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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第1页]

作者:有骨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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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这是一部闯险关、破秘境,勇斗怪力乱神寻金夺宝的传奇故事;也更是一部建功立业,力挽狂澜,挫败邪恶组织的热血史诗。
    这其中的诸般缘由,还待我从头讲来—————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到过课内知识上的“学渣”,我的学生时代基本上做遍了一个好学生不应该干的所有事情;或者说,上学那会儿,我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会。
    那时节的我不大的年龄满口的兄弟义气,为了哥们儿,为了姑娘,最没少干的事情就是打架,从单挑到群殴,从徒手到持械,在高中毕业之前,我已经堪称是“身经百战”。
    父母无法管教,最终选择让我进入部队这个“大熔炉”里接受洗练,等几年的服役下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最起码不是当个“社会闲散人员”,如果你以为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是一个“刺儿头”学生到了部队如何成长,终成一代兵王的套路,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而没有这么俗套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上学时候打架太多,从头顶后背,再到前胸留下的大小疤痕足足有十余处,在入伍前的体检中,我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从此便于军旅无缘。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一个“职业小混混”,没事可做便跟一帮狐朋狗友继续以前的那些可能只是为了一两句话说不顺心就以命相搏的勾当。
    直到有一天,一个像往常一样的下午,在网吧消磨时光的我,朋友从聊天软件上给我发来一篇配图短文,短文的内容很简单,是一条来自法国外籍军团的招兵启示,这篇启示被翻译成六种语言在不同国家大规模投放,希望能为招兵日渐困难的法军提供新鲜血液。
    而这种启示上为了能够更加的吸引人,自然是着重描述了一下外籍军团的薪资待遇如何高,可以在全世界各地驻防、执行任务的生活有多么的潇洒,并用浪漫化的措词将其精心描述一番,然后配上几张我后来才知道是摆拍的威武图片作为视觉噱头。
    朋友在发来这篇短文后半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有兴趣一起去按照短文最后的联系方式报一下名,我想自己的人生的确不能以这种方式混一辈子下去,那么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如果能应聘成功,说不定真是人生的一次转机。
    事实证明,这的确是一次人生的转机,我的生活从这里开始,就完全走上了一条以前想都不太敢想的路。
    抱着这种想法,我跟朋友两人按照上面的要求,以国籍、性别、身高、体重、血型等指标全部填完并留下了联系方式后,向所留信箱发出,根据短文中的说明,不管能否入取,都会在3天之内收到信息。
    我起初根本没把这东西当回事,完全就是随手填完之后发送出去转念就给忘了,可3天后我的手机被一个陌生号码打响,接起电话一阵简短的对话告诉我,我的基础信息在海选中被通过了。
    与我一起报名的那名朋友则也通过了“海选”同样收了通知电话,我俩再次联系时经过一番讨论,我们决定去试上一试,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既然“海选”都通过了,不接着往下走岂不可惜了?
    毕竟年轻时头脑还是简单,什么对方是不是搞人口买卖的蛇头这等险恶事情,那会儿都没想。
    但想法终归是想法,这外籍兵团的征兵实体地点远在万里之外的法国城市马赛,我跟我那朋友说得难听点就是两个痞子,而且还是那种“可支配余额”很少超过100块的穷痞子,这跨国乃至跨洲的报名,就路费这一项,便是挡在我们面前的最大拦路虎。
    面对这个拦路虎,做了很多年“职业混子”的我俩,第一次找了份相对正经的工作,在人才市场找了一份给人搬家卸货的力气活,毕竟我俩也不会干别的,而且这活儿在当时我俩能俩范围之内的工作中算是挣钱最多的一个。
    干得最多的时候,我俩能每人每天挣到600-700元,虽然累得要死,但也有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很多跟我俩一起“打打杀杀”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在问过为什么这么拼命的理由后,都笑话我俩肯定是在打架的时候把脑袋给打坏了。
    后来,我俩如愿以偿的在招兵启示有效日期来临之前攒够了路费,然后辗转多种交通方式以近乎于“逃难”的方式来到了法国马赛,同时也找到了征兵地点,那个负责登记征兵信息,戴着墨绿色贝雷帽的法军士官,看着形象并不比难民强多少的我俩笑了起来,然后将我们二人的基本信息登录在册,幸亏当时在场的有好几个各自精通不同语言的翻译以应对不同国家的兵员,这其中就有精通中文的,若没有这层翻译,就交流这一关我俩便过不去。
    经过简单的体检,我俩再次顺利过关,法国外籍军团对兵员的身体要求要比我军宽松的多,像我这种一身刀疤,我那朋友纹了三处纹身的情况在这里根本就不叫事儿,看着这帮不同肤色的人身上各种堪称千奇百怪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期间,我们俩各自给国内的父母打了电话,并撒了个谎告诉他们说我俩现在找了一个去西部铺电缆的活计,工资很高,只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让他们不要担心;而作为从小就没让父母省过心的我俩,那各自的爸妈也没有多问,就说在外一定要小心,然后也就挂断了电话。
    而体侧过关后,第一道难关才真正出现,那还是刚才提到过的语言关,想要在法国外籍兵团待下去,那不管你是来自什么地方的,以前的母语是什么,来到这里就都得统一说法语。
    在学校英语全靠蒙的我俩,在这里竟然拿出了从不曾有过的劲头学习比英语难度更高的法语,并在之后的三个月里,将法语的基本对话可以说的大差不差,虽然这种水平就跟刚学会中文的老外在讲中文的感觉差不多。
    语言关后的两项是体能与文化关,前者我俩过的都很顺利,那早年为了能在街头斗殴中抢得先机,占有优势而苦练的身体素质还是顶得住的;至于文化关,那其实也不难,就是拿上一份法文复习资料,熟读并背下来其中有关于法国以及法国外籍兵团的一些光辉历史后在考试中将其写下来就行,这种死记硬背且内容并不多的考试,对于已经通过语言关的我们来说,那都不叫事儿。
    随着三大关全部通过,这一天,我跟我的朋友,一起穿上了没有军衔的三色迷彩,成为了一名用国内的话说就是还处于“新兵连”阶段的新兵蛋子。
    在此之后,迎接我们的便是真正的军事训练。
    作为一个向全世界开放征兵的军事部门,外籍兵团中最大的特色那自然是莫过于有各种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国家的人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部门共同服役了,这种环境下也就给人与人之间的冲突提供了温床。
    身位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在这里想要得到那些白人、黑人的尊重,能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够强。
    如果因为训练水平低下拖了团队的后腿而导致被战友群殴,那么除非打出人命,否则新兵连的法国教官是会装看不见的;同时,谁能吃到更可口的饭菜,谁能在上下铺中抢到下铺、谁能在洗漱室里找到一个好的位子等诸多鸡毛蒜皮却又涉及到个人利益甚至是尊严的事情,那都需要斗争来换,否则就要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但我不怕,这种拳脚相向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完全是属于“重操旧业”而已,所谓“他们想把我推下深渊,可我本来就来自那里”的话,其中含义也就是如此吧。
    我的朋友由于跟我经历相似,所以也是无所谓,而我俩也在异国他乡表现的比在国内更加团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在一群凶蛮之人中间,只有拳头才是唯一通行的道理,同进同退之下我俩打过很多次让教官都拍手叫好的“以少胜多”的“大战”。
    因为这个,那些曾经对我们一脸嗤之以鼻的白人们,给我俩起了一个“中国双煞”的外号,并敬而远之。
    但教官中也有对黄种人,或者说是中国人带有严重歧视和敌意者,比如我们的体能教官,他所负责的范围就是训练士兵的身体素质,为了让我俩多吃苦头,他每次给我们安排的训练量都要至少超出其他人的30%,最严重的一次甚至要高出2.5倍,我提出抗议得到则是一天不能吃饭并全副武装跑完20公里的结果。
    他企图用超高强度的训练压垮我,但我让他失望了,我不仅没有被练趴下,反而还在初级的疲惫之后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并在这样带有针对性质的训练下,最终达到能够负重25公斤,在山路条件下以44分39秒的时间内完成10公里武装越野,这个成绩在我创造它的当年,直到我离开外籍兵团,那都是外籍兵团新兵连的最高纪录。
    除此之外,我甚至可以扛着35公斤的单人原木连续走上1公里的鸭子步,格斗技能也是稳拿全连第一,而我的这些训练成绩,也让这个蔑视黄种人、亚洲人的体能教官最终哑口无言,并在我分配的那一天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在结束为期1年的全面性基础训练之后,我跟我的朋友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单位,我凭借着更好的军事素养,被分在了素有“外籍兵团之刃”称号的外籍第二团,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伞兵团,这里是整个外籍兵团中唯一一支具备机降作战、空中快速反应能力,且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待遇最高,但淘汰率与危险系数也最高的一个单位;而我那朋友则分到了相对低一些的外籍第三团,这是一个步兵团。
    从此以后,我便开启了长达9年的外籍兵团服役生涯,之前所说与军旅无缘到这里也并不准确,应该说我在国内是如此,但没想到却当了国外的兵;在接受正式军衔并拿上带有专属编号的FAMAS型5.56毫米自动步枪那天,正好是我19岁的生日,想想那时的一年前,19岁的我为了一块玉米饼就跟几个25岁以上,人高马大,并有大量前科的白人打的满脸是血却毫无惧色,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力量让一个19岁的少年背井离乡克服了这些困难,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我想那就是命运吧。


    (未完待续)
    一、夺命罗楠


    (一)马里遇袭
    在我于外籍兵团服役的第八个年头,我所在的伞兵团被派往马里执行作战任务;马里,这是一个位于非洲西部的内陆国家,被联合国评为全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自1995年沦为法属殖民以来,它就被战乱、饥荒、瘟疫所纠缠,一直到今天。
    虽然发起于20世纪50年代的非洲独立运动大潮让马里摆脱殖民地的身份成为一个独立国家,但战后法国为了保持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存在感,对当年法属殖民地国家的内政实施干预的行动不在少数,而马里政府在国力贫弱的前提下为了对付国内日益猖獗的极端武装组织,倒也十分乐见这种干预;而我,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来到了这里。
    9年的服役生涯与长时间处于战乱地区驻防经历让我基本上完成了法军所有与一线作战人员有关的军事训练,主要担任突击手与狙击手,具体担任什么则根据情况所需而定,这种专业的最高等级技能证书我也早已全部拿到,同时还参与过数次多国特种作战力量联合的反恐行动,而我那位被分到步兵团的朋友,则在我服役第5年时传来了噩耗,他在某次巡逻中遭到武装分子的手榴弹攻击,一枚弹片穿过了他的防弹衣缝隙直接钻开皮肉“钉”在了脊柱上,这一次重创险些让他下半身永远截瘫,但即便没有落一个要在轮椅上度过下半生的下场,可也大大影响了他的生理机能,导致他不得不提前结束自己在外籍兵团的服役,最后拿到了一笔相对可观的退伍费后回到了国内做起了小买卖,同时至今还在做着有关腰腿的康复性训练。
    在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我其实挺为他高兴的,因为这样最起码可以离开这危险的境地,回国过上安逸的生活,而不像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
    虽然外籍兵团中的逃兵率很高,其中尤其以英国人、美国人为主,但这不是中国人的作风。
    在一个注定让我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的一天里,我乘坐一辆“潘哈德VBL”型4×4轻型轮式装甲车与另外3辆同型号装甲在当地属于最高危的地区展开武装巡逻,所谓武装巡逻就是对当地的极端武装组织展开一种震慑,当然,震慑能够奏效的前提是对方的确怕你,但如果不怕,那这种行动就极有可能变成一次“羊入虎口”的送死行为,比如这次。
    正当车队开始穿过此地的一个村庄,车厢里的两名战友津津有味满脸期待的讨论着我们所在的伞兵团要将大名鼎鼎的“疯马”艳舞团请来劳军这事时,在装甲车顶部露出半个身子操作着一挺M2型12.7毫米重机枪负责警戒的机枪手突然在耳机里大喊了起来:
    “火箭筒!”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就是M2型重机枪“咚-咚-咚-咚-咚”的缓慢而沉重的扫射声,不过这种声音响了不出10声,我就感觉眼前一亮,一道黄白色的火光从我的斜侧面就刺破装甲钻了进来,然后直挺挺的打在了刚才正说着“疯马”艳舞团的战友胸口上,这一击轻松穿透他的防弹衣,然后在他的胸口上打出一个可以将成年人拳头塞进去的窟窿并将他身后的装甲板也一并击穿,而刚才钻进这道火光的位置,已经露出一个焦黑的洞,透过洞,可以看到外面满天飞扬的尘土,他背面的破洞也是一样。
    我当即便意识到这是遭到了火箭弹的攻击,刚才那一道黄白色的火光乃至聚能战斗部在撞机装甲后产生的金属射流,这种温度高达9000余摄氏度的射流可以轻松软化并击穿均质装甲,而“潘德哈VBL”型装甲车属于典型的轻型装甲车,即便对方使用的是RPG-7这样的老式火箭筒,那只能抵挡中口径机枪子弹的前者装甲也完全不堪一击。
    那位被当胸打个正着的战友,随即口吐几口鲜血后身子往前一栽,死在了当场。
    没等我做出下一个反应时,第二枚火箭弹就到了,这次打的略高,看位置是明显冲着机枪手去的,同样是金属射流轻易的在瞬间就击穿了装甲板,然后从侧面打在了处于站立姿势的机枪手双膝位置,而我此时处于坐姿,一歪头就能看到下半身在车内的机枪手,我便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双腿在一道金属射流的贯穿下当场和大腿分离——他的两条小腿全被打断了。
    没有了小腿的支撑,机枪手的身子向下一落,跌回了车内,紧随其后的就是他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声以及流的满车都是的鲜血。
    这两枚火箭弹发射的间隔太短,我们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等机枪手双腿被打断这时候,那再没反应作为一线作战人员就“死有余辜”了,于是车内幸存的4人在第一时间打开车门向外冲了出去,我将手中的FAMAS突击步枪端起来也不瞄准,就是概略的对准敌人可能的所在方向展开盲射,想起到一点压制效果好给自己下一步找到掩体争取时间。
    我们遭到袭击的位置正好处于一个只有30多户人家的小型村庄里,因此所幸四周还有一些当地村民的土墙可供掩护,我看准其中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快速跃进,同时也看到打头的装甲车早已被火箭弹击穿了发动机舱而彻底趴窝,而第二辆还有机动能力,它开动起来看样子是想利用高机动性准备迂回到对方的侧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刚绕开前面头车的残骸开出去没有30米源,一个裹挟着无数尘土和碎石的“烟柱”就从它的右侧车轮下炸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席卷而来的冲击波。
    爆炸声震的带着耳麦的我都一阵耳膜发疼,而随后赶到的气浪则打在我身上将我当场掀翻在地,一阵内脏被震荡过后的强烈恶心感和眩晕感传来的同时也把我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种情况,很明显是第二辆装甲车遭到了IED(简易爆炸装置)的攻击,而造成这次攻击的则是当地极端武装使用一枚二战时期100公斤航空炸弹。
    这枚炸弹的威力将第二辆装甲车整个车头炸飞了一大半,车也底朝天的翻在了路边,里面的人恐怕就是不死,也会在距离的爆炸震荡下晕厥,而我之后得知,这一车里的人,落得了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由于“潘哈德VBL”型装甲车没有类似防地雷巡逻车那样的“V”字底盘等具备防雷减震功能的设计,所以那枚IED的爆炸将能量结结实实的都传递到了车体乃至车内的人身上,这6个人,全部被震的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而我这边这会儿身体虽然很难受,但躺在原地与等死无异,所以咬着牙翻身爬起继续打了一通盲射跟着其他的幸存者一起在越过土墙之后钻进了一间村民民房之中,而这间屋子的主人这时候早就被吓得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妈的,这可是我的最后一次任务!”我的一名黑人战友拉坎啐了口吐沫说。
    “少说这些废话,现在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人!立即请求支援,让最近的航空兵来炸这帮杂种!”此次行动的指挥官阿德里安说。
    “这帮家伙看起来还是新手,如果在车队行驶到IED的正上方将其引爆后再打,恐怕我们这些人至少还要多完蛋一半儿以上。”我说。
    拉坎就是负责联系航空兵的通信员,他按照阿德里安的命令开始对附近的友军基地请求支援,但得到的回复却非常让人窝火,回复是目前没有可以战机可以升空,直升机没有,固定翼飞机更没有,甚至连可以调用的地面部队也没有,最后给我们的命令或者说是建议是让我们自行向一个约定地点突围,在那里会有接应部队。
    那眼下这种情况,是死是活就得全靠自己,我们纷纷将枪口探出窗户,利用瞄具上的优势开始对外面正在向这里包抄过来的极端武装展开精确射击,我把自动步枪导轨上的全息瞄准镜中的瞄准点套在那些武装分子的胸口或头部一发一发的进行精确点射,一个弹匣打光后,我默数着至少有5名武装分子被我击毙,其中有2名是被爆头而死。
    不过这种战斗中,FAMAS型自动步枪的一个巨大缺点也露了出来,这就是射击基线太高,装上瞄准具后就变得更高了,想要对准窗外的目标精确射击,那就得把大半个脑袋都露出去,这无疑增加了自身的中弹几率;我还好,依托着窗角,斜着往外射击,这个缺陷在此种状态下并不明显,可一些正对着窗户的战友就不一样了,其中有3人就是因为暴露面积过大,被对方大面积压制性射击打过来的流弹击中了头部或面部,造成了1死2伤,其中一人是重伤,而死亡的那人还是被一枚12.7×109毫米的苏制大口径机枪子弹打中了面门,这种子弹的枪口动能高达上万焦耳,直接击中人脸的结果就是整个头都被打爆了,他头顶的头盔也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后我甚至还能看到那顶头盔的后脑部分在子弹的冲击下也已经“不翼而飞”并留下了一段参差不齐的缺口,同时里面还有一块颅骨的残片。
    话说到这里,武装分子已经开过来了大量装有苏制DShK型12.7毫米大口径机枪的皮卡车,刚才打爆我身边战友脑袋的,就是这种机枪发射出的子弹。
    这种机枪诞生于二战,沉重而老旧,精度不高可火力很强,尤其是密集射击的时候,对像我们这样的轻步兵软目标,有着很强的压制能力。
    而我们反击它们的方式只有抽冷子用精确射击打掉对方站在皮卡后斗上的机枪射手,或者是依靠两名装备有枪挂榴弹发射器的战友发射40毫米高爆榴弹直接打掉整辆汽车。
    幸运的是,作为西非国家的马里,由于气候原因,这里的民房特点是窗户较小而墙壁很厚,用于抵御太阳的暴晒,可以在夏季起到防暑降温的效果,而厚重的墙壁一般由当地的一种泥土与河沙外加碎石构成,筑成后被阳光晒干的韧性极高,对子弹的防御力也十分强大,即便是12.7毫米的大口径机枪子弹,打在上面也只能是打出一个个弹孔,却无法将其击穿,至于其他徒步武装分子使用的AKM型自动步枪、SVD型狙击步枪等发射中口径中间威力子弹与中口径全威力子弹的枪械对于这样的墙壁更是无可奈何,这让我们躲在墙后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心里琢磨着这唯一能威胁到这种墙壁的就是对方手中的火箭筒了,便对阿德里安说:
    “咱们得优先打掉火箭筒手!这墙挡得住子弹但挡不住火箭弹!”
