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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大叔大叔》连载小说[第1页]

作者:楚天月正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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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简介

    身边有着无数仰慕者的睦男是智慧、美丽与时尚的集合,生来就带着一些叛逆,为了逃避课堂而选择当兵,在进入军营的第一天,潇洒俊朗而又痴情大叔简正闯进了她的心里。
    一场痴恋,几度纠缠。
    就在即将收获爱情的时刻,他却意外卷入了一场阴谋血案,而受害人竟是他多年未见的初恋。
    案情扑朔迷离,情节跌宕起伏。
    亲情、爱情不停切换,英雄、罪犯身份数次反转。
    贪婪没有底线,阴谋无处不在。
    他身陷囹圄,生无可恋。
    她竭力搭救,几经生死。
    最终凭着对爱的信任和坚持,用智慧、善良和勇敢揭开了层层迷雾……
    序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已经非常虚弱,她被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折磨地死去活来,可是它为什么还不出来呀。
    房间外,几个人在低低地说着话,但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自己的生命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了,但她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她腹中的小孩,那才是她的命。
    她用尽全身力气坐了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片刀片来。
    左手摸索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右手拿着刀片,果断地划了下去,顷刻间,鲜血喷了出来。
    痛,真的是切腹之痛。
    但她不能停止,她必须凝聚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双手在自己的小腹内翻寻着。
    终于,在耗尽她最后一丝气力那一刻,小孩被她拽了出来。
    ……
    1 白菜等猪

    6年了!
    6年的期待终于要实现了。
    他居然叫她住他家里。
    他还给她了我钥匙,那意思就是叫她以后也住在这里了。
    她感觉到了幸福和甜蜜,也感觉到了心慌和紧张。
    晚上他回来会亲吻吗?
    应该会。
    他会很用力吗,听说太用力会窒息的。
    他会那样吗?
    应该会!
    会痛吗?
    听说会。
    管它呢,就痛一下。
    到时一定要忍住,不能让他看不起。
    我身会不会有汗味?
    那是不是很煞风景?
    那得先洗个澡。
    对,先洗个澡等他!
    睦男一想到这里,就脱得光光得,然后走进在卫生间,用花洒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身体。
    看着墙上镜子中的自己,睦男不由得脸热起来。
    还真没有仔细看过光溜溜地自己。
    高挑的身材,一头黑亮的披肩发,鸭蛋脸,两道细细的柳叶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配着樱桃红的小嘴唇,脸蛋上充盈着年轻女孩特有的光润。雪白的身体,在灯光的照射下象刚才剥壳的熟鸡蛋。胸前的丰满的骄傲地挺立着,两手的动作牵引着它们在花洒喷出来的水幕布中微微地抖动着。
    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帮男生背地里给睦男起了个“奶牛”的外号,后来她还把其中一个给狂揍了一顿,才止住了这个外号的漫延。
    睦男不自觉得用手托了托那夸张丰满的下半部分,他会喜欢它吗,他会爱抚它吗,是粗暴还是温柔呢?
    ……
    她想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不过她都想依着他。
    而这时,她心里一直在说:“爸爸、妈妈,你们种了23年的小白菜,马上就要被猪拱了。”
    如果真的这样了,那爸爸妈妈会责骂吗?
    应该不会吧,爸爸妈妈不是好多次催自己找对象吗?
    他们应该会高兴的。

    睦男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等他回来。
    她做好饭等。
    等到了下午6点半,他下班应该下班回来吃饭了。
    可是他没有回来。
    他可能在加班吧。

    睦男做好消夜等。
    等到了10点,他加班应该辛苦了,应该吃点消夜。
    可是他没有回来。
    他可能在应酬吧。

    睦男做好点心等。
    等到了12点,他加班应酬可能喝了酒,应该吃点甜甜的点心醒醒酒。
    可是他没有回来。

    睦男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
    再打就是忙音。

    等是一个最煎熬的字眼。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急促地擂门声。
    睦男心里一阵狂喜,他终于回来了,而且听那擂门的声音又重又急,说明他是有多么地急切。
    她几乎是奔跑着过去开门。
    门锁刚一打开,一股强大的力就把门从外面拉开了,同时闪进一道身影。
    睦男感觉不对,定睛一看,果然不对,那哪是自己的简正呀,分明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打扮地有几分狐媚的女人,而且那年龄也不大,估计就比睦男大个一两岁。
    那女人还带着酒气,步履踉跄,一进门就差点摔倒,睦男赶紧伸手扶住了她。
    睦男的脑子飞快转动,这个女人是谁?简正可没跟她说过,而且她也知道简正没有什么亲戚,“请问——”
    “问什么问?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吧!”那个女人倒没有一丝客气,稍稍站稳就上来扒拉睦男的睡衣,“穿这么性感的睡衣是想勾引我家的简主任吧?”
    “你是谁?”睦的口气也少了开始的温和,一伸手就挡开了她伸过来拉扯睡衣的两只手。
    那女人一个趔趄,还好扶住了门边的鞋柜,才不至于倒地,“你管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是谁?”她站稳后,点着睦男的鼻尖,冷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做上门服务的吧,我家简正不需要了,不需要你这种脏女人。哦,多少钱一次,我给你。”说着斜靠在鞋柜上,腾出两手去翻她的小坤包。
    睦男气极了。
    一是气简正不但不回来,还招惹这种女人。
    二是气这个女人,那侮辱她人格的话她哪里受得了,要不是看她喝醉了酒,早就给她两个耳光了。
    气归气,但在没搞清楚事情真像之前她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就不想理她,退回到客厅里。
    可那醉酒的女人可不这样想,她从包里翻出一沓钞票,跟了过来,一甩手就把那钞票甩在睦男的脸上“给你——”
    “你!”睦男用手指着她,在脑海里已经抽了她几百回了,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要造次,所以又收回了手指。
    “哦哦,小婊子,想打我呀,来呀——”那醉酒的女人可没想过要放过睦男,摇晃着身子抡起手掌往睦男的脸上盖了过来。
    没动手打她就不错了,想不到她倒主动起来了,那就别怪睦男不客气了。睦男接住打过来的手腕,轻轻一带,同时起脚在她那小腿的迎面骨上一踹,就把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醉酒的女人更不甘心,从地上爬起来就追睦男。
    睦男不想和她纠缠,在客厅里绕了两圈之后,就跑到门边,把门打做出要逃出门去的样子。
    这醉酒女人不知是计,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
    睦男见她来到门边,就抓着她的手朝门外一送,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这醉酒的女人见中了计,返过身来拼命地拍打着门。
    睦男也不敢离开,透过猫眼一直在看着她。一方面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另一方面也怕她出事,毕竟还没弄清楚也是什么身份,不知道跟简正是何种关系,真弄出大事来也不好向简正交待。
    还好,那醉酒的女人闹了一阵就走了。
    睦男想等简正回来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可是,就是等不到简正回来。
    不但当晚没有回来,而且接下来的许多天都没有回来。
    2 表彰大会

    不过,这其中也有两个好消息。
    一是他第三天回了个信息,说执行特殊任务不方面打电话。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她报考滨南市征地扌斥迁办公室的公务员,有结果了,通知今天去报到。
    在办理报到手续的时候,又听到一个关于他的好消息。
    是他的好消息,她自然也就高兴了,而且一扫前几天等他的所有不快。
    秋风好像知道她的喜悦,温柔地吹吹拂着脸庞,舒服极了。云朵格外白柔娴静,绵绵的云朵雪白雪白,如奶汁一般挂在碧蓝的天上。
    滨南市,又称花城。就算是12月份,城市的道路两旁也开满了鲜花,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在秋风中不跳舞,美丽极了!
    但现在睦男无心驻足来欣赏这些美景,因为她心里急着赶到会场,看他上台奖。
    为什么用“他”,一想到这里,心里一整慌乱。
    虽然那一直以来,是自己内心的期待,但在他没有主动公布这种关系之前,还是不能用“他”来特指他的。
    嗯,应该是用“政委”来称呼他。
    也不是,现在他是“主任”。对,就是主任——滨南市征地扌斥迁办公室主任,简正主任。
    他是一名转业干部,升任征地扌斥迁办公室当主任也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今天市政府礼堂那边召开城市快线扌斥迁项目新闻发布暨表彰大会。
    城市快线项目是十多年前启动的,但是一直到三年前才建成通车。
    就算是这样,也还不能算完全通车,公路正中间的位置,有一户始终不配合扌斥迁,直到前几天这个没扌斥下来的院子还立在公路中间。
    由于这座院子的存在将笔直的车道逼得拐了弯,原本的三车道变成了一车道,过往的机动车与汽车都从这一车道通行,每到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这段路就会异常的拥堵。
    由于道路两边到了这里不得不拐个弯,而弯中间分叉又形成了一块空地,夹在空地中间的就是那所破旧不堪的院子,从上方看,两边车道和中间的院子神似一只巨大的眼睛,车道是上下眼皮,而院子就是瞳孔,由于这个奇特“景点”的存在,而被网友戏称为“滨南之眼”。
    “滨南之眼”,使得这一路段车祸频发,据统计,通车这3年来,在这一路段共发生600多起车祸,造成200多人伤亡。
    “滨南之眼”,事实上已成为滨市的一大城市毒瘤。
    简主任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拔掉这个城市里的毒瘤,这个扌斥迁中的钅丁子。
    这当然是城市的喜事,也是简主任的喜事。
    也算是她的喜事吧,反正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就特别高兴的。
    简主任应当受到嘉奖,这也是众望所归的事。
    这样的场景,睦男想,她怎么可以缺席。
    突然,手机急促地叫唤起来,“嗯,好的!”“嗯……嗯,好的!”“嗯……嗯,……”
    “嗯,好的!”这是简主任的口头禅,也是她自己录制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睦男喜欢这句话。
    她打开手机一看,几乎每个群里都有消息,而且消息还在不停地增加。
    她打开最新的一条,仅看一眼就把她吓呆了。
    3 突发情况

