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远古小说《圣剑录》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远古小说《圣剑录》 |
作者:闲石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描写上古夏禹一统华夏的传说。欢迎指正。 尚未校正,部分章节。 先过。 |
谢谢小编! 章节:西巡 洛水大营 天刚微明,洛水两岸还笼在淡淡的薄雾中。夏禹步出大屋,向门边持戟而立的两名赤衣护卫点头致意,一护卫将手中的长戟递给夏禹,夏禹走到老槐树下,脱去外衫,递与在一旁值更的虎侍卫,拉开架式舞了起来。初夏的晨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夏禹向前刺出一戟,却突然怔在那里,他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太寂静了。往日这时候都是鸟啼鸡鸣,出了什么事?他抬头朝树上望了望,树冠中有一个挺大的鸟窝,他挺戟试了一下没能够着,侍卫见状走了过来,神色不安的道:“君上,昨夜林中鸟儿都未归巢,檐下还有不少泥燕不知何故坠亡。”夏禹哦了一声,示意侍卫带路。大屋四周的木檐下有不少的燕巢,绕大屋走了不及一半夏禹便停下了脚步,他俯身捡起一只坠燕,细看并无伤痕和异样,不免有些瑞瑞不安。遂低声道:“把死雀拢在一起埋了,先不要声张”。侍卫应了一声。夏禹扫了一眼四周,问道“熊羲呢。”侍卫回道:“侍卫长下半夜被典正大人喊走了,像是去了河那边。”夏禹哦了一声,刚走到老槐树旁,便看见祝师季玄子在不远处四下里张望,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天上。他走到季玄子身旁,低声道:“有何凶吉?” 季玄子额首道:“君上也有察觉。微臣昨夜观天象,西方有紫气升腾,当属大吉。此事却未有所闻,似与天像不符。” 夏禹脸色凝重,“只怕不是好事,你还是卜个凶吉。” |
|
接上 季玄子点头应允,正要离去,典官西伯颤颤巍巍走了过来。夏禹还从没见过老儿起的这么早,心想应该也是为这事来的,直到老儿走到近前,也未开口询问。 “都看着我干什么,老远就看见你们东望西瞅的,又出啥事了。” 夏禹只好问道:“你屋檐下是不是也有燕巢?” 老儿一脸的迷惑,“还不少,咋的了?” 季玄子欲言,夏禹抬了下手,“那典史大人又有何事?” 西伯显然被问糊涂了,顿了半晌才道:“昨日后半夜刚躺下,伯益突然来了,他让我一早就告诉君上,对岸出了麻烦,如果日落前他还没有回来,就请君上自决。” “究为何事?” “他就说了一句‘小儿无知’就走了……” 夏禹想到熊羲也去了东岸,心知定是羽山东夷出了乱子。西伯见夏禹脸色不好,微微额首道:“下半夜未敢合眼,怕误了事。君上如无吩咐,我这就困觉去。”说罢抬脚就走,刚迈出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望着夏禹,“我屋檐下的燕巢…………” 夏禹紧走两步,底声道:“昨夜百鸟都未归巢,大屋周边有不少泥燕坠亡,不知凶吉。” 西伯愣了一会,忽地脸露笑容,向季玄子招招手,悄声道:“此事无关凶吉,但也不可声张。君上可宣瑜百姓,今日百禽犯冲,祝师已卜过凶吉,明日便可如常。” 季玄子一脸茫然,“西伯大人,百禽何故犯冲?” |
|
接上 “这我怎么知道?”西伯见四周已有不少人在向他们这里张望,“就这么说。还有,大营里如有怪异之事,也不可详究。君上日落后到微臣这来一趟。”说罢就径自去了。夏禹站在那里出了会神,才低声对季玄子道:“先照西伯大人说的办。你带上弟子,召集各屋长老,勿使百姓恐慌。”季玄子点点头,匆匆而去。夏禹对典官的话还是不明就里,心里依旧惶惶不安。见周围人众都神色紧张,遂面带笑容大声道:“没啥事,祝师已卜过凶吉,明日便可如常。都散了吧”众人虽半信半疑,但还是依君上的话散了去。夏禹一边往大屋去一边又在为伯益担心,不知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刚走到大屋前,便看见涂山氏和和启儿正站在槐树下。涂山氏迎上前道:“西伯大人是对的,你应该相信他。”夏禹点点头,看了一眼启儿。涂山氏笑道“昨日各地送来了不少蔬果,我挑了点给蚕儿送去。”夏禹道:“今日厅议,不能和你同去。”忽地想起了伯益的话,遂道:“有件要紧事,你告诉桑子,晌午让士卒吃好,暂停操练,备好甲胄兵器,侯我消息。”涂山氏有点紧张:“又要出征吗?我一妇人,如何能传君命?”夏禹笑了笑,“并非有战事,只是不便张扬。桑子也未授官爵,你只是传个话,不碍不碍。”涂山氏点点头,拉着启儿去了。 临近午时,伯益的一名近随来见夏禹,说伯益已从新城返回大营,有些琐事需要马上处理,事毕就来面见君上。夏禹闻报才稍感安心,他唤来几名虎侍卫去传召百官诸侯,又觉得大屋焖热光线也不好,让侍卫在槐树下搭起凉棚。侍卫们把大屋的长桌搬到树下,围着几案放了些长凳和树墩,摆了些果蔬和甜酒凉饮。 |
