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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老夫少妻的婚姻危机——诱人的欲望后面必有陷阱[第1页]

作者:古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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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一个好处的后面,必然隐藏一个坏处。女主已经面临诱惑了,那个诱惑是她渴望得到的东西,但是,那个诱惑的后面的东西,却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得到的。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就得准备好承受欲望满足后的痛苦,因为,每一个诱人的欲望后面都一定会有陷阱等着你。人生不易,老夫少妻的婚姻已经危机四伏。
    【内容提要】:这是一部关于老夫少妻婚姻家庭的现实版小说。作者综合周围亲友的真实经历和自身对现实生活的观察体悟,塑造了老夫少妻等一系列人物形象,并通过主角遭遇的诸多人生困惑,逐步展现了人物性格的发展变化,同时,也对社会现实矛盾有不同程度的揭示。岁月滔滔,困难重重,心灵挣扎,感情纠葛,爱恨情仇,看作者提一支秃笔,与善良高贵的读者一起,慢慢描绘精彩。
    第1章 迷惑

    老夫比少妻大16岁。
    当年少妻21岁,老夫37岁,都未婚。
    少妻大学毕业后分到某单位,老夫是少妻顶头上司。
    不知是什么原因,少妻似乎对大龄男情有独钟。
    在少妻眼里,老夫知性成熟体贴稳重有能力又帅气,少妻爱上了老夫,主动进攻追老夫。
    老夫开始并不同意,只把少妻当成小女孩儿看待,毕竟两人年龄相差悬殊。在七十年以前,这样的年龄差别都可以是父女了。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是不顾一切,飞蛾扑火一样的。
    少妻想尽一切办法,瞅准一切机会,没有机会创造机会,老夫参加的所有活动她想点生法也一定要参加。反正是全力以赴,努力靠近,软磨硬缠。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可是这老夫反倒是少妻越追他越害怕。
    终于,老夫还是没逃出少妻手心。
    俩人结婚了。
    少妻没看走眼,老夫可真是贴心老公啊!
    结婚后,老夫把少妻当公主,自己当男仆,做饭洗衣服啥活都一人承担了。
    一年后,俩人有了儿子。
    老夫那个喜欢。
    当然,少妻也喜欢,毕竟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晚上,老夫搂着少妻说,这边是大闺女,这边是大儿子,以后我就有的心疼了!
    人生苦短,快乐易逝,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
    十八年的幸福,随着儿子个头的一天天长高,某一天,临界点似的,突然间消失了,无影无踪的。
    少妻发现自己拥有的引以为傲的幸福,突然间,一瞬间,长了翅膀飞走了。
    此时的少妻39岁,窈窕淑女依旧;老夫已经55岁,肚大顶稀口臭夜里扯吼喽放屁打嗝。
    变化从那一天晚上开始······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总是缠绵不够,那天晚上开始,老夫假装先睡着,少妻有那要求,就装蒜糊弄。
    少妻越被拒绝,就越纠缠不休,但是,那天终究是井水不犯河水。
    十几年了,第一次有求不应,少妻忍下了。
    随后的日子,有求不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偶尔有一次回应了,却是勉强应付差事一样,没有了以前的激情和销魂。
    少妻心里开始积累怨气。
    十几年来,只看到老夫优点,现在,开始越来越多地发现老夫竟然有许多缺点。
    还怪自己当初鬼迷心窍,爱上这么一个大自己16岁的中年大叔油腻男,真是瞎了眼了。
    最明显的几个变化,都是往坏的方向变化,都变成了缺点。
    裤腰越来越大,草包肚子,这是第一个变化。
    一天一天往后退的发际线,额头那块不毛之地越来越开阔,越来越荒芜到了最高峰,而且太阳一照还闪着光芒,一圈的头发少就少呗,偏偏要留得长些遮盖中间的秃顶,裤兜里常年装着一把小梳子,没事就掏出来往后梳一梳。哎!那丑样越来越遮不住了。这是第二个让少妻恶心的变化。
    以前老夫睡觉不打呼噜,现在呼噜声一天天地越来越响,常常让少妻半夜惊醒,不断地用脚踹老夫。这是第三个变化。
    有一次两个人恩爱,少妻兴致勃勃,老夫怎么就不行,最后只好作罢,叹了一声:“老了,干不动了!”话中饱含一种无奈和苍凉。
    有一天,老夫下班回到家,从包里掏出一张单子,向少妻晃着说:“体检报告单。”然后,感叹道:“哎呀,血糖也高,血脂也高,我得吃点降压药了,还有,医生说了,千万少生气,要静心寡欲。”
    老夫天天嘴上喊着要养生,要降三高,可是外面有应酬,或者说亲友聚会,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每次喝完酒回家来,嘴里散发出那股酸臭味儿,一直到第二天,少妻还能闻到,一闻到就恶心。
    少妻就说老夫:“年轻时你也喝酒,也没有这股熏人的味儿啊,现在也不知道你咋变成这样了?”
    老夫就讪笑道:“老了,零件不灵活了,代谢跟不上了,这不,连老婆都开始嫌弃喽!”
    最令少妻想不通的是,当初自己真是昏了头,眼光不是一般的差,挑来挑去,挑花了眼,竟然挑中这么样一个男人!
    少妻在洗澡的时候,不自觉地端详自己,身材还是和当姑娘的时候一样苗条,并且凸凹有致,腰细胸挺,肌肤紧致,脸庞光洁白皙,双眼皮,一双大眼星光熠熠。
    少妻不明白,这么俊俏的人儿,在老夫那双眼睛里,怎么突然就燃不起熊熊的火光了呢?
    不明白。怎么都想不明白。
    老夫才55岁啊!自己好日子应该还长的很着里呀!
    新闻里,人家67岁的老夫妻还能生孩子呢!老夫才55岁啊!莫非?
    少妻顿时起了疑心。
    少妻心想,老夫在外面有人了吗?
    在脑海里刷刷过电影,搜寻过来搜寻过去,全给否定了,结论是不可能。
    老夫单位也有应酬,但是,从未在外留宿过。
    18年的婚姻生活,少妻对老夫的了解深入骨髓,老夫的心思都在自己和儿子身上。
    少妻忽然意识到,有一件事自己忽略了。
    五年来,老夫的老父亲,重病缠身,三天两头打电话去医院,老夫作为家里长子,义不容辞地把陪父亲去医院的责任揽了过来。其他兄弟姐妹五人,上班的上班,有事的有事,除了住院轮值以外,平常陪父亲去医院更换引流袋、处理各种意外,都是老夫独自担当。
    能不麻烦其他人的事情,都老夫一个人做了。
    父母和老夫的弟弟住在一起,但是,去医院的事情,十次有九次让老夫去。
    有一次,老夫对少妻说,一听到老父亲电话,心里就发抖。
    老夫的老父亲生命的最后五年,先是膀胱造瘘,接着是直肠癌肛门造瘘,受尽了苦。老夫陪着老父亲担惊受怕,最后也没能留住老父亲西去的脚步。
    送走了老父亲以后,因为奉养老母亲的问题,让老夫常常失眠。
    人世间的事情,如果都按常理来推,人人都遵循常理办事,那就天下太平了。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按常理办事,而且还振振有词。
    老夫的兄弟就是这样一个人。
    少妻思索了良久。
    近来俩人恩爱时,不明白老夫为什么突然就蔫了?
    如果不是出轨,又是什么事情让老夫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呢?
    思来想去,近几年,唯有家事让老夫心烦意乱,精疲力尽。
    难道问题真的是出在这里吗?这究竟是不是症结所在?
    少妻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又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2章 难题

