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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彼岸花》,寻发表或出版 |
作者:抱着脚走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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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商城解放时,纵队首长决定把五团政委陆诗雨留下,但陆诗雨想随军南下。为了做通工作,李先念与之彻夜长谈,陆诗雨才知他留任县委书记的深刻用意。 回忆过去,先念无不感慨说,听一位战友说,高敬亭被杀是与一个叫杨克志的团长有关,此人很可能还活着,说不定已钻入革命队伍。为何?因为他手里捏着中央给红四方面军的回信。这封信很重要。有了它就有了身份,在革命队伍里就能如鱼得水,会快速爬到高位,培养他的人,达到篡党夺权的目的。别看现在微不足道,或者说可能性很小,有道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此时不防微杜渐,不能清除蚁穴,等我们打下江山,他们就会繁殖。时间慢慢过去,百年之后呢?到那时,我们这些老骨头都见马克思了,那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还是红色的吗? 为何要在攻下商城时说呢?因为通过一些同志了解,此人是大别山人,说具体点就是商城人。此人与周维炯有关,与商城民团有关,与金刚台女匪有关。让陆诗雨在剿匪当中注意这方面的情况,利用这个便利条件,挖出藏在革命队里的蚁穴,起到警示后人,确保江山永不变色。 因为首长的一席话,大幕拉开了,陆诗雨带领全县公安干警,与狡猾的敌人展开了一场 斗智斗勇的博弈。 |
作者简介 沈靖,信阳市文联干部(副处级),中国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协理事,信阳市小说学会会长。长篇小说《玉琮》、《八月桂花遍地开》获河南省第八届、第十届五个一工程奖;长篇小说《列宁号》获河南省精品图书奖;长篇小说《回望月亮山》、《女镇长》在《莽原》刊发,《女镇长》由江苏凤凰传媒集团出版发行;《玉琮》、《女镇长》、《八月桂花遍地开》、《列宁号》分别在《郑州晚报》、《大河报》、《姑苏晚报》连载。另有近百万字中短篇小说、小小说在《莽原》、《延河》、《阳光》、《黄河文学》、《百花园》、《小小说选刊》等刊物发表。QQ,1390713402。联系电话,13603971478。邮编,464000。地址,河南省信阳市文联90520室。 |
目 录 1、影子 打开后车拖斗,咣当,生铁碰撞,突然脆响,站在四周呈扇形的人都一阵哆嗦,齐刷刷把头扭过来,才看清不是放枪。洪海退出去了,蹲在人群后面,漭漭哭。此时,人们看到女匪睁开眼,似乎听到哭声,朝这边看,微笑,很甜,很迷人。笑了一会儿,又流出泪,倏然合上眼皮。 2、夜深人静 有几个高级将领偷偷商量,派人到上海,找党汇报。主持中央工作的领导了解情况之后回了 。按说此事很秘密,不知道咋走漏了,一行人都被顾敬之民团杀害。但是,却有一个人被救了,这个人就叫王小蒙。阴差阳错,王小蒙又被杀害了。王小蒙身上还有一封重要信件,咋被杀害了?是谁? 3、有人叩门 看了几页杨腊红的口供,已半夜,陆诗雨站起来伸了下懒腰,打个呵欠,装上案卷,放进抽屉里,准备回卧室,此时,有人拍门,谁? 4、暗度陈仓 生下杨雪萍之后她妈就不再生育了,杨雪萍长到十三四岁时她爹得了一种怪病——隔不了十天半月就腿丫子疼,疼着疼着,睾丸也疼起来。 