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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些事,这世间真的有鬼吗?[第1页]

作者:雨打浮萍身飘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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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反正就是很小,刚记事。一天吃过晚饭,玩了一会儿,妈妈就让我上床睡觉。屋里点着昏黄的煤油灯,(那时候乡下还没有通电)屋里一片昏暗,风从窗口吹过来,煤油灯的小火焰就像喝醉了酒的美女,悠悠地摇摆起来。妈妈在整理着被窝,我站在放着煤油灯的桌子旁边。忽然我看到这间卧室的中间地上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胖胖老妇人坐在草蒲团上纺棉花,她左手摇着纺车,右手拿着棉剂子,她在纺棉线。我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出声,直到我妈妈大哥声厉喝:“你不睡觉你站在那里干嘛?”我才回过神来,不过我还是不敢动,颤声对我妈说:“那里有个人,一个老婆婆”妈妈说:“在哪嘞”我指了指卧室中间的地。妈妈说:“没有啊,哪有啥人?”就来到我身边,把我抱了起来。我坐在床帮上,看到那老婆婆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很整洁的长袍,她腰里还坠着个长长的穗子。她慢腾腾的向卧室东墙走去。那时候的墙都是用稀泥和点麦糠涂的,灰不秃的,很暗。那老婆婆走到墙边就是一个人形的白影子。一眨眼功夫她就不见了,再看卧室中间的地,哪里还有纺车和草团?地上是铺的规规矩矩的方砖,干干净净的。
    有错字,是妈妈大声厉喝。
    再讲个诡异的事——黑旋风从我身上旋过去。
    在我还没有上学的时候,约摸六七岁的样子。那年秋天的一个下午,我和姐姐在村子外面自家的菜园里玩儿。周边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就连玉米杆也都捆好拉回家垛起来了。地里很空旷,平坦的原野一眼望不到边。忽然从西北方过来一股黑色的旋风,旋风携着玉米叶、玉米皮、干枯的大豆叶儿,还有土坷垃颗粒,卷得高高的,有两层楼那么高。它一会儿左旋,一会儿右旋,又一会儿直旋。快旋到我身边时,它还在旋右旋的,搞得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了,我就站在那里不动,于是它就从我身上刮过去了。旋风不大,可力量却不小,差点儿把我刮跑。黑色的旋风,那里面真是黑,浓浓的黑色。我吃惊地张着嘴,黑旋风把我灌个透心凉,我的头发也被高高旋起,直冲云天。我姐姐站在地头,惊恐的看着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旋风过后,姐姐问我咋不躲啊,我说往哪里躲啊?姐姐说:“唉,你跟我站一块儿就好了。”
    回家后姐姐向我爸妈说了这事儿,爸爸就直愣愣地看着我,忽然大声厉喝:“你傻吗?旋风来了也不知道躲躲!那黑色旋风里面坐的是鬼怪,紫色的黄色的坐的才是神仙。你灌一肚子黑风,你想死吗?”爸爸的话非常难听,我就不接他的话。
    后来我就经常生病,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再后来我就生了一场大病,最后我耳朵就不好使了,听力几乎没有了。
    现在我想说一说我小时候看人家埋死人时,差点儿被下落的棺椁压死的事情
    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记事,不过还没上学。有一年的秋天,我的一个叔叔(按辈分应叫他叔叔,他不是我们族里的,他只不过是跟我爷爷过年了,就是我爷爷的干儿子)的奶奶死了,七十多岁,寿终正寝。乡下人农闲时没什么好玩的,就爱看个热闹。很多妇女们小孩子都去看哭娘的(我们河南死了人,近亲就像东北一带那样哭棂——又唱又跳,说啰死者生前事迹)。中国的农村八几年的时候,龙架还没有制造出来,村里死了人还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抬着去埋(因为棺材不兴落地,我们这里那时都是用耙地用的那种带有很长的大铁钉——上头四方,过了木撑的下半截圆锥形,越往下越细,下端就尖尖的这种耙地用的农具来托棺材。)具体做法是:耙放在地上,棺材放在耙上,然后是用很粗的绳子把棺材固定在耙上,最后就用很坚固结实的棍子抬着去走。
    死者的家属亲人披麻戴孝走在棺材的前面(退着走,要不停的跪地磕头,大声唱死者的生前事迹或者唱者和死者的感情)。
    我们河南大平原,一马平川,少有山。村里死了人,都是埋自家地里。
    因为是秋天,地里的庄稼都成熟了。不过还有少部分没熟透,所以庄稼还没有收割。不过要埋人,总得开辟出一条路来——把要经过的地方的庄稼都弄歪,就像狂风刮过的一样,一面倒。
    棺材抬过来了,就要进地了,村里的女人们跟着哭娘的人走在前面,棺材紧跟在后面,我跟很多小孩子一样夹在大众之间。快到墓坑附近了,忽然人们骚动起来都跑得非常快,抬棺材的人也不按原来开启出来的路线走了,突然绕了个漫弯,也是小跑着走的(我们这里把这种做法叫作抢营。好像是说,趁老阎王爷吃鸡的功夫,赶紧把棺材抬进坟茔地,不然死者就会多受苦。)我人小个子小,虽然也随着大家跑,但到底是被在外地上的玉米杆给绊倒了,不等着我把脚拔出来,后面抬棺材的一众人已经从我身上越过去了(我被绊歪的地方,刚巧就是要落棺的地方)我半躺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可是根本没有人能听我的哭声——周围太噪杂了:哭娘声,指挥落棺声,人们的议论声,放炮声,早已将我的哭声淹没。
    棺材已经开始缓缓往下降了,我半躺在玉米秸堆里,无助的大声哭着,抬头惊恐的看着慢慢落下家的铁耙,铁耙上的铁钉就要挨着我的头了……我的哭声更大了。忽然,一声厉喝:“停!棺材下有人!”棺材停止下降,一位满脸沧桑和皱纹的老者匍匐在地上,他伸出胳膊把我拖了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说我命真大。我妈妈不爱看热闹,她就没出来,所以不知道我经历的危险。待我回家,她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我大难不死的事后,狠狠打了我一顿,让我长记性,不准在看热闹,尤其是埋人这种晦气事。
    那时候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我妈妈也拿不出东西感谢那位救我的老爷爷。后来,那位老爷爷的儿子长大该结婚时,我妈妈就去我姥姥那村选一个女孩给他相亲,不过没成,那女孩长得不怎么好看,还太挑,她居然看不上老爷爷的儿子。
    现在老爷爷已经下世十多年了,我一直记得他的音容笑貌。我在这里祝愿他老人家安息,快乐!
    有错字,是踩歪,落下来。
    我的妈呀,我刚熬夜打的几千字咋不见了?
    顶帖,别沉下去了。
    今天太晚了,我想明天接着更。
    不知过了几年,这个死了的老太太竟然出来吓人。
    这件事发生在有一年的秋天,地里的农作物快成熟的时候。人们喜欢吃青皮的嫩玉米,还有青角的大豆,就去地里掰了玉米,薅了大豆回来煮着吃。水灵灵的嫰玉米煮出来甜甜的糯糯的,好吃极了。大豆可以把角子摘下来煮,打稀饭,也可以把青角子剥了,把豆子儿放在臼臼里用杵捣碎,然后挖出来放在小盆里,在里面打上一两个鸡蛋,放点韭菜小葱之类的再加点各种调料拌匀再加上少许的面粉红薯粉搅拌均匀,做成泥状。然后就是热锅凉油,把豆泥均匀地瘫在锅里,做成煎饼,香喷喷的,那味道好极了。不过我们这也有把豆泥做成丸子嘞,用水煮,味道较清淡些。——就是爱吃这两样美食,才惹来的祸。
    邻村一妇人,忘记是在正晌午头时还是在傍晚时了,下地去掰玉米,薅大豆,准备弄回家给孩子们改善生活(煎的豆饼比肉好吃多了),在她薅了大豆,再去掰玉米时,忽然有东西从她眼角掠过。那时的玉米棵没有现在的高,现在的都是转基因的,棵子特别高。她正弯腰掰玉米,忽然有团蓝东西从眼角掠过去了。等她定睛一看,附近的玉米趟儿里地上坐着一个老奶奶,穿着纯蓝色的大襟袄和裙子。大襟袄的袖口和领子处都用金线滚着金边。她有一张苍白满是皱纹的脸,对妇人微微一笑,然后她就像是被风吹的一样用极快的速度向玉米棵深处移去,就消失不见了。留下掰玉米的妇人风中凌乱,她吓得魂儿都丢了,已经忘了掰手中的玉米。过了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火热的天穿袄,漫地里,向庄稼棵深处去),她惨叫一声,薅的大豆,掰的玉米都不要了,就飞快地跑回家去。逢人就说:“我看见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老太太,她向我笑了。”后来这妇人就疯了,老是重复着说这句话。
    这妇人掰玉米的地方就是田间的小陌,斜插在田间的最小的路。秋天的庄稼棵比较高,人走在田间路上是看不见的,就显得地里比较恐怖,那位妇人是大意了,不过也是该她倒霉。那么多去地里掰玉米的人都没有撞见邪物,就只有她这次撞见了,真是你不灾她不来,该你祸躲不过。
    人们根据她口中的描述,知道吓她的鬼就是吴绪(我爷的干儿子)的奶奶,她的寿衣、长相都跟那疯妇人说的相符,她的坟离那条小路也近。我们都是一个大队的,所以那疯妇人的地跟我村的地也挨着。
    后来,没过几个月,那疯妇人就病死了。人们都说她的魂被那鬼婆婆给勾走了。
    我也觉得这鬼婆婆有点怪——埋她的时候,差点儿拿我为她殉了葬,现在到底弄死一妇人,可见那鬼婆不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大家对件事有何看法?