    可等话音刚刚落下,阿德里安还没来得及回话这会儿,比火箭筒威胁更大的东西就出现了,那是4辆装有ZU-23-2型双管23毫米高炮!
    这种高炮以其性能已经很难再对付当今的航空器了,但它却还有很大的存在价值,那就是平射打击地面目标。
    这些车全部还横着停在了距离房屋只有200米左右的位置,然后在武装分子的操作之下将高炮对准我们所在的房屋当即就展开齐射,那一刻有无数以每秒钟750米初速飞行的23毫米炮弹打在了墙壁上,这墙壁能挡得住12.7毫米的机枪子弹,可挡不住23毫米的高炮炮弹,那一枚枚炮弹击穿墙壁后对躲在后面的我们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屠杀。
    去掉我所在的第四辆装甲车中阵亡的两人,再去掉被炸翻的第二辆装甲车而全体损失的六人,然后去掉第一辆与第三辆装甲车中一共阵亡的三人,这一共24人的武装巡逻队打到这里,一共战斗减员了2+9+3=13人,冲进屋里的还剩11人,而这11人中刚才又被机枪爆头1人,这就还剩10人,我们10个人,在4门双管功八个炮口狂扫之下,上来就又被击毙了4人,还能动弹的只剩下了6人。除了这4人外,还有缩在墙角的那个屋子主人,这是个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中年男人,因为我们的到来而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日后我每每想起此事,都有些许自责涌上心头。
    话说回来,这23毫米的高炮炮弹打在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绝没有弹孔一说,只要是直接命中,那一定会被当场打成一堆碎肉,插入硬质插板北约3级标准防弹衣在样的打击下如同薄纸一般脆弱,而被击中的这5人也基本都是这个结果,炮弹击中身体后所释放出的动能轻松将他们的身体撕裂来来,那一瞬间大量鲜血就洒的满屋满墙都是,被击中腹部的一人则被打了个肚烂肠穿,破碎的内脏流了一地,空气中充满了子弹发射时发射药燃烧后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的一种奇怪味道,好在这些年的驻外作战经历让我已经可以适应这样的画面、这样的气息。
    我与其他人则一起都以匍匐的姿势趴在地上,以尽可能的降低自己被穿墙而过的炮弹击中的概率。
    一阵疯狂的扫射之后,对方搬出了这一战中最强的“大杀器”,一门美制M40型106毫米无后坐力炮,使用高爆弹配合不少于20具的火箭筒就开始对我们所在的房屋展开轰击,本来就被打成蜂窝的墙壁在强度上比之前已经大为下降,现在再被106毫米的高爆弹直接命中,那么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即便不会被炸死,也会因为房屋的倒塌而被活埋在其中。
    另外,从高炮皮卡与无后坐力炮皮卡的先后到来,这说明这一伙武装分子还有大量的援军在路上,那么即使是硬碰硬的战斗,我们这些个残兵败将,更是没有胜算,甚至还可能被抓了俘虏,而给他们当俘虏,恐怕会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像驻地那边的建议说的那样,突围。
    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则是这场伏击战斗发生在下午黄昏时分,经过这一番战斗,黑夜即将降临,而我们每人都携带有第二代单兵双目夜视仪,和没有夜视装备只能靠肉眼识别目标的武装分子比起来,在感知能力上我们的优势很明显,这将是我们突围的最大依仗。
    通过抽冷子在窗口用自动步枪与榴弹发射器还击的方式,我们终于坚持到了黑夜的完全降临,将原本倒着翻在头盔上的夜视仪向下一掰,将其正着扣在了眼睛之上,随后整个视野变成了一片墨绿,这对色彩的识别能力是一种严重弱化,但对事物的轮廓识别能力却是一种极大的加强,肉眼的一片黑暗中,通过它我能清晰的看到对面武装分子的身形轮廓。
    如此一来,幸存的6人在阿德里安的分配下被临时编成了2个战斗小组,每三人一组,两名带有40毫米枪挂榴弹发射器榴弹手的与1名装备FN-MAG型7.62毫米通用机枪轻型状态的机枪手为火力支援组,任务是殿后掩护,而阿德里安则与我、拉坎3人组成突击组,一会儿冲出去后专门攻击对方的车载武器,把这些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目标打掉之后就立即“脚底抹油”。
    任务确定完毕之后,事不宜迟立即投入执行,按照事先的计划,火力支援组暂时以屋外的土墙作为掩体牵制对方火力为我们的行动创造有利条件,而我们则借住夜视仪带来的视觉感知优势一路击毙了至少十几名武装分子后冲到了这条贯穿村子,宽度不足5米的“主干道”对面,而刚才车队就是在这条路上遇袭的。
    随后又是一阵战斗前进,我们一直摸到了对方这5辆武装皮卡的附近,通过精确射击,先是干掉了这5辆车上的驾驶员及武器操作人员,然后我把枪背在背后,压低身子快跑两步接着一个纵身就跳上了其中一辆的后斗,而这两辆皮卡正是装有无后坐力炮的那辆,原本我以为车上的武装分子都已经死光了才对,可上来之后脚下一紧,被人抓住脚踝一下子就拽倒在地,随后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时用双手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想要将我掐死。
    同时还有几滴温热粘稠样液体从他的身上滴落了下来,那液体不是别的,正是鲜血,原来这个黑影就是刚才操作无后坐力炮的武装分子,他被我用FAMAS自动步枪击中胸口后并没有死,在我上车后这才暴起伤人。
    都说北约标准的5.56×45毫米步枪弹停止作用弱,在除非是击中头部的情况下,即便是打中胸腹等躯干部位,也要连续命中4-5枪才能使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迅速丧失攻击力并被击毙,我方才只打了他一枪,这才让他还能再爬起来攻击我,以前我参加过的实战多是担任狙击手的角色,使用发射中口径全威力步枪弹的狙击步枪基本没怎么碰上过这种事情,没想到这次好不容易客串一回使用小口径自动步枪的突击手真刀真枪的打一回就碰上了这种情况。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被他掐着脖子相当难受,呼吸有些困难,但并没有恶化到让我无法承受的地步,这是因为幸亏我身上穿的这件自费购买的国产“护神”系列的重型防弹衣有护颈设计,这一块硬质部分虽然平时可能会硌到下巴,但关键时刻却能保命,就像现在。
    他第一次就掐在了我的护颈部位上,能抵挡子弹的硬质材料,想要用手掐动那是不容易的,这就让他发了半天力,却并没有把我给如之何,当发现这个问题后,这家伙当即把手一松,就要往上掐,想越过护颈掐我的上脖颈部分,可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趁着这个机会伸手从腰侧拔出了多功能军刀,刀刃由下往上猛的朝着他的下颚刺去,随后这一刀结结实实的刺了进去,20多厘米的刀身全部没入他的下颚,穿透下巴后又刺到了颅骨内部,随后我猛的一拧刀柄,刀身跟着一起旋转,将这个创口从一个相对细小的条形状扩大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等到一股鲜血伴着脑容物从里面顺着刀身再到刀柄最后流到我的手上,这人的身体失去力气向下压在了我的身上,我便确定他这次是肯定死透了。
    推开他的尸体,我把军刀在他的破烂衣服上胡乱蹭了蹭,然后收回刀鞘,接着打开炮闩,再从地上搬起一枚106毫米高爆榴弹双臂发力将其送进炮膛,然后关闭炮闩,右手扶住炮管控制炮口指向,左手抓住手柄准备击发,眼睛则在夜视仪的帮助下通过这门炮上已经锈迹斑斑的最原始机械标尺进行瞄准,先用4发炮弹将那4辆高炮皮卡摧毁,再将其余的20多枚炮弹一股脑的全部打在了武装分子最为密集的几个位置,趁着将其炸了个人仰马翻之际,我在耳麦中喊:
    “你们都在哪里?我在无后坐力炮车上,快点过来!咱们开这车走!”
