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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Y君,请接受我纸做的青春[第1页]

作者:李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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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他的体内有一条Y染色体,所以我有时会叫他Y君。
    Y君姓※,名※,字云染,山东枣庄人。
    窃以为,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毫不费力的,是水到渠成的,是自然而然的,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确定,我就是你钟情的人,只需一个动作就能放心,你就是我的菜。比如我和Y君先生的相识、相知和相恋就是如此,彼此根本就没费什么周折,没经历什么磨难,就顺理成章地到位了,成功了。那种为了得到一心喜欢的人儿,就肆意地对人家开展狂轰滥炸和死缠烂打的追求方式,是我最看不起的,通常也是没什么好结果的。我不是非要诅咒那些所谓的爱情狂热分子,而是对其随意采取的大张旗鼓的毫无理性的追求方式感觉难以理解和接受,为什么非要那样呢?置人家于万分尴尬的境地,是非常不道德的。
    凤鸣湖的秋季,不同于别处的秋季,正如故国的秋俨然不同于别处的秋。此时,我空有伤春悲秋和多愁善感之意,却不知怎么具体描述此地的缠绵秋景,竟然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你看那个双子星塔楼,哪一座更好呢?”Y君问我。
    “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与不好?”我反问他。
    “你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点。”他坚持说道。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我故意问他,“你倒说说看。”
    “嗯,就是位置不一样嘛。”他嘿嘿笑道,淳朴得要命,讨厌得要命,叫我不知如何是好,想不起应对的正确方法。
    我见状只好不理他了,这样狡黠的人,有时候就是不可理喻。不给他脸尚且好些,若是给他脸了,他就不知道姓甚名谁了。
    他和我风轻云淡地开着一些带着淡淡花香味的微型玩笑,心中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性,也没有任何过高的要求。我含含糊糊地答应着他,这句话连接不起来那句话,所有的话编制起来都行不成一张格子均匀的大网,当然也没有一点特别想要表达的意思。这种氤氲般的葳蕤式的醉花阴一样的好日子似乎永远都过不完,恰似从郁郁葱葱的高山上飞下来的流水,一股飘摇而婀娜的白练。因为,我希望它永远过不完,拉拉扯扯,藕不断,丝还连。至于我心底的希望到底能不能成为现实的希望,全在于我愿不愿意坚持下去了。
    “东边的,先迎来朝霞,西边的,后送走晚霞——”他随后又用悦耳的男中音自言自语道,像只骄傲的成年雄黄鹂鸟一样。
    同时,他还用两条大长腿带动着两个大脚丫子,欢欢喜喜地甚至是不怀好意地亦步亦趋地压着我的小碎步,还有我的小碎步留下的无形的美丽痕迹,就像一条可爱而又愚顽的纯白色的哈巴狗一样平平静静地跟着我,东嗅嗅,西闻闻,随后再摇摇尾巴。
    “你是要唱《西游记》里的歌曲吗?”我甜甜地笑问,一如当场送给他一根最新鲜的哈根达斯冰激凌。
    冰激凌所拥有的这个甜度,我以为是恰到好处的,是发自内心的,是他断然难以抗拒的。其实,他也没必要抗拒,我的迤逦表现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东西吗?我知道,答案是十分肯定的。
    “请问,敢问路在何方啊?”我又嘲弄道,凭空给自己设想了很多种他接下来可能会使用的语意。
    “不,”他咧嘴笑道,“我只是在说一种事实——”
    “没有其他的意思,很单纯。”他填补道。
    “单纯?”我心说,“这是什么话?”
    “一种不能忽略的事实,”他又张口说道,逞能的意味即刻便涌现出来了,叫我不能无视,假装无视也不行,“你看,它就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执着地想要吸引我们的目光,不看都不行。”
    “一种类似废话的事实。”我堵他道,有心要气他一下。
    不知道何时何地,我已经养成了这样一种较为古怪说话习惯,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是这样的,除此之外我都表现得十分稳重成熟。我承认,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不约而同达成的小秘密,是千万不可随意向外人进行展示和作秀的,我怕不小心引起旁人的嫉妒和猜忌。
    “要是一个人连废话都不想和你说,那么你可要小心了,”他语速较快地说道,显然有点教训我的意思,“毕竟,有些人的远离是默不作声的,是蓄谋已久的,甚至是声东击西的,或者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为的是不引起你的反感和忌恨,以免留下某种后患……”
    他当然是有资格教训我的,我必须得承认。
    此时,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很有意思的冷笑话:你要是觉得生活或工作方面的压力大了,生气了,无聊了,烦躁了,于是就找个合适的机会和身边的花花草草说说话,聊聊天,平静地交流交流,适当地吐露一下心声,这其实都是很正常的行为,根本就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当那些原本寂静无声的花花草草开始一五一十地回答你的问题时,你就要小心一点了。我随后按照既定的节奏把这个压箱底的小笑话讲给他听了,他听后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海狸鼠一样的牙齿。
    或许是因为深埋许久并发酵许久的兴奋和激动情绪所致,所以他在我面前总是有点好为人师的架势,不说就有点难受,可我并不想当个唯他命是从的见少识窄的小学生,显得一点像样的个人主见和意识都没有,至少明面上我不想这样。至于内心深处的真实情况嘛,其实我早就把他当成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了。
    两人行,他是我师,我是他徒。
    插空开个小小的玩笑,我刚才这话像不像台词“这是我老公,这是我老母”的经典容貌?我觉得在赵本山和宋丹丹演的小品《小崔说事》里边,白云和黑土说的一段对话,太好玩了。
    就此打住,还是说正事吧。
    我越是看重他,尊重他,倚重他,把他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我一下子根本就够不到的位置,然后从后边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仰视他,我越是不能把这种最明确无误的细致感受和认知在有意或无意中表现出来,有点也不能。他身上又没有那种黑黝黝的瘆人毛,我到底怕他什么呢?他不过就是一个枉自有些清高的普通男人罢了。
    另外一点,我必须得矜持,始终得板板正正地矜持,因为只有矜持才是我的护身符,才是我手中唯一可握的武器,尽管在他面前我并不需要过分地保护自己,而且我也不打算进攻他,和他战斗,渴望着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我本身严重缺乏的什么。
    我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心,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意念。
    “那这个人就是在刻意地疏远我喽——”我柔声回应道,说的自然是前边的话题,他应该能明白的,因为知我者,非他莫属,“既然我已经惹人家厌烦了,你说是吧?”
    “至少是对你不怎么满意。”他神情释然地回道,脸上写满了赤色的一览无余的坦诚。
    “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好理解的,”他笑意盈盈地解释道,持续的话声伴着微微的风声,显得格外好听,好似深山里的小和尚有规律地敲打着做工质量十分考究的上了年纪的老木鱼,“就好比是微信朋友圈,有的人给别人点赞了,一点一大片,一点一连串,但就是不给你点赞,而且你发的内容比别人发的内容还精彩,还有价值。那么,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无论那个人怎么在心里狡辩,就是,那个人根本就不怎么在乎你,甚至是完全无视你——”
    “你说得很多,我明白这个道理。”我抢白道。
    “就像以前农村拜年,从你家门口绕过去了。”我又道。
    “很贴切。”他不失时机地表扬道。
    “有异曲同工之妙?”我道。
    “是的。”他嘿嘿笑道,大概是想起了从前的新年。
    他的从前不是我的从前,我无缘相见那个美好的场景。
    “可是,实话告诉你吧,Y君,”我继续发扬着我那越是在人少的时候越是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彪悍和强硬的话风,不肯在气势上输给他哪怕是一点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我压根就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想搭理我,以及搭理没搭理我。”
    “搭理又怎样?”我气愤地说道,“不搭理又怎样?”