    老父亲最后五年重病在身,作为长子,老夫受了不少折腾。
    送走了老父亲,老母亲成了问题。
    老夫的兄弟,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有20年了。
    本来,老夫的兄弟结婚后,有了孩子,三口在弟媳妇单位不到30平米的一小套房子里住。后来厂子破产,卖掉小房子,搬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一是有个依靠,二是家里房子也够住。
    老夫的兄弟搬回家住的时候,老夫自己已经在外面建了房子,搬出去单过。
    而且,因为兄弟姊妹多,老夫结婚不到一个月,父母就另买了一套锅碗瓢盆,让老夫少妻单过。也就是说,老夫少妻一结婚,就和父母分家过日子了,虽然还在一个大院里。
    这件事,少妻每有提起,而且此刻成了少妻不同意让婆婆与自己同住的一个理由。
    父母家里本来是有老夫的房子,老夫搬走后,空在那里,兄弟三口从厂里搬回去,就住进了老夫从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到结婚以后,住了十几年的房子。
    老夫老母亲的房子突然说拆迁就拆迁了。
    四间地皮,两层,300多平米,老夫的兄弟要了一套130平米的房子,剩余要现金,70万。
    领到现金以后,老夫的兄弟跟着老母亲住进了老夫二妹的老房子。
    大年初七初八,全国人民都在家里隔离,老夫和少妻每天也不出门,连亲戚都没有走一家。老夫的侄儿突然打来电话,他老爸,也就是老夫的兄弟,和奶奶,也就是老夫的母亲,又生气了。他老爸喝了酒,已经扇了自己几十个耳光,脸都打肿了。
    老夫也顾不上戴口罩,匆匆就去了老母亲家。
    进门不久,大姐、二妹陆续都到了,二人都带着口罩。
    老夫的兄弟一张脸因为喝酒红到发黑,还没开口,他就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照自己脸上结结实实地甩了几个耳光。
    这一顿耳光很真实,让姐姐哥哥们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几个人问为啥生气?
    老夫的兄弟说,我和咱妈没法在一起住了,吃罢饭没事,我看到二姐墙上挂的一把吉他,就取下来弹了两下,感觉音质不好,就说,赶明儿去买一把好的。咱妈劈头就找茬,说,买啥呀买,朗朗马上结婚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我一听就火了,我买个吉他你也管,花你的钱了?您几个评评理,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老母亲眼里噙着泪水,也被小儿子的自残行为吓呆了。这一两年,随着老母亲年事已高,从前的强势性格,被更强势的媳妇和酒后犯浑的小儿子,磨损得完全没有了脾气,只有在老夫和其他几个儿女来看她时,流出倾诉的泪水。
    言谈之间,老夫的兄弟发出一声感叹,老天爷为什么让我跟老的住在一起啊?!
    老母亲接一句,你自己厂里住着好好的,把房子卖了回来跟我们住一起的。刮磨老家伙20年了,现在看我不中用了,想把我往外推。
    最后,老夫的兄弟说,您几家把咱妈接走住一段时间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老夫的大姐对双眼含泪的老母亲说,妈,你去俺家吧?
    老母亲说,我哪儿都不去!
    大姐对兄弟说,我们都说让妈去住,她不愿意去啊!
    她不愿意去,我们老是生气咋弄?
    老夫的大姐说,那你说咋弄?
    从那天开始,老夫顾不了上级疫情隔离的政策,恢复了每天晚上去看望老母亲的习惯。
    老夫的大姐说,估计是因为疫情,各家过年都没有带东西去走亲戚的缘故。
    老夫心里话,大年三十之前,老夫当着兄弟的面,给了老母亲500元过节。
    虽然80多岁的老母亲退休金每月3000多,但是,每逢各种节日,儿女们都要有所表示,彼此才会安好。各自心理平衡就OK了。
    有一天晚上,老夫照例去看母亲。
    老夫的兄弟对老夫说,哥,咱爸咱妈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是,老天爷为啥偏偏安排让我跟爸妈住一起呢?咱爸咱妈从小就喜欢你,咱妈最适合跟着你。
    老母亲在一旁接话,谁让你跟着俺了?不是你自己从厂里住得好好的卖了房子,死乞白赖地搬回来跟我们住一起的吗?你有本事,这20年中间随时都可以搬走啊?谁拦着你了?噢,刮磨老家伙刮磨够了,现在你有钱了,房产证上户主的名字也由老娘的改成你的了,老家伙不中用了,成你累赘了,想赶我走不是吗?
    听了老母亲的话,老夫不吭气,得给兄弟留点脸面,毕竟也50岁的人了。
    老夫的兄弟也不吭气,老母亲的话都是事实,他无法辩驳。
    哥,让咱妈跟着你或者其他几家,我每月出2000块。
    老夫说,咱妈自己有钱,用得到你的钱吗?
    等了一会儿,兄弟又说,跟着你们任何一家,我每月出1000元。
    老夫心想,这话音刚落,就减去一半了。
    停了一下,老夫重复道:“咱妈用得到你的钱吗?”
    从大年初七老夫的兄弟跟老母亲生气开始,老夫夜里天天失眠,翻来覆去就像烤烧饼一样睡不着。
    少妻毕竟年轻,夜里时常会有想法,但是,老夫一直不配合,总是唉声叹气。
    有一天晚上,老夫看完母亲回来对少妻说,让母亲跟咱住一起吧?
    少妻说,母亲跟咱住一起可以,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老夫平静地说,姑奶奶,需要什么理由啊?我是他的儿子,这理由还不够吗?
    少妻很少生气,这一次也忍不住了。
    老娘的房产是你兄弟一人全落了,108万,要一套房子,然后70多万现金,都装进自己兜里了,没有一个人跟他争,不就是因为老母亲跟他在一起吗?哦,亏他想的出来,落了老娘的房产,想一脚把老母亲踢出去,就不怕雷劈!
    老夫虽然也做过企业中层干部,但是,天性懦弱,不在紧要关头逼不得已,不会与人翻脸。
    此一番,少妻的一番话,坚定了老夫的决心。
    老夫一直信奉不与人争就无人与你争,只一个不怨人就能成佛的信条。
    老夫想让老夫的兄弟自觉醒悟,可是,还是想错了。
    最后,经过三四个月的失眠和心理斗争之后,又经过了少妻的一番抢白,老夫慢慢地拿定了主意。
    不能再一味忍让。
    哪怕兄弟反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自己别无选择。
    老夫的思想变化不是一下子完成的,而是经过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的,少妻的一席话,促成了那个变化。
    亲兄弟,明算账。
    老夫决定跟兄弟算算账。
    老夫认为,根据兄弟的思想现状和他的过往表现,以及个人性格,算账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果不其然,这个时间,比老夫预料的时间还要早。
    老夫曾多次想过,只要兄弟一家能过得好,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老夫就把老母亲接到自己家里一同生活。但是,很多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以前也没有想过,少妻这里就是一关。
    老夫也不想自己内部不稳定,要让老母亲跟自己过,真的需要一个理由。
    老夫说,老夫是老母亲的儿子,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但是,在少妻这里,这理由不是理由。
    少妻认为,老夫的兄弟落了父母的房产,而且兄弟三口和父母一起生活了20多年,就没有任何理由把老娘推给别人。
    这就牵扯到老夫的父母财产的问题了。
    有必要掰扯掰扯。
    其实,说心里话,老夫并不想和母亲住在一起,理由有几个:第一,老夫和少妻结婚一个月,父母就给两口买了餐具,让二人自立门户单独过日子了;第二,老夫的兄弟结婚后也独立过几年日子,后来,弟媳下岗,他们卖掉了厂里28平米的小房子,搬回家和父母住在一起,虽然中间不少生气,婆媳关系不好,但是一直住在一起,至今已经20多年;第三,单从生活习惯上来说,老夫少妻两口没有和父母一起生活的经验,而老夫的兄弟三口有20年以上的经验;第四,老夫少妻的儿子半岁的时候,老母亲的娘家侄女儿来老夫少妻的家里照顾了一年,也算操过心。
    但是,无论如何,老夫认为,自古养儿防老,老夫的兄弟不愿意和母亲一起过,老夫作为长子,再不管母亲,那老母亲怎么过,她老人家已经80多岁了?
    这个事儿,怎样才能够摆平呢?



    
    第3章 步步紧逼

    老母亲的老房子拆迁了,要了一套安置房,在建中。
    另有补偿款70万,老夫的兄弟买了一套135平的新房,要娶儿媳妇了,嫌老母亲碍事了,想推出去,就经常跟老母亲生气。当然,老母亲也有很多坏毛病,很不好相处。老房子四间宅子两层一个院子一个大门,父母和兄弟各占一半,大多数时间一个锅吃饭。偶尔生气了会分开几个月,不久又合一起。每次合锅吃饭,都是老夫的兄弟主动提出来的,理由是,让老母亲一个人自己住,自己吃,怕家属院左邻右舍的人笑话当儿子的不孝顺。老母亲拗不过,只有再合锅吃饭。这种情况,二十年里,老夫记不清到底发生过多少次。
    有时候,老夫也想不明白,老母亲一辈子强势,临老了,处处听儿子的,您老人家倒是坚决一点,不跟他合锅不就得了?拗不过儿子,又和媳妇搁不到一块儿,每每老夫和姊妹几个去看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委屈。老夫和姊妹几个又能怎样?说兄弟和兄弟媳妇的不是,只会造成更大的矛盾。次数多了,习惯了,也就只能安慰安慰老母亲了事。
    日子依旧照样过。
    如今情况变化了,要拆迁了。老夫觉得,你占了老娘房产就该养老娘,这么浅显的道理,非得兄弟反目才能想清楚吗?
    最终,老夫迫不得已,只有亮明自己的观点,老夫的兄弟也已经同意让老母亲和他继续住在一起。
    老夫对兄弟说,你们已经跟了老母亲20多年,而且这房子是老母亲打下的老夫,老母亲的房产你一个人落了,你的新楼房是用老母亲的70万拆迁款买的(带装修整个下来90万他自己添了20万),另外还有一套拆迁房在建中。
    所以,你搬新房就必须带老母亲一起去。
    回到家,老夫对少妻说,看来,就是兄弟之间,也不能一味忍让啊!
    人生就是斗争啊!包括和亲人之间,夫妻之间,有时候也需要斗争。
    人心都是太复杂了!
    老夫小时候见老一辈兄弟反目,有的因为办丧事儿剩余的馒头分不均就能大打出手,闹成一锅粥。就发誓,自己决不会如此。谁知老了老了,姊妹兄弟因为奉养老母亲而伤了和气。
    老夫一向的原则是,兄弟姊妹之间,以谦让为主。这次是没办法了,老夫才给兄弟不客气了,不得已才进行了亲兄弟明算账。
    职场上,美丽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诱惑。
    少妻跟进的一位大客户,差不多和少妻同龄,一直都在向少妻示好,夸少妻知性大方,美丽端庄,是他遇到的最有气质的女人。大客户说,希望有时间可以约少妻一起去野营,去滑雪,去蹦极。大客户说,就应该趁着年轻疯狂一把,过了45岁,连蹦极都不让你玩了。
    少妻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早已雀跃不已。少妻太渴望生活出现一点活力了。
    少妻回家跟老夫说,咱们去滑雪吧?
    老夫干咳了两声,那么剧烈的运动,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少妻说,要不咱们带着孩子去露营一把?
    老夫白了少妻一眼,多大岁数了,在外面万一受风了怎么办?别胡闹了好吧,小祖宗!
    少妻很失望,郁闷至极地踱出家门,漫无目的地走在林荫道上。
    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和老夫经营了快20年的家,就像个可怕的牢笼一样,自己想飞出去,却怎么也飞不出去。少妻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多么地想放纵一下自己,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有个人陪着,酩酊大醉一场也好。
    可是,少妻脑子终于清醒过来,老夫一直很体贴自己,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自己也不想失去这个温馨的家。少妻陷入了一个迷魂阵,绝望地想到,天啊!有什么办法,让自己发泄一下?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排解自己压抑而又痛苦的心情啊!
    生活从来都不是单维度的,而是多维度立体交叉复杂多面的。
    相爱的人之间可以不必互相考验,但是,上天自然会提供多种考验。
    随着年龄不断增长,老夫感到,这种考验就像上学时的考试一样,无时无处不在。
    昨天傍晚,老夫的姑表弟九合在朋友圈里发了信息,说是给得肺癌住院的母亲(老夫的小姑)搞爱心捐款。老夫叹息了一声。心想,小姑肺癌三年多以来,老夫姊妹几个给她拿过两次现金,带礼品去看望了多次。上周九合通知小姑又住院了,老夫姊妹兄弟几个立即又去探望。如今,这个爱心捐款捐还是不捐?内心斗争激烈,矛盾地很,老夫一时拿不定主意。
    老夫的小姑今年整八十岁了,姑父整整十年前去世,两口子一辈子没生过孩子。据母亲说,小姑年轻时流过一次产,就不会生了。现在的一双儿女是从小抱养的。老夫小时候去过小姑家,学生时代也去帮着小姑割过一次麦子,老夫过敏,一亩麦子割完,脸上身上只要裸露的皮肤都起红红的一片,蜂蜇一样疼。当年,姑父在县拖拉机站工作,在确定小姑不能生孩子以后,就动心思在县城找一个女子,仅仅为了传宗接代。小姑知道后,喝药上吊寻死觅活地闹将起来,姑父只有作罢,后来就领养了两个孩子,就是现在的表弟九合和表妹九华。
    说起来,小姑曾经想要老夫的妹妹江西做女儿,老夫的母亲舍不得,因为老夫的母亲和婆婆关系不好,小姑也和老夫的母亲作对。后来,关系和好了,老夫的母亲却是耿耿于怀,所以,不舍得把二妹江西给小姑。
    这是插曲。
    老夫有时候会说母亲,您和小姑都是活了一辈子快要入土的人了,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像小姑当年怎样与你作对这种事情,还想它干啥?老是念念不忘,不累吗?哎!真服了您了!那么记仇,还那么好生气,却能活个大年龄!
    每当这个时候,老夫的母亲就会笑起来,那咋了?我就得争气活长一点时间,让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看看!
    老夫苦笑着摇摇头。
    老夫和小姑两家走动并不多,所以,感情真的不是很深。
    老夫的父亲和姑父活着的时候,老姊妹们一年里或许会来往一两次。两个老头去世以后,也就老夫和表弟九合,春节互走一次亲戚。五年前,老夫的兄弟买了车以后,就老夫兄弟俩一块开车,一趟串完姑家舅家所有的亲戚,东西往那一放,和渐渐老去的长辈说说话,叙叙家常,然后抬屁股走人,双方都省事儿,也联络了亲情。
    因为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雾水,一年见上一面的小姑或者说更遥远的表弟九合的生活,适当帮助和探望以后,真的不想过多浪费精力了。老夫感到好累啊!
    但是,转发朋友圈这样的举手之劳,还是应该为小姑尽力的。
    特别是少妻在一边劝老夫道:“家属院的邻居你都给人家匿名捐了50块,这是亲姑姑啊!我们单位同事为亲戚都是多次转发。”
    老夫觉得少妻言之有理,就认真撰写一段说明,附带在多个群里转发出去。也在家庭群里转了,让姊妹兄弟们也帮忙转发。大家相约,等几天老夫的大姐从南方回来后,一起再去探望小姑。
    老夫本来不想管了,少妻一说,就又认真管起来了。
    但是,晚上,少妻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看老夫扯吼喽刚要睡熟,少妻就呼通呼通拍床板,故意把老夫弄醒,老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伸手把少妻拥进怀里。
    到了一定年龄,人会感到命运的招数无穷无尽,一招连着一招,一环套着一环,连环计,环环相扣,让你应接不暇,步步惊心,你想长生,你想不老,你想永葆青春活力,你真是妄想!那是几千年所有皇帝老儿都做不到的事情!
    倒是你最不愿意出现的爱无力提前出现了。
    老夫出现了爱无力,但是,老夫遇到的烦心事儿一点都不减少,反而步步紧逼。
    前天傍晚,老夫照例去看望老母亲。
    刚坐下,老夫的兄弟江中说道,俺准备五月十九搬家。
    还没等老夫搭话,老夫的兄弟又说,咱妈不愿意搬。
    老夫正想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老夫的兄弟进一步说道,也好,俺先搬过去,一个月后再来接咱妈过去。
    侄儿阿龙接着说,反正没多长时间。
    老夫的弟媳阿雨说,这儿没空调,阿龙天天去新房子,来回跑吃饭不方便。
    一瞬间,老夫感到有一张网,正从自己头顶的上空,快速地落下来。