    此时那边的阿德里安和拉坎也在火力支援组的帮助下通过反复穿插打乱了的武装分子的阵线,让他们开始摸不清楚我们还有多少人,甚至是误判我们的援军已经到来,而他们接到我的呼唤后也立即做出了回应,之后叫上火力支援组的3人,一起向着我这边靠拢过来。
    时间不大,6人全部集中到了皮卡车四周,火力支援组中的机枪手负责开车,其余5人则1人在副驾驶上以外,其余4人全部坐在车斗上将枪口指向后侧方,做好射击掩护车辆撤退的准备。
    这车子本来就没熄火,所以挂上档一脚油门踩下去,我们这就绝尘而去,顺着来时的路向着南边开始狂奔,意识到开车的不是他们自己的人武装分子对着车子展开了一段射击,只不过他们的射击技术实在是太差劲了,更何况还是在黑天,所以打了半天除了枪声密集听着让人本能的缩紧了脖子以外,我们几个谁也没被打着。
    而我们则开枪还击,又击毙了数名武装分子后,随着枪声的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了,我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琢磨这这应该是冲出伏击圈了。


    (未完待续)
    (二)褴褛还乡
    而不要高兴的太早这话就能形容几秒种后我们的遭遇,因为车子在开出去没多远后,就再次碰上了IED,估计是看到我们突围的武装分子通知了这附近的其他同伙,利用早就埋在这里或者是临时埋在这里的爆炸物袭击了我们,这赌的是我们的车一定会沿着这条路开,如果是的话,那他们的确赌对了。
    好在这次还是有天黑的因素,让引爆IED的武装分子判断距离失误,提前将其引爆,可即便如此那打在车头上的冲击波也震碎了挡风玻璃,玻璃碎片崩了驾驶员一脸,他被划伤的满脸都是血,同时还打伤了一只眼睛。
    而前面车轮的左右两个车胎也都被爆炸产生的破片击中后漏气,前轮全部爆胎,车子自然无法继续开动,我们6人被迫下车展开徒步行进。
    想想假设那枚IED的当量再大一点,或者是起爆的再晚一点,那我们这一车人都将落一个被炸的尸骨无存的下场,这些让我事后想起,感觉又庆幸又后怕。
    而随后的这一跑就是30多公里,途中又躲避了多次武装分子的追杀后6个人一直跑到接近后半夜这才跑到了距离之前村庄相邻的另一个村子,确定村中安全没有威胁之后,我们这才各自找了块地方坐下来把这口老气喘匀,一直歇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想起来我这嘴唇都快干的裂开了,便掏出军用水壶拧开盖子准备喝口水,正当拿出水壶刚喝了一口这会儿,我们旁边不远处一座当地常见民房的墙角后面,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经过这小半天+大半夜被伏击、被追杀的过程,此时此刻,我们的精神状态是极其紧张的,一见有黑影闪过,当即举枪做好战斗准备,并以战术手势进行交流,兵分两路包抄过去,看看这个黑影是个什么家伙。
    我心里念叨着最好这是个村民而不是武装分子,否则的话我们再被包围一次,那基本上就得都“交代”在这里,心想着就已经绕过来了,这会儿那个黑影距离我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而且还是背对着我,正手扒着墙角往我们刚才坐着的位置张望呢,看起来这家伙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将其包围的行动,同时好像还在念道着什么,估计是在嘀咕我们怎么一转眼就消失了。
    不过这家伙怎么想那不是我操心的事情,猎物已在眼前,我自然没有不下手的道理,只是为了枉杀无辜,更为了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我出手的时候没有私下手,而是向下一塌腰,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手扣住对方的膝盖,猛的往上一掀,同时用肩头顶住对方的后腰,对方没有丝毫防备,在我的动作下当场就被拉倒在地,我在此人趴下的瞬间,再往前一跟步就骑在了对方的身上,或者说是坐在了此人的腰上,这个动作只要完成,那对方只要不是绿巨人,基本上有天大的力量也都使不出来,只是这还没完,坐结实了后腰一弓,双手猛的一摁此人的后脑,使其面门撞向地面,弹起时又用左臂穿过对方的脖颈,用小臂将其脖子狠狠的勒住,同时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腕,让发力的效率更高。
    这是一套标准的摸哨时“捕俘”战术动作,主要用来在摸哨、快速抓捕敌方俘虏等行动,在国内的我军是很多作战部队的必练技术,而外籍兵团是没有这个的,我之所以会是我在加入外籍兵团之前跟一个朋友(不是一起来服役的那个朋友)的表哥所学,这个朋友的表哥是我军海军陆战队的退役老兵,那会儿我在街头打架犹如家常便饭,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喝了顿酒之后,就学了一番,后来我还拿很多朋友当过我的“试验品”,一直到了外籍兵团,这套技术我不仅没忘,而且因为经常联系还手熟的很。
    言归正传,这一套“捕俘”动作下来,这人也基本就“蒙圈”了,只是我上手后感觉有点不对,因为在接触此人的体态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女人。
    这时阿德里安也绕了过来,看到我把黑影骑在身下,便伸手跟我一起把对方给翻了过来,通过夜视仪那绿油油的画面,经过一番仔细分辨,我确认这的确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轻女人,一头长发外加浓眉大眼,有些中亚人的样子,跟这里最常见西非黑人完全不一样。
    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毕竟马里的非本地定居者本来就很多,即便这是个白人,我也不会惊讶的。
    随后又是一番搜身,确认没有武器后便简单讯问了两句,这女人因为我摁后脑面门撞击地面的缘故,鼻子被摔破了,她擦着鼻血,怯生生的用半生不熟的法语说了一通,大致意思就是她是起来方便一下的,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我们,这才准备躲起来想要看个清楚,没想到被我们发现后给摁在这里了。
    我琢磨着既然如此那就放人家回去,嘱咐两句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也就罢了,能这么放心主要是因为当地的极端武装组织经常鱼肉百姓,所以本地的平民非常憎恨他们,他们来问,平民即便是知道也不会说的。
    女人满口应承不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本来到这里这个小插曲也就完事了,没想到的是,此事竟能成为了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一个关键导火索。
    这个导火索就是作为指挥官的阿德里安,突然兽性大发,他一边咒骂着一些法语中的俚语和脏话,一边伸手掐住女人的后脖颈,然后狠狠的往地上一摔,接着将其死死的摁住后扭头对我们说:
    “你们几个要是也想要,那就排队等着,要是有什么人出来,拿枪把他赶走,不行就干掉!我不会太久的。”
    说罢就开始解裤腰带,那女人则立即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并拼命的挣扎着,但阿德里安这人是个标准的高加索大汉,身高超过1.9米,体重120多公斤,一个普通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他那如熊一般的力量生物,所以挣扎基本是无谓的。
    都说对于平民来说,败兵最可怕,因为败兵吃了败仗一肚子鸟气没出撒,这时候要是碰上了手无寸铁的平民,那后者最容易变成败兵的发泄对象,发泄的可能是愤怒也可能是兽欲,像阿德里安这样被人追着跑了30多公里还有心情干这种事情,就是此等败兵的典型。
    而类似的情况在人类数千年的战争史上更是多如牛毛。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阿德里安将自己的“老二”从裤裆里掏了出来并掀开了女人的衣服,一股不齿感涌上心头,当即上前抓住阿德里安的肩膀,说:
    “她只是个平民,你这样做难道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
    “哼,你这是怎么了?圣母附体还是爱心泛滥?她又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的姐姐或妹妹,更不是你妈!这跟你有关系吗?”阿德里安说。
    “我们可以凶狠,但不能当没有道德底线的畜生!”我说。
    “妈的,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亚洲猴子来教训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阿德里安的“兴致”被我破坏了,他气冲冲的从地上站起来并提好裤子,然后直勾勾的瞪着我说。
    对于这种充满歧视性的攻击语言,我在外籍兵团的这些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我的应对方式并不是忍气吞声,而是打到对方见到我永远都不敢再说了为止,只是这里不是打架的时候,我这才压住被他辱骂的怒火而没有动手。
    话说到这里,女人刚才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就惊醒了她的家人,一个身穿单衣光着脚的男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到了跟前,身边还甚者一个孩子,不用说,这男人是这女人的丈夫,而孩子自然也是他俩的孩子,只是这个男人是个西非黑人,看起来黑如炭块,并且不说骨瘦如柴那也差不多了。
    女人见自己的丈夫来了,就赶紧躲到了他的身后,这人操着一口当地的土语连比划带说的跟我们讲了一大堆,我对这种土语一直是半懂不懂的状态,只能听懂一个大概的意思,那就是:求饶。
    但这并没有唤醒阿德里安的同情心,他一伸手把自己作为自卫武器的M9型9毫米手枪从枪套里拔了出来,同时还拿出了消音器拧在了枪口上,接着对准男人的腿就开了一枪,“噗”的一声装有消音器的枪响后,男人应声倒地,然后痛苦的捂着中弹处蜷缩在了地上。
    那孩子见自己的父亲倒地如此,立马就被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阿德里安又咒骂了几句,三步并两步冲过去就抓这孩子的腿,嘴里还说着:
    “看我不先摔死这个小杂种!”
    我这会儿意识到这家伙现在就是个畜生,不阻止他是绝对不行的,想到这里没有再多琢磨,飞起一脚,以一记正蹬赶在他抓住孩子腿之前踹在了他趴下身子的肩膀上,将其踢了一个趔趄,险些倒地的阿德里安被我这一脚给彻底激怒了,他再次大骂一声:
    “你个该死的亚洲猴子!”
    骂着就张开双臂冲着我过来了,我也做好了跟他干一架的准备,只是在我俩打到对方之前,旁边还有4个人那肯定不可能看热闹,经过这一番折腾,那都一拥而上,先是把我俩隔开,然后两个人拉一个,将我俩拉开。
    拉住我的两个人里有黑人拉坎,他凑到我耳边小声对我说:
    “阿德里安来兵团之前就是个强奸犯,你跟他计较犯不上!”
    我这会儿也不能回答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心想强奸犯都能到外籍兵团里来当基层指挥官,这地方还真是个只要作战素质过的去,就什么垃圾都敢收“人渣收容所”,我以前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等龌龊行径,我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经过四人的奋力拉架,我俩是到底没打起来,只是那阿德里安指着我继续骂:
    “等会去了我跟你的账在算!我会让你跪地求饶的!”
    而我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给那名被阿德里安用手枪击伤的男子留下了一点外籍兵团在外作战每人都会配发的个人药品,这是一种拥有止血消炎功能并专门治疗枪伤、破片伤等战创伤的药物。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再后来则是一阵彻夜的强行军,这段事情导致我和阿德里安的关系非常紧张,6人之间也再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就是闷头赶路,直至在天光破晓的时候,终于走到了法军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处驻地,也跟奉命在这里接应我们的驻军打了照面,在驻地里稍事休整一下,这里便派车将我们送回到了我们所在的外籍兵团营区,之后怎么写任务报告、伤亡报告、战术总结之类的事情自不用说,待一切全部完成之后,我本以为吃饭睡觉然后就是一切恢复正常,而那些在此次伏击中阵亡的战友,说实在的,与文化作品中经常表现出的身后战友感情不同,我虽然也把他们称呼为战友,但我并没有太多的伤心,这并不是说我这人就如此冷血,而是外籍兵团的环境造成的,因为外籍兵团是法军对外干预的最主要力量,经常承担的是最危险、条件最恶劣的任务,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外籍兵团的伤亡率就特别的高,而死了人就得有新人补上去,所以外这里的人员流动性相较于其他军队要大得多。
    同时外籍兵团中的兵员来源十分复杂,为了不让其中一些可能具有严重前科的大恶人们凑到一起拉帮结派构成威胁整个兵团运作的不稳定因素,外籍兵团会在定期内将同一单位的人员在内部进行调换,比如说我,在伞兵二团内基本上是每月轮换一次,这加上新人的不断加入,导致身边基本没有什么有深厚感情的战友,更多的是一种临时组合。
    比如阿德里安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在此之前我只跟他一同执行过两次任务,他这次作为我们的战地指挥官,完全也是临时性质的。
    这样的安排对一个作战单位发挥组织性是不利的,因为占有感情是战斗力的一大催化剂之一,可为了稳定,他们并不在乎这事,毕竟外籍兵团对于法军来说,更多的只是一种“高级炮灰”。
    这样的“临时战友”,在我9年的服役生涯中阵亡过很多很多,他们的名字不会出现新闻上,甚至不会出现在正式的法军损失列表上,只有他们的家人会受到一份抚恤金和一份阵亡通知书,以及若干在服役时使用过的遗物;所以我早已习惯,或者说是麻木了。
    话说回来,所有事情看起来都恢复正常后,一个伏击发生的第四天中午,我来到驻地食堂准备吃午饭,刚刚拿着金属托盘打了一份土豆泥,一碗罗素汤,一块廉价鹅肝,以及2根炸鸡腿外加一小碗专供亚洲兵员食用的米饭坐下准备吃的时候,一只大手“呼”的一下从我的面前出现,用手指钩住不锈钢盘的边缘猛的一用力,将我的餐盘外加里面的午饭全部甩到了旁边的柱子上。
    随着不锈钢盘撞击柱子以及落地后发出的两声碰撞声,原本嘈杂的食堂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周围众多正在吃饭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我这会儿手里还拿着准备喝汤的勺子,都不用抬头就知道干这事的人是谁,肯定是阿德里安,这家伙果然来找事报复了。
    “我给你说过,上次的事完不了,今天我要把你这个亚洲猴子的肠子捏出来!”
    我愤然起身,把勺子往旁边一扔,回骂说:
    “让我瞧瞧,是谁的裤裆拉链没拉好,把你给露出来了?今天你要不把我打服了,那你他妈就是我养的。”
    在外籍兵团服役,不会骂人是不行的,我经过这里的锻炼,已经基本做到了不论动口还是动手都来者不拒的“境界”。
    而四周人一见我俩这是要打架,第一反应就是饭也不吃了,“齐心协力”把四周的桌椅全部搬开,给我俩让开场子,这些人巴不得有人打架好能看个热闹,而外籍兵团里的打架事件更是多如牛毛,还是那句话:只要不闹出人命,基本是没人会管的。
    我的身高是1.88米,体重102公斤,比阿德里安1.9米多,120公斤的块头矮了两指头左右,身材小了半圈,不过这对我的士气并没有任何不利影响,因为我当无业游民时、在兵团新兵连时,把比他块头更大的对手打到跪地求饶的也不在少数。
    此时食堂里基本已经没人吃饭了,把我俩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结实,然后各种起哄的口哨声、叫喊声满天飞,诸如什么“打死他!”、“踢烂他的屁股!”、“把他的头拧下来!”之类的话不绝于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的是谁。
    “来吧?”等我俩都在这个让出的空场中站好后,我眯着眼睛,用挑衅的口气对阿德里安说。
    阿德里安没再说话,并抢先出手,挥起他那如皮锤一般大的拳头对准我的脸就招呼了过来,我不用思考,完全是在本能的控制下一错身,将他的拳头贴着我的鼻尖闪了过去,然后绷紧脚掌,起腿用后脚跟向他的小腹猛踢过去,阿德里安躲闪不及被我踢了个正着,按理说,若是我以前的那些个打过的对手挨着么一脚,就是不丧失反抗能力也得被踢躺在地上,但阿德里安这家伙还真是强壮过人,他的反应只是受力向后倒退了两步,随即又站稳了脚跟,表情上都没露出多少痛苦的表情,这就再次扑了上来。
    接下来我俩就展开了拳头上的对轰,在躲开或防住对方重击的同时尽量给予对方重击是这种对打的原则,但说得容易想要做到是没那么轻松的,我和阿德里安互殴了几十拳后各有损伤,我的嘴角被他打出了两道口子,鼻子也被他打破了,而他则被我打豁了嘴唇,外加揍断了鼻梁,总的来说是他吃亏了,原因就是这家伙虽然强壮,但步伐灵活欠佳,他的大多数重击我都能通过移动身体从而躲开,可我的重击他通常是躲不开的,结果就是在挨了多次结结实实的拳头后,脸便被打成了这个猪头样子。
    阿德里安到这里是被我打急了,他在此之后出手就开始对准我的要害招呼,比如裆部、太阳穴、咽喉等处,我一看这家伙是想玩命,心说要玩命那他妈的我可不怕你!下定决心后气血上涌,下手的力度加了三分,同时也开始往他的要害上发动猛攻。
    最终我用双手护头脚下猛冲的方式顶着拳头钻进了阿德里安的“内围”,何为“内围”?这是一个格斗专用术语,指的是人两臂内侧的范围,进入到这个范围内,对方则无法利用双臂进行有效格挡,我方则可以攻击对方的躯干中线等重要部位,“内围决战”也是高水平格斗比赛中最终定胜负的常见场景之一。
    而我钻进来的目的,那当然就是对付他,首先伸出方才护在头上的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然后猛的往下一拽,拉的他的身子向下一倾,同时将右腿弯曲成膝锋向前,并猛的向上抬起,用膝盖最坚硬的位置狠狠的撞击他的上腹部。
    这一下打的非常有效,纵使阿德里安十分强壮,被我这一记顶膝给顶的顿时就眼睛都快“冒”出来了,而我则抓住这个战机,对准他因为疼痛弯腰而稍稍低下来的头,再发一记左摆拳,用拳锋打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一下彻底将其击倒,只见阿德里安的身子顺着我左摆拳发力的方向横着摔了出去,然后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等有人给他检查伤势的时候,发现他的右侧下巴被我打脱臼了,在复位之前嘴巴都闭不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反正我俩不管是谁把谁揍趴下了,他们都会这样。
    阿德里安被我打败,在我看来说白了就是这家伙的实战经验还是欠缺,估计他以前净捡软柿子捏了,这次碰上个稍微硬点的对手,就应付不聊了。
    对于这场“食堂单挑”的打架,明面上我们两人都只是得到了口头上的警告,毕竟类似的事情在外籍兵团里属于司空见惯的事情,但随后我却领到了终结我服役生涯的后果——
    一纸开除通知。
    开除的具体理由不用多说,就是一小自然段的官方辞令,在通知书的右下角,还盖有外籍兵团司令部的钢印,以示有效。
    其中最气人的一句是“不能服从管理,具有攻击型人格,对兵团是潜在危险因素。”
    同时还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优秀服役勋章”给剥夺了,更把如果我能按期退役的话应该得到的12万欧元的退伍费全给没收了。
    这等于用寥寥数语就否定了我这9年来在外籍兵团的所有努力,外加最大的一笔经济收入。
    我一气之下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用手头仅有的一点钱买了机票,准备转乘飞机回国,作为一个没有军籍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
    拉坎作为兵团中少数的热心肠之一,还帮我打听了一番,在我临走之前他对我说:
    “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开除,而且还没收了你的退伍费吗?”