    我无比坚决地向他宣示着上面的话,同时紧紧地闭了一下双眼,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齿,好像是在认真地告诉他,姑奶奶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谁也别想平白无故地欺负我,肆无忌惮地左右我的意志,我既不是谁家无能的小媳妇,也不是谁都能随便揉倒的面。
    “我也说句实话,或许你并不认可,不过我还是要说,那就是,我就佩服你这一点,几乎敢于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世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他沉思片刻后半是嘲讽半是夸奖地回应我道,然后,尴尬至极的淡淡笑容从他那张洁净干爽的脸颊上不幸掉落了下来,摔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很久都未被依然很强烈的阳光消解掉。
    我估计他整个心中也是充满了弹性十足的双汇QQ肠式的无奈和郁闷吧,不然的话他还能怎么想呢?
    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呢?
    两排软肋是长在他身上的,和我无关。
    另外,谁叫他那么在意我的呢?
    众所周知,感情这个事情,谁认真,谁先输。
    活该啊,活该!
    就像我,有时候那么在意他,也是活该,真活该。
    愚以为爱情就其本质来说,就是一个在迷茫当中被迫选择自作自受的过程,就是一个一定要进行自我戕害的连续性动作,就是一个不撞南墙不知回头的执着劲头,尽管目前来讲我们之间还没有爱情,而只有轻轻的依恋,淡淡的亲近,朦胧的欣赏,不能言明的暧昧,时刻萦绕在心头的思念,羞羞的挂心,因为不能时刻在一起而产生的千种遗憾,以及想到未来时不免要海量喷涌的万般惆怅……
    当然,世上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爱情,这的确得打个问号。
    “别挖苦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知道。”我冷笑道,其实我并不怎么赞成他的观点,他显然是夸大我的某些行为和看法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我又强调道。
    爱情使人盲目,这话没错,他就是看走眼了。
    我顺势又若无其事地白了路边的小草一眼,一片自得其乐的略显枯黄的小草,而没敢直接去白他,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思想和人格的大男人,毕竟他说得也没什么大错,我差不多就是一个敢于对抗整个世界的女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活得这么累,这么紧绷绷的了。我有时候也严重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对这个所谓的花花世界也太拿不起和放不下了。
    我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顾虑和忧思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活得更潇洒更快乐一些呢?
    我为什么非要和周围的一切对抗和较劲呢?
    “谢谢他的充分理解,难得他能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心说,并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这口气压了我很久。
    他的目光十分敏锐,似乎比鹰眼还要厉害几分。
    “怎么,看样子,你还不服气?”他继续怡然自得地嘲讽道,好像这种只在我和他之间发生的小游戏很好玩似的,他一旦玩上瘾了,就非得接着玩下去不可,要不然就会出人命的。
    每个沉浸在童年游戏当中的孩子,对来自妈妈的“遥远”呼唤都是无动于衷的,都是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这是流淌在血脉当中的亘古不变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基因表现,是绝对不会轻易被某种外部势力所改变的。现在,他就是那个玩童年游戏的小孩子,他一心一意地活在他的世界里,我就是那个隔空喊他回家吃饭的年轻妈妈。我还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呢,他“呱唧”一下就诞生了。
    “瞧你说的,我有什么不服气的呀?”我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很自然地就给了他一个奶油味的软钉子吃。
    居然敢用这种语气给我说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噢,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他也冷笑了一下,挥拳直击我心道,把所谓的怜香惜玉和女士至上全都抛到了脑后,“其实你的心气高着呢,你的脾气傲着呢,你的眼眶子大着呢,你只是嘴上不会明说出来而已,因为你平时根本找不到想说的人,可说的人,说完之后没有什么副作用的人——”
    “瞧瞧,他这话说得多暧昧,多自负呀!”我心道,并且觉得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他以为他是谁呀?贵姓?
    我感觉“自负”这种非常不好的特质,他这辈子恐怕都摆脱不掉了,这个东西就像他身上的皮肤一样,牢牢地贴附在他的骨肉上了,而且已经和他的灵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当然也可以说,这种特质就是他的灵魂派生出来的东西,他想不要都不行。
    人成为什么样的人,绝大多数时候人是不当家的。
    这虽然是一种较为悲观的理论,不过我相信它。
    “男人是不是都很自负呀?”我忍不住地想着这个愚蠢透顶的历史悠久的问题,然后又自言自语地给补充了下半句话,“除了天生就自卑的人之外,因其根本就不懂何为自负。”
    “嗯,你说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我,没说什么呀!”我立马嘴硬道。
    哼,想知道我心中的秘密,这事可没那么容易。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话有点过于武断了?”他较为机警地转而问道,心思也开始变得更加活络了。
    “嗯,有点吧。”我给了他一个不怎么好听的答案。
    “哦,也许吧。”他落寞地嘟囔道。
    我就喜欢看他在我面前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可怜样子。
    说实话,他是一个做事认真的人,也是一个遇事喜欢做自我检讨的人,他一旦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错了,哪怕这个可能性很低,他就会觉得说自己真的错了,然后就会立马开始改正。
    我就喜欢他这一点,但我不会告诉他的,永远都不会。
    矜持,矜持,矜持,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别管头脑中有什么强烈的想法,一定要先矜持住,不能乱了阵脚,慌了手脚。
    我决心把他这尊大神暂时放到一边,稍微地冷淡他一会子,让他说话放仔细一点,脑袋瓜子放伶俐一点,别再想都不想就说这么过分的话,从而辜负了这醉人的秋色,还有这被包裹在浓浓秋色里的我,一个活灵活现的多姿多彩的我。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待羽化的虫子,蝴蝶的前身。
    我转而开始欣赏起周围的旖旎景色了。
    周围的景色当然是十分迷人的,也是充满无限生机的(尽管这时正处在货真价实的逐渐趋近萧条和衰败之境的秋天),毕竟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叫人倍感心旷神怡的好日子嘛,只可惜我肚子里的词少,而且平时我也不怎么会说话,根本就不会形容它们这些花啊,草啊,风啊,云啊,水啊,小鸟啊,昆虫啊,石头啊,大树啊,景观灯啊,不时擦肩而过的各色游人啊,水中的大鱼和小鱼啊,各种不同风格的凉亭啊,各式各样的做工精巧的石桥和木桥啊,等等。
    我粗略地看了几十秒身边的景色,即眼帘里包含着的那些非人的东西,然后时淡时浓的颓废之感很快就降临了,直到此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最在意的还是身边的这个人,即睿智而又幽默的Y君。他虽然不好,但是他比其他所有的人都好。他虽然有时候不是个东西,但是别人在更多的时候更不是个东西。真的,选择朋友有时候就是一个“比不孬”的悲催过程,即在一群表现都不怎么好的人当中勉强挑选一个相对来说还可以的人,然后,让这个人来做自己的朋友。同样,找对象也是这样的,原理都差不多。
    他平时也是不太爱说话的,除了和我聊天之外。
    扪心自问,我算是他的红颜知己吗?