接上 护卫长藤荥带着一队赤衣护卫来到大屋前,他朝夏禹行过礼便退到一旁。这时已有官员和诸侯向大屋走来,少时槐树下便拢了不少人,向夏禹行过礼,便低声聊起了闲话。 司农后稷道:“一早就有不少人来问我。天道无常,我那知道是啥状况,我自个家的鸡也趴在窝里象得了瘟病似的。幸好祝师及时到了。” 洛水候僖晏从新城赶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捻着山羊胡子迷惑的瞪着后稷。 皋陶逗趣道:“那你家的鹅呢。” 后稷愣了一下,道:“早起就没见着。季玄子拉我去安抚百姓,还未顾的上寻。” 大家都笑了,夏禹道:“天道无常。大水泛滥之时,人蓄避无可避,问卜鬼神亦难避生死。诸位大人都身系天下百姓,有安民之责。此事不可在议。” 众人闻言都略显尴尬,一时无言。恰在此时,伯益出现了,他手牵着一个孩童,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许多没见过小夏的诸侯大臣都一脸的好奇。伯益近前,将小夏交与身边侍卫,躬身向夏禹行礼,“微臣让君上久侯,……”夏禹看了一眼护卫长藤荥,藤荥会意,向侯在四周的赤衣护卫招了下手,十多个赤衣护卫手持长戟在离槐树二仗开外站定。夏禹道:“伯益大人一夜未眠,为我分忧。非我不体恤,实乃诸事繁多,我亦不知何以为谢。”言罢端起一爵甜酒走到伯益面前,“你最喜好的,先喝点吃点,不急。”伯益接过酒爵,正待饮时,站在一旁的小夏大声道:“我也一晚未睡,水米未进,…………” |
接上 夏禹见小夏也来了,心知伯益已经平息了事端,遂对伯益道:“大人一夜未眠,为我分忧。非我不体恤,实乃诸事繁多,我亦不知何以为谢。”言罢端起一爵甜酒走到伯益面前,“你最喜好的,先喝点吃点,不急。”伯益接过酒爵,正待饮时,站在一旁的小夏大声道:“我也一晚未睡,水米未进,…………” 夏禹额首道:“怠慢了,小夏大人。”众人都以为君上是在说笑,夏禹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空酒爵,斟满甜酒,放在几案上,对小夏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夏并无惧色,“我不会饮酒” “没关系,你可以随意。”夏禹转头对伯益道:“先让这小鬼吃好了在说,午时何故耽搁。”伯益没有回应,只是向四周扫了几眼。夏禹会意,两人慢慢渡到大屋门前,伯益才低声道:“晌午回来,黑伯和他的两名弟子坐在堂前,内子告知黑伯等人已侯多时。君上,黑伯是来要铜料的。君上曾言凡黑伯所请无须厅议一概应允,但他所要数目却让人大吃一惊,百斤之内我尚可决断,他要的可是八百斤,……” 夏禹也觉的怪异,“他没说要做何用?” “我问了,他的弟子说黑伯并未交代。黑伯虽不能言,但知道我在问什么,但他却故作不知。我也只好如实相告,这事得君上决断。” 夏禹猛地想起西伯的话,低声道:“此事今日不要提,你谨慎是对的。”伯益点点头,又将夜里发生的事细说了一遍。两人回到槐树下。小夏站在长桌前,望着夏禹道:“该我了吗?” 夏禹盯着小夏,缓缓道:“这里有许多大人还不知道你是谁,小夏大人可否……” 小夏扫视了一眼众人,大声道:“我叫小夏,是羽山有夏氏长老大夏的长公子,羽山七族共推之大首领。” |
|
|
接上 “你还没有被推为有夏氏长老,小夏大人。”夏禹看了一眼伯益。 伯益道:“昨夜子时,小夏和其宗亲私设祭堂,为亡父大夏招魂。大夏乃天下巨凶,三年前被诛杀于羽山。巡夜的大屋虎侍卫察觉后便捣毁了祭坛,不想小夏的宗亲和近侍竟然持械抗拒,虎侍卫反而被囚禁,所幸只有几人轻伤。”伯益说的简略,显然是不想把事情复杂化了,他见众人都盯着小夏,又道:“我乃东夷大岳,亦有监管之责,愿受厅议。” 夏禹闻听伯益有袒护小夏之意,尚未开口,只听后稷道:“司空大人,律法不可废。囚禁大君侍卫那是死罪。” 小夏大声道:“亡父三岁享祭,天下无违。” 众人闻言都觉难以回应,只好望着夏禹。夏禹也有些惊讶,他面色平静地道:“我虽为人君,也不可私废刑罚。司寇大人执天下刑律,当可断的。” 皋陶向夏禹微微一躬,他缓缓渡到小夏身边,上下看了几眼并未啃声,又走到后稷面前,也是上下扫了几眼,看的后稷心里直发毛。后稷正待发问,皋陶开口了,“帝尧北征狄夷时,者阴山一战大殿赤衣护卫死伤殆尽,帝尧感其忠,断食三日以祭之。后经厅议,凡冒犯大殿赤衣护卫者,绞首。但百年来并无一人触刑,皆因大殿护卫都出身贵胄,身负名爵,深得百姓敬重。” 大屋虎侍卫都是来自夏后氏族的普通青壮,后稷听的不对味,大声道:“冒犯大屋侍卫也是死罪。” 皋陶脸泛青光,“不可,尊卑有别。” 后稷瞪眼道:“你敢欺君?” |
