上的笺表,刘骆谷也代作上通。他每年除献俘以外,所献杂畜、奇禽、异兽等珍玩之物相望于道,“郡县疲于递运”,安禄山却以之博得玄宗的恩宠。玄宗专门命人在长安为安禄山修建豪宅,繁华精美不输皇宫。
    听完辅仙玉的话,罗公远颇为忧心,大唐看似强盛,其实已经危机四伏。自从汉朝文景之治,历经王梦篡国,光武中兴,直至汉末大乱,司马家族统一全国,又遇上家族内乱,五胡乱华,国家长期处于分裂战乱,老百姓颠沛流离苦不堪言,好容易大唐一统天下,太宗李世明开启贞观之治,老百姓才真正过上了太平日子。
    如果发生内乱,又将是生灵涂炭,大唐盛世将毁于一旦,道士秉承大道,什么是大道?老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最大的天道!
    辅仙玉见罗公远脸色沉重,颇为奇怪:“难道仙人也有烦心事?”当下拿出玄宗赏赐的物品,提出告辞。
    罗公远也不客气,观中道士都食人间烟火,财物自然多多益善,让辅仙玉稍候,转身从库房拿出一物托辅仙玉转送玄宗。
    辅仙玉下山路上,禁不住好奇,打开包裹一看,大失所望,里面只是一只蜀地常见的当归,有补血作用,也不十分粗大,并非神异之物,本来以为罗公远送给玄宗的一定是罕见之物,当有非同寻常的滋补效果,却不料如此普通,转眼一想,罗公远乃当世活神仙,送如此平常之物,恐怕另有深意。
    当晚罗公远邀赤阳子一起夜观天象,发现帝星尚自明亮,但东北的罡星开始闪烁,隐隐有侵犯帝星的迹象。赤阳子道:“这两年当平安无事,王朝兴衰自有规律,吾辈当顺应天道,不可刻意干涉。”罗公远叹道:“师叔此言甚善,但是袖手旁观黎民百姓忍受刀兵之苦,又非我等修道本意。”赤阳子笑道:“你都快飞升了,担这个心岂不是多余,再说这些事可以让一尘和一帆去做。”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公远哈哈一笑,道:“师叔教诲的对,这两孩子才堪大用,能够为国家民族做番大事。”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青岩下山好久了,也不见有个讯息捎来,不知道在做什么?”赤阳子叹口气,道:“青岩这孩子资质上乘,个性坚定,只要走正途,一定可以弘扬我教。”罗公远大奇,道:“莫非师叔对青岩有看法?”赤阳子摇头道:“听齐云子师侄言到,青岩是单雄信的后人,当初单雄信因为太祖李渊射杀他哥,始终心存芥蒂,王世充战败后,单雄信坚持不降李唐,后来被处斩,后人由秦琼抚养,青岩平时的言行中,偶尔也会有对朝廷的不满,或许和祖上被杀有关,”顿一顿,又道:“恐怕老道多虑了,青岩修道多年,当明大道所在,应该不会逆天道行事。”罗公远点点头,不再言语。
    @渡者2016 2017-08-04 22:5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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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本书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小说,我将坚持写完
    @渡者2016 2017-08-06 19: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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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远不会断更,还请多多推荐
    卢家公子

    第二天,罗公远开始严加督促一尘一帆,主要是内丹的修炼和武功,各种符箓的画制和对应使用,修道人面临的敌人各种各样,多一项技艺总是不错的。
    这一日子时,罗公远打坐完毕,信步走出静室,瞥眼见到一尘住房室内隐隐透出光亮,此时没有月亮,也没有点蜡烛,罗公远心中一动,悉心感应,发现一尘正在打坐,呼吸若有若无,周身有淡淡的金光,光亮正是源自于此,罗公远暗暗点头,知道一尘的内丹已经有雏形了,再看隔壁的一帆,虽然已经睡觉,但是气息绵长,也是初步小成。
    随着修炼的勇猛精进,兄弟俩也在不断炼化体内浊气,众所周知,神仙是阳气化形,人是阴阳皆备,鬼是阴气化形,修炼的目的就是炼化体内浊气,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此时的一尘,已经能够一跃20丈之高,一帆虽然稍逊,也能一跃5丈,远不是武功高手可比的,罗公远十分欣慰,赤阳子也是每天咧着嘴笑。
    眼看马上中秋了,罗公远命兄弟俩下山和家人相聚,眼见两人修炼有成,即使现在行走江湖,自保也是绰绰有余,因此罗公远也不急着让他们回山,嘱咐他们在家多待几天,只要不荒废功课就行,哪里修炼都是一样。
    此时的一尘一帆,都已经成人了,一起在私塾念书的小伙伴们,不少已经结婚,还有生子的。两人因为这些年一直呆在山上学艺,虽然不断有人提亲,都被两家父辈婉拒了,这俩做父亲的相信罗公远一定会给儿子找到好的出路,玄宗天子派人送礼给罗公远的事得到儿子证实后,更是坚信不疑。
    走在回家路上,两人说说笑笑,步履十分快捷,但不敢在大路上施展轻功,省的惊吓路人,只有无人处才能凌空御风,加快速度。
    饶是如此,中午时分已经快到成都了,平时两人都是绕城过,这次临近中秋,商量之下决定进城游玩,这几年忙着学艺,也没功夫进城闲逛。
    成都俗称蓉城,锦官城,三国时期的蜀汉国都,当地物产丰富,很多年没有遭遇战火摧残,繁华程度仅次于京城长安。两人进城门后,在街上闲逛,满眼尽是熙熙融融的人群,两边店铺琳琅满目。
    江一帆笑道:“哥,咱俩几年没来了,今天多玩一会,反正天黑前回家就行。”江一尘也是小孩心性,岂有不答应之理,料想凭两人脚力,半个时辰足够到家,回家也没大事,就是和家人团聚。
    十字路口有一家门面非常气派的酒楼,写着“望江楼”,正是城内一等一的繁华场所,店内满座的客人,饭菜香味飘出门外,大厨们正在卖力烹饪。两人走的饿了,不由得驻足,江一帆道:“哥,进去吃一顿,我请客。”江一尘奇道:“你哪来的钱?”罗公远知道两人一天足可到家,并没让带上银子,仅仅带了一点干粮。
    江一帆笑道:“我妈怕我观中吃不饱,偷偷塞在我包裹里,上次回家,给当铺刘老板老母亲开的药方效果挺好,我妈后来说刘老板送的诊金挺多。”江一尘道:“师叔祖的医道给你学了不少去,今后就在镇上或者城里开个诊所吧,叔叔和婶婶一定高兴。”江一帆得意的道:“反正今后不担心没有钱了,”转头又道:“哥,听说城里的财主们特讲究风水,我跟师叔祖也学了不少,就是没有人请我。”江一尘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个财迷,凭咱们师父的本事,当今皇帝都来送礼,想发财还不简单啊。过几天让师父向玄宗皇帝要个大官,让你做成都刺史!”
    说笑中,两人走进酒楼。罗公远对服饰礼仪不注重,虽然两人是受箓道士,除了法事和正规场合,并不要求穿道袍,所以两人都是普通衣着,尽管不华贵,但是浆洗的干干净净。
    看到客人,小二马上迎上来:“两位客官,请楼上座,想用点啥?”江一尘刚想说楼下随便吃点,一帆已经大摇大摆往楼上走去,无奈之下,只能跟着上楼。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还能欣赏街上的风景,江一帆学着别人样子,点了四个菜,笑着问:“哥,要不要来壶酒?”逢年过节,家里父辈都喜欢喝点酒,蜀地盛产美酒,两兄弟也跟着喝一点,此时既然来到酒楼,不喝点感觉对不起这番良辰美景。
    除了牛,乌龟,鸿雁,狗,这四者代表忠孝节义,道教禁止食用,别的荤腥不戒,肉类虽然含有的灵气多,可以快速恢复体力,但动物的五行和人不合,容易干扰人体正常的五行生克,所以要求少食肉,多吃素,酒乃粮食酿造,也不禁止,当然,喝的酩酊大醉,昏睡呕吐,甚至胡言乱语发酒疯,那就有失体统,牛鼻子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沦为笑柄。
    两人边喝边聊,谈谈今后的打算,罗公远已经说过,能够教的基本都教了,修为的进步需要靠自己,料想不久后就要告辞师父下山了。江一尘觉得师父会向朝廷推荐自己兄弟,听着兄弟大谈想开诊所,或者帮人看风水,甚至占卜,不由得好笑,觉得这个兄弟想发财想疯了。
    转眼间一壶酒下肚,再来一壶,加上两菜,继续吃喝。
    这时候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声,伸头一望,五六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面容俊美的少年,搂抱着几个打扮妖艳的妙龄姑娘,横冲直撞走进酒楼,这个少年公子,脸色苍白,看上去是读书人,眼神中却带着乖戾凶狠。
    边上的店小二也看到了,赶紧上前和江一尘说道:“两位公子,吃完饭没事就尽快离开,下面这帮人惹不起。”江一帆奇道:“他吃他的,我们吃我们的,不碍事。”小二急着道:“这帮爷们没事都想找事,来小店几次,碗盆砸坏几十个,桌椅修过好几次,小二都被打跑了几个,不是掌柜挽留,小人也想走了。”江一尘问道:“都是些什么人如此猖狂,难道官府也治不了?”
    小二叹口气,道:“中间这个公子爷是京城卢尚书的本家侄儿,本来是个文雅的读书人,极少外出,半年前没过门的媳妇因病去世,卢公子非常悲伤,经常独自去坟上,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对着坟喃喃自语,也没心思读书了。三个月后,突然心情大变,不再去坟上了,原本洁身自好的卢公子开始吃喝嫖赌,结交一帮街上的地痞,每天横行乡里,街人都被害苦了,卢老爷以为是伤心过度,也不严加管束,整天给人赔钱赔不是。都是些小事,官府也治不了罪,只能让卢老爷严加管教。”
    江一帆笑道:“今天小爷来管教这厮。”江一尘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天福道人 2017-08-01 09:4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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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楼群架
    说话间楼梯上一阵脚步声,卢公子为首的这群人大呼小叫上楼,进了边上的包厢,小二赶快陪着笑脸去招呼。

    小二才进门不久,酒菜还没上来,就听啪啪两声,一人的大声呵斥:“这茶沫子也能拿出来给小爷喝,欺负本公子没有钱还是咋的?”接下去是茶杯砸在门上的破裂声。

    江家兄弟转头一看,小二哭丧着脸出来,拿起抹布收拾地上的茶壶碎片,脸上一个巴掌印。江一帆大怒,登时就要站起来发作,江一尘伸手拉住,摇摇头。里面的卢公子恰好坐在对面,看到了江一帆的举动,冷冷一笑。
    这时候掌柜听到声音,已经上来了,赔笑道:“卢公子,莫非对刚才的黄山毛峰不中意?小店有才运到的杭州明前龙井,要不给您老沏上一壶?”卢公子没有答话,边上一跟班挥挥手,道:“就这个龙井,不中喝砸了你的店。”

    掌柜退出包房,如释重负,转头四顾,现在楼上除了江家兄弟和另一桌几个青年男女,刚才吃饭的几桌人已经匆匆吃完结账离开,心想这货活宝来的再勤些,恐怕不久后店就得关门了,听到包房内男男女女的嬉笑喧哗声,不由得叹口气。

    眼见卢公子这些人不再找事,江家兄弟继续喝酒聊天,这时候隔壁桌上的一个足有200多斤的客人下楼小解,上楼时摇摇晃晃,明显喝多了,卢公子一伙人的包房就在楼梯口,里面传出男女的喘息声,客人们都听得脸红耳赤,站起来打算下楼结账。

    说巧不巧,醉酒的胖子脚下一趔趄,右手伸出往墙上扶去,正好拍在包房的门上,门是虚掩的,胖子扶了个空,200多斤的庞大身躯往里直摔进去,进门的椅子上,一妖艳女人盘腿坐在一男人身上,两人下身赤裸,正在行苟且之事,被胖子撞的翻在一边,胖子也倒在一边。

    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卢公子一伙的咒骂声,楼上这些人看了个一清二楚,江家兄弟不由得脸红耳赤,隔壁桌上几个姑娘转过头不敢看,几个青年男子赶快跑上去,争取在事情还没闹大前给卢公子赔礼道歉,平息事态。

    包房里男男女女迅速穿好了衣服,胖子这时候酒吓醒了一大半,靠墙唯唯诺诺站着,一个劲对不起,卢公子阴沉着脸,被撞翻的跟班,一把揪住胖子领口,嘴上咒骂着,左右开弓给了喷子十几个巴掌,一转眼胖子肿成了猪头。本来理亏,再加上这些人凶神恶煞,胖子偌大的块头,连还手的勇气都没有。
    续上
    这时候同桌的几个青年已经过来,一面挡住跟班的巴掌,一面把胖子推出包房,抱拳对卢公子说:“这位胖大哥喝多了,开罪诸位,请卢公子多多海涵,大人大量,放过这位兄弟。”卢公子沉着脸没有答话,边上一跟班叫起来:“放过你们,你们算哪根葱?妨碍了我们兄弟好事,怎么算?”又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嬉笑道:“这几位姑娘的身体都被你们看到了,怎么赔偿?”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卢公子来吃顿饭,被人打断了兴致,这个帐不好算啊!”