把杨雪萍卖给了游霸仙,签了合同,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什么时候交易,日子都定了,但杨雪萍还蒙在鼓里。 5、抢亲 洪海嗯,骂了句“妈的个巴子”,不放下轿子滚蛋,弟兄们,瞄准了,一个也不放过。此时,跟着轿子的游霸仙还不死心,赶紧作揖打拱想上前,说花了钱的,准备拜堂,虎爷放一马,想看清真假。 又对着西南方向准备放枪,游霸仙赶紧从茅草丛里钻出来,举着手说,虎队长,我们走,我们走。 6、上吊 哑巴上吊了。 这个事儿传开,洪海和我怔住了。洪海要告诉杨雪萍,我不让。我说你傻呀,杨雪萍是从古家卖出去的,告诉她,啥意思?洪海说,让她死心。我说,不是死心,是伤心。你想过没有,伤心还算最好的,要是因此做出傻事,那我们可就不好收拾了。 |
7、告状 王保长自作聪明,散会之后,故意落在后面,见到顾敬之说,顾县长,还认识我吗? 顾敬之想想说,你他妈的不是老王吗?千年王八万年鳖,你还没有死呀? 顾敬之理解错了,以为王保长送礼,看半天,不像,因为穿的褂子瘪瘪的,不像藏钱的样子,就有意赶他走。 王保长说,是这样的,您今天开会,说是清党,我怀疑我们保的老洪家藏有人;要是有人,一定是共党,我思考再三,得向您报告。 8、活活逼死 开口了?这个女人,婊子,真没骨气。 一个寡妇,又是哑巴的寡妇,能有什么骨气? 洪海爹妈明白了,石虎来,找不到把柄,又不能胡乱按个罪,咋办?目的还是想捞些油水。洪海爹叹口气说,只要你保证孩子平安,要钱,行。石虎说,先拿两千大洋。 石虎回到县城,把一千块大洋交给顾敬之,自己落了五百,到窑子好好玩一玩。 9、有理想人就会生病 顾小毛找到他爹,要求娶杨雪萍。 只要你同意,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 顾小毛到监狱把想法告诉了杨雪萍,杨雪萍嘴唇哆嗦,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要是不同意,就死给你看。 10、以后我就认你这个哥 洪海在狱中,他咋知道那么清楚呢?看看,这个洪海,到死都在演戏。 你是医生,肯定认字,我有 ,你帮我看看,念给我听听。 “顾县长钧见,斯有洪海一案,卑职不敢过问,但已责成第一大队长石虎等人查清,实属民事案件,若无它变,可旋即放人!”落款:“石生财。”“二八年冬。” |
@扬光RC 2022-05-22 16:26:34 祝贺! ----------------------------- 谢谢 |
11、民团兵败笔架山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快追,别跑了石生财。哪儿?就是那个骑白马的,看,那棵树遮住了,盒子炮都跑掉的那一个。 石生财跑到一块大石头旁,站在高处,扭头一看,山脚下不到一千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此人是谁?正是洪海。石生财心一咯咚:坏了,洪海果然是匪! |
12、冬虫夏草 大哥大哥,哪个大哥?石生财看石虎,石虎正在夹菜,于是,敬石虎一杯酒说,哥哥也是,不管将来混得咋样,哥哥说定了,吃个龙虾也少不了兄弟你一条腿。 患难见真情,不到战场不知道兄弟情义,要是在战场上,我为你挡子弹都愿意!来,咱哥俩一醉方休。 13、藏污纳垢 蔡狗子说,刘春贤是顾小毛的团丁,吴少山手下,很卖力,得到石生财赏识。石生财督办军粮,接见了此人,还当众表扬,你找顾小毛,他不护短? 原来如此!这个杂种,是在给少爷抹黑,吴少山说,抓来,使劲儿打,看他不招? 14、琴瑟不调再更张 花猴子吃惊说,大哥用人不明呀,为了一纸书信,至于绕那么大弯子去培养一个没能耐又会给你拖后腿的人吗?此人定会坏事。 坏事倒不至于,我看人还是很准的,就是死他也不会招。再说了,咬我对他也没好处,退一万步,就是咬到我,我不承认,顾小毛也没把柄,能奈我何? |