    我曾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最终也没能想到合适的答案。
    “你可能不知道,原来这里有一个临水的小亭子,”我们漫步到了凤鸣湖的南岸,他用右脚到脚尖轻轻地点着脚下的一小片土地语调缓缓地说道,就像个业余的风水先生一样,“好像是蓝盖的,有4根圆木柱子支撑,后来被拆掉了,可能是因为失火,被烧坏了,就只好拆掉了,然后又在旁边种了点竹子什么的……”
    “哦,是吗?”我问道,并报之以淡淡的笑意。
    我刚才并未在意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而想,为此我感觉有点愧疚,对不起他对我的那份专注和留意。自古以来他就将我看得有些过重了,我确实担当不起。
    “是的。”他回过头来,专门盯着我的眼睛笑道。
    我把脸转向西边,那里还是一片浓浓的青绿,很养眼。我喜欢那种桀骜不驯的绿色,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纯洁无瑕。
    另外,他是不会看我太久的,他可不是那种没礼貌的人,他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再另外,我尤其讨厌某些在大街小巷的路边干坐着的无聊至极的很不自觉的老年人,总是喜欢盯着我这样的年轻人看,死死地看,目不转睛,也不知道那些人心里都想的啥,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咱又不能说人家什么,对吧?
    我依然不想和他对视,那样太直接了,我不喜欢。
    我害羞,当然还有些自卑,这是实情。
    我经常会给他制造某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小小难题,并且以此为乐,并且还乐此不疲,孜孜不倦,毫无歉意,比如眼下这个我故意生成的沉默的果实,一个一定会让他感到十分着急和难以忍受的沉默的果实,他恐怕就不好对付。对于他随后可能出现的窘迫之态,我总是乐意做一个隔岸观火的人,在心中悄悄地拍手称快。
    他当然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至少在表面上不会。
    “嗨,我的电脑里有一个电子文档,”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在想了半天之后,也是在恼火了半天之后,他当然是拿我毫无办法,只能乖乖地受我辖制,“里面记录了我这些年来在凤鸣湖看到的一些比较简单的物候现象,比如几月几号什么花开了,什么花败了,柳树怎么样了,叶子绿了还是黄了,湖水怎么样了,深了还是浅了,清了还是浑了,路边的小草怎么样了,都长多高了,等等。”
    “嗯。”我简单地发出了一个声音,也算是搭理他了。
    正常情况下他会以为我对这个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我回应得实在是有点潦草,内容也过于简短,那么,说句实话,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就这么模模糊糊地大差不离地应付着他,让他多少有点着急,从而更加挂念着我,珍视着我,无障碍地将我视为他目前唯一的异性知己。
    “不仅有简要的文字描述,还配上了很多我用手机拍的照片,记录得非常详细,我敢说比竺可桢老先生的物候记录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专业性方面没有人家的强。”他憋着劲地说道,意在唤醒潜伏于我心底的某种兴趣,同时改善一下我对他的态度,他希望自己的努力不是徒劳的,而是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可惜,他失败了,尽管只是表面上的失败。如果他一名训马人的话,那么我可不是一匹好收拾的马,我的性子倔着呢。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株生长在茫茫大漠之中的仙人掌,浑身上下都长着长长的硬刺,大概只有骆驼那样的动物才能把我当成食物吃下去。
    “我记得在以前的语文课本上,我们曾经学过关于竺可桢先生的一篇内容,就是说他每天上班经过某个公园的时候,都会把他看见的物候现象仔细地记录下来,这是几十年养成的雷打不动的习惯。老师当年还告诉我们,搞科学研究就得有严谨细致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精神,实事求是的原则才行,绝不能有半点的马虎和疏忽,也不能心存侥幸,麻痹大意……”他喋喋不休地说道,好像非要争一口气不可,既是向我争一口气,也是给他自己争一口气。
    我估计,他当年考大学都没有现在这么用功,否则的话他早就考上清华北大了,至少不会和我这种平庸至极的没有什么大好前途的女人混在一起,有时候猎物的档次就决定了猎手的档次。
    另外,我虽然一贯自认为比较平庸寻常,说话办事毫无特色,但是平心静气地再往深处想一想,我究竟是谁呀?究竟像什么呀?我并不是一株柔顺渺小的悄然长在某处荒野里的小草,而是一株植根于大漠黄沙当中的生命力极其顽强的仙人掌,他又不是特别能忍饥挨饿的沙漠之舟骆驼,有着一副钢铁喉舌,在短时间内自然是降服不了我的。仙人掌也有仙人掌的脾气嘛,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土豆或萝卜。
    与此同时我在心里简直乐开花了,我悄悄地想着:“他这个可爱的傻子啊,几时才能真正明白我心思呢?”
    “啊,你说竺可桢老先生啊,据我所知,他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大科学家啊,著名的气象学家,地理学家,教育学家,对吗?”我呵呵笑道,关键时刻也得给他个圆圆的甜枣吃。
    算了,我不想再吊着他的胃口了,这样做不仅显得有点不人性,而且弄不巧还会适得其反,把他推得离我更远了。
    “你应该知道的。”他平淡而落寞地说道,好像我就该像他一样博学多识,否则便不配做他的女朋友了。
    “知道,知道,略微知道。”我又巴结着笑道。
    “可是,我想说的是记录,我的那些物候记录。”他扭着脖子略显生气地强调道,又一次完全中了我的圈套。
    “嗯,是的,没错,其实刚才我正在想这个事情呢,可巧你就提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有理由觉得,我们倒真是有点不谋而合啊,一下子就想到一块去了。”我不慌不忙地放下我那一直都精心饲养着的其实他用手指一碰就碎的面子,想主动在心思上慢慢地靠近他,让他不再感觉那么狼狈不堪和如坐针毡了,于是我才如此说道。
    “那么,你觉得呢?”我又笑着逗他道,努力地在思路上将他引入香味淡淡的花丛深处,静谧的溪流源头,遥远的天涯海角。
    “啊,你刚才是在想这些花都是在什么时候开,又是在什么时候败,湖水是在什么时候结冰之类的问题,对不对?”他利索地问道,还故作恍然大悟状,积极地配合着我的浅薄表演。
    他看穿我了没有?我在想。
    到底看穿没看穿呢?我又在想,偏执得要命。
    “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啊?”我赶紧嗔道。
    他果然开心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大孩子一样,就差当场欢呼雀跃起来了。他现在真是太容易满足了,好像与我漫无边际地聊天是他所能想到的最美的最难忘的事情,在这个吵杂的世界上。真是稍微给他个好看到脸色,他就想着要上天啊,我不禁又这样想着。
    男人的虚荣心也太容易被消磨掉了,只要他的要求不高。况且他又是个知进退和懂收放的大好人,不似别的个别男人那样难缠、讨厌和可恶。所以,我还是非常乐意和他如此交谈下去的。
    “什么,我以为,我以为的算数吗?”他将突然鼻子一哼,竟然在言语上如此堵我道,瞬间就丢了些许本地绅士该有的风度和雅致,待会儿我少不了又要使劲地教训他一下。
    “当然算数了,为什么不能算数呢?”我果真没有轻饶他,我打算至少在逻辑上要有效地震慑住他,让他不要这么随意狂妄和盲目自信,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如此,否则的话他就是在自寻烦恼。
    我继续攻击他道,有一就少不了二,我特别喜欢这种持续不断的气势,犹如坐过山车时往下俯冲的感觉:“凡是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而且只是你以为的,和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完全没关系,听明白了吗?”