接上 皋陶铁青着脸,“律法亦不可欺。囚禁虎侍卫者,当依冒犯长老律,鞭四十。犯者本为苦役,加刑,断一臂。”皋陶言毕,转身向夏禹一躬。又走到小夏身边,“凡敕命被诛杀者,不可享祭。这虽无成文,但自古皆然。” 小夏闻言脸色变得惨白,他见后稷和众人都在点头,只有夏禹面无表情。便将头扭向一边。皋陶继续道:“然则人伦乃天下之本,故人伦之情不可入刑。此确为两难,微臣还请君上决断。” 小夏又转过头来满脸迷惑地看着皋陶,抬眼又见夏禹朝皋陶摇摇头,居然也将脸转向一边。皋陶脸色青里带红,心知夏禹对小夏有爱怜之意,踌躇半晌才道:“有夏氏长公子小夏虽尚年幼,亦知人伦不可废,惶惶大哉!虽有错但无可相责。刑罚就免了,可交予有德着严加管束。” 众人有的点头,有的显然被皋陶绕糊涂了。后稷涨红着脸冲到皋陶面前,却又没想好从何处反驳,瞪了半晌才憋出两个字。“胡扯!” “愿闻其详。” “有错无罪,这又是何错?” “未请上命。”皋陶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后稷还没张口,站在一旁得小夏却大声道:“若请君命,何以祭?” 伯益也急了,“小子不可胡言。” |
接上 后稷正要开口,夏禹抬了下手,看着小夏道:“你偌请命,我断不会允。” 小夏仰着头,一副凌然的模样。 “难为司寇大人了。”夏禹平静的道:“前人亦知此律会伤及人伦,故不入律条,涉事而临夺。司寇大人素来冷面,天下诸侯百姓无有不惧者。此判可入典策,血亲可祭,族人不可祭。”夏禹面色肃穆,语气决然,显然是不想臣下在起争执。他扫了一眼,才想起西伯还在困觉。他走到后稷面前,“司寇大人并未胡扯。”后稷垂首无言,夏禹心知后稷并未服气,低声道:“糊涂!”言罢又看着小夏道:“小夏大人不必在返新城,西伯大人是敕封大殿夫子,天下士子领袖。你就去他哪里做个侍童,好生习文。未奉敕令不得擅离。” 众人都想小夏又要大声争辩,不想小夏却向夏禹深深一躬,“父亲大人曾言,西伯大人乃天下名士,小子能得西伯大人教诲他亦无憾。”言罢还是仰着头。 “小夏大人,你会有玩伴的”夏禹微笑着看了一眼伯益,伯益朝小夏身旁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一侍卫向小夏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夏这才意识到要离开了,他望着众人想说些什么又显得犹豫不决,未了咬着嘴唇跟着侍卫去了。 |
|
接上 天刚擦黑,夏禹独自来到了西伯的住处。典正举着火把已在院内等候,他行了礼便在前面引路,走过几间土屋,典正在一间木屋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推开门对夏禹道:“君上请”,言毕微微躬身便自去了。伯益和皋陶坐在几案前正和对面床榻上的西伯说着话,司农后稷在靠墙的木架旁翻看着木简,午时和皋陶争辩了几句,他还在气恼。见夏禹进来,伯益和皋陶欲起身行礼,夏禹摆摆手道:“免了,还是随意些好。”西伯坐在床榻上没有起身,他拍了拍榻边,夏禹走过去坐在一旁,西伯道:“君上来时可闻鸟鸣”夏禹点头道:“何以有此怪异之事?” 后稷走到伯益身旁坐下,“西伯大人唤我们来,自然会有分晓。” 西伯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帝舜在世时就有传言,帝尧晚年曾接到过瑶池圣母的邀书,只是典策并无记载,世人只当是流言。” 皋陶道:“当然是流言妄语……”忽然意识到西伯的语气,“怎么,传言是真?” 西伯平静的道:“如常,帝尧定会晓谕群臣,并载入典策。” 皋陶欲言,夏禹朝他摆了摆手。西伯笑了,“青瓜子当然心急,为此传言还曾流人于徒。”皋陶脸泛青光,勉强笑了笑。 西伯道:“二十多年前,我在大殿当值。有一次在整理文库时在一堆典籍当中发现了一小卷写有文字的羊皮,只有寸许宽,大约半尺长,镶有金边。” 羊皮书卷大多来自西方的胡人,夏禹沉吟道:“这么说,瑶池圣母的邀书为真,那帝尧何以隐匿。” 西伯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提写的啥……”随即又点头道:“确是邀书,但帝尧并不知晓。” 众人闻言都一脸迷惑,西伯道:“帝尧已崩” |
接上 伯益摇头道:“这也不对,瑶池圣母给天下方国诸侯的邀书并不具名,帝舜亦可前往。” 西伯点头道:“怪异就在此,邀书并不是给中土大君的,而是给长公子丹朱的。” 几人都吃惊不小,夏禹想了想道:“公子丹朱在帝尧在世时就已被逐,帝舜隐而不宣到也在情理,只是瑶池圣母何以邀请一个被逐者,此事又和当下……” 西伯缓缓的道:“邀书的事至今乃是个谜。蹊跷的是,在邀书的空白处有人用朱砂写了六字:青鸟至,百禽隐。” “青鸟?那是何物!”夏禹奇道。 伯益道:“相传青鸟是百禽之王,一日振翅万里,是瑶池圣母的信使。据说在轩辕大帝仙去后,中土在也没有人看见过。” 后稷满脸狐疑的道:“这么说,咱这大营里有方外之人。” 几人相互望了几眼,又都看着西伯。 西伯却望着伯益,伯益轻声道:“黑伯。” 西伯对伯益点点头,“记得黑伯刚来大营时,人称哑伯。后君上以称谓有不敬之嫌,令改称黑伯。君上这一改算是碰巧了,当年轩辕大帝的辕车有两名驭手,一曰黑伯,一曰白君,人称黑、白双驭。” 皋陶不信有这等事,摇头道:“不说有几百年了,仙家怎肯被凡人所驱使。何况黑伯被人割了舌头,一驾奴而已。青鸟只是传说,未必与怪异有关。” 西伯欲言,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是白了一眼皋陶。 伯益道:“此事难解。当年公子百日庆典,那前来相赠蚩尤剑的玄衣老者可记得,怕是与黑伯也有干系。” 夏禹和西伯都点点头。这时屋外又有火光闪动,西伯轻声道:“解谜的人来了。” |