15、夜袭 你带她娘俩到那里躲藏,如果我这边打退敌人,你们再出来;如果有危险,你就带她娘俩从后壁一个石门,进入石洞,后山有出口,逃出去。 杨雪萍一听,心忽然难过,没来由的分别,似乎就是永别,这般一想,哭着说,我要跟你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
16、分兵 清查人数,死伤百余人,懊恼之余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一个人的贪心。 顾敬之想到这儿,仿佛受凉,操心难过,忙捂胸口,在屋踱步,头晕目眩,难以支撑,落座楠木椅上,不料楠木椅腿朽了,只听咔嚓,断了,顾敬之一跤摔倒,半天也爬不起来。 17、 莫名其妙!她声音变柔和说,洪海,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死心吧;再说了,少山真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说啥我都听,但是,你真该听我一次,好吗? 还有茶叶药品以及珠宝什么的,都是顾敬之的人抢去了。 不是还有 吗? |
18、梦幻泡影 在这里说到 ,难道那个事情真的与商城土匪有关? 两人投敌叛变,哪个人身上带着信?这封信是否给人了?如果给人了,给的这个人一定还在我们的队伍里。这个时候都没拿出来,看来,有重大阴谋。 19、真相在哪里 洪海嘿嘿笑,没有搭茬,扭过头喊,雪萍,杨雪萍。 陆诗雨刘政客都是一怔,因为他们与陈昌家交谈当中,知道杨腊红上金刚台之前也叫杨雪萍。听说他女人是日本人,那么洪海就是假老红军。 |
20、逃离 陈昌家,你个叛徒,又想来祸害我们寨主?寨主说了,永远都不想见你,滚! 我冷静下来,仔细听,声音很熟悉,我说,你是不是张子欣?他说,别管是谁,放了你,从南门走,就说是我放的就行了。 21、众说纷纭 实际上还是吴少山说了算,自己就是皮影子,是吴少山拿着玩的。 吴少山放了,跟了新四军,领导接见了他,安排在领导身边,随后任副团长,至于名字,吴少山说,要是再改为王小蒙,太惹眼,叫吴少山也不行,又另起了一个名字。 |
22、日本女人 央美杏子走了,三本一郎指着花满楼说,你的,有意思的,花姑娘的,不如你们中国的,哟西,这里的,美的。 酒烧心,越是这般说,花满楼越是心痒。虽说屁股疼不能坐,就跪在枕头上给三本一郎敬酒,三本也似乎喝高了,就胡说,你的,真的很想的? 23、暮钟 男人都先站了起来,随后女人也站了起来,都表示,不投降。 杨腊红看着,嘴唇翕动,忍不住又流泪了。她悲切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真的不知道咋说,都这样了,也只好将就。 |
24、岔路也是路 瞧你个怂样,要是被捕了,也是叛徒。 局长,以后你就别开这种玩笑,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在游击战中被毒蛇咬过,要不是碰上信阳妹子,早死了。我一听到毒蛇,就哆嗦。 25、拐点 薄薄的雾像纱巾,缠绕在树林里。太阳出来了,雾霭散去。树林深处,那一排排房屋就像从水里刚冒出来,清晰可见。一只麻雀从树枝掠起,穿梭在树缝之间,快速地飞向蓝天。露珠从树叶掉落,刚好砸在眼皮上,洪海吓得一跳。洪海眯上眼睛,用手擦,操得眼圈痛,叹口气,心想:难道我的眼睛瞎了,这次又看走眼了? |
@扬光RC 2022-05-29 11:08:36 顶顶顶!祝贺! ----------------------------- 谢谢 |
26、水磨坊 水磨坊又是咋回事呢?洪海想起来了,他家住在王店保,但是,他家坐落的自然村庄就叫水磨坊。记得杨雪萍听着还问,水磨坊,难道在水里磨豆腐? 不是,是个传说,但是,与你说的在水里磨豆腐差不多。 27、彼岸 多年了,央美杏子改成杨雪萍,这是洪海的杰作。他认为杨雪萍没死,要是死了,灵魂附体,咋又送他一个呢? 为什么,为什么,洪海在大脑里反复问着,又长叹一口气说,难道这是命吗? |