    标题就很有爆炸性,《身价超4亿的钅丁子户被活埋,尸体在强扌斥废墟中被发现》。
    今天上午,滨南市城市快线扌斥迁项目最后一户被扌斥迁人的儿子姚钱找来挖掘机,挖开已平整好的路基,在已扌斥除的房屋原来的位置上找到了母亲凌纯雪遗体。姚钱告诉围观者,被强扌斥的房屋有8000多平方米,补偿单价在每平方米5万元以上,同时他还怀疑母亲是强扌斥时被活埋在里面的。
    还配有被辗压变得血肉模糊的尸体的图片。
    睦男愣了片刻,觉得自己不能再发呆了,必须赶紧去到他的身边。
    一连串的想法在窜进她的脑海。
    和他有关系吗?
    他会受到牵连吗?
    他挺得住吗?
    她飞快地朝着市政府的礼堂跑去。
    征地扌斥迁办公室到市政府礼堂本来就不远,一小会就跑到了。
    睦男一进门,正看见 台后面跑上来一人,径直跑到正在发言的市长后面,一伸手就把话筒关掉了。
    “……鉴于下列同志在城市快线征扌斥工作中作出的突出贡献,市委、市政委决定——”市长那通过扩音系统变得雄壮有力的声音嘎然而止。
    然后那人对着市长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市长的脸色由刚毅变成惊愕,再慢慢消退下去,成了木然。
    市长缓缓抬起手,打开话筒,清了清嗓门,机械地说:“由于出了点意外情况,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然后起身离去。
    会场一下子骚乱起来。跑的、走的,议论的、打电话的,乱成了一锅粥。
    她在人群中努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看到他了。
    他正站在通往 台的台阶上,一脸的错愕。
    她赶紧挤过人群,来到他的身边。
    “出事了?”她喘着粗气跟他说。
    “出什么事了?”可怜的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政委,你不要急!”她一向都是叫他政委。睦男大喘了口气,尽量用缓和的语气接着说:“出了点小事,你不要急。你先看看这个。”她一边说边递过手机,叫他看消息。
    他接过手机一看,顿时脸色煞白,两眼大睁,失声大叫两声:“男——睦男——”
    然后全身僵硬,重重地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昏迷过去。
    由于他的叫声,骚乱的人群一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他倒地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也像是从云端砸到了地上,裂成了无数的小块,心痛极了。她扑到简主任的身上,拍打着他的脸,不停地叫着“政委——政委——”
    然后,她也晕过去了。
    ……
    睦男到第二天才醒来,已经在医院里了。
    她睁开眼的第一丝意识,就是想知道他的情况。
    刚好旁边有一名护士,她一伸手就抓住护士的手臂,急切地问道:“他呢?他怎么样了?”
    护士用手扒拉着她的手,“痛,痛!”
    她意识到用力过猛了,就放开了护士的手臂,继续问道:“他怎么样了?”
    “谁呀?”护士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反问道。
    “我的政委——我们简主任!市征地扌斥迁办公室的简正简主任!”
    “他呀!那个杀人犯,转院了,转到公安医院去了。”
    “他不是杀人犯!”她反驳着。
    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4 被逮捕了


    她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公安医院是专门收治在押犯和在押犯罪嫌疑人的医院。
    也就是说,他被逮捕了。
    她拔掉手背上的针管,跳下床就跑。她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就是要马上到公安医院,马上要见到他。
    她冲到医院门,准备打的时,才发现自己穿着病号服,赤着脚,没带手机,没带钱,什么都没带。
    这时护士也追到了。
    “你不要这么急,”护士气喘吁吁的说:“办了出院手续,拿了你的东西再走也不迟呀。”
    她听从了护士的建议,但却只拿了个手机就朝公安医院赶去。
    打的去公安医院得要半个多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她也冷静了不少。待她到了公安医院,才知道,这里的病人是不可以探望的。也就是说她根本见不到他。
    她坐在公安医院大门前的台阶上没了主意。
    他出了这样的事,她担心他,感觉彷徨而又无助,但心里又隐隐一丝甜蜜,因为他在晕倒前,她清晰地听到他在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他。他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他是彻底改变她的关键人物。
    睦男上高中以前虽然也算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孩子,但父母管教的严,天天盯着,所有的野性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后来上高中,住校了,脱离了父母的视线,完成变成一个典型的问题小孩,彻头彻尾的小太妹。
    安分的时候,晚上通宵打网游,白天教室里扒课桌上睡觉。不安分的时候,晚上带着一帮同样的问题小孩翻围墙出去泡酒吧、逛夜总会,白天翘课看电影、泡网吧。
    在学校里虽然她任意践踏着校纪校规,但在同学中她却很有凝聚力,特别是男同学中几乎是一呼百应。可能是她发育比较早,高一就有现在这么高了,特别是三围更是突出,而且长相那个出众,在学校要说数二没人敢数一。
    学校也想过开除她,但考虑到她学习成绩总霸着第一的位置,也只好网开一面。她有个特点,基本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平时不上课,一到期中、期末考试前就用几个通宵,把所有的书看一遍。除了数学,虽然会做,但不熟练,有时考试做不完,拿不到满分,其他科目基本上都可以满分。
    高一班主任教历史,看她平时不上课,第一次期中考试居然考了100分,在发卷的时候连挖苦带讽刺地批评她,就算你作弊的水平高,也聪明一点呀,抄书的时候也不要抄的一模一样。
    那时的她,心理已经强大到别人的语言和眼光也经完全伤害不到她了,从不把别人的看法当回事,甚至老师的批评还让她有点莫名的兴奋。
    后来考上了最好的大学,她学的是法律专业,可读到大二确实再也不想读书了,总相找点刺激的事去做一下,于是就去当了兵。
    她在某通信团服役,而简正就这个团的政委。
    她在这里碰到了他。简正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生活简单,为人正直。他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有一种令人神往的磁场。受他的影响,使她彻底改变。
    5 定性谋杀

    这些天,尽管她很痛苦,但她必须到单位去上班,因为她现在是一名公务员了。
    在单位的几天里,她发现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这也难怪,上次简正出事的时候,做为一个刚刚报到的新人,居然有那种表现。后来,就有好事之人去查了档案,发现她当过兵,而且还是简正的部下。
    于是就有各种传言。有人说,她是简主任的私生女;有人说她是简主任的女朋友;还有人说她是简主任的小情人。
    不管什么传言,都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当然,以她的性格,就算传到她的耳朵里了,她也不去理会,更何况,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才没空去理这些东西。
    简正是三年前转业来这个单位的。刚来的时候在法规处做处长,一个月前才提升的征地扌斥迁办公室主任。
    简主任一上任,就着手解决城市快线的钅丁子户问题,并亲自去和扌斥迁户谈判。
    其实,这次扌斥迁行动,也可以说并不是强扌斥,因为滨南之眼的所有权人凌纯雪,已经在扌斥迁补偿协议上签字。
    她是同意扌斥迁的。
    但她儿子和前夫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同意,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才启动了这次强扌斥行动。
    凌纯雪参与了强扌斥行动的方案制订的全过程,特别是行动时间早上四点半还是她亲自定的。因为这个时间他们父子睡得最沉。用凌纯雪的话来说,这个点,就算打雷,他们两个都不会醒。后来也果然应证了这一点,三台参与行动的挖掘机的轰鸣都没有把他们父子轰醒来。直到全部扌斥完他们父子俩才知道房子已扌斥。
    好巧,她也被分配到征地扌斥迁办公室的法规处,这可是以前简正工作过的处室,她将在这里负责法务工作。因为她在考入公务员队伍之前,在做律师,有律师资格证。征地扌斥迁办公室就叫她跟进这个强扌斥埋尸案,并做简正的辩护律师。
    这一项工作她也很乐意,因为她真的很想帮简主任洗脱冤情,因为她始终相信他是一个好人,他一定是无辜的。
    简主任已转送到了第一看守所。
    她决定马上以辩护律师的身份去会见他,当然她也更想马上见到他,她太想知道他的现状了。
    等她办完一整套手续,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等了半天之后,看守所里的民警告诉她,简正不愿意见律师,也不想叫律师辩护。
    白忙了一个上午,她对她更是不理解,为什么不愿意见律师呢,为什么不需要帮助呢?
    为了尽快了案情,下午,她直接跑到公安局,找具体办案人员了解案情。
    接待她的是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小伙子,高高帅帅的,叫阮先超,这个案由他负责。相互介绍完成了之后,就谈到了具体案情。
    “你是要了解‘1210’案件的相关情况吗?哦,因为这个案件发生在12月10日,所以我们就称之为‘1210’案,也就是凌纯雪的案件。”
    “嗯,我现在最相知道我们简主任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她急切地想知道简主任的状况。
    “他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情绪不高,非常消极。”
    “为什么要刑事拘留呢?”对于公安局的这种做法她提出了她的专业意见,“据我了解,这种因工作致人死亡的案子,是不适用刑事拘留的。”
    “是的,按理来说,这种案子,是不用刑事拘留的,但是就个案子可能与其他案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
    “案发之后,我们本来没有准备对简正采取刑事拘留的。但在这关键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举报,说这是一件谋杀案,还说凶手就是简正。为了保护当事人,也为了给社会一个交待,我们才采取刑拘措施的。请你们理解。”
    “别人举报你们就信?”
    “因为这些举报材料对简正极为不利。”阮先超警官对她说,“材料中提到在强扌斥前的一个晚上,简正带凌纯雪去了那个院子里,而且呆了一整个晚上,及至凌晨4点简正才从那个院子里走出来,而且是简正一个人出来。”
    “那这些材料你们应该去核实呀!”她有点激动了。
    “我们都核实过了。不但有证人,而且还调阅了监控。”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直到强扌斥结束,凌纯雪都没有出来。”
    她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没坐稳。
    阮警官赶紧伸手扶了她一下,“没事吧。”
    “没事。”她艰难地笑了一下。
    “还有一个细节,他一苏醒过来,就像个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说是他自己害死了凌纯雪。现在我们工作人员一找他谈话,他就说他就是凶手,他愿意偿命,一副求死的心态。”
    “怎么会这样呢?”
    “目前我们主要是以谋杀案来侦查的,请你要相信我们。不过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我们会继续调查的。”他看着她说“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走一个罪犯。”
    “嗯,我相信你们。”
    她的脑子变得更加混乱了,好多问题她都理不清了。使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后来是怎么样离开公安局的她都不知道了。
    这些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多了,居然还牵连上了谋杀案。还有,在没有任何侦查结论之前,简主任为什么要主罪呀,为什么要求偿命呢?
    难道真的是政委……
    不可能,她马上终止了这种不可能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她也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从她去当兵到退伍,再到今天,简主任已经成了她的榜样,或者是方向,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成政委喜欢的样子,一直在向他的方向靠近。