    和胖子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一时无措,知道这事难以善罢,低头商量,江一尘皱起了眉,江一帆满脸兴奋,摩拳擦掌,有心出手教训。这时候掌柜听到声响,已经上来,问清了前因后果,拨开人群,满脸堆笑道:“卢公子,这位胖兄弟也是喝多了,无心冲撞了几位,看在小老儿面上,就这样作罢吧,今天的酒菜都算我的。”

    江一尘一听,不由得暗暗点头,掌柜这个建议可以说是最好的方案,虽然损失了一桌酒菜,但是给了卢公子面子,料想卢公子也能接受这个建议。没想到这伙瘟神丝毫不买账,纷纷叫道:“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个胖子!”“你这老儿算什么玩意,再胡说八道,砸了你的酒楼!”那个油头粉面的从人群中瞥眼见到胖子一起的两个姑娘颇有姿色,嬉笑道:“胖哥,这俩妹子不错,借大伙几天,这事就一笔勾销!”
    续上
    两位姑娘听见此话,花容失色,心知真落到这伙人手里,后果可想而知,同行的几个人面露怒容,握紧了拳头,掌柜赶紧拦住,望着卢公子,希望他同意息事宁人,卢公子脸色闪烁不定,犹豫着是不是就此罢休,毕竟没损失什么。

    想了片刻,卢公子站起来道:“看在掌柜面上,此事就此作罢,走吧!”众人没想到此事竟然就这么解决了,无不松了口气,掌柜大喜,奉承话随口送出。

    走出包房,卢公子正要抬腿下楼,那个油头粉面的跟班突然伸手在一个姑娘的胸脯上捏了一把。没想到这姑娘是个爆性子,想都不想,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在这厮脸上,这个清脆的耳光让粉面跟班挂不住脸了,挥拳就向姑娘打去,同行的一个长身青年赶紧伸手挡开。
    续上
    看到后面打起来了,卢公子站住回头,跟班们随手拿起椅子向胖子一伙砸去,胖子一伙也豁出去了,奋起还击,片刻间,楼面上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吃剩的酒菜也撒了一地,两伙人中都有人踩着饭菜滑到。

    掌柜一面叫人去请卢老爷过来,一面连声喊停,这是两伙人都打上瘾了,哪个睬他?转头看见卢公子站在楼梯口冷笑,已经不需要参与了,战局胜败明朗,卢公子这伙人平时使刀弄枪,整天打架,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是实战经验极其丰富,打胖子这帮菜鸟绰绰有余,加上人多,胖子这群人还需要照顾2位姑娘,很快的只剩下招架之力,两位姑娘吓得索索发抖,就差没哭出声。

    江家兄弟暗中把桌椅碗碟踢出去,阻挡这伙人的攻势,保护胖子他们不受重伤,这时候粉面跟班打发兴了,下楼从厨房取出一把菜刀,上楼绕到胖子后面,使劲向胖子脖子砍去,很多人都看到了,一片惊呼,胖子忙着抵抗前面,压根躲闪不及。江一尘眼看来不及上前阻止,拿起一个有半条剩鱼的盆子甩去,不偏不倚,恰好砸在菜刀面上,嘭的一声,粉面跟班只觉得手中巨震,菜刀脱身,余力不衰,径直插进板壁一半,盆子碰撞后转向,一股刚猛的力量带着从粉面跟班头顶掠过,一声惨叫,粉面跟班双手捂住头顶,鲜血从指缝中直流下来,原来旋转的盆子边缘把头皮削去一大块,带着头发掉在楼板上。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惊呆了,忘记了打斗,胖子一伙人马上聚集在一起,搀扶伤者,清理伤口和污秽,整理撕破的衣服,随时防备对方再次袭击。而卢公子的跟班们检查完粉面的伤口,发现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至于能不能再次生出新发就不重要了,回过身来,发现江家兄弟已经站在喷子这伙人前面,冷笑着看着他们,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刚才江一尘掷出盆子的劲力都见识过了,那把菜刀还插在板壁上,如果此人出手,今天肯定讨不了好,别看这些人平时狗仗人势,门儿贼精,但都是欺软怕硬之徒,这时都开始打退堂鼓了,回头望向卢公子,满心希望卢公子发出撤退命令。

    卢公子阴戾的眼神看着江一尘,毫无表情,江一尘也是静静的回视着,透出复杂的意味,整个楼面一时鸦雀无声,掌柜想调停的话都吞进了肚子。


    性情大变
    这时候,下面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马背上人在酒楼门口下马,挤开围观人群,快步上楼。

    来者是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白净脸皮,微胖,一脸急促上楼,看到楼上一片狼藉和满脸是血的粉面跟班,皱了皱眉,跑到掌柜面前深深一揖道:“掌柜的,又给你添麻烦了了,没出什么大事吧?”掌柜的深舒一口气,苦笑道:“卢老爷,可把您盼来了,晚一点恐怕真要出人命了,到时官府追究,小店也脱不了干系。”

    来者正是卢公子父亲卢国卿,当今户部卢尚书的亲哥哥,闻听没出人命,当下也松口气,砸坏酒楼家当,大不了赔点钱,转头厉声喝道:“畜生,还不滚回家!”卢公子冷冷哼了一声,一眼也不瞧父亲,迈步下楼,几个跟班如蒙大赦,一溜烟跟着走了,回头还狠狠盯了胖子一眼。

    卢国卿听掌柜把事发经过一五一十说明白,不由得叹口气,歉意道:“只怪卢某教子无方,掌柜的,损失多少钱,回头在下让管家给您送来。”走到胖子这伙人前面,道:“犬子无礼,得罪诸位小哥,赶快去找郎中看看,医药费卢某全部承担,希望不会有什么事,卢某代犬子向诸位赔礼道歉!”说完深深一躬,看到成都市内大名鼎鼎的卢家老爷如此谦恭,胖子们再大的火气也没有了,毕竟只是皮肉伤,将养几天就好,再说卢老爷已经答应承担医药费,肯定还会有将息费,何苦死咬着去官府,得罪卢家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当下纷纷表示无大碍,跟着卢家的管家去看郎中了。

    最后卢国卿走到江家兄弟面前,道:“两位公子身手了得,见义勇为,把一场大祸消于无形,卢某在此表示感谢,请问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处?”江一尘赶快还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小道眼看事危,随手甩出的盆子砸伤了卢老爷的家人,还请原谅。”

    卢国卿叹道:“卢家再不肖,也不会找地痞泼皮当家人,这些都是犬子在外面结交的狐朋狗友。”随即眼睛一亮,问道:“小道?你们是道士?师门在哪里?”江一尘恭恭敬敬回答:“小道江一尘,这是我弟弟江一帆,家住城郊的青阳镇,在青城山学道。”

    青阳镇在CD东北方,距离成都30里不到,卢国卿自然知道,青城山更是无人不知,自张道陵以来,高功大德辈出,更是成为了道教祖庭,当下问道:“敢问两位小哥师从何人?”

    江一帆抢着道:“家师罗公远!”

    卢国卿一惊,道:“是那个被圣上尊为仙师的罗公远罗真人?”江一帆得意的道:“正是家师!”罗公远在四川本就声名在外,卢尚书写信回家也经常谈到朝廷发生的事,罗公远在长安的事迹更是被传颂的神乎其神,卢国卿也是慕名已久,这时知道眼前两位少年人居然是罗公远弟子,不由得肃然起敬,丝毫不因两人年幼而轻视。

    卢国卿已经下定决心,让儿子好好结交这两个小道士,不管他们学到了师父多少本事,总比一般人要强上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个曾经乖巧聪明的儿子能不能改邪归正?

    江一尘突然问道:“卢老爷,晚辈冒昧,想请教一个问题,不知能否告知?”两兄弟至今还没适应自己是个道士的角色定位,平时言语也多以普通人称呼,极少自称贫道,罗公远也不介意,道士遵循的大道,并不是靠言语来印证,这些都是枝节小事。

    卢国卿微笑道:“但说不妨!”江一尘这时也不再客套,道:“刚才小二哥说了卢公子的一些事,晚辈希望卢老爷能够说得详细点。”

    卢国卿心中一凛,有点明白这个小道士的意思,回想了一下儿子突然间的性情大变,实在颇为蹊跷,毕竟妖精鬼怪的传说各个时期各个地方都有,卢国卿见多识广,自然也听说不少,当下叹口气道:“犬子从小聪颖过人,品行良好,老夫对其寄予厚望,延请名师传授孔孟之道,经世致略,以求能够出人头地,跟他叔父一样,为朝廷为民众做一番事业,本来今秋将参加会考,无论考中与否,老夫也会在冬天为其完婚,犬子和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是表兄妹,自小青梅竹马,情深意重。”顿一顿,续道:“没想到这孩子半年前突患重病,虽然遍请名医,终究还是不治,犬子伤心欲绝,功课都无心钻研,每天一早就去表妹坟上,晚上回来,行尸走肉一般,老夫怕出意外,每天让2个家人跟着,心知这种事一时规劝不来,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

    江家兄弟对望一眼,两人都已经成年,也渴望情爱,听到卢公子如此痴情,厌恶心大减。

    卢国卿道:“三个月前的一天,犬子照常由2个家人陪着去表妹坟上,傍晚前突遭大雨,三个人浑身湿透回家,当晚发烧,满口胡言乱语,说的很多话都莫名其妙,请郎中开药服用后,三天后痊愈,居然换了个人似的,表妹坟上也不去了,开始讲究吃喝了,每天从账房拿着银子出门闲逛,老夫当时很高兴,以为他终于从未婚妻的病亡中解脱出来了,也就由着他去,只是暗中嘱咐家人远远盯着他,保护他。”

    说到这里,卢国卿神情凝重,道:“这一日老夫外出访友归来,家人禀报,这个不出息的小子去逛妓院了,家人劝阻,被他一顿打骂赶回来,老夫大怒,马上叫来犬子,狠狠责骂一番,不准出门,没想到在家里呆了十几天,居然把2个丫鬟奸污了,老夫这个儿子,以前眼里只有表妹一个人,虽然从小厮混在一起,但是一直没有非分举动,老夫看他也不是个好色之徒,现在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对粗使丫鬟都精虫上脑。”看一眼江家兄弟,叹道:“这些家丑老夫也不瞒着两位小哥了,好容易拿钱打发了丫鬟的家人,息事宁人,再也不敢阻止他出门了,每天由着他吃喝嫖赌,结交一帮损友,今天的事你俩也看到了,好歹家里还有点祖产,还能挥霍一阵子,老夫已经心灰意冷,不再对其抱有厚望。”言毕瞧着江一尘,不知道这个小道士有什么想法,能够说出什么高见。


    @渡者2016 2017-08-04 22:51:37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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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兄的支持就是动力
    @渡者2016 2017-08-07 20:19:07
    兄弟二人起点相同,不知前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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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分解,呵呵
    月夜荒坟
    江一尘低头思索半晌,道:“卢老爷,晚辈跟着师父学艺6年,刚才和卢公子对视中,发现卢公子眼神中透出魂魄不稳,而且身上阴气足,很是诡异。”

    卢国卿奇道:“魂魄不稳是什么意思?”江一尘答道:“人有三魂七魄,自胎儿初长成就开始和人体结合,小孩内脏神府发育不全,魂魄和人体结合度不够,受到惊吓和冲撞,容易发生掉魂,民间也多有喊魂的说法,成年人则极少会发生。”想一想,又道:“晚辈有个想法,卢公子可能是冲撞到了什么厉鬼或者精怪,导致性情大变,或者这样说,现在的卢公子不是真正的卢公子,自身的灵魂被压制了。”说完望着卢国卿。

    卢国卿一怔,回思了儿子这些天的反常举动,越发觉得这个儿子不是原来那个乖巧懂事的乖儿子,一种被欺骗的恼怒油然而生,抱拳说道:“请两位小道长施以援手,老夫必当重谢!”

    两人急忙还礼,江一尘道:“卢老爷不必着急,先得查明是厉鬼还是精怪所为,再想办法,实在不行,晚辈会去求助家师。”卢国卿大喜,能够请到当世仙人罗公远,再大的事都不值一提,当下和江家兄弟告别,约定第二天上午在卢府见面。

    江家兄弟回家和家人团聚,第二天江一帆家里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看病的,大多是周边久治不愈的,闻听青阳镇出了一个小神医,无不慕名而来,这下子周边的医生生意就清淡了,江立泉眼见儿子如此有本事,笑的嘴都合不拢。

    江一尘本来想约江一帆同往卢家,遇事也好有个商量,现在一看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好独自前往。