    “哦,是吗?”他随即挑衅道,眼睛里全是不以为然的意思。
    他总是喜欢这样看待我,叫我好不烦恼。他是不战而胜,且屡屡获胜,我是战而不胜,且屡战屡败。偏巧在日常生活中我又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人,这就比较有意思了。看得出来,他还就喜欢我这种性格,犹如西班牙斗牛士就是喜欢不寻常的牛一样。
    我的斗志不知怎么就被他给激发出来了,于是就有点咄咄逼人地说道,我其实就是在和他据理争辩一些已然固化成型的东西,尽管我也搞不清楚目前到底有没有这个必要:“嗯,你比如说历史上那个声名狼藉的秦桧吧,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十足的大奸臣,一心想要陷害岳飞等一干忠良的小人,我在很多书上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可是,你要是以为他是个实心实意的好人,是个大有苦衷的人,是个表面上不得不坏,而实际上又愿意去忍辱负重,替人背锅的君子,那也未尝不可呀,对吧?”
    《说岳全传》这本古书从前也是看了好几遍的,特别是真的闲着无聊的时候,结果我愣是没看出来秦桧这个遗臭万年的大奸臣非要陷害岳飞的心理动机究竟在哪里,那本书里至始至终都是在写这个家伙怎么怎么坏的,这让我感觉他在害人的整体逻辑上,或者更确切地说在害人的最终目的上,多少还是有点遗憾和缺陷的,好像他生下来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要是不能变着法地残害忠良就活不下去了一样。我想借此机会,让他帮我好好地分析一下秦桧当年干坏事时最接近真实状态的心理状况,毕竟那个已然死去866年的老家伙也是个名义上的文化人嘛,而且其书法成就相当高,艺术造诣也很深,远不是一般人物可以随便比拟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公开说出来就好了,是吗?”他真正地冷笑道,丝毫不介意将自己清白简朴的心底翻出来给我看,就像一个真正的勇者一样坦荡无私,大义凛然。
    他不想在我面前保留任何形式的隐私,他只怕我不去关注他,欣赏他,琢磨他。他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坚固无比的钉子,能够牢牢地插入我的脑海深处,最好是螺旋着插进去,就算是以后真的生锈了,被我的血肉无情地腐蚀掉了,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是的。”我给了他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
    我不愿意他在迷蒙曲折的道路上费力地摸索,一如在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里摸黑前行,周围全是隐藏着的虎豹豺狼,我要成为一座耀眼的灯塔,发出全部的光和热,尽力照亮他的前程。我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希望自己的诚心诚意能够召唤出他的心灵感应。
    “那我心里想的东西可多了。”他呵呵笑道,同时丢给我一个较为暧昧的眼神,就像用最薄的石子打了一连串最轻最美最连续的水漂一样,我羞羞答答地就接住了他的眼神,宛如用铝质的大马勺接住了一个个他精心挑选的光溜溜的水饺,这个水饺还流着香甜的汤水,让人看着就想吃下去,而且是吃了还想吃,并不好直接刹车。
    “你不妨说说吧,趁着心情这么好,风景这么美。”我微笑着鼓励他道,犹如送出一声声早起黄鹂的清脆鸣叫,也似一条奔流不止的山涧小溪,对他发出了“哗啦哗啦”的悦耳声音。
    “算了,还是别说了,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他如此说道,突然间就将我心中的热情之火浇灭了一小半,叫我岂能不怨他?
    “你倒是说说,我究竟知道什么呀?”我歪着头问他,就像87版《红楼梦》中端庄大方的薛宝钗为了平衡自己的两个眼睛不一样大的事实,而有意采取的招牌性动作一样,一不小心就使出了久不采用的激将法,尽管我表面上装得非常镇静,好像真的心如止水一般。
    他默不作声,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
    “知道秦桧未必就是个大坏蛋吗?”我接着便冷笑道。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啊。”他格格地笑道,谈笑间就轻松地否定了我的意思,让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冷着脸回道,尽管我的心中依然是热的,至少是温的。
    “刚才是你让我说的呀,对吧?”他抬头说道,同时想让自己变得更狡猾一些,不过因为这是一种违背他本性的行为,所以他做得并不好,连我看了都觉得他明显是在做无用功。
    “可是,不想说,也是你自己决定的呀,是吧?”我和他针锋相对道,才不管什么上下级关系呢,现在他是男的,我是女的,如此而已,此事无关风和月,我尽可以大胆地发挥和创造各种意念,凡是我能想到的,凡是我愿意对他表达的。
    “你说什么都对,成了吗?”他以退为进道。
    这是一种比较高明的策略,比较符合我的心境。
    “别人也许能管得了天,管得了地,管得了世间的一切,可就是管不了你的思想和意气。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特别天马行空的人,特别有自己的主张和意志,而且总喜欢独来独往,也就是不怎么合群,自己认准的事就非要坚持下去不可,至少在精神方面你是这样的,或者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的。”我赌气说了一段自认为十分有哲理或有内涵话,专门大声地讲给他听,好让他长长记性,惊惊心,从而将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再给美化一遍。
    接着,我就不可避免地后悔了,因为女人是不该如此理性的。这个转折或突变来得非常迅疾,我为此甚至猛一激灵,犹如过电一般。我不得不低头承认,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这回我确实有点过于逞能了。柔弱,据说只有柔弱得打不开瓶盖子的女人才有机会嫁给一个有强烈保护意识的好男人。反观我方才说的一席话,距离一个标准的女汉子实在是太近了,这样做其实很危险。
    “那我就好好地以为吧,使劲地以为。”他狠心地笑道,依然想表现出坏坏的样子,就是通常来说女人都喜欢的那种样子,可惜表现得还不够自然和优秀,因为这不是他的本色,也不是他的强项。
    这个笑里当然含有另外一层意思,我瞬间就搞明白了。
    我知道,千真万确地知道,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肯定把我从头到脚都想过了,包括我的头发、额头、耳朵、眼睛、鼻子、手腕等等,全都来来回回地想过无数遍了。他指定是先想过我本人,每次都是从头到脚,然后才把火热的目光转移到和我有关的其他东西上的,比如我穿的衣服,我使用的办公桌、镜子、梳子、香水等等。众所周知,爱屋及乌嘛,这个道理是非常浅显的,我就是那个“屋”,我拥有的所有东西就是那个“乌”。
    爱我,就必然会爱我周围的一切。
    这是我以为的,当然也是算数的,因为它正是我以为的。
    “你说得很对,”他有点丧气地说道,转眼之间就成了我的手下败将,这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进步,我以为,“其实正是脑子以为的东西,这种独一无二的而且是绝对不可复制的东西,才把我们和别人真正地区分开来的,不是吗?”