    是这件事。
    我刚刚发的帖哪去了?诡异!
    我码字多不容易啊?
    我刚发的帖去哪了???
    为什么刚发的帖不见了?
    没想到死的这婆婆,两年后竟然出来吓人。
    邻村一妇人去地里掰玉米,薅大豆,撞见了她。然后疯癫了几个月就死了。
    事情是这样的:
    这年的秋天,地里的玉米、大豆刚管吃的时候,人们去地里掰嫩玉米,薅青角的大豆,回来给孩子们改善生活。煮出来的嫩玉米甜甜的糯糯的可好吃了。青豆角可以带壳煮着吃,也可以剥了壳把里面的青豆子儿用来打稀饭,更好吃的做法是,把剥好的豆子儿放在石臼窝里用杵捣碎,然后挖出来放盆里,往里面打两个鸡蛋,放韭菜末小葱花,放上各种调料,盐,香油,拌匀,然后加点面粉,红薯粉拌匀成泥状,然后起锅烧油,把豆泥放锅里摊成薄饼煎至两面金黄,香喷喷的,味道好极了。想吃清淡的也可以把豆泥捏成丸子,放锅里煮。
    一天,邻村一妇人去地里薅大豆,掰玉米。她薅了大豆,正掰玉米时,忽然她感觉有东西从眼角掠过去了,她抬头定睛一看附近的玉米趟儿里的地上有一位老婆婆坐在地上,身上穿着蓝色衣服——斜襟的上衣,袖口和领口都有金丝线滚边,裙子的下摆也用金丝线滚边。她的脸苍白而多皱纹,她好像是对掰玉米的妇人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向前(玉米地深处)挪去。那妇人惊恐着一张脸,魂儿都丢了。一眨眼那地上的老婆婆就不见了。她癔症了一会儿,才忽然明白过来——她撞邪了。她大声惨叫着往村子里跑去,地上她掰的玉米薅的大豆也都不要了。她逢人就说她看见了穿蓝衣服的老婆婆,她朝她笑了一下。
    这位妇人从此就疯了,人们都说她的魂被那位老婆婆勾走了。几个月后,这位妇人就病死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那老婆婆为什么要出来吓人呢?埋她的时候,她差点儿就拿我殉了葬,现在终于弄死一妇人。她是寿终正寝,不会有什么冤屈,按理不该出来害人啊。
    有人看吗?
    我家前面的那个婶婶经常被鬼附体,人们就用公鹅拧她,她(上身的鬼)仍然不走,我叔叔就去厨房向老灶爷祷告,让老灶爷惩罚她。然后她的两条胳膊就高高举起,在头顶上方双手合十(老灶爷把她双手困了起来),神情颓废,双眼萎靡,嘴里大声喊着:“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您把我放了,让我回去吧”她身上还猛一扭曲猛一扭曲的,很明显的是老灶爷在用鞭子抽打她……
    这个故事我以后会具体讲的。
    今天太晚了,明天接着讲。
    不能沉下去去了,我自己顶帖。
    有人看吗?
    今天讲什么呢?
    讲讲我生重病的事儿吧。这件事挺长的。
    那年我虚岁13岁,正好是我的本命年。俗话说,太岁当头坐,无灾必有祸。那年刚过了年的春季,我读四年级。因为家里太穷,我妈为了挣钱改善家里的生活,缠着我大姑,让她带着我妈去珠海拾破烂去了。我爸爸在另一个城市的工地上搬砖搞建筑,家里就只有我和姐姐弟弟妹妹四人。姐姐没有上学,她只比我大一岁,却远比我懂事。家里的一切家物活都是她做,洗衣做饭,甚至挑大粪。挑大粪这种活都不是该小女孩干的活,给爷爷奶奶说了,粪坑要溢了(农村都是旱坑啊)我爷爷奶奶却说自己不清学着弄嘞,我姐说弄不动,爷爷奶奶说弄不动不弄,让它溢!我姐姐没办法只好自己学着弄——半桶半桶的往地里提,弄得身上都是大粪,整个人老远都闻着臭哄哄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姐姐什么苦都吃过,她是我家最勤劳的那个孩子。
    我生病了,起初就是感冒,似乎有烧,也似乎没有烧,头有点儿蒙,风若刮过就有点儿痛。能吃能喝,就是身上不出汗。春天的天气乍暖还寒,时冷时热的,也就没搁在心上。后来就是嘴特别苦,喝着水特别甜,尤其是压井里的凉水(那时候的水质很好,很甜的,比现在的矿泉水好喝多了。只不过我生病了,不能再喝凉水了,而我又不懂,因为平时都是喝押井里的凉水的。)
    在学校里有同学说:“你生病了,看你嘴唇紫得像啥?
    ”我即可回怼了一句:“你才生病了呢,我好好的。”因为我小时候胃口很好,能吃能喝的,就没感觉出来感冒有多严重。也从来没有照过镜子,看不到自己的嘴唇颜色。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人们的棉袄都脱掉了,都换上了褂子。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暖和,一结开棉袄的扣子,就全身打颤。这时候我知道自己病了,我姐姐也知道,我婶婶也知道,我爷爷奶奶也知道。可我们是小孩子,手里没有钱,也就没法看病抓药。有过了几天,我拖着疲倦的身子放学回家,姐姐在擀面条,我一下子跌坐在案板的一端的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我姐姐慌了神,匆匆做好饭,盛出来一碗让我弟弟先吃着,(弟弟要上学)她就赶紧去找奶奶说了情况,奶奶说她不管,我三婶和她一个院,就大声喝她:“你不管!她妈没呆家,你是她奶奶,你不管,你让两个小孩咋弄?”后来他借给我姐姐几块钱,让我姐带我去看病(邻村的乡村医生,医术都不怎么样,只为忽悠几个钱)我姐推着自行车带着我一路打听到医生家。量了体温,都四十度了。医生给我打了一针退烧药,报了一些吃的药。不一会儿我出了一身臭汗,感觉得劲多了。可是晚上又起大烧了,还是四十度,吃药也没多大效果。于是第二天又去找那个医生,医生有打了一针退烧药,我又出了一身汗,到下午时体温有反弹到39度,天黑了,我姐姐又带我去找那个医生又打针。村子离我村不远,有一里路,问题是我们都是小孩子,怕黑啊。
    反反复复看了几天,没有一点成效。我婶婶说换个医生,×村那医生医术不行,都打了好几针了,都没看好。于是我婶把我几个月的小堂弟交给奶奶,她骑着自行车,我姐也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集上找中医医生看病。弄了几副药,熬出来,我根本就喝不下去,捏着鼻子,直着脖子硬喝,一个饱嗝,就全吐出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其实,我早就不吃饭了,内脏都烧坏了。吃草药吃的有一个月,我看看听说我病了,就来我家看我,然后就在我家住下了,给我们做饭洗衣,给我熬药,严厉的监督我喝下去,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吐个精光。看看在我家住了一个星期,说这样不是办法,钱也花完了,就是看不住病。然后姥姥就把我拉她里去了,有另外找其他医生看。也是每天打针,医生也说打的都是好针,青霉素什么的,都是最好的了,自然没效果。看看没办法就又找其他的医生,这次找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有七八十岁了。我姥姥跟他说了我的情况,他给我号了脉,然后她给我姥姥说,这孩子病的太久了,毛病大了,我不愿要你的钱,你赶进把她送医院去!好好检查检查吧。
    至此我才住进医院(乡卫生院,理我姥姥家很近,出了村过一条小马路就到了),拍片子化验血,那时候机器不行,医生也不行,直说肺上有巴掌大一片烧的炎症,血项也高。我姥姥问他,那些医生(看病的,检查的)到底也没说上来,我得了什么病。医生让输水,说输水好得快,两个星期就好了。可是两个星期过后我也没好,依然起大烧。这下姥姥没了辙,就用架车把我送回家了。
    姐姐看见我,大哭起来,她一个小孩子非常无助。我奶奶爷爷从来不管我,这次看到我这样居然也当着我姥姥和我小姨的面哭起来,唉!这也太假了吧,从没看过我一眼,居然假惺惺的在我姥姥面前哭。当然我也哭了起来。
    我族里的几个叔叔一商量把我放在架车上,架车绑在几辆自行车上,他们每人骑一辆自行车,把我送到官徽镇卫生院(那个医院的医生医术比较高明,距我们二十多里路,不算太远)到了医院一通检查,光检查费就花了几百,那时候的人没去过医院,生病了都是用民间土方治疗,所以啥也不懂,不然我的病也不会耗成那种严重的程度。我姨我姐还有我奶都说,光检查不治病就花那么多钱了,这医生咋回事啊?