28、二十八天 坐定,洪海仰头,觉得这张画逼真,就多看了几眼,这么一看,又觉得哪地方不对,似乎像另外一个人。 别扯淡了,洪海,你也别再自作多情了,我听到你一会儿雪萍,一会儿杨寨主,就恶心,杨腊红说,你直接说,你发现了什么? |
29、难得糊涂 刘枝节一听,觉得把自己看扁了,就说,刘局长,我虽是上级派来的,但是我与陈局长职务一样,生命也一样,虽没太多的剿匪经验,但是,谁能说生下来就会剿匪?主攻交给我吧,他拍拍胸脯说,我一定按方案要求打好这一仗。 30、黑屋子 往黑屋带的时候洪海就发现有点奇怪,因为这条路好像走过,到了之后才知道黑屋后面也有一块竹林。杜鹃把门打开,洪海头伸伸。 洪海笑笑说,古怪,班房不像班房,卧室不像卧室,让我到这地方,啥意思? 一个大男人,箩筐米碎,有啥说的?我只问你,我让你在这里住,你感到幸福还是痛苦? |
@常山渐青 2022-06-07 08:30:34 专业作家啊,支持,支持。 ----------------------------- 谢谢哈,已经是全民作家时代,向您学习! |
31、一念之间 我杜鹃也算尝到人生的滋味了,要死不怕,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俩孩子,没爹没妈,将来也是个死。他们还小,多可怜呀。 红玉跑上来说,寨主,不得了了,宝龙潭小炮楼只一炮就轰掉了。 32、就会卖关子 张桂宝说,俺听不懂,但是俺要问一问,给他们饭吃算不算通匪? 看来,这几个土匪下过山,到过张家,九爷,你呢,按说是经过风浪明事理的人,咋不及时报告呢? 革命成功最简便的方法就是投降国民党,既不用牺牲,也不用多长时间,但是我们能做吗? |
33、醉翁 密道,人生是得有密道的,但是这个密道却在盘龙寨。因为在盘龙寨,杨腊红就想运用一下,看似否有作用;也因为密道,杨腊红就侥幸,就不投降,导致堵死了能下山能自新的道路。 不迟,你不是说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还请你解释一二呢? |
@海州书生 2022-06-20 11:53:56 路过阅读精彩。 ----------------------------- 谢谢支持 |
@驼鹿i 2022-07-12 10:19:32 支持佳作, ----------------------------- 谢谢支持 |
34、弦外之音 打开天窗说亮话,原来小看你了,你是何方妖精,从实招来? 陆诗雨忽然这么说,杨传宝一愣,因为这是文学作品中的台词,都熟悉,一愣之后,杨传宝笑着说,好呀你个陆诗雨,还敢背着组织调查我,我不就是你的代局长吗? 35、空山 山城里的人幸存很少,包括已经提拔当了地委副书记分管水利工程的吴折桂,不知咋搞的,来这里,也淹死了。 看,这张照片,中间这个人是谁? |
只有不断地做梦,又不断地破灭,才是人生! ——陆诗雨 |
1、影子 十多个穿绿军装端长枪的公安刑警拦在用石灰水洒下的白线四周,刑场外是黑压压的人群,一缕残阳透过树缝像一把刀劈开一条道儿,沿道儿照在对面“人”形矮山的岗地上。 道儿是通往美人岗的公路,尽头被两张卡车堵死了。 打开后车拖斗,咣当,生铁碰撞,站在四周呈扇形的人都一阵哆嗦,齐刷刷地把头扭过来,看清不是放枪,心才平静。接着,从车斗蹦下两个戴手套的蒙面男人,伸手拽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人们又都把脖颈伸长,眼睛睁大,心跳又开始加快,张望着。 那女人很普通,跳下来时还晃悠一下,警察忙扶了一把,站稳后腰肢略弯曲,慢慢挺直,抬起头,想看什么。阳光斜照,像一把白晃晃的刀,让她睁不开眼。她把头发甩了甩,仍有些乱发不安分地乱动。