    “当然是了,千真万确。”我再次鼓励他道。
    他这回没再降低姿态搭理我,而是把深邃而平和的目光慢慢地放远,再放远,缓缓地探到东北方向的湖岸边了,那里有几个人蹲坐在石头垒砌的湖岸上,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那显然是一帮子吃饱了之后没什么正经事可干的闲人。虽然我和他也是闲人,但我们和他们还不是同一种闲人。余威尚在的太阳高悬在头上的青天,碧波荡漾的凤鸣湖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光斑不停地刺激着我和他的眼睛,让我们不能完全放开眼光去欣赏醉人的湖景,冷热参半的秋风涤荡着我和他的肌肤,我们都沉醉在这多情的公园里。
    “你看,那里有几个人在钓鱼。”他突然说道,为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而兴奋不已。他害怕停顿,害怕尴尬,害怕和我没话可说。这说明什么?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他,顿生好奇之心。
    我问他,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支持,他就是想让我问他的,要不然他说这个话干什么?有什么意思?他倘若闭嘴不说,只是默默地走着,对远处的动静视而不见,那样做不是更好吗?
    “你是说,他们没有鱼竿吗?”他说。
    “对呀,没有鱼竿,他们怎么钓的鱼?”我问。
    “只要有鱼线和鱼钩就行了。”他解释说。
    “是吗?”我谦虚地问道,“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当然,还是得有鱼饵的。”他轻轻地笑道。
    “我不明白,真的。”我道,已经有点着急了。
    “你看,他们是这样钓鱼的,”他开始乐淘淘地声情并茂地给我讲解起来,那些所谓的精明人究竟是怎么偷偷钓鱼的,他显然是近距离地见过他们的奇葩招数,所以才说得如此真实的,他的眉眼里还有几分看旁人哈哈笑的意味被我捕捉到了,“他们把鱼线缠在矿泉水瓶子上边,缠好,系紧,线很长——他们的鱼钩是好几个连在一起的,鱼钩比较大,也比较沉,上面挂的鱼饵也比较大,有一定的重量,好能把鱼钩拉下水,然后呢,他们把鱼钩大幅度地甩起来,使劲扔到湖中间去,那里的水深,大鱼也比较多,等到鱼儿开始咬钩了,他们再赶紧把线拉回来,一条纯天然的大鱼就逮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我不禁佩服道。我在想,他是不是希望看到那些偷偷钓鱼的人被管理员亲自逮着的嬉闹情景?从道理上说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他比较推崇遵守各项公共规则的行为,比较支持有公德心的人。可是,从情理上说大概又不是这样的,因为他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往往对谁都拉不下脸来。虽然看十分不惯偷偷钓鱼这种行为,但是还不至于多么希望那些想巧的人被逮个正着。
    “而且,他们会把钓上来的先鱼藏在身后的草丛里,就是绿化带下面,等完事了再悄悄弄走。”他接着又透露道,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可见他一定亲眼见过这种比较狡猾和滑稽的做法。
    “费尽心机。”我有点鄙夷地评论道。
    “你说说,天下什么人没有啊?”他不轻不重地再次笑道,似乎对这种人和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他也很讨厌这种人,恨不能世上没有这种人,“有人就喜欢利用自己的那点小智商干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你再看不顺眼,你能怎么着人家啊?”
    “还我能怎么着?”我“扑哧”一笑后暗想道,随之又觉得自己这样想真是有点多此一举,“再说了,这事又与我何干呀?”
    “好几斤重的大鱼,”他有点眼馋地说道,让不懂他心思的人以为他是捞不着吃鱼急得慌呢,“到后来还不是进了人家的肚子里啊,而且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
    “这里的水质很好的。”他解释说。
    “什么,好几斤重?”我吃惊地问道,瞬间觉得他可能是言过其实了,只是为了取悦我,让我感觉惊奇和有趣。
    “怎么,你不相信吗?”他道,对我产生了疑问。
    “嗯,有点吧。”我说的是一顶一的实话,毕竟是好几斤重的大鱼,而且还是没有任何污染的,对某些人来说当然值得冒险了,至于什么规则不规则的,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好几斤的,告诉你吧,那都是小的,”他将直挺挺的鼻子又骄傲地一哼,然后便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比这大的,多了去了。”
    他用两只手描摹了一下,差不多有半米的样子。
    “很好的一顿饭了,而且还是高蛋白,高营养。”我随之甜甜地附和道,进一步被他那副略带夸张的样子感染了。
    “所以啊,他们才会不择手段地来钓鱼——”他呵呵笑道,显然对这种不甚文明的行为也是嗤之以鼻的。
    必须嗤之以鼻,我以为,那么大的鱼,还是无污染的。
    “呃,说不择手段可能有点过了,不过他们这些人确实是闲得无聊了,而且往往还都是特别热衷于嘻嘻哈哈、玩玩乐乐、吃吃喝喝的一群人,至少是和那些喜欢放生的人是截然相反的……”他见我不再接话了,于是就主动承担起了填补聊天空白的重任,这让我也甚为感动,觉得他这个人的确值得深入交往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和Y君一前一后地在一起闲逛凤鸣湖,也是最后一次这样逛凤鸣湖,逍遥自在,没有任何的目的性,这唯一的秋游行动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永难磨灭。
    众所周知,壬寅虎年的春节是不允许放鞭炮的。据悉卖的要拘留5天,放的要罚款500元,两头抓得都很死,至少城区管得很严,基本上看不见什么卖家,连游街窜巷的小摊小贩也没有。严管之下,大家对这个新规矩遵守得确实比较好,毕竟谁都不喜欢呼吸飘着浓浓硫磺味的污浊空气。可是,即便是在这种绝大部分人都拥护和支持的政策的约束之下,依然有人乐意往枪口上撞,那就没招了。新闻里已经有好几个这样的反面例子了,拘留加罚款。杀鸡给猴看历来都是最基本和最高效的社会治理方式,因而很容易被管理者采用,可是有些人就是不会看风向和分析形势,也难怪会被抓典型了。
    我从来就不喜欢城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无论是在平时还是在重大节日里都是持这种态度。我总觉得城里本身就不该放鞭炮,因为城里人口密集,车辆太多,老人和孩子也不少,放鞭炮既污染空气,把局部环境搞得乌烟瘴气的,又会制造出巨大的噪音,还会产生大量非常不易清扫的垃圾,确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不过,在农村的除夕夜里适当地放挂鞭炮还是比较适宜的,倘若和城里一样死死地控着不放,倒是真真地缺少了传统的年味,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了。这不是我有意要搞什么双标,而是觉得凡事都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上来就搞一刀切,那样做就有点过于机械和僵化了,总体上来讲并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健康发展。
    今天是大年初五,一个艳阳高照、春风和煦的日子,节日的气愤依然十分浓厚,似乎大街上每个人的幸福感都在平均数之上,你如若不信,请仔细看看身边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吧。我提前回到在凯润花园租住的房子里了,一起合租的小姐妹还没有回来,她们说明天就回来,也就是说今晚家里还是属于我自己的。嗯,很好,我超级喜欢这样独处的机会。我在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失魂落魄地转悠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找到一点点家的感觉。看来租的房子和自己买的房子,给人感觉还是不一样。千万不要怀疑,我就是有点失魂落魄,这不是什么故弄玄虚和故作高深。回到一个离开过几天的地方,我心里冒出来的就是这种奇怪感觉,有些陌生,有些伤感,又有些动情。这些感情混合起来就是失魂落魄,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不知所以。