    我在这所医院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大恩人——吴医生,年轻帅气的医生,刚从医大毕业没几年,还没有结婚。我在这所医院输了两个星期水。我捡回来一条命。
    :
    我姥姥,我姥姥,怎么都成了看看了。
    我生病的灵异部分另外讲。
    精神不济,这一段事情讲得太糟,好多错字。不知道怎样收回,从新编辑。
    顶顶帖。
    顶顶,别沉下去了。
    在我病得非常严重的时候,吃药打针都不见效,后来改喝汤药也没有效果。我们乡下人都相信迷信,邻居们都说找神搜看一下,再作打算。我奶奶就先找了一个会看事,但她并不是神婆的老太太给我问了一下情况。这个老太太就是住在我家前面的婶婶家的前面的那一家的人。她年轻时,也是经常被鬼上身。经人看了说是八字阴气重,阳气较弱导致的。她就找庙里的居士给她做了一个避邪的法器——一拃长的六楞桃木简跟尉迟恭的简很像,只是短了一些,她一直用大红色的绳子拴着,然后把那玩意儿系在腰上。这一系就系了一辈子。
    她让我奶奶找一个粗瓷大碗,然后碗里倒上大半碗纯净的井水,然后找来一根白棉线和一根黑棉线,将这两根棉线程十字形摆放在盛满水的粗大碗口上,然后再用一根白棉线系上提前备好的狗骨头(很小,弹珠那么大,好像是狗耳朵根部的一块骨头,骨头形状很好看,可以当装饰品),她用右手拿着系有骨头的绳子的一端,使骨头垂直于碗口上黑白两条棉线的垂足点上方,然后她就开口说话了:“你是神仙吗?若是神仙你就沿着白线走,你若是鬼呢,你就沿着黑线走”话音落,垂直不动的骨头就沿着黑棉线来回荡了起来。她的手捏着线是不动的,骨头却在荡而且只沿着黑线荡。“你们是谁啊,是咱自己村里的吗?你们是缺钱花吗?我们给你们烧点钱,你们放了这妮子吧”老太太很严肃地看着摆动的骨头,和空气煞有介事地交谈着,“她爸妈都不在家,你们缠着她不放,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们给你们多烧点纸,你们哪远往哪走吧!啊!走远点,啊!”老太太又和那空气商量。然后她抬眼看着我奶奶说:“不是一个鬼,是仨,多烧点冥纸,在那村外的十字路口,把那些东西都送走,送的越远越好。”我奶奶又问啥时候送,她说,今天先准备东西,明天黄昏的时候送。我奶奶依言做了。她以为做了这些事就大功告成了,命我接着喝汤药。
    事实上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根本起不了床,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
    在我的病还不严重的时候,我还在天天去上学的时候,每当我经过上学时必须经过的那座桥时,我就能闻到浓浓的农药味儿——3911甲拌磷的味道。那会儿不懂那味儿是哪来的,现在懂了,那是喝农药死的鬼——聚则成形散则成气。现在我已经虚岁13岁了,看不到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了,但我能感觉得出来,那股浓浓的药味一直跟随着我。
    在我病得非常严重的时候,吃药打针都不见效,后来改喝汤药也没有效果。我们乡下人都相信迷信,邻居们都说找神婆看一下,再作打算。我奶奶就先找了一个会看事的,但她并不是神婆,那老太太给我问了一下情况。这个老太太就是住在我家前面的婶婶家的前面的那一家的人。她年轻时,也是经常被鬼上身。经人看了说是八字阴气重,阳气较弱导致的。她就找庙里的居士给她做了一个避邪的法器——一拃长的六楞桃木简跟尉迟恭的简很像,只是短了一些,她一直用大红色的绳子拴着,然后把那玩意儿系在腰上。这一系就系了一辈子。
    她让我奶奶找一个粗瓷大碗,然后碗里倒上大半碗纯净的井水,然后找来一根白棉线和一根黑棉线,将这两根棉线程十字形摆放在盛满水的粗大碗口上,然后再用一根白棉线系上提前备好的狗骨头(很小,弹珠那么大,好像是狗耳朵根部的一块骨头,骨头形状很好看,可以当装饰品),她用右手拿着系有骨头的绳子的一端,使骨头垂直于碗口上黑白两条棉线的垂足点上方,然后她就开口说话了:“你是神仙吗?若是神仙你就沿着白线走,你若是鬼呢,你就沿着黑线走”话音落,垂直不动的骨头就沿着黑棉线来回荡了起来。她的手捏着线是不动的,骨头却在荡而且只沿着黑线荡。“你们是谁啊,是咱自己村里的吗?你们是缺钱花吗?我们给你们烧点钱,你们放了这妮子吧”老太太很严肃地看着摆动的骨头,和空气煞有介事地交谈着,“她爸妈都不在家,你们缠着她不放,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们给你们多烧点纸,你们哪远往哪走吧!啊!走远点,啊!”老太太又和那空气商量。然后她抬眼看着我奶奶说:“不是一个鬼,是仨,多烧点冥纸,在那村外的十字路口,把那些东西都送走,送的越远越好。”我奶奶又问啥时候送,她说,今天先准备东西,明天黄昏的时候送。我奶奶依言做了。她以为做了这些事就大功告成了,命我接着喝汤药。
    事实上我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根本起不了床,躺在床上像死人一样。
    在我的病还不严重的时候,我还在天天去上学的时候,每当我经过上学时必须经过的那座桥时,我就能闻到浓浓的农药味儿——3911甲拌磷的味道。那会儿不懂那味儿是哪来的,现在懂了,那是喝农药死的鬼——聚则成形散则成气。现在我已经虚岁13岁了,看不到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了,但我能感觉得出来,那股浓浓的药味一直跟随着我。
    晚上接着讲啊。我先去干活了。
    我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无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我都非常害怕,因为我看到墙上面(那时乡下房子的墙都是用稀泥和麦糠涂抹的)有各种各样的人:扛着大刀骑着马的脸部狰狞的胡子拉杂的大汉,伸着头翻着白眼挺着獠牙的青面鬼差,也有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的小丑,更有笑语盈盈的美女好像在向我招手……我闭上眼睛时,再困都不敢睡觉,感觉身上和脚部有人在拉我的被子,身上的被子是一轻一重的,感觉就是有人在我身上一下一下地压我,脚部的感觉是:有人从脚部慢慢地向外拉被子,我身上就猛一凉(被子被人揭去,身子暴露在空气中时的那种感觉),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我身上就不停的暖和、冷,暖和、冷。被子就像是一大块粘稠的膏药,被人拉着一角,使劲的拉走,又反弹回来。一直反复着。
    我不敢入睡,困得要死,刚想睡着,就有人(猪脸人身子,身上穿绿色的制服,戴大沿帽,如果它不是长着一张猪脸,那他就是一个标致的警察)恶狠狠的一脸狞笑地拿着啤酒瓶子往我嘴里灌农药,我咬紧牙关,扭曲着身子疯狂地摇着头拼命挣扎着……下醒来,一身的臭汗。
    邻居都说一直躺床上也不好,让我起来到处走走。我哪起得来呀?我奶奶硬把我抽起来,让我坐在堂屋门口,倚着门晒太阳。我倚着门闭着眼睛耷拉着头,嘴里不停地留着口水,不一会儿,地上就浇湿一片。
    我病得这么严重,我奶奶受不了邻居的指说,才在我家住了一夜。这一夜过后,她无论如何都不敢住我家了——她说,夜里她睡着的时候,有人骑在她身上,疯狂地摇晃她的肩膀,打她,让她改揍(不改,就使劲打你)。
    打了针有精神的时候,我在姐姐的陪同下也有去邻居家串门儿,不过我不管去谁家,都是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眼睛到处搜人家的药瓶子,看看到底在哪儿放着,三奶奶家的农药瓶子放在鸡窝的最下层,用破布裹着,我也把它找出来了,然后我就说,你家的药瓶在那,我害怕。三奶奶说,她都忘记在哪放着了,问我是咋看到的,。我说我也不知道,一眼就知道农药瓶就在那里放着。刘婶家的农药瓶挂在院子里的一棵高高的大树上,也被我去她家第一眼就看到了。我说我害怕,她就找人上去把农药瓶取下来另藏了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也有人家把农药瓶藏在不起眼的旮旯里,仍然是被我很轻易的就找到。后来我都不敢去邻家串门儿了,为啥我老是搜人家的农药瓶子呢?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一样。其实邻居都知道,我是被我喝农药死去的四婶缠上了。她也是被喝农药死去的女鬼缠死的。(这里面有一大段故事,我以后会具体讲)。