|
章节:西巡 汾水阳城 大祭司翌汾坐在几案前望着眼前的碳火呆呆出神。十多天前他陆续接到部落首领传来的消息,夏禹率大队人马已入晋地正向汾水进发。这令他十分紧张,夏禹未派使者先行告知,失礼到是小事,如果是来问罪的,他又该如何抉择?也就是前天,夏禹的人马到了汾水,却没有马上渡河,他得知夏禹所带甲士不足百余人,这才稍稍宽心。他也知道夏禹是在等他,按礼他应该和公子商均前往汾水迎候。但公子商均生性怯懦,闻讯竟嚎啕大哭,也未和他商量,漏夜逃往妻家封地。翌汾也无可奈何,弟子们有的建议追回商均,有的也劝他应前往大君行在,勿在加深君臣猜忌。他都以沉默以对。最终他决定那也不去,就在大殿等待。他要让夏禹知道,阳城才是天下的中心,是佑护中土万民的神灵所在。 翌汾是一位意志坚定,心地善良又恪守信念的人。他招来阳城令,嘱他洒水净街,以黄沙铺道,百姓出城十里迎候大君。之后他才派越鸿子和城中几位侯爵前往夏禹行在。 门吱的一声被人推开,翌汾抬起头来,来者是翌汾的大弟子衣柏之,他向翌汾额首致意,微微向外摆了下手,翌汾见状站起身来,他整了整衣帽,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在厢房里烤火的一众护卫见翌汾朝大门走去都一拥而出,翌汾迟疑了一下,还是快步出了大门。门外已站了不少人,大都是城中显贵和官员。见翌汾出来都纷纷弯腰致礼,翌汾亦额首以回。众人预感到大祭司这回怕是凶多吉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这时已能看到车队正缓缓而来,大家正在张望之际,几匹快马瞬间就到了眼前,来者正是皋陶和桑父及五名龙武士。 |
接上 皋陶翻身下马,朝翌汾欠身道:“下官皋陶见过祭司大人。”翌汾面无表情,也未回礼,冷冰冰地道:“司寇大人辛苦了,君上有何吩咐。”皋陶原本是不放心,尚未过桥就请命要先行一步,被夏禹所阻。眼见离大殿不远了,他也未在请命,拉上桑父就先来了,见翌汾身旁并无一名侍卫,只好回道:“君上自会和祭司大人说话。”翌汾道:“我闻听司寇大人做梦都想杀了我,可是坊间流言!”皋陶的脸上青气一闪,垂首道:“回祭司大人,并非流言。下官曾屡次奏请但均被君上驳回,下官亦无奈。” 众人都尴尬之及,却见翌汾脸色平和,右手抚胸向皋陶微微一躬,抬头时目光已转向桑父,脸带笑容。众人这才纷纷向皋陶行礼。 桑父见翌汾身材高大,面目祥和,并非皋陶所言乃邪气缠身的奸人,反而令人有一种亲和感。他躬身道:“莽山桑父拜见翌汾大人。”翌汾亦躬身回礼“司徒大人客气了,君上能得桑子相助,实属天神眷顾,翌汾真心为君上高兴。” 皋陶在一旁冷冷地轻哼了一声。桑父虽善言,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夏禹的坐驾已到近前,翌汾趋前迎候。车驾刚一停稳,只见黑伯立起身来,手中的鞭子凌空一甩,竟如响雷滚过,余音绵绵不绝。翌汾浑身一激凌,不由得望了一眼黑伯。却疑惑不解,惊人不惊马,相传这下马威乃天帝驭手驱赶虎豹之神技,何以……,抬眼见夏禹已站在身前,忙俯首道:“微臣失态,君上驾临阳城,臣及百姓都欣喜万分,犹如久旱逢春雨,…………”这话一出口,翌汾便觉察到似有不妥,一时间茫然若失。夏禹看似浑然不觉,一边向众人还礼,一边淡淡的道:“祭司大人一向安好?”翌汾道:“微臣谢君上挂念。”夏禹底声道:“今日累了,让各位大人都回去吧。”翌汾回道:“大殿昨日就生了碳火,君上请。”说摆回身向众人摆了摆手,紧跟夏禹进了院内。 |
接上 身着赤衣的大殿护卫已在殿前和两厢持长戟挺身而立,见夏禹走进院内都以长戟顿地以示敬意。翌汾的几名弟子和尚均留下的十名侍卫也躬身行礼。夏禹沉下脸来,转头看着翌汾道:“都是何人,也是护卫大殿的吗?”翌汾道:“青衣者是微臣的弟子,这些侍卫是公子走时留下护卫微臣的,因微臣家中无多余房舍,故让他们暂在此安身,…………”翌汾话还没说完,眼见熊羲和十多位虎侍卫手按剑柄涌上前来,急急道:“君上,是臣糊涂。”夏禹摆手示意众人不必紧张,大声道:“祭司大人,你不糊涂,你没有赶他们走,是怕尚均多疑,……”翌汾漠然无语。夏禹盯着手足无措的尚均侍卫道:“这里不需要你们,大祭司也不需要,去告诉尚均,要么举旗叛我,要么来阳城见我,现在就去,我只在大殿等他三日。”尚均侍卫面面相觑,翌汾低声道:“还不奉命?”众侍卫这才躬身行礼,急急而出。夏禹又看了几眼翌汾的几名弟子,语气平淡地道:“听人说祭司大人的弟子都出身贵胄,却也谦和知礼,西伯大人常常提起,称赞不已。” 翌汾哦了一声,他看了一眼熊羲,又四下张望了几眼,“君上,伯益大人没有同来吗?……” 夏禹低声道:“随我来的只有皋陶大人,典正大人和司徒大人,只有司徒大人……” “我和桑子说过话了……”翌汾又看了一眼站在夏禹身边,手按剑柄紧绷着脸的熊羲。 夏禹恍然,略带歉意地道:“熊羲不识大人,他是虎侍卫的侍卫长……”又看着熊羲,“这是大殿,在大殿你与虎侍卫和大殿赤衣护卫一样受祭司大人节制,还不见过大祭司。”熊羲依旧绷着脸,一言不发地上前行过礼,又站在夏禹身边。 |