她看了看四周,觉得选的地方还是上次那个地方,嘴角留有一抹苦涩,觉得人生苦短,自己就是那个苦短中最倒霉的人。 作为一个女人,命运波折就不说,可死还要挨一枪,哪门子命运?一辈子,像浪花,呼啦出现了,又呼啦消失了,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个梦,不,连梦都不是,似乎就没来过。 最后一刻,她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像手电筒照了一圈儿,让围观的人也沿着她的目光望去,除了一堵人墙之外,就是对面矮山松树杪上蹲着的几只黑鸟,恐惧地向下瞅着。也许因为没有发现,疑问如同雾霭笼罩着刑场:为何朝那个方向?那里,什么也没有呀? 是问题,又没解决,就让人犯嘀咕。有个人小声说,她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死后灵魂知道往哪儿走。 因为空旷,再小的声音也有人听见。这种场合,无论你说什么,都有人翻白眼。果然,有个人高调反驳说,正常人死才能托生,像这样吃“花生米”,还托生个球。 这种想法立即遭围攻,另一个人半开玩笑说,你是见她漂亮,才产生这种思想,这种思想很危险,应该关起来。 蔡开牛是四顾墩乡乡长,军人出身,刚来,站得比较靠后,想往里挤就大声吆喝:像这样的恶魔吃“花生米”,下场还算好的,该千刀万剐,死了不下地狱也会被小鬼逮去。 声音很大,义正词严,一时间招徕不少目光。有人看清是蔡开牛,感慨:牛人,怪不得这般浪啊。但是,大多数不以为然:作为一个男人,又是乡长,对待一个女人,又是落到这个凄惨地步的女人,如此刻薄,真让人瞧不起。有人议论,有人符合:是呀,别说没有多大仇怨,就是有,也不应该呀。 呸,这修养! 有个打抱不平地说,哟,蔡秃子呀,你当兵去了,听说是拉壮丁走的吧,xxxx才过来,是俘虏还是投诚? 蔡秃子就是蔡开牛,他不知道说这话的是谁,又忙着往前挤,也没回头,愤怒地说,我是壮丁咋了?我那也是xxx硬拽才去的,受害者。 可你大哥咋那么有骨气? 别提俺大哥了,提起来后悔死了。当初,只想到自残能躲过拉壮丁,没算到脚筋砍断后那么严重,半辈子都不能下床;如今能下床了,干重活还是不行,走路还是歪哒,等于一个废人。有了大哥教训,我就没砍。我没砍不是怕痛,那时候我就有远见,觉得当兵没什么不好的,主要是看你心向着谁。我们这儿闹革命早,我就知道共产党好;虽说拉我当壮丁,但我就暗暗下决心;如果碰上xxx,反戈一击报xx。果不其然,淮海战役时我战场起义,还率一个连投奔xxx呢。 一个连,还一个军呢,吹吧你。蔡开牛,你就是个小兵,怕死,见到xxx打过来了,赶紧抱着头窝在坑里,大喊:别开枪,是老乡;我举手,我投降!举手的就你一个人,咋率一个连? 你胡说。 我胡说?蔡开牛,交代材料里也有假? 认出蔡开牛的人不是别人,是xxx陈昌家。他在民政部门工作,看过蔡开牛档案。他鼻子一哼,咬牙瞪眼说,蔡开牛,你不日吹你会死呀! 蔡开牛听声音不对,扭头看,赶紧道歉说,哎呀,xxx也来了,你看我,布告上看到的,都来了。我作为一乡之长,代表全乡,不来咋行?枪毙女土匪,来助助威,表示一下红心嘛。 表示一下红心?这是刑场,不是批斗会,你在这里大吆喝大叫唤,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成心捣乱。 苍天可见呀xxx,你威信高,这个帽子可不是扣着玩的。让我赌咒都可以,我真的是看到他们议论不像话,还说这个女土匪长得多么多么漂亮,枪毙了可惜,才忍不住抵制资产阶级情调,大声反驳的。 陈昌家个头不高,近来发福,又因一个独人,很少理发,一脸胡茬子,看起来像黑猩猩,挺吓人。听蔡开牛胡侃,眼睛一瞪,从牙缝里挤出:“蔡开溜”,你他妈的不扛二蛋能死呀?你的事还没搞清楚,要是搞清楚了,下一个吃“花生米”的保准就是你,猖狂啥?红口白牙,只知道栽赃陷害,滚! 