    

    第4章 意外和变卦

    这样,老夫的兄弟不带老娘一起搬新家,就有理由了,因为老娘不愿意去。
    老夫沉默良久,看看老母亲,问,为啥不一同搬过去?新房子不比这破房子舒服吗?
    我就不搬。今儿说搬,明天说不搬的。到国庆节也不差这几天。我才不想被新房子里那个什么甲醛毒死哩!
    都一年了,哪里还有什么甲醛?
    都说有,得过了夏天才行,我就不搬。老母亲很固执地说道。
    老夫想起江中曾说过,哥你让我们啥时候搬我们就啥时候搬,听你的。
    如今突然又变卦了。
    老夫心里只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一时想不出对策来。
    临走对老母亲说,你要是不搬,一个人住这里,得给江西拿房子租金。
    老母亲顿时回道,给她两耳刮子。
    老夫默默地径直走了。
    昨夜,老夫睡不着,一直在想82岁的老母亲不愿意和江中一起搬新家的事情。
    今天,马上,老夫就要去实施自己的想法,不怕得罪江中三口,决定阻止江中一家搬新家,要搬就得和老母亲一同搬。
    接着,却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老夫迈进门时,二妹江西、小妹江北、小妹夫阿敏都在,江西在给老母亲整理衣服,江北在院子里给老母亲洗衣服。
    咦,这是咋回事呀?
    老夫一脸迷惑地看着这个场景。
    二妹江西边叠起一件衣服搁在一摞叠好的衣服之上,边说,先收拾一些衣服,明天搬家时带过去。
    不是不搬吗,咋又搬了?
    老母亲笑着说,是您们都要让我搬过去。
    老夫笑道,这就对了,你要是不搬,牵涉问题太多,你一个人住,我们咋会放心?让谁来陪你受?
    老夫随即接着对江西说道,江西,敢紧发广告把房子租出去。
    老夫话锋一转,又对老母亲说,你搬到新房子住一个星期后,再让你回来,你都不会愿意再回来了,新房子老房子住着感觉太不一样了。
    老夫准备好的与阿弟江中撕破脸的辩论,竟然没能用上。
    老夫很纳闷,不明白江中和老母亲猛然而巨大的变化是源于什么?
    老夫很迷茫,但是,这结果不错。
    晚上散步时,遇到跳广场舞的少妻,少妻说,上午给江西打了电话,说你准备晚上要和江中理论理论,让江中兑现自己承诺的老夫让啥时搬就啥时搬的诺言。
    少妻想让江西江北去做老母亲的工作,让老母亲一同搬新家。
    哦,老夫明白了,原来少妻担心老夫脾气上来啥都不顾只论个死理儿,别到时候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就提前让江西江北去做老母亲工作,让她一同搬新家,如此化解了一场家庭危机。对于少妻来说,能做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今天,老母亲和阿弟江中一起搬新家了!
    搬最后一趟物件离开时,临走老母亲一句话让老夫心中难受许久。
    将要送老母亲上车的时候,老夫说,妈,今天晚上就可以在新家睡觉了。星期天我们去看您!
    老母亲有点激动地说,你忙得很,可以不去看我。
    老夫听出老母亲话中有话,再看老母亲眼里似乎涨起了潮水。
    老夫的父亲2012年去世之后,至今的8年时间里,由于和老母亲住的相距不到500米,最近一年更是只有100米,基本上每天都要去看望一次,陪老母亲坐一会儿。八年来,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天天如此。
    如今,老母亲随阿弟江中搬去新家,相距15里以上,老夫再也不可能每天去探望她老人家。能做到一周一次,最多一周两次,对老夫来说,应该就不错了。
    于是,临别之际,风烛残年的老母亲,心情肯定是五味杂陈的。
    更加上,老母亲和阿弟江中,特别是弟媳阿雨,相处得很不和谐,和老母亲住在一起20多年的江中两口,内心深处,极不愿意让老母亲跟他们同住。只是老夫跟他们明算账以后,他们买的新房整个毛坯房70万,都是用老母亲的拆迁房款,无法推卸照顾老母亲的责任而已。
    老夫对少妻说,自己越活越感到自己无能无知,外加愚蠢至极。每当面临一件事,该怎么应对才是正确?好像永远没有标准答案。
    刘元帅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鸡蛋和石头相逢的话,鸡蛋再勇敢,也未必能胜吧。
    石头和鸡蛋碰在一起,石头丝毫未损,鸡蛋粉身碎骨,你说是石头勇敢才取得胜利的吗?
    这个时候,鸡蛋能保全自己,明智的做法,不是靠勇敢,而是必须退让,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才行啊!
    兄弟姊妹和睦了半辈子,到最后因为老母亲的问题,各自都窝着火。
    网友老安:哈哈哈······
    老夫:这也可笑?
    网友老安:哈哈哈。因为我们也遇见一邻居,姊妹八个,妈妈六十岁之前大家和和睦睦,然后越来越隔阂,反目成仇。那个我们的女邻居就这样问过为什么?我自己因为母亲病榻以后老姐不愿意上手也反目啦!也多亏我兄弟他主动承担,与你一样他们受益大,就负担了,我也一直经济支持。勉强送走了哇,现在想起来还是泪涟涟。
    老夫:养老是个大问题!如今是社会一大难题!我们这一代兄弟姐妹多,总有一两个孝顺的;到我们的下一代,大多是一个孩子,我们老的时候,就惨了!
    网友老安:是啊!好在你充分发挥和享受过了。
    老夫: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也就是个死而已!其实,古代人医疗不发达,也不去大医院,就在家里慢慢死去,也有活大年纪的。如今医疗那么发达,年轻轻死去的也一样不在少数。
    网友老安:总感觉上“套”了,一方面是科学技术让人花钱长寿,一方面却叫着老龄化严重什么意思呀?马勒戈壁的。
    老夫:误区!
    晚上,老夫对少妻说,要想和谐,必须有一个甘愿牺牲的小家庭出现,而这个家庭大概率应该是受父母恩慧最多的那一家,或者说,是和父母一起时间最长的那个家庭。
    在老夫母亲一统的大家庭里,理当做出牺牲的应该是阿弟江中所属的小家庭,因为只有他的小家庭和父母共同生活在一起,沾父母光最多,而且最关键把父母房产成功转入自己名下。然后,想脱身,把老母亲推给别人。
    阿弟江中想把已经82岁的老母亲推给别人。老夫认为,仅仅只这一个想法,就是有罪的。
    五点过后,关机,老夫准备单车往返30里去看母亲。
    本来打算单车锻炼锻炼,后来转念一想,第一次去新房子探望老太君,岂能空手啊!
    以前若干年住得近,老夫去看望老母亲,几乎没有带过什么,因为两家近到就如一家,老夫觉得去看老母亲就是东屋到西屋这么近,所以空手居多。如今不同了,住得比较远,就像走亲戚一样,空手有些不妥。
    近20华里的路程,因为申报国家级卫生城市正检查期间,一路上竟然没碰上一个卖西瓜的。
    这次市里检查的很严格,各机关事业单位抽调的男女,持小红旗,带太阳帽,上身穿老枣红执勤马甲,就为了监督行人车辆违章行为。
    老夫正犯难去哪里买西瓜,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迎宾大道往左拐五六里有个超级大的神州农贸大市场,西瓜一定有卖。于是,车把左拧,风驰电掣而去。
    在老夫兄弟江中的客厅里,老夫放下60多斤重用草纸箱子和透明胶包装一件七个汴京产8424西瓜的时候,弟媳阿雨殷勤地迎过来,一边嘴里让老夫坐,一边把西瓜箱子推到崭新的餐桌下面去。老母亲正坐在大沙发上看黑白色老电影南征北战,迟钝地问老夫,你又买的啥呀?老夫挨着老母亲在沙发上坐下,老夫的兄弟江中用泛着乌光的纯色紫砂壶给老夫斟茶,老夫端起精致的小茶碗品了一小口,然后一饮而尽。