    @fsh方苑 2022-09-07 14:41:49
    老师的文字凝练而细腻,拜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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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继续努力。
    上午10点左右,风凉天灰,我出去到四季菁华便民市场采购了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顺便又到附近的贵诚超市买了点看着还比较新鲜的猪肉和冷藏牛奶,然后就骑着电动自行车回家了。大锅一样的天空虽然是以淡灰的色调为主,天气看着也挺暖和的,可是骑起电动车还是感觉很冷的,我的耳朵和手冻得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好像那都是别人身上的零碎物件,和我关系并不大,我要是愿意的话,几乎可以就地舍弃掉。不过好在来回的路程很近,也花不了我多少时间,所以总体上讲也没太冻着我。况且,我也不是什么有钱有权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娇贵得要命,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破事儿多,肩不能扛,手也不能提的,眼里也容不得含有肮脏、贫困、凶险等负面色彩的场面,我可是沂蒙山区走出来的女孩子,吃苦耐劳更是我看家本领。
    路过刻着“南方植物园”几个漂亮绿色大字的那块没事总是横卧着的灰白色大石头时,我不免又想起了那次和Y君闲逛凤鸣湖时的浪漫场景。之所以说它浪漫,是因为它发生得太少,太稀罕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和逐渐变换,浪漫的格调与底色愈发浓烈了,愈发不可忽视了,叫我更加难以忘怀了。这种能给我带来无限温情和力量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地会发生,而且往往是突如其来的,瞬间就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我拿它也没办法。
    哦,那几个绿色大字是一位将军所题写的。我很喜欢那种略显瘦长型的毛笔字体,俊逸,舒朗,流畅,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和艺术性,字间距把握得也非常好,作品的整体布局优美合理,字体结构均衡协调,看着就很养眼,具有一股浓浓的干净利索的书卷气息。尤其是那个落款,写得更加潇洒帅气了,而且很有个性,叫人过目不忘。
    我记得他当时指着那块几乎是杂草丛生的空地,悠悠地说道,神态显得十分自然得体,不像是在和自己心仪已久的人说话,于是我都开始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你看,这个地方,最好是盖一座白色的宝塔,就像未名湖畔的博雅塔一样,看起来就比较完美了——”
    我低头看到,地面上主要长着狗尾巴草和拽倒驴两种本地生小型植物,稀疏不均,周围多,中间少。目前的状态是,它们已经死去很久了,只留下些许没被外力(人力和自然力)破坏掉的较为粗糙枯黄的草茎。一片衰草,一地萧瑟,对着一湖淡雅的相思之波。
    “哦,为什么呀?”我追问道。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问题,因为它显得我比较愚钝,还不够机灵活泼,想得不够深远,看得不够清澈,以至于和他这样的人有些不相配,就像纸花不能和真花相提并论一样。纸花虽然像花,甚至很像,但却缺乏一股纯正的香气,这就是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我不愿做花瓶里的鲜花,更不愿做一朵没有香气的纸花,我要做繁花似锦的那种花,百花齐放的那种花,春花秋月的那种花……
    “你看啊,凡是国内的名湖,美得很有特色的名湖,几乎必有名塔相伴,”他侃侃而谈起来,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以供我在任何时候做回忆和缅怀之用,特别是当我觉得生活的滋味有些发苦之时,还有,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看着就可笑,我十分乐意看到他如此卖力地表现,就好像我在用柔软而坚韧的皮鞭潇洒地抽打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一般,“比如,北大未名湖边有一座博雅塔,杭州西湖边上有一座雷锋塔,北京北海公园里有一座白塔,云南大理洱海边上有个崇圣寺三塔,对不对?”
    “哦,是的。”我低声回应道。
    “塔和湖的关系,就像山和水的关系一样,谁也离不开谁,缺少了哪一样都会显得不和谐,不完美……”他表述道。
    “还有一些闻名遐迩的宝塔是建在大江大河边上的,比如滚滚黄河边上的鹳雀楼,奔流不息的长江边上的黄鹤楼和滕王阁等等,当然了,它们或许有着特殊的作用,特别是风水方面的,反正都不是随便建的。这个嘛,应该说,咱也不是太懂。不过呢,总之就是离不开灵动的水,咆哮的水,温柔的水……”他继续用音量适中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论证道,不遗余力地向我普及着这方面的知识。
    他表面上看着很是执着和坚韧,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一望而知就是个有毅力的枣庄汉子。同时,他似乎非常乐意看到我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尽管我也不是特别需要了解这方面的东西。
    “嗯,确实啊——”我再次低声回应道,音量堪比蚊虫之声,和他的付出显然不成比例,我就是有意让他品尝一下什么叫莫名的失落感的,什么叫不期而至的得非所愿的。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个洼地,”他波澜不惊地讲道,用的是温热而平顺的语气,我觉得他应该是修造这个湖的见证者,虽然建的时候他不一定天天来看,所以才能讲解得如此详细而富有热情,充满了无限的感染力,“容易存水,所以才能形成凤鸣湖的。别管大湖小湖,一开始总得有个底子,才能在后来形成气候。当然,后来的人工大面积开挖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因素,包括代价不菲的防渗工程等等。这样的话,鉴于目前的局势,就更需要建一座漂亮的宝塔来反衬一下,来烘托一下,才能在地理空间上形成一种互补和互动的格局,让人感觉更加舒服顺眼,更加平衡与协调,更有立体感和层次感……”
    “嗯,很有道理。”我轻声地赞道。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看来我对于和我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还是关注得不够,思考得太少,我还是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上面了。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对得起“小女子”这个称号呢?小女子当然不用关注大事情了。
    “另外,这一湖清澈温柔的碧水,面积也不小了,却单单只有一圈同样温柔的垂柳环绕着,感觉还是单调了些,也过于温婉和阴柔了些,虽说垂柳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呃,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一座灰色或白色的宝塔,颜色不能太鲜艳,尤其是不能以那种刺眼的红色或者黄色为主色调,我觉得那种颜色很庸俗——嗯,宝塔高高地直直地矗立在这里,其倒影随着湖中悠悠的水波而不停地晃动,当然,也可以在上面装饰一些小小的彩灯,那该多好啊,是吧?”他心情舒畅地谈论着,尽情地畅想着,好像那个臆想中的宝塔已经修造好了,其建筑风格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