蔡开牛没想到热脸撞上冷屁股,准备发作,但一想陈昌家是xx,自己曾是xx,虽没做过坏事,也不光彩,不能比,最主要是,陈昌家就是个刺头,别说自己,就是县委书记见了,也笑脸相迎。当下咬咬牙忍着,瞅了几眼,趁人不注意,开溜了。 人们又把目光转移到刑场上那孤零零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就是金刚台盘龙寨女土匪杨腊红。 杨腊红把凌乱的头发向后撩,露出冷若冰霜的脸,向这边盯视,浓浓的眉毛如同被风吹过的秧苗,倏然合拢。 陈昌家似乎被刀捅了一下,一激灵,全身哆嗦。 都准备停当,拿喇叭的人只说了几句,大意:经审判,判处女匪首杨腊红死刑,立即执行,请围观的人一律退到白线以外。 都纷纷后退。 一边退一边看,地上果然有一道白线。安全了,立住脚,收腹挺胸,昂头张望。这一张望不打紧,恍然顿悟:白线就是底线,不能过;过白线的只有两种:一种是死刑犯;另一种就是与死刑犯站对面的人。 杨腊红环视,世界已经不属于她的了,她没有留恋,闭上眼睛,等待着。 喇叭不再发音,公安吹起哨子,打手势。 局长刘政客指着问,晓东,站在西北角的那个公安,我咋面生,你派来的? 副局长陈晓东说,地区直接派来的,啰,金刚台来了,看,在那里,是送复核通知的。 哦,金刚台,他好了? 看样子,还行。 咋又来了呢? 不知道。上午,地区公安局打电话给我,让我到美人岗岔路口接人,说是地区派来的,等了俩小时,是他。他没直接来这里,到县里,把批复交陆书记,才过来。 陆书记咋说? 听上面的。 咋这般快呢?平时,一个星期后才送达,这次专人专车。陆书记还来不? 没听说。 金刚台听见了,慢腾腾走过来,打了声招呼,握手,说,书记态度有点“那个”。我说“那个”,局长兄弟可别见笑呀,估计书记也难为,他看了后围桌子转了好几圈,最后才说,听上面的。 刘政客挠挠头说,晓东,你在这里,我回县里一趟,等我来了再说。 这么费事?陆书记不是说听上面的吗? 听上面的,听上面的,你傻呀?你说的,领导打电话给你的,有记录吗?领导承认吗? |
金刚台一听,知道刘政客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觉得再说下去也无聊,就尴尬地笑了一下,扭头走到一条大板凳跟前,坐下,大腿跷到二腿上,装喝茶。 可是…… 可是个屁!陆书记意思你不明白? 啥? 我们一起研究的呀。 金刚台说的,好像陆书记已经改主意了。 你懂个屁,陆书记改主意了?陆书记说的“听上面的”,这句话,啥意思? 啥意思? 刘政客斜了一眼金刚台,小声说,晓东,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打盘龙寨,局里牺牲不少,大多是你的手下,你心里不好受,可再难受也不能乱方寸呀。再说了,金刚台又来了,又指手画脚。我知道你郁闷,但是,再郁闷,也不能把两件事搞混淆呀。 他总是说陆书记说的,听着烦,没想那么多。 越是烦越得冷静。“听上面的”,是谁说的? 陆书记。 陆书记话你听不听? 听呀,陈晓东恍然大悟,笑着说,你看我,糊涂了。 程序都走到了? 宣判大会召开了,材料已上报,没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宣判大会时间有问题。年前开的,报地区,回执说理由不充分,再审,又从刑场拉回去了,可在社会上都说是假枪毙,时隔半年,还要召开? 对,就以没召开宣判大会为由,再把犯人拉回去。 按道理,必须以判决书为准,犯人已经拉来了,没正当理由,地区来人坚持,咋办? 我看是好事,这不是进一步说明预料对了吗? 又是金刚台,预料对个啥? 估计又是被人家算计了。晓东,你在这等着,我过去问问,掏掏“螃蟹”。 刘政客走过去,对金刚台说,兄弟,你身体还没痊愈,地区咋让你送呢? 别提了刘局,商城,就是我的伤心地,上次来,好兄弟牺牲了,我还瘸了一条腿,医生说,这一枪恐怕要带到棺材里了。 这么严重?