    
    第5章 暗理想和黑目标

    老夫很清楚,亲兄弟居住的距离远近,会改变很多东西。
    譬如,相隔几十米二三百米近,你可以空手去看老母亲;相隔几千米或者越远,你就必须用一种物件去填充太远的空间,这种物件不必很贵重,但是,必须得有。
    住的太远,亲情被距离冲淡,越远的距离就如越多的水,会冲淡亲情的浓度,只有礼品能够填补这种距离造成的弊端。
    因为正好是周末,侄儿阿龙的对象小雨,还有放了暑假从几百里外山区来看姐姐的小雨的弟弟,都正在回来的路上,老夫坐了一会儿,就告辞回家。老夫的兄弟江中要留老夫喝两盅,老夫说,中午喝过了,晚上不吃饭,和老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晚上九点夜盘交易时间,这会儿七点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到家再做些准备工作,不慌不忙,这会儿动身,时间基本正好。
    关于老夫母亲的住所问题暂告一段落,各方暂且处于平衡状态,似乎恢复了天下太平局面。
    但是,老夫内心深处总有一种不安在不停地蠕动,以后的日子依旧危机四伏。
    老夫觉得老母亲的事情不会就此结束,而是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新的开始。
    后续会发生什么,老夫心里没有任何的把握。
    只是,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以后,应对的大体思路基本上有了腹稿。
    从上午八九点开始下起的雨,淅淅沥沥下到此刻依旧不停,房檐上低落的雨线砸到铁皮雨搭上,有如古战场上敲响的战鼓。看看时间已过七点以后,又浑浑噩噩坐了一天,得穿上雨鞋去散步了。
    午饭后,少妻带着儿子去逛街了,说是和几个老表去唱歌。
    老夫出现爱无力现象以后,一直存有对少妻的担心。
    不知道是天生的性格,还是现实人生的经验,在老夫的思想里,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以前的20年里,老夫在家读书写字,少妻就坐在一边打她好像一辈子都打不完的毛衣。
    现在,儿子放假在家,无论去哪里,都有儿子陪着,老夫倒不是太担心。
    有一个重要的情节老夫一直没有交代,就是老夫和少妻的工作变动。
    儿子三岁时,企业被宣布破产,老夫少妻同时失业。
    老夫上班时已经业余炒股了几年,失业后,就不再找工作,在家专业做交易。
    少妻一直从心眼里信服老夫的能力,所以,并不反对。
    少妻本人参加招教考试,当上一所中学的教师。
    此后的日子,三口之家依然其乐融融。
    20年后的今天,老夫没赚到一分钱,反而赔光了家产,外债也才刚还完两三年。
    即便如此,少妻依旧认为,老夫有才只是用错了地方。
    少妻信任老夫到什么程度?
    当老夫借遍亲友再也无处可借的时候,就想到贷款,用少妻的工资做抵押,少妻最终答应了。
    结果,老夫不到半年就又赔的一干二净。
    老伙计废帝曾经对老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看样子你们两个智商都不高,智商高的人要么不进股市做散户挨宰,要么进股市替庄家运作。散户从理论角度分析就是被割韭菜的命。”
    老夫:“惭愧的很啊!就是智商太低啊!大半生老做蠢事!”
    巫山鄙夷道:“听你说这段故事,感觉老夫配不上少妻啊,老夫废物点心一个,赚不到钱还赔钱,就那还有少妻给你扛,凭什么命运这么对你,现在是还的时候了。”
    老夫:“巫山你说得对极了!有因必有果啊!哈哈!”
    时光流逝,少妻慢慢地清醒过来,少妻过高的估计了老夫的赚钱能力。
    即便是老夫混到如此不堪,因为少妻有一份固定工作,节俭节俭,少妻偶有怨言,总体上还算风平浪静。老夫就一个,大多情况下,会对少妻的任性行为有限度的宽容。只要不越界,在家里,老夫当少妻是女皇。但是,超越底线,老夫偶尔也会雷霆万钧,狂风暴雨,让少妻梨花带雨。当然,雷霆万钧的机会少之又少。
    午饭过后,少妻问老夫去不去建业大食堂玩儿,老夫刚躺下午休,正看手机,天气又刚下过雨,没有晴朗丽,就回说不去,你们去吧。于是,少妻带着儿子,和两个娘家侄女儿,以及刚过门的侄媳妇,开车去了四五十里外的建业大食堂游玩去了。
    一是老夫喜欢清静,二是短短一个月时间内,陪两边亲人刚去了两次,不想再去了。
    老夫想一个人静下来,好好理一理未来的生活,究竟该怎样应对?
    时光锁:“怎么还没写到出轨呀?”
    北岸旧雪:“少妻想出轨,老夫看得死,死乞白赖地,还正瞅机会呢!别急别急,一有机会就出轨给你看!先请坐喝茶!”
    少妻虽然是国家正式教师,却业余干过一年多近两年的安利,后来在老夫的三妹江南鼓动下干过几年保险。老夫不喜欢少妻太过于抛头露面,时不时捣乱,两人因此闹过不少不愉快。今年疫情开始,少妻索性不干了。这不,学校放了暑假,儿子大学也放假在家,天天和几个娘家侄女儿、侄媳妇去玩儿。老夫有时候一块儿去,大多数时候不去,不明白他们哪里那么大玩儿劲,莫非老夫真的老了?
    温柔的蚊子:“感觉二人精神交流少了一些,但这也是婚姻常态,同龄婚姻未必就能举案齐眉。”
    北岸旧雪:“是,的确少了点,特别是近一年来。”
    傍晚,老夫散步途中,想把最近遇到的生活问题理出个头绪来。
    遗憾的是,生活如一团乱麻,一会儿半会儿理不出头绪。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如果阿弟江中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夫不会一味忍让他了。
    就一句,咱妈的房子哪里去了?你现在住的新房怎么来的?
    时光锁:“嘛,急人,怎么还不出轨?”
    北岸旧雪:“别急,少妻得瞅机会,老夫太狡猾了,看的紧,老夫对少妻说过,只要出轨,至少得死一个人。少妻现在有贼心没贼胆啊!”
    二十年来,老夫一直觉得,少妻怀里始终揣着一顶帽子,麦苗一样碧绿碧绿的,少妻自己并不知道,不自觉,却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给老夫戴在头上。
    老夫视荣誉如生命,这辈子铁定是不愿戴这顶帽子的,所以,夜里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
    老夫对少妻说过不止一次,麦苗色的帽子,不要往家里拿,那样的话,必定发生的是,至少有一人上西天。
    于是,二十年来,少妻在雷池边尝试了一百次,却到今天,还没能苟如愿以偿。
    少妻知道,老夫是说到做到的人,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应该是这样,金钱和地位还是可以平衡少妻失衡的心态的。
    这个和两个人的三观密切相关。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少妻发现,原则问题,老夫从来不会退让。非原则问题,任由少妻为王,老夫只会嘿嘿一笑。
    老夫爱少妻,但是,绝对不怕老婆。
    这一点,从来都不含糊。
    但是,无论老夫怎样提防,怎样小心,却不能阻挡和灭绝老夫少妻婚姻出现和面临的危机。特别是这个危机出现在内部并且旷日持久相当频繁的时候,再加上一个要命的爱无力,任老夫如何智慧,如何英明,怎样阻挡那个危机咄咄逼近的脚步?
    有一次,少妻对老夫的小妹江北说,听说荷花节快到了,啥时候去看看荷花。
    少妻是无意间扯闲话似地说话口气,但是,老夫的小妹江北却听者有心,因为江北的女儿妞妞正上高中,住在老夫少妻的另一套房子里,那套二手房离妞妞所在学校很近。
    于是,前天也就是周一,老夫的小妹江北和小妹夫阿敏,开着丰田,再叫上老夫的二妹江西,最后是老夫少妻加上儿子阿宽,六人一行直奔陈州万亩龙湖看荷花。




