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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揭秘古老神秘行当南蛮憋宝《人莫予毒》来了![第1页] |
作者:王敦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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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宝”属于旧社会外八行中盗门的分支,因憋宝起源于南方蛮荒之地,故老年间也称为南蛮憋宝。决然不同于飞贼土鼠,江洋大盗亦或摸金术士,南蛮子所盗取的宝贝皆属无主的天灵地宝。 天灵指有道行的活物吸收日月山泽精华而生宝,比如蜈蚣精有定风珠,狐狸精有火云丹,都是世间难遇的无价之宝。地宝指金银珠宝、奇花异草等死物。金银珠宝埋在地下,日久灵气凝聚可幻化人形,概括为:金银童子玉娇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而奇花异草得日月之精,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则成为憋宝人的首选目标。 天灵地宝既夺天地造化,暗中必受鬼神庇佑,更有灵兽守护,倘若随便触动,定招灭顶之灾。因此憋宝人除了胆大心细,必须掌握四绝:观天、相地、踩龙、盘口。观天指夜观天象,辨天地间吉气旺方,生气流向;相地指寻山看水,看龙脉格局而知风水贵贱;踩龙指奇艺精绝,既可上山捉虎,又可下海擒龙;盘口指见多识广,山、医、相、命、卜,无有不精。 《人莫予毒》讲述的正是由破解一场百年怨咒所展开的两大南蛮世家之间,围绕风水秘阵还魂局所展开的诡计迭出的憋宝之争。 |
第1章.邪气的耳坠 2018年岁末的一个寒夜,北风呼啸着扫过天际。年轻的都市白领朱末末紧裹在厚重的羽绒大衣里,疾步跨上北京某处过街天桥的台阶,准备返回天桥对面的小区里自己租住的公寓。 由于狂风肆虐,昔日热闹非凡、挤满摆地摊小贩的天桥上此刻异常的空旷,只有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缩着脖子蹲在路中央,留给末末一个黑黝黝的模糊后背。 经过男子身边时,末末下意识地回头一望,脚步戛然而止。 这是一名满面沧桑的中年人,他那红通通布满裂痕的手上竟捧着一件稀罕物——一枚凤凰造型的耳坠,在黯淡的月光下发出白灿灿的光芒。 真是漂亮独特!末末自心底赞叹着,如同被钩了魂般紧盯着耳坠,喃喃道:“给我看看。” 男子面无表情地瞄了末末一眼,他那捧着耳坠的手,直直地伸到了末末的手掌上方,只听“啪”地一下,凤凰耳坠便落到了末末的掌心。 末末目不转睛地翻看着耳坠,暗暗喝彩道:真是鬼斧神工之作!你看它凤头高昂、灵目乌黑、双翅舒展、尾羽华丽,如此精湛的手工艺品,即便在往昔赫赫有名的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也难得一见。 当下,末末暗下决心:只要买得起,倾家荡产也要定它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卖?” 男子并未回答,只漠然地说道:“你先戴上试试。” 末末点点头,摘下戴在自己右耳上的耳坠,然后捏住凤凰耳坠小巧的银钩往耳洞里轻轻一穿,稳当当地就戴好了。刹那间,她耳边似乎响起一阵女人欣慰愉悦的爽朗笑声。 末末顿时浑身一颤,似乎被卷入了一个遥不可知的神秘世界。她回过神,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男子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她转身,再转身,前后左右都没有。她又扑到桥头往下面看,上上下下,也没有——那个人,竟然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末末紧张地靠在栏杆上,心神不安地想:难道他是鬼吗?这耳坠太邪了!来历不明的东西要不得,鬼片里都是这么演的,恐怖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她想到这里,连忙摘下耳坠,把它捧在了掌心。脑海中一时间好像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一个说:“赶快扔了它!”另一个说:“不行——它实在太漂亮了!” 末末全然忽略了北风的刺骨,犹豫不决地往住处挪动着脚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先把耳坠留下再说。 所幸一路无事。她回到住处,把玩着新到手的心头好,最终毅然地把它佩戴到右耳,随后洗漱完毕,心满意足地上床休息。 末末的老家在北京的远郊延庆区,她自己在位于市区的公司附近租房住。广告专业本科毕业后,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至今,主要负责客户公司新产品的市场推广,业绩不错,颇得东家赏识。 这个身材健美匀称,笑容爽朗清新,肤色如蜜,明眸善睐的姑娘属于不张扬的耐看型美女,目前单身,业余生活简单,开朗乐观,与世无争。 半夜,末末正睡得酣畅淋漓,一个厚重的东西突然铺天盖地压下来。她只觉胸闷气短、四肢抽搐,忍不住在一片漆黑中大声啼哭、挣扎,那压迫却越来越重…… “救命!救命啊!”她不禁扯开喉咙惊叫起来,随后“腾”地坐起了身子。她迷迷糊糊地愣了片刻,摸黑拉亮台灯,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床上,这才缓过神——原来刚才那骇人的情景不过是一场梦魇。她摸摸耳坠,心里犯起了嘀咕:不会这么邪吧……想了片刻,觉得自己有些杯弓蛇影,于是昏沉沉地躺下,不知不觉地再次进入了梦乡。 此后,一夜太平。 次日是周末。