    6 初识简正

    她第一次见到简正,是很不愉快的。
    那年,睦男带着期待,怀着激情,坐了两天两夜的车,终于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到达了她将要服役的部队。
    汽车停在部队的操场。一起到达的有几十人,可女兵却只有她一个。
    她被告知站在原地等待,说马上就有人过来接她,而那些男兵都被整队带走了,接兵干部也随着队伍走了。
    喧闹的操场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而这时操场的大灯一下子就灭了,周围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以前总认为那是夸张的写法,这时才知道那是写实。黑的一点光都没有,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又仿佛是无边的黑暗象一层厚厚的黑幔,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这时所有的感觉变得异常灵敏,躯体已然不存在,而灵魂随着黑暗不断的扩张,偶尔的一声虫鸣,仿佛就在耳边嚎叫,击打着每丝发颤的神经。九月的晚风,应该还不会冷,但这时的一阵微风,感觉已把她的灵魂吹起,带走了所有的体温。
    怕黑,应该是每一个女孩的固有属性。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脚步声,急促而又整齐,载着一束跳跃的灯光,由远及近,最后随着一声“立定”的口令,有四个女兵停在了她的身边,同时也将她飘散在空中的灵魂拉回了躯体。这时她才感觉身上凉凉的,全身已被冷汗浸透。
    带队的是一名班长,她自我介绍说叫李宝红。睦男当时就想,李宝红,这么土的名字,而且看她人也一样,土的掉渣。不过在后来的交往中,睦男对她的印象都慢慢变了,据说宝红班长后来也提干了,圆了她的军官梦,不过这是后话。
    李宝红不停地向睦男道歉,说本来是开车过来的,可车坏了,让她等久了。
    李宝红带人帮睦男拿着行李朝营房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就来到女兵的营房。
    这时天已亮了。
    宝红班长,话不多,但人还是很热情。帮睦男铺床、整理内务、打洗脸水。又安排人去拿早餐。
    宝红班长在做完一切之后,就问睦男:“你累不累?如果累就休息半天,如果不累我就帮你把头发剪一下。”
    曼妙身材,长发飘飘,往往是青春少女的一个在外形上的特有标志,长发,是万千少女风时尚美丽的标配。
    虽为女性,可睦男却不一样,留长发不是为了美,因为她一直都不担心她不美,但她从高中起就一直留着长发,她留长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叛逆。
    当时学校要求留短发,所有女同学都剪了,就她没有。在风纪检查中她们班受到了通报批评。她们班主任简直就气疯了,在班务会上咆哮着,就用命令的口气叫她剪掉。睦男不喜欢别人命令她,所以就不理他呢,气死他。后来就一直没有剪。
    李宝红是一个来自西北的农村女孩,人长得很高大。来部队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当军官,要摆脱农村的贫穷。所以她工作非常认真,在班里威信也很高,执行起上级的命令来,更是非常坚决。但是她却在睦男这里碰到了钉子。
    “我不累不用休息,更不用剪头发,我在家刚剪过。”睦男知道部队紧张可能没时间,她在出发剪去把头发好好整理了一下,拉直并焗成了浅浅地酒红色。
    “剪过也要剪,剪成我这样。”宝红班长甩了甩她的短发,“这是部队的规定。”
    “部队的规定?”睦男头都不抬,“令行禁止也是部队的规定吧?”
    “那当然是!”
    “叫你去接人,你却把人凉在操场大半夜,你这也没有按规定去做呀?”
    她一时语塞,竟然答不上话来。后来睦男才知道,她现在是一级士官,刚来当兵的时候才初中刚毕业,算一算现在年龄还没睦男大,那逻辑思维能力自然也跟不上睦男这双一流的大学生。
    “即然都是部队的规定,你可以不遵守,我也可以了。”睦男往床上一躺,又说,“该干吗干吗去,本小姐可是是要睡觉了。”
    部队是一个等级观念很分明的地方,哪有下级敢和上级这样说话的。班里共有十个人,其他八个都在整理内务,看睦男和班长僵成这样,都停下手上事全围了过来。
    本来新兵到部队后都要先在新兵连训练三个月然后才下老兵连的,但团里女兵很少,这一年才招了六个,两个在卫生队,四个在话务连,并且只有睦男一个人被分到这个话务连的有线班。所以就没有新兵连了,直接被分到这个班里了。
    刚来部队第一天的新兵就这么拽,这些老兵可还是第一次见。
    部队也是一个玩新人的地方,一个叫王艳的老兵帮班长出头了。
    在睦男的眼里,那王艳从那长相怎么也联系不到“艳”字,比睦男矮半个头,但体重却要比睦男多一半不止。王艳本来是新兵,但睦男这一入伍,她就晋升为老兵了。在部队呆久了就知道,这种第二年的老兵欺负起新兵来最狠,几乎要把当新兵一年所受的委屈马上要全部找回来。
    “班长,别理她,我来帮你按住她,你拿剪刀来剪。”王艳抖动着脸上那些生得不和谐的肉,挤了过来。
    睦男一下子来了兴致,昨晚受的委屈得找回来。她从床上站起来说,“动手呀,好呀,到前面宽敞的地方去。”宿舍两边是双层床,中间摆了学习桌,在靠门口的地方有一块比较宽敞的空地。说完她就先来到了这块空地,并站到了中间。
    人都围了过来。
    她从三岁就参加跆拳道兴趣班,看来今天可以用得上了。
    王艳很兴奋,从班长手夺过剪刀,“班长,我帮你剪。”然后就在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伸手抓睦男的头发。
    睦男抓住她伸过来的手,往前一带,同时一个绊腿,她向前趔趄了几步,最终还是没有稳住,摔倒在地上。
    大家都呆住了,这在部队里更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新兵敢打老兵,活腻歪了吧。
    从地上爬起来的王艳更是恼羞成怒,举着剪刀就向睦男刺来。
    这一剪刀刺过来,不是命案,就是血案。
    事发太过突然,空气都凝固了,别看都是女兵,那其实都是小女生,大多胆子都小,一个个用手朝眼睛捂去。
    班长没有捂眼,但嘴巴却张得一只拳头都可以塞进去了。
    对于睦男来说,这可是小儿科,抬腿一个弹踢,正中王艳的手腕。
    随着王艳“啊”的一声,剪刀脱手朝门外飞去。
    但班长那张开的嘴巴,还没来得及收回,脸色已瞬间变得煞白。
    原来那飞到门口的剪刀正稳稳地扎在一个男军官的小臂上,看样子扎得很深,剪刀的一边刀尖全部扎了进去,应该是扎到骨头了。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紧张,连王艳都忍住了手腕痛,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跟在那人后面的两个女军官也吓得不轻,一个女军官扶着男军官的手臂颤声问,“没事吧?”另一个女军官朝宿舍里吼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不要命了吗?”
    那男军官脸上先是一阵惊鄂,失声叫道:“睦男——”
    这下轮到大家惊讶了,也包括睦男本人,这名男军官居然知道睦男的名字,要知道她来当兵还不到一天哦。
    那男军官的表情瞬间就平静下来,朝那大家摆摆手,“没事,不要紧的。”然后伸手去扶住那把剪刀。
    “你们这里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平静。
    睦男先是一惊,然后听见那平静的声音,也使她平静下来,感觉他的声音有种能让人心底宁静的魔力,同时也被他那种泰山塴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和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所折服。
    “政委,这边先不管了,我送你去卫生队看看。”扶着男军官手你臂的那个女军官焦急地说道。
    “邱指导员,不急,我们先了解一下她们在干什么?”
    “李宝红!”另一个女军官用手指着班长,“说,你们在干什么?”
    班长下子就成立正姿势,然后敬了个军礼,“报告连长!报告指导员!报告政委!”
    一连喊了三声报告,由于紧张连部队规定都顾不上了。
    然后她把手放了下来,“我们在给新兵睦男剪头发,她不愿意剪……”班长把经过大致讲一遍。
    连长袁帼英和指导员邱文静越听脸色越难看,用那种能杀人的眼光盯着睦男。
    而政委脸色一直都很和蔼,听完之后对班长说:“李班长,做得对,但不要急,要注意方法,剪头发是早晚的问题。”然后政委又看着睦男说,“你不会不剪的对吧?”
    一向逆反的睦男,这次竟鬼使神差点头,“嗯。”之后她自己都有点吃惊,其实到现在睦男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当时那么听他的话。
    “好吧,你们继续。”他又转向连长和指导员,“我们走吧!”
    政委边走边说:“今天这个事就到此结束,你们也不要为难那帮小同志。”
    “嗯,嗯。谢谢政委!我代表我们话务连谢谢政委!也替4班全体同志谢谢政委!”
    待他们走后,睦男自已马上长发剪了。