    
    第6章 差一难就不行

    因为一行人主要去看荷花,就选择最佳观荷景点——建于湖水之上的东湖五百米木制连环桥作为当日重点游览处。老夫去年在老年大学学会了抖音、美图秀秀、巧影等制作影集技术,此次就全程负责给大家拍摄小视频,当天回来,粗略统计一下,有500多个小视频,统共制作了7个影集,总时长近20分钟。
    一直制作完成,休息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老夫悄悄上床时,少妻已经鼾声阵阵,睡熟好久了。
    昨天是老母亲搬走的第六天,傍晚下着小雨,老夫单车雨衣去探望老母亲,这是老母亲搬家后第二次。途中,拐到华联超市买了一只近20斤重的西瓜,一把香蕉带上。不能空手去,大老远的,空手串门,哪怕是去看老母亲,也不招人待见。
    老夫扛着西瓜进电梯时,碰上侄儿阿龙来接住,说是在四楼阳台看见老夫了。
    一进门,二妹江西、小妹江北、小妹夫阿敏也在,竟然是不约而同,有点出乎老夫意外。
    老夫坐在正看电视的老母亲身边的沙发上,给老母亲唠家常闲话,老母亲状态不错,但是,老夫也在心中暗自无奈于老母亲的渐渐老去。
    弟媳阿雨已经把晚饭端上餐桌,招呼大家入座。
    老夫本来不吃晚饭,抵不住盛情相邀,洗手入座,喝了半碗稀饭,也取了一些菜。
    如果日子真的如作者写出来的这样平铺直叙,那人们倒是不会老得太快,轻轻松松活到200岁肯定没问题。但是,命运绝不会答应,它一定会在每一双脚步的前面,给你设置陷阱,让你遭遇坎坷和摧残,让你加速衰老。
    荷花节看荷花,北湖中五百米连环木桥,湖上凉亭座座,湖水幽幽,荷叶田田,荷花艳艳,荷香飘飘,微风习习,笑声阵阵,游人如织,一派盛世赏荷美景。
    完全在预料之中,没有一点的问题。
    往年东湖东北角广阔的水域,荷叶铺天盖地,荷花点缀其间,蒲苇丛丛呼应,忽地惊飞三二只水鸟,一艘艘彩色游船来往穿梭,荷香更是浓郁。今年,却只剩一处处蒲苇,和暗淡的湖水,荷叶荷花荷香水鸟,踪迹皆无。当地一位卖莲蓬的大嫂说,不知要搞什么,东北湖的荷叶包括莲藕根都给县里清除掉了。老夫从十几岁开始每年来看荷花,一直坚持不懈四十年了,最喜欢到东北湖歇脚,一边赏荷,一边自由呼吸荷叶荷花的清香。今后,这里再没有歇脚的理由了。
    这是人生诸多遗憾中的一个。
    这里最原始的美,被无情地愚蠢地破坏了。往年卖莲蓬的大姑年小媳妇,成群结队,花枝招展,一街两边到处都是,今年总共只见到五六七位。
    东北湖的荷叶荷花荷香大水鸟,是最最原始最最原生态最最隆重最最壮观场面最最宏大的观荷佳地,从此不复存在了。我生命里最值得回忆的几千亩荷花啊!老夫在心里不停地诅咒着毁掉东北湖荷花荷叶荷香的罪魁祸首。
    中午,湖中餐厅吃了东湖的鱼以后,就是归程了。
    大家都很高兴,但是,九九八十一难的那一难,就来了。
    城西转盘将要过去的时候,车被警察拦住了。
    如果人生皆如所愿,个个就都是神仙,自信人生二百年,逍遥一生,寿终正寝。
    其实,自古以来,从皇帝老儿到平民百姓,从来没有一个如愿以偿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六人去逛荷花节回来路上,途径陈州城西大转盘,被一交警拦住了。
    陈州通往神州的快速通道全段大修施工中,两边蓝色铁皮墙夹住,中间留出的道路十分窄狭,又十分漫长,途中频繁错车,风险很大。
    于是,路过大转盘,妹夫阿敏停下车问交警,文昌大道怎么走?
    交警往开着车窗的车里一看,说,我不问你,你竟敢主动问我。往前走,可通文昌大道。不过,你超员了,把驾驶证、行车证先交出来。看你们一车人来看荷花,也不容易,减轻点处罚,扣三分,罚50元。
    听了许多教训的话,赔了许多不是,耽误了近一个小时,开了扣分罚款条,才算放行。
    老夫宽慰道,九九八十一难,差一难就取不回真经,只当破财消灾了,下次注意出门别超员就是了。
    看荷花是愉快的事情,扣分罚款是不愉快的事情,人生大抵如此。
    但是,脑细胞肯定死了不少,不知道老夫的头发会不会因此事又多白了一根?
    几十年都住得很近,突然间相隔20里,这肯定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特别是老夫风烛残年的老母亲。粗粗看去,没有大变化,细细看过,会有蛛丝马迹。
    周二早上,老夫的老母亲微弓着腰慢慢地去新住宅区外面散步,过马路到湖边那段路程中,有一只小狗狗活蹦乱跳地高度热情地跑到老母亲脚边去狂热地亲近她,老母亲吓了一大跳,然后看到匆匆走过来的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唤着小狗狗。老夫的老母亲勃然大怒:“这是你养的狗不是啊?也不用绳子牵着,吓得我浑身打颤,······你那狗咋那么金贵,比您爹您娘还金贵!咬到我了,您负得起责任吗?叫你倾家荡产你也包不起!······”
    中年妇女看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又是自己的小狗狗惊到了老人家,没吭一声,匆匆离去了。
    老母亲得理不让人,后面追着中年妇女的背影又骂了半天。
    听阿弟江中的讲述以后,老夫、江西、江北、阿敏都没吭气。老夫心里嘀咕,老太太是不是接近老年痴呆了?但是,再一想,搁谁身上,小狗狗扑过来亲近,也不会泰然自若的不是?老太太那个得理不让人骂人的过激反应,也是可以体会的。
    养狗的人出门遛狗不牵着,是违反城市管理规定的。
    人生就如闯关,每一年,每一事,都是关口。
    闯过去了,就是又一重天,就是下一关;闯不过去,就零落成泥碾作尘。
    礼拜天,老夫少妻带孩子去逛公园。记得那天是孩子刚刚好满一周岁,先去照相馆照了一张照片,然后去公园玩儿。
    老夫少妻和孩子坐在草地上休息,一位算卦仙儿来搭讪生意,算一卦吧?
    不算,俺不信。老夫随口答道。
    嗨,今儿个闲得慌,我不要钱给你算一卦。说着,卦仙儿蹲在老夫对面,端详着老夫。
    端详了半天,然后说道,人家当官是假的,你当官是真的。
    然后笑着看了看少妻,又对老夫说,你不怕老婆。
    几十年过去了,老夫一直记得这个免费算的一卦。
    老夫不怕老婆是真的,从心底里不怕,但是,老夫爱老婆,爱少妻,也是从心底里爱。
    老夫从对少妻的观察发现,女人给男人准备绿帽子是天生的,特别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哪怕她不想给自己的老公准备,大概率是身不由己的,说白了,一大半或者大多数,是由于女人的无知和天真,一步步被诱惑着,慢慢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这种局面形成的全过程里,无疑的,老公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么是失察,要么是失责,要么是失教,对,女人是需要男人调教的。
    男人的世界观、人生观、道德观,必须正道。然后得有调教老婆的资本和能力。当然,生理的满足是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能力,缺失这个能力的男人,同时也会某种程度地缺失在老婆面前的自信。
    孩子刚出生几个月,少妻产假中,老夫上班中。某日老夫下班回来,暮色四合,天色已晚,不知何故,少妻赌起气来,一甩手二话不说,就要离家出走。老夫追问缘故,少妻就是不说,孩子在床上哇哇大哭也不管,就是闷声拉开门要走的架势。
    老夫怒火攻心道,今天你要是踏出这个门,永远不要回来。你这样的女人,生气问你不说原因,孩子那么小也不管,要你何用。你走吧,我绝不会追出去找你,这个家里没人赶你走吧,谁对不起你了,你今天要走出去这个门,这个家的门永远对你关闭。
    那时候,老夫少妻还和父母住在一个院子里。后来老夫少妻自己建房搬出去之后,老夫的兄弟江中一家从厂里回来,住进了老夫少妻住的房子。当然,老夫少妻不搬走,老夫的兄弟一家,也有地方住,东屋一间两层是他们的。