末末一早出门,乘坐网约车来到了菜市口大街的一家首饰店里,把凤凰耳坠拿给店主鉴赏。 店主端详着耳坠,不迭地赞叹:“做工这么精湛,必定出自功力深厚的老手艺人之手。” 末末顺势问道:“据您看,它大概是什么朝代的?值钱吗?” 店主沉思片刻,摇头道:“这物件至少已经面世三百年开外。虽说它只是纯银材质,用料并不名贵,但是就凭这份做工,必定有些来历。小店还真不敢随便估价。” 末末致过谢,然后收好耳坠,告辞离开。她一鼓作气,又来到了附近闻名的古玩市场。 这个地方她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常来,主要是为了淘换些旧书。有时候逛完书摊意犹未尽,也会去古玩摊长见识。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真是令人流连忘返。一旦停顿的时间稍长,便会招惹来一些急于兜售生意的愣头小伙计,举着个图章、玉镯什么的吆喝:“姐,正经的好玩意,就要一百块,拿回家玩去吧。” 现在,末末故地重游,心想:此处藏龙卧虎,有不少古玩界的行家里手。我得好好请人看看这耳坠的来路,千万别是从人家祖坟里刨出来的陪葬品。 她拿定主意,便选中一名貌似高深的中年大汉,毕恭毕敬地呈上耳坠,问道:“烦大叔给掌一眼,此物是不是明器?” 大汉接过耳坠,仔细端详一番,正色道:“是几百年的货。来路我说不准,不过似乎跟着点阴气。”他说完,便还回耳坠,闭目不语。 末末知道,每行有每行的规矩,人家肯指点已是抬举。于是她再次恭敬地道声:“多谢。”便转身离开。 她不甘心,又找了几家询问,答案都是大同小异。眼看天色已晚,她只得离开市场,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住处。 |
第2章.引火上身 当夜,她又被同样的噩梦惊醒。毫无悬念的,正睡得酣畅淋漓,一个厚重的东西,突然铺天盖地压下来。她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只觉胸闷气短、四肢抽搐。她忍不住大声啼哭、挣扎,那压迫却越来越重…… 她想来想去,只得忍痛决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噩梦,这耳坠肯定有古怪,看来是留不得了! 在次日上班的路上,末末特意拐到了家乐福超市的门口,对着凤凰耳坠轻轻念道:“人如潮汐,缘聚缘散,还是去找你的有缘人吧。”言罢把它摆放在醒目的位置,扭头便走。 末末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了结,谁知道,她这一天真是倒楣透顶:先是在路上,穿平底运动鞋竟扭伤了脚;其后上班,电脑破天荒地死机,半天的工夫白费;下午例会,被经理以莫须有的罪名狠批;之后去茶水间冲咖啡时,被饮水机烫伤了手指;最后是下班前三分钟接到通知,辛苦三周的策划方案,被客户彻底枪毙。 崩溃,真是崩溃! 晚上睡觉,末末又被一连串的噩梦惊醒:不是被怪兽追杀;就是跌下深渊;要不就是飞机失事;洪水爆发。总之,她是吓醒了睡,睡着了又被吓醒,循环往复,仿佛被只看不见的手耍地不亦乐乎。 如此这般,眼看天色开始蒙蒙发亮。末末无心再睡,索性穿上运动鞋出去跑步。 她出了门,鬼使神差般向家乐福超市跑去,心里既期待又不安,暗道:那耳坠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狈,应该与自己颇有渊源吧,如果是这样,它就应该还在那里! 末末跑到超市门口,不禁心跳加速——只见那诡异的凤凰耳坠依旧原地未动,银光四射,分外显眼——昨天一整天,成千上万的客流经过,居然没人拣走它,并且,清洁工人居然也没有把它扫走。这足以证明自己的判断! 末末立刻弯腰捡起耳坠,近距离注视着它,恍然大悟道:“看来只有请你物归原主,你才肯放过我呀!”言罢,便把耳坠揣进了衣袋。 随后,末末气定神闲地跑回住处,精神抖擞地上班去。果如预感的那样,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昨天还凶巴巴的经理,今天便和蔼可亲,一口批准了她下午的事假。 下午,末末离开公司,去附近的小商品市场批发了些廉价的小戒指、小耳坠等饰品,风风火火地赶回到住处,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饭,用块桌布把小饰品一包,便斗志昂扬地出门实施计划——原来,她想守株待兔,找到那个给她耳坠的黑衣男子。 末末到达天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正赶上一个好天气,卖袜子手套的、月票夹指甲钳的、盗版光盘的、手机挂链的、时尚饰品的、印度香的、书包的、甚至还有卖衣服的……各式各样的小摊已经摆了几十处。 这是北京一处比较繁华的天桥,它的附近是人民大学、北京理工大学等知名学府;两边是大面积的住宅社区;下面是大型超市。这个时间段的桥上正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末末挑了个视线开阔的位置蹲下来,把桌布摊开,手脚麻利地摆好那些小饰品,然后从衣袋里掏出凤凰耳坠,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忙完这些,便单等好戏上演。 与此同时,一名扒手正背靠着天桥过道的围栏,悄然审视着来往的人群,寻找下手的目标。 这名扒手名叫“张芍药”,瘦长身材,二十六七岁年纪,身手敏捷,来去如风。只见他戴着一副黑色宽边眼镜、留着整齐的短发、身穿中规中矩的职业装,看上去像是一名文质彬彬的小白领。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实际上却是一个身手敏捷、艺高胆大的独行大盗。 那一边,末末正在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询价的路人,集中全部精力搜索着那个黑黝黝的男子。 “这个四叶草耳环怎么卖?”一个女孩问道。 末末看都不看:“一百块,不还价。” “抢钱啊你!”女孩高声抗议着扬长而去。 