|
接上 见熊羲行过礼,同来的赤衣护卫纷纷上前向翌汾行礼致意,典正走到近旁向夏禹点了下头,等赤衣护卫礼毕这才上前见过翌汾,“西伯大人问祭司大人好。” “多谢西伯大人挂念……”翌汾道:“大人能来太好了,文库已经很久没有人检视了。” 典正低声道:“君上只在大殿停留几日,不召见任何官员和诸侯,大殿值更现下就由虎侍卫和随来的赤衣护卫接手,司徒大人总揽所有事务。下官只是奉命,详情君上自会说与祭司大人” 翌汾惊鄂不已,但面色如常。他看了一眼夏禹,心知夏禹不会徒一见面就能消除多年来结下的怨恨……,他无奈的转身朝站在厢房旁的桑父走去,他知道桑父是在等他…… 夏禹盯着翌汾的背影淡淡地对熊羲道:“皋陶大人向来疑心祭司大人,少有善言。你要记住,皋陶大人不惧鬼神,所言无忌。大祭司有封驳之权,代天所示皆为神谕,日后不可在对大祭司如此无礼,……”熊羲不等夏禹说完,急忙嗯了一声,对近前的典正笑道,“先生最熟悉这里,祭司大人正和司徒大人说话,先生,……”在洛水大营,能让熊羲毕恭毕敬的除了夏禹就是典正了。熊羲猎户出身,独子熊方能在典正开办的塾堂识字习文,熊羲眼泪都不知淌过多少回,他从不喊典正“大人”,只尊称“先生”。 典正明白熊羲的意思,微微笑着对夏禹摆了下手,熊羲侧身跟在后面。大殿的周边生着四盆碳火,中间的两排柱子上燃着照亮的火把,面朝宝榻的两边已经摆好了几案,候在大殿的众位女官和侍从见状急忙屈膝行礼,夏禹点头致意。熊羲看着青铜礼器环伺、金碧辉煌的宝榻呆傻了好一阵才回过神,他指着宝榻有点激动,“君上……” 夏禹看了一眼典正。 典正道:“祭司大人三天前就向羊首山派出了信使,这是越鸿子私下告诉我的……” 熊羲不解,“先生,什么意思?” 典正笑了,“大祭司依旧坚持己见,礼制不可违。君上不去祭拜神庙就不能……”典正看了一眼宝榻。只有在熊羲面前典正才会说的如此随意。 熊羲琢磨了一会才想明白,立马瞪圆了眼睛,还没等他开口,夏禹平静的道:“大祭司是对的。”夏禹在羽山诛杀了谋害帝舜的大夏后,在西伯等人的鼓动下,没有回到阳城大殿,而是在会稽山轩辕殿举行了加冕大礼。由于诸侯无人发起异议,翌汾没有动用封驳权,但以有违礼制拒绝前往会稽主持加冕大礼,至此君臣失和。 |
章节:西巡 平渡 天未亮透,夏禹率众人来到河岸边,河谷里飘着淡淡的雾气。翌汾和弟子在夜里就垒好了祭坛,坛前依星像摆设了七堆柴草。翌汾向夏禹额首行礼,然后面向祭坛,赤了上身,散发遮面。弟子们点燃柴草,待火头窜起时在覆以干燥的狼粪,一时狼烟四起。翌汾将一支点燃的长香插在祭坛上,长仆在地,夏禹和众人也依样拜倒在地。少倾,翌汾起身盘腿而坐,手搭双膝口中念念有词。夏禹和众人也已起身,知翌汾在祝告天地,便悄然而退。 夏禹回到羊皮暖帐,坐在草塌上半晌无语。皋陶见状便和众人退了出来,和桑父等人说了几句闲话,便觉有冷风袭面,急忙折返帐内:“君上,有风来。”夏禹望着皋陶,脸上并无喜色,他站起身缓缓渡到皋陶身旁,“翌汾术通神灵,我不疑他。此去何止万里之遥,即便渡的大河,山隔水阻难免会有滞碍,我欲弃了辕车,你意如何?” 皋陶谔然,正踌躇间桑父带着一股寒气掀帘而入,“君上,雪至。”夏禹和皋陶来到帐外,只见阴云密布,细雪纷飞。皋陶叹到:“祭司动感天地,此术还从未有闻。”夏禹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身后的桑父,“鬼神可驱,天地可欺乎?”桑父低声道:“此乃通灵之术。若天地可欺,则天下生灵又何以为敬”夏禹微微额首,轻声道:“来,有事相商” 听的皋陶道明原委,桑父略一沉思,便语气决然地道:“不可,即使西行有千难万险,也不可弃了辕车。”皋陶点头道“我也觉着不妥,只是说不好。”夏禹只是盯着桑父。 桑父道:“此去瑶池,并非应诏,而是我中土大君循礼而为。大河以西部族众多,虽也仰慕圣母,终远隔万里。唯我中土德服天下,故河西、陇地之部族皆愿臣服。自帝尧西巡,众部族已久未睹我中土大君之威仪,故不可简从。” |
|