    7 碰见熟人

    睦男一直在想:“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杀人,打死我也不相信”。
    所以,她必须找到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
    她想到了强扌斥行动方案。
    一想到这里,她顾不得现在已经是深夜12点了,马上开车朝办公奔去。
    她把行动方案调出来,逐字逐字的看,生怕漏掉了一点点蛛丝马迹。突然一行跳入她的眼帘,好象发现了救命的稻草。
    安全工作规定:
    ……强扌斥行动前,由动迁公司派出安全员,巡查建筑物内每一个角落,确保建筑物内没有人,并保好证据保全……
    她太兴奋了,只要找到安全员,找到证据,最好是有视频证据,这样就可以证明简主任的清白了。
    她在办公里迷糊了一会就天亮了。一大早她就来到了动迁公司。
    负责城市快线扌斥迁项目动迁业务的是友光扌斥迁服务公司。
    动迁业务,其他就是动员被扌斥迁人配合扌斥迁的业务,主要是代表政府联系被扌斥迁人、向被扌斥迁人解释政策标准、协助政府与被扌斥迁人谈判、签订补偿协议等。动迁公司有时被委托行使部分拆迁人的权利。
    征地扌斥迁办公室是动迁公司的合同甲方,也就是说征地扌斥迁办公室是友光扌斥迁服务公司的金主。所以听说征地扌斥迁办公室来人了,他们是很重视的,公司的懂事长亲自出来接待。
    睦男被安排坐在会客室里。
    这时从门外老远就响起说话声:“怎么能让睦科等我呢,得罪了睦科拿你们是问?”紧随着声音就闯进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人,老远就朝睦男伸出手来,“久等!久——”
    话出了一半,就噎回去了,人也停在哪儿。他瞪着眼睛看着睦男。睦男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是他?
    气氛一下子非常尴尬。
    唐友光,她初中的班主任,而且是被她设局,弄到他被教育局开除的。
    那时候,睦男发育早,已经长到现在这么高了,而且还喜欢打抱不平。
    当时班里面一个叫周姗姗的同学,跟她关系很好,学习成绩也很好,关键是和她一样发育早,人也漂亮。
    突然有一天,她哭哭啼啼的跟睦男道别说要回家了。
    周姗姗可是一个特别爱学习的好学生。
    为什么要回家呢?
    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周姗姗告诉了她原因。
    原来,有一天放学之后,唐友光借机找周姗姗到办公室谈话,然后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并致使她怀孕。
    事后,唐友光害怕了,因为周姗姗还未满14岁,属于强奸幼女,工作不保不说而且还要坐牢。所以唐友光跪在她面前哭诉,说他是真爱她,说叫她原谅他,叫她替他做出牺牲,以后会补偿她的等等,叫她先回家做人流,回去处理好所有麻烦事。
    睦男当时气的就想冲出去找他算账,但是周姗姗死死的抱住了她,不让她去找他,并且已经原谅了他,还说这就是她的命。
    周姗姗就这样退学回家了。
    她家长知道以后把她打得半死,逼她说是谁造的孽,她就是不说,最后只得带她去做了人流。
    可是,等周姗姗做完人流之后,他就再也不理她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她彻底绝望了,后来还为他割了脉,要不是抢救及时,她早就死了。
    睦男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商量,觉得周姗姗太不值当,而她们应该替她报仇雪恨。
    于是她们就做了个局。
    因为,那唐友光平时看到睦男就是色咪咪的,所以睦男就觉得可以利用这一点报复他。
    又是一天放学之后,睦男就到他的办公室去,假装跟他请教作业,还故意做一些撩人的动作。
    没过多久,他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了,把睦男压在办公桌上非礼,那手和嘴就全上来了,当时可把睦男恶心死了,就尖叫一声。早就躲在门后的同学们立马破门而入,手里的手机不停地拍照,然后迅速把照片发到学校、年级、班级各种群里。
    可想面知,他被开除了。
    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他。
    脑子电转,虽然回忆了这么多事,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
    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见老板迟顿了下来,就马上抢到前面,不明就里,还热情的说:“这就是我唐总,唐友光先生。”又回过头说:“唐总,这就是睦科——”
    “嗯嗯,老熟人,睦科——”唐友光瞪了那人一眼,“什么睦科,老熟人,新领导!对对!新领导,对欢迎睦领导亲临鄙司视察。”他应该知道睦男不会同他握手,然后马上他收回已伸出的手,鼓起掌来。
    睦男很佩服他的应变能力,这么快就化解了尴尬。
    这样也好,她也乐意,毕竟今天来是找人家办事的。
    分宾主坐定,上了茶水。
    “唐总,客气了。”见他这么热情,睦男本想叫他“老师”,但又觉得他不配。
    “真不是客气,睦领导,你现在是我们领导,以前还是我的恩人呀!”他爽快地笑着说,不过那种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好象很奸诈。
    新领导这还能勉强靠点边,那恩人就不知从何说起了,所以睦男也没有接他的话。
    “你真是我的恩人!”他又笑着强调了一下,“这可不是我在恭维领导。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我本来就想出来的,但一直没有勇气。这不,你在这个关键节点,推了我一把,我出来了,开了这家公司,现在在你们征地扌斥迁办公室的关照下,也还混得不错。
    “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我就想离婚娶姗姗以弥补当初的亏欠,可前妻始终不同意,这下好了,她见我离开了学校,主动和我离婚了。这不,我和你同学姗姗结婚了,她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兼财务总监督。而且我们还生俩小子。”
    他对睦男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满满的自豪,又好象是在对她嘲讽。
    “那恭喜你了!姗姗也在这家公司?”听到老同学的消息,睦男有几分兴奋。
    “对!不过她今天出差了,不然还可以让你们老同学见个面呢?”
    见不到姗姗,确实有点小小的遗憾。毕竟她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哦,出差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她在这里,下次现过来找她。唐总,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有点事。”接着她就把来意同他说了。
    “哦,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可能让你白跑了。”
    “为什么?”睦男一下子急了。
    “你别急,听我解释。那个安全员马阳前几天回老家了,所以就见不到了。”
    “那他还回来吧吗?”
    “回,当然回!他只是请了几天假而已。我记得就应该是大后天到假吧,你三天后来找他吧。”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睦男又问他:“按照行动方案,你们得做证据保全,你们做了吗?”
    “做了,我们全程拍了录像。”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摊了摊双手,“也很抱歉,录像全部被公安局的带走了。”
    “没有副本吗?”
    “没有。”唐友光答道:“出了事以后,公安局就过来取走了录像,而且不让我们复制副本。”
    既然找不到安全员,也看不到视频,那她留在这里已没有意义,于是就起身告辞。
    唐友光倒是很热情,又是送到公司门口,又是挽留一起吃饭。
    睦男都谢绝了,因为她得赶紧到公安局去调看那份视频。
    @楼已 2022-05-22 18:02:57
    好文,加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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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鼓励!

    8 是投毒案

    友光公司到公安局仅一两公里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
    阮先超警官的办公室在六楼,而电梯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伍,在等着乘电梯。由于睦男太过焦急,就直接跑了六层楼梯上来,径直冲进阮先超警官的办公室里。
    当她喘着粗气站在他办公桌前的时候,使他吃了一惊,马上站起来,“睦大美女,什么事这么着急?”他指着旁边的木沙发说,“先请坐!坐下来说。”
    她依言坐了下来说:“我想看看录像。”
    他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并给她倒了杯茶,坐在她的侧面,微笑着说:“看什么录像呢?”
    “就是‘1210’案件中,那个安全员拍摄的录像。”
    “还看不了——”
    “为什么看不了?”没等他说完,她就把话抢了过来。
    “呵呵,别急!”他还是一脸微笑,那种很感染力的笑,“因为他们在拍摄的时候加了密。”
    “解密呀!”
    “解不了。我们问了那个安全员马阳,他是用面容加的密。”
    “那催他回来呀!”
    “你也知道他回老家了?”
    她点了一下头。
    “我们已经联系过他了,也想催他早点回来,但是他没办法早回来。”
    “为什么?”
    “睦大美女,别急。先喝口茶,顺顺气,听我慢慢说。”
    她都急的要死,但还是听了他的,端着前面纸杯,狠狠的喝了一口茶。她也却实渴了,其实也饿了,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喝过任何东西,再加上刚才一路跑。可能喝的有点急,还呛到咳了两声。
    “没事吧?”他紧张的站了起来。
    她一手摸摸胸口,一手朝他摆了摆,“没事,你继续。”
    他见没事,就继续说。
    原来‘1210’案件后马阳就生病了,恶心、呕吐和腹泻,自己在小诊所看了两天也不见好转,由于是他外省人,医保关系都在外省,所以就请假回老家看病了,他这一回老家,病情却愈发加重了,住院几天仍不见好转。
    昨天,联系他的时候已经非常虚弱。
    后来联系到他的主治医生,了解到马阳现在出现肾肾衰、肺水肿和呼吸困难等症状。经专家组会诊,怀疑可能是百草枯中毒,现在正做医学化验。
    而且,今天早上公安局已派人带那份录像及设备去找马阳解密了。
    另外经了解并询问马阳本人,他并没有接过百草枯,如果确诊为百草枯中毒,那就可能是一桩投毒案,并且与‘1210’案时间这么巧合,就可能要并案处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还没理出个头绪来,那边又弄出个投毒案,她的头一下子就大了。此时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呼唤,“那不是投毒案!那不是投毒案!”毕竟真的是百草枯中毒,那马阳是没得救了。同时肯定也会给简主任这个案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常用“心乱如麻”来形容心里非常烦乱,但此刻她觉得如果“心乱如麻”还是好的,起码还是有东西可烦,有一些理不清的头绪。而她现在脑袋空空的,像一个空空的大房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不知道要干什么,该干什么,两眼失神,整个人就呆了。
    阮警官见她两眼发直,吓了一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睦大美女,睦大美女!”
    “嗯,哦哦。”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失神。
    “别紧张,现在还没有确定,只是一种猜测,没事的,”他又恢复那微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先回去休息一下,静下心来等等就有结果了。同时,你那那边如果了解到什么新的情况也通报一下我这边。”
    是呀,还有什么办法呢,等吧。
    睦男告辞了阮先超,离开了公安局。