    卢国卿等候已久,为了不惊动卢公子,约好在后门见面,江一尘也没多礼,要求卢国卿派个亲信家人,带着去卢公子表妹的坟上。
    坟在成都西南20里外,十几座山头连在一起,颇为壮观,就坐落在一处向阳的山坡上,这是去世这位姑娘的祖坟所在地。家人骑马在前,一直担心江一尘跟不上,没想到自己在马上颠出一身汗,江一尘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丝毫不见局促。
    到了目的地,指明了坟墓所在,江一尘挥手让家人回去,自己在周边慢慢勘察。地势清明,没有诞生厉鬼的条件,刚在卢家也问过卢国卿,也没有动物特性的体现,一般动物成精,附体人身,多半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而东北一地萨满教盛行,狐黄蟒修仙很多,为了积累功德附体人身,基本没有干坏事的,眼下卢公子没有这些迹象,可以断定是冲撞厉鬼。
    几个山头转过了,没有发现异常,江一尘也不急,顺着樵夫和采药人踩出的小径慢慢寻找,厉鬼呆过的地方总是有蛛丝马迹。此时中秋时节,天气还是很热,江一尘从山里流出的小溪中捧起水喝,水入手就觉得冰冷刺骨,心中一动,顺着溪水往上游慢慢找去,溪水由几股泉水汇流而成,每遇分支,就探手试水温,循着冷水流向上朔。
    暮色降临,江一尘也不急着回家,一轮明月下,终于找到了冰水的源头,这是背阴的一个山坡,山脚下一个小山洞流出一股泉水,山洞周围挂着白霜,这是天然生成的冷泉,不足为奇。
    江一帆凝神感知,发现山洞里并无异常,回头间发现旁边山坡上白光闪动,大异寻常,纵身而起,凌空下望,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是个乱葬岗,坟墓很久没人祭拜修葺,被雨水冲刷,骸骨暴露在外,刚才看到的是个骷髅头,惨白的骨头反射着月光。
    此处背阴,又有冷泉影响地气,是个聚阴地,距离卢公子表妹的坟地直线距离并不远,江一尘在空中四顾,发现山坡上生长的都是些喜阴的树木花草,从空中慢慢落到乱葬岗,绕着几个破败的坟墓走着。一般人根本不敢在夜晚跑到乱葬岗闲逛,而江一尘是个道士,压根就不怕什么妖魔鬼怪,此时乱葬岗边上隐隐有人影晃动。
    江一尘知道是几个孤魂野鬼,也不去理睬。人死后并非直接到地府,除了原本阳寿已尽的,很多人病死或者遭遇横祸,不是寿命已到的,都得在人间滞留一段时间,把出生带来的先天之气消耗完才会魂归地府。此刻的江一尘,站在一处破败的坟前,骸骨几乎全部暴露在外,可以看出,死者生前身材高大,颈椎骨有锋利的断口,很明显,是被斩首而死。
    江一尘观察到坟墓里有黑气翻滚流动,心中有了计较,凌空跃起,展开轻功,全力向青阳镇奔去,此时正值中秋夜,都在吃团圆饭赏月,路上没有行人,也不怕惊吓到他人。家人早就备好团圆酒菜,就等着江一尘回家。
    第二天一早,江一帆家里就围满了人,这个小神医经过赤阳子的传授,确实有两把刷子,治愈了几个疑难杂症,现在也算得上名声在外了,CD城内都有人专门过来求医。
    江一尘一个人再次来到卢家,此时卢公子又外出寻欢作乐,卢国卿知道事情原委后,也不再阻止,拉着江一尘坐下,让家人暂避,开口询问昨天勘察的结果。
    江一尘答道:“距离卢公子表妹坟墓不远处有一片乱葬岗,是一处养阴地,山脚下一眼冷泉,晚辈在乱葬岗上发现一处坟墓极其诡异,生前是被斩首致死。”喝口茶续道:“世上绝大多数人是病死的,都会认命,死后魂归地府,不会作祟,但是有些枉死之人会心存怨念,灵魂滞留人间,如果恰恰遇到埋葬之地阴气十足,会把灵魂滋养的十分强大,怨气也会随之增大,就会成为厉鬼,附体人身,压制本体。”
    卢国卿问道:“既然断定是厉鬼附体,公子有何办法处置?”江一尘回答:“家师一直教诲,修道者当有好生之德,厉鬼为祸,不能不分轻重,一律驱散,晚辈敢请卢老爷差人打听一下这片乱葬岗的由来,顺便查一下这个坟墓的主人。”
    事关儿子,卢国卿不敢含糊,当即派人去附近打听,顺便去刺史府询问前些年处斩的犯人情况,按照江一尘的说法,骸骨颈椎断离处极其平滑,应该是专业刀斧手所为,极有可能是被处斩的犯人。卢家和官府交好,打听一些事还是非常容易的,果不其然,晚饭前,各方消息就汇聚到位,事情缘由慢慢显露。
    看的人少,更新还得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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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顶
    世代之交

    太宗贞观年间,CD市郊有刘姓和田姓两富户,几代人一直交好,互相婚娶,传到女皇则天时期,慢慢的两家人变得人丁稀少,刘家有一独生子刘翊,田家的独生女叫田蓉,按照惯例,两人自小结下娃娃亲,只待成年后结婚生子,传承祖宗家业。

    没想到的是,这个刘翊虽然聪明,从小却不喜欢读书,稍大后虽然长得人高马大,却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年纪轻轻一身恶习,短短几年把祖辈积累的家产败个精光,只剩下三间祖房,留着挡风遮雨。刘父几年前就气的一病不起,不久后就去世了,刘母哭瞎了眼睛,一个人呆在祖屋里,全靠乡邻照顾,田家也经常接济。

    这一日,刘翊赌输了钱,被讨债的快逼疯了,百般无奈之下,忽然想起了和田家的婚约,听说这未过门的媳妇出落的好生漂亮,最关键的是岳父家财产不少,尽管田家自从刘父去世后就不再提起婚约,但是两家是世交,田父素来重信然诺,自己厚着脸皮上门,想来田家也扯不下面子,一来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二来可以赚一笔丰厚的嫁妆,岂不大妙!

    当下奔回家,厚着脸皮向刘母提起此事,刘母早就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冷冷的回道:“你父亲去世前,已经去田家把婚约作废了,就你现在这样子,田家瞧得上你吗?你配得上田家那闺女吗?”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当下就把刘翊的美梦浇醒了,大骂几声,一摔房门,悻悻然出去了。

    几天过去了,眼看还债的日子到了,刘翊一咬牙,想把最后这几间祖屋抵债,至于今后母亲住哪里,就不考虑了。没想到要债的一看里面住着一个瞎子老太婆,生怕把人赶出去出意外,到时官府追究起来有麻烦,压根就不要房子,只逼着刘翊要银子。

    这下没辙了,苦苦哀求宽限几天,刘翊一咬牙,厚着脸皮去田家求见田父。
    田父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也没有拒见,依旧热情招待这个世家好友的后辈,但是当刘翊提到婚约,田父毫不犹豫拒绝了,并拿出刘父生前写就的一纸契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解除刘翊和田蓉的婚约,刘父念着和田家的世代交好,不想自己的不肖儿子毁了田家闺女,主动要求解除婚约。

    田父看着这个差一点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感慨万千,命人拿出十两银子,刘翊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这十两银子好歹也能救个急,也没啥不满。

    但是十两银子对于这个负债累累,吃喝嫖赌成瘾的浪荡子能够顶什么用,很快就花销完了,这次的目标只能是这几间祖屋了,刘翊偷偷买些慢性毒药,加在刘母常喝的药汤里。几天下来,刘母与世长辞了,刘翊假意痛哭几声,周边邻居知道刘母患病已久,丝毫不怀疑死因,帮着料理丧事,田父也亲自来凭吊,看着这个曾经的世交落到这个地步,嗟叹不已。
    料理完丧事,刘翊把祖屋变卖,然后带着银子到了CD城,结交地痞流氓,无恶不作。半年后,田蓉结婚,田父念着刘田两家的世交情分,派人去CD邀请刘翊参加婚宴,没想到这个看似念情的邀请毁了田家。

    刘翊看着美艳的田蓉,对着眼前这个做了田蓉丈夫的年轻人,不由得妒火中烧,一杯杯喝着闷酒,想到这个本来是自己的媳妇现在嫁给了别人,更是遏制不了对自己父亲和田父的怒火,一个罪恶的念头逐渐滋生。

    一个月后,风高月黑的晚上,刘翊翻墙进入田家,偷偷摸到田蓉夫妻的房间,吹入迷香,等田蓉夫妻陷入沉睡,撬门进入,一刀刺死了田蓉丈夫,田蓉惊醒,看到眼前蒙面大汉杀了自己丈夫,吓得索索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刘翊看着穿着内衣的田蓉,兽性大发,强奸了田蓉,事毕翻箱倒柜,把细软打包好,打算离开。此时田蓉虽然害怕,但是已经慢慢平静,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身影和声音很熟悉,蓦然间,她认出了刘翊,不由自主喊了一声:“刘翊!”

    这一声喊叫害死了田蓉自己,刘翊眼见被认出了,知道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挥刀刺向田蓉,田蓉惨叫一声倒在血泊里,香消玉殒。等到田家人闻声赶到现场,刘翊已经逃之夭夭。

    CD已经歌舞升平几十年了,今天居然出了如此重大的恶性案件,刺史极为重视,限期破案。没多久,刘翊就被捉拿归案,判了个斩立决。据有人记载,刘翊斩首那天,一脸满不在乎,面对围观者的咒骂和唾沫,毫无羞愧,反而洋洋得意,时不时和众人对骂。

    一般罪犯处斩后,总有家属收尸,刘翊没有家人,刺史无奈,只能花钱请人埋葬刘翊,附近人知道刘翊是个恶徒,都拒绝把尸体埋葬在他们附近。雇请的民夫也算尽职,一直拉到20里开外的群山中,草草挖个穴埋了,没想到是个聚阴地,刘翊一缕阴魂不散,跟着来到墓地,靠着怨念的支持,灵魂在阴气的滋养下,慢慢强大。

    三个月前卢公子拜祭表妹,恰好大雨,躲在树下。连续的伤心下,卢公子自身阳气衰弱,加上淋雨受寒,刘翊所化的厉鬼乘机附体卢公子,幸亏卢公子已经成年,三魂七魄和脏腑结合牢固,不然自身灵魂都可能被挤出身体。

    刘翊压制了卢公子的神识,一开始还是很谨慎,生怕露出马甲,几天过去,发现啥事都没有,慢慢的生前本性开始显露,无所不为,直至望月楼遇到江一尘。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卢国卿长叹一口气,感慨世事无常,一个不肖子就能毁了两个本来美满的家庭,同时盼着江一尘能够尽快解决此事。江一尘则是充满了愤怒,暗暗发誓要灭了这个恶鬼。

    此时卢公子喝的醉醺醺回家,喝骂家人的声音传来,卢国卿看着江一尘,示意是不是现在动手,江一尘沉思片刻,摇摇手,低声道:“天色已晚,现在动手,生怕厉鬼趁夜色逃走,等白天阳气充足,再来收拾他,就是卢公子还得受苦一晚上了。”

    第二天早上,卢国卿喊住了正想出门的儿子,卢公子站住身影,头也不回,不耐烦的道:“有事?”卢国卿沉声道:“风儿,你还是以前哪个风儿吗?”卢公子全名卢剑风。

    卢剑风慢慢转过身,看到站在卢国卿身边的江一尘,认得是前几天望江楼那个年轻人,心中一惊,望着卢国卿,满满堆笑,道:“爹爹,你今天怎么了?孩儿不是好好的么!”江一尘踏上一步,淡淡的道:“刘翊,人死为鬼,当归地府,你生前作恶,死后化身厉鬼,附体人身,扰乱阴阳,该当何罪?”

    刘翊眼看事情败露,急于脱身,但是又害怕阳光,情急之下,拔腿往后院奔去,冲上小楼,踢开房门,伸手抓住一位正在读书的少女,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抵住少女背心,以此作为人质。

    卢国卿为了保密,没有告知家人,所以刘翊往后冲的时候,家人纷纷闪避,没敢阻拦,被挟持的少女是卢国卿的女儿卢剑梅,生的眉清目秀,温婉可人,此刻被一向宠爱自己的哥哥拿刀抵着,吓得花容失色,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江一尘暗暗责怪自己疏忽,当时只想到了刘翊会从大门外逃,没料到这厮好生狡猾,居然会挟持人质,虽然身法快,但是还是没能来得及截住刘翊,这时和一脸焦急的卢国卿站在困兽犹斗的刘翊面前,一时想不出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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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府差役

    江一尘道:“刘翊,放开这位姑娘,自己离体,只要不再做坏事,贫道可以放你一马!”刘翊狞笑着道:“小爷生前见过的人多了,没看到几个说话守信的,岂能相信你这小牛鼻子的鬼话?”一时没辙,刘翊软硬不吃,江一尘一直在山上学艺,遇见的事少,根本想不出办法,卢国卿则是关心则乱,本事也不知道如何对付厉鬼,只能哀求刘翊不要伤害卢剑梅。

    这时候全家人都被惊动了,卢夫人听家人禀报说卢剑风挟持了卢剑梅,浑不知发生什么事,快步赶到小楼,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呆了,喊一声:“风儿,你想干啥?”向儿子女儿扑去,想推开卢剑风拿着匕首的右手。

    江一尘生怕卢夫人的举动让刘翊做出伤害卢建梅的举动,伸手拦住卢夫人,瞥眼见到卢剑风眼里透出一股犹豫和亲情,匕首也距离卢剑梅远了一点,原来刘翊一直靠着强大的灵魂力压制卢剑风,此时由于紧张,放松了压制,卢夫人的一句风儿更是唤起了卢剑风的神识,当时就恢复了几分清明。

    江一尘见机,迅速出手,手中五根银针飞出,正中卢剑风的印堂,人中,颊车穴,还有两根针不知道扎在身体什么地方,只听见刘翊一声惨叫,仰面倒下,江一尘闪身上前,扶住卢剑梅,交给喜极而泣的卢夫人。

    青城派祖师张道陵传下了鬼门十三针,专为驱除附体鬼魂所创,江家兄弟得到了赤阳子的传授,这几天江一尘也琢磨过,如果使用天阳掌,自然也能逼出刘翊,但是过于刚猛的掌力可能会损伤已经衰弱的卢剑风,所以想到了鬼门十三针,此刻射出的银针附有天阳掌的纯阳真气,更是对刘翊鬼魂的极大杀伤。

    道家行事光明正大,江一尘对暗器没有花费过多精力,此刻仓促射出的五根银针更是没啥准头,能够命中三根,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江一尘心中直呼侥幸,走到卢剑风身边,探出真气,灵虚一抓,一个淡淡的身影从卢剑风的百会穴冒出,正是刘翊的鬼魂,因为严重受创,身影极其稀薄,几不可辨,众人一阵惊呼,后退几步,生怕和卢剑风一样被缠上。

    本来以江一尘的功力,并不能纯粹操控真气让灵魂离体,一来刘翊是附体,靠强大的灵魂力压制本体魂魄,和肉体结合的并不牢固,二来鬼门十三针极其精妙,虽然只有三根命中,也足以重创刘翊的鬼魂,对纯阳刚猛的天阳真气更是毫无抵抗力。江一尘痛恨刘翊生前死后的所作所为,此刻凝聚真气,正要挥掌击出,存心打他个魂飞魄散。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小道长手下留情!”江一尘一呆,发现边上众人并没有一个和他说话,也好像没有听到这个声音,都在屏住呼吸看着他怎么对付刘翊的鬼魂,抬眼一望,窗外凌空站在两人,一人手持棍棒,一人手拿铁索,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民间传说,人死后,地府会派出黑白无常,把鬼魂拘到地府,根据生前善恶受审,最后再次轮回,江一尘多读道藏,马上想到了是地府的勾魂使,但为何不是头戴尖顶高帽的黑白无常?疑惑刚掠过心头,马上哑然,黑白无常是勾魂总管,下面自然有无数鬼差,每天有无数的人去世,黑白无常不可能都亲自出马,肯定会委派下属做事。