接上 皋陶笑着点头道:“桑子所言甚是。” 夏禹道:“难得司寇面有喜色,这事就罢了。桑子,还有一事要你去办,祭祀要至日落方止,大祭司虽有神灵佑护,也恐难御风寒。你去族长那寻件羊皮大袄,日落之时抬他回来。” 桑父应了一声,夏禹又道:“让侍卫在加一盆碳火,大祭司来时就在暖帐歇息,我去司寇那就好。” 至日落时分,地上已积雪盈尺。夏禹和皋陶等众人在暖帐外已候多时,天黑透时,远处有了亮光。一会就到了眼前,桑父和几位龙武士举着火把,用木棍临时捆扎的几副担架上躺着翌汾和他的弟子。翌汾脸色僵白,望着夏禹却说不出话。众人急让出身后,将翌汾和他的弟子送入暖帐。 桑父底声道:“七名守坛弟子有三人冻毙,稍后便至。” 夏禹叹道:“都是忠贞之士。”又看着皋陶,“明日恐要早行,亡者的丧事今夜就得办妥,有劳司寇大人了。”皋陶应了一声,从桑父手中拿过火把便去了。夏禹对桑父道:“你守在暖帐,大祭司如无大碍,你速来唤我。” 皋陶去处理翌汾弟子的后事,夏禹独坐在土塌上。油灯不知何时灭了,只有土炕旁的炭盆闪着微红色的亮光,他就在黑暗里坐着,想着心事。大约子夜时分,门帘被掀起,桑父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夏禹点了下头。 暖帐内点着几支松油火把,只有翌汾一人躺在草塌上,看见夏禹进来,翌汾想要起身,夏禹摆手到:“大祭司不必起身。” 翌汾还是坐了起来,平静地道:“适才喝了点肉汤,已无大碍。” 夏禹在草塌一边坐下,叹道:“贵弟子因我而亡,实有愧天下。我已命皋陶好生安葬。” 翌汾道:“君上勿要自责,弟子短命,乃天意尔”少顷,翌汾又轻声道:“公子尚均可有讯息。”夏禹摇摇头。短暂的沉默后,翌汾叹道:“尚均自幼性弱,他还是惧你” 夏禹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火盆前,凝神片刻,正言道:“你屡次拒召,想必也是为他。帝舜南巡之时将公子商均托付于你,你有偌在身我不罪你。尚均我自会妥置。我既亲至,你不可在拒君命。伯益诸事繁多,又要监造新城。你可安养几日,待我西行之后,即刻赶赴洛水,代行君命,让伯益安心筑城。” |
接上 夏禹循例将君权授予翌汾,如不奉命,只有自死。翌汾知不可在抗,他从草榻上起身来到夏禹身旁,夏禹从怀中掏出一方竹简递给翌汾,竹简乃阴刻,涂有朱砂,这是大君敕命: 着公子尚均永居汾城,食邑三十里,授享不臣之宾。 翌汾深躬施礼,“大君仁厚!” 夏禹微微躬身,“大祭司礼重了,理应如此。”翌汾见夏禹面色肃穆,忙正色道:“微臣谨尊君命。” 夏禹点点头,翌汾又道:“微臣有些糊涂,不知这汾城居于何处?” 夏禹拉着翌汾的手道:“这事还请大祭司见谅,我已于洛水东岸新筑阳城,汾城便是老阳城。大祭司如有异见,此事当可在议。” 翌汾漠然片刻,低声道:“微臣不敢,君上可明诏天下。” |
接上 夏禹下半夜才和衣在草榻上睡下,心里有事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仿佛身在一巨大的石洞之中,四面都是亮晶晶光怪陆离的奇幻景象。突然脚下传来崩裂之声,低头看时,脚下竟然是无边无际的冰面,他正在疑惑,猛然身子往下一沉,冰面消失了,他正坠向无尽的黑洞。他呼喊着,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夏禹睁开眼,看见皋陶和老族长正站在榻前。 “君上醒了……” 夏禹站起身,看了一眼皋陶,“现在是什么时辰?”皋陶应道,“天刚刚才亮,司徒大人正在催促大伙起床、用早饭。” 站在炭盆前的侍卫往铜盆里倒好热水,夏禹走过去擦了几把脸,“昨夜里和祭司大人说了些话,睡的晚了,又被怪梦吓醒来……对了,祭司大人起来了吗?” 皋陶没有回话,他看了一眼老族长。 老族长走到近前,“祭司大人下半夜向我借了一辆牛车,他和弟子天还黑着就从庄子后面的小路走了……” 夏禹愣了下,他哦了一声看了一眼皋陶。皋陶从老族长那里知道翌汾已经连夜走了,他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翌汾不辞而别实在无礼,他才对翌汾有了些许好感…… 老族长看了眼夏禹,“祭司大人要我告诉大君,早早过河不可耽搁。来之前我已让人去渡口给冰面撒黄沙、铺干草,这也是祭司大人交代的。” 夏禹微笑道:“多谢老人家。”然后看着侍卫,:“拿早饭来” |
接上 辕车接近渡口时,夏禹看到昨日的祭坛前跪伏着黑压压的当地民众。祭坛已被大雪覆盖,地上积雪盈尺,也难挡民众对大祭司驱使神灵,造化天地犹如魔幻般法术的膜拜。离路边不远也有许多百姓站在雪地里张望,只有少数人在辕车经过时躬身致意。夏禹这才醒悟笠汾为何会在夜里不辞而别,笠汾显然是不愿被民众欢呼仰慕从而置大君于尴尬境地。夏禹收回目光,内心怅然若失。 辕车在甬道前停了下来,夏禹下了车,抬眼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两匹黑色骏马拉着的大蓬车,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显眼。在离蓬车不远的地方,站着穿着锦衣的一男四女,也正向他这里张望。 黑伯从驾坐上下来,牵着马让辕车慢慢走下了甬道。皋陶和桑父牵马走到夏禹身边,皋陶低声道::“君上,那男子便是尚均。” “是吗,他为何站在那里不过来。”夏禹没有见过尚均。典正走了过来,“尚均是伯候,他在等君上召见的谕令……” “不用了。”夏禹看着桑父,“桑子,你去下面看着点,让大伙小心。” 尚均是半夜里才赶到平度庄。他本想先去见大祭司翌汾,在离庄口不远看见有赤衣护卫,他就没有进庄,在渡口过了一夜。