    奶奶不管我们,我姥姥就来了。姥姥在我家里照顾了我们十多天,我的病一点都不见好转,她就把我拉她家里去了。每天都打针吃药,刚打了针,烧下去,我就有点儿精神,晚上烧又起来,我又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一直这样,我陷入了死循环。后来在一位老医生的指引下我姥姥和我妗子我小姨商量着才把我送进乡卫生院。检查了一通,医生只说我肺部烧了巴掌大一块炎症,血项高,让我在医院里输水两个星期,说是两个星期就彻底好了。我姥姥问他们(医生和护士)我得的是啥病,他们不说不上来,就只管让输水。
    我在姥姥家看病时,姥姥也是一边看西医一边看神婆。神婆说我身上有三个鬼,一个是喝农药死的,一个是淹死的鬼,还有一个是上吊死的鬼,他们都在挣我。她还说水鬼就住在我胃里,喝农药死的鬼住在我肺里,吊死鬼住在我喉咙里。她让我喝高浓度的白酒,说是白酒起暖,能把那些鬼都赶出来。我姥姥是半信半疑,不过也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照做了。我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她们操控指使着。
    起初我是不愿意喝高度白酒的,那玩意儿太辣了,而且喝下去胃里烧得不行,怎奈姥姥厉害,我惧怕她老人家的威严,就就挤着眼睛硬着头皮硬喝下去了,更令人生恨的是,那出马仙神婆竟然说一杯不行,太少,至少得两杯。我今天仍怀疑,我今生身体的病根就跟这出马仙的高度酒有关,是那些酒导致的我的身体一生都带着炎症。
    我在姥姥家和小姨睡同一个床,夜里仍然睡不着,她家墙上依然有各种兵马鬼差。梦里依然有厉鬼吓我追我灌我农药。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我就掐我小姨的腿(我小姨睡在另一头),我小姨老是说我欺负她,常常夜里掐她的腿。我姥姥就笑,问我咋回事,我就说了情况。那神婆知道后就让我睡在她家里(她是我姥姥村里的,还是我妗子大女儿的干妈),说是鬼不敢去她家里。我自然不愿意,但是耐不住她们各种说也就去她家睡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还是有鬼吓我。她问我情况,我就支吾过去。现在我知道了,她就是一个道行很低的动物附体的出马仙,根本不会看病,都是骗钱的。
    后来我去了卫生院,就不再看出马仙了。不过,我输了两个星期水,也没有看好,仍然起大烧。那医生竟然让我姥姥把我留在那里再输两个星期水,说这回准看好了。我姥姥理都不理他,硬把我送回我家了。她让我奶奶想办法给我爸爸发电报,让他回来给我看病。
    当天,我族里的叔叔就给我爸爸发了封电报,然后就把架车绑在自行车上,三辆自行车绑一架平板架车(一辆自行车绑在平板车的两把之间,这得是骑得最牛最行的人才能把持好;其他两辆绑在平板车的两把外侧,辅助出力拉车)我躺在平板车上,跟死了差不多吧。我小姨我姐都各人骑一辆自行车跟着去了项城的官徽医院。验血、拍片、照B超,排队,检查了一个上午,花了好几百。下午打针,输水,立马的烧退得干干净净的。我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各种害怕,睡觉也不见各种鬼怪了。我住进这家医院的第三天,我爸爸回来了,然后我姐姐才回家去照顾我弟弟妹妹。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特别能吃饭,脸色也慢慢好起来了。
    我出院时,医生再三嘱咐,一定要注意好身体,千万不能再感冒,否则,再复发了就很难看好了如何如何。我出院后吃了一年半的药,才算彻底的把病看好。这一年半过得很不好受,吃食上各种限制:不能吃猪油,不能吃发物,不能吃辣的,不能吃凉的;不能勤洗头,时时在意,不能感冒了。好在我的忍耐力还算好,都坚持了下来。那两年我确实不敢大意,也确实没感冒过。

    收麦子的时候,我妈妈回来了。她瘦了很多,拾破烂,没地方住,也没有吃的,都是捡垃圾桶里人家丢的剩饭吃。住在路边用破布搭的窝棚里,南方多雨,常常把窝棚淹得尽是水,她就没地方住,随便往哪里一歪,凑合一夜,很可怜的。经常雨里来雨里去的,她后来还得了很严重的脚骨疼病。看很多医生都没有看好,最后还是我三姑父说一个民间秘方(把醋烧开,天天用热醋泡脚,一连泡十多天才不疼)。她这次出去也没有挣到钱,因为她太胆小。人家都胆大,都是连拾带偷的。我妈妈不敢拿人家的东西,也觉得那样不道德,她就只捡路边的瓶子,垃圾桶里的纸皮,废塑料啥的。有好看的衣服,也都拿回来给我们姐弟几个穿了,当时把我们稀罕的不得了——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好看的衣服(之前我们穿的都是带补丁的破烂衣服)。
    我妈妈说,南方的人不会过,大鱼大肉好好的都扔了,哪里人说是吃剩饭会坏肚子;好好的衣服囫囵囵的,也都扔了,说是过时了,不流行了,也有说是自己发胖了穿不上了。床单,毛呢大衣我妈也捡了一些带回来,那里的人还不让我妈妈捡,说是死人的东西,穿上晦气。可是我们太穷了,顾不上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床单我们洗洗铺床上了,各种好看的衣服,我们也都穿身上了,连内裤也都洗洗穿上了(现在听说内裤上占有艾滋病病毒,会传染),那时是啥都不害怕,啥都穿!啥都用!
    我妈妈回来后,有一天有一个下乡来算卦的路过我家门前,我妈妈就让他给我算了一卦。那算卦的老头长得很矮,不像个成年人,不过他精神很好,尤其是两个眼睛,感觉里面有星星在闪烁。一头白头发,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整个人的状态给人的感觉就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不是凡人。就是他算出来我是童子命的人,具体是哪里的童子,他不知道,他让我妈去找神婆看香,问一问我是哪里的童子,然后找个替身还回去,不然我今生会一直不顺。他说让我妈找个庙里的神婆、居士给我做干妈或者干爸。他还说让我十八岁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好身体。也说,我今生如果在22岁那年还没有考上大学,就不要再考了,那也是命定的。
    后来我妈妈就去了邻村看一个神婆,上香报了我的八字,她说我是紫薇大帝身边的善财童子,因为在那边犯了错,才打下来受苦刑的,今年二月(农历)差点儿要收回去。她让我妈妈给我还愿。具体做法是:先找人画一副长发飘飘,身着紫炮,左手拿鲜花,右手拿剪刀的美男画,然后把这幅画放在我床上我睡觉的位置,也可以说是放在我的身子下面,就是让这幅画陪我睡了一夜,然后让我起来后,对着这幅画跪拜,作揖磕三个头,傍晚的时候由我妈妈拿着冥纸冥钱,香,还有这幅美男画去一个十字路口烧掉,烧掉后不能回头,直到到家了才能往后看。我妈妈都按照她说的办了。美男画是找我大爷画的,我大爷可真是个巧人,画的画比真人都好看,如果他不是在画里,我都想嫁给他了。
    我大爷平时是挣死人钱的,他会扎纸马纸人纸楼,各种家用器具:小汽车,金山银山,电视机,花轿,抬轿的人,自行车和真的没什么两样……他的三个儿子儿媳也都学会了扎纸人纸马啥的。不过也有没传下来的,像叫千里魂,进狗毛(被狗咬了,在地上划符,摆铜钱,然后让被狗咬的人站在符上,然后用这地上土和纯净井水和成泥团,再让被狗咬得人现在原符图上,我大爷嘴里就念念有词,不知说的什么,是一种咒语。手里拿着拿着那团泥团在狗咬的伤口上不停地团着,一边念咒语一边团,可以看到那团泥团从伤口里吸出来很多狗毛。一连做七天,狗咬的伤就全好了,不用打破伤风针。)画画,捏泥人相,都没有传下来。
    有人看吗?