    当下江一尘打个稽首,微微躬身,道:“福生无量天尊!请问两位,为何要留此恶贼?”手拿棍棒者笑道:“上峰差遣,不得不来,还请小道长把此僚交于我两人带回!”地府差人说的如此客气,江一尘无奈,只能答应,后面鬼差把铁索往刘翊脖子上一套,阴测测的道:“小子,跟着哥俩走吧,有的你苦头吃了,地府酷刑会一样样伺候你!”刘翊吓得浑身直哆嗦,丝毫挣扎不得,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持棍鬼差挥手和江一尘告辞,笑道:“尊师罗公远罗真人修道有成,不日将飞升天界,小道长名门之后,小小年纪已经有如此造诣,他日不可限量,可喜可贺!”江一尘还没来得及谦逊几句,勾魂使已经带着刘翊消失了身影。

    江一尘前两年就开了天眼,能够看到地府勾魂使,加上鬼差使用了传音术,卢家诸人对此一无所知,但见窗外空无一人,江一尘却对着空气在说话,无不骇然,瞥眼见刘翊鬼魂也不见了,更是觉得莫名惊俱。

    江一尘回头向卢国卿夫妇解释道:“地府勾魂使来了,刘翊鬼魂已经被拘回地府了。”卢国卿见多识广,加上儿子的经历,知道江一尘所言不虚,看来天庭地府是真实存在的,今后还得多多积德行善,死后也有个好归宿,这个小道士年纪轻轻却法力了得,儿子康复后得多亲近。

    晚上卢国卿举行家宴,江一尘推辞不得,只能留下,卢剑风身体刚痊愈,还很虚弱,勉强陪坐一会就休息去了。其时民风开化,卢夫人和卢建梅也在座,江一尘成年后第一次和一个美貌少女同桌,有点局促,卢建梅性格温婉,只敢在父亲和江一尘说话时偷偷瞧一眼江一尘,偶尔两人对视,就会红晕满面低下头,卢国卿夫妇瞧在眼里,若有所动。

    卢国卿问道:“江公子,艺成后有什么打算?”江一尘回道:“家师经常教诲,修道之人必须以国家社稷的安宁为真正的大道所在,晚辈一直谨记于心。”卢国卿听了更是欢喜。

    饭毕天色已晚,江一尘给卢剑风开了药方,主要是提升阳气,被刘翊附体三个月,,阳气亏损太多,然后告辞回家。卢国卿命人拿出200两银子谢礼,百般推辞不得,只能收下一半。

    看见儿子拿回100两银子,江立海夫妇欣喜不已,侄子江一帆凭借医术为家里源源不断带来财富,说不羡慕是假的,现在儿子一出手就赚了100两银子,而且结交了CD城内大名鼎鼎的卢家,今后前途更是光明,第二天江立海见到兄弟江立泉,说话声气都大了几分。


    美满姻缘

    一个月后,天气渐凉,进入秋收季节。这一日,江立海家里来了客人,原来是成都城内赫赫有名的张媒婆,凭着一张如簧巧舌,两只看透人情世故的沧桑老眼,张媒婆促成了几百对婚姻,说是月下老人临凡也还不为过。

    张媒婆满头珠翠,扭动着粗壮的腰肢,一摇一摆来到江立海门前。青阳镇上有人认得张媒婆,在张媒婆打听江家住址的时候,已有好事之人去报知了江立海。江立海也听说过张媒婆,现在居然来到自己家里,料想定然是来给儿子做媒的,当下不敢怠慢,站在门口迎接,满满堆笑道:“张媒婆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里面坐!”

    张媒婆笑道:“江老爷,老身给你贺喜了!”江立海知道给儿子说媒,但究竟对方是谁并不清楚,当下笑道:“喜从何来?还望您老人家透露一二!”张媒婆凑近江立海,故意小声道:“城内卢家老爷打算把自己闺女说给你家公子,老身做媒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好姻缘,岂不是大喜之事?”一指身后的中年汉子,道:“卢老爷非常中意你家公子,派管家跟着老身一起来。”在卢国卿托人找到张媒婆,说出托媒的想法后,着实把张媒婆吓了一跳,虽说做媒无数,但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家,富贵人家自有圈子,张媒婆无法涉及,也有自知之明,此刻见到卢家找上自己,大有受宠若惊之感,而且卢家小姐娴静优雅,素有艳名,现在主动求亲,下嫁到郊外的一普通人家,料想对方必然允诺,此事成功,卢老爷谢礼必定丰厚,所以一见面就恭喜江立海。

    江立海一听卢家托人做媒,还派来了管家,不由得呆了,没想到儿子给卢家办了点事,卢家老爷居然青眼有加,看上了自己儿子,这小子不错,赚回了银子还讨回个媳妇,满心欢喜之余却有点忐忑,第一双方门不当户不对,如此高攀岂能心安?第二,一尘这小子什么想法还不知道,如果不知好歹,一口拒绝了卢家好意,岂不是抹了卢家面子,被人骂不识抬举倒是小事,就怕得罪了卢家今后在地方不好办事。
    当下江立海先和管家见礼,招呼喝茶,道:“卢老爷瞧得起我江家,在下对这门婚事十分愿意,就是不知道犬子什么想法?明天在下亲去山上告知此事,询问犬子意思,回家尽快告知两位。”张媒婆和管家都打量过江家,知道江家仅仅是中等小康之家,现在听江立海这样说,不由得暗骂,卢家什么身份,现在屈节下嫁,居然还摆谱,要问儿子意思,你一大老爷们难道不能替儿子做主?

    管家一个月前在府中见过江一尘,知道卢国卿极其看重此子,凭着卢建梅的人品姿容,料想江一尘没有任何拒绝理由,此事必成,倒也不能得罪了江立海,当下寒暄几句,和张媒婆一起告辞。

    第二天一早,江立海借了一匹快马,心急火燎赶往青城山,山脚下寄存了马匹,疾步上山,到浮云观已经天黑,此时道士们晚课结束,正在观中三五成群闲聊。
    江一尘见到父亲气喘吁吁来到观中,吃了一惊,以为家里发生什么事,赶快招呼坐下吃饭,看父亲脸色貌似没啥事,放下了心,也没急着问。江立海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坐下喝口茶,才原原本本把卢家托媒的事说了一遍。

    江一尘已经成年了,早就开始幻想男女情爱之事,卢府见到卢剑梅后,不由得暗起爱慕之心,想到两人家境悬殊,自觉不现实,也就收起了这份心,此刻听到卢家居然打算把卢剑梅嫁给自己,内心的狂喜不可抑止。江立海看到儿子乐的呵呵傻笑,都不知道说话了,心中大定,也是十分欣慰,江一帆听到哥哥要娶亲了,非常开心,又笑又跳。
    罗公远从打坐的内室走出,见到江立海颇感意外。江立海上前见礼,说了自己来山上的意思,顺便请罗公远测算一下这门婚事。罗公远也是大喜,但是婉拒了测算婚姻,道:“男女婚姻,一看缘分,二看人品,三看双方感情,能够成为夫妻,前世总是有点缘分。”转头看着江一尘道:“尘儿,修道之人,秉承天道的同时不能忘记齐全人伦,繁衍子孙也是天道,祖师化生万物,就是为了让人能够一代代延续下去。”

    得到了江一尘的肯定答复,江立海第二天赶回了青阳镇。第三天一早,张媒婆就扭着臀部,屁颠屁颠来到了江家,讨回信来了。江立海把儿子同意亲事的意思告知了她,还给了5两银子的红包。

    张媒婆喜出望外,千恩万谢,揣着红包出门,路也不走了,叫了一辆马车直奔卢府,眼看做媒成功,凭着卢家老爷的手笔,这份谢礼必定少不了,花费点叫车银子何足道哉?路上尽盘算着怎么给卢国卿报喜。
    卢剑风服用了几贴药后,身体彻底恢复,重新变成了昔日的卢剑风,经过了被附体的事后,慢慢的也从表妹病逝的悲痛中解脱出来,重新捧起书本的同时,也对练武强身产生了兴趣,卢国卿十分欣慰,对江一尘的感激之心又深了一分。

    这一天闲坐中,卢国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想把女儿卢建梅嫁给江一尘,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没想到卢夫人一口答应,大喜中也需要征询卢剑梅意愿,卢剑梅那天得江一尘解救,事后对这个小道士也很中意,只不过脸皮薄说不出口,只能红着脸低头道:“单凭爹爹做主!”卢国卿哈哈大笑,卢夫人嗔道:“别急着笑,说不定人家不愿意呢!”卢国卿浓眉一竖,佯怒道:“岂有此理,我家剑梅人品姿色都是一等一的人材,那个臭小子敢瞧不上,看我不拆了他道观!”
    第二天卢国卿派人把成都城内众望所归的张媒婆找来,和管家一起去江一尘家里说媒,此举虽然俗套,日后免不了被至交好友取笑,却也顾不得了。

    中午时分听得张媒婆回报江家同意亲事的消息,卢国卿更是高兴,一挥手吩咐管家拿10两银子赏赐给张媒婆。做了一辈子媒,能够拿到如此重的谢仪,张媒婆也足以傲视整个成都城的媒婆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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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anggangaaa123 2017-08-12 21:22:04
    难道就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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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啊,人气不足有点沮丧
    @huanggangaaa123 2017-08-12 21:19:51
    出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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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了,创作还没完成呢,还需要兄台这样的伯乐呢,哈哈
    @啥事都得想开点 2017-08-13 13:47:52
    楼主快快更新,每天都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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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两更,感谢支持
    第十七章 阴阳五行
    古时结婚早,江一尘和卢剑梅都到了结婚年龄了,既然婚事已定,两家人开始筹备婚礼。卢夫人心疼女儿,不想女儿住到青阳镇,让丈夫在卢府不远处买下一幢房子,算是给女儿的陪嫁,婚后就让女儿住在这里,也好有个照顾。

    2个月后,婚礼如期举行,有了卢家作为后盾,江立海咬咬牙,包下了望月楼,大宴宾客,张媒婆也作为贵宾上座,此刻的张媒婆,继续发挥广交人脉的特长,周旋于众宾客间,几杯酒下肚,又给她促成了几桩婚姻。

    观中的道士来了十几个,赤阳子带头,罗公远正在闭关中,没有出席。宾客们看着一群道士大吃大喝,居中的白发老道更是呼幺喝六,旁若无人,无不暗暗称奇。

    送完宾客,江一尘回到卢府不远的新家,洞房里烛光摇曳,贴满了喜字,卢剑梅一身红衣,端坐在床边,江一尘心中砰砰直跳,伸出三根手指,慢慢揭开卢剑梅头上的红布,烛光下的卢剑梅满脸娇羞,明艳不可方物,缓缓低下头,江一尘一时间心神俱醉。。。。

    在家呆了半个月,江一尘就不得不上山了,修道尚未大成,还是目前头等大事,这段时间和卢剑梅相亲相爱,如胶似漆,一刻都不想分开,此时罗公远应该出关了,而江一帆十天前就上山了。

    听说江一尘要回山,卢国卿突发念头,打算跟着一起去拜见罗公远,结识一下这个久负盛名的活神仙,泰山大人开口,江一尘也不能拒绝,想到师父平时随和的性子,在长安也和朝廷重臣多有交往,这些年时不时有官员来访,岳父专程拜访,师父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卢国卿见女婿没有拒绝,大喜之下,备上一份重礼,随着江一尘出发。
    走在路上,江一尘想到妻子卢剑梅的种种可敬可爱之处,不由得嘴角露出笑容,暗中感激上天眷顾,把这么个优秀的姑娘赐给了自己。而卢国卿看到江一尘不紧不慢跟在马后,步履轻松随意,不由得暗赞,对这个自己看中的乘龙快婿更加高看一眼。

    翁婿俩谈谈说说,气氛融洽,到的观中,已经夕阳西下。江一尘领着卢国卿走进静室,罗公远看到江一尘回来,非常高兴,听江一尘介绍岳父卢国卿想拜见自己,也是热情招呼坐下奉茶。

    罗公远见到鼎鼎大名的活神仙罗公远,宛如十五六岁的少年,暗暗称奇,心生敬意,感叹神仙之名不虚,当下恭恭敬敬向罗公远请教祛病延寿之道。

    罗公远道:“天地分阴阳,阴阳无处不在,太阳为阳,月亮为阴,一块石头,向阳一面为阳,埋地下的则为阴,此乃万物本源,而阴阳之中又衍生五行,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化生活物,一切飞禽走兽皆具五行,因此都有五脏六腑,五脏中,肝对应木,处东方,心对应火,为南方,肺对应金,为西方,肾对应水,居北方,中央则是脾土所在,五脏为阴,六腑为表,五行相生相克,人体才能运行正常。”

    卢国卿点头称是,问道:“是不是阴阳平衡,五行生克正常,就能长生不死?”罗公远笑着摇头道:“非也,阴阳平衡,五脏六腑没有毛病,最多是无疾而终,也算人生圆满,,实为极大福报。”看一眼边上的江家兄弟,续道:“人乃父精母血结合而生,婴儿出生,都带有先天之精,藏于肾,这点先天元阳损耗殆尽,也就是寿终正寝之时。根据贫道计算,正常人需要120年才能消耗完,所以吾道教有双甲飞升之说,但是普通人多在5,60岁就去世了,一个是因为缺衣少食,二来是受疾病困扰,今日太平盛世,世人寿元也随之增多了。”

    卢国卿笑道:“罗真人,当今天子圣明,大唐江山可保万年,吾辈小民但求有个安稳日子就行。”罗公远轻叹一声,摇头道:“从来没有万万年的江山,大禹圣人治水有功,建立夏朝,最终还是被殷商取代,国运兴衰,自有规律,天道不可测。”

    和罗公远接触了这一会,卢国卿也看出罗公远虽然道法深厚,但是为人随和,也放松了不少,继续道:“罗真人,如果大唐江山有什么内忧外患,只要你老人家一出手,啥都不是事。”罗公远哈哈一笑,道:“贫道已经年过140,啥都看透了,王朝更迭,一己之力是无法挽回的,吾辈修道之人,唯有顺应天道,才是安身立命之本。”一指江家兄弟,道:“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事,贫道这俩徒儿可以去做,孔圣人教诲万民,实乃功德无量之举,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今日位列仙班,也算名至实归。他日大唐有难,吾徒儿也当义不容辞。”

    江家兄弟一起站起来,恭声答道:“谨遵师父教诲!”