    我确信,他的审美观还是比较高雅古朴和独具特色的。比如,他竟然能从千万人当中,一下子就喜欢上我这样一个外地女人,这就是一个明证。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喜欢我,更不是所有喜欢我的人我都能无障碍地接受。如果说我是为他而生的,那么他必然也是为我而生的,虽说这话听起来有点过于沉重和严肃了,甚至还有点荒唐可笑,不符合学术上任何已经被专家学者们充分论证过的思维逻辑和分析原则。简而言之,这个想法就是没有任何的道理可讲,纯属一厢情愿式的胡思乱想。
    “嗯,想想确实挺好的,尤其是从北边或东西两面仔细地欣赏凤鸣湖的话,特别是在早上或者晚上特定的时间段,伴着迷人的朝霞或者动人的夕阳,看着宝塔的刚直的倒影随波摇曳,被荡漾的水纹随机地打碎,然后左右浮动,上下沉浮,那真是妙不可言的一番景致啊,肯定叫人百看不厌,流连忘返。”我怀着暖暖的心境轻柔无比地附和道,当然也有点要和他在思想方面争奇斗艳的意思,虽然我们的内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其实我也是个打小就不愿意轻易向谁服输的女孩子,本质上我确实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胆怯和懦弱。方与圆、刚与柔、强与弱、晴与阴等多种为人处事的特质在我身上都留有浓重的痕迹,都施加了足够多的影响,因而使我成为了一个非常典型的具有各种矛盾性格的交织体。是的,直到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我到底属于哪种人,我究竟具备什么样的人格特点。
    “正像你说的那样,塔是刚直挺立的,”我一边摆出一副我以为非常正宗的窈窕淑女的样子临湖远眺,一边慢慢地说道,此刻微风拂面,阳光普照,就差歌喉优美的鸟儿当空鸣叫了,所以本姑娘都心情甚好,甚好,“它在地面上的形状是永远不变的,而塔的倒影既是被湖水揉碎的,看起来是断断续续的,也是永远能连成一个整体的,也就是说,在变化当中又包含着不变……”
    “那个,说真的,我连宝塔的名字都想好了呢。”他随后便微笑道,脸色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像一个农村出身的未婚小青年在对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见钟情之后,居然异想天开地提前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一样,真难为他的思维是怎么具体运作的。
    “哦,说这样啊,那你千万别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你就让我随便猜一下吧,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厚着脸皮和他商量道,或者是央求道,不免用了点调皮和任性的腔调,他应该喜欢我这样表现。
    “那好吧,随便你猜,大胆地猜。”他宽厚地笑道。
    “嗯,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啊。”我低头沉思道,表情虽然还算镇静,可是心中却有些焦灼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亦不知一会儿能想出什么好结果来,于是眼前不禁有些无处安放的茫然在飘荡。
    “不过,就算你想好了,千万也别告诉我啊,因为我现在还不想知道最后的答案。”他忽然狡黠地报复我道,身上藏着的一万个心眼子好像都被快速地激活了。
    此话瞬间就惹恼了我,让我突然感觉有些排除他的实际存在。不过稍后我又仔细地想了想,认为这也怪不了他什么,毕竟是我先这么干的,他不过是在和我做着对等交流。于是,我便想起了电视剧《三国演义》中的一个非常经典的镜头,即两个所谓的顶尖高手诸葛亮和周瑜都伸出手掌来,每个人的手掌上都写着一个黑黑的“火”字,正是瑜亮同出一计,英雄所见略同也。
    “莫名其妙的,一看就是心血来潮或者是异想天开,在这个极其微妙的非笔墨所能形容的时候,他搞什么搞啊?”这种有点厌烦他的想法我在心里来来回回地逛荡着,不停地撞击着我心房的四壁,给我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当然了,我的脸上也同时给出了与此相对应的招牌式表情,但愿他能明白我的真实意思,即,其实,我还是有点欢喜他这样表现的,我可不喜欢啥也不懂的木头人。
    “真讨厌啊,讨厌,说句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大实话,简直讨厌到我都不想离开他片刻的惊人地步了!”转眼之间我又如此想道,马上就非常成功地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连我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的尴尬角色了,仔细想一想,我也够了不起的了,哈哈。
    “铁弯折的次数多了,揉搓的时间长了,也许可以成为钢,可是筷子只要狠狠地折一下就会立马断掉,前提条件当然是,如果真能折得动的话,所以说嘛,有些事情是不能来回折叠着玩的,因为物体的刚性不同,具体的情况不同……”我继续愤愤不平地想道,只为获得自己内心的某种可怜的平衡,同时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平衡,而只好暂时置他于不顾,任其自生自灭了。真的,我的确不能做到时时刻刻都顾虑他的各种感受,处处都为他着想。
    如此胡思乱想着,我就回到家中了,犹如乘船或坐飞机过来的一样,总有一种晕晕乎乎的飘摇动荡的奇怪感觉伴随着我,让我距离完全清醒的良好状态还有很远一段距离,亦即回家的过程中我还是受到他的严重干扰的,尽管他实际上什么也没在做。
    当然了,午饭还是得照常吃的,虽然我的肚子一点也不饿。我委实犯不着和吃饭这件一天至少需要做三次的事情较什么劲,尽管我心里现在想的东西和吃饭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无论我愿意痛快地承认与否,他的舒朗形象和各种曾经的话语在我脑子里依然顽强地占据着十分广泛的地盘,而最为关键问题是,我还没法按照自己心中残存的些许理智来驱赶这些时而弹性十足的,时而飘飘忽忽的东西,以至于后来我只能无奈地放弃这种尝试和努力了。
    有很多时候,面对着热气腾腾的色香味俱佳的饭菜,我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严重缺乏一种较为欣喜的状态,总是感觉张嘴吃饭是一种非常麻烦和耗费精力的事情,总是以为吃饭这件事带给我的快乐远远小于郁闷。我经常不切实际地想着,似乎每隔几天就要非常认真地想一次,人要是不需要吃饭就能活着,那该有多好啊。当然了,我觉得喝水这个最基本需求还是需要保留的,毕竟水只要烧热就行了,不需要怎么过度地去加工它,而且有时候喝凉水也行,远没有吃饭那么多穷讲究。况且水是透明的,它利万物而不争嘛,我的确喜欢它。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孔老夫子都说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样的矫情话,我确实也不好过于崇尚极为简朴自然的生活方式。
    我把一个雪白的带有些许黑点的大菜花切成了均等的4份,然后把多余的3份用保鲜膜裹好放到了冰箱里,我一个人只能吃下留在菜板子上的这一小部分,它应该只比我的胃大了少许。
    酱油,不要。
    味达美,不要。
    味精,不要。
    只要一点点食盐和少许的醋。
    辣椒当然也不要。
    葱,姜,蒜,也统统不要。
    Y君不喜欢这些调料,他的饮食主张就两个字,清淡。
    馒头嘛,热一个就足够了。
    “过年了,连日常吃的馒头都严重缩水了,比平时买的简直能小一少半,真是萝卜快了不洗泥啊!”我心说,并用这种非常无聊的方式排遣着心中不断增多的更大的无聊。
    什么都涨,就是工资不涨,这句话应该有不少人抱怨过。
    我不想当个怨妇,就没再纠结这个事。
    现在最最关键的是,我必须得把Y君在去年11月底送给我的那种灰黑色的腊肠上锅蒸一根,好配上大米饭一块吃。据说那是他亲手做的一种类似于工艺品的东西,里面当然凝结了他的深厚感情和热切气息,特别是送给我吃的那一部分。这种我以前几乎没怎么吃过的食品蒸熟了以后切成薄片非常好吃,味道真的特别香,吃完以后真的是唇齿留香,记忆深刻。我的两个好舍友孙露颖和王新丽在和我一起分享过它以后都是这样说的,从她们那副非常享受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这种纯手工的食品远比超市里卖的商品腊肠美味多了。