不过,牺牲也是功劳呀,党和人民不会亏待你的。听说,局里开了表彰会,戴红花发奖状,还让你介绍经验,下步,提个副局长,没问题吧? 你呀,就会说官话,还没吴局来得实在。我刚好,吴局就去看我,拉着我的手说,辛苦了兄弟,真没算到,不过嘛,也正常,如果都能算到,还用奋斗吗?说着说着,激动了,站起来说,我虽不能给你提拔,但是,我有权让你出口恶气,为枝节报仇。 刘政客皱眉说,老弟,有个情况得说,我们刚刚才发现,少走了一道程序。 什么?金刚台放下茶杯说,少走一道程序?你是老公安了,咋能这样疏忽? 刘政客也不计较,微笑着说,你听我说老弟,执行前应该召开宣判大会,因为半年前开过,忘了,是不是拉回去,等宣判大会之后再执行? 开玩笑,现在宣布,就是宣判大会,来这么多人,我看行。 可陆书记不在场呀。 我已经见到了,陆书记说听上面的;再说了,哪个文件规定枪毙犯人县委书记必须到场? 要是这样,你代表上级,是不是在执行书上签个字? 这个,这个,应该是你们签吧? |
@常山渐青 2022-10-25 09:19:11 楼主好,支持原创佳作,深秋愉快。 ----------------------------- 谢谢关注, |
那你来干啥? 金刚台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看着办吧。 那,我也只能拿着文件找陆书记了。 去吧,我们等。 刘政客呵呵笑,打声招呼,又走到陈晓东跟前,大声说,陈局长呀,再查一查,看一看,有没有疏漏。 程序都走到了,执行死刑前得问还有什么要求? 剿匪一年多了,镇压反动派也十多次了,像今天这样,地区还来人监督,说明什么?难道真像陆书记说的,有人按捺不住了?想到这些,刘政客站在那里,笑了笑说,那就问吧。 她好像没有什么要求,眼睛闭着,再说了,把她的部属都放了,罪过由她一个人顶,此时再问,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你咋知道她是这般想的? 猜的。 猜的,你说说,她这般平静,为啥? 是呀,还真的不好猜。我观察了,这个女人跟那些土匪不一样。这些人,虽都不是什么好鸟,但他们也是人,也害怕。那个石豹,在民团时捕杀红军,像疯子,亲手干掉的共产党员不知道有多少,可轮到他,鸟了。拉到刑场,宣布枪决时,头一歪,昏死过去了。程队长摸,摸了一手尿,你说滑稽不滑稽?还有那个石虎跟班刘麻雀子,为虎作伥,只要说杀人,他都兴致勃勃,都要喝一口,还说过瘾,杀人时故意把眼睛斜着。拉到法场,咋样?眼睛跟死鱼眼一样,从车上拉下来,拽着车帮,死活不松,执行时,趴在地上装死,别提多窝囊。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为啥? 谁知道?可能没有什么留恋的吧。 不见得,顾玉牌是她女儿,还有她的好姐妹呀。 盘龙寨的那些人,我咋没看见一个人来呀? 走漏风声了? 按道理应该不会。刘局长,这件事是陆书记周密设计的,知道的不多。 为何? 都是女人,哪见过这么个阵仗?害怕呗。 她们不是害怕,是伤心,不忍心来现场。 也许吧。 陈昌家洪海都来了? 都来了,上次也来了。 你咋看? 我就想不通,都是老红军,为啥闹矛盾呢?听说,起因是因为这个女人,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应该呀?陈昌家,虽说邋遢,可他是老红军,咋能找不到女人?可他就是不找,一棵树上吊死。洪海,更是不可思议,参加革命早,可评老红军时有人揭发,说他找一个日本娘们。那时候,日本侵略我们,在中国干过的坏事,可谓罄竹难书。可你洪海,不说你是党员,老红军,就是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也不应该找一个日本女人呀?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从这点说,谁能承认他是老红军? 