    卢国卿听罗公远口气,好像大唐危在旦夕似的,可现在明明一片承平,大唐版图空前辽阔,高仙芝封常青哥舒翰王忠嗣等名将在西域打的蛮夷落花流水,浑不解罗公远忧从何来,当下转移话题,提到了天气变化对人体的危害。

    罗公远道:“一年分四季,春夏秋冬,分别对应木火金水,长夏则对应土,在人体而言,就是五脏之气生发的不同,选择各个季节补益对应的脏器,可起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日之间的各个时辰也对应着人体的五脏六腑运行,除此之外,人体还有12正经,奇经八脉,各种无数细微的脉络,都在影响人体健康,气血为本,经脉堵塞,气血不能行到的地方,必然会产生病痛,所谓痛则不通。”

    这些医理,江一尘都明白,江一帆更加精通,卢国卿偶尔也听CD城内的郎中们说过片言只语,但是从未有罗公远说的如此详细,听得津津有味,继续问道:“罗真人,按照您所说,只要保养好五脏六腑,是不是就能百病不生?”

    罗公远摇头道:“不然,大自然中存在风,寒,暑,燥,湿,火六种邪气,遍布天地之间,和人体正气相伴而生,外感六邪,或者人体本身六邪之气过剩,都能致病,素菜不含五行之气,虽然对恢复体力较差,但是邪气也较少,肉类可以快速恢复体力,就是因为动物和人一样有五脏六腑,一样有五行之气,但是浊气也多,多食会影响健康。”抬头望一眼室外,此事天已大黑,外面迷雾很重,罗公远续道:“我们四川这地方,常年雾蒙蒙,湿气重,老百姓喜欢吃辣,盖因为辣椒有生发阳气的作用,可以驱除体内湿寒,辣味激发肺气,肺主皮毛,所以咱们四川的大闺女小媳妇都特别漂亮。”说完哈哈一笑。

    卢国卿和江家兄弟也笑了起来,川渝之地美女如云,肌肤白嫩细腻,一来山川滋养,二来确实和吃辣有关系,所以有少不入蜀之说,就是怕年轻人看到如此多的美女,走不动路,流连忘返,把青春都荒废了。


    第十八章 雪夜长明

    罗公远道:“贫道前几年四处云游,各地都去过,咱们这块地虽然多雨多雾,但是气候暖和,很少下雪。而北方一到冬天就下雪,雪常常几个月不化,直到来年开春才慢慢融化。积雪可以在晚上照亮道路,给夜行人带来光明,尤其是月夜,和白天无异。”转头看着两个徒弟,沉声道:“尘儿帆儿,修道之人当遵循天道,但天道是什么,谁能说得清?太上道祖只留下了一部道德经,里面也没写明白,为师看来,我们首先是人,一切都得为老百姓的安居乐业服务,天下承平,才是最大的天道,就和长明的雪夜一样,永远在指引夜归人回家的道路!”

    这时候,窗外响起啪啪两声掌声,一个白发老道迈步进门,对着罗公远大拇指一竖,笑道:“师侄此言说得好,让老道有拨云见日的感觉!”转眼看着江家兄弟道:“两个小娃娃听好了,行走人间,必须道心不失,如果听到你俩干坏事,老道拼着一身老骨头也得找你们算账!”赤阳子平时言笑无忌,根本没有长辈的架子,此刻这番话说的极其严肃,两兄弟不由得凛然生畏。

    第二天,罗公远把两兄弟叫来,道:“尘儿帆儿,该传授的技艺都传给你们了,今日可以下山了,日后的进步还得靠自己努力,记住为师昨晚的话就行了。”兄弟俩大喜,在山上五年半了,每天枯燥的打坐练武学习各种技艺,说不厌烦那是假的。当下两人开始收拾行李,向观中诸人告辞,难免有点不舍,赤阳子看出两人的依恋之心,伸出脚,在两人屁股各踢一脚,笑道:“快滚吧,老道可不用你俩兔崽子惦念!”众人大笑。

    笑声中江家兄弟怀着欢喜和难舍的心情下山回到青阳镇,放置好行李,向父母说明情况,江一尘随着卢国卿回到成都自己家中,卢剑梅见到夫君上山2天就回家了,而且是艺成了,今后无需长期呆在山上,更是欢喜。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罗公远和赤阳子夜观天象,发现帝星虽然明亮,但是有衰败迹象,而东北罡星光芒大盛,居中1颗直逼帝星,距离上次观察才3个月时间,按理不应该出现如此大的变化,两人不由得骇然。罗公远问道:“师叔,星象之学,您老人家造诣高深,请问此事何解?”赤阳子叹道:“天道难测,想来这些日子发生了了不起的大事。你也无需如此忧国忧民,一尘一帆都出师了,可以代替你干番事业,想来天庭的召唤不日就要来临,安心飞升吧。”



    这一章更新少了点,恰好是章节的结束,还请谅解。本书的精髓都在后面,欢迎书友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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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永定河中
    范阳城西的永定河,隋朝称为桑干河,旧名无定河,从山西发源,流经塞外,经过范阳城西,最后东流入渤海,这几年雨水充沛,河道变得宽阔,大水冲刷下,深度也增加了不少。

    河边生活着一群渔民,就靠着捕捞永定河的鱼虾过日子。本来北方的雨水就没有南方充足,永定河水量也不算多,也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流经范阳的这一段水量开始猛增,时不时下雨,即使周边大晴天,河面一带也经常有雨,在河边生活了几十年的老渔民啧啧称奇,都说河里住了龙,还有人言之凿凿说见过,更让人惊奇的是,原本稀少的鱼虾突然间增加了很多,长的也比以前大多了,随便一网下去,都能满载而归,而且味道特别鲜美。市场上只要一说是永定河里捕捞的,立马一抢而空,节度使府中的厨师也时不时来采购,渔民们赚的盆满钵满。

    渔民老张的家距离河边一里不到,这两年捕鱼的太多了,河面上飘满渔船,经常弄的下网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老张只能在晚上驾船下网,倒也收获不少。

    这晚上月亮很好,老张带着刚成年的儿子驾船到河中央,选好地点,刚要把网撒下去,瞥眼见到不远处的河底有隐隐有光。老张心中一动,命令儿子把船摇过去,瞅准光亮处把网撒下。

    这一网是如此的沉重,父子两使尽了吃奶了劲不能拉动分毫,网中鱼受惊都窜到水面上了,老张眼见都是平常罕见的大鱼,更是欢喜万分,已经想好这网鱼在范阳城内卖掉,可以给儿子说个媳妇了,李家的闺女配得上自己儿子,可恨李老头这厮狗眼看人低,仗着闺女漂亮,开出的彩礼实在太高,今天这些鱼卖掉,2份彩礼都绰绰有余了,想到这里,老张吩咐儿子跳下河游泳到岸上去找人帮忙。

    一听鱼获多的拉不动,老张的兄弟侄子全部来了,十几个人一起使劲,慢慢的把网拖到了岸边,把鱼全部清理出来,最后剩下了一个长满铜绿的鼎。

    众人借着月亮打量,此鼎为四足,按照三足为雄,四足为雌的标准,是个雌鼎,浑身长满铜绿,但丝毫不见蚀烂,鼎身刻画着奇异的图案,下部有2个都不认识的大字。

    大伙看了大失所望,这不就是个鼎么,寺庙里多得是,除了分量沉重,足有一千多斤,别的也不见什么奇异之处,而且看上去很破旧,卖不了几个钱。老张围着鼎走了几圈,觉得这玩意不简单,刚才拉网时,隐约可见水底有十几丈长,粗如水桶的不明物体围着此鼎打转,很多年前永定河就传说有蛟的存在,难道刚才水底下就是蛟?

    就在巨鼎出水的片刻后,永定河开始起风,越来越大的风卷起浪头拍打这河滩,好似要把鼎重新卷回水底,但是鼎的四足已经深陷泥滩,巨浪只能一次次徒劳而返,片刻间,大雨倾盆而下,众人呼喊着忙着找地方躲雨。

    老张和几个人挤在大树下避雨,眼睛盯着鼎,祈祷不要被浪打回河里,猛然间有人手指河中喊道:“快看,这是什么东西?”只见河中心泛起泡沫,河水激烈波动,一条长长的黑影破浪而出,腾空直上。

    此刻大雨稍停,皓月当空,清亮的月光下看的明白,黑影足有十几丈长,头生2个鹿角,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腹下四抓飞舞,身体蜿蜒,攀云直上,正是一条黑龙。黑龙好像心有不甘,回头看一眼河滩上的鼎,再充满怨恨的看了一下树底下的诸人,更不迟疑,摇动尾巴,转眼就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众人看到黑龙现身,无不惊骇。自古以来就有龙的传说,皇帝自称是真龙天子,穿的是龙袍,十二生肖中也有龙,但是没有人真正见过龙,今晚真实的龙现身于前,着实把渔民们吓得够呛,看到黑龙回头那一眼中含有的恨意后,渔民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奔回家中,犹自惊魂未定,好在黑龙并未追来。

    老张跟着也跟着大伙跑回家,想起一网鱼没来得及拿回家,十分不甘。第二天蒙蒙亮,就带着儿子赶往河边,幸运的是渔船渔网和网里的鱼都在,那个巨鼎也好端端竖立在河滩上,只不过泥沙快陷到鼎身了。此刻捕鱼人开始陆陆续续赶来,看到巨鼎,都啧啧称奇,问起来历,老张不愿多说,含含糊糊应付过去。众人也不在意,依旧和平时一样,撒网捕鱼,奇怪的是,今天的鱼分外少,当然,渔民们不会想到的是,赚钱的好日子从今天起,已经到头了。

    老张喊起昨晚的那些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巨鼎装上车拉回家。望着院子里的巨鼎,老张犯愁了,砸碎卖给铁匠铺吧,肯定不值几个钱,捐给寺庙吧,也不是老张本意,这么大个玩意,运输都是大问题。

    老张晚上捕鱼捞起个巨鼎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周边人都过来看热闹,很多人看一眼就走了,一个寺庙常见的破烂货根本没啥稀罕之处。下午邻村的老学究也来了,围着巨鼎转了几圈,发现鼎身的图案和山川河流颇为类似,别的也看不出什么神异之处。老学究平时喜欢看古书,鼓捣个古玩什么的,学识在附近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颇受人尊敬。

    老张不敢隐瞒,偷偷把昨晚见到黑龙现形的事告诉了老学究,老学究沉吟半晌,对老张说道:“此物来历很不简单,老夫也不敢乱说,砸碎卖铜是暴殄天物,范阳城能人异士颇多,或许能够说出个前因后果。”费尽心思把巨鼎拉回来,老张也认定是个宝贝,自然愿意卖个好价格,现在老学究的说法,正合本意,当下点头称是。

    第二天一早,老张雇车把巨鼎拉到了范阳城内,放在街市上,等着识货的伯乐。快中午了,看新鲜的倒是不少,顺便问个来历,就没一个打算买下来的,想想也是,除了朝廷和寺庙,普通人家谁会买个鼎回家当摆设,眼见售货无望,老张后悔不迭,上下力和运输费可不是个小数,够家里一个月开销了。

    正沮丧着,那头缓步走来一蓝衣道士,满脸虬髯,眉目中显得十分精干,径直走到巨鼎边上,仔细打量,脸上有疑惑之色,贴手在鼎身,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老张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暗道:“这个道士举止不凡,莫非是个识货人?”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可是想买此鼎?”

    蓝衣道士不答,继续感应,片刻后松手,问道:“请问老丈,此鼎来自何方?”老张一指西面,道:“前晚从永定河捞上来的!”蓝衣道士奇道:“永定河捞上来的?不可思议!”一摆手,道:“老丈,这鼎贫道要了,说个价吧。”

    老张一听大喜,总算有买主了,但是实在不知道该开多少价格,只能试探着问:“道长,我实在不知道该要多少,你觉得多少合适?”心下盘算好了,实在给的少就不卖。蓝衣道士沉吟片刻,道:“这样吧,贫道先给你50两银子,算定金,等会去见节度使,看他愿意给多少,如何?”老张喜出望外,没想到定金就是50两,看样子自己真是捞到宝贝了,节度使出手阔绰众人皆知,岂能亏待自己?