    9 篮球赛

    下午,睦男坐在办公室里。
    她感觉无边的迷惘和无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得又想起部队的事来,那时的生活虽然单调,却是快乐。
    记得第二次见到简政委,是她入伍的第二天。因为这一天下午部队与驻地团委有一场女子篮球友谊赛。他是部队女子篮球队的教练,只见他一条小臂用白色的绷带吊在脖子上,那是她踢出去那把剪刀扎伤的。
    见到他精神挺好,她悬了一天的心也放下不少。
    比赛在部队的训练馆里进行。平时在这里都是进行各项训练,空气严肃而又紧张,而今天明显感觉到空气不一样,即轻松又热烈。
    全团能来的都来了,那是一支规划空前的拉拉队,官兵们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期待。
    大多数部队里都是年轻的男性,一年到头几乎都见不到一个女人,虽然这个通信团里有一个女兵连,其实平时大多数的训练和生活都是分开的,男兵女兵也是很少见面的。现在这些年轻的雄狮们,看到场上这么多女性,自然是荷尔蒙激增,情绪高涨,那呐喊声、加油声几乎可以用地动山摇来形容。
    说是部队女子篮球队,其实就是有线连的几个女兵而已,业余的不能在业余了。四班的李宝红和王艳都是场上队员,可惜她俩连个球都不拍不稳。
    但是简政委也很重视这次友谊比赛,从他亲自担任教练就可以看出这一点。说实话,他这个教练还是很合格的,排兵布阵、场外指导都很专业,奈何队员水平问题,怎么都挽救不颓势。
    再说驻地团委的这支球队,还是很专业的,抢篮板、进攻、突破、远投一环扣一环,频频得分。
    两节过去,比分到了36比8,场上惨不忍睹。
    军人都好胜,而现在比分拉得这么远,输得这么惨,那啦啦队,也没有了开始的热情,呐喊声没有了,象一堆泄了气的皮球。
    简政委做为球队的教练,也显得很尴尬,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睦男觉得应该帮一把,弥补一下她昨天的过失,同时也应该为全团争点面子。
    刚好,这时李宝红扭到了脚,要换人。
    她马上站起来,跑到简政委面前,大声说:“报告政委,让我替换我们班长吧!”
    他先是一愣,显然他是认得她的,然后轻轻得问了一句:“你会打篮球吗?”
    她从小学开始就喜欢打篮球,中学一直是篮球队长,还参加过市青赛,最多一场球得分68分。
    当然她不会和他说这些,一会证明给他看不是更好吗,所以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指了指场上的李宝红和王艳,说:“她们会打篮球吗?”
    他尴尬而又温和地笑了一下,“好吧,加油!小睦。”
    当时心里居然热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笑,还是因为才来部队,他居然知道她的姓名。
    场上的人都穿着球衣,而睦男是临时替换的,所以上到场上,她还穿着迷彩服。
    那些男兵开始都是叫,几号加油。
    看到有新人替换上场,估计当时大家心里多少还抱有一点希望,也想为她加油。而她没有球衣号,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叫了。
    突然,有个人叫了一句:“团花,加油!”
    紧接着,这句呐喊象病毒一样迅速感染了整个训练馆。
    上学的时候,经常有人叫她班花、校花,但那都是私下的,象今天这么多人同时,一下子感觉脸上发烫,脚底也发虚,有种踩地不稳的感觉。
    她下意识的回头一看,简政委正微笑地看着她,目光是那么温暖,她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好吧,看我的!”睦男朝着观众席点了点头。
    本来上场之前要进行一下战术调整的,可能简政委想先看看她的技术怎么样,所以没有仔细交代。
    对方发边线球,她乘对方接球不稳,断了她们的球,带球攻,一个远射,中了三分,一气呵成。
    训练场一下子沸腾了,呐喊声此起彼伏。
    王艳一下子跑过来把她抱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她满脸口水,她一边擦口水,一边看着王艳,觉得王艳也不那么可恶了。
    对方控球,投球没中,王艳抱到了篮球。睦男立即沿着边上往前跑。王艳也很给给力一个长传。睦男手臂一伸,手腕一扣,把球牢牢地接在手中,没等对方的队员跟上来,又是一个三分线远投。
    球又进了!
    全场顿时炸开了锅!
    “好球!”
    “团花,我爱你!”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简政委,发现他一脸惊喜,朝着她竖了一下大拇指。
    紧接着对方进攻的时候,她又断球成功,直接在篮底投中。
    全场都站了起来。
    呐喊声,一波压过一波。
    剩下的时间,完全就是她的表演。
    队员们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只要拿到球都往她这边传。
    比分差距太大,她也很珍惜每一次投篮的机会,尽量多投三分,这样追赶的速度也快一些。
    说起来也是犹如神助,她几乎每发必中,一下子把比分就赶了上来。
    对方有些急了,频频贴身“照顾”睦男,而且手上的小动作不断。
    王艳发现了这一点,一直全力掩护睦男,几乎不让对方的队员靠近她,给她创造了很多机会。睦男注意到她个子并不高,在与人近身闪躲、阻挡中并不见优势,但她一直都没有退缩,一时间睦男也被她的牺牲和拼命的精神感动了,发现她还是很可爱的。
    场上气氛越来越热烈。
    特别是到了最后一节,官兵都是激动地站了起来。
    当比赛还剩三秒的时候,部队一方还落后一分。
    比赛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
    最后队员把球传给睦男。
    在全场比赛锣声响起的一瞬间,她在刚过中线的位置,一个远投,又中了一个三分。
    78比76,赢了两分!
    军帽乱飞,掌声如雷、呐喊声如潮,整个训练馆沉浸在激动和欢乐的海洋中。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简政委的时候,只见他在不停地鼓掌,这是在为她鼓掌。

    10 凌晨做案

    正当睦男陷入深深地回忆之中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打了个激灵,赶紧接电话,是阮警官打过来的,他问她这边有没有了解到什么新的有用的信息。
    她告诉他没有,然后就挂了电话。
    当然没有,她都一直坐在这里发呆,怎么会了解到有用的信息呢?
    简正还在看守所里,她不能干坐着等结果?
    要振作,不然怎么把简正救出来。
    睦男想,她得做点什么,那怕对简正的案子有丁点帮助的事也行。得先了解简正与这次强扌斥行动、与凌纯雪接触的所有细节。
    城市快线项目是业务一处的项目,目前是业务一处的胡海琼在跟进。她拿着录音笔就到业务一处去找她了解情况。
    业务一处有7个人,都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睦男推开业务一处的门,看到大家都在忙,居然没有人发现她。于是她敲了敲已推开的门,问道:“请问,哪位是胡海琼?”
    坐在门边一个穿浅红色套装的女孩站了起来,“我就是。”抬眼看着她,迅速脸色变得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过来,好用手理了一下垂在眼前头发说:“是睦科呀!找我有事?”
    单位来个新人,大家所快就都认认识了这个新人,但做为新人来说要认识整个单位的人那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所以睦男睦男对单位的这些同事基本上都是不认识的。
    但这个胡海琼例外,睦男像是在哪里见过。对,是她,就是那天晚上喝醉酒上门闹事的女人。
    她为什么上门闹事,这个一定要搞清楚,但不是现在,一来不方便,二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所以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装着没有那档子事一样同她简要地说了一下她的来意,同时还打开了录音笔。
    胡海琼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录音了,我也忙,没时间同你说。简主任每次与被扌斥迁人见面协商谈判,我都参与了。刚好公安局也叫我提供相关的细节,我已经整理出来了,也打印一份给你。”说话间只见她放在鼠标上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旁边的打印机吱吱的响了起来。
    “这样好,谢谢了。”睦男也不想过多地与她纠缠,说完就站在原地等着,过了一小会,那些材料就打印好了。
    胡海琼取下打印好的材料,顺手抓着钉书机在那迭材料的左上角钉了一下,然后递给睦男,“先拿去看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再来找我。”
    “谢谢,谢谢胡科!”她再次道完谢,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正准备看材料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抓起来一听是阮警官打来的。
    “睦大美女,有个关于“1210”案的情况要向你通报一下。”好像他叫了她几次都是用的睦大美女这个称呼。
    “哦哦,谢谢,请讲!”她一听“1210”案就激动。
    “我们这边调阅了事发现场的视频,发现在强扌斥行动前4个小时,具体是11月25日凌晨0时35分简正同凌纯雪一同进入了被扌斥迁的院子里。3个小时后,具体是3时49分,简正一个人从小院里走出来,而凌纯雪没有一同跟出来。”
    “那说明什么?”
    “这个,目前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在侦破案件时肯定会考虑这个细节。同时我们还会继续调阅周边所有可能拍摄到的视频,来确认简正是不是凌纯雪生前见过的最后那个人。”
    睦男用力地握住话筒,但却说不出话来,心里乱得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每一个办案人员都会自然联想到,这段时间内完全可以——
    不可能,简主任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呢?这是她的直觉也是她的信念,更是支撑她走下去的动力。
    “喂!睦大美女,在听吗?”见她久不说话,阮警官在电话那头叫了起来。
    “嗯嗯,在的。”她回过神来,“就这样吧,谢谢你了,有新的情况请及时告知我。”
    “喂——”阮警官好像还有话说,
    “再见!”但她已没有心情听了,不等他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11 达成协议