末末根本无所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本来就是道具,没人问津才正中她的下怀。 张芍药观察良久,始终没有发现目标。他压住内心的躁动,缓缓地向末末的方向走来,双目如雷达般巡视着一切入眼的东西。 突然,一道银光划亮了他的双眼——是了,正是它!那个耳坠绝对是件好货色! 张芍药不显山不露水地凑过去,蹲在了末末旁边卖光盘的摊位前,装模作样地挑选着光盘。他的锐利双目却时刻在瞄着末末的动静。 恰在此时,两名女学生蹲到了末末的摊位前。 机不可失!张芍药佯装被路人撞倒,身体自然地歪倒在末末的摊位上,悄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随即得手。他立刻起身,窜至三米开外飞步狂奔,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末末应付完女学生,习惯性地往凤凰耳坠看去——咦?它不见了!她连忙起身四顾,但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哪还有它的踪迹!“来人哪,有小偷!”她不禁嚷出了声,可是并没有人理会。 很快,她便醒悟过来,自言自语道:“真是因祸得福。那耳坠既然找到了新主人,想必不会再折磨我了。嘿嘿,可爱的小偷,自有人教训你!”她想通此节,便开心地收拾好东西,哼着小曲打道回府。 |
第3章.鬼打墙 且说张芍药攥着凤凰耳坠,蛇行般四处飞窜。他折腾了好一会,终于确定身后无人尾随,于是兴高采烈地返回了住处。 他一进屋就坐在写字台前,打开强光灯,在放大镜下仔细把玩这枚耳坠,看来看去,不禁喜上眉梢,认定这战利品价格不菲,自己没白忙一场。他又得意了片刻,便把耳坠慎重地收藏好,随后一口气干掉了一整瓶烈性白酒,顿觉通体舒泰,于是翻身上床,呼呼大睡。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忽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古装女子站到了自己面前。女子伸出手,斩钉截铁地命令道:“还我的东西来!” 张芍药满不在乎地嘲笑道:“以前归你,现在随我姓张。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女子嗤嗤冷笑:“好个胆大妄为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怎么把它拿来的,到时候还得乖乖地给我送回去。”话音一落,人即不见。 张芍药酒壮英雄胆,一声嗤笑,便直接进入了熟睡状态。 他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酒劲这才全部消退。待回想起昨夜的境遇,忽然明白过来,大叫不好,连忙窜到写字台前,从烟灰缸里抠出个小油纸包。打开一看,凤凰耳坠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坐下发呆。 张芍药心想:干自己这行的都迷信鬼神。昨天自己借酒发疯,得罪了那个女鬼,谁知道她会整出什么阴损招数来报复自己?他吸口烟,又想:干脆马上出手变现,转移祸水。这女鬼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反正和自己没了干系。” 他做出决定,便带上耳坠,准备前往前门大栅栏。有个打过几次交道、专门收赃物的下家,就在那一片的胡同里开典当铺。高低贵贱一口价,就卖给他算了。 就在这时,异端突起。 张芍药没走几步,突然目瞪口呆——门呢?门怎么不见了! 他这里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出了卧室,直对着的地方就应该是大门。但是现在,那里是光秃秃的墙。转身是墙,再转身还是墙,张芍药疯子般满屋乱窜,骇然发现:所有的门全都消失了!他正惊恐间,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他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心想:难道窗户也消失了吗?! 许久,都没有动静。没有想像中的青面獠牙,没有血腥的女鬼,什么都没有。 张芍药的神经濒临崩溃,他大声叫骂道:“有种你就出来!装神弄鬼吓唬人算什么本事?!” 没有回应。永恒的黑暗。 张芍药终于颓然地跌坐在地上。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明知有敌人,却不清楚它在哪里,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难。这种无边的等待,难言的恐惧,最能威慑人心。 终于,张芍药认输道:“好,我服输。你把东西拿去吧。” 仍然没有回应。 张芍药有些恼火:“你还要怎样?” 他话音刚落,耳边便滑过一声轻轻的叹息。只听有个女声轻柔地说:“从哪来,回哪去。” 张芍药心头一松,应道:“我明白了。今天就还给那个女孩。” 只听女声“嘻”地一笑,张芍药眼前随之大亮,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他半天没起身,心中感慨万千:人家这是先礼后兵啊,自己要是再不识抬举,恐怕就只有见阎王的份了。唉,真倒霉,这么道行高深的妖怪,怎么偏叫自己给碰见了…… 就在张芍药遭遇鬼打墙的时候,末末正在奋笔疾书一份宣传文稿。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电话是表姐金霞打来的,想约末末一起吃午饭。姐俩嘻哈几句,约好一会等末末下班后在她公司门口见,随即结束了通话。 金霞是末末二姑的独生女儿。她出生时母亲难产身亡,她父亲受此打击,离家出走一去不归。于是,末末的父亲朱卫国便把她抱回家抚养,视同己出。不久后末末出世,姐俩从小形影不离,情同手足。 