    蓝衣道士一招手,不远处过来2个巡逻的兵士,躬身行礼道:“军师有何吩咐?”蓝衣道士一指老张和巨鼎,道:“去带些人来,把这个老丈和鼎一起带到节度使府中,切不可有丝毫损坏,否则拿你们是问!”士兵凛然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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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冀州之鼎


    已经是中午时分,此时的节度使后院,宴开一桌,9个人围坐在一起,正在吃喝,居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胡人,膀阔腰圆,满面胡须,胖的大肚子都垂到裆部了,正是当今宠臣,身兼范阳,河东,平卢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左手边也是个胡人,其貌不扬,年纪和安禄山相仿,言语豪爽,却是安禄山自小至交的同乡史思明,这两人因为战功彪炳,深受玄宗赏识,史思明的名字也是玄宗所赐。除此两人,桌上还有谋士高尚,严庄,几个心腹将领安守志、李归仁、蔡希德、崔乾祐、尹子奇。

    蓝衣道士不等通报,直接往后院走去,士兵也不加拦截,显然是节度使府上常客。

    史思明座位对着门外,一眼看见蓝衣道士,马上站起来热情招呼:“军师来的真巧,请上座一起喝一杯!”安禄山视力不好,直到走近才能看清人,当下和诸人一起,站起来挪动座椅,腾出一个位置让蓝衣道士坐下。

    蓝衣道士和众人粗粗见过礼,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节度使,诸位将军,贫道匆匆赶来,并非来叨扰这杯酒,实乃有一件重要的事。”顿一顿,环顾一下众人,盯着安禄山道:“此事之重要,用什么言语形容都不过分,请节度使让不相干的人暂避!”安禄山喝退侍奉的丫鬟等无关人员,对蓝衣道士道:“请军事细说!”在座的都是心腹,自然无需避嫌。

    蓝衣道士转头看着高尚和严庄道:“两位先生可知道大禹铸九鼎的传说?”这两人都是饱学之士,自然知道这个故事,但是几个将领包括安史两人,都不怎么了解,甚至有几个胡人将领根本就没听说过。当下严庄怀着给这些粗人扫盲的想法道:“大禹治水有功,建立夏朝之后,九州升平,朝廷税赋稳定,逐年增加,没地方花,于是夏禹想到了轩辕黄帝功成铸鼎,鼎成飞升的故事,这么多钱何不用来效仿先人铸鼎壮举?后来一想不好,会引起诸侯责备,踌躇间想出了变通的办法,叫来大臣施黯吩咐道:“寡人的意思是,国库里多余的钱可以拿来铸九个鼎,哪个州所贡的税负,就铸哪一州的鼎,顺便把这个州的山川形势,寡人这些年治水遇见了珍禽异兽,神仙魔怪也一一刻在上面,昭示九州百姓,让他们知道哪个动物有益哪个有害,免的在劳作游玩之际,懵懵懂懂送了姓名,岂不是一件有利天下百姓的事?”施黯点头称是,领命前去。”

    看到安禄山等人听得津津有味,严庄笑道:“夏禹是上古圣贤,所作所为都是为老百姓考虑,咱们的玄宗天子,在宠幸美色的同时还不忘长生不老。”众人大笑中,严庄续道:“施黯从伯益处取了山海经图后,开始带人在荆山下铸鼎。几个月后,正是夏禹在位的第五个年头,正值巡守之年,夏禹特别绕道荆山,看到很多工匠师父在忙碌,叫来施黯吩咐道:“金属有雌雄之分,选雄金铸5个阳鼎,雌金铸4个雌鼎,五应阳法,四象阴数,暗合天道,至于哪个州的鼎分配雌雄,你们自己琢磨安排。”施黯领命,昼夜不停,殚精竭虑。”

    蓝衣道士显然知道这个典故,神色平静,听得严庄续道:“2年后,天上突呈异象,一连九天,大白天都能看到太白星闪耀,大臣议论纷纷,不知吉凶,忽然施黯来报九鼎铸成。夏禹大喜,派人把九个鼎运到夏邑,九鼎就是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最后一个就是咱们所在的冀州鼎,豫州最大,为中央大鼎。”

    安禄山眼睛放光,问道:“这些鼎现在何处?”高尚笑道:“九鼎集中在都城,借以显示夏禹成为天下共主,继而成为天命所在。大禹把九鼎称为镇国之宝,各方诸侯来朝见,都必须向九鼎顶礼膜拜。自此,九鼎成为国家最重要的礼器。”史思明问道:“如果得到九鼎,是不是就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君主?”

    严庄道:“夏朝拥有九鼎,最终还是被殷商取代,纣王无道,为周所灭后,九鼎随之迁移到了西周的镐京,后来成王在洛阳营建新都,九鼎又搬到了洛阳,战国末年,周王室为秦昭襄王所攻,九鼎自此归于秦国,据说搬运途中,一个鼎“飞”入泗水中,打捞几个月都找不到踪迹,而秦国少的这个鼎据说是徐州鼎,汉高祖刘邦就是在徐州斩蛇起义,最终建立大汉,看来国运和九鼎还是颇有关系的,夏商周都几百年国运,而大秦才几十年。”

    安禄山抚着大肚子问道:“还有8个鼎下落呢?”高尚道:“秦亡之后,再也没有人看见8鼎了。”桌间一时陷入沉思,严庄忽道:“据说九鼎极为庞大沉重,当初运到夏邑,几十万人花费了几个月时间,如此巨物,无论搬运,毁融,都会有很多人见证,岂能说不见就不见?这也是个蹊跷之处。”众人一想确实如此,按照古籍所言,九鼎每个都得有十万斤以上的重量,放在任何地方都非常瞩目,想偷偷运走藏匿,绝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蓝衣道士摇头道:“古籍的记载不一定是对的,很可能以讹传讹了,九鼎不会有传说的这么巨大。”环视了一圈,看着安禄山道:“刚才贫道在街上遇见一渔夫,出售一巨鼎,说是在城西永定河中捞上来的,据贫道所见,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九鼎之一!”蓝衣道士进门就提起大雨铸九鼎的传说,本来就颇为奇怪,都知道军师做事沉稳,不可能无的放矢,但也料想不到发现了九鼎之一,众人无不骇然。安禄山笨拙的身体此刻十分敏捷,一下子站起来,急问:“鼎在何处?”

    蓝衣道士平静的道:“贫道已经买下了,正在送来的途中。”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很多人一起用力的吆喝声。安禄山大喜,知道士兵们正在把巨鼎搬进府中,把酒杯一放,当先出门。

    待得众人走到院子中,巨鼎已经放置完毕,蓝衣道士仔细检查一遍,完好无损。士兵们得到安禄山打赏的2两白银,欢天喜地的出门喝酒,留下局促不安的老张。

    蓝衣道士让老张细述打捞巨鼎的过程,不能隐瞒任何细节,听到黑龙现身,不由得眉头一皱,等的老张叙说完毕,众人都目瞪口呆。

    安禄山吩咐重赏老张400两银子,打发他回家,蓝衣道士送老张出门,反复叮嘱,在旁人面前只能说卖了50两银子给节度使府当摆设。老张得到如此重赏,盘算的是给儿子娶媳妇的事,自然答应不多嘴。



    昨天回来晚了,来不及更新,抱歉,今天两更补上
    第二十一章 风水布局

    安禄山招呼众人在内室坐下,讨论如何处置巨鼎,高尚道:“属下刚才在鼎身下部发现2个古字,应为冀州两字,此鼎确实是大禹所铸的九鼎之一,今日突然现身,不知主何吉凶?”严庄笑道:“此物非同小可,节度使现在管辖之地,正是古之冀州,足以印证范阳乃龙兴之地。”这话说的隐晦,虽然知道安禄山有谋反之意,但是谁都不敢当面说出来。此刻李林甫已死,安禄山少了最害怕的人,加上玄宗宠信自己,也开始日益骄恣,除了玄宗,谁都不放在眼里。

    玄宗的宠信让安禄山有点犹豫不决,满心想等到玄宗去世后再谋反,但是眼前冀州鼎的出现让他心动了:“这不正是说明我安禄山当得大唐天下么?至少也能割据冀州一地!”安禄山想到这里,心意已决,问蓝衣道士道:“单军师,按照你的意思,如何处置这个鼎?”蓝衣道士闭着眼睛,貌似在思考什么,不答安禄山的话,众人等的不耐了,史思明忍不住道:“青岩,有什么想法直说不妨!”

    原来蓝衣道士正是闲云子的徒弟单青岩,五年前下山后,单青岩四处游历,虽然对先祖单雄信被杀至今耿耿于怀,一心打算颠覆李唐,但是行走各地,见到的到处是国泰民安,只能长叹一声,心知大唐国运正盛,自己不可能违逆天道,妄起刀兵。郁郁中来到关外长白山,这片大山是传说中的龙脉,会不会有真龙天子借龙气而生?

    这一天史思明带着人来长白山猎熊,发现树下一人正在盘腿打坐,正是单青岩,雪花落在身上也不见融化,越积越厚,待得史思明扛着一头猎杀的大熊回来,树下之人已经全部被雪覆盖,只能粗粗看出个轮廓,史思明大奇,忖道:“天气如此寒冷,莫非此人已经冻死?”命令士兵拂去积雪,试探一下体温。

    没等士兵走近,雪人伸出右手,抹去了眼皮的积雪,向史思明望了一眼,不再理会,继续打坐。史思明从积雪抖落的衣着上看出此人是个道士,年纪不大,眼看此人不惧寒冷,雪落在身上不融,显然修为非同小可,阳气内敛,当下起了结纳之心,吩咐军士在此埋锅宿营,等道士打坐完了及时通报。

    单青岩虽然入定,对外界的感知还是十分敏锐,史思明在边上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对他们的做饭宿营也不在意。第二天早上,大雪初停,红日升起,一片银装素裹,单青岩站起身,抖去身上积雪,对着太阳深呼吸几口,抬腿向山外走去。

    史思明听得通报,赶快起来喊住单青岩,说了一番结交的话,此时朝廷任用的边将有不少是胡人,单青岩对胡人也没什么成见,眼前的胡人将军很会说话,倒是颇为投机。史思明趁机邀请单青岩一同前往范阳节度使府上,顺便把安禄山这个自幼的好朋友夸了个天花乱坠。

    单青岩一想,反正自己也没去处,不如去跟着看看,先祖的仇真的没有机会也就算了,天道不可违。史思明亲手把一匹好马交给单青岩,单青岩婉拒了,道士行走江湖,不到迫不得已,不坐车不乘轿不骑马。史思明看着单青岩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无论自己怎么策马狂奔,都无法甩开,积雪上单青岩脚印只有浅浅的一层,钦佩不已。

    从长白山到范阳,千里迢迢,一路上有几股不长眼的杂胡骑兵来袭,妄图抢掠财物,遇到寡不敌众的,单青岩也会出手,身后背着宝剑却从不使用,轻轻一跃在空中,随手挡开射来的箭支,伸手下探,抓住敌军,一把甩出,哭喊声中,无不摔个筋断骨折。史思明看的明白,无论敌军怎么用刀格打,用手招架,甚至纵马逃跑,总是避不开单青岩的一抓一甩。

    到的范阳,史思明带着单青岩去见安禄山,一番吹嘘夸奖,安禄山也非常重视,当即拜为军师,单青岩本想推辞,转念一下自己也没地方去,就应允了,但是坚持住在道观。安禄山也不强求,时不时邀请单青岩来府中商谈军国大事,不久后,单青岩就发觉安禄山暗藏谋反之心,表面对大唐忠心耿耿,暗中招兵买马,积蓄军力,以待时机。

    先祖单雄信被杀,单家历代遗训要复仇,有机会就要颠覆李唐。单青岩知道此事极为渺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遇到安禄山后,眼见安禄山军力冠绝天下,而大唐的精兵强将都配置在边关,内轻外重,一旦时机成熟,必可乘虚直取长安。

    今天机缘巧合,居然得到了冀州鼎,眼见此鼎极为神异,刚才单青岩凝神感知,发现巨鼎有汇聚天地灵气的功效,老张所见的黑龙,必定是借鼎提升修为,如果把鼎放在合适的地方,或许能够再次召来黑龙,借助龙气,改朝换代定可实现,再不济也能君临一方,虽然胡人暴虐,安禄山并非理想人选,但也顾不得了,主意已定,抬头望着安禄山沉声道:“节度使,此鼎是神物,必须慎重处置,刚才贫道已经发现,这是个四足雌鼎,雌金所铸,偏阴性,内壁为黑色,毫无锈蚀,黑主北方,如果放置在阴宅之中,后代必定富贵之极,请问将军有合适的地方吗?”