    虽然对胡海琼没什么好印象,但她给的材料很详细,有十几页,睦男认真地看了起来。
    简正在当征地扌斥迁办公室主任前一直任法规处长,从来没接触过这个城市快线的项目,但他在上任的第三天就着手研究解决这城市快线项目的尾巴。
    拟扌斥迁房屋及被扌斥迁人资料:
    扌斥迁房屋,滨城西路18号大院(材料中注解:此为原门牌号码,现已无滨城西路,所对应的路已成为城市快线,原路两旁房屋均已扌斥除,仅剩下18号这个院子)。
    产权人:凌纯雪,离异,原配偶姚高峰,女儿姚艳(已故系养女),儿子姚钱(随姚高峰生活)。
    由胡海琼联系了凌纯雪滨城西路18号的业主凌纯雪,约定在当天下午当面商谈扌斥迁补偿事宜。
    带队的是简主任,随行的有业务一处的处长、胡海琼、友光扌斥迁服务公司的老总唐友光及友光公司的其他工作人员。
    凌纯雪是在18号大院的一个破旧客厅里接待了大家。
    大家进入客厅的时候,场景很微妙。
    简主任和凌纯雪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惊愕,相互盯着对方很久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凌纯雪先开了口:“正——简正!”声音哽咽,同时滚下两串泪花,抬起手捂着嘴巴,“你是简正——”
    “是!我是简正!”简主任声音同样颤抖,身体明显向前倾斜,伸手指着对方,“花——你是凌——”
    凌纯雪,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擦干眼泪,打断简主任的话说:“对,我就是,就是凌纯雪!18号大院的主人!一个扌斥迁户!”
    简主任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凌纯雪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坐到了最靠里的一张椅子上。
    简主任保持前倾的姿势愣在了那儿,起码过了10秒钟,他才回过神来对大家说:“谈判吧!你们开始谈吧。”然后他坐到了靠凌纯雪最远的一张椅子上。
    那天谈判也很诡异,凌纯雪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大家,要不一问三不答,要不答非所问。
    可想而知,这次谈判没有任何成果。
    最后,还是凌纯雪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这房子我不会扌斥的。”
    没办法,工作人员都起身走了。
    就在最后走的时候,简主任站起来,走到凌纯雪旁边,掏出一张名片,放到好面前的茶几上说:“这是我的电话,有事你就打我的电话。”然后退着走了三步,才转身同大家一起走。
    第二次谈判,在两天后。
    但是这一次,不是胡海琼约的,是简主任亲自约的。
    而且简主任说不用通知动迁公司,同时要工作人员带上当年就拟好的那份扌斥迁补偿协议。
    这次跟着简主任去谈判的是一处处长和胡海琼,一共三人。
    穿着嫩黄色套装的凌纯雪远远地迎了出来。
    见简正一行过来,她始终面带微笑。
    简正也快步赶向前去,习惯地朝她伸出了手,准备握手,见她没有把手伸过来,又缩了回来。
    她面带羞涩地用食指摁住嘴唇,笑了一下。然后向他伸出了手,“简主任同志,握手!”那声音尽显温柔。
    待简正伸出手来,还未来得及握手的当儿,她迎着那伸出的手掌拍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并转身朝18号大院走去,并抛下一串清脆的声音:“大家都进来坐吧!”
    谈判还是在上次的那个客厅进行,但这次谈判就显得异常顺利。连凌纯雪模样都发翻天覆地的变化,动作轻快,脸色红润漂亮,始终带着笑容,看起来象20几岁的女孩。
    用胡海琼的话来说,她简直不相信那满脸阴沉,带着沧桑的40岁的中年女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孩。胡海琼都怀疑是在做梦,她偷偷地把手放在裤兜里,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直到痛到自己嘴都歪了,她才相信这里真的。
    “我们先签协议吧。”凌雪花那声音温柔地能淌出蜜来。
    “嗯!”简正地声音也不象平时的他,简直就是在和热恋的女友呢喃。
    “小胡,拿协议过来。”简正换了一种语气说。
    但胡海琼似乎没有听到。
    一处的处长推了一下胡海琼,“胡科,主任叫你拿协议出来。”
    “哦哦!”她赶紧把装着协议牛皮纸袋交给了简正。
    他接过纸纸袋,从里面取出当年就拟好的那份补偿协议,交给了凌纯雪。
    她接过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凌女士,你不用看看协议内容吗?”胡海琼提醒道。
    “不用,我信得过你们简主任。”她抬起头来看了一下简正,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其他两人,“我信得过你们。”
    “不过我想了一下,”凌纯雪接着说,“如果要顺利扌斥除的话,可能还要费点功夫?”
    “为什么?”胡海琼语快。
    “因为——”凌纯雪边说边看了看简正,待简正点了点头后她接着说:“姚高峰可能会出来阻拦。”
    “他凭什么阻拦?”胡海琼盯着凌纯雪问道:“你这房子产权不是清晰的吗?离了婚还关他什么事?”
    凌纯雪看着桌面上的协议,没有回答。胡海琼又看了看一处长,他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
    “这房子产权是清晰的,但姚高峰肯定会出来阻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想一定要谨慎。”凌纯雪抬起头来看着简正,声音很是暗淡,眼里一下子就迸射出了泪光,“我不想再出什么事,而且我也出不起事了。”
    “嗯,嗯。”简正朝她头的方向伸出手来,似乎想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但就在快到的地方停顿了下来,然后屈回四指,只留下食指对着凌纯雪,“我和她商量了一下,还是按强扌斥的方式来推进。一处长,你们制订一强扌斥计划。这个计划一定要周密,而且要保密,发通知时就说是强扌斥演练,待所有人员到场后,先收缴手机,然后再宣布行动对象。”“好的。”一处长马上受领了任务。
    简正引用了一句话,对大家说:“谋成于密而败于泄,三军之事莫重于密。”不愧是军队出来的,特别注重保密工作,“这次成败关键就是要做好保密,现在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如果出了差错,也就是我们四个人的责任。各位切记,切记!”
    “是,是!”一处长和胡海琼异口同声地说。
    凌纯雪点了点头说:“我想行动时间定在早四点半,姚高峰和我的儿子这个点睡得最沉,打雷都惊不醒他们。”
    “好的,那就早四点半。”简正看了看大家,“我想迟则生变,这个事要越快越好,就定在后天的早上四点,大家看怎么样?”
    其他三位当时都没有异议。
    简正又问一处长:“按这个时间节点来准备,来得及吗?”
    “时间有点急,但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全力以赴,就按这个时间来做准备。”一处长态度很坚决。
    又闲聊了一小会,简正就带着他们两个人走了。

    12 最新证据

    从胡海琼提供的材料来看,简正带又让睦男产生了三个新的疑问。
    简正第一次与被拆迁人凌纯雪接触的时间,就是睦男来滨南市住进简正家的那天,睦男在家里等了他那么久,可直到出事他都没有回过家,那这其中是否与这个案子有关?
    从材料上来看简正同被拆迁人凌纯雪关系很是微妙,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凌纯雪前后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这其中隐藏着什么原因?
    这是三个问题,也可能就是一个问题。那又是什么呢?她陷入了新迷茫中。
    苦苦思索一整晚都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觉。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突然罗大佑的歌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罗大佑唱得很好听,但她觉得简主任唱得更好听,自从有一次听了他唱了之后,她就把这个歌设成了她的电话铃声。
    睦男最烦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打电话,眼睛都没睁开,就摸着手机摁断了。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刚摁断,手机又响了。
    她又摁断。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手机又不屈不挠地又响了起来。
    她气得不行,接通电话就吼:“神经病!三更半夜打什么电话!”说完又把电话摁断,还气得把电话扔到了床的另一头。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这人真是疯了,还打来。
    被这一折腾,已没有了睡意,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执著得非要吵她。睁开眼去找手机。这一睁眼不得了,才发现天已大亮。完了,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谁的电话呢,不会是单位来电话吧。
    赶紧拿起电话,接通准备道歉。刚一接通,电话那边先说话了:“睦大美女,是我,阮先超!别挂电话,有事和你说……”他怕睦男又挂电话,赶紧说了一大堆。
    即然不是单位的,那还得端着点,刚准备道歉的话自己就不要说了,心里也没那么急了:“阮警官呀,有何指示?”
    “睦大美女,你不会是还没有起床吧!”
    “要你管!”
    “是是是,我不管。早上我打电话去你办公室,原想叫你出来谈谈‘1210’案子。你同事接的电话,说你还没有上班,我就马上帮你请假了,说你在我们公安局这里了解‘1210’案子。我这打电话就是告诉你帮你请假了,嘿嘿。”
    “这还差不多。”感觉这个阮先超人还不错,“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有,而且不太乐观。所以想请你过来当面谈谈。”
    “好的,马上过来。”
    “你也不要着急,慢慢过来,我等你。”他顿了一下说:“你还没吃早餐吧,刚好我们公安局旁边有个咖啡馆,我加一下你的微信,一会把地址发到你的微信里,边吃早餐边谈。”
    为了尽快了解到案子的相关内容,睦男马上起床。
    本来她性子就急,再加上部队的训练,从起床洗漱穿衣服到出门,总共不到5分钟时间。
    化妆对于她来说,那是从来没有的事,因为她很讨厌化妆,当然,也是对自己自信的原因吧。
    待她到达那间咖啡馆的时候,阮先超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远远地朝她招手,“睦大美女,在这里。”
    她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起身迎接,并帮她推了一下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她坐好后,他才坐回他的椅子上去。
    这个帅气的警官还这么绅士,在这个社会已经很难得了。
    “谢谢!”待大家都坐好后,睦男先说话了,她急切地想知道最新的进展,“现在情况如何?”
    “不急,别饿坏了我们的睦大美女。”他递过菜单说:“先点点东西吃,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吃不吃不重要,吃什么就更不重要了,因为她现在最想知道案子的进展。
    “没有随便哦——”他见她没有答话,似也觉察到了她确实没有心情点东西吃,就继续微笑着说:“好吧,我今天就替我们的睦大美女做一回主。”
    然后他帮她点了一个双面煎蛋、两根早餐肠、一份扒番茄、一份土豆饼,还有一份烟肉,另外每个人点了一杯拿铁。
    这个家伙研究过吗,这些刚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不过当时她没有太在意。
    “现在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了……”他本想乘着这等上东西的时间给她把最新的情况讲了一遍,可这时他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对她说:“不好意思,你先在这里吃个早餐吧,我回一下办公,很快就下来。”
    “没事,你先去忙吧。”睦男很是通情达理。
    “一会东西来了,你先吃,我已经吃过早餐了。”阮先超微笑着说话,一边站了起来。
    “知道了,去吧。”
    点的都是睦男喜欢吃的东西,而且她也确实饿了,所以她很快就把那些东西吃的一点不剩。
    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睦男细细一听,哦,原来是单位的同事胡海琼。
    她选了个紧靠睦男的隔间坐了下来。
    这隔间中间的隔板很高,睦男一直是坐着的,那胡海琼自然是不知道她也坐在这里。
    “这几天怎么没听你提起你的简主任了?”听声音也很年轻,应该是跟胡海琼一起来的朋友。
    “什么我的简主任,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这是胡海琼的声音。
    “哈哈,当初那死缠烂打的劲头却哪了?”
    “小声点,是不是想叫全天下人都过来看我的笑话呀?”
    “你不是非他不嫁吗?”
    “要死了,我要嫁的是主任,谁要嫁给一个强奸犯。”
    “什么,还是强奸犯?你不是说他是性无能吗?你主动贴上去,他都不动的人怎么可能是强奸犯?咯咯,是你魅力不够吧。”
    “嘘——”胡海琼马上制止了朋友的话题。
    “嘘什么嘘呀?”
    胡海马琼压了声音说:“门口来了一个帅哥,好帅呀!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花痴——他呀,你快别想了,那是阮公子!”
    “那个阮公子?”
    “还那个阮公子?难怪嫁不出去!姓阮,你想想不就知道那个阮公子了?”
    “哦——”胡海琼恍然大悟,“他朝这边走过来了,你配合一下,这可是个好机会。”
    “咯咯,祝你好运吧!”她朋友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应该是阮公子已经走到跟前了。
    “哎哟——”这是胡海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痛,但更多地象是在发嗲。
    “哦,对不起!”这是阮先超的声音,原来他只想着赶紧回到睦男这里来,没留意胡海琼突然之间站起来,把她给撞了一下。
    “没事,是我没注意,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胡海琼的声音还是那样嗲。
    “真的没事,你动一下试试?”这是胡海琼那朋友的声音。
    “好像,这手臂动不了了?”胡海琼弱弱地说。
    “那这位先生,要不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好的,”阮先超还是比较担当,“我现在有点事,我马上打电话叫我朋友过来送你们去医院。”
    “哎,哎,不用了。”胡海琼赶紧说,“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自己就好的。”
    胡海琼的朋友脑瓜子还是比较灵活的,“那还是我陪我朋友去医院看看,你们加个微信,到时候多少钱你转给她吧。”
    “这样不好吧?”阮先超有点为难。
    胡海琼的朋友马上说:“加个微信有什么不好?”
    “不是,”阮先超马上解释道,“加微信没有什么不好,我是说让你们自己去医院不好。”
    “这样挺好,没问题的。”胡海琼她的目的就是想要个微信,所以马上接话,“你扫我吧?”
    “好的,那就辛苦你们了。”
    “好了,别见外,加了微信就是好朋友了。”还别说胡海琼那声音还是很酥的,估计一般男人都受不了。
    “对,好朋友了。你慢点!”
    “嗯,那就再见了。”胡海琼一边说,一边在她朋友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
    阮先超一直目送她们离开咖啡厅才走过来坐回他刚才的位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他想解释一下刚才的事。
    “没啥了,”睦男没等他解释就说话了,“我也才刚吃完。”要是平时她可能还要嘲笑一下阮先超刚才的表现,可现在她没这个心情,更何况那女的还是她的同事,以后还要经常见面,所以就当没事发生一样。
    “好吧,那我现在把这个案子的情况跟你讲下。”应该来说,现在这个案子变得更加复杂了,他就把最新的情况同她细细地讲了一遍。
    公安局派人去见到马阳时,他神志还算清醒,但出现了紫绀,并常伴昏迷,呼吸困难,同时医院通过血清化验,也确诊了马阳就是百草枯中毒。并且那马阳已于今天早上死了。
    那份马阳录制的现场录相密码已经解开,但在那份现场证据保全的录相中,并没有拍到凌纯雪及她最后死亡的地点场景。凌雪花的遗体是在一个卫生间里发现的,而这份录相中并没有对卫生间里进行拍摄取证。因为当时卫生间的门是紧闭的,拍摄时一扫而过。不知道是人为还是疏忽了。
    同时,阮先超还告诉她,围绕马阳的调查也开始了。
    “还有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阮先超说。
    “好消息坏消息你都告诉我。”
    “嗯,嗯。”他依然微笑着说:“我们重新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法医在发现死者的卫生间里找到了一张用过的纸巾,初步判断那张纸巾上可能沾染了男性液体。”
    “什么液体?”
    他盯着她,停顿了一下,有点坏坏地笑着说:“那个——”
    “别说了!”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赶紧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那种坏笑,估计当时脸都红了。可马上她的心就咯噔一下沉了下来,刚才胡海琼不是说简正是强奸犯吗,那是不是和这张纸巾有关?当然,她的心里绝对相信简正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好,不说了。”他看到她的窘态,马上就收起了那份坏笑,“现在已经送到专业部门去化验了,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那对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通过DNA检测,就可以找到真凶,然后就有可以还你们简主任的清白呀。”
    “真的!”她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身子前倾,瞪着他的眼睛,激动地说,“真的可以还我们简主任的清白吗?”
    “应该可以的。”他嘴歪了歪,盯着她的手说:“你好大力气哦。”
    “不好意思。”她赶紧松开手,应该是抓疼他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那你们要抓紧时间哦。简主任在里面太辛苦了。”
    “嗯,我们会的。”
    简正都进去好多天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睦男好想去看看他,同时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他,告诉他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睦男打了个车直接朝看守所奔去。