金霞自幼不喜读书,服装设计专业中专毕业后,在镇上开了家时装店,生财有道,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最近正准备盘下一家新铺面,扩大经营规模。她和末末十分要好,每次到市内的服装批发市场进货,都要找末末一起吃顿饭小聚片刻。 十二点钟,午休时间到,末末飞一般地冲出公司。隔了好远就看见金霞的那辆现代轿车停在马路对面,金霞正坐在车里向外张望。 金霞也看见了末末,她一边招手一边下了车,直接穿行在车水马龙的车流中,急匆匆地向表妹走来。微风吹拂着她干练的短发,俨然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强人。 就在这时,一辆大型巴士驶过,挡住了金霞的去路。倏忽之间,巴士加大马力驰骋而去。紧随其后冲出来一辆微型货车。货车司机一味地跟在巴士后面行驶,似乎未曾料到前方会有行人,惊慌之下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任由那车向金霞撞去。 而金霞在这骤变之下,也花容失色地呆立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大法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 末末霎时急红了眼,大叫一声:“快闪开!”就向金霞扑去。她试图抢在微型货车之前把金霞推开。而事实上,这种不切实际的拼命做法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白白搭上她的一条性命。 此时,马路两侧人来人往,很多人同时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些胆小的行人甚至已经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到那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 |
第4章.在劫难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行驶在微型货车右侧车道的别克轿车突然从斜刺里冲了出来。它擦着微型货车的车身飞速超车,并在超越微型货车半个车身的瞬间猛然左转。只听“刺啦——”一下尖利的摩擦声,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别克硬生生地把微型货车别向了马路边。然后,两车互相挤压着,沿着马路沿往前方擦出了十几米,终于双双停了下来。 金霞与扑到自己跟前的末末俱都毫发无损。 “姐——”末末颤巍巍地抱住金霞,把她搀扶到路边,二人随后心有余悸地瘫坐在地。 此刻,行人们反应过来,纷纷为那见义勇为的别克车主拍掌叫好。很快便有人报警,等候交通警察前来处理。 末末和金霞缓过劲,一起挤进人群,走到了两辆车跟前。 只见那两辆车除了车身有不同程度的损坏外,并无大碍。而那两名司机好端端地站在一边,也只是脸部和手部各有些轻微的皮外伤。这场事故得以如此解决,真是皆大欢喜。 末末激动地抓住别克车主的手,连声感谢道:“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您拔刀相助,我俩就——” 别克车主被末末这么一拽一叫,似乎刚刚清醒过来。他茫然地看看四周,突然惊恐万分地叫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和我抢方向盘?大白天见鬼了吗?!”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哗然。 如此一闹,微型货车司机也清醒过来。他分辩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干的呀!”他哭丧着脸,对末末和金霞连连作揖道,“姑娘,这事真不怪我!刚才——刚才我身不由己!有人在按着我哪!” 这两名司机就好像串通好了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惊慌失措地一唱一和起来。 行人纷纷称奇,一时间众说纷纭。 末末和金霞也一头雾水,愣住发呆。 片刻后,交通警察赶到,调看了监控依旧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所幸未造成重大伤亡,便按普通的剐蹭事故处理了。 这么一折腾,姐俩倒足了胃口。她们胡乱找了一家小馆子,食不知味地吃着东西,四目相对,两下心凉。 末末心里明白:凡是朱家的女子都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残酷的事实,百年以来已经被十几辈人世代验证。唯有大姑朱兰芝是个例外,可惜她是一个疯子——也许,这正是她侥幸存活的原因。眼看自己和金霞姐都将年满二十五岁,刚才的事故,是否就是死亡的预兆呢? 金霞若无其事地宽慰道:“我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刚才那么危险,咱俩都能逢凶化吉,以后也一定会没事的。” 末末却很不乐观,叹道:“刚才那两个司机说什么,你没注意吗?” 金霞道:“谁在意他们胡言乱语的,一看就是吓傻了,在瞎说八道。” 末末摇头道:“我倒是觉得他们说的都是真话。要说那货车司机吓傻了倒有情可缘,可那别克司机呢,他做了好事干嘛要推脱?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姐,咱俩都快到岁数了,还是——还是要万事小心才好呀。” 姐妹俩絮叨了良久,直到末末的上班时间到了,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临别前,末末少不了对金霞千叮咛万嘱咐。 整个下午,末末都心神不宁,右眼皮跳个不停。 五点三刻,下班时间快到了。末末掏出手机,正想和金霞通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连忙接通。 