    “哼,难道是跟阿德里安有关?”我头也不抬冷哼了一声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说。
    “是的,不仅和他有关,应该说是有直接关系,我听说他给他叔叔打过电话,这才把你开除的。”拉坎说。
    “哈?给他叔叔打个电话就把我给开除了?他叔叔是谁啊?法国总统吗?”我听他这么讲,这才摆出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他说。
    “法国总统那肯定是不至于,但却是兵团的宪兵部部长,一个士兵的去留他有直接的决定权,想给你罗织一点可以开除你的罪名那简直就像喘口气一样简单。”拉坎说。
    “嗬,看不出来这货还有官亲戚,怪不得这种人渣都能横行这么久。”我说。
    “这家伙在步兵以团、工兵团都待过,一直是嚣张跋扈的,而且从来没吃过亏,这回被你揍一顿算是第一次栽跟头了。
    不过你付出的代价也的确太大了些,这些年的命,等于是白玩儿了。”拉坎说。
    “那都无所谓了,他叔叔是宪兵部部长还是法国总统,已经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我已经被开除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上飞机,然后回国。”我说。
    “那你回国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拉坎说。
    “先回去再说吧,毕竟被开除也在我的计划之外;不管怎么样,拉坎,还是谢谢你能给我说这些。”我说,同时将收拾好的行军背囊往背上一背,然后伸出手来。
    拉坎则立即也伸出手来与我一握,接着用拳头互相上下一砸,最后一碰,行了兵团中的礼节,他挥拳在我胸口上捶了一下说:
    “祝你好运,如果你在中国混得好,我说不定还回去投靠你。”
    “哈哈,那我一定让你未来有一个可以投靠的中国朋友。”我笑着说。
    随后他把我送到了机场,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为我送行,一直到拿着登机牌上飞机前,他才走,我回忆一下以往与拉坎的关系,并没有说好到是挚友的程度,而他这样对我,也许是我做了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吧,例如我揍了阿德里安一顿。
    坐上飞机后这中间如何转机,并经过总时长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终于到家的这个过程不用详表,而就个人状态来说,此时此刻我真的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身上唯一的一张卡里,只有不到1500欧元的存款,别人在外奋斗多年回家看看那是“衣锦还乡”,而我眼下则是“褴褛还乡”,大有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之感。
    我这么多年来在外籍兵团中赚的钱,基本上除了1成留作我个人的日常开销之外,其余的5成寄回了家里,4成给了我在国内的女朋友,我每年回家一次在看完父母之后都会去看她,她也经常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总说“快了快了”,而这次是回来就不走了,不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感到惊喜。
    我走在机场通道里心中如是想着。
    听着身边一人的手机里外放着一首歌,那是一首老歌,费翔的《故乡的云》,其中正唱到:
    “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正所谓听歌最怕走心,这句歌词好像击中了我的软肋,让我近十年来都没有哭过的眼睛,突然泛起酸来。


    (未完待续)
    (三)“风险资产投资人”
    我离开机场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车回了家,父母见到我就这样回来了还很奇怪,问我不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家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也不避讳,一五一十的把因为什么揍了阿德里安一顿并因此遭到了对方的包袱而遭到开除的事情讲了个明白,父母对于这事不悲反喜,觉着我终于不再干那天天都要玩命的活计了,他们也不用在国内提心吊胆生怕哪天受到我的阵亡通知书了;是啊,就拿那次伏击战斗来说,我能活下来真可以说是命大,4辆装甲车里一共24个人,最后只有6人存活,其中就有我一个,那不是命大又是什么呢?而且类似的事情我经历过的也远不止这一次。
    见了父母之后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兴冲冲的去联系女朋友了,打通了电话给她说我以后再也不走就留在国内了,她那边的反应却很奇怪,不仅没有欣喜之情,反而是一种我能听得出的惊恐,这在语气中就带了出来,这些年在生死线上折腾的经历让我对细节很敏感,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有事情瞒着我,于是我就要求先见一面,有什么话见了面再说。
    女朋友用很为难的态度同意后我俩在以前最常去的一处中心公园见面,我先到的地方,在这里等了片刻后就见一辆路虎停在了路边,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女朋友从这辆车的副驾驶上下来,向我这边走来。
    我分明看见开车送她来的这人是个男的,顿时就有些怒从心头起,待她走到我的面前,我便说:
    “他是谁啊?”
    “咳,项骜,我们分手吧。”女朋友说。
    “是因为那个男的吧?”我早就料到了她不会说什么好话,分手自然也在考虑之内,所以听她这么说虽然很生气但也在意料之内,便如此反问。
    “嗯,我已经要结婚了,认识他也有快两年了吧,一直没给你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国外承受不了。”女朋友说。
    “听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为我着想了?”我立着眉毛语气低沉的说,拳头攥的咔咔响,我当然不会去打她,但我并不介意把那男的从车里拽出来好好收拾一番。
    她不敢直视我,用眼睛看着一旁的地面,顿了良久后才接着说:
    “你这两年来给我的钱,我回还给你的,我未婚夫家境不错,欠你的那些钱可以一次性还给你,等换完了我们就两清了。”
    “好啊,那现在就把钱给我,我立马就要!”我说瞪着眼睛把嗓门提高说。
    这话说着,那男的可能看我俩说起来没完,就把车停好也下来了,然后快步也走了过来,我打眼一看,这小子比我矮不了多少,目测身高至少在1.85米左右,但四肢纤细,穿着七分瘦腿西裤,以及一双AJ,手腕上戴着中高档的运动手表,头上还插着一副墨镜,细长的脸上化着淡淡的男妆,跟他站个对脸,我这种留着锅盖头,满脸各种战斗中留下的伤疤映衬中的糙脸就与之就形成了鲜明对比。
    总而言之,这小子油头粉面的德行一看就是个有点小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纨绔子弟。
    这种货色,我一只手都能打八个。
    他站定后也打量了我一遍,估计是看我这面相有点害怕,清了清嗓子算是给自己壮胆,这才说:
    “大老远的就听你在这里吵吵,你冲着一个女人喊算什么本事啊?实话告诉你,是我先追求的菲菲(我眼前这个前女友全名叫陈菲媛),她能跟你一个在国外只有靠拿命才能换钱的人保持这么久的关系,也算是对得起你了,别没完没了的啊!”
    “我不跟她计较那跟你计较计较怎么样?”我听闻此言,猛的伸出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一用力将他提的踮起脚来,然后狠狠的说。
    “哎——光天化日的你敢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让你赔到裤子都卖了?”这小子虽然已经因为害怕而身体都成了一团,却仍然嘴硬的说。
    陈菲媛在一边想拉我的胳膊则被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我思索了片刻,最后对他俩说:
    “狗男女你们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是光棍一条谁也不怕,你们要是真把我惹翻了,我立马就能你俩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老子在国外打死的人没有200也有180,再多你一个也不算什么!”
    我这话里有三分威胁的成分,但出于我当时的心态来说,另外七分则是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至于后果如何,我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说完我松开双手放下了这男的,他俩听了我的话明显是真被吓到了,看我的样子的确像是个敢跟他俩玩命,再加上我在外多年做什么陈菲媛一清二楚,这男的肯定也听她说过,所以被吓到也算正常,那男的落地后抖了抖衣服,接着指着我说了句:
    “钱肯定还你,这可是法治社会,你可别乱来啊!”
    说罢转身自己就跑了,连陈菲媛都没管,而陈菲媛则用恐惧的眼神看了我一样,跟在那男的身后一路小跑也跑掉了,随后两人先后上了车,一路扬长而去。
    还站在原地的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段从我出国前就开始,长达近9年的感情到这里算是彻底完蛋了,可生活还得继续,拼命我当然是不怕,但等冷静下来想想,跟这种狗男女拼命,实在是不值得。
    在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主要的事情就是为了谋生干起了当年为了凑够路费去法国马赛报名参加外籍兵团时的“老本行”——游走在大小不一的各种人才市场中间找零活干,除了军事素质外加打架(如果打架算是一门技能的话)以外,我并无一技之长,学历更是只有高中,这要想去大型企事业单位应聘那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在门口当个保安或者是保洁人员。
    期间我还凑了点钱开过一个“五元店”,专门倒卖一些廉价的日用品,并用录音向外喊着那段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广告词”:
    “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货,你不用问价,也不用讲价,也不用怕被宰,全场卖五元,买啥都五元,随便挑,随便选,五元钱你买不到吃亏,五元钱你买不到上当,真正的物有所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但因为生意萧条,自开业起基本就没什么人光顾,听着这段我从网上下载反复播放的广告词,我本来就很不爽的心情愈加憋屈,可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在心里骂着:
    “五元钱你买不到吃亏,五元钱你买不到上当,五元钱你什么都买不到,你们这群穷逼!”
    而我家在国内属于标准的二线城市,收入尚可但物价不低,五元店开不下去就关门大吉,而市内现有的这些零活想要养活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的确不成问题,可要想有进一步的发展那绝对是难于登天,抛开这段时间来让我糟心的这些个事情,我决定再次背井离乡,只是这次暂且不出国,而是“南下”去深圳闯一闯,说是闯一闯那都是“高端”的,其实就是去深圳市著名的三和人才市场转转,听说那里的临时工机会多,而且收入也相对较高。
    说干就干是我的一个性格特征,决定之后立即跟父母辞行,说明了去意后二老而没啥可说,我便踏上南下的火车一路奔着深圳去了。
    三和人才市场有一个堪称“举世闻名”的产物,那就是传说中的“三和大神”,所谓“三和大神”,就是一群挣一天钱在网吧玩三天,吃着5块钱一碗的挂面,喝着1块钱一大桶的矿泉水,住在最便宜的旅馆甚至是桥洞下的这么一个群体,他们的生活周而复始没有任何希望,但他们还乐在其中,外界有同情的,也有痛斥他们懒惰成性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群对未来彻底失去憧憬的人。
    只是我跟这些人肯定不是一路,只是以前仅仅是听说而现在是亲眼所见,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在接下来3个多月的打零工生活中,我认识了两个非常有意思的人,这两个人也成为了我后来寻宝探秘、南征北战中最可靠、最坚实的战友之二,这是真正的战友,与在兵团里认识的那些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第一次跟他俩见面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是一高一矮,一壮一瘦,高的足足比我高了一头半左右,目测身高起码在2.1米以上,而且四肢极其粗壮,大腿比我腰还粗两圈这不说,就说一根手指放在桌子上都好似是擀面杖相仿,那张大脸更是犹如锅盖一般,再加上此人还生了一对“大小眼”,乍一看上去,堪称是个十足的怪人,而什么叫“大小眼”呢?就是两只眼睛一大一小,还是左眼双眼皮,右眼单眼皮的那种,十分有特点;一嘴的大板牙更是拆下来一颗都能给老鼠家当门板用。
    矮的那个则是戴着一副堪称有啤酒瓶子底厚的高度近视镜,镜子破破烂烂的,镜片上横七竖八的划痕以及镜子腿上绑着的白色但已经被摸索成黑褐色的医用胶布都说明这眼镜用了可是有年头了。
    只是这副眼镜跟眼睛片后面的眼神给我的直觉是此人绝对是个胸怀锦绣之人,起码不是个应该在这里给人打零工的泛泛之辈,后来的事实告诉我,我的直觉不仅没错,还犹有不及。
    不过就身高来说,说是矮,其实他并不矮,那得看相对于谁,这个矮是相对于前面提到的高大怪人而言的,此人目测身高在1.7米左右,非常的瘦,可以说是皮包骨头,并且面带菜色,一看就是没怎么吃过饱饭的那种,我很奇怪都是现代社会了怎么还有吃不饱饭的人?
    我看着这两个人把一天干活整的那几百块钱全都用来买馒头一类的主食一点其它的都不买就很奇怪,我看到他们少说买了500元的馒头,足足有数百个,提在手里足足有六大塑料袋,但就这些馒头,在随后的半个小时内,就被那个高大的怪人给吃下去了三分之二!
    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拳头大小的馒头在他那里捏着就好像是一块稍大一点的糖果,吃起来是一口一个绝不夸张!
    我的天呐,这是个什么怪物?我心里如此想着。
    而那个瘦的,则只是吃了一个馒头并“咕咚咕咚”猛灌了一肚子“三和大神”标配的最便宜的大桶矿泉水后就再也不吃什么了,如果日复一日都是如此,那怪不得会面带菜色。
    看到这里,我对二人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在外籍兵团那种人际关系十分复杂的生活环境下,让我练就了一身跟什么三教九流都能快速搭上话的本事,而我踱步到坐在一个破仓库门前楼梯台阶上的二人跟前,也找个了地方坐下,然后的说:
    “哥们儿,我看你俩干的都是帮人卸货的力气活,只吃馒头撑得住吗?”
    这两人见我没来由的上来搭话,都是先扭头打量了我一番,应该是看我没有什么敌意,瘦的这才说:
    “顶不住也得顶,要不然怎么办?”
    “看得出来这个兄弟的饭量惊人,其实你们去参加个大胃王比赛都比在这里卖力气强。”我说。
    “我们只是暂时苟且于此,倘若有机会,定能一飞冲天。”
    这套措辞要不是我感觉他俩的确不一般的话,那我一定会认为这人有“中二病”,我想了想就说:
    “一飞冲天得有一飞冲天的本事,只是靠有把子力气是肯定不行的。”
    “本事,当然有,只是没资金没人人脉,没人认可,又得带着我这傻兄弟天天为了填饱肚子而活,这些本事也就无从发挥了。”他说。
    “好吧。”我点点头说,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也不方便问东问西,但就从这儿,我跟这俩人算是认识了,在此之后我就经常找他们聊天,时间一久,便熟络了起来,说的话也多了起来,而这俩人都姓冉,壮的那个叫冉景成,瘦的那个叫冉业成,我开始估摸着他俩可能有一定的亲戚的关系,没想到在谈及此事时,冉业成说:
    “我俩是一闹同胞的亲兄弟,更确切的说是双胞胎,我是哥哥,他是弟弟。”
    “啊?双胞胎?没开玩笑吧你?双胞胎一般都相貌相似,你俩这从身形到相貌也差的太多了,双胞胎还有这样的?”我挑着眉毛说,感觉他是在拿我寻开心。
    “不跟你开玩笑,我们真是双胞胎,只是我俩跟正常人都不太一样。”冉业成说。
    “哪里不一样?”我问。
    “这么说吧,我俩都有‘先天多重人格症’,只是一文一武,我算是那个文,而我这个傻兄弟则天生神力,身体素质极好,算是武;但为人木讷不喜多言,给人看起来有种傻傻的感觉,其实他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爱说而已。”冉业成说。
    我总感觉这人自带一种“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气质,即使是这俩人只有吃馒头的钱并且跟我一样一身臭汗味狼狈不堪;正当我想继续问什么叫他所说的那个“先天性多重人格”时,一辆售价140多万的玛莎拉蒂QP车缓缓开到了近前,车门一开,从副驾驶里迈步出来一个美女,这美女一头包耳短发,一双杏核大眼如同两汪秋水,1.69米上下的身高,身材比例匀称傲人,纤细的手指保养十分得当,面容可人精致,脚上穿着一双起码得有10分高的红底细高跟,手中拿着一款售价4万多的古驰手袋体现出一股满满的名媛范儿,在驾驶室上则下来一个男人,不过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她的男朋友一类,而是助手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精明。
    像这种品段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三和人才市场这种地方呢?以前市井上的顺口溜,叫做“工地有三喜:下雨、停电、来美女”,这话用在三和人才市场也是如此,这些或被迫或自愿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屌丝们,看到个美女那也都两眼发直,所以她一来,就引得无数侧目。
    同时有好多人想着她是不是到这里来找临时工有活儿干?这要能把活儿给接下来,既能赚钱,还能一饱眼福,一举两得,而抱着这个想法的人颇多,这也就导致等她走过来不多远这会儿,就有一大帮人外在前后问是不是有什么活可以干,以及自己能干什么活,这女人看着四周这些脏兮兮的人,露出了一丝嫌弃的表情,也不回话,旁边那个像是助手的人则张开双臂驱赶四周的人,并用分贝不大但非常具有穿透力的声音说:
    “走开!找的不是你们!”