    13 散打比赛

    可是等办好一切手续后,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告诉睦男,简正不愿意见人,还带话出来,说他不想要辩护人,他认罪,他愿意伏法。
    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到了谷底。简正怎么会这样呢?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呢?
    没办法了,只有等他出来,等他出来好好问问他。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睦男第三次和简正见面是在训练馆。
    到部队有一个多月了,连长带着大家在训练馆里训练体能,也就是做仰卧起坐、深蹲等。
    刚好简政委也在训练馆,几名战士轮流陪他练散打,但那几名战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看得睦男心里痒痒的,好想过去试试。
    女兵们每训练45分钟,就会围着坐成一圏,休息15分钟。
    终于到了休息时间,睦男就问身边的李宝红:“班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散打呀?”
    “我们女兵没有散打科目。”李宝红看着她说:“你想练拳术吗,下个月我们就该就会开始训练军体拳,到时候好好训练。”
    “我想实战。”睦男看着在练散打的几个身影说:“为什么我们没有散打科目?”
    “我当义务兵的时候,女兵如无特殊情况,是需要参加散打训练的。但自从简政委来了以后就取消了。”李宝红说。
    “为什么要取消?”
    “那一年刚好有一个女兵在练散打时被打伤了,简政委怕女兵再受伤,就要求女兵以后再也不许练散打了。”
    “他这时搞性别歧视!”她愤愤地说。
    “不是吧。”李宝红马上纠正她说:“我们当时都挺感谢简政委的,觉得他帮了我们女兵的大忙。”
    “没骨气!”她丢下一句话后,就站了起来,径直向散打训练场走去。
    “睦男,厕所在这边!”李宝红在后面小声音地提醒睦男。
    睦男没有理她。
    “睦男,你要干什么?”李宝红发现了不对,在后面叫她。
    睦男还是没有理她,并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散打训练场。
    他们几个也发现她走了过来。
    睦男来部队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但自从上次篮球赛之后,已经被这帮男兵称为“团花”了。
    战士都很年轻,正是荷尔蒙爆发期,平时碰到到三五个男兵,要是旁边没有干部在场,这些男兵就会围着她干嚎:“团花!团花!”释放着年轻的荷尔蒙。
    刚开始的时候她吓得不轻,后来习惯了也就不当一回事了,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很久没有见过女性而已。部队有句话形容那些男兵,说出来一般人可能不理解,但这些当过兵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苦,那句话就是“当兵三两年,母猪赛貂蝉”,更何况看到睦男这位不但年轻而且绝对漂亮的女兵。
    那些个男兵看到睦男过来了,马上停止手上的动作。就算有政委在场,也都发出了诧异的轻呼:“团花——”
    她没有理这些,直盯着简政委:“政委,我想和你打一场比赛!”
    这时睦男的班长、排长、连长和指导员都过来了。
    “胡闹!”连长低喝:“赶紧回去!”
    “没关系。”简政委朝连长摆了摆手,又对睦男说:“散打不适合女同志——”
    “有什么不适合,”没等他说完睦男就抢话了,“是你怕输给女人不好看吧!”当时她不知为什么强调了一下“女人”,而在部队一般叫女同志,私下里也都是叫女兵或者女孩。
    简政委和其他人一样都愣住了,但他很快就缓了过来,笑着说:“哦,我忘记了小睦可是有武功的人。”估计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睦男的场景。
    “有没有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男女平等!”
    “好吧!”简政委说:“那你挑一套护具吧,我陪你练练。”
    “是打不是练,”睦男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我不需要护具!”
    “不需要护具?”简政委有点诧异,然后又马上恢复了笑容,“好吧,不要就不要!来!”
    “政委,让我来陪她练练吧?”刚才一直在陪政委练习的那个人说话了。
    简政委看了看那个人,又转过头来对睦男说:“行不,叫小谭班长陪你练练?”
    “我只和最厉害的人打,至于是谁没有关系。”她盯着谭班长说:“是你最厉害吗?”
    “不是我最厉害。”谭班长一下子脸红了,用拳套推了一下鼻子说:“最厉害的是政委,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叫政委出手吧?”
    睦男一听他那意思,就是有点杀鸡焉用牛刀的味道,一下子就有点火了。
    “好吧,小谭班长你下来,”简政委还是微笑着说:“我们尊重女同志。”
    可睦男那刚被撩起的火下不去,朝着简政委说:“好,我先打赢谭班长再来找你!”又对着谭班长说:“班长,来吧!”
    睦男说着就走到训练场中心位置,对着谭班长拉开了格斗式。
    谭班长也走了过来,在离睦男约一米半的地方站定,再拉开格斗式。
    “好呀,我来给你们当裁判。”简政委也走到他们中间。
    “准备好了吗?”简政委两臂伸直,仰掌指向睦男和谭班长。
    她没有说话,而谭班长含了含胸说:“好了,政委。”
    “预备——”政委正准备下开始的口令。
    “等一下!”她突然打断他的口令。
    简政委和谭班长都看着她,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怎么了!”只不过谭班长后面多了半名句话:“现在停下来还是很明智的。”
    “你才要停下来呢!”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旁边的人说:“给我拿对拳套来。”
    没练过散打的人可能不知道,护具就是保护自己,而拳套的更重要的作用是保护击打对象。
    旁边的人马上递上来一对拳套,她接过套上。
    简政委看到这个动作,欣许地点头笑了笑。
    “准备好了吗?”简政委再次两臂伸直,仰掌指向她和谭班长,“预备——开始!”下完口令后他两手俯掌内合于腹前。
    一开始,他就不停地跳动着脚步来迷惑睦男。
    而睦男却紧紧地盯着对手的双肩,等他出招,她要以静止动,抓住破绽,后发制人。
    练过散打的人应该都知道,所有散打动作的发起部位都是肩膀,所以盯住肩膀就知道他的下一步进功方向。
    他见她不动,忍不住,终于出招了。来了一套组合动作,一个左直拳朝她面部击打过来,然后一个右摆拳贯向她的左耳,紧接着一个右高鞭腿砸来她的头部。
    都是狠招,来者不善呀。可都被她看了出来,轻松躲过。
    她抓住机会,待他高鞭腿砸过来的时候,接住他的腿顺势一带,同时起脚,一个侧蹬正中他左腿迎面骨,他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训练场上。
    那些男兵个个都目瞪口呆。
    而女兵们看到她在挑战男兵,早就都围过来了,现在看到女兵赢了男兵,都叫着睦男的名字跳起来欢呼,包括连长和指导员。
    而简政委一直都在微笑,好像他早就料到了结果。
    那个谭班长从地上起来,还准备再来,被简政委制止了。并对睦男说:“看来我得亲自会会小睦了,来吧!”
    “来,出招吧!”睦男还想用刚才的办法来对付简政委。
    可是他也不出招,难道他跟睦男一样想的?老这样僵持也不好呀,她得出手了。
    睦男想到她的腿法好,得发挥一下优点,一招制服他。她用了一套组合腿法。一个左弹踢,朝他腹部踢去,这是一个虚招,应该他会接住她的腿或躲开,这样她接下来跃起一个右高鞭腿从他头顶盖下来,应该他就会倒地了。
    可是简政委没有去接腿,也没有躲开,而是向前一步,抱拳护住腹部,任由她的脚尖踢过去。而此时她已跃起并起右腿,失去重力支撑,想要改变招数已没有办法,右脚自然已打不到他的头部,由于他进了一步,刚好她的膝盖落在他的肩膀上。这样她已失去重心,马上就要落到地上去,摔个狗啃泥。
    这时简政委一个直拳朝正前方打出,刚好她的身体落在他的手臂上,重心得已恢复,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当时睦男心里清楚,他那一拳完全没有攻击方向,只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他在扶她,而故意打出一拳,让她借力,不至于摔倒丢脸。本来她应该感激他,但是——但是她身体下坠的时候,刚好是胸部压在他的手臂上,心里荡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羞得不行,所以待她站稳后反而没有感激他,而是一顿凶狠而无章法的进攻。
    不过他始终没有还手,都是用格挡和躲闪来化解她的进攻。
    后来,睦男已累得气喘吁吁,而他却还象没事一样。虽然还未分胜负,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高低。
    再打下去已无意义。睦男停了下来,狠狠地、小声地说了一句,“算你厉害!”然后掉头就走。
    当然,睦男并不是真的认输了,而是想麻痹他的思想,然后出其不意将对方制服。果然这一招凑效了。
    她利用掉头走出第一步时机,突然一个180度转身,借着扭腰部的力量起右腿朝着他的头部、中盘、底盘三个连续边腿。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匆忙后退避让。睦男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因为这前三个边腿都是虚招。右脚迅速落地,重心前移,一记左摆拳,照着他的右颊击打。这还是虚招。睦男乘他挥拳格挡之际,一个右顶膝,撞向了他的小腹部。这是她这一套组合动作的真正意图,只要击中,住上几天院那是小事,重则这辈子也不可能延续香火了。
    简政委一阵叫苦,躲闪已是来不及,因为连退几步,重心已经不稳,双脚无法发力起跳,格挡也来不及了,双拳处于上盘,回救的路径也太远。
    睦男见目的已经达到,及时卸力,膝盖只在他的衣服上挨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动作太快,围观的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睦男一连串的进攻都被简政委轻易化解,所以都为简政委鼓起掌来。而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已然是他输了。他愣了一下子后,马上佩服起这个小女兵来了,基本功扎实、心思机敏、战术狡猾,关键是武德还极好。
    睦男也是见好就收,开始简政委让了他一招,并帮她留了面子,现在算是还给他了。所以一抱拳,对着简正扬了一下,用只有简政委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承让!”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次是真走了。
    今天感觉上是一人胜一回,其实她心里清楚,简政委要是不让着她,自己早就挂了,最后扳回这局也是因为自己耍了点小聪明。
    睦男一直都很自信她自己的武术,在那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对手。后来她也弄明白了,没碰到对手,是因为以前她交往的人中没有简正这样的高手。而部队里面的人天天都在训练,肯定还有不少称得上高手的,比她厉害的对手肯定不只有简政委一个。