那日他还没跑到封地就被越鸿子追上,想想终究是躲不掉,便遣散了护卫。到了阳城才知道夏禹和翌汾都已经离开。翌汾给他留了话,他也不在犹豫,带着心爱的几名舞姬就往平度赶。 尚均张望了一阵,没有看见大祭司翌汾,心里就有些紧张。皋陶和典正他都熟悉,眼见三人已来到面前,他只好面朝夏禹微微躬身,“均山候尚均见过大君,待罪之身,未获君命不敢擅见。”言毕又朝皋陶、典正额首致意。没等夏禹开口,尚均又道:“尚均愿为大君献唱。” 夏禹见尚均衣着华丽,隐隐似有香粉之气,不由的心生厌恶。又见一干舞者都赤足而立,遂低声历言道:“你可知罪?” 尚均沉默不语,未了望着夏禹,表情诚恳地道:“大君仁厚!”这是翌汾教给他的,不言其过,只颂君德。 夏禹闻言一时无语,低头一看尚均竟然也是赤足,在一细看,尚均和众舞姬的脚下是块一丈多见方还带着羊毛的羊皮大垫,和雪地融为一体真不易察觉。都说尚均犬马声色是天下第一的享乐之徒,果不其然。 夏禹脸色平和下来,“你也是有名爵的人,献唱就免了。你这就返回阳城,大祭司那里有给你的敕命。”夏禹言毕转身就走,典正和皋陶也是无话可说。皋陶当年差点杀了尚均,心知夏禹已经赦免了尚均,他朝尚均微微一躬便和典正跟在夏禹身后,走出没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粗犷、奔放有着浓烈晋地风情的歌声—— 大风起兮。尘飞扬 赳赳武夫,征四方 蔓草萋萋,鼓瑟鸣 赳赳武夫,胡不归 典正在甬道边扭头看了一眼放歌的尚均,他有些疑惑,一个怯懦、只知享乐的人是不可能有如此情怀…… |
|
章节 涅槃 落印屯 夏禹率众人别了华阴君,漠然无语地过了彩虹桥,黑伯和熊羲已在破损的栅栏外等候多时。夏禹在辕车旁望着眼前寂静的旷野有些木然,几天前这里还是血腥的战场,现今独目人的尸身都掩埋在了黄沙之下。雪儿知道夏禹心情极坏,躲在辕车里也不敢出声。 “我们回家。”夏禹看了一眼熊曦。 行了数十日,黑水河也早就离开了人们的视野。这日队伍正走在一片丘陵地貌,熊羲还记得来时的路,他回头喊了一嗓子:“君上,离落印屯还有百余里。” 夏禹正在车内睡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望着雪儿到:“谁在喊叫?”雪儿还未回应,就听见一声鞭响,辕车停了下来。走在后面的桑父急忙打马赶到了辕车旁,黑伯用鞭子朝两边的丘陵指了指,桑父看了一眼熊羲,熊羲会意地点了下头,两人纵马向路两边的小山丘奔去。 夏禹已下了车,他看了一眼黑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皋陶和典正牵着马走了过来,两人见夏禹也在张望,就没有开口询问。 桑父登上小山丘暗自一惊,只见山丘后平缓的沙地上散落着无数的土灶、牛马粪便和废弃物。他打量了几眼,然后翻身下马来到营地的边缘,他捡起一坨马粪捏了捏,心中一沉,急忙上马来到辕车旁。桑父下了马并未开口,只是望着路的另一边。一会儿熊羲也返了来。桑父迎上前去,两人低语了片刻,桑父来到夏禹面前,额首道,“有大队人马在此地宿营,离我们不过两三日路程。” 夏禹尚未开口,典正急道,“是什么人,有多少。” “怕是有上万人。” 夏禹望着桑父道,“这些人如有歹意,此时已是在万军之中。” 桑父和皋陶、典正相互对视了一眼,桑父道:“不可大意。” “只在夜间宿营,尽早赶到落印屯”夏禹言毕返身进了辕车。桑父招了下手,六名龙武士纵马来到了辕车的前面,熊羲率虎侍卫则守在辕车的两边。直到天色将黑队伍才停下来垒灶做饭。 |
接上 天色微明队伍就上路了,桑父和龙武士依旧走在队伍前面。晌午过后,道路两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大约又行了两个时辰,前面隐隐传来了号角声,桑父略一迟疑,向后挥了挥手,加快了速度。 行不多远,便看见一人骑着一匹黑马站在路的中间,此人头上缠着黑色裹布,裹布上插着一根白色羽翎,身后是沿道路两边并排站立的马队。桑父见状算是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胡人迎宾的礼仪,他松开剑柄,勒住马向后做了个手势。 骑着黑马的人缓缓向桑父走来,在一仗开外勒住了马,大声道:“来者可是中土大君的车驾?” 桑父点点头,尚未开口就见来人拔高了嗓门,“奉云台……”,来者迟疑了片刻,又朗声道,“奉云台主人之命,云台护军统领池上前来迎候中土大君。” “云台……?”桑父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愣了片刻,正想开口询问,只听统领池上又道:“大人可是司徒桑父?” “正是……”桑父只好应道,话音未落池上已翻身下马,向前紧走几步,单漆跪地行礼道:“小人池上拜见司徒大人” 桑父只好下马,向前几步额首道:“统领大人礼重了。” 池上站起身笑喜喜道,“不重、不重。荀总管经常提起司徒大人,小人仰慕已久。” 桑父回头看了一眼,见夏禹已站在辕车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统领大人所言,可是落印屯的荀长老?” “正是。”池上点头。 |