    得不停地吃药。
    今天说一说我家前面的婶婶吧。
    她是我三爷爷的第三儿媳,也是我三爷爷五个儿媳中最精明能干最犀利的那个。她哪都好,就只一点不好——八字弱,老是被鬼上身。
    还是先从我三奶奶说起吧。她活了八十多岁,一生育有八个儿女,您先别惊叹她生得多,那时候国家还没有搞计划生育政策,只要身体没毛病能生,家家都是生很多孩子。孩子不多的家庭,大多数是六七十年代发大水,闹饥荒,饿死了。我奶奶也生了七个,我爸爸兄弟三个,姐妹四个。我大姑是我奶奶和她的前夫生的,其他都是和我爷爷生的。听说是,六十年代闹饥荒的时候,我们大队的生产队里在地里种了十亩地的红萝卜,就是这十亩地的红萝卜救了整个大队人的命——红萝卜英子(萝卜苗)可以反复的揪了食用,揪了一茬发一茬,一直到接住新粮。真的是功德无量,让我们整个大队都免于生灵涂炭。我姥姥那个大队就没有这么幸运,所以我姥姥饿死了好几个孩子,还都是男孩,那时候,我姥姥整日以泪洗面,好在她很坚强,咬牙挺过来了。
    扯远了,讲我三奶奶。我三奶奶一辈子生了八个儿女,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孩子多,生活普遍不好,大多数吃饭都成问题。到了儿女该成家的时候,更是令人头疼,没钱不说,总得有个窝吧,总得弄一床新棉被吧——弄不出来,所以我三奶奶的大儿子就选择了做上门女婿。女家有房,有被子,就是没男丁。而且我那个婶婶长得也好,还识字,以教学为生。我那个叔叔长得目测大约一米六吧,算是男士中个子最低的了。但是他很精明啊,能言善辩。会说话,会做饭,很会讨好女方家人。而我那个婶婶,她是家里的独女,从小娇生惯养,啥都不会弄,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以至于在她父母去世后,我叔叔对她是颇多讨厌,但她能教学(民办教师),我叔叔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三奶奶的二儿子是个木匠,一手好手艺被他玩的稀巴烂。
    他小时候,由于家里穷,吃不好饭,身体较弱,走起路来,摇摇欲坠的样子,所以得了一个“老蹅”的外号。他的婚姻有点儿传奇——他媳妇是被人强奸了的孕妇,挺着大肚子嫁到他家来的。我这个婶婶情商智商都不够,她做女儿时,与她的表兄(同村,姑姑的儿子)在一起玩儿,趁大人们都不在家里,她表兄跟她玩起了游戏——半哄半强迫的把她的衣服脱了,二十一二的大姑娘小伙子,哪里把持得住?孤男寡女的欲火难耐,表兄当即把她按倒在床上很痛快地草她,她竟不知害羞,痴痴地笑着很配合她表兄的草。她大概是太享受那个过程,后来,不知道她跟她表兄偷偷摸摸的在麦田里滚睡了几次,最后就怀孕了。起初她浑浑噩噩的,只知道身上不来红了,也不敢跟家里的人说。她身体很好能吃能喝,不犯害喜病,前几个月,家里一直都不知道。她自己也可以勒紧裤腰带不让肚子太明显。六个月后,她的肚子藏不住了,穿宽大的衣服也藏不住。父母才问了她情况,她说了实话。父母去找她的表兄家人说理,谁知表兄家都是非常精明的人,哪里肯承认(承认就得娶了她,她长得憨憨的,圆圆的,黑黑的,表兄长得高高的白白净净的,帅帅的。她哪里配得上表兄呢?)她表兄也当起了王八,拒不承认。她父母也窝囊,就这样不了了之。她父母是觉得这事不光彩,闹大了,全村人都知道了他们没脸见人。其实事情一出,全村人就都知道了,只是不当着他们两口子的面说而已。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六个月的胎儿已经很大了,她父母也没敢给她找医生拿掉(那时候都是在自己家里生孩子,找村里的接生婆接生,没有去医院的)。她父母一直在暗暗的托人给她找婆家,她竟然没事儿一样挺着个大肚子到处逛,赶集,赶会(庙会)都少不了她。在她肚子有八个月大的时候,一次去赶会,回来时,她走在坑边的小路上,因为是挺着大肚子走路不方便了,她不小心跐(滑)了一跤,就跐到坑坡上去了,幸好是屁股着地,没碰着肚子,她半躺在坡上站不起来了,有同村的人路过,先是站在那里坏坏地笑着,然后一脸垂涎色眯眯地看着她的肚子:“哎哟,×××你这是咋了?咋掉坑里了?”然后伸手把她拉上来,“×××,你这肚子是咋弄的啊?咋这么大啊?啊?谁把你的肚子搞大了?”那人一直坏坏地打趣她。她也知道那人不怀好意,就低着头不说话。
    又过了几天,就有人把她说给我那个木匠二叔了。起初我二叔是死活不同意,但是家里太穷,我三爷和三奶奶非要他娶了她不中。二叔嚷嚷着:“你们让她来了,我也不和她拜堂”。结婚的那一天下着大雨,我三爷和三奶雇了马车去拉她,(也没找接亲的,也没有主婚的人,说是像她这样被人搞过的,谁主婚妨谁,接亲的也一样)把她拉回来,二叔不跟她拜堂,一蹦三尺高的要打她。众人把二叔拉走,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人放了一串炮,我三奶奶烧了一捏冥纸,算是告知天地祖宗他俩完婚了。二十多天后,二婶生了一个女儿,她母亲来看她,说:“要是看着膈应,被子一捂就没事儿了(把婴儿捂死)”她到底是个女人,心还是柔软的,她下不了手,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要她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她做不到!
    后来,二叔熬不住身体的焦灼,还是和她睡一起了,白天对她拳打脚踢,晚上使劲草她,一边操她一边骂她不要脸。她这人就是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操她,她就痴痴地笑。惹得二叔那真是恶心得不行,但是他是男人,下体需要她。为了发泄他的不满,天天白天打她,甚至有点扭曲的发泄——她娘来看她,得知二叔打女儿就说咯二叔,结果她才一张口,二叔连她一块打。我三奶奶拼命地拉才把他开。后来她就很少来了,只在二婶生孩子时她来看看。二叔也从去岳母家,他们一辈子都不像亲家。她后来给我二叔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脾性都像我二叔,爆爆的;女儿都像我二婶傻傻的。她的大女儿长相和她亲生父亲一样,脾性和我二婶一样喜欢淫荡,也喜欢偷东西,所到之处人人都得防着她,一不小心她都把你的东西给顺走了。我二叔常常骂她:杂种他妮子。
    我前面说过了二叔是个木匠。他平时给人家做个家具门窗,砍个檩啥的,还是能挣个糊口费的。偏偏他这人脾气怪,心里不顺就胡来——邻村有户人家要翻盖新房,请他去做门框、窗框、门,上梁的时候请他砍檩架屋子大梁。这家人家男主人老实巴交的不爱说话,是乡下的那种拉二胡唱小戏的。而女主人长得灵巧又会说,我二叔又是个能喷的,一来二去,他们两个就苟且上了。
    那女人也胆大,晚上趁着他男人去外村唱小戏时,她就偷偷摸摸地去我二叔家找我二叔,说是要我二叔帮忙干活。她一来,我二叔就大声地喝二婶把她支走。然后他们俩就在家里疯狂地云雨。
    不知这样苟且了多长时间,女人说一直这样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能见人才好。可是双方都有孩子,都丢不了。那个年代,还是很保守的,乡下还没有谁敢说离婚的。一天晚上,他们耳鬓厮磨,一番酣畅淋漓云雨之后
    女人问我二叔可咋整,一直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了。我二叔说,没法整,你要天长地久,除非我们俩都死了。没想到他这随口一说,女人当真了。女人说她爱他,可以为他死,要他发誓死后娶她。她当即找来了农药瓶子,里面还有很多农药。为了表示她爱二叔爱得死心塌地,一定要嫁给二叔的决心,他当着二叔的面,仰起头首先喝了一大口农药(999甲拌磷,我们说成是:三九妖妖),笑眯眯的看着二叔,然后递给二叔让二叔也喝,二叔茫然地看着她,接过农药瓶子,他忽然把农药惯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女人睁大眼睛看着他,嘴里支吾着:“你,你,你不喝,你诓我,你不和我做夫妻,……”她说了很多后悔的话,要二叔不得好死的话,说不会放过我二叔。我二叔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坐在那里,六神无主。这下是要彻底地暴露了。
    等二婶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问二叔可咋弄?二叔骂:你个七孙他妮子,不是你不中用,我会和她搞在一起吗?二婶也是个没主张的,平时也怕他怕得要死,也就不言语了。喝了药的女人只穿了一个裤头痛苦地躺在他们家的大床上,他们两口子呆呆傻傻地坐着,也不找人不那女人送医院,都这时候了还害怕别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二婶来村子后面(她家
    ,在村子前面,三奶奶三爷爷住在村里后面)说出事了。我三奶奶三爷爷都吓个半死,——那女人家里人肯定会闹啊。等到天大亮了,三奶奶找很多人到二叔家里把粮食都攨出来装在袋子里,用平板驾车都拉到后村去。二叔就在家里等着警察来。那时候没有电话,没有车,最快也就是骑自行车到乡镇派出所报案。那个女人的男人报了案,那女人的婆婆,孩子一直在大哭大闹。她婆婆去后村我三奶奶家里硬抱走了一床最好的新被子(我三婶婶娘家给她陪送的嫁妆,我三奶奶没有被子盖,暂时盖的我三婶的),给她儿媳盖身上了。她婆婆找来很多人(那女人的男人族里的人,在二叔家里一通乱打乱撕,把我二叔头都打破了,我二叔个子很大,但他没有理也只能不还手。我去他家看的时候,他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只看到他家的大床上有个死人,床帮上和院子里地上有成片的血迹。