    
    第7章 巧合

    少妻缩回了开门的手,拧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扭头不看老夫,只是一声不吭生起闷气。
    老夫见少妻妥协未走,就缓和语气说,不是我说狠话,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明白,这么黑天夜地的,你跑出去,我去哪里寻你?出了事儿咋办?再说了,孩子那么小,能离开娘吗?我去找你,那么小一个孩子一个人在家,行吗?出了事儿咋办?有啥事儿你说出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不是?
    少妻妥协了,老夫少妻的婚姻生活恢复正常。
    老夫也担心后怕,少妻如果真正出走会是怎样一个局面?按老夫的脾气,俩人分道扬镳,当时,孩子少妻要不要老夫不敢说,俩人的人生一定会改写。所以,少妻妥协是明智的。夫妻之间,任何一次冲突,必须有一个妥协的,都不妥协,就是分手。当然,妥协的前提,是有爱存在。
    随着老夫爱无力的频繁出现,少妻的性格变得越发古怪。以前总是灿烂的一张笑脸,如今冷若冰霜,两人相对时沉默不语。晚上,越来越多地开启了背靠背模式。
    虽然老夫心内不免惭愧,但是,大的原则问题,依然不会妥协。
    老夫只是出现了爱无力,并非彻底失去了爱的能力,如果心情体力状态好,还是能够应付差事的。
    11点,去卫生间,洗漱,上床时11:30,少妻鼾声正浓。老夫伸手碰了一下少妻,啪的一声,老夫的手挨了一下,感到那一击,有力度,有决心,不容置疑。老夫瞬间就进入梦乡。
    由于正处于生命力的最顶峰,少妻对爱的需求量相对于老夫要多一些,但是,只是相对的。而且,少妻有时候也会拒绝老夫的爱。特别是少妻娘家发生的几件大事,也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少妻的情绪。
    庚子年,新冠疫情从武汉出发,横扫全球。整个人类面临危机,但凡拥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担忧。人人都会有一点点杞人忧天的心理。
    大年初一,少妻从公共卫生间回来给老夫传达一个消息,家属院RL的大姐说,RL县长在陈州打电话,要求所有亲戚过年不得串门。领导总是比群众提前得到可靠的消息,老夫感到了事态严重,立即在家庭群里建议,过年都不走亲戚了。然后和阿弟江中分头通知所有亲戚。
    天下事令人担忧还在其次,因为有全世界75亿人顶着。75亿人,有那么多的聪明人出主意,那么多的英雄豪杰支撑着,地球不会停止转动的。
    但是,家事靠不了别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只能自己顶。
    怎能靠别人?别人还有别人的家事要顶。
    人人头上都顶着一个家,你不顶着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就会塌陷。
    到了老夫这年龄,上一辈的人,尘缘已尽,陆陆续续地在告别这个世界。
    少妻虽然比老夫年轻16岁,也已经半辈子人生,上一辈的老人,也相继迈开了与人间挥手告别的步伐。
    2010年01月,老夫的姑父去世,70岁;
    2010年11月,老夫的小舅去世,是老夫四个亲舅中待老夫姊妹兄弟几个最好的,终年65岁;
    2011年02月,老夫的三伯母去世,78岁;
    2012年04月,老夫的二伯父去世,80岁;
    2012年06月23日,五月端午当天下午2:28,老夫的父亲去世,享年75岁;
    2017年07月,少妻小姨去世,80岁;
    2019年02月,老夫的都舅去世,90岁;
    2019年02月,老夫的朗舅母去世,73岁;
    2020年03月26日,老夫的小连襟去世,56岁;
    2020年05月17日,老夫的岳父去世,91岁;
    2020年07月17日,老夫的姨夫去世,95岁;
    2020年07月20日,老夫的小姑去世,80岁;
    2021年03月28日,老夫的大内弟去世,55岁;
    ············
    这些都是至亲,旁院的远一些的亲戚,更多了。
    不仅如此,老夫少妻交往中的同辈人,同事朋友,年轻轻就走了的也已经超过一个排。
    老夫不想老,老天爷不答应。
    老夫在老去,慢慢爱得少了,可是,少妻正值盛年,正需要爱,这是一个矛盾。
    怎样解决这个矛盾?是老夫少妻都要面对的问题。
    上午8:30,老夫的兄弟江中开车来接老夫,二人一起,去参加老夫姨夫的葬礼。
    葬礼上,碰到舅家一门里九个表兄弟,最大的是都舅的次子68岁的安林哥,精廋,带个长舌帽,能看出是得了斑秃,遮丑的。不过,据微胖66岁的保伸哥说,安林哥身体很好。最小的是三舅的儿子光伟,44岁,矮壮,平常搞一些水电安装,每天能挣300元左右,头脑灵光,会来事儿,是个能在社会上混的人。
    一转眼的功夫,老夫发现,同辈的表兄弟,有几个已经是奔七的老人了。
    再有几年,老夫自己也将跨进60岁以上的老年行列,岁月真的无情,老夫也不会放过。
    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有时候,不由自主地会回首往事。
    老夫虽然年龄还在壮年,心态却是早早地步入老年了,所以,时不时会回首往事。
    往事要说的很多,可说的也不少,但是,最可说的是爱情。
    人们最愿意听的也是爱情,尤其是富有传奇性的爱情。
    老夫少妻的爱情就具有传奇性。
    最值得说道的莫过于老夫少妻20年相识相爱婚姻过程中,至少有八次少妻面临诱惑徘徊于出轨悬崖边沿的惊心经历。
    后面,楼主竭力为大家复原那些峥嵘的过往。
    身后,风扇发疯似地不停旋转着,暑热抵挡不住退到窗外,依旧虎视眈眈。
    老夫想把一团乱麻似的生活理出个头绪,却总也难遂心愿。
    夜盘第五分钟,复赛盘做了7手九月白糖的多单,此刻浮盈30点左右。
    老夫在经历23年的交易洗礼之后,对于红绿K线设置的迷局,老夫似乎已经彻底开悟。但是,却同时失去了爱的能力。
    命运女神给老夫开了一个悲剧似的玩笑。
    2019年春节,除夕送走88岁的都舅,初三送走73岁的朗妗子,三天送走两位长辈。
    2020年7月,19日参加95岁姨夫的葬礼,22日参加80岁小姑的葬礼,两位长辈离世的时间,相隔又是三天。
    这是巧合吗?上天为什么会如此安排?
    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每一位长辈的离世,都会在我们的生命里,刻下一层沧桑。
    昨天,太阳在天空笑着,天空里游弋着一群一群的云朵,因为前一天暴雨刚过,天气不错。
    姑表兄弟九合一家、姑表妹子九华一家,还有老夫的表叔、表姑娘等等,一干人马来二三里村谢孝。
    前一天,全天暴雨中,小姑的葬礼在野外进行。十里铺庄子拆迁了,村民们都住进了高楼。但是,每家还有一些土地,小姑就葬在表弟九合的玉米地里。
    老夫和阿弟江中、大姐江英、小妹夫阿敏四人一行前往参加。
    幸好四人提前准备了雨鞋,才没有像乡下老家的叔伯弟兄们那样,一个个泥足深陷,泥水灌进了皮鞋里,苦不堪言。
    有人挨着个踩翻玉米,硬是踩出一条临时通道。早些年棺材下地,都是靠16名棒劳力人抬肩扛。如今,老乡们也运用了现代化力量,用四轮拖拉机拉动棺材花架子。因为,几天下雨,昨夜到今天又是暴雨,拖拉机轮子陷进淤泥,干打滑旋转不走路。驾驶员呼叫帮忙,四周立即围满了推车的人群,人多力量大,拖拉机终于慢慢往前挪动了。
    雨一直下着。
    小姑在水晶棺里的遗体,停放在九合玉米地头处一小间用角铁、铁皮、泡沫组合的蓝色简易房里。
    水晶棺两边麦草上,儿孙们子侄们或蹲或坐地守灵。
    入伏以来,天气一直维持在20至30度之间,有一天气温竟然是,最低23度最高24度,最高最低温差仅有一度,老夫觉得,这好像是半生岁月里,很难遇见的天气现象。
    主事的是村里一位中等身材、壮实干练、口齿利索的中年人。
    老夫的表叔代表家族里的长者在葬礼现场里外应酬,这位小表叔比老夫年长八岁,63岁,貌似健壮,实际上因为心脏病,心血管里下过四个支架。老夫的表叔说,村里所有丧事儿我都不参加,我大嫂——您小姑这事儿,不出面不行啊。
    老夫感同身受,说一声表叔你保重身体,然后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