    这些人一看人家不“勒”自己,那就没必要继续腆着脸了,便纷纷散开,只是散开之后还盯着她一直看,那眼神就像恨不得上去舔一口一样。
    我心说找的不是他们,那难道找的是我?还真别说,这么不靠谱的一句胡扯,竟然还被我蒙对了,但见这女人径直走到我跟冉氏兄弟三人跟前,然后那个助理模样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像变魔术一样弄出来一个折叠的小凳子,放在了地方,女人往凳子上一坐,把纤细但十分结实的一双美腿一盘,对我说们三个说:
    “想要发财吗?”
    我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就发财?发什么财?便冷冰冰回问一句:
    “这话能不能说的明白点?你有什么活儿找我们干吗?”
    “你叫项骜,你们俩你叫冉业成,你叫冉景成,对不对?”女人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的?”我听的眉头一皱说。
    “因为我就是奔着三位而来的,在此之前当然得把‘功课’做足了先,我不仅知道你们的名字,我还知道你们的一切其他情况,比如说项先生,你以前在法国外籍兵团待过9年,曾经主攻的专业是突击手与狙击手,对不对?我还知道这9年间你在外的战绩是击毙255人,击伤者超过四位数。
    而两位冉先生,则是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早年却因为被诊断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错过高考,后来由于人脉不通,不谙人心险恶,被一帮坐在象牙塔中的老顽固排挤在之外,对不对?”女人说。
    这话把我跟冉氏兄弟都给吓了一跳,我这在外籍兵团当过9年兵的事情在来了深圳后没有给任何人提及过,至于当过突击手与狙击手的事情那就是我父母也不清楚,她是从何得知的?至于那个击毙255人,击伤上千人的战绩更是连我自己都没那么清楚,听着数字比我自己估计的还要高不少;而冉氏兄弟估计也是有故事的人,她所说的“严重的精神疾病”应该指的就是冉业成曾经给我说过的“先天多重人格症”,而这话也直接戳中了他俩的痛楚;我们三个,抛开木讷的冉景成不说,我跟冉业成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她,她见我们惊讶,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随后接着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洲,是一名‘风险资产投资人’,所谓‘风险资产投资人’呢,就是专门集结人力物力去搜寻一些的确存在却又暂时无人染指或还有利可图的财宝,这种活动虽然成本高昂,但一旦成功,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我找到三位是因为我最近接到了一个单子,这单子的风险很大,不是寻常寻宝队可以完成的,所以我才来找到你们三位。”说着,她就递给我们三人一人一份资料,冉景成傻傻的没有打开资料去看,而我跟冉业成则将资料袋打开,取出里面用彩色打印而成的精装纸质文件开始阅读,我大致看下来一遍,按照这上面说的,她所接到的这个单子,乃是民国时期云南地区最后一任汉族土司李润之留下的财宝。
    看到这里,我说:
    “这笔财宝我也听说过,但只是传说而已,你们真有把握知道它在哪里?而且既然知道了那找专业的寻宝队去找不是正好吗?为什么又说不是一般寻宝队能做的,非要找我们三个?我们三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润之的宝藏足有300箱金条,1400箱银元,如果真能找得到,那总价值最少要高达数百亿,不过他分散在了十余个地点藏匿,可只要找到一处,也能让穷困之人斗然而富。
    而李润之在1951年被公审枪决之前已经秘密将这笔财宝通过哀牢山附近的茶马古道托运出国,这十余个藏匿地点全部分布在境外,也就缅甸的‘实皆邦’境内。
    至于为什么说一般的寻宝队无法完成这次任务,原因很简单,就是藏宝地点的附近,缅甸各类私人地方武装横行,潜入进去后想把这么一大笔黄白之物运出来而不惊动这些地头蛇,那可能性不大,可要惊动了,大概率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战,没有丰富实战经验的人是绝对应付不了这种情况的。
    而三位一个是参加过多次军事行动的外籍兵团老兵,另外两个一个悍勇绝伦,一个足智多谋,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找到你们。
    不瞒你们说,我现在也是个人财务紧张,急需一大笔钱翻身,要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去做这么一次虎口夺食的买卖。”周洲说。


    (未完待续)
    承蒙各位看官不弃,楼主今天就开新篇故事了,这篇故事属于慢热型,可能行文至此有部分细节会让看官《内参记者》系列的看官感觉有一些后者的影子,但诸位尽管放心,这两个系列的故事从核心到立意都完全不同,人设也根本不是一回事,绝不是后者换汤不换药的另一个版本。
    总而言之,还请各位看官多多支持,不管是以前就支持楼主的,还是新晋来看的,楼主都先表示感谢!
    最后,对于剧情,还请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后事如何发展,且听下回分解。
    另外,由于之前跳票了一个多月,所以楼主此次初更就先更的多一点,把引言与前三章都更出来,也算是因为跳票对各位看官造成的影响的一种补偿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楼主来更新了,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四)目标:缅甸
    “周小姐,你既然知道那边的地方武装多如牛毛非常危险,还找我们去,这不是去找死吗?什么装备都没有这去了岂不是等着挨枪子儿?还是说你有渠道搞到让我们足以跟对方抗衡的武器?
    另外,即便如你所说,你因为我们三个各有所长才找我们去,那么这两位我不了解,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在外籍兵团当过兵也有过一些实战经验这的确不假,可是你真想找战斗力强悍者为此行保驾护航的话,那国际上有的是雇佣兵任你挑选,只要付得起钱,你雇上一支人数上百,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外加心狠手辣的雇佣兵队伍不在话下,找我这么一个已经好几个月不摸枪,被外籍兵团开除的人又是何必呢?”我说。
    “第一,装备的问题我会给你们解决的,当然前提是你们愿意与我合作做成这笔买卖,只是涉及到武器的事情在国内肯定是不行,但到时候过了边境就会发到你们的手里,型号没有太先进的,不过应付当地武装那是肯定够用。
    第二,我刚才也说了,我现在处于财务紧张期间,若要有大笔资金能请得起那些国际职业雇佣兵的话,我也就不会打这笔财宝的主意了。”周洲说。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是找来作为替代品的‘便宜货’。”我说,这话说得不怎么客气,原因是这种事情但凡脑袋清醒一点的人都会明白,那贸然答应了就等于是去送死,这是找我们当给她寻宝的垫脚石,甚至我们的作用就是去“侦察火力”,看看当地武装什么水平,这跟炮灰没什么区别,而且还是低级炮灰。
    周洲听我这么说,也没生气,而是把话锋一转,谈到了最能打动人心的环节,也就是报酬问题,她说:
    “项先生,还有两位冉先生,我是这样想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先给你们每人支付15万元的定金,并且给你们买上高额意外保险,受益人是谁你们自己填写,而假设事成,找到的财宝不论有多少,你们每人都能获取其中的5%,要知道按照我所掌握的情报估算,哪怕我们只找到一箱金条,那5%也最少有逾亿元的价值,看看你们现在的境况,难道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吗?除非你们想一直这样贫穷下去。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对于三位目前的状态来讲,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在我看来是最划算、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说着,周洲一摆手,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那名助力就从怀里掏出来三个信封并递了过来,周洲将信封接在手中往我们三人面前一摆,说:
    “这三个信封里每一个都有一张新开的银行卡,每张卡则存的是给三位准备的15万元定金,密码就在银行卡的后面写着,如果三位愿意接我的这笔单子,那就收了定金。”
    冉景成还是傻乎乎的那个样子,而我跟冉业成面面相觑看了半晌后,从闪烁的眼神里看得出他也动心了,我则也是如此,虽然刚才说这可能是一次“作死之行”,但老话说的好,“财白动人心”,对于眼下一穷二白的我来说,要说摆在眼前的15万我能不为所动,那绝对是胡说八道,我也不否认此时的我完全是处于“见钱眼开”的状态,所以在经历了一番短暂但并不激烈的心里斗争后,我第一个伸出了手,捏住了周洲手中最左边的那张信封的一角,不过我并没有急于往回拿,而是说:
    “让我去给你拼命,这价钱倒也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周洲见我要答应了,脸上立马露出几分欣喜之色,然后毫不犹豫的说:
    “项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能办到的一定满足你。”
    “我要求我们三个都得有知情权,所有关键细节你都得说清楚,你有的情报我需要共享,不客气的说,别想拿我当傻小子用。”我说。
    周洲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罢之后她说:
    “这个太好说了,如果你们能跟我一起去,那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对谁也没有好处,所以还要依仗着你们出力的我,是没有什么理由对你们隐瞒关键信息的。”
    “跟你一起去?你的意思说入缅寻宝这事你要亲自来?”我说。
    “那当然,这是我翻身最重要的筹码,假设不成功,那我还不如直接死在缅甸来的痛快,所以我必须亲眼看到财宝到手才行。
    算上你们三位,这个团队我预定就7个人,人数多了泛泛之辈来了还不如不来,有实力的我眼下又雇不起,更何况团队庞大太过招摇,毕竟是在对方的地盘上,还是尽量低调一点的好,能快进快出找到财宝而不招惹任何人,这才是上上之策。”周洲说。
    “好吧,难得你能信任我这么一个‘无业游民’,我要说的说完了。”我说,同时将我的那份定金拿到了手中,而周洲也同时将眼神转向了冉氏兄弟二人,并主要看着能做主的冉业成。
    冉业成用手推了一下自己那破旧的高度近视镜,嘬着牙花子考虑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说:
    “我的原则是绝不买卖自己的研究成果去换取资金,但直接用本事讨口饭吃,倒也不违反我的原则,这事我应下了。”
    他说完便拿走了中间的那一份定金,随后又拿了最右边的那份转递给了冉景成,而冉景成此时还在喝着凉水吃馒头,刚才我们之间说的那些话就跟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我最后再多说一句:你一开始的时候说我们这次要找的这批地主财宝足足有300箱金条,外加1400箱银元,并且分别藏在了十多个不同的地点,那就凭咱们这7个人,要把它们全部找到?这再精简人手恐怕也有点不太够吧?”我说。
    “300箱金条外加1400箱银元这是这批财宝的保有量,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必须全部一次性全部找到,我现在掌握的消息能精确确定其中一处,那里面的财宝即便按照黑市上最低价格来算,保守估计也要价值50亿以上,而且实际上肯定只多不少,只要找到了就够我渡过难关,东山再起,更能让几位彻底摆脱现在捉襟见肘的生活。
    换句话说,我们这次就直奔那十几处藏宝地点中的一处去,这一笔干成了那就不怕其余的宝藏能‘长腿跑了’,来日方长,时间在我们这边。”周洲胸有成竹的说。
    “嗯——那要是这样的话,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说。
    “好,既然三位都答应了,那咱们就定个时间吧,三天以后就在三和人才市场的门口不见不散怎么样?这三天期间你们也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状态,毕竟到缅甸寻宝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周洲说。
    我们三人当然没什么可多说的,答应下来之后周洲便与他那名助力一起开车离开了。
    看着车子一直驶出视线,我说:
    “这女人还真有意思,即便没钱去找专业搜寻队跟职业雇佣兵,但能到三和人才市场来找去缅甸寻宝的人,真拿这里当‘人才市场’了。”
    “每一个人口流动性大的地方都是卧虎藏龙的所在,比如这三和人才市场,这不就卧着咱们仨吗?”冉业成说。
    经过这段时间来的接触,我发现冉业成不仅有“鸿鹄之志”,而且还颇有点“恃才傲物”以及高级知识分子特有的那种“风骨”,刚才他给周洲说自己的原则外加现在这句话,也都印证了他的这个性格特征,我相信他肯定有着十分过人之处,这是他每天都保持着一种“虎落平阳”心态的资本,而我想不到的是,他日后表现出的过人之处远远超出了我眼下的想象。
    言归正传,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点点头表示不置可否后说:
    “反正从她的表现以及从给我们的资料来看,这女人应该是对藏宝地点心知肚明,大有去了就能找到的意思,要不然就弄7个人去,实在是不像她这种精明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我说。
    “精明的人与精明的人之见也高低有别,项兄弟你感觉她属于什么档次的?”冉业成说。
    “在我个人看来,一个人精不精明分高低两种境界,低的境界是通过外表就能看出来,让人打眼一看便直到此人头脑不简单;而高的境界则是‘大智若愚’,外表稀松平常甚至还可能有点呆滞,但心里这跟‘明镜儿’似的。
    这个女人现在就是第一种,她离着第二种还有点差距。”我说。
    “有道理。”冉业成摆出一副“品”了半天我这话的样子,最后就冒出这么三个字来。
    长话短说,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期间我跟冉业成一起去看过了三张卡,里面的确每张都有15万元的存款,而且在银行柜台查一下,这卡也的确是新开的,确认无误后我们三个就临时找了间硬件条件还说得过去的宾馆住下,知道约定的时间到,退掉客房,在三和人才市场的大门口等待周洲的到来。
    这个看一眼就知道不一般的女人非常守时,约好的具体时间是上午九点见面,她几乎是分秒不差的在九点钟整出现在了这里,我们仨则早到了10分钟左右,所以是看着她驾车出现在视野之中,只是这次的车不再是上回来时开的玛莎拉蒂QP,而是换成了一辆加长型的豪华商务车,不仅加长了,车厢的尺寸也格外的大,我看到这辆车的时候,第一直觉是这是为冉景成准备的,毕竟玛莎拉蒂QP的体量对于这个大汉来说,那就跟个“童车”差不多。
    车子停下,驾驶室的车玻璃落下,开车的是她的那名助力,这人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上车。
    在车上,周洲坐在加长车厢部分的真皮座椅上,身穿一身热带冲锋衣,地面上放着三大一小外加一个堪称巨型的,共五个可以随时拆卸与组装的模块化背囊,里面全都塞满了,能让背囊直接立在那里。
    她这身打扮跟三天前我见到她时大相径庭,上次可以说是美艳,而这次还颇有几分英气。
    看我们全部坐定了,周洲说:
    “三位的基础装备与给养都在这里,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
    这五个背囊,其中小的那个肯定是她给自己准备的,而另外三个大的则是给、冉业成以及她那个开车的助力准备,以我的眼光,这个助理别看中等身材,比我矮了小半头,与冉业成相仿,但在之前谈条件时,这人站在周洲的身后目光如炬,走起路来脊柱永远与颈椎呈现出高度一致的状态,并且脚下走得很快却没有声音,身子没有正常人那样的上下起伏,如果不看脚,会感觉他是在贴着地面“飘”。
    而这些特征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此人膂力必然过人,二是他的下盘不是一般的稳固,所谓膂力,最初是一个内家拳法中的概念,指的是人体以脊柱为核心的一套发力体系,能称得上是“膂力过人”的,外形未必有多么魁梧,多么强壮,但其发力效率、不强调某一块肌肉的孤立力量而是全身整体的整体力量必然十分强大,所以这类人通常极有可能是那种外形看着很普通,不识货的根本不会对其引起注意的样子,可要是动起手来,就能爆发出与那貌不惊人的外形极不匹配的超强战斗力。
    除了在真正见识过这类人出手的实力之前,最直接的判断方式就是观察对方的脊柱形态,因为多年的练习必然使他与常人不同。