    没过几天,我二叔完好无损的从县公安局里回来了——我二叔收了一个木匠徒弟,这徒弟的孩子是县检察院里的院长。徒弟跟孩子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孩子懂法,说这不是强奸,不能安强奸论。是女人自己跑到男方家里的,这是通奸,喝药也是她自己喝的,不关男方事。从此我二叔可拽了,越发嚣张,啥违法乱纪的事他都敢做。夜里偷大队里的变压器,路上在大马上设卡,专门地抢劫夜行的司机。(我村靠大路,他家更是贴着大路)那女人的男人没本事也没靠山,最后只能吃个哑巴亏,连个棺材也没得到。我二叔的徒弟也不再理他了,恨欺世盗名,他狗仗人势,不做人事。
    那张新被子,我三婶嫌扔了可惜,就把它放在河里泡了好几天,然后拆了洗洗晾干从新套。冬天冷的时候,我三奶奶没有厚被子,还是我三奶奶盖(并不是一个被子都没有,是孩子太多,都紧着孩子盖了)。后来三奶奶种了很多棉花,这是因为我四叔要结婚了,要给我四叔套被子,他就多套了一张给我三婶了,那张被死人盖过的就留着她自己盖了。我四叔跟我三奶奶住同一个院子,四婶非常勤快,啥活都会干,啥饭都会做。平时也给我三奶三爷洗衣服,洗被套,也会做鞋子也会套被子,我想她可能为了表孝心,没少帮我三奶奶做事,包括叠那张曾经死人盖过的被子。结婚两年后,四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孩子刚刚四十天,一天下午,他从地理回来,无缘无故地跑到菜园地头的一间泥土做的土房子里(专门炕烟叶用的),从一个旮旯里翻出来一瓶子农药,一句话都没说,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喝了后她呆呆地做在烟叶炕房门口,不知道她后悔了没有,就坐在那不动。等到三婶去菜园薅菜时,看到她坐那儿,问她弄啥嘞,她想我三婶笑笑,说:“我喝了农药”。这时候她已经起不来了。我三婶大吃一惊:“你个熊妮子唉!谁叫你喝那玩意哩?你个屌妮子!你不想活了?”就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拉她,拉不起来。她就赶紧跑回家找人,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她弄到平板架车上,飞一样的跑到乡卫生院,洗胃,输水,忙活到半夜,第二天她就不行了(那时候没公交车,也没去县医院)。因为是热天,那时候又没冰棺,为了选个好日子下葬,她的尸体几户都放臭了。弄了很多的艾草放在她的尸体上,也还是挡不住那黑压压的蝇子。
    四个月的孩子忽然没了娘,很是可怜,他大伯给他改个名子叫九根。“九”是最大的阳数,寓意命有九天;“根”就是家里的苗,家的希望,家的未来。
    再后来,我三婶就经常被她附体。一上来就哭:“我的儿啊,为娘我没有照顾你啊,为娘我对不起你啊……”瘫在地上哭得起不来。她说她后悔了,不该听那人的喝药,那边(阴间)的族上人都不搭理她,说她狠心,不是好媳妇,不是个好娘。她还说她没地方住,村里人就问她:“你的房子哩?”她说被恶鬼占了,不让她住。“那你现在住哪啊?”“我现在住桥洞里,那有很多人,不是我一个。”“哪个桥啊”“还能有哪个桥?路西去学校那个,其他的桥都被人家占了。”“小冉,你说的是真的吗?”“那还有假?!”至此人们才知道她住在桥的副空洞里。我上学时闻到的药味就是她,她差点儿把我弄走了。她活着时是个大好人啊,死了咋就变成坏鬼了呢?有人说她是等着投胎,得有人重复她的死法,代替她,她才能去投胎。
    现在她已经投胎转世吧,因为这十几年都没人能闻到那浓浓的药味了,我三婶也不被附体了。
    寓意命有九条。
    几乎
    孔洞,尽是白字。
    我自己顶帖。
    明天更,今天晚了。
    四婶死后,常常附体在三婶身上。我三婶本人说话言语比较犀利,属于那种比较精明能干的类型。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不算事儿,她看上一眼,就能指出问题障结所在,说话更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四婶生前性格比较温柔内向,说话声音较轻柔,一听声音就知道她是个娴静优雅的女子。而且我三婶说话语速很快,一说起话来,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所以很好分辨我三婶到底被她上身没有。
    常常在傍晚时,人们聚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聊着聊着她就忽然神情不对劲,接着要么大哭,要么大笑(哭的时候较多)。哭着要看她的儿子,我三奶奶不给她看,害怕她把婴儿的魂掳走了。她一上三婶的身,我三奶奶就把她儿子抱到我家或者是我亲三婶家里(我家和亲三婶家对门,而四叔家和他三嫂家对门,三婶家在我家前面,四叔家在我亲三婶家前面,离得较近。)
    不让她看孩子,她就不从三婶身上下来。不管人们怎么吵她骂她,她就是非常厚眼皮的霸占着三婶的身体不下来。三婶家前面的邻居老太太好养鹅,公鹅母鹅都有,公鹅的眼睛就像黑狗、黑驴的眼睛一样能看见另一个维度空间的邪物。而且那老太太身上还别着一根桃木锏呢,那可是个宝物,能上打魑魅邪神,下鞭妖魔鬼怪。就在众人无论怎样说她都不下身时,有人跑去前面的老太太家把公鹅从鹅圈里抱了来。公鹅嘎嘎嘎地叫着,伸长脖子像蛇一样,那样子很是吓人。不过它不咬我们(在看的所有人),扑闪着翅膀,伸长着脖子专拧被鬼上身了的三婶。三婶一听见它的叫声就吓得惊魂不定的,更别提它伸长脖子往她身上拧了,鹅一向她身上扑,她立马吓得从地上站起来往人们身后藏,有人就专门抱着鹅追她,她就:“啊……!啊……!啊……!”
    嘴里尖叫着,藏猫猫一样在人群中躲来躲去。有长辈在高声的大骂:“你走不走?不走!让鹅使劲拧你,使劲拧你个七孙他妮子”后来把鹅放在地上,鹅就疯狂地扑向她,使劲拧她。无论她钻在哪,鹅就是专扑她,专拧她,一直拧着不放。她半蹲在地上惊恐又痛苦地哀嚎着,就像是火在烧她,或者说像雷电在击她。她也害怕那老太太腰间的桃木锏,那老太太一把桃木锏拿出来,她就惊恐地躲着趔着那老太太,恐怕那玩意儿挨着她的身。人们劝说着她,说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让她哪远上哪去,想孩子了,远远的看看就可以了,别再上人身了。人们连恐吓带骂又带劝又让鹅拧她的,她闹够了,她才从三婶身上下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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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四婶的孩子五六岁时,我四叔又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嘴比较贱,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常常骂我四叔,骂我四叔把那个女人(死去的四婶)玩死了。其实我四叔除了脾气有点暴躁,人品还是不错的。如果你非要说两口子吵架也算男人的坏,那村里就没有好男人了,因为我村几乎家家都是两口子打打闹闹地过的。乡下有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小打小闹其实不算啥,吵吵闹闹的,日子过得才平安;两口子太恩爱了,整日腻歪着也不是好事,一不小心一方就把另一方克死了。我四婶喝农药那一天,他们两口子还真没打架,四婶纯是被我二叔玩死的那女人给迷惑了。
    话说我这继四婶脾气这么坏,我四叔是怎么看得上她呢?其实我四叔不是看上他,而是觉得自己一个鳏夫带着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没劲,家里冷冷清清的,没个女主人来嘘寒问暖,心里实在是孤寂落寞。所以就不限条件,只要是个女的,愿意跟他过日子他就知足了。我这个四婶,她嫁我四叔也是二婚。她是我们县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的人,因为丈夫得了肝癌死了,花光了积蓄,家里真是穷得家徒壁立,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她和前夫生有一儿一女,她没有任何手艺,为了养活孩子,一直在东拼西借的。借了没能力还,久了,邻居们都不待见她了。终于有一天,她下定了决心带着她的女儿离家出走了。她把还不到十岁的儿子留给了孩子的叔叔,毕竟男孩是男方家的根嘛。
    她就出走到了我村,我村里有一个老婆婆说是她的姑姑,她就一直住在这个老婆婆家里。大概有一个月了,老婆婆就把她说给我四叔了。听说这个老婆婆是年轻的时候,闹饥荒,逃难逃到我村的,她嫁给了一个在家里排行第四的男人,所以村里人都叫她“四老婆”。这四老婆嫁了过来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是美女美男,颜值超级高。四老婆和她的丈夫年轻时就是颜值高,长得好看,所以儿女也都非常美。