说明什么? 两个人都是革命同志,但却有解不开的疙瘩,说明革命队伍里也不都是铁板一块。 是呀,知道了症结所在,才知道反思,才能克服,才能把革命进行到底。 有道理。 金刚台带的几个人,谁派来的? 说是剿办,我让程队长问,他们不说。 哦,那就不问,还是那句话,你知道的。 两人声音小,站在空地西南角,离北面人群也远,都不知道说些啥,就在此时,吹哨的跑过来问,局长,天快黑了,下令吧。 声音很大,被一个穿粗布大褂担棉被掂木盆的老汉听到了,此人不是别人,就是才评上红军的洪海。都说他个大,提起过去,就觉得他不大靠谱。这么一个人,似乎与老红军不沾边,但是,他恰恰就是老红军。 杨腊红又睁开眼睛,环顾,没有来自盘龙寨的,站在一边的只有她一个;对面人特别多,头伸着,眼瞪着,像看猴戏,杨腊红苦涩地笑笑,又倏然把眼皮合上。 半小时过去了,一切就绪,此时,嘎,乌鸦叫了一声。 不知道咋搞的,又是一惊,都抬眼看。 杨腊红在等,在回忆,眼角不觉流出一滴七彩的泪,因为太小,也因为睫毛太长,那滴泪珠就这样在七彩包裹下,晶莹剔透地挂在睫毛上。 那几个好姐妹都不会来了,也就放心了。只要她们都活得好好的,包括她的心肝宝贝,她一个人死,也安心。这般想,虽说恐惧,但也不是第一次,通过那次假枪毙,恐惧减少了不少。 |
@古不为 2022-10-26 18:22:04 欣赏精彩!拜访问好! ----------------------------- 谢谢光临,请多拍砖 |
@新红楼 2022-10-26 19:52:56 拜读文友!欣赏支持! ----------------------------- 谢谢文友支持,多斧正! |
她忽然想到一个真理:一个人,不管干啥,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都好像归零。零,对于人生来说,就是最好的总结。就这样归零,与没来这个世界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爱过恨过痛过。玉牌,她唯一的一块肉,咋活? 她有点难过,虽不恐惧,但还是难过,难过得头已经木了。她早已认为自己死了,因为死了才平静,是否开枪,对她,没意义了。 就在此时,有点傻的洪海闯了过来,且用力把人往两边拨拉,像分水岭,都听话地分开了。 洪海泪流满面,闯进时被持枪的阻拦,厉声说,干什么? 刘政客看到了,立即带人走过来说,老红军,什么事? 洪海停下脚步,用胳膊擦眼泪,看了半天,把袖子一甩说,我来送送。 陈晓东说,都是来送的,你是老红军,规矩不知道?后退,再后退,退到白线外去。 洪海听懂了,一边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白手绢,递给陈晓东说,陈局长,她眼角有泪,这个,你帮递过去。 陈晓东准备伸手,忽然想到什么,又缩回手说,干啥? 洪海心里难过,泪水涟涟,转过身,又抱着崭新的被子说,陈局长,我算求求你了,倒了,请把她脸盖上,让她好早投胎。 陈晓东这次没拒绝,抱着棉被说,行,你退到白线外。 洪海退出去了,蹲在人群后漭漭哭。此时,人们看到女匪又忽然睁开眼,朝这边看,微笑,很甜。笑了一会儿,又流出泪,又倏然合上眼皮。 陈晓东走过来说,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杨腊红没有再睁开眼睛,摇摇头,泪水顺苍白的脸颊流淌。 |
@新红楼 2022-10-27 19:04:54 晚秋咏佳作!周末致问候! ----------------------------- 谢谢,问候,祝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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