    我之所以了解这些倒不是因为我练过什么内家拳法,而是我以前在外籍兵团参加伞兵团跟步兵团的人因为看劳军演出争前排座位而群殴的时候碰上过这样一个高手,他也是个中国人,就是这个年龄与我相仿,身高比我矮了十多公分,在我当时的眼光中看起来相当普通甚至是有些其貌不扬的人,仅仅用一拳打在我的心窝上就让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发了三次力却硬没站起来,并且在此之后还难受了一个多星期,那也是我打架生涯中极少数吃亏的几次的其中一次,后来我跟他成了朋友,我问他他这么一个要身高没身高,要肌肉没肌肉的人怎么能打出这么重的拳头来,他给我简单的讲了讲其中的原由,并且告诉我他家是习武世家,这身本事都是从家传的拳谱上自己练出来的,我这才明白一二。
    他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就文凭来说跟我一样,都是高中毕业,可讲起练拳的事情,却极有见地,颇有一代宗师的风范,由于被打再加上听了这段话,这也就让我对此事的印象特别特别的深。
    而周洲的这个助理的身形体态,完全符合当年那位高手给我所讲所演示的要点,并且他脚下的功夫看起来比那位高手还要更甚一筹;结合这些情况来看,这助理是助理,恐怕更多的作用是保镖才对,且一定是个狠角色,落魄之时还能带着这种硬茬儿跟在左右,可以想见她风光的时候得是一副什么派头。
    同时,周洲这次也用介绍的方式让我们正式的互相认识了一下,从这里我得知她的这位助力名叫徐布,比我大一岁,是个从事各类玩儿命行当经验非常丰富的“老江湖”。
    言归正传,除了我们三个的大型背囊外,那个比大型背囊大了2倍以上,比小型背囊打了3倍以上的巨型背囊则明摆着是给冉景成这个巨汉准备的,我后来还用手拽了一下他的背囊,用力之下竟然没拽动,不知道里面塞的是什么居然这么重。
    而我把自己的背囊打开简单的看了一下,心说她给我们准备的还真齐全,其中有探路者强光手电筒,还是照明距离可达50米以上的超强亮度型号、可以用作照明也更可以作为火源的燃烧棒、能在水下使用,不会造成用火隐患的冷烟火、高能量的压缩食品与饮品还有可快速补充葡萄糖的含化片、一个采用工程塑料包装,每次更换新氧气袋可在水中使用半小时以上的便携式水肺,“北斗-2”卫星定位手持终端机、以及让我相当意外的防毒面具等。
    不过其中最合我心意的还是一柄设计极其精巧的“子母刀”,所谓“子母刀”,就是这刀分内外两层,外层为一个正面为刀刃,反面为锯齿的宽大刀身,通过刀柄上的一个旋转开关控制,摁住手柄顶端的一个红色按钮并向内旋转触发卡榫锁死的时候两者就固定为一个整体,而同样摁住红色按钮并向外旋转时则会打开卡榫,此时向外一抽,就能把刀柄从原本的刀身中给抽出来,抽出一段比外层小一号,外形设计完全不同的柳叶状刀身。
    而设计成这样也可以为是用心良苦,在野外作业的恶劣环境下,刀具往往不能兼顾强度与锋利这两者,因为想要强度大,那除非是材料相当过人,否则就必须要有一定的厚度,而大厚度在压强的限制下当然不可能锋利,若要为了锋利将其过度开刃的话,又必然会降低厚度从而影响强度,从而无法劈砍硬物,这也是各国军队都明令禁止给军刺开刃的最主要原因,宁可让军刺钝一些,也不能让其强度变低,在使用中有崩口甚至是这段刀身的风险。
    反过来说不开刃强度是保持住了,可在很多需要切割的作业中又玩不转了,目前常见的不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刀具,解决这个矛盾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使用类似瑞士军刀的设计,在一个刀柄内安装多种不同的刀身以适应不同的需求,可这样一来全刀又变的相当臃肿,并基本丧失了战斗能力,完全退化成了一种工具刀,这个缺点在民用领域还好说,但在强调实战的军用领域却是不能被忍受的。
    而眼下的这柄“子母刀”则能较为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外层的刀身厚重宽大,可以劈砍硬物而不怕强度不足,即便内部要有容纳“子刀”的中间而中空化,但外层的厚度摆在那里,中空的这点影响也不大;而若需要锋利的刀刃进行切割作业时,“子刀”就能发挥作用了,从中抽出完成作业后再放回到外层“母刀”之中,还能受到后者的保护,对于“子刀”来说,这种设计其实就相当于有两层保护,一层是固定在外层的“母刀”,再往外就是刀鞘,这刀鞘与“母刀”交叉可组成能轻易剪断钢筋的刀鞘。
    另外刀的刀柄也是中空的,拧下来的盖子是个指南针,里面存有打火棒、鱼线等野外生存工具。
    就这柄“子母刀”以及包里面那些在特种部队都并不常见的野外行动时的“高级货”,乃至这个模块化背囊本身,那不敢说是价值不菲,但也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周洲口口声声说自己现在有财务危机,可在该出手的地方依然如此阔绰,我一边摆弄着这柄让我心仪不已的“子母刀”,一边在心里感叹,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至于另外的四个背囊,周洲的小型背囊与其助力的大型背囊没有被打开,我就暂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了,而冉氏兄弟打开后我注意了一下,冉业成的跟我基本一致,就是他没有“子母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看起来像是探路棒的东西,还是可以伸缩的那种;而冉景成则是带了一个折叠的工兵铲,只是这个工兵铲跟他的体形相比看起来比例还比较协调,可要放到一个普通身材的人手里,就那铲头的尺寸都能拿来炒菜用了,铲杆的直径更是跟长条紫茄子有的一拼。
    车子一路带着我们来到机场,这里有另一个人提前到此接应,其实也就是把车开走,因为现在开车的助力也得跟着一起去;他拿出事先买好的机票分发给我们几人,我拿起来一看,知道周洲也是在该省钱的地方省钱了,包括她自己的,全部都是订的最便宜的商务舱。
    看机票上的起止点,这次要从深圳直飞到仰光,在此之前周洲已经替我们办好了诸如护照等一系列合法出境所需要的所有手续;按照护照类型,我们这次是以旅游的身份来到缅甸的。
    随后登机,接着一路无事的到达仰光这个缅甸最大的城市,等等到通过托运的装备也到达这里与我们“碰头”之后,出了机场,便与周洲安排的另外两名在此地早已等候多时,也要参加此次境外寻宝的另外两个帮手会了面。
    只是我这一路心情还是十分忐忑的,心说这刚来三和人才市场才几个月,零工没干几次,却碰上一个这么大的“活儿”,还是玩命的买卖,此次一行,还真是吉凶难料。


    (未完待续)
    各位看官,《狂澜》系列的更新方式不像以前《内参记者》系列那样每天三段,而是改为每天一个章节,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更新节奏;而楼主也会尽力做到日更的,最后,还是再次谢过诸位的支持!
    楼主来更新了,让各位看官久等了。
    (五)全副武装
    这俩人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有一个虽然是个亚洲人,但从五官气质上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国人,而另外一个看起来则是带着一股子“少爷羔子”的德行;随后果然没让我猜错,在周洲给我们互相介绍之下,方得知这俩人里明显不是国人的那个,乃是缅甸当地人,此次前来主要负责向导工作,名叫‘貌波刚’(由于缅甸人有名无姓,所以名字都是按照有一定现实意义来取得,比如在缅甸名字中‘貌’是弟弟的意思,而‘波刚’则是军官的意思,此人年纪较轻,且有在缅甸政府军中作为下级军官服役的经历,便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而另外一个貌似“少爷羔子”的,名叫李嘉豪,也的确就是个“少爷羔子”,其祖籍在香港,现居北京,同时也是从北京长大的,家里是干媒体与商业房地产的,相当阔绰;并且号称身手不错,在黑水公司当过武装安保,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人明显没什么经验,一张嘴就是一股子稚气;并且由于祖籍与出生及成长环境,外加可能他自己感觉这样说话比较有“逼格”的共同因素,导致此人还喜欢操着一口发音有点粤语“遗风”,却带着京腔儿化音,外加一些北京话中特有的词汇,诸如“丫的”的奇怪口音说自己“上山打虎下海擒龙”的经历,就凭他对战术手势以及一些基本军事常识堪称胡扯的描述来判断,估计他说的这些事,十之七八都是假的。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这人在给我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当说到他自认为是精彩之处时,就会用眼睛去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上周洲几眼,看得出来,这人是对周洲有意思,首次见面就当着我们的面这么掰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管他以前有没有说过,但现在依然是说给周洲听的,好在人前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装X”。
    我自己则心说你这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菜到抠脚”的二百五?这事既然对你这么重要,选人的时候怎么这么不注意?能查到我在外籍兵团当过突击手与狙击手的本事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外行?还是说我眼界太浅,看错人了?
    而周洲对于李嘉豪的胡扯只是象征性的回应一下,也是一脸的无奈,看到这里,我确信我对李嘉豪是个外行的判断没错,只是这个团队里有这么个人,肯定有其它什么原因。
    按照计划,我们要在当地住一晚上,养精蓄锐之后于次日正式出发,当天晚上我在当地酒店的花园里找到周洲,将白天我对李嘉豪的疑虑说了出来:
    “那个香港的小老弟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啊,你找人就是图便宜也不能弄这么个水平来吧?而且他是个富二代,肯定不是为钱来的,这就更奇怪了,要知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可来不得半点马虎,尤其是万一发生交火,任何一个拖后腿的人都有可能葬送整个团队;当然,我这人没什么见识,如果我看走眼了那当我有眼无珠。”
    “项先生,实话实说你没有看错,这位李公子的确不怎么靠谱,我也是不想带着他来,可没有办法。”周洲一摊手,摆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说。
    “没有办法?这怎么讲?”我说。
    “因为他是这次寻宝行动的最主要投资人,这么说吧,这回来缅甸找金条银元这事,我的确是发起人,也是掌握关键信息的人,但之前我给你们说过,我现在的财务情况非常紧张,我能拿的出的资金,只够聘请几位来帮忙,至于武器、装备、后勤保障等一系列作为花销大头所产生的费用,都是他出的。
    更确切的说是他家出的。
    你说这样一个投资人要求自己来,我怎么拒绝?”周洲说。
    “那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了: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他家财力如此雄厚,那他为什么不多拿点雇佣一支专业而强大的团队干这事,反而是还得让你自己在财务困难的情况下‘图便宜’找我们呢?”我说。
    “他家是想这么干来着,但我没同意,你要问我为什么,很简单,这是我掌握的财宝资源,如果连聘请团队都要靠别人出资的话,那即便找到财宝我又能得到多少?
    这是一个话语权的问题。
    另外,我也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毕竟人情债不好还。”周洲说。
    “哼,我看他出资帮你钱不钱的事情都得靠边站,更多的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轻哼了一声说。
    “项先生,你这观察力的确够敏锐的。”周洲听我这么说,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有点阴阳怪气的对我说。
    “‘过奖过奖’。”我也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过你也别多想,他能来参加这个团队,除了有他自己的意愿之外,更多的是来替他家,或者说是受他那个地产大亨老爹的指使来做‘实地考察’的,考察一下我所说的财宝到底靠不靠谱,如果靠谱,后面的行动他们还会继续跟进,如果不靠谱,我到时候还得赔给他们装备、活动等方面的费用,但财宝肯定是没问题,关键在于找到了再出来的这个过程。”周洲说。
    “嗯,果然这些奸商都是无利不起早,那好吧;反正出来的时候没有麻烦那最好,有麻烦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说,而我跟她毕竟只是刚认识,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所以我讲完这句之后就与她各自转身离开,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7人乘车离开位于缅甸南部伊洛瓦底江三角洲的仰光,开始向着东部的掸邦前进,掸邦作为全称为“掸邦共和国”,是缅甸联邦成员国之一,名义上属于缅甸政府控制下的区域,但实际上此地由于是联邦成员,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省级行政单位,而是一个拥有高度自治权的“国中国”,拥有独立于缅甸政府的武装力量、法律体系以及税收系统,不过由于当地民生落后,各领域生产力低下,所以掸邦最大的财政收入就是控制 角地区的毒品行业进行原材料的加工乃至成品出售,除此之外,掸邦境内各种不同派系的武装组织林立,仅仅是拥有公开合法身份的就有果敢同盟军、佤联军、小德钦军、德昂军、北掸邦军、南掸邦军这六支,至于其它小规模毒贩组织圈养的私人武装那更是多如牛毛,这些武装的人数少则几十人,多则则可达到上千人,武器装备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
    我们乘坐的是一辆从仰光租来的本地汽车,破破烂烂跑起来四面透风,看起来是个长途汽车改造的样子,好在缅甸属于热带季风性气候,汽车密封性不好反而还有利于空气流通,而不至于在没有空调的情况下感到憋闷。
    随队的向导貌波刚是不是的向我们介绍着缅甸的风土人情,如果不是我腰间的“子母刀”在时刻提醒着我这是一场可能要见血的行动,我在很多时刻甚至都会产生这是参加了一个旅行团的错觉。
    而最让人感到烦躁的并不是这里湿热的风,而是李嘉豪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这家伙自从上了车以后就没闲着,跟在机场时一样,凑到周洲跟前叨叨个没完,反正说的那些话题都还是那个套路,我看周洲那个表情几乎可以用“欲哭无泪”来形容,就是那种实在是不想听可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我坐在一旁瞧在眼里感觉很好笑的同时还有点“同情”她,再加上我也属于李嘉豪没完没了絮叨的“受害者”之一,我决定找个机会插上句嘴帮周洲“解围”。
    打定了注意,我收起了之前的心不在焉,开始注意听李嘉豪在讲什么,而我想在他的话里挑出点毛病那简直是太容易了,毕竟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在起码是我所了解的部分里,他讲的差不多没有几句是说对的。
    只听他说:
    “小洲,我2007年在黑水公司当军事承包商的时候,那跟着美军天天打当地的游击队,别提有多过瘾了,手里端着一支突击步枪,只要判定对方有威胁,那就可以随意开火。
    有一次我们被一支人数占有绝对优势的反美武装包围在一个小区里,打到弹尽粮绝,被压制的根本抬不起头,我那时候就在想,死我是不怕,可死之前我连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都还没遇到过,这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但是,好在美军装甲部队来支援的及时,我们最后险象环生,当我们看到美军的‘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开过来的时候,那种死里逃生的兴奋感真是不亲身经历一回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我听罢之后就把话接了过去,说:
    “你刚才说你们脱险是因为得到了美军装甲部队的‘勒克莱尔’坦克支援?”
    “对啊,那可是第三代主战坦克,装备一门125毫米主炮,火力特别强大!”李嘉豪看我接话,便大言不惭的对我说了起来,我收起方才接话时那副有些“伪善”的表情,用很认真的口气回他:
    “可据我所知,‘勒克莱尔’型主战坦克不是美军的装备,而是法军的,我在外籍佣兵团的时候跟法国陆军联训时没少见过;另外,‘勒克莱尔’坦克的主炮是120毫米,不是125毫米。”
    此言一出,李嘉豪瞬间就“哑火”了,他被我“噎”的一时语塞,结果他这个德行却逗得周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在一旁始终看窗外风景一句话都没说的冉业成也笑了起来。
    最后还是周洲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她说:
    “行了,你的英雄故事我下次再听,也许是你错了也不一定,毕竟伊拉克那里除了美军也有法军,对吧?”