    这四老婆家和我四叔家是一条几院子共墙的邻居,所以你在家说什么话,声音稍微大一点点,隔壁的邻居就能听得见。
    我四叔的脾气爆,四婶常常揭短,掀我四叔的伤疤。我四叔受不了,就打她。越打,她越骂,她越骂,我四叔越下狠手打,恶性循环。她都是连四老婆一块骂,骂她姑姑把她推倒在火坑里了,把她嫁给恶魔了。一出门,常常看到她在胡同里前面飞了一样的跑,一边跑一边骂,我四叔在后面飞快地追,手里要么抄个棍子,要么拿着鞋子,总之什么得势就拿什么,追上她就是一顿猛揍。有一次,我四叔在起开水(把烧开的开水装进暖水瓶里),不知因为啥她又骂我四叔,我四叔端起一瓢刚舀出来的滚开水就拼命的追她,她就死命地跑,在快要追上她时,我四叔使劲的把开水泼向她,由于她跑得太快了,滚开水只泼到她身上几滴,也由于跑得太快,她就跑撂倒了。我四叔上来就使劲跺她屁股,她圈在地上像个狗一样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一边喘气一边骂,连我三奶奶三爷爷一起都骂着。自从她嫁给我四叔之后,我三奶奶受不了她那脾气,就常常哭。
    我四叔的儿子也不和亲,不叫她妈,因为她讨厌他的脾气像我四叔,所以不给他洗衣服洗澡洗头之类的伺候,他也不稀罕她伺候,他找我三奶奶三爷爷伺候。
    小孩子其他都好说,就是美食禁不住,。有一次,四婶要炕油馍,得有人烧火,她带来的女儿太小,还不会烧锅,就叫九根来给她烧了。小孩子由于好奇大,就一边烧火一边伸着头往锅里看,结果四婶刚好把一张油饼猛放进锅里,由于油放得太多,下面烧的火又大,所以油温就高,这一猛放不打紧,滚烫的油就都溅了出来,刚好溅到九根的脸上脖子上,九根顿时痛苦地惨叫起来,这凄惨声划破傍晚时的宁静的院子,听着好不凄惨。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脸上脖子上红彤彤一片。不一会儿,红的地方都鼓起了大泡泡。眼外角和眼皮上尤为严重,眼睛都成一条线了,跟本挣不来。四婶也慌了神,挓挲着两只手也不知道该咋办了,锅里的油馍也藕了(方言,烧黑了,变糊了)。我三奶奶三爷爷闻声从另一边的厨房里跑过来,看着根的脸,一边心疼,一边骂四婶不会做饭,不安好心。结果又是鸡飞狗跳,大吵一架。她骂我三奶奶怎么着,我都无法用文字形容,我三奶奶就大哭,哭着哭着,声音就变了:“我的儿啊,为娘不在,你受苦了,都是娘不好啊,娘没有照顾你啊,让人家欺负你啊……”他亲娘上了我三奶奶身上了。一直哭了很长时间,天都完全黑了,她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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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哭够了,有人把公鹅抱来放她身边去拧她,她才惊恐地叫着从我三奶奶身上下来走了。我三奶奶醒来,看周围围了几层人,一脸懵逼地问:“咦!咋弄些人啊?恁都待这弄啥嘞?”一个和她平辈的老太太鄙倪地说:
    “弄啥嘞?看你好样嘞!!唱够了?不发疯了?!”我三奶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但是她的腿已经被九根死去的娘给que(方言,别着,不能动弹)那了,所以她就那样堆在地上起不来了。找几个男人上前把她架起来,一人架一个胳肢窝,另有两人,一人帮揉一条腿,好像还有掐哪个穴道,才能动。
    在我生大病刚痊愈不久,大概有两个月了,地里的麦子都收了了,种的秋玉米,也长出来差不多六七个叶了,伏旱即将来临的时候。一天下午,我妈妈在套(方言,用针行)棉被,我爸爸在担大粪。三婶和四婶还有我都在和我妈妈一起说笑着玩儿,忽然,三婶的小女儿飞了一样的从村子西边的大路(我村一边贴大陆)上跑回来,手里攥了一大把哗啦啦的百元大钞,嘴里大声喊着:“妈……妈……妈……我拾了好多钱……我拾了好多钱……”我三婶就立马站起来,惊喜地接过她女儿手里的钱,点了点,有九百元整,都是新钞。她还没点完,后面九根就跟着也跑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一张百元钞票。他也说他拾钱了,我四婶就跟他要,他自然不给。他把钱给了我三爷,结果可想而知,四婶在村子里嚷嚷了六七天。她说她要告诉丢钱的人,她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丢钱的人是我们同一个大队,邻村的大队支书的儿子,那天下午,他刚去银行取了一千块钱,装在裤子后面的屁股上的口袋里面了,钱只对折了一下,他骑摩托车,开太快了,不知不觉的,钱就从他屁股后面蹿出来了,一溜儿十张钞票,一字儿铺在地上。我三婶的女儿在前面跑,九根在后面追,他们在追打着嬉戏,跑到大路上,灵和根刚好赶上这一地的钱。所以灵就快速地捡了起来,根只捡了她捡漏的一张。我爸爸担大粪刚从掉钱的地方走过去不到三分钟,后来,我爸爸一直说:“我也刚刚从那里经过,我咋就没看到人家掉的钱呢?”当晚,整个大队的人就都知道了,大队支书的儿子把刚从银行取回来的钱给弄丢了。这在当时可是个大新闻,因为那时的钱太主贵了——那时的一千块钱相当于现在的一万块钱还要多。)我三婶就悄悄地找她,连恐吓带劝,不让她大声嚷嚷。三婶说:“为了那一百块钱,你一嚷嚷不打紧,人家(失主)找来了,俺这九百也要不成,这九百是俺闺女拾的,俺不欠你的吧?俺跟你没仇吧?你何故要害俺啊?你想要那一百块钱,你凭本事要去,你在村里,大路上嚷嚷个啥?!!看你那德行,平时不付出,没个做妈的样子不说,现在还想要根的钱,还张牙舞爪地乱叫唤,看你那熊样!!
    !”三婶一直严厉教训她,背后骂她狗日的傻缺,狗娘养的,没屁眼儿。饶是我三婶这么能说这么能劝也那么严厉,她还是嚷嚷了那么多天,一个星期后她还在嚷嚷,我三叔恼得要打她,我三爷三奶也说打她,叫她长长记性,她怏怏地偃旗息鼓了,到底也没得到那一百块钱——德不配位。平时不付出,到了不会跟你亲。
    由于四婶一连好几天的嚷嚷,大队支书的儿子知道了钱是我村人捡了,也知道是我三叔的女儿捡了,但是我三叔三婶咬死不承认,那人也没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从此之后,四婶在我村的地位那是名存实亡,根本就混不下去了,我四叔打她,我三爷三奶不待见她,我三叔三婶鄙视她,无论她怎么笑脸相迎,我三婶三叔都鄙倪不给她好脸色,我四叔打她,我三婶三叔也不拉架了,就让四婶挨着。背后说,这样的货就得使劲揍,缺肺,不打不长脑子。
    这期间,因为这一百块钱,我四婶和我三爷三奶斗,乱嚷乱骂,我三奶又气得大哭了一回,根的娘又回来附身在她身上。起初是我三奶软骂我三爷,说跟着我三爷啥苦都吃,啥气都受,跟了我三爷一辈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临了临了被儿媳骑在脖子上拉屎屙尿地欺负,她不想活了,就一直哭啊,鼻涕抹了一地,哭得有气无力的。前四婶就符她身上了。
    六月伏旱,地里的玉米叶都旱得卷了叶。我三叔三婶买了水泵去地里浇水去了。天黑透了,有七八点了,他们才从地里回来。刚进家,他们看到我三奶奶坐在他家门前哭(四叔家和三婶家对门),还没来得及把水泵水管子从架车上抬下来,一身泥巴结垢的湿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四婶就从三奶奶身上下来,上了三婶的身上了。三婶一身泥浆衣服坐地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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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婶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说她儿子过得好苦,她想她儿子。众人围过去劝说,让她远远的看一眼根。又说:“你三嫂穿着湿衣服呢,一直这样穿着对身体不好,你先走吧,给你三嫂换衣服嘞。”她不走,就那样符着。有人把公鹅抱过来拧她,她就惨声大叫着躲,躲在人们身后。我三叔卸了车上的一切浇水器具,走过来噱笑着说:“俺两口子脱衣裳洗澡嘞,你走不走?”说着就去拉三婶,把她拉到卧室里,然后就准备动手脱她的衣服。她就别扭着身子羞赧地笑:“别啊,别啊,别啊,我不脱,我不脱,我不脱……”三叔又说:“那你跟紧走,不然我不客气了,你一直这样占着你三嫂的身体,若你三嫂感冒了可咋弄?……”她又说:“我不想走,我不想走,你让我去哪啊?我没地方去。我想我三嫂了,我就想呆你家里。”众人问:“你之前住的地方嘞?你不是说你住桥洞里吗?”她说:“那里人太多了,住不下,他们都欺负我,都赶我走。”“别人有被赶走的吗?”“没有”“那为啥单单赶你走啊?”“他们看我一个弱女子,好欺负呗……呜呜呜”说着又哭起来。有人又说:“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当初想不开喝农药嘞?好好活着不好吗?嗯?现在你后悔了!晚了!回不来了!——你还是先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随便先找个地方对哒对哒(方言,将就的意思)吧。”