电话是末末的父亲朱卫国打来的。他是位五旬开外的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只听他悲恸地说:“末末,快回家,你金霞姐出事了!” 末末闻言浑身一颤,追问道:“她怎么了?还活着吗!” 朱卫国一言不发,电话那端只传来他低沉的哽咽。 末末心头一沉,她挂掉电话,胡乱收拾好东西便狂奔出了写字楼,钻进了大厦门口等客的计程车,向司机交代好去处,便万念俱灰地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 无需再询问金霞的状况,末末清楚:朱家的女子,绝无可能活过二十五岁。二姑如此、金霞姐如此、她朱末末也不能幸免。现在她争分夺秒,只盼能见金霞姐最后一面。 计程车驶入末末的老家延庆沙溪村时,天色已暗。末末付过车钱,扶着院墙走进了街门,只觉两腿像灌了铅。她绕过影壁,一眼看见,两把长凳支起的门板上铺盖着一方白布,白布下显现出一个僵硬的人形轮廓。 已是太迟! 末末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 “末末!”一名面容憔悴的年轻男子上前搀扶住了她。他是末末的堂哥朱学武,比末末年长两岁,尚未成家,在镇上的一家造纸厂里做质量检验员。 末末轻轻推开堂哥学武的手,挣扎着走向金霞的尸体,缓缓地掀开了白布——金霞那漆黑扭曲的脸瞬间映入她的眼帘。末末猛地蹲下,“哇”地大哭。按照当地的风俗,不可以把眼泪落在故世亲人的脸上,否则,她会走地不甘心。 末末痛苦地发泄着,心中默念道:“再会,金霞姐——你一路走好,投生个好人家。来世我们还做好姐妹……” 几番痛哭,几番转醒。夜里,末末终于沉寂下来。她问守在身边的父亲:“爸,金霞姐是怎么被烧死的?” |
第5章.百年怨咒 朱卫国难过地回答:“警察看过现场,说是熨衣服时操作不当引发了火灾。” 末末追问:“她的两名店员怎么说的?” 朱卫国忧伤地说:“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这都是命啊。孩子,爸知道你心里苦,可你就认命吧。” 末末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父亲的意思她何尝不明白?她只是不甘心坐以待毙,想做些无谓的抗争罢了。 此时北风呼啸,满院子的杨树枝杈随风晃动,恰似群魔乱舞。 末末的母亲苏媚早就睡了。她只比朱卫国小三岁,看上去风韵犹存。她是城里人,虽然一直没工作,全凭丈夫辛勤劳作养活,却生性凉薄,和家人形同陌路。 末末扶着父亲躺下,独自承担起了守灵的任务。 她守在黑漆漆的院子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朱家的女孩,从清朝某代开始,死后都进不得祖坟,因为所有的女孩都是暴死。这么些年来,烧死的、上吊的、跳河的、服毒的、遇害的,断断续续也有好几十口了。如今,自己是硕果仅存的独一个,转眼就二十五岁了,自己又会面临怎样的死法呢? 正在这时,一阵尖锐的怪声从空中掠过:“哈哈哈,啊哈哈哈……” 末末陡然一惊。她抬头搜寻,只见昏暗的月光下,树影层叠,怪云变幻,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恰在这心惊胆颤的时刻,末末发觉自己身边有东西在晃动。她急忙扭头,赫然看见金霞身披白布,直立在自己跟前。“姐——”末末不及细想,欢叫着就要往金霞身上扑。 金霞立刻往后一荡,飘出了一丈开外。同时,她伸出黑木桩般的双臂,在自己胸前划了一个大大的叉。 末末呆立原地,瞬间凄然泪下。 双臂在胸前划叉,这是她们姐俩自小约定的暗号。或嬉闹、或打赌、或一起做恶作剧,凡是打叉,便意味着发生了状况,打叉的人要求立即终止行动。金霞与末末已经人鬼殊途,她阻止末末近前,正是怕自己的阴气会伤害到表妹。 末末悲声说道:“中午见面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你就、你就——”她悲恸地跺了下脚,问道,“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金霞一言不发,浑身乱颤,似乎也处于极度的痛苦中。 末末恨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你说出来,我一定替你报仇!” 金霞依然不语,只悲戚地摇着头。 末末不甘地追问道:“那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替你完成!” 金霞还是摇头。她的五官已经焦黑变形,但是目光却依然温暖亲切。只见她艰难地张大黑洞洞的嘴,却说不出话来。是了,她的喉咙已被大火摧毁。 此时狂风大作,空中再次传来那“哈哈哈”的怪声,像极女人歇斯底里的狂笑。 金霞闻听此声,目光惊恐异常。她挥舞着右手臂反复在空中比划。末末只看清楚一个“大”字,后边的笔划已经凌乱不堪、难以辨认。 “哈哈哈,啊哈哈哈……”怪笑再次划破长空,金霞随之痛苦地扭曲、变形,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姐!姐——”末末发疯地满院子寻找,甚至拉开街门查看,可哪里还找的到。她转过身,又跑到金霞的尸体前,猛地掀开白布——只见金霞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末末绝望地注视着金霞,低吼道:“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这些仇,我一定要报!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大不了一死,我跟它拼了!死了继续跟它斗!” 风依然紧。 末末目不转睛地盯着金霞的尸首,不时地给她添香。然而一夜过去,金霞再未出现。 次日,朱家人把金霞火化完毕,然后把骨灰安葬在村边一处小面积的坟场。 末末呆立一旁,冷冷地看着这片号称“朱氏女坟”的荒凉地。一时间,她似乎产生了幻觉,看见好几十个形状恐怖的女子,啼饥号寒地挤作一处,纷纷向她招手。 “哇,哇哇!”一只乌鸦飞过,幻影消失了。末末眼前,依旧是冷清的黄土。 朱家是沙溪村的老住户。虽然现在人丁凋落,可在百十年前绝对称得上是享誉八方的大户人家。祖上开过钱庄、当铺、粮行,据说其鼎盛时期,三十里地开外就能清晰地看见朱家的粮仓。 然而从方字辈开始,朱家家道迅速衰败。首先表现在人丁上,本是百十来口、族人众多,从此男丁不旺,多产千金。其次是此后历代千金们的早夭。即便千金早早出嫁,膝下又是多女。如此一来,店铺逐渐流落到外姓人手中,诺大的家族很快便树倒猢狲散。到朱卫国这一辈上,除了一处祖宅之外已经别无其他。朱家子弟也彻底沦为一穷二白的庄稼汉。 朱家当前健在的长辈只有末末的大伯父朱建国、大伯母刘英、大姑朱兰芝,和末末的父母。末末这辈只剩她和堂哥学武。朱家子孙们共居老宅,末末家住西屋;大伯父家住东屋;大姑独住后花园,她的一日三餐由嫂子刘英照料。 从懂事起,末末便从村人口中得知了自己家族的诅咒。金霞的死如同当头棒喝,令她认识到:这个诅咒是真实存在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必须想办法,自己救自己!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这个诅咒的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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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发一张第一季的图片暖暖场~ 《人莫予毒》系列故事共分三季,分别是《血眼怨咒》、《鬼面灵芝》和《还魂局》。 还请走过路过的朋友多多顶贴支持!抱拳^O^ |
第6章.疯大姑的秘密 末末回到家后,在饭桌上问父亲:“爸,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卫国怜惜地看着女儿,说:“我也不太清楚。家里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避讳它。你爷爷、你奶奶,谁也没跟我提过。” 这时,苏媚拎起筷子敲碗沿:“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烦不烦人!” 末末不再吭声。从小,母亲就不亲近她。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大概苏媚早就知道自己这件小袄过不了冬,靠不住,索性就懒得投入。这个漂亮的、来自城里的女人,现实冷漠,少笑易怒,永远都无法与之交心。 末末草草地吃过饭,去找大伯父朱建国询问。 朱建国和朱卫国一样,也是地道的庄稼汉。不过他远不如弟弟勤劳踏实,而是成天混混沌沌地得过且过,还时常流露出偷奸耍猾的顽劣本性,在村中名声不佳。幸亏他的妻子刘英忠厚善良、四肢勤快,儿子学武又上进,日子才勉强过得去。 朱建国听罢末末的询问,又接过她孝敬来的礼物,含糊其辞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年老祖宗得罪了一个女人,所以她才下了这个咒。至于为什么,怎么回事——你就是搬座金山来,我也说不出喽。” 末末心知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告别了大伯父。她出了东屋,径直向后花园走去。 从末末儿时的记忆起,大姑朱兰芝就从没清醒过。 她胆小、惧光,终日躲在后花园,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末末没打算从朱兰芝嘴里询问出什么,只是亲情促使她前来探望这个不幸的女人。 末末一进后花园,就看见形销骨立的朱兰芝呆坐在井旁。见有人来,她呼啦一下子躲到了井旁的树后,惊恐地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
末末叹息着,心想:大姑还是老样子,一见人就嚷嚷这句话。不知当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她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升腾起灵感:为什么大姑会疯呢?为什么她就能活过二十五岁呢? 末末一边思索着,一边缓慢地向朱兰芝走去,嘴中轻轻念道:“大姑别怕,我是你亲外甥女末末呀。” 朱兰芝越发惊恐,她紧紧抱着树,拼命地大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末末摇摇头,只得叹着气离开。 她进了家门,问父亲:“爸,大姑究竟是怎么发疯的?” 朱卫国回答:“这恐怕永远是个谜了。我只能把我知道的情况跟你絮叨絮叨。”随着他时断时续的叙述,将近三十年前的一幕幕情景如电影般在末末眼前播映: 事发时,朱兰芝年方二十四岁。她高中毕业后在村里当会计,自重自爱、礼貌懂事,是位人见人爱的美女。 这一年,村里来了一名自称姓“尹”的小木匠,他为人言谈活络、勤劳能干,很快就在村里站稳了脚跟。不久后更是赢得了朱兰芝的芳心,二人经常形影不离。 一夜黑云遮月,狂风肆虐。人们在睡梦中被朱兰芝的尖叫声惊醒。大家纷纷跳下床,追寻着声音跑去查看。 只见朱兰芝站在村头的荒地里,披头散发,惊惶万状。她手舞足蹈地驱赶着人群,如临大敌般疯狂地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她竟然疯了! 朱卫国兄弟俩无奈,只得分别从背后包抄,这才将她制服。她随即口冒白沫,昏迷不醒。 |