    安禄山试探着问道:“先父墓中可否?”众人内心雪亮。单青岩道:“不知墓在哪里?”安禄山摇头道:“先父早亡,当时家境贫穷,随便埋了,10年前家母要求重新厚葬,说是找个好地方,可以保佑后代,反正我也不懂,家母一手操办的,好像在长白山某处。”单青岩点头道:“就这样吧,贫道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半个月后出发,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

    十天后,冀州鼎周围包满稻草,外面钉上木板,装在大车上,趁夜出城,单青岩带着60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运。

    临别前,安禄山带着单青岩拜见自己母亲,安母阿史德氏是个突厥巫婆,此时垂垂老矣,听到儿子的来意,不由得大喜,对单青岩说道:“单道长,你们中土那套风水阴阳老身不是太懂,这个墓,老身按照我们萨满教的传统安葬,为了防止有人盗掘,老身也安排了几位大仙看守,随便进去恐怕会有阻碍。”单青岩奇道:“大仙?”随即明白,一定是黄大仙之流的动物仙,凭自己修为,自然不惧,冀州鼎放在墓中,有这些“大仙们”看守,倒是一个妥善的办法。

    安母看出了单青岩的傲气,也不说破,微微一笑,从手指取下一个骨质指环,,道:“拿老身这个指环去,自然无碍。”回头思索一阵,画了一张墓地所在的地图和指环一起交给单青岩。



    @天福道人 2017-08-16 12:50:04
    楼主今天一定要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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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二更
    @啥事都得想开点 2017-08-15 13:09:31
    坐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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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有事,来不及更新
    第二十二章 虎妖之威
    单青岩带着士兵们,花了足足二个月时间才找到安父坟墓所在的山谷,一进山谷,单青岩就觉得神清气爽,暗赞道:“好一个藏风聚气的宝地!”不由得对安母高看了几分。建造坟墓,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的保密,但是自从坟墓建好后,周边的胡人百姓就开始传言有妖精害人,慢慢都搬走了,现在最近的民居距此都有30里地。

    单青岩踏进山谷马上感觉到了异样,转头一看,旁边林子里一头足有2丈长,1500斤的斑斓猛虎站在巨石上,冷冷的盯着他。单青岩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拔出宝剑,凝神注视着猛虎,暗呼:“好险!”长白山多出猛虎,但是如此巨大的老虎闻所未闻,必定是灵智初开的虎妖。单青岩修道有成,但毕竟还是肉体凡胎,人的力量和敏捷性是不可能和老虎抗衡的,如果老虎刚才发动突然袭击,单青岩已经性命不在。

    此时战马都发现了猛虎,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前腿跪下,把士兵们摔了一地,等士兵们站起身,看着巨虎的眼中都露出惧意,好几个士兵怕的手直发抖,弓都拉不开。

    虎妖的威压下,单青岩觉得喘不过气,脑子飞速转动,盘算着应对之法。猛然间,低沉的虎啸声中,虎妖腾空跃起,扑向单青岩,单青岩眼见半尺长的虎爪闪着夺命的光泽,心知如果被抓住必定无幸,危急中不敢直撄其锋,双脚一撑,倒退三丈,堪堪避过这一扑,随手把宝剑扔出,直刺虎妖双目间,以此延缓对方攻势,趁着虎妖低头闪避宝剑的间隙,再不迟疑,绕到旁边,双掌奋力击在虎妖的肚腹侧面。

    原以为自己竭尽全力的一掌必定能够把这畜生打的内伤,没想到虎妖只是闷哼一声,毫不在意,拧过身体,双爪抓地,蓄势再扑,铁棍一样的尾巴一扫间,把一个士兵扫出3丈开外,撞在山石上,惨呼一声,眼见不活了。

    一般老虎寿命也就是20年,眼前这畜生身躯比平常的老虎大了三倍有余,看样子至少得有100岁以上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异遇,单青岩从虎妖的眼中看出了人类的谨慎和冷静,知道这畜生有了基本的灵智,马上到来的扑击更是封住了自己前后左右的退路,危急中想起安母的话,探手从道袍内袋中掏出骨戒,往虎妖眼前一亮。

    虎妖硬生生凝住力量,抬眼望着骨戒,露出疑惑的表情,单青岩一看有戏,索性往前走几步,让虎妖看个清楚,果然,虎妖慢慢放松了身体,冲单青岩一点头,转身一纵,消失在林子中。

    单青岩暗呼“侥幸”,本来对安母的话不以为然,现在才入谷,就领教了虎妖的厉害,还折损了一个士兵,心知余下的几位守墓者应该会更厉害,再也不敢托大了,把骨戒套在食指上,带着军士走向坟墓。

    也许真是骨戒的作用,单青岩感觉到了林中有人在窥视自己一行人,却没有出来阻止自己。简单看一下周边的地形,发现坟墓位于山坡下,外表并不宏伟,从山脚挖进去,墓室位于山腹中,也不需要打开墓门,放置在墓室上方的山坡上即可。当下众人一起使劲,半天时间就完成了,连夜悄悄离开,回范阳复命。

    三个月后,单青岩再次赶到,巡查之下,发现2里开外深潭中居住着一条黑龙,心道:“果然是上古神器,这么快就招来了黑龙,胡人当有天下,李唐即将盛极而衰!”

    此时罗公远和赤阳子正在夜观天象,发现了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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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福道人 2017-08-17 17:11:57
    楼主应该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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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看情况吧
    第二十三章挖坟泄愤

    江家兄弟艺成下山,江一尘回到成都家中,和卢剑梅相亲相爱,平时就打坐修炼,提升修为。江一帆按照父亲意思,在成都城内开了一家诊所,借着这些年积累的声誉,门庭若市,赚的盆满钵满。

    春节过后,卢剑梅怀孕了,江卢两家都乐坏了,卢母更是每天都要来照顾女儿,数着日子准备抱外孙。江立海却有点犯愁,儿子虽然艺成,除了解决卢剑风的附体问题,顺便娶了一个好媳妇,至今没有任何营生,卢家虽然豪富,可是儿子也不能靠着岳父家吧,反观侄子江一帆,凭着观中学到的医术已经成为成都城内无人不知的名医,日后前途更是无法估量。

    江立海几次和江一尘谈过此事,江一尘总是笑笑,让父亲不必着急。春节里兄弟俩去给罗公远和赤阳子拜年,罗公远面有忧色,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诫兄弟俩加紧提升功力,暂且少理世俗事务,看向江一尘的眼光中有更多的期许,江一尘知道师父是当世仙人,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如此郑重其事,自有深意,所以也不急着去找什么差事。

    江立海看儿子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心上,忍不住去和亲家卢国卿商议此事。卢国卿自从见过罗公远后,对罗公远佩服的五体投地,遇机会便要吹嘘一番,对女婿是否在荒废日子丝毫不关心,深信罗公远必定会给自己徒弟安排妥当,凭着和当今玄宗天子的交情,给江一尘谋个一官半职还不是举手之劳?但架不住亲家江立海几次三番提及此事,于是去见CD刺史,给江一尘谋了个参事一职。

    朝廷设有司天监,唐初的袁天罡李淳风更是鼎鼎大名,负责观察天文,推算历法。一个小小的成都府,自然无需此类人才,但是日常事务,也需要堪舆阴阳,甚至抓鬼捉妖,加上这些年税赋充足,设立这么个虚职财政上根本不算个事,还能亲近卢家,说不定京中卢尚书帮着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自己轻轻松松就升官了,所以卢国卿一找到知府,说出给女婿找个差事的想法,刺史马上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听到是活神仙罗公远的徒弟,还是把刺史给镇住了。

    卢国卿暗自得意,回到家中把消息告知江一尘,卢剑梅也高兴。第二天,卢国卿带着江一尘拜见刺史,顺便和同僚熟悉一下。刺史看到江一尘虽然年少,但是待人谦恭有礼,暗赞果然是名家子弟,当知道了CD城内近来火爆的小神医江一帆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弟弟后,更是大起结纳之心,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没个头疼脑热,能够认识个神医,性命总是多一份保证。

    隔天,江一尘开始正式在刺史衙门当差,这是一份清闲的差事,薪水还算丰厚,足可养活一家人,除了官府整治河道,修桥铺路需要去看一下风水,别的时候就是清坐闲聊。每当这个时候,江一尘就请假回家练功,不想浪费时间。

    天气渐热,又到一年清明时,成都城内的民众纷纷扶老携幼去郊外祭奠先人,衙役们也忙起来,主要是防止老百姓坟上烧纸引发山火,江一尘也得坐在衙门里处理突发事物。

    下午,成都府下属的大邑县遣人来报,辖内的西岭雪山近来怪事连连,当地县衙无法处理,特请求上司派人协办。

    西岭雪山,距离成都差不多200里路,诗圣杜甫云:“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山上树木茂盛,动物繁多,主峰庙基岭矗立天际,终年积雪。白沙岗一带的阴阳界更是景色绝佳,西面为西域高原的气候,东面则是成都平原的盆地气候,干冷和暖湿两种气流在此交汇,一边晴空万里,一边云蒸雾涌,变化无常,世所罕见。

    大邑县城中,有个仁福堂药铺,专业做药材批发,除了常见的药材,掌柜王老板的拳头产品就是穿山甲,因为此物活血散结,消痈溃坚,通经下乳,效果极佳,很多医生喜欢使用,一时价格也水涨船高。王老板有个侄子王四,就住在西岭下面,这厮虽然喜欢喝酒赌博,却是有一门绝技,每天只要在西岭上转一圈,必能找到几个鲮鲤洞,然后挖出来逮回家,肉拿来下酒,鳞片卖给自己叔叔,养家糊口,吃喝嫖赌绰绰有余了。

    可是一来二去,西岭上的鲮鲤数量急剧减少,都快被抓得断子绝孙了,这不,怪事出现了。

    王老板的祖坟就在西岭,好几辈的先人都埋在一起,清明前,王老板带着家人上坟,到的墓地一看,大惊失色,20多座坟墓全部被破坏,都有大大小小的盗洞,骸骨撒了一地。

    王老板并非祖传的豪富之家,也就是自己这些年辛苦经营,才积累了点家产,祖辈的墓中,黄白之物虽有陪葬,却也极其稀少,哪个不长眼的狂徒居然打上了王氏先人的陪葬之物?再说你盗墓也就罢了,怎么能够把死人骸骨撒一地糟蹋,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老板当即报告了官府,这些年天下承平,偷盗案件少发,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有盗墓的案件发生,县官非常重视,当下派了捕快带着仵作一起赶到现场。

    此事短时间就传播开了,现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周边村民,王老板看到人群中王四瘸着腿,拄着拐杖,好生奇怪,走近问道:“这几天鳞片货源紧张,你又几天没来,我这次扫墓回来,正要找你呢,怎么把腿搞瘸了?”王四哭丧着脸道:“侄儿被人推下山,摔断了一条腿。”王老板大奇:“你和谁有仇?为何不报官?”王四向周边看一眼,凑近王老板道:“叔叔,侄儿遇到的不像个人,长的倒像个妖怪。”

    王老板大笑,心道:“这厮摔的够严重的,脑袋都摔晕了!”这还真是冤枉了王四。那天王四带着铁锹在山上寻找鲮鲤洞,不一会就找到一个洞,洞不深,王四又是老手,铁锹挥动下,很快就到底了,洞里一只雌性鲮鲤,背上还有一只出生不久的幼仔,吓的索索发抖,王四正要把母子两往口袋装,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还没来得及转头,背上传来一股大力,王四猝不及防,往山坡下摔去,翻了几个跟斗后,摔下了悬崖,幸亏悬崖不高,只是摔断了左腿,但是至少三个月得将息在家了,刚才听说叔叔家祖坟被盗,硬是熬着疼痛来看望。



    穿山甲成精的章节,是受到了国家对穿山甲保护政策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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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午夜妖怪
    想起那天的情景,王四打了个冷颤,当时翻滚中瞥眼看到的是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头部上尖下宽,身体臃肿,拖着一根粗壮的尾巴,身上好像还有稀稀拉拉的鳞片覆盖,压根就不是个人。

    此时仵作和捕快已经勘察完现场,都觉得好生怪异,第一,盗洞看不出任何铁器挖掘的痕迹,倒像是动物用爪子抠挖的,第二,地上有洒落的金银首饰。按照一般的盗墓,都是冲着里面陪葬的财物,现在首饰在外而不捡走,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当下捕快向王老板说明了情况,让王老板回忆一下有没有结怨的仇人,有可能盗墓者是来泄愤的。王老板仔细回忆了自己平时交往的人,怎么都想不到得罪过谁,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别说客户,就是同行之间,自己也是以礼相待,当下断然否定了有人报复的可能。

    事情一时陷入僵局,王四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怪物,再看看坟上的盗洞,倒是和鲮鲤所挖的洞差不多,不由得倒退一步,嘴上嘀咕:“妖怪,一定是妖怪!”边上人听到王二的话,哄笑起来,一把拉住他,让他说个明白,妖魔鬼怪的事传说已久,但是从未有人见过,这些人抓住王四,纯粹是看他笑话的。

    王四不答,挣脱拉扯,转头一瘸一拐就走,众人大笑。人群中走出一老头,蹲在盗洞前仔细研究,好一会才站起来,对着捕快道:“两位上差,老汉在这山上打猎几十年,山上的所有飞禽走兽可以说了如指掌,眼前这洞,并非人力所为,倒似鲮鲤所挖。”老头显然颇有威信,话一说出,现场鸦雀无声,大伙都在想老头的话,鲮鲤挖洞居住是习性,可是生**洁,从未听说在坟墓挖洞,更不会把死人骸骨拿出来抛洒一地,看这样子还真有可能是来报仇的。

    有人就想到王老板是做药材生意的,听说主打药材就是鲮鲤片,很可能捕杀太多了,鲮鲤奈何不了王老板,只能挖坟泄恨,抬眼看到一骷髅头两只空荡荡的眼睛似乎在盯着自己,惧意暗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王老板也想到了这事的前因后果,联系到刚才王四的话,不由得冷汗直冒,强打起精神对捕快道:“劳烦上差了,时间不早,两位请回县里,此事就此作罢,王某找人重新收拾吧。”捕快一听既然苦主这样说,也乐得省事,当下和围观的人群一起离开,留下王老板自己善后。

    县令听得捕快的回报,没有因为无人死伤而置之不理,清清世界出现妖怪,此事一旦传播开来,上司必定要问清楚,尤其日后被动,不如上报给知府,让上面派人处理。

    江一尘看了大邑县令的通报,心中沉思:“动物修仙,所在多有,但是限于自身条件,成为妖怪并不容易,首先开启灵智就是一道关口,禽兽魂魄残缺,大多只有本能,没有思考能力,需要在漫长的岁月中,凝聚内丹,由此再生成三魂七魄,这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因为禽兽的寿命有限,第二,动物修炼,稍有大意就会引起天庭注意,降下天雷,打个魂飞魄散。而且鲮鲤寿命只有十几年,自古以来就没听说有鲮鲤成妖怪的,这倒是值得去看看!”