    不过,我并没给她们俩说实话,尽管我实际上非常喜欢她们俩,恨不能和她们像刘关张一样于桃花园里结拜金兰,我只说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好看的东西,长短基本一致的棍状物,是一位朋友从老家专门捎给我的,是我家里人亲手做的,选用的都是最好的肉,外面的肠衣洗得也非常干净,让她们放心大胆地吃就是。
    “嗨,亲爱的Y君,你瞧见了吗,我可是把你当成家里人看待的呦,希望你一定要注意啊。”我对着厨房的空气小声地嘟囔道,还怕被孙和王两个调皮鬼兼机灵鬼听见,要知道,世上的女孩子从来都是多心的,要是被她们知道真相就不好了。
    一荤一素一个馒头,外加用蒸腊肠和馒头剩下的热水烫的一包伊利酸奶,就是我的全部午餐了。我比较喜欢喝酸奶,而不怎么愿意喝纯奶,这不仅仅是因为二者的口味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我的肠胃享受不了纯奶带来的副作用。没错,喝了它我容易拉肚子。因为这个小小的偏好,我经常会默默地猜想一下Y君到底喜欢喝什么奶,酸奶还是纯奶?所以,我一旦无聊起来,那是真的很无聊啊,并不是我闲着没事非要作无病呻吟状,为赋新词强说愁。
    饭后洗洗刷刷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因为我是勤劳简朴的蒙阴女孩嘛,呵呵,所以更擅长干这些琐碎的事情。那么,我就不再专门描述此事了,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我对打扫战场比作战有着更高的兴趣和动力,我眼里容不得乱糟糟的生活环境,说是有点洁癖也不为过。另外,我所有的衣服都是洗坏的,没有穿坏的。我想,哪怕今后出去讨饭吃,我也会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的,肯定不会邋邋遢遢惹人烦的,更不会把自己搞得蓬头垢面的,然后再去向别人伸手。我深深地明白,这种听起来非常可笑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的意思,但是它却完美地体现了我的价值取向和审美偏好,所以,我不假思索地尽量完整地将其表达出来,其实还是很有必要的。
    然后,嗯,照例,我需要好好地睡上一个标准的午觉了,好正式地非常充分地格式化一下自己的头脑。于是,我怀着愉悦的心情轻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个干净整洁的清静优雅的闺房,像只孤单的同时有很有个性的家猫一样,顺手把那面淡粉红色的带有白色蕾丝花边的双层窗帘拉紧,不让一丝阳光照进来,好形成一种尽量幽黑的入睡环境。接着,再把手机里的网易音乐打开,开始听歌并准备入睡。
    我愿意向诸位主动坦白,我手机里整整存了65首歌曲,我亲自数过,而且全部都是Y君平时喜欢听的。另外,闲着没事可做的时候我习惯于按照存储顺序依次播放这些我精心挑选的歌曲,来消遣一下,以此来抚慰和奖赏我脑子里那写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多情而又痴情的神经,和别的女孩子的神经非常相似而又不完全相同的神经。
    打头阵的当然是瞎子阿炳的代表作,即大名鼎鼎的我永远都爱之甚切的《二泉映月》,当那极其熟悉的凄凉无比的动人旋律悄然响起的时候,我温热的眼角就开始噙满晶莹的泪花了……
    这是怎样压抑而又酸楚的一首二胡曲子呀?
    还有它用生命透露出来的无比深邃的绝美意境!
    扣我心弦,催我泪下,让我长时间地不能自己。
    清清的泪水,不多时就打湿了红白两色顺序相间的枕巾。
    @宣娇2018 76楼 2022-09-08 12:46:00

    象一首抒情的散文,涓细动人
    —————————————————
    大散文
    @自由足球 74楼 2022-09-08 11:16:00

    好奇怪,这篇小说读着读着,好像有种回到民国年代的感觉和味道了。。。
    —————————————————
    是吗?太好了,我就喜欢张爱玲那样的民国作家。
    有事停更几天,各位文友见谅。
    排第二位的是如泣如诉的小提琴名曲《梁祝》。
    接下来就是特色极为鲜明的在鲁南地区广为流传的15首唢呐名曲,其中包括《百鸟朝凤》《怀乡曲》《六字开门》《一枝花》《十样景》《清河令》《柳青娘》《一江风》《祭贤宾》《五六五》《采茶歌》《柳金子》《庆贺令》《将军令》《大开门》。
    Y君曾经非常庄重地给我说过,他对鲁南地区的唢呐曲子可谓是情有独钟,爱之甚切,打小就爱听这玩意,绝对是百听不厌,并且到死也不会有所改变。他始终都觉得除了这些较为经典的名扬一方的唢呐名曲之外,任何一首歌曲一旦用唢呐倾心演奏出来,就天然地带有一种悲凉和悠远的神圣意味,让他瞬间就入了神,着了迷,忘掉了生活中遇到的一切痛苦和烦恼,忧伤和不舍。
    然后就是宋女士深情地激情地倾情地演唱的《小背篓》《龙船调》《辣妹子》《越来越好》《大地飞歌》《爱我中华》《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这7首脍炙人口的通俗歌曲。他对这位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民族声乐博士似乎格外尊重和敬仰,坚定地认为仅她一个人几乎就能诠释好一个人文环境极好的灿烂辉煌的伟大时代,她在舞台上大放异彩的同时,展现出来的就是当代版的盛唐气象。
    对此,我一介女流不能发表什么意见。
    下面就是家喻户晓的《红楼梦》组曲了,其中包括《引子》《序曲》《紫菱洲歌》《红豆曲》《好了歌》《秋窗风雨夕》《晴雯歌》《聪明累》《题帕三绝》《枉凝眉》《分骨肉》《叹香菱》《葬花吟》等13首歌曲。对这些曲子我只能说是曲曲可动人,首首能催泪,让我听了还想听,每次都是欲罢不能,欲说还休,余音绕梁许久。
    后边就是曾经被称作靡靡之音的邓丽君演唱的《我只在乎你》《甜蜜蜜》《美酒加咖啡》《你怎么说》《月亮代表我的心》这5首歌了,对邓丽君的歌曲他历来都是宠爱有加的,另眼相看的。
    此外还有张雨生演唱的《大海》《我的未来不是梦》,张信哲演唱的《爱如潮水》,姜育恒演唱的《再回首》,黎明演唱的《今夜你会不会来》。他只是喜欢听他们的歌,却很少评价什么。
    后面便是田震演唱的《野花》《执着》《水姻缘》《月牙泉》《草原之夜》。田震是一位很特别的歌手,她的嗓音很好,他曾经这样说过,如果她长得再漂亮些就更加完美了。
    还有刘艺雯演唱的《听闻远方有你》,周冰倩演唱的《真的好想你》,高胜美演唱的《心雨》,刘若英演唱的《为爱痴狂》,陈慧琳演唱的《千千阙歌》,王菲演唱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和《我愿意》。这几首曲子是他心情好的时候用来听的。
    然后就是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和崔健的《一无所有》。他喜欢的摇滚不多,就这寥寥无几的两首。
    接着便是由罗大佑、黄霑和徐克共同演唱《沧海一声笑》,他说特别喜欢它的前奏,还有歌曲背后的故事。
    还有小哥费玉清演唱的《一剪梅》和《千里之外》,他特别喜欢小哥讲笑话时的搞笑样子,还有这家伙扭臀摆腰时的架势。
    必不可少的,还有日本歌手千昌夫演唱的《北国之春》。
    最后压轴的自然是王杰演唱的《英雄泪》。
    @葳蕤春叶 2022-09-07 19:28:21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待羽化的虫子,蝴蝶的前身。
    描写的好!有才华!
    -----------------------------
    过奖了,谢谢支持。
    @春天的小杨 2022-09-08 18:30:09
    好看
    -----------------------------
    感谢小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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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9-13 12:25:39  更:2022-09-13 12:3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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