    “对对对,法军在伊拉克也有不少呢,我还跟他们合作过。”李嘉豪立即“借坡下驴”的说。
    而在此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这招果然是很管用,让他胡扯的频率下降了半数以上,虽然剩下的那些还是让人感到不堪其扰,只是他不再敢当着我的面说关于他在黑水公司当军事承包商的事情了。
    我要不是看在身上的“子母刀”是他出资买的份上,有几次都差点没忍住。
    当车子开入掸邦边境的时候,当即就遇到了哨卡的盘问,两名黑黝黝的当地士兵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破旧墨绿色军装以及保养差劲的枪械要求搜车,在看到我腰上的刀时,顿时就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用极不专业的姿势将手中的AKMC式自动步枪(AKM的金属折叠枪托型号)对准了我,然后“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当地语言。
    貌波刚见状立即起身向前,对准这两名士兵也说了一通什么,同时从兜里掏出来两小卷用皮筋捆好的钱,并把钱塞进了这两名士兵的军装上衣兜里,看那钱币的颜色,应该是美元。
    而前一秒钟还如临大敌,凶神恶煞的两名掸邦士兵,见到钱后立即就换了副嘴脸,不仅呲着焦黄的牙笑了起来,貌波刚也立即给他俩一人又递了一包烟,他俩才笑嘻嘻的说了些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的话后,收起枪下车去了,车子这才顺利开过了哨卡。
    车在泥泞的道路上开远了之后,我回头看到了他们又用同样的方式勒索后面的车子。
    “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把刀收好,让你破费了。”我对貌波刚说,同时将“子母刀”从战术腰带上取下来别在了身后,这是一个不撩开衣服就看不到的位置,远没有刚才那么显眼。
    而貌波刚听了我的话只是摆了摆手,用有些生涩的中文对我说:
    “不要紧,他们就是想要点好处而已,即便没有你的刀,他们也会找其它的理由的,如果不给钱那除非硬闯过去,基本没别的办法,我往来这边早就习惯了,每次都会带点专门打点这些哨兵的零钱和烟,毕竟跟他们因为这种小事发生冲突不值得。”
    “好吧,看来这里早就进入了一种恶性循环之中了,掸邦的领导层也是够无能的。”我点点头后说。
    “掸邦的高层是一群办事效率极低的庸官,而各个要地上说了算的头头脑脑们则底子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以前都是毒贩出身,现在即便洗白了也只是表面干净,他们背地里还是只顾着用卖毒品赚来的钱享乐,哪里会管这些事,这是片没有希望的土地。
    眼下掸邦的冰毒产量已经是‘稳居’世界第二,仅次于拉美地区,但增长速度非常快,用不了几年,这里就会是世界最大的冰毒原产地,这里的一切,几乎都和毒品脱不开关系。
    等跟你们做完这事,要是成功的话,我就再也不回缅甸了。”貌波刚用带着一丝悲凉的口气说,我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就是掸邦人,而自己的家乡如此糟糕,的确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
    “准备去哪儿发展?”我说。
    “去中国,争取能在中国定居,我最理想的城市是广州,我喜欢那里的繁华与天气;虽然听说中国的绿卡最难拿。”貌波刚很直爽的说。
    “放心,像你这样对中缅友谊做出突出贡献的人,一定会拿到的。”我半开玩笑的说。
    “哈哈,那借你吉言了。”貌波刚说,而他说“借你吉言”这四个字的时候,发音特别的标准,跟他说其他话的发音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在此之后,我们在这两破车上做了2个多小时后这才抵达了目的地,貌波刚又给了那司机一点消费,这才最后下了车,周洲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后调出了一张地图,然后指着地图上说:
    “我们要寻找的财宝就在前面的群山范围之内,按照司机的说法,这里是进山前汽车所能到达的最后一个位置了,接下来的路程,就得全靠我们的双腿完成了。
    还有,这里也是我们接收武器的地点,我刚才发了信息,估计送货人5分钟内就能到。”
    “你准备的是几人份的武器?”我说。
    “七个人每人都有,不过项先生你跟冉景成先生还有阿布是主力,我尽可能的让你们拿到手的武器火力能更强一些。”周洲说。
    而送货人的速度比她说的还要快,她说在5分钟之内完成,却在说完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接话这会儿,就已经到了,一辆大型的农用三轮车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之中,车身在一阵跟随着地形起伏的左摇右晃之中便开到了我们的跟前,车子停下之后驾驶员开门下车,把后面的挡板一开,再把盖在上面的篷布像拉窗帘一样向后一拉,就露出了里面几个墨绿色的木制箱子,箱子上有描述型号的白色字体,这是典型的老式军用武器储存箱。
    箱子本身由钉子钉住,他拿起一根车斗里带着的撬棍,开始一个挨一个将这些木箱撬开,随着木板落地,我看到这些箱子里一共装了4支自动步枪,1支通用机枪,2支手枪,其余全部是给这些枪械配套的弹药,平均下来每支自动步枪能有6个每个30发子弹的弹匣,通用机枪则能有3条每条100发子弹的弹链,手枪则每支平均能有4个每个7发的弹匣。
    型号上4支自动步枪全部为德国HK公司研制的HK-G3型7.62毫米自动步枪,虽然是自动步枪,但发射的却是7.62×51毫米全威力步枪弹,杀伤力相较于AK-47、AKM这种使用同口径但中间威力步枪弹的枪械要大得多,但同时也由于子弹装药量大,弹头质量大,后坐力也就更大,作为全自动步枪却很少真正全自动射击,因为发射这个级别弹药的枪械全自动射击时很难有人可以做到把控的住,到时候子弹基本一股脑的全都“打到天上”去了。
    另外就是G3自动步枪的战斗全重相当不轻,达到了4.14公斤,因为设计年代较早(可以追溯到20世纪40年代,成型时则是在20世纪50年代初期),那时候还没有足够的技术与理念广泛应用聚乙烯等轻质材料,所以全枪全部是使用钢制部件构成,其中以冲压部件为主,机加工部件为辅,这就让该枪十分“实诚”,这样做的优点是金属强度高,结构坚固,非常耐用,而且点就是太重且尺寸巨大,长途行军拿着这么一支枪堪称是一个不晓得负担。
    机枪那边的型号也很经典,是一挺苏制PKM型7.62毫米通用机枪,该枪曾被评为战后(二战)最优秀的通用机枪,因为它完美的平衡了重量、火力、可靠性、造价这四个轻武器领域很难兼顾的分项,7.5公斤的战斗全重虽然比自动步枪要重了很多,但这已经是大批量生产的通用机枪里最轻的型号,相比于作为同类,接近11公斤的美制M240型,PKM已经称得上是十分“苗条”了,是极少数可以让使用通用机枪的机枪手与步枪手基本保持一致的机枪型号。
    2支手枪全部是美制M1911型号,使用0.45英寸既11.43毫米的大口径手枪弹,这枪在手枪中的弹道性能不高但因为弹头质量大而对无防护的软目标的杀伤力很强,不过口径大带来的坏处也有很多,比如握把太过粗壮而手小的人很难握紧,同时容弹量少,每个弹匣只有7发,相比当今最流行的9毫米手枪口径一次能装15发的容弹量,少了2倍还要多,在激烈的枪战中,火力持续性较低。
    而这些枪的分配也很简单,被周洲看做是主力的我,抄起了一支G3自动步枪,并穿好可以装弹匣的战术子弹袋将6个弹匣中的5个插在其中,另外一个则装在枪上。
    其余徐布与冉业成以及李嘉豪则跟我一样,也一人拿了一支G3自动步枪,并穿好子弹袋同样的配置。
    PKM通用机枪毫无疑问留给了“超级壮汉”冉景成,只是这机枪在别人手里挺威武的,可拿在他手里却拿出了点“玩具枪”的感觉。
    我在这时有点担心冉景成会不会使用它,毕竟这不是块头大就能行的事情,通用机枪是轻武器中掌握难度仅次于狙击步枪的类型,如果没有接受过较为系统的训练而贸然上手的话,可能除了拿在手里胡乱扫射以外就无法发挥更多的作用了,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眼下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冉景成早些年为了混口饱饭吃,跟着亲哥哥冉业成当过“野兵”,所谓“野兵”就是没有团队,没有组织由1个到3个人之见组成的一种雇佣兵,干这一行当的人,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威震业内,让雇主放心,让敌人丧胆的顶尖高手,要么就是不知深浅和死活,贸然入行最后幸运一点能早早醒悟脱身,严重一些可能会落下残疾之类,而倒霉的那就是落个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下场。
    冉氏兄弟的组合就是以冉业成作为主心骨与智囊,而冉景成则作为武力的“输出”者,两人如此搭档在“野兵”这个行当中有一阵子也是混的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而他们突然不干的原因,在很久以后听冉业成自己提起时,是因为在某次接单执行任务中得罪了一个业内大佬,混不下去了,这才回道国内躲在了三和人才市场避避风头。
    为了钱在国外的火线上以命相搏,从这个角度讲,我的以前与冉氏兄弟的以前可以算得上是同行了,也正是因为类似的经历,周洲这才同时找上门雇佣我们三个走这趟买卖。
    而这些事情都是我在此之后才知道的,我跟他俩在三和人才市场讨生活的时候,处于当时还不算熟悉,冉业成并未向我提及之前两人是做什么的,再加上周洲所说冉业成还有学术方面的背景,对于眼下的我来说,这兄弟二人的复杂性果然就像冉业成的眼镜片有多少度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另外,我们的模块化背囊里都有一个看似“多余”的部分,因为处于压缩状态,所以我早前没搞清楚这是做什么用的,而现在在周洲的提醒下,把这些空置的折叠模块展开,这才发现这一个个竟然是“通用枪套”,所谓通用枪套就是在一定尺寸范围下的枪,不论是什么型号都能装,其中的关键就是使用了一种具备一定“轮廓记忆”功能的纳米材料,包在枪上能主动根据枪械的外形做出调整,最终在短时间内形成一个适合这枪的外套,水洗过后便可以恢复原状再用于其它不同型号的枪,具备多次使用功能,被其包裹的枪,能将枪伪装的“人畜无害”,在外表看不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同时还能躲过安检的X光扫描,并能防尘防水防潮,对枪械的保养有很大好处;这种“高端货”,我之前只在外籍兵团服役时与英国SAS(特种空勤团)交流时见过一次张开状态的,他们装备这个是为了方便敌后渗透时伪装之用,没想到我这里竟然再见到而且还用上了,我心说这周小姐能搞到这种“高级货”,可枪却都是些老家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但仔细琢磨一下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这些枪虽然型号都很老了,可却都是久经考验的经典,可靠性值得信赖,我想除了降低成本之外,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给我们选配的它们。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不论是步枪还是机枪,全部采用了折叠枪托,这在这两个系列的枪械的主流型号中是不多见的,折叠枪托有利于缩短长度利于携带,如果这也是周洲为这次行动而考虑的选择的话,那说明这个女人在这方面还是挺懂行的,起码不是常见的一窍不通。
    言归正传,最后的两支手枪留给了周洲本人以及想到貌波刚用作防身。
    一切准备完毕后,周洲又把剩余的钱给这个拉着枪来的司机结清后,那司机开着这辆农用三轮便晃荡着消失在了来时的方向。
    接下来便开始了徒步行进,同时所有人的枪械全部用这种记忆材料制成的枪套包裹好并挂在模块化背囊的侧面,其中G3自动步枪与PKM通用机枪全部将枪托进行了折叠好尽量缩短储存时尺寸;而将其挂在背囊侧面,这样既能节省体力,还能让枪械不容易被认出来的隐蔽性更进一步,虽然说这么做让我们对于可能突然爆发的遭遇战很不利,但在别人的地盘上,低调还是首要原则,能不打就不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而武力解决则是迫不得已的选项,所以如何避免战斗也就显得比如何应对战斗来的更重要,起码对于刚刚进山的我们来说是这样,弹匣披挂也为了隐藏都暂时装进了背囊中而没有穿在身上。
    此时的时间是中午12点25分,路上找了点空闲用背囊里的食物凑合了一顿午饭之后,下午的行进除了中间4次休息之外,一直走到红日西坠,天空开始擦黑了,较为密集的人口聚居区这才逐渐出现,那些具有掸族特色的房屋在灯火天黑后亮起的灯火映衬下,在漆黑一片的群山中显的格外醒目,其中一件看起来规模最大的木质和茅草混合建造而成的建筑物最为热闹,从外观看能看得出这是一座公共建筑物,从里到外围满了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便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呐喊声和叫好声,我听不懂他们喊的是什么,可看他们亢奋的情绪,就知道里面应该是在进行某种表演或者是比赛。
    “小洲,我跟你打个赌,我猜里面是在打拳,一起去看看吧?”李嘉豪指着不远处的这座建筑物兴趣颇高的对周洲说。
    说完就向着周洲招呼了两下然后自己朝着前面小跑过去了,我心里骂着这真是个傻叉,你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不仅是我,冉氏兄弟与徐布也是一脸的反感,而徐布作为周洲的贴身人,那当然比我们有资格去管这事,他随即就跟貌波刚一起,加快脚步想要赶在李嘉豪跑进去之前截住他,可没想到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一个等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身子左右挪动着挤进了人群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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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掌毙”
    那我们就不能干看着了,也追上去,一阵猛挤这也挤了进来,等进来之后往建筑物的中间一看,还真叫李嘉豪给猜对了,这里面的确在打拳,两名赤脚但戴着麻绳护手的拳手正在拼命相搏,双方打的十分激烈,压实的麻绳一层又一层的缠在手上相当于提升了拳头的硬度,其原理就跟戴上指虎差不多,只是没有指虎这种金属品那么硬,但也不差,而戴着这个往人身上打,那最容易打出来的结果就是皮开肉绽,一拳下去只要打的结结实实,那脸上基本就是一道见红的破口。
    而眼前的这两名拳手也的确是如此,不论是哪一个,脸上都被打“开花”了,眉骨、颧骨等比较容易中拳的位置全都是鲜血淋漓。
    看到这个场景,站在最前面的李嘉豪还很兴奋,他向旁边的本地人一样挥动着胳膊说:
    “没想到在缅甸还有打泰拳的比赛!看起来比我在曼谷仑披尼拳场看到的比赛还正宗,那里打的是现代泰拳,而这里打的竟然是古泰拳!”
    而我虽说不上是什么格斗大家,但毕竟跟人动手的次数多了,这方面的经验比较丰富,我在外籍兵团跟几个有职业泰拳手背景的泰国籍士兵打过,再加上我对这方面的事本来就挺感兴趣,所以对泰拳的了解,不管是擂台搏击的现代泰拳,还是用于战场搏杀的古泰拳,都有一定的了解,而擂台上这俩人打的拳腿肘膝都用上了,拳头上又都戴着麻绳,乍一看的确非常像泰拳,可仔细瞧,就能发现这种拳术跟泰拳还是有比较明显的不同;看到这里,我便脱口而出:
    “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泰拳呢?”