    
    第8章 堂弟老瓦

    近20年来,各种现代化的道路——柏油马路、高速公路、高铁,都漂漂亮亮地来到老夫所在的城市和乡村。有一些原本十分闭塞落后的乡下,因为一条条现代化道路的经过,突然之间,跨越千年,脱胎换骨,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小姑所在的乡村就是如此,寂静了几千年的田野,如今道路纵横交错,村庄被拆迁也已经迁入高楼,剩余不多的土地,远远不能满足谋生的需要,打工之余,种一些农作物也只能聊胜于无。
    表弟九合仅剩下的这块田地南端,就是一条刚刚竣工通车的东西向公路,绿化带和行道树还没有栽种,行人稀少。因为下着雨,更是显得空旷寂寥。
    送葬的亲戚和乡邻们,就在大路边的人行道上,一溜摆开十几张折叠式圆桌旁坐定用餐,上面撑着遮雨棚。一桌桌热腾腾的饭菜,说上就上齐了,包括桌子板凳碗筷等等所有什物用具,都是承包方负责,主家只需要按约定付钱每桌350元,就一律搞定了。
    这年头,只要手里有钱,几乎没有搞不定的事情。
    哇塞!麻辣隔壁的,钱真是个能够通天的混蛋!嗯,当然也是宝贝蛋!
    饭前,先是娘家人,也就是老夫等一帮娘家侄子(印象中娘家侄女不行礼),行三鞠躬礼。因为一直下着雨,脚下泥水埋鞋,磕头礼就免了。然后说其他亲戚来宾行礼。
    每一波来宾行完礼,两厢一应孝子孝女们磕头还礼。
    礼毕吃饭。
    饭后就是入殓下葬仪式。
    错开棺盖让娘家人与逝者告别,其他宾客与逝者告别。合棺钉棺,盖棺定论,起灵,棺材运至挖好的墓穴,吊起放进墓穴,调整好方位,主事人请娘家人把把关,一般是娘家最长的长者,伸手象征性摸摸动动方位,或许根本就没动。
    一应大小礼仪走完过场,四围早就准备好的几个壮劳力,但等主事人一声号令,就卖劲儿挥锹封土,最后垒起馒头一样的土坟包。
    等坟头堆起完成,所有来宾一同行三鞠躬礼,老夫小姑的葬礼算是圆满结束。各路客人纷纷告辞回家。儿女们,孙儿女们,烧一把纸,松一口气,也可以回家了。
    在绵绵夏雨中,老夫的小姑驾鹤西去,与亲人与世界长辞。
    老夫送走了小姑,送走了过去的时光,来到了人生新的地界。
    老夫的小姑永远地走了,老夫的人生还在。
    老夫的人生和人生难题还在,老夫的爱无力还在,老夫的家庭、婚姻和爱情还安全吗?
    老夫这年龄,面对上一辈亲人一个个离去,早已习惯了生离死别,没有了悲哀,只剩下沉默。
    不定什么时候,老夫就会朦朦胧胧地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说实话,老夫这辈子也有几次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都拒绝了。因为,老夫相信纯洁的爱情,虽然很天真。
    老夫明白,无论男女,有想法都是正常的,就好比,老夫即便55了,即便出现了爱无力,也依然对性感美女有欲望。当然,想与不想,和能与不能,是两码事儿。大多数人,都是想得多,做得少,或者只想不做,不做,反而天下太平。
    老夫的小姑下葬第二天,天气转晴,小姑的儿女以及婆家亲戚有将近20口子,驱车来二三里村谢孝。屋里坐不下,宾主就在当街里或站或坐拉一些家常话。然后,坟园烧纸后,去饭店吃饭。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平平淡淡过去,那生活就太没有味道了,老夫愿意,可是,命运不愿意,观众也不愿意。
    必须发生意外的事端,才是生活真正的样子。
    意外的事端,猝不及防就发生了。
    到了坟地老夫爷爷奶奶的坟前,就是九合九华的姥爷姥姥的坟前,老夫这边几位弟媳妇摆开贡品,点燃黄表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九合九华一应谢孝宾客三鞠躬行礼。
    与此同时,几位叔伯兄弟分头去其他长辈坟前烧纸。
    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五十米开外杂树野草丛生的坟地东头,起了一阵喧哗。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一百八十斤,身材匀称,相貌堂堂,威武雄壮的叔伯兄弟阿侠,和阿弟江中二人一道,去给最东头大老太爷、二老太爷、大奶奶烧纸,此刻,不知为何,气吼吼、怒叱叱地走回来。
    老夫和堂哥老咬站在一起,正自纳闷不知何事聒噪,只见叔伯兄弟阿侠气咻咻地走过来,边走边吼道,你咋恁牛逼呀,老祖先是你自己的吗?迁坟也不打一声招呼,自己不吭声把坟迁了?!
    走到老咬跟前,阿侠更是放下狠话,有啥了不起,当官了不起呀,当官就可以不打招呼迁老祖先的坟呀?不说个道道不中,当官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到眼里吗?······
    书中暗表,堂哥老咬是一村之长,大小算个官。
    叔伯兄弟阿侠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这个堂兄弟村长,所以说话毫无顾忌,再加上,迁坟者是老咬的亲兄弟老瓦。
    老夫这一代,叔伯兄弟加堂兄弟一共弟兄九个。
    老夫的父亲江云天这一代弟兄四个:江云天亲弟兄三个,下一代是老夫叔伯兄弟七个;江云天叔伯兄弟一个,老夫叫三大爷,三大爷两个儿子,就是老夫两个堂兄弟,大儿子村长老咬,二儿子老瓦。
    老瓦比老夫小一岁,老夫小时候回乡下老家过年,和老瓦玩的比较多,所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老瓦身材瘦小,人很精明。老夫在厂里上班的时候,老瓦和另一位远房亲戚一起,去厂里买厂里处理的染化料桶,拉回去倒卖,也自用喂猪。
    老夫10岁时,随母亲工作调动,迁移到神州市区某公社家属院,和老瓦见面就越来越少。
    后来各自结婚生子,某一年,老瓦通知老夫,说儿子要结婚了,邀请老夫兄弟俩回老家参加婚礼。老夫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老瓦漂亮的老婆和英俊帅气的儿子,老瓦的儿子和老瓦一样瘦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老夫的叔伯兄弟和堂兄弟们的儿女都陆续到了婚嫁和生育年龄,结婚生子,都需要回来贺喜;上一辈生病住院、离世的事情,一件一件,也在纷至沓来,需要安慰。再加上春节走亲戚。老夫兄弟俩,回来的机会每年都有几次。
    2012年,老夫的父亲江云天去世火化以后,葬于乡下老家的坟园。老夫的兄弟姐妹每年清明、十来一、春节,都会回来给老父亲烧纸。
    老瓦此次不打招呼私自迁移的老祖先坟茔,是老夫的老太爷(也是老瓦的老太爷)、二老太爷、大奶奶的三座坟墓。其中二老太爷终生未娶,听老爸江云天说过,好像有些疯癫。大奶奶是老夫爷爷的第一个妻子,好像是因难产而死,没留下孩子。然后,老夫的爷爷又娶了老夫的奶奶,生下三子一女。老夫的奶奶1987年85岁去世。
    老夫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听说爷爷53岁时,因为肚子不舒服,服用巴豆一类过药不当,而一命呜呼。要是在医疗发达的现代,治好根本不算啥事儿。
    从坟地烧完纸回来,就直接去饭店。
    老夫对老瓦说,走吧,去饭店。老瓦回道,您先走,我回去骑车去。
    老夫没有多问,坐上车去饭店。
    走到老咬大门口,阿弟江中停下车,让老咬上车同去。老咬拉开车门一看,座位上是阿弟江中的工作仪器,就关上车门说,您走吧,我不去了。
    阿弟江中下车把座位清理出来,再叫老咬上车。
    老咬一脸阴霾,直接回院子里去了。
    老夫、阿弟江中、叔伯兄弟阿侠、阿刚,四个人一起进院里去劝老咬。
    老咬毕竟是村长,老夫的小姑不是他的亲姑,今天发生这场迁坟意外,显而易见,老咬并不知情。
    老咬愤怒地说:哪个龟孙知道他迁坟的事情!阿侠说那话啥意思?噢,我当官有啥了不起?靠!我还没张嘴管,就掂着刀撵几道街。如果是其他人,吓死他也不敢。那是亲兄弟,我啥办法?


    
    @donghaichao 2022-07-23 19:16:31
    欣赏支持!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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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熟悉而又陌生

    最终老咬还是去了,毕竟老咬做村长的,人情世故相当圆通,弟兄四人也给足了面子和台阶,于是顺坡下驴,得过且过。
    老夫人在乡下老家办事,却心心念念地想着少妻的事情。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以前,少妻或许爱过老夫,但是,现在,老夫爱无力之后,少妻的表现有所改变。出轨,或许少妻一直想,但是,老夫很敏感,有时会敲打一下。令人遗憾的是,隔阂感已然存在了。
    在某种情况下,或许少妻会付诸于行动。但是,有时候或者大多数时候,还是事在人为,因为人的思想时刻都在变化。而且,人在江湖,面临各种诱惑势在必然,避开诱惑对有的人容易,对有的人会很难,这和人生观、道德观、婚姻观,以及自制力、诱惑者的文明程度、主观恶意程度等综合因素,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老夫会一直努力,用真诚和智慧尽力促使少妻避开诱惑,然后,一直到老夫陪不动少妻的时候。因为,俩人有共同的孩子,和二十年相伴的美好回忆,老夫怎样也不会轻易放手。当然,少妻如果表现出决绝的态度,老夫一刻都不会阻拦她离去的脚步。
    老夫真的是一辈子都战战兢兢,提防着人生的各种风险。也许是生活现实和阅读小说等等原因,让老夫对人性的丑恶看到太多。少妻是个好女人,但是,她好像无脑一样,特别是年轻的时候,见谁都是一脸灿烂,人缘太好,诱惑太多,她有不自知,不知道避开一些风险。让老夫操尽了心。
    老夫遵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信条。
    老夫爱少妻毫无保留,但是,却做不到对少妻百分百的信任和放心,少妻不是让老夫完全放心和信任的女人。
    明月:“没有信任是最难受的,两个人感情好才会做到坦诚相待,信任是感情的根基啊!”
    老夫:“老夫的经验告诉自己,信任和不信任是相对的,绝对的信任老夫做不到。不是有一句名言叫住怀疑一切吗?”
    明月:“怀疑一切,那你怀疑自己对少妻的爱吗?怀疑也是有度的。对自己的伴侣紧张到回老家也担心,那问题就很严重了,看了您之前写的,年轻时候也担心,您好像就是担惊受怕地在过日子,我觉得这样好痛苦!”
    老夫:“是,过得很累。”
    安泰:“你这是如玉在手,患得患失。”
    老夫:“哎!谁说不是呢!”
    吃过午饭,宾主在饭店门口一一道别。
    老夫弟兄俩回到二大娘的门屋里,把车上剩下的一件多白酒和几条烟,卸下来,放到二大娘门屋墙角处。以备小姑五七时用。叔伯兄弟阿侠、阿刚、阿来、阿旺也相继过来说话。
    林妮:“尽管跳着看也都全部看完了,总结最大的问题在于老夫爱无力。我跟老公仔细算来差不多相差11岁,也可以算是老夫少妻了吧。老公奔5了。在三娃出生之前一直是一周两三次的频率。我是觉得太多了,有些吃不消。三娃今年三岁了,现在大概一周两次左右。在去年过完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亲戚带着我老公一起练习站桩,王芗斋的那套。开始只是想他锻炼身体,不曾想竟然效果明显。到现在大肚子几乎没有了,人也瘦下来了,体型较之以前很是不错。而且身体素质也越来越好。一些老毛病在慢慢消退中,打呼噜也不打了,腰啊驼背都好很多了。整个人精神状态蛮好。站桩对于房事也有很大益处。有时候堪称公狗腰,只让人腿软的很·····嗯,站桩,真的很不错。咱只看效果。”
    老夫:“谢谢您拉家常似的亲切留言,感人肺腑!看来,这个站桩功不错,年轻时,站过一次,太累,就不练了。现在就是一天散步一小时左右吧。看你说得那么好,回来我再试试。深深祝福!”
    林妮:“我老公说站桩是不累的,感觉到累了就是姿势不对了。慢慢来,开始10分钟也很不错,再20分钟,30分钟。我老公一次60分钟。一天2次。哦,首先姿势要对,其次贵在坚持哦。”
    老夫:“十分感谢您美好的留言!深深祝福您幸福永远!”
    林妮:“不客气的哈。站桩一定要姿势正确,而且还有忌讳,站的时候不能让风吹到,尤其过堂风,不能在厕所站,站完半小时不能洗澡喝水。其他我一时想不起来。您太客气了,谢谢你的祝福。”
    “王芗斋的桩功,跟马步完全不同。如果你站着很累,不舒服,都应该是站错了。嘿嘿,我说起来一套套的,但我只会监督老公站,自己不站的,真要讲原因,我也讲不出来为什么。”
    老夫兄弟俩因为一年回不来几趟,老家很多事,大多是威武雄壮的阿侠主持。
    兄弟几个会吸烟的互相点上烟,阿侠吐了口烟雾,说,咱小姑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还有个五七到时候再说。迁坟的事儿不能就这么结局了!啊,老太爷又不是他自己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他咋恁铁呀?我让老瓦过来,咱说道说道。老夫哥,你看中不中?
    叔伯兄弟阿侠电话约堂兄弟老瓦来谈事儿,开始老瓦不来。
    阿侠说,你不来可以,那老夫哥我们几个过去。
    听此言,老瓦连忙说,那我过去。
    二大娘对老瓦私自迁坟也表示了愤怒,一听说老瓦要过来,老人家连忙起身说,您弟兄几个说吧,我去干活去。就躲开了。
    堂兄弟老瓦来了。
    老瓦,本来瘦小的身材,如今更显得单薄,年轻时本是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一身牛皮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婆和他分居几年了。
    有一次叔伯兄弟阿刚对老夫谈起老瓦,说,老瓦和孩子老婆分开过了,自己在村北面最后一排硬是占地盖了一间房,单过。一是老咬是村长,二是他那样也没人敢缠他。时不时去酒店开房找小姐。有一次有病了,自己打120去了医院。前一段不知道因为啥事儿,父子俩吵起来,儿子要打他。
    阿弟江中递给老瓦一支烟,老瓦点着吸了一口,大咧咧地说,太岁头上动土,我就不能太岁头上动动土吗?我想做点事儿,也给儿子和她妈他娘儿两个说了,他娘儿两个都知道,也参加了。再说了,我要是给弟兄几个说了,迁老祖宗的坟,大家不得出钱吗?
    老夫心想,这个堂兄弟如今真是有点不认识了,如此违背常理行事还能说出自己的道理来,而且还是为别人着想这样冠冕堂皇的道理。
    胡吹:“少妻是傻大姐儿?”
    老夫:“我以前不这样认为,但是,过了大半生以后,我发现少妻有些时候,特别是关键的时候,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啊!但是,总的来说,是一个好女人。”
    胡吹:“我看像啊?”
    老夫:“你看像就像。呼呼呵呵哈哈!”
    胡吹:“累!”
    老夫:“是啊!一个累字,最能体现老夫的人生。曾算一卦,老夫是终生劳碌之命啊!奈何?”
    胡吹:“放手吧!与傻大姐式的女人在一起,太累!我知道的一个,把男人累出了脑出血,现在把儿子也快累死了!男人脑出血,她又没有工作,就伺候老头子吧!她说她不行,儿子又雇的保姆,连她一起伺候。”
    老夫:“不一样,少妻很勤奋,做饭洗衣服还上班挣工资。”
    胡吹:“儿子也快累死了。没有X生活的女人,又是风华正茂的年龄的女人,太苦闷了!我说的放手,不是离婚,而是在X方面放手。不过,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玩儿过了即可!”
    老夫:“走着看吧!”