    第二天禀明刺史,刺史也很重视,看到江一尘主动请缨,更是高兴,忙问:“可需要协助之人?”江一尘道:“人多没有用,我一个人就行了。”

    江一尘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边走边想:“动物修炼成妖怪,也会保存本性,鲮鲤是食蚁为生,生性胆小,一般情况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何故会盗墓泄愤?这些坟墓都是老坟了,难道和墓主后人结怨?”路途并非十分遥远,所以并不着急。天黑前,赶到了大邑县。

    早上捕快领着江一尘到王老板的药铺。自己祖坟被盗挖,惊动了CD刺史,派专人来处理,王老板受宠若惊,把事情经过细说一遍。这些情况,捕快已经向江一尘粗粗说过,从王老板的叙述中,江一尘并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随便问了几句,刚想离开,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一人一瘸一拐下来,进门冲着王老板喊一声:“叔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原来是王四。

    王老板看到侄儿神色惊惶,好生奇怪,上前低声问道:“你不在家养伤,来我店里作甚?”王四哭丧着脸道:“侄儿是来逃难的!”王老板大奇道:“逃什么难?又有谁要害你?”一指江一尘和捕快,到:“正好两位官差大人在,你有啥事就说。”

    王四不知道江一尘是谁,却认识捕快,往门口看一眼,倒似怕有人跟踪一样,回头对王老板说道:“侄儿见鬼了!不,是妖怪,那些长尾巴的妖怪!”王老板一惊,联想到自己祖坟被挖的事,马上让王四把事情详细向江一尘和捕快说明白。

    王四喝口茶,惊魂稍定,开始讲昨晚的事。

    自前天看到叔叔家祖坟被盗挖,王四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晚喝了几碗酒,迷迷糊糊地上床。半夜时分,突然门窗传来砖石土块砸打的声音,王四老婆以为有人恶作剧,用力推王四,想让他出去看看是谁,但是王四睡得和死猪一样,压根推不醒,王四家又是独门独户,最近的人家在2里开外。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偷偷从门窗缝隙往外张望,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王四老婆发现房子周边隐隐约约有黑影晃动,或站或蹲,身后拖着粗壮的尾巴,捡起地上的石块扔向自己家门窗。

    王四老婆眼见是一群妖怪,吓得话都说不出,瘫坐在床上,钻进被窝里索索发抖,身边的王四鼾声大作,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一早,王四听媳妇说了昨晚的事,压根就不信,大骂媳妇说胡话。一气之下,王四老婆回娘家了。

    晚上王四不敢多喝了,枕头边放把菜刀以防万一,那天被妖怪推下山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万一媳妇说的是真的呢?

    果然,午夜时分响声又来了,这次更加密集,石块差不多要把门砸坏了,王四也看到了这些怪物的样貌,其中一个就和那天推自己下山的差不多,情急之下,忍着断腿的伤痛,使劲抵住门,挥舞菜刀,朝外破口大骂,给自己壮胆,至于开门出去和妖怪决一死战,那是万万不敢的!

    好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妖怪们拖着粗尾巴,往山上撤退,一眨眼就消失了。王四精疲力尽,瘫坐在门后,等天色大亮后,叫辆马车直奔仁福堂药铺,连自己媳妇都没想到通知。



    @我要买摩托车下 2017-08-18 21:46:13
    我也想了解,谢谢发帖的人
    -----------------------------
    兄台想了解什么?
    @渡者2016 2017-08-18 23:04:44
    期待中
    -----------------------------
    感谢兄台的支持
    第二十五章 鲮鲤群妖
    江一尘沉思半晌,道:“鲮鲤成精是极其罕见的,主动攻击人更是闻所未闻,请王兄带贫道去现场看看。”三人这才知道江一尘是个道士,王四心有余悸,看着王老板,满心希望王老板帮着求情,免了这趟差事,王老板看出王四的意思,呵斥道:“上差是来帮咱们的,让你去就去,看我干啥子!”王四无奈,只能哭丧着脸和江一尘出门。

    江一尘暗笑,一回头看见里面几个箩筐放满了鲮鲤甲片,心下不忍,对王老板道:“禽兽的成长比人更加艰辛,居住在洞穴或者树上,风吹雨打日晒,还要面临猛兽和人的捕杀,请两位善信善待生命,尽量少杀生,让它们能够正常繁衍,福生无量天尊!”王老板连声答应,打定主意要慢慢减少鲮鲤甲片的生意。

    江一尘让王四带着到他家,笑道:“王兄,今晚贫道借住你家,看看究竟是何方怪物?你走吧,不需要你陪!”王四一听如蒙大赦,把房门钥匙交给江一尘,转身快步离开,生怕这个小牛鼻子改变主意让自己作陪。

    时间刚过中午,江一尘信步上山,正值春天,山花竞相开放,满目姹紫嫣红,登上山顶,谷中雾气蒸腾,云海浩瀚,远眺主峰,一片晶莹洁白,夕阳下的庙基岭变得金光四射,摄人心神。江一尘胸怀大畅。

    天黑前,江一尘来到王四家中,拿出包袱中的道袍换上,也没点灯,盘腿坐在黑暗中,耐心等待妖怪的到来,片刻后,内心一片清明,对周边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

    子时不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嘈杂而轻微的脚步声,江一尘暗道:“妖怪来了!”不由得精神一振,蹑足走到窗后,往外瞧去,两年前的江一尘已经具备夜视能力,此刻更是精进,10丈内如同白昼一样清晰。

    星光下只见十几只鲮鲤拖着尾巴迅速从四周靠近房子,其中两只和半大孩子差不多的个头,看上去是领头的,和人一样直立行走,除了尾巴和肩膀,身上已经褪尽鳞片,余下的皆比普通鲮鲤大上近一倍。

    江一尘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有点后悔没有叫上兄弟江一帆,转念一想:“师父常常教诲,为道者当无所畏惧,眼前这些鲮鲤怪,有道行的也就是2只,即使打不过,凭着轻功,自保也绰绰有余!”,心念一定,豪气徒生。

    此刻的鲮鲤们,正在扔石块,打的门窗咚咚直响,有的石块已经砸破窗户掉在室内。江一尘轻轻拨开门栓,一闪身抢到一头鲮鲤后面,抬脚把它踹得翻了几个跟头,同时右手食指点在右边的鲮鲤背上,存心要点倒它,没想到手指一滑,出手无功,原来是点在鳞片上。江一尘一惊,暗骂自己糊涂:“禽兽身上的穴道和人怎么会一样?”左手往后画个半圆,掌力发出,击飞鲮鲤们扔向自己的石块,纵身往树下的两只带头鲮鲤扑去。

    这俩只鲮鲤是夫妇,都有三百多年的道行,因为偶然的机会,慢慢开启了灵智,鳞片也脱落的差不多了,开始长成了人形,学人用双脚行走。西岭上的鲮鲤,三分之一都是他们的子孙后代,一开始王四们捕捉的不多,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几年变本加厉,自己的子孙都快被捕杀完了,于是出门聚集一些即将成妖的鲮鲤,先是把王四推下山,后又挖了王老板的祖坟泄愤,以此警告这俩罪魁祸首。没想到王四命大没有摔死,夫妇俩又带着众鲮鲤砸门恐吓。

    即使成了妖怪,胆小的本性还是不改,如果王四挥动菜刀出来拼命,这些鲮鲤恐怕早就吓的作鸟兽散了。此刻见到江一尘凌空挥掌击出,势不可挡,母鲮鲤吓的一缩头,调转屁股开始飞快的挖洞逃命,公鲮鲤眼见事危,硬着头皮拍出双掌,迎向江一尘,砰的一声响,公鲮鲤倒退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震得头晕眼花,浑身瘫软,再也爬不起身。

    踢出第一脚后,江一尘已经对鲮鲤的道行已经了然,受到本体限制,鲮鲤的力量殊不足道,所以击出的这一掌,仅仅用了三成的掌力,果然,一下子就击倒了对手。

    江一尘落地,发现母鲮鲤不见了踪影,边上一个土洞,洞口一堆泥还未来得及清除,不由得惊叹鲮鲤掘洞的速度,走前几步,一把抓起公鲮鲤,封住肩上和腿上几处穴道,轻轻放下,定睛观察,发现其手足酸软,无法动掸,点穴奏效。动物身上也有经络,只不过和人类走向不同,现在公鲮鲤化身人形,经络和穴道位置就类同于人了。

    制住了带头首领,江一尘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发现鲮鲤们都呆住了,好几个已经开始东张西望,打算开溜了,余下的则是前爪开始刨动,想要土遁了。

    这时候公鲮鲤突然张口说话:“道长饶命!”语速极慢。

    三头鲮鲤分别受到了脚踢指戳掌击,虽然江一尘并未使出全力,可疼痛还是免不了的,看到鲮鲤们忍痛一声不哼,江一尘不禁佩服起它们的硬气。听到公鲮鲤的求饶,江一尘知道此事可以和平解决了,暗道“侥幸”,如果是山中云豹这样的猛兽成精,处理起来就不简单了,云豹的本体比鲮鲤强的不是一丁半点,当下微笑着坐下,道:“饶你们不难,只要你们不再作恶,骚扰别人!”

    公鲮鲤道:“道长容禀,老林头和子孙们窃居洞穴,以蚁为食,与世无争,平时看到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敢故意寻事?”差不多是一字一顿,说话速度慢的不可思议。江一尘听它自称老林头,忍俊不禁,实在忍受不了它的语速,想起刚才封住穴道时会不会误点了哑穴,伸手解开了这老林头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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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雌雄银杏

    老林头感激的冲江一尘点点头,继续道:“小老儿活了300余年,20年前才学会说话,至今还不利索,还请道长谅解!”江一尘这才恍然,原来鲮鲤没有发声器官,嗓子不能发出声音,眼前这些鲮鲤,除了300余岁的老林头,没有一个能够说话,暗道:“幸亏这个老林头学会了发声,不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耐着性子听他续道:“这些年,人类吃我们的肉,拿我们身上鳞片去入药,我们都认了,可是贪欲没有止境,猎人们狂捕滥杀,小老儿一看这样下去,子孙都快绝种了,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恐吓他们。”

    江一尘路上已经仔细向王四了解过鲮鲤的习性,知道老林头所言不虚,一时间陷入沉思:“世间一切,承先天之气而生,人类号称是万物之灵,占据了莫大优势,更应该和自然和谐相处,而不是涸泽而渔!”

    王老板已经答应减少鲮鲤片的收购,老林头的子孙们从此可以安居乐业,也不会再骚扰王四,眼见事情完美解决,江一尘颇为欣喜,忽然又想到:“据王四所言,鲮鲤一般只能活个十几年,这老儿何以可以活到300多岁?想来必有什么奇遇!”好奇心起,对老林头道:“诸位放心,几天后官府就会发通告减少捕猎数量,甚至慢慢禁止,让你们在此繁衍生息。”

    老林头感激之心溢于言表,连连作揖,道:“感谢道长!感谢。。。”江一尘实在受不了它的语速,打断它的话,道:“贫道有一事不解,还请老丈明示!”老林头忙不迭的回答:“道长请说,小老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一尘微笑道:“没什么大事,贫道想知道你为何能够活到300多岁?”老林头搔了一下头,道:“小老儿自己也不知道,每天就是稀里糊涂过日子,一起的玩伴都死了,我还是活着,慢慢的脑子开始可以思考了,身体也开始变化了,鳞片也开始脱落,开始向往和人一样的生活。”江一尘问道:“有没有吃过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老林头想了一会,道:“小老儿吃了一辈子的蚂蚁白蚁,不知道还有别的可吃的。”

    江一尘哑然失笑,鲮鲤食蚁,自古如此,从没听说吃蚂蚁吃成仙的,又不是道祖的仙丹,心想:“这老儿说话不利索,还是去看看它居住的地方,或许会有所发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老林头欣然答应,挥手让别的鲮鲤散去,领着江一尘往山上走去,刚走几步,突然又折回身,江一尘正纳闷,眨眼间老林头已经钻进洞,把自己那个胆小的老伴揪出来了。

    江一尘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老林头也不介意,搔搔尚未长出头发的秃脑蛋,黑暗中走的飞快。

    老林头夫妻的洞穴位于白沙岗阴阳界东面的山谷中,正所谓:放眼白沙天不平,阴阳两界自分明,岗南万里晴空色,岗北浓云欲压城。进的谷中,天色已经大亮。此处人迹罕至,根本没有路,老林头夫妇可以在树林草丛穿行,江一尘无奈,只能在树木上方凌空飞渡,眼睛还得往下盯着这夫妻俩,生怕跟丢了。

    老林头夫妇的洞穴是一处天然的山洞,位于向阳的山坡上,距离洞口100丈处,长着两课高大的银杏树,一雌一雄,相距大概5丈,雄树足有20丈高,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雌树略小,但也非常雄伟,两棵树的侧枝很多纠缠在一起。西岭上有很多银杏,这两棵银杏的寿命至少得有2500年以上了。

    江一尘到的谷中,马上感受到了天地灵气的充足,精神一振,看到这两棵银杏,心念微动,纵身过去,围着树细细打量。雄树枝繁叶茂,雌树却显得衰弱,原来底部有个树洞,足可钻进一个成年人,里面生活着大量的白蚁,这些白蚁个头大的惊人,足有平常的十倍,这样日夜不停的侵蚀,难怪银杏呈现衰败之态。江一尘知道自然界有自己的平衡法则,除了惊叹白蚁的巨大,也没放心上,抬头往上看时,发现两棵树的好几根侧枝长在一起,融为一体。

    江一尘大奇,果农为了培育出好的树种,多采用嫁接之法,但是自然生长的树能够连在一起,闻所未闻,当下毫不迟疑,纵身一跃而上,站在树枝上仔细观察。

    越看越是心惊,雌树从上到下有几处雷击的痕迹,虽然过去已久,但是焦枯的部分依旧存在,而且不止一次被雷击,对雌树的影响很大,看得出树冠比以前缩小了不少,但是为何和雄树能够连在一起呢?江一尘蓦然间想起了罗公远闲谈时说到的树精花妖,暗道:“此树巨大无比,莫非已经成精了?”伸手抚在树身,探出灵气,细细感知。

    江一尘五行属土,而树妖的内丹必定含有很纯的木质灵气,非常容易感知,果然,两棵树的树身中间都能感知到内丹存在,雄树内丹足有鸽卵大小,而雌树只有黄豆大,明显是雷击造成的伤害。江一尘缩回手,发现树枝无风自动,看来树妖也感觉到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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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5 01:25:54  更:2021-07-05 01: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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