|
接上 桑父放下心来,他向池上摆手道,“统领大人请”。两人走到辕车旁,桑父额首道:“君上,这位是护军统领池上大人,……”桑父话还未说完,池上已经单膝跪地,“小人云台护军统领池上,奉命前来迎候中土大君。” 夏禹听的云山雾罩,他看了一眼桑父,见桑父微微皱了皱眉头,心知桑父多半也和自己一样,随对刚起身的池上点头道:“统领大人幸苦了,有劳统领大人前面引路。” 桑父靠近辕车,低声道:“此人称荀长老为总管。” 夏禹也轻声回道,“落印屯并不简单,有劳桑子了” 桑父和统领池上并排骑行,桑父道:“在去瑶池的途中,曾在落印屯小住了几日,并未遇见统领大人……” 池上笑道:“云台护军都是马队,平日都在雪山下的大草甸上。落印屯靠近官道,不属于任何部落长老,屯内也无耕农和牧者。” 桑父哦了声,池上又道:“荀总管只是对来往路人自称长老,他是云台内廷总管,但很少待在云台,平日里都在落印屯忙碌,招呼来往商贾、部落。”池上笑了笑,“主要是打探消息。” 桑父应道,“荀长老待人倒是和善。”他从池上的话里意识到,云台多半是当地部落长老议事的地方,既然荀长老是内廷总管,自然也有主人,是称君还是称王到无所谓。前次在落印屯荀长老只字未提云台,想必另有隐情。他看了一眼池上,怕在问下去对方会生疑,这事还是要落在荀长老身上。 |
接上 “统领大人,看你年纪,想必已有家室。”桑父换了个话题。 “有三个娃儿,两男一女。”池上显的很开心,“大人您呢?” “有一女娃,年纪尚小。” 远远已经能够看见绿树环绕的落印屯了,池上忽然压底了嗓音,“大人,有一事虽说和中土大君无关,但我想大人还是知道的好。” 桑父有些疑惑,“统领大人请讲。” “昨日黄昏,我见云台铁卫也到了落印屯……” “云台铁卫?” “大人,云台护军只是个名号,并不在云台当值。守卫云台的是云台铁卫,都是长老、世家的子弟,戒律及严。云台离大雪山不远,冬天不宜住人。首座大人在深秋就回自家庄园了,直到来年春暖花开。但云台铁卫从未离开过云台。” 池上所言,桑父也是首次听闻,他没在询问,只是点头。 池上道:“我虽为护军统领,但也未和云台铁卫扯过闲话。说这些是想让大人多加留意,屯内必有大事,勿让手下……”池上打住话头。 “统领大人,不必多虑。”桑父淡淡地道。 |
章节 涅槃 落印屯 西边日长。晚饭刚用过,众人在石桌前说着闲话,还没有说上几句,荀泽就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四名身穿黑衣,腰挎鱼肠重剑,头上戴着方形冠的铁卫。 “方脑壳来了。”熊曦低声咕哝了一句。 荀泽行过礼,他看了一眼桑父,在条凳上坐下,“大君和各位大人想必已经知晓,池上统领说的都是实情……。” 夏禹看了一眼典正。 典正语气生硬的道:“池上统领说的并不多,既然大人是云台内廷总管,首座大人现在哪里?”荀泽听出了不满之意,他回头对身后的铁卫道:“去门外候着。” 四名铁卫微微躬身退到了门外,荀泽才道:“首座大人在年初就仙去了,世子尚小,现下由世子的叔叔暂为摄政……”荀泽顿了一下,“这并非有意,只是世子的叔叔对回归中土的事情……他并不支持,长老里也有人反对,所以……”荀泽尴尬地笑了笑。 典正沉着脸道:“这是贵部的事情,但世子的叔叔应该来见大君。” 荀泽点了下头。“典正大人说的没错,但这里的情形大人并不知晓,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明了。我就直接说了,世子和他的母亲昨日傍晚就已经到了落印屯。” |
接上 夏禹哦了一声,“荀总管。你说世子的叔叔并不同意……” “不。我是说他并不支持。”荀泽站起身来,“夫人还在居丧,本地的习俗她也不方便露面。请大君见谅,世子和夫人正在等您。” 夏禹起身,“这里说话是不方便,你该早些告知。”熊曦向几名侍卫招了下手。 荀泽看了一眼熊曦,“大君没有必要带护卫,云台铁卫是忠于世子的。” 熊曦手按剑柄冲到荀泽面前,“那些方脑壳忠于谁关我屁事,没有我在,大君那也不会去。” 荀泽楞了下,但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看着夏禹,“请大君相信我。我不能冒险……” 桑父奇道:“荀总管,似乎要冒险的是君上……” 荀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犹豫了片刻,“云台铁卫只是奉夫人的命令行事,她只见大君。不过,我相信司徒大人、典史大人同去夫人应该不会怪罪。” 夏禹看了一眼熊曦,“你留在这里。” 荀泽出了驿馆就很少说话了,他走的很快,偶尔也会放缓脚步。落印屯并不大,走了不大一会荀泽在一条小巷停住了脚步,他转头对夏禹道:“巷里有云台铁卫守护,大君勿要见怪,” 夏禹只是点点头,走入巷内果见两边隔不多远就有手持重剑的黑衣铁卫。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