    
    第10章 变局

    叔伯兄弟阿侠一听老瓦不但没有认错之意,反而给自己编造理由,强词夺理,就一梭子怒火满腔驳斥的子弹打过去。
    你不打招呼私自迁坟,反倒有理了?太岁头上动土,你动你自己的太岁可以,动别人的你试试?是你自己的老太爷吗?是你自己的老祖先吗?你咋恁光棍呀?为了自己赚钱,你啥都不讲了,你眼里还有别人吗?
    然后是阿旺、阿来、江中,纷纷把矛头对准了老瓦,进行围攻。
    人啊,不能太自私,不顾别人的心理感受。这一刻,老瓦切实感受到了,众怒难犯啊!
    老瓦一看寡不敌众,低眉弹了一下烟灰,然后,拿烟的手顺势一甩,加重声音说道,不就是我迁个坟没跟你们说吗?我花了三千多块,没让你们拿一块钱吧。你们鼓动着阿义(老瓦儿子)干停车场赔了三十多万,阿侠你高兴了吧?阿来你也高兴了吧?
    顺着这个局面发展下去,老瓦感觉无路可走,就中途转移了话题。
    阿侠阿来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得哭笑不得,说道,老瓦你啥意思?阿义赔三十多万是俺俩让他赔的吗?
    老瓦发现转移话题成功,你看,阿侠阿来顺路跟了上来。
    这会儿都不承认了,当初他干的时候,恁俩不鼓动他会干成了?老瓦反驳道。
    咋了?阿义干停车场你不知道还是咋的?阿义求我们去帮他说情,当大(叔)的能不帮忙吗?现在赔钱了怪到我们头上来了?赚钱的时候包管想不到我们。老瓦,你拍拍胸脯,你敢说你不知道阿义干停车场的事吗?
    阿侠看出老瓦就是瞎扯装迷瞪,一直转移话题,就不想说正事儿的意图,就强势扭转话题,说,老瓦你不要兜圈子了,今儿个迁坟这事儿你想咋办?
    看来,终究还是躲不开迁坟这个主题,而且,硬来的话,瘦小多病的老瓦不是对手。
    迁坟这事儿,没给哥几个打招呼,我错了。
    老瓦到底是老瓦,头脑还是够用的,该软就得软下来,该承认错误就得承认。
    弟兄几个真没想到老瓦还会这么干脆认错,就都笑了,伸出大拇指说,这就对了······
    老夫哥,这事儿我错了,你是有学问的人,咱几个你又是老大,咋办你说一句话,我听你的。
    老夫一看不说话不中了,就说道,敢于承认错误,说明弟儿还是好汉一条。坟已经迁了了,就算了。老夫看看阿侠阿来,说,弟儿几个看看后面的事儿咋办合适就行了。尽量都满意。
    其实,看着老瓦过成这个破败的样子,弟兄几个谁也不会太和他计较,能过去就得了。
    然后一起去坟地,现场说事儿。老夫父亲江云天的坟靠最北边。老瓦说北面留两米打墙,阿侠说太少,最后老瓦一咬牙,留八米。大家说,留八米到北墙根了,你还能干啥?小大(叔)坟以北以西全留着一点也不占了,这行不行?小叔坟以东留五米,中不中?
    中!就以北墙那个墙垛子为界。
    事情圆满解决。离开坟地的路上,阿来对江中说,最好花点钱买个铁丝网网起来,保险。老瓦这货说话你敢信吗?
    江中掏出200元钞票交给阿侠,你抽空弄个网打上吧!
    阿侠推开说,你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有时候,老夫朦朦胧胧会产生一种错觉,这辈子,少妻时时刻刻都在努力做着出轨的准备工作,只要时机成熟,就会付诸行动。出轨,是少妻人生的暗理想和黑目标。
    毋庸讳言,老夫也有秘而不宣的暗理想和黑目标。这辈子,老夫也不止一次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出轨机会,但是,老夫都避开了。出发点是,不让少妻做的事情,老夫绝不去做。以身作则是必须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必然的。老夫身边发生的事例不止一个,血的教训,时刻铭记。
    近些日子,少妻在跟老夫怄气,就是一个不搭理老夫,要么就追剧看电视,要么就和儿子一起逛街去。原来俩人出门还喊一声,俺玩儿去了,现在,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
    晚上,老夫夜盘11点收盘,去去卫生间,洗洗刷刷,上床都12点左右了。
    少妻背对着老夫这边,鼾声正浓。
    因为上次老夫想耕田耙地被少妻坚决拒绝,老夫也图省事儿,倒头就睡,随即进入梦乡。
    少妻有一个特点,无论怎样生气,洗衣服做饭从不耽误。
    饭做好,吃不吃是你的事,也不喊,老夫爱吃不吃。
    衣服只要换下来,就给老夫洗;不换的话,以前会催老夫换衣服,现在爱换不换。
    除了做饭洗衣服,还能让老夫感受到有点夫妻的意思,其余表现,老夫少妻已经形同陌路。
    还有一个最大的变化。
    就是少妻收走了让老夫保管了15年的工资卡,说是以后各用各的。
    老夫不知道,老夫和少妻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刺客:“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杀身之祸如影随形!”
    老夫:“是啊!人生充满了艰险!一个人别说有多大成就,就是平平安安过一生,都不容易啊!”
    老夫和少妻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却越来越不认识彼此了。
    昨天傍晚,儿子与同学聚会,老夫邀请少妻一起去散步,少妻追剧正在兴头上,拒绝与老夫同行。以前,老夫少妻总是出双入对,在家属院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岁月流逝,老夫垂垂老矣,恩爱不复存在。
    而这一切变化的转折点,是从工资卡事件开始的。
    没收工资卡是老夫少妻美满婚姻的预警信号。
    丽困:“昨天和朋友通话,抱怨继子带着小孩来玩把家里祸害的不轻。当年继子上小学,她和继子爸在一起寻死觅活非得在一起,最终继子父母离婚她进门。十年过去,继子已经成十七八的大小伙了,婆婆也到了需要照顾的年龄了,事情就没有当初那么简单了。当年她有没有想到自己青春正茂,继子成人婆婆年老呢?当年她有没有考虑过继子需要父母全力扶养呢?不得而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时间是最好的检验师。几次想张口问问,没能张开口。看到你的担忧,我真想问问你们走不寻常路究竟是怎么想的?朋友破坏别人的家庭有没有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老夫:“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啊!老夫少妻都是初婚,结婚时没有任何第三方出现啊!”
    丽困:“呵呵,避重就轻,为自己开脱总是人的第一本能。你只看到与你无关的。有没有看到我说的不走寻常路呢?有没有看到我说的朋友青春正茂要面对照顾婆婆公公呢?和她同龄的婆婆公公都还不到六十岁,反过来帮助年轻人呢?”
    老夫:“哦,明白了你的意思。其实,任何事都具有两面性,有一好必有一坏。反之亦然。”
    4月26日,老夫的大姐江英南下广州去帮儿子媳妇看护孩子。
    大姐江英的孙子到秋天就四岁了。儿子媳妇研究生毕业后,先后应聘在广州的高校工作。几年来,大姐江英每年两次去带孙子,寒暑假回到家乡和姐夫团聚。
    大姐江英每次南下和北上回来,老夫几乎都会宴请全家人,在酒店聚餐,一是给大姐江英钱行或接风,二是让大家尽量多的陪老母亲吃顿团圆饭。
    这一次,老夫依旧做东宴请大家。没想到,就出变故了。
    少妻把老夫掌管了15年以上的工资卡收走了,并说,六家就你有钱,以后各用各的钱,你哪怕天天请客我也不管。
    自打结婚后,少妻的工资卡都交给老夫管。中间,有时候生气,会说收走工资卡自己管,但是,都没有付诸于行动。这次老夫去抽屉里拿卡取钱,卡不见了,就问少妻,工资卡你拿了吗?
    少妻回说,以后各用各的钱。
    少妻动真格的了!
    少妻真的变了,变得老夫不认识了,这还是当年那个穷追不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少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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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7-17 17:38:36  更:2022-08-06 12: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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