人们见朱兰芝落得如此田地,既同情又惋惜,一时间长吁短叹,议论纷纷。最后,大家根据朱兰芝叫喊的内容,一致把矛头指向了尹木匠:猜测不是他欲对朱兰芝图谋不轨;就是他试图把朱兰芝拐走。不论哪种情况,朱兰芝必定誓死不从、激烈反抗,结果不幸被祸害成了这个样子。 立时,众多倾心于朱兰芝的青年们义愤填膺,他们抄起棍棒,追出数十里地,试图把尹木匠捉拿归案。然而,尹木匠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朱卫国讲完往事,已是夜深人静。末末和父亲唏嘘一番,便把他扶回屋中休息。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琢磨着:实情真像村人推测的那样,大姑是被尹木匠逼疯的吗?会不会别有隐情呢?大胆地假设——大姑的发疯、尹木匠的失踪,会不会都和诅咒有关呢……她冥思苦想,彻夜未眠。 转眼间雄鸡报晓。 末末自知多留无益,便和家人打过招呼,赶早班的长途汽车返城。 早上九点,她准时到达公司,向经理补完事假,和同事打过招呼,便开始工作。一切事务处理完毕后,她便打开Google搜索引擎进行搜索。目前,只能先依靠网络碰碰运气了。 第一个关键字:延庆沙溪村。只有一些关于村名的来历,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的新闻报导,或是党政建设的利好消息,几千个网页翻过去,没有半点收获。 第二个关键字:清朝朱方尧。这是惹祸的那位当家老祖宗的名字。除了“朱方尧”这个名字在无数网页以各种不相关的身份出现外,同样未果。 第三个关键字:死亡诅咒。这下结果真是不胜枚举,灵异小说、侦探故事、当代案例,如此等等,种类繁多,名目各异。末末耐住性子一路看下去,依旧没有半点收获。 下班后,她惆怅地往住处走去。今天风力五六级,远远望去,天桥上又是一派冷冷清清。 |
第7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在登上天桥台阶的那一刻,末末忽然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见天桥过道中央,背对着自己蹲着一名黑衣黑裤的男子,他的右胳臂向上弯着,举着一个海报大小的纸牌。 末末认定,这正是前日送自己凤凰耳坠继而又神秘失踪的家伙。她头皮一麻,暗道:你终于现身了!不知道这回又要搞什么花样?我可再也不会上当喽!于是她加快步伐,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转眼间,末末和那男子已经近在咫尺,她突然滞住了脚步,被那纸牌上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 只见纸牌上写着“失物招领、性命悠关”八个鲜红大字,字后还缀着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惊叹号。 末末一时间被触动心事,索性停在原地,悄悄地观察起这个男子来。这一细看,立时发现了问题:这不是上次的那个人!比较起来,今日的这个要更高、更瘦,也更年轻。 原来此人正是奉女鬼之命归还凤凰耳坠的张芍药。他已经在这天桥上连续蹲守了两个晚上,都是败兴而归。今天,历经将近三个小时的寒风侵袭之后,他早已浑身麻木,苦不堪言,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这鬼天气,尚未发觉身后站了人。 末末一旦确认此人并非自己的目标,顿时没了顾忌。她索性拔脚靠过去,绕到男子跟前好奇地弯腰细看。 四目相对的瞬间,张芍药即刻认出:眼前这女子正是自己的灾星!他二话不说,出手如电,一把就抱住了末末。 |
末末突然被袭,骇然失色。她抬手就打,拳头像雨点般砸在张芍药的脑袋上。张芍药并不还手,兀自紧紧地抱着眼前人。 末末发现挣扎没用,终于住了手,喝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张芍药这才仰起头,急切地说道:“别管我是谁。你大前天是不是在这里摆过地摊?是不是卖过一枚凤凰耳环?后来那耳环是不是丢了?告诉你——那是叫我拣去了。现在物归原主,你赶紧把它拿走吧!” 末末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他就是偷走耳坠的贼!于是她没好气地冷笑道:“世上哪来的后悔药。耳坠既然跟你有缘,你就好生保管吧。快放开我!” 张芍药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几天来的委屈顷刻爆发:“你、你、你,我看你分明是设好了圈套让我钻!今天你就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末末心想:这家伙一定也做那些噩梦了,所以反应才如此激烈。此刻自己孤立无援,万一把他激怒,自己可就危险了。她想到这里,故作轻松地说:“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胆量也太小了吧。不就是一天一个恶梦吗,这都扛不住,真丢人。” 张芍药气不打一处来地反驳道:“你骗谁呀,那可是一个女鬼——杀人不眨眼的女鬼!” 末末以为张芍药在夸大其词,毫不在意地说:“那你也想个法子把它送出去,不就得了。” 张芍药终于爆发。他一跃而起,狠狠地夹住末末的脖子,威胁道:“你说得可真轻巧。那女鬼指名道姓,逼我把东西还给你。你既然不要,干脆就陪我上西天吧。”他一边说,一边拖着末末往天桥栏杆处走去。 |