“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想俺三嫂了,反正我就是不走……”“你不走,那就不客气了”几个平辈的妇女把她按倒在床边上,七手八脚把三婶的湿衣服脱了。“唉……唉……唉……你真不要脸,在你三哥跟前脱光屁股,唉……你啥时候变成骚货了?”她就羞赧地蜷缩在地上一角,拼命地用胳膊,腿遮挡隐私羞处。整个人像个少女一样羞答答的,缩着脖子不敢抬头。有人快速地用干毛巾沾去她身上的水分,给她穿上干衣服(有小孩在现场,包括我。为了不让小孩乱看乱说)。三叔去其他房间洗了澡,换了干衣服,走过来说:“你还是赶紧走吧,啊!你三嫂是我老婆,哪用得着你来想,要想也是我来想——我要抱着你三嫂睡觉了,你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我抱着你睡,我睡你!”三叔越说越严厉,就是恐吓她。她突然站起来跑到床的靠墙的一边,笑着说:“那你睡那边吧,我离你远点儿,我不挨着你,我就睡这边床沿上……”她话还没说完,平辈的妇女都乱起哄:“唉……唉……唉……真不要脸啊,你竟然跟你婆子哥睡一个床,那你婆子哥要操你了,你那里想男人了吗?那叫栋梁(四叔的名字)来!你不该找你三哥啊!要点脸吧!”“我就睡这边上,不挨着三哥,我挨着他。”她不意思地笑着躺在床上的另一边。无论如何她就是不肯走,折腾了有一个小时了。几个妇女硬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推搡到院子里。她就瘫坐在地上,神情恹恹的。已经大半夜了,三叔也没办法了,就去灶屋里祷告老灶爷,给老灶爷上了三根香:“老灶爷啊,你是一家之主嘞,你看看家里都成啥样了,你就不能管管吗?我给你磕头了,你下来管管闲事吧!”三叔咚咚咚的给老灶爷磕了三个响头。
    三叔话音刚落下不一会儿,三婶坐在地上就坐直了身子,双手高高举起,然后双掌合十,抬着头,两眼眯着泪汪汪的(老灶爷把她的双手捆起来,吊起来了),她的身子,不停地猛一抽搐猛一抽搐的。每抽搐一下,她嘴里就大声凄惨地喊着:“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别打了……”(老灶爷在用鞭子抽打她)。最后,她把高高举起双手放了下来,很不情愿地说:“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我走了。”她走了,三婶才醒过来,看着院子里围了几层的人也就明白是根的娘又回来上她身上作怪了。
    后四婶看着这一切,平时嚣张的气焰也没有了,变得老实了许多。
    没人看,不想写了。
    明天更,今天割麦快累死我了。
    下面再讲就跟鬼魂没有多大关系了。就是四老婆的儿媳妇和儿子闹掰了——他们两口子去新疆拾棉花,包地种小麦,去了几年。由于四老婆的儿子长得好,颜值高,被胆大脸皮厚的人给抢跑了。后来,后四婶偷偷的跑走后,我四叔经常帮四老婆的儿媳干地里的活,然后就是经人撮合,他们两个结婚了。四老婆的儿媳有了心病,常常一气上来,就成了那种钢铁一样硬的死尸——并没有死,只是全身所有的关节都绷直无法活动。她也看神婆,神婆说她是天宫南天门上的一个小丫鬟,因为犯了事,被打下凡间受六年的苦刑。
    而我四叔经瞎子算卦说,双手断掌,注定克妻,命里有可能有四朵桃花,就是娶四个妻子。
    话说四婶在我村不受待见,处处不讨好,便暗暗有了心机——找机会溜啊。于是她掩藏得很好,与大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纳鞋底子,讲我四叔给她开的夫妻之间的玩笑话——她身材不太好,瘦瘦的,黑黑的,个头大约1.56米,平胸,不知道她的那种乳房是属于什么乳——小小的,只有两张皮下垂着,像两个倒挂在墙上的等腰三角形吧。我四叔问她:“人家,女人都穿文胸,你为啥不穿啊?”四婶说:“我的胸,你看了也摸了,你感觉穿文胸能撑起来吗?我的胸本来就小,有了孩子后,被两个孩子一吸,就干瘪成这样的两张皮了,没必要再穿胸罩出丑了。”她要么不穿胸罩,要么穿少女穿的那种大的背心。她说玩笑的时候也揭起衣服让我们看了,就是那种小小的瓠子乳,太小了,不到两寸长。我奶奶和三奶奶的瓠子乳都是下垂到肚脐的位置,特别长。而且我三奶奶左乳房上还长了一个肉瘤,这肉瘤有弹珠那么大,靠一根线一样肉丝与乳房连接着,这肉丝有两寸长,细细的,感觉用指甲轻轻一掐,就能掐断。但是我三奶奶怕疼,就没有这么做,一直任由它垂在乳房上,为孩子的时候,就用手把它向上托起隐藏起来。四婶的瘪乳,我看着特像两只倒挂在屋檐底下的黑黑的蝙蝠,真不好看!
    农闲时,我四叔跟着我姑父(三奶奶的二女婿,包工头)去洛阳工地打工去了,庄稼快熟的时候,因为姑父家中有事回来了一趟,我四叔因为活还没干完,就没回来,就让我姑父给四婶捎了两千块钱,让她先花着。结果没过几天,她居然揣着这两千块钱带着她女儿跑了。事情是这样发现的——一天早晨三婶起来,打开自家的过道(门户)大门,打扫院子和大门外的路,看到四叔家的过道大门微微有错开的缝(以为可能是风刮的,就没搁在意上(方言,没放心上),直到做好饭了,家家都聚在胡同里一起吃饭,四婶家门还是那样,不见她家的烟囱冒烟也不见四婶出来吃饭。大家心里就好奇,在胡同里喊了几声:“精……精……精……你干啥嘞?你做好饭没有?……”喊了几遍没人答应。三婶就直接推开过道门进去了(她还以为精生病了呢)。结果进去一看,堂屋门大开着,屋里值钱的东西除了衣柜都不见了。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也不见了。——她半夜里起来把她女儿叫醒收拾好了包袱骑着自行车溜了,回她原来的前夫家了。
    农忙时节我四叔回来了,他说不找她了,她想走留不住的。再后来不知是啥原因,我三婶三奶去了她家一趟。回来后,三婶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她家的情况——四婶的左邻右舍前家后户都给三婶讲四婶当初是如何如何借他们得钱借他们的粮食,如何不守信用都不还,如何如何偷偷跑走的。我三婶三奶立时听得傻了眼,知道她不靠谱,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的不靠谱。询问清楚了四婶家的位置后,就去了四婶的家里。三婶三奶看到她家里除了有一张床,居然什么都没有,真真是家徒壁立。四婶看到三婶三奶后,窘迫的起来说是想儿子了,就回来看看了。三婶撇撇嘴,眼睛一鼓轮(方言,犀利的转动眼球。都是经典动作):“你想你儿子,咋不把他接过去,为啥偷偷的半夜溜走?再说,现在又不比从前没吃的,多个人多个碗筷罢了。你也结了扎了,不能再生了,想他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接过去跟根做个伴,栋梁还能说啥不同意的话不成?看你这事做的,偷偷摸摸的,一点都好看!知道的不说我们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kou(二声)你了(方言欺负的意思)。”四婶就尴尬地咧着嘴傻傻地笑。言谈中了解到四婶12岁的儿子已经辍学,小学都没毕业,他叔叔不管他了。四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就偷偷的回去了。
    这次之行才彻底的了解四婶的家庭情况,为人品行。她不愿意再回到我四叔身边,也就算了。
    再后来,她儿子居然一个人坐公交车跑来了(90年代初乡镇到县城已经通公交车了。四婶把他送来的,不好意思进村,就走了。她要出去打工,女儿带在身边,儿子没地方吃饭,就送到我三奶奶家了。)她这儿子长得跟我四婶一模一样的,黑黑的瘦瘦的,因为没长期吃不饱,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矮得多。言语中看出他比四婶诚实仗义,是个好孩子,他很快跟我们村的同龄人打成一片(一块儿玩)。几个月后,四婶来把他接走了。听说是她弟弟在县城给她找个小生意——在县城里卖馒头。小孩舅也不容易——妻子有心脏病,妻子又喜欢小孩,不顾一切生一个孩子,结果要了自己的小命。
    又过了几个月后,四婶提着两箱礼品来看我三奶奶了。众人问她咋舍得来,她说是她儿子非要让她来的。说是感谢我三奶奶照顾他几个月的吃穿住行。她这次来,像客人一样客气多了,在没有以往的凶巴巴样子,她在我三奶奶家吃了一顿午饭就走了。我四叔在外地打工,也没见上他,所以也没有话别。这一天,根不跟她说话,我三爷也不跟她说话,只有三婶和三奶勉强接待她。直到现在,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
    真没人看!一点动力都没有。
    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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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21:30:03  更:2021-08-14 16:3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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