    “李公子,项先生,这的确不是泰拳,这是缅甸本地的‘缅拳’,又称作‘九臂拳’,这个称呼是相对于泰拳的‘八臂拳’而说的,因为除了传统的拳腿肘膝以外,在缅拳的规则中还允许用头部攻击对手,特别是允许咬人。”接话的是徐布,他目光不错的盯着拳台,然后一字一顿的说着。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这会儿,他说缅拳可以咬人这个细节就给我们来了一个“现场教学”——
    只见拳台上已经打的是鲜血崩流的二人现在展开了“内为决战”,都搂抱住对方企图攻击对方中线部位的要害,不过在双方各自的挣扎和防护下,谁也没得手,就在这种情况中,其中穿着蓝色短裤的一方突然暴起,头先是往后一仰,接着猛的用头撞向了对面穿白色短裤的拳手,这一下他撞的十分有“技术含量”,用头部最硬的前额,一下子就撞在了人面部骨骼部分最为脆弱的鼻梁上,这一下子就听“砰”的一声闷响,我眼看着被撞中的那人鼻梁骨就变形了,明显是被撞断了。
    但这还不算完,撞了这么一下之后蓝色短裤拳手张开嘴就又咬了白色短裤拳手一口,这一口把对方小半个左耳朵都给咬了下来,我站在台下能看到咬人一方的嘴角还在流淌着滴滴鲜红。
    在短时间内被撞断鼻梁又遭到啃咬耳朵的伤害,剧痛之下的白色短裤拳手手一松就丧失了主动权,而蓝色短裤拳手抓住这个机会,对准对方的腹部就展开了一阵膝击的猛攻,几下就把对方撞了个七荤八素,最后用一记切肘,用肘喙打中对方太阳穴将其击晕KO赢得比赛。
    打到这里,不论是站在拳台上欢呼胜利的蓝色短裤拳手,还是倒地不起的白色短裤拳手,胸前都有不少血渍,情况相同的则还有拳台本身的地面。
    徐布眼见此景便又补充了一句说:
    “缅拳与泰拳都属于‘高棉拳法’,相比而言,前者的系统化较弱,商业化发展水平很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缅拳的技法更具有传统风格,更接近于‘生死斗’的需求。”
    而李嘉豪也是挺“可怜”的,上次被我在车上“拆台”,到了这里又被徐布拆台,等于两次想在周洲面前卖弄却都落了一个“装X未遂”的结果,但这次他显然是想给自己“找找场子”,便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有意让站在他身后的周洲听的更清楚而大声说:
    “小洲,你看这些人,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拳,但明显都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民间拳手’,我17岁时的水平都比这个高,那年我还差点去参加日本的K-1站立式格斗‘王者总决赛’,就是年龄不到18岁,还不成年所以没去成,要不然就是不拿一条金腰带回来,最起码也得混个前八强。”
    我心想这货是个傻子吧?你知道K-1比赛的含金量是什么级别的就敢这么说?播求这种世界顶级的泰拳拳王就成名于那里,就你这个德行还前八强,估计预选赛的时候就得被踢出屎来。
    我这么想只是出于我对他这些话的鄙视,可正所谓“祸从口出”,李嘉豪这段颇具挑衅意味的话说出来后,过了大约1分钟左右的时间,现场的一个电子喇叭突然响了起来,里面说了一大串缅语,由于我们这几个人听不懂缅语所以也没有反应,可将其作为母语的貌波刚听完脸色当即就是一变,他上来一只手拉住我,一只手拉住周洲,同时对冉氏兄弟、徐布以及李嘉豪用中文神色慌张的说: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整个拳场就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然后四周一大帮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我们这几个人的身上,尤其是盯在了李嘉豪的身上,这小子被看的浑身发毛,他就问貌波刚:
    “他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这里有听得懂中文的本地人!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被这人听去了,然后说给了拳赛主办方,主办方在喇叭里说有中国人来踢场子,要派拳手对付你!”貌波刚瞪着眼睛对李嘉豪说,说的同时还在拉我跟周洲,并用眼色告诉其他人赶快走。
    “啊?找拳手对付我?我怕他丫的!”李嘉豪有点“上劲”,当即嚷嚷了起来,这让四周的目光更加像刀子一样汇聚在了我们的身上,我们这几个外地人本来在这里就很乍眼,现在行了,彻底成了“焦点”了。
    早年间在街头上混日子的经历让我深知“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所以听了貌波刚这么说之后也是心头一紧,当即配合着他往外走,并伸手去拉住李嘉豪想把他给一起拽出去。
    但眼下的情况无情的告诉我们,我这样做为时已晚,因为进来时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关上了,同时门上居然还上了一把大锁!
    随后从这一大群当地人中走出一人,对着李嘉豪用比较生涩的中文说:
    “中国人,这么大的口气说都说了,不上来打两拳就想走恐怕不合适吧?”
    这话说得挺刺耳,一口一个“中国人”的叫着,这傻叉可代表不了中国人,我如是想着。
    而李嘉豪眼下是血气上涌,他哪里肯在周洲的面前丢了脸面,当即咬着牙说:
    “比就比!让你们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见识见识小太爷的厉害!”
    话罢他把背在背后的装备卸下来说让徐布帮他看着,接着也不用别人催,几个箭步就窜到了擂台旁边,然后一翻身便跨了上去。
    对面的见此情景,看起来是说了算的几个头头脑脑歪着脑袋嘀咕了一阵什么后,一个命令发出,就从对面一扇门里走出一名穿着绿色短裤的缅拳拳手,几步登上了这个没有围绳的拳台。
    形势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一场拳脚相向是不可避免的了,已经登上拳台的二人则各自摆出活动手脚,为一会儿开打做好准备的架势,我虽然很烦李嘉豪,但这会儿也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感觉他这是向着一个被暴打的结局一步步靠近。
    周洲自知这时候再埋怨他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便对着拳台上的李嘉豪说:
    “李公子你小心一点!你刚才也看见了,这些打野拳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特别你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个外国人!”
    “小意思!小洲你就瞧好吧!”
    李嘉豪面不改色的说,而我却看到了他有些发抖的腿。
    5分钟后,不到一方倒地不起不会出现的裁判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铃铛,站在两人中间猛的一晃,随着“当啷”一声铃舌碰撞铃铛内壁产生的脆响,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赛,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经过前期大约1分钟左右的互相试探,双方便互相发动了猛攻,这几番拳脚下来,我发现我之前在格斗方面还真有点小看李嘉豪了,这个脑子有点像被驴踢了的富家公子哥就事论事来说其实还真有些身手的,出拳出腿一看的确是受过较为正规的训练,扫腿的拧腰翻胯,出后手重拳的蹬地发力都做的相当标准。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动作打的不错,可这里不是比健美操,比谁的动作更好看,对面那个缅拳拳手水平看起来一般情况,可打法非常凶狠,大有一口气就把李嘉豪给打趴下的势头,而后者细皮嫩肉的情况一看就知道只是浅尝辄止的练了练动作以及有限的实战对抗,并没有真下功夫学下去,这样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李嘉豪面对对方凶猛攻势时,在开始的几分钟里还能招架得住,等达到三四分钟以后,劣势就越来越明显,尤其是高频率的大力格挡让他护住头脸的双臂根本吃不消,同时体力下降带来的被动局面已经到了危急的程度,看着“呼哧呼哧”喘成一团的李嘉豪,我知道照着这个节奏打下去,不用多了,再打半分钟,他必然被打翻在地。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根本没用半分钟,在此之后只打了不到10秒钟,李嘉豪被对方一记扫踢踢中了左肋,打的他整个身子都是一震,随后整个人就向着一边歪了过去,而对面拳手紧随其后又是一记正蹬,踢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一脚就把他给踢了个仰面朝天。
    随着李嘉豪的倒地,周围的本地人对着他,同时也对着我们发出了一阵带有侮辱性质的嘘声,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按理说这种明显已经分出胜负的结果却没有让对面的那名拳手停手,不知道是这个人天生性情暴戾,还是说被那几个说了算的指使了,居然抡起拳头冲过去意图继续攻击此时躺在地上的李嘉豪,这要放任不管,那后者绝对会被当场打死!
    而看对面的意思,也就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我本来想跳上去解围,真闹翻了大不了就动枪,崩了这群狗日的,李嘉豪虽然说话不经大脑,没有规矩,让人讨厌,但绝不至于让人下死手对付,这明显就是欺负我们不是本地人而人单势孤罢了。
    但最终跳上台解围的却不是我,而是周洲的助理兼保镖徐布,他的动作比我快的多,我正要脱装备这会儿,他已经脱完就跳上去了,并赶在对方完成蓄力,在对准李嘉豪面门踢过去的一脚踢中之前,他抬腿向着斜下方一踹,打出了一个堪称非常漂亮的截击,用一个又小又快且极其准确的脚法,以脚掌为迎击面,踢在了对方拳手的胫骨上,把对方踢过来半截儿的腿硬生生的又给踢了回去。
    完成这一动作后,徐布也不管对面的拳手是个什么反应,稍微一塌腰,伸手抓住李嘉豪的后腰腰带,看起来毫不费力的就将其单臂提了起来,然后顺手往下一撇,这么一个大活人便如同扔沙包一样让他扔了下来。
    当然,他扔李嘉豪肯定不是为了攻击他,而是有目的的扔的,扔的方向正好是冉景成所站的位置,这个身高两米一多的巨汉站在平均身高只有1.6米左右的缅甸人中间好似鹤立鸡群,高出来了将近三分之一,非常显眼。
    他看见李嘉豪“飞”了过来,旋即也是伸手一接,与徐布一样,好似接沙包一般毫无压力的便将他接在了手中。
    我刚才没有发现两人就此事有过交流,两人在此之前也根本不认识,这事能配合的如同老朋友一般,也许是高手之间的默契吧。
    之前说过,这徐布只有1.75米左右的中等身高,四肢与躯干的围度也属于常人水平,但却能发出如此巨力,这让我即便知道他膂力过人的前提下,也着实是让我在惊叹之余想要搞清楚他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
    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就说当下的事情,徐布把李嘉豪扔下擂台而自己没有下来,那意思就很明显了,他要亲自上手;而那名缅拳拳手出腿被截住,也当即恼火了起来,对准还背对着自己的徐布的后脑就打出一拳,徐布的反应则极其灵敏,根本不用看,仍然是身子往下一趴,接着脚下一转,不仅让对方的一拳打了个空,还让双方的站位正好调换了过来,变成了徐布站在背对着自己的缅拳拳手背后,而他当然是不屑于从背后下手,等到那人转过身来,他才展开攻防。
    但有一点需要说明白,徐布没有趁人之危在背后下手可不代表着他真下起手来就会手下留情,他和这个缅拳拳手一照面,闪过对方的拳头之后二话不说,提膝向前一脚斜着踹出,这个动作与他刚才的截击很像,可有不是一回事,而且对方此时也没有起腿,那么他的目的就不是截击了,而是直接去踢对方的膝盖,这一脚踢下去,正中目标,随后就听“咔”的一声脆响,这个拳手被踢中的左腿,当场就以膝盖为受理点向后折了过去,健康的膝盖应该是向前折叠,而他的则在这股巨大外力之下给反向折到了后面,整个髌骨为当场踢碎!
    看到这里我也认出了徐布这一脚的路数,这是心意六合拳中的“刮地风”,是一个专门用低位腿法攻击对手下盘的招式;心意六合拳中的一些高手甚至可以用这种腿法踢断厚度在10厘米以上的花岗岩石板,在测力计上则能踢出超过700公斤的力量,只是此招一般来说主要踢击对手胫骨而不是膝盖,因为膝盖弯曲时的承受力要比作为单一骨骼的胫骨强得多,位置也要高一些,不好发力,盲目往上踢,可能不仅伤不了对手还反震自己,毕竟脚心本身并不是一个坚硬,适合攻击的部位。
    而徐布这一脚往膝盖上踢,首先说明他就是想废了对方,其次则是他对自己腿上力道极其自信,知道能够将其踢碎,如果说踢断10厘米左右花岗岩石板并能踢断胫骨的“刮地风”有700公斤以上的瞬间力道的话,那么徐布的这一脚,至少有成吨的力道。
    被踢中的缅拳拳手当场受力面朝下摔倒在地,接着就如同杀猪一般的捂着受伤的腿嚎叫了起来,这一下引得全场一片哗然,这些人甚至还没从刚才戏谑李嘉豪被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徐布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对在中间充当翻译的那个本地人说:
    “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吗?”
    翻译把这话带了过去,而那说了算的当地人头目也不傻,仅凭刚才那几下便看得出就刚才那种水平的拳手,再上台和徐布打,纯粹是“送肉”。
    可要放走我们,那面子上明摆着是太过不去了,最终这帮人又是一阵商量,我估计这是想找个厉害角色来跟徐布比划比划,果不其然,随后还真就又赶到了一名拳手,这个拳手仅仅是从气势上便不是刚才那个被踢断膝盖的能比的,他的身高与徐布相当,在缅甸人里就属于高个子了,浑身黝黑的肌肉不算粗壮但极其结实,就像铜打铁铸的一样,两条腿的胫骨正面没有一根汗毛,并且两边还各自有一层覆盖在上面竖状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踢击硬物练出来的。
    而翻译转达的意思也很简单,我们只要打败这个拳手就可以走,要是如果打不败,那就把命留下,我心说真要拼起命来,谁先谁把谁的命拿走那还不一定呢,因为我对李嘉豪的水平捏把汗,可对徐布的水平十分有信心。
    擂台上徐布和新上来的这个拳手先是互相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遍,然后还是在那个裁判的摇铃声中开始较量。
    长话短说,几番交手下来,对方的水平确确实实比刚才那个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攻击的节奏不快但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道都很大,再加上徐布出于试探而以被动防守较多,所以这开始打的有种徐布被压制的感觉。
    这种局面持续大约两分钟左右,徐布感觉到对方打来打去也就这几招,除了攻击力道较大以外也并无其它高明之处后便展开了反击,他这一反击,对方立即乱了阵脚,三两招下让徐布抓住机会,往前一跟步,用肩头对准此人上胸部就来了一个“铁山靠”,直接把这人给顶的双脚离地向后摔了出去,不得不说这一招徐布相比刚才其实是手下留情的,而打刚才那人时下手这么狠,估计是因为那人想置李嘉豪于死地的原因。
    但是,再手下留情也架不住本地人这个不知死活的毛病,被顶飞的拳手从地上站起来再次和徐布交手,然后再次落败,简而言之,这人再次后三番五次进攻都被徐布用化解而非反击的方式抵挡了过去,这时候作为一个拥有丰富格斗经验的人来说,就应该明白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屡次失败的拳手最终做出了一个十分作死的选择,或者说是下面的人害了他。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下面这帮本地人里不知道谁往擂台上扔了一柄短刀,接着一群人就是齐声的叫喊,按照貌波刚的翻译,这帮人喊的是“杀了他!杀了他!”,这是让拳手用刀杀了徐布。
    拳手在被接连打败后的恼羞成怒下捡起地上的短刀还真就扑了上来,几刀下去都被徐布躲开,但也看得出这刀的攻击路数招招不离要害。
    这下把徐布给打急了,他要迎接的后果也是极其严重的,那就是——死。
    话说回来,被激怒的徐布当场便展示了两个绝技,第一个绝技是在对方用刀刺向自己胸口的时候,一侧身将刀躲开的同时,如闪电一般打出右掌,这一掌打在刀身上,明晃晃的钢刀“铛”的一声应声折断,他用爆发力与“内劲”在刀身后面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将其击断,这种效果体现出的功力几乎就相当于凌空打断。
    而第二个绝技则是紧随其后,打断刀身的右掌没有停,转既扬起来用掌根的位置猛的往下一击,接着便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缅拳拳手的脑门上,而这一下,硬生生的将他的脑门给打瘪了!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的头被一柄大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把骨头打爆但外表的皮却没有破一样,这作为人体骨骼最硬部分之一的“额前骨”在他的这一掌之下,简直脆弱的比一层鸡蛋皮还要不堪一击。
    遭到如此重创的缅拳拳手身子立马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倒地,这种情况也压根儿不用分什么胜负了,谁都看得出来;而看起来很不专业的临场医生赶紧上台探了探鼻息,然后向着四周挥了挥手,那意思很简单,就是人死了。
    这应该就叫“掌毙”吧,这是我头一回亲眼所见能一巴掌把人给硬生生拍死的高手,在此之前,这可只是武侠电影中才能出现的情节。
    如此一来,原本气氛狂躁的擂台四周再次鸦雀无声,只不过这次的目光从李嘉豪的身上转移到了徐布的身上,这一帮人看着他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对着那个能听懂中文的本地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他说:
    “现在可以让我们可以走了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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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00:36:29  更:2021-06-27 00: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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