正在这紧张时刻,一位名叫“咏步芳”的年轻女子沿着天桥台阶款款而上,停在了桥头,不远不近地注视着末末二人。只见她朱唇皓齿、杏脸桃腮,美则美矣,只是神色过于冷峻。 末末顾不上挣扎。她满脑子里都在盘旋着张芍药的话:“那女鬼指名道姓,逼我把东西还给你!”她心想:难道那耳坠和自己有关系?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她当机立断地叫道:“好吧,快还给我吧!” 张芍药如闻大赦,立刻停住脚步,右手按住末末,左手从怀中摸出耳坠,缓缓放进她的衣袋里。然后他松手后退,便欲拔足狂奔。 末末哪里肯放手,她一把拽住张芍药的胳膊叫道:“你别着急跑呀。什么女鬼,你倒是说清楚啊!” 张芍药总算甩掉了烫手山芋,恨不得插翅逃走才好。他狠命一挣便甩开了末末,奋力向咏步芳伫立的桥头跑去。 末末大急。她一眼瞥到咏步芳,忙招呼道:“美女,快帮我拦住这个小偷!” 末末话音未落,张芍药已奔至咏步芳跟前。他听得末末叫嚷,心中不由一惊,下意识地便向咏步芳望去。不料,咏步芳也正在冷冷地盯着他。 张芍药随之心中一动,暗叹道:好美的女子……一时间,竟魂不守舍地呆在了原地。 咏步芳似乎看穿了张芍药的心理活动,呸道:“还不快跑!” 张芍药闻听此言,心中淌过一阵暖流,他定睛望了咏步芳一眼,随即脚下生风,飞一般地冲下了台阶,转眼间便融入到了茫茫的夜幕中。 直到这时,末末才追到咏步芳跟前,见张芍药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叹了口气,悻悻地看了眼咏步芳,却见她正在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目光中散发出无限诡异,似乎充满了敌意。末末倒吸一口冷气,示好地对咏步芳笑了笑。但是咏步芳毫无反应,眼神越发廖人。 末末被盯得浑身发毛,心想:这人大概神经不正常,还是少惹为妙。于是她对咏步芳点了一下头,便匆匆地离开了。 咏步芳一动不动,直到再也捕捉不到末末的身影,才像鬼魅一样悄然而去。 |
第8章.装疯 末末回到住处,一头躺在床上,把凤凰耳坠捧在掌心。她看了又看,暗道: 耳坠呀耳坠,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只希望你能像阿拉丁神灯一样,以毒攻毒,助我一臂之力。随后,她把耳坠佩戴好,渐渐意识模糊地睡去。又是同样的噩梦来袭…… 次日一日无事。 晚上下班后回到住处,末末早早地上床,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用各种各样的关键字查询。她正心烦意乱,手机响了起来,她随手抓起手机,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按到耳边接通:“哪位找?”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声音:“你是朱末末吗?” “是我。你是谁?” 女人缓缓地说道:“我是朱兰芝。” “谁?”末末闻言大喝:“你是谁?!” “我是你大姑朱兰芝。”女人冷静地回答。 末末顿觉头昏脑胀,心想:怎么可能是大姑?从自己记事时起,大姑就只会说四个字,那就是“你别过来!”上次回家,她还是那副老样子,怎么没隔两天,她居然像个正常人一样了?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不容末末多想,只听朱兰芝提高声音道:“末末——你在听吗?你不要害怕。大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末末顿时来了兴趣,“什么秘密?” 朱兰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用一种诡谲的语气说道:“其实我脑子没病,我根本就没疯!” |
末末想象图~乐观倔强、勇敢坚韧 |
末末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听朱兰芝继续说:“你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难接受。但是我们骨肉相连、血浓于水,我不可能骗你。” 末末冷静下来,迷茫地问:“大姑,既然你没疯,这么些年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朱兰芝感叹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也罢,牺牲我自己,保全一族人。我受再大的委屈,忍耐再多的苦痛,也是值得的。” 末末心中一动,追问道:“大姑,你为什么身不由己呢?有谁在逼迫你吗?这些是不是都和诅咒有关?还有,你发疯的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来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很好。”朱兰芝喜道,“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也回答不过来。干脆,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事从头到尾地跟你说清楚。等我说完,你就都明白了。” 末末应道:“好,我听您说。” 于是,朱兰芝娓娓道来:“我从小就知道,咱们朱家被一个女人诅咒过。因为她的仇恨太大,方法太狠毒,所以一百多年来,我们的历代祖宗求神拜佛,尝试过各种手段,都没能够化解。最后只得认命了。” “但是,我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绝不愿束手待毙。我试用过各种方法化解,可惜最终仍是徒劳。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有幸遇到了一个高人,他虽然年纪轻轻,却身怀绝技。我们密切地往来,夜以继日地研究,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叫他找到了破解诅咒的对策。” 朱兰芝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末末连忙问:“是什么对策呢?” 朱兰芝叹道:“当时,我听他说找到了破解诅咒的对策,也像你一样地紧张和兴奋。唉——三十春秋弹指过,问君此愁何时休……” 末末激动地等了片刻,而朱兰芝却没了动静。 末末连忙追问:“然后呢,大姑你倒是说呀!”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嘟”的断线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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