    14 文斗简正

    那时总是想要挑战简政委,为什么会有这想的想法,当时睦男也没弄不明白,后来快退伍的时候李宝红班长跟她说,那时睦男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引起简政委的注意,也许李宝红说的对,睦男就是想引起简政委的注意。
    一个团几千人,想要引起政委的注意还真的挺难,不过睦男还是想要一次对简政委的完胜。
    反正想从“武”这方面是不行的了,那就只能用“文”了。
    机会马上就来了。
    收到通知,根据安排,两天后政委给全团的人上一堂课,题目就是“年轻官兵要树立正确的婚育观”。她根据下发的讲义,查找了一些资料,准备在课堂上找茬。
    简政委的课如期举行。在团的礼堂里进行,全团一千多人都参加。
    这么大的场面 ,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全团一起上的教育大课。
    女兵连的连长带着队伍,唱着歌,呼着号子,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礼堂的方向走去,在离礼堂约100米的地方,连长开始下口令:“齐步换跑步!跑步——走!”
    在离礼堂10米左右的地方,下达“立定”的口令。接下来就是整队、报数等一系列部队里的规定动作。
    连长的口令叫得特别好,只见她站在队伍的正前方,下达“立正——”的口令,那声音又悦耳,又响切云霄。
    女兵整齐列队肃立在原地,连长跑步到一名戴大沿帽、扎外腰带的军官面前,立定后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待对方还礼后,她开始喊道:“值班员同志,有线连参加教育课,应到95名,实到90名,两名站哨、3名休假,请指示!”
    “在 台的正前方就座!”值班员给出指令。
    “是!”连长回答后又敬了个礼,然后跑步回到刚才的位置,再用口令指挥女兵们到达指定位置就座。
    她们坐下后,其他的连队也陆续进场了,入场前前后后都用了十几分钟。
    然后就是拉歌,拉歌的时候大家都很兴奋,这些年轻的战士们个个都扯着嗓子叫着,唱着,其实唱得怎么样,唱了什么感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氛围,感觉空气中迷漫的都是年轻的荷尔蒙的味道。就只有她们连是女兵,其他这些连队都喜欢拉她们连,所以每次拉歌都是她们唱得最多。她记得男兵们最喜欢唱《战友之歌》《大刀进行曲》和《打靶归来》等,而她们女兵就最爱唱《军中绿花》《小路》和《想家的时候》等。她们连指挥拉歌一般都是她们指导员,别看她文文弱弱的,拉起歌来野性十足,一点都不输那些男兵,而且那拉歌词是一套套的。
    汽车连刚拉她们唱了一首《军中绿花》,她们就跟着指导员的指挥一唱一合地拉汽车连了。
    指导员:“汽车连,来一个——”
    她们一起喊:“来一个,汽车连!”
    “一二——”
    “快快!”
    “一二三——”
    “快快快!”
    “一二三四五——”
    “她们等的好辛苦!”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不唱你就赶快回家!”
    ……
    这时简政委走向了 台,待他坐定,全场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
    “全场起立!”值班员开始下达了口令,“稍息——整理着装——立正!”
    值班员向前踢了一步,并成立正姿势,向简政委敬礼,待简政委还礼后,他开始喊道:“政委同志,全团参加教育课,应到1385名,实到1203名,各类公差勤务请休假182名,请指示!”
    “按计划进行!”简政委给出指令。
    “是!”值班员回答后又敬了个礼,然后回到刚才的位置,向女兵们下达口令:“坐!”
    又是一套部队常规流程下来,才开始正式上课。
    这套简单而严肃的流程,平时没有感觉到它的作用。现在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睦男算得上天不怕地不怕的“刁民”了,但在这一套流程下来,感觉一种严肃的空气向她压了过来,甚至开始动摇她准备在课堂上给简政委找茬的小心思。
    简政委已经开始上课,他知识渊博,深入浅出,生动幽默,官兵都很喜欢听他的课,课堂上一直是掌声不断。
    而她却没有听进去,一直在做思想斗争,到底要不要在课堂上向简政委发难。
    简政委已经讲到她准备找茬的地方来了:“我们年轻的官兵要树立正确的生育观,要破除的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要提倡男女平等,生男生女一个样——”
    “报告!”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站了起来打断了简政委的讲课。
    声音很大,整个礼堂的人都听到了,大家很惊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简政委停了下来,并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她,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他的头朝话筒方向探了探,同时用手把他那个话筒向嘴边压了压,微笑着说:“这位小同志,你有什么事,请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语速很慢,好象怕吓着她一样,而那柔和的声音通过音响放大,却带着一种特有的磁性。
    “政委同志,我想请问,在你的课堂上允许探讨和质疑吗?”
    “当然可以,而且非常欢迎。”他又朝 台旁边的保障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说:“拿一个话筒过去给发言的同志。”
    “那好,我就放肆表达一下我的个人观点。”
    简政委朝她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叫她讲。
    这时话筒也送到了,她接过来就讲:“我觉得讲‘男女平等、生男生女一个样’的人都是伪君子。”
    这句话通过音响一传出去,整个会场开始骚乱,不过很快就静了下来。因为在部队,纪律性很强。
    她一直看着简政委,也有一丝异样的表情在脸上闪过。
    “大家听我讲讲我们身边的事情,就会明白我不是在乱说。
    “我想说的第一件事,男兵女兵的训练课目就不一样,男兵有散打,而女兵没有,大家说这是男女公平吗?
    “我想说的第二件事,男生初中毕业就可以当兵,而女生必须是高中以上才能当兵,大家说这是男女公平吗?
    “我想说的第三件事,我们的连长结婚5年,前四年都是去他丈夫家,哦,应该是前夫家过年,相安无事,而去年她要求回娘家过年,就被前夫家说成是无理要求,伤风败俗,而且过完年后就离婚了,大家说这是男女公平吗?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们连长这不是个案,仅我们连就有三个战友因到谁家过年的问题而离了婚。大家说这是男女公平吗?公平吗?”
    现场一片死寂,突然女兵连有人鼓掌,开始轻轻的一声,然后两声,三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成了热烈的雷鸣。不过只有女兵连的人在拼命鼓掌。
    待掌声停止后她接着说:“有些人张口闭口就是破除传思想。大家可知,何谓传统?那是传承了几千年,也就是说经历了几千年的检验才得以保存在下来的。大家都知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了几千年,我想应该是真理了。而现在想破除就破除?
    “又说,男女本来就不平等,这不是你想说平等就能平等的。不信你们自已问一下你自己,你的外婆的外婆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肯定不知道!那你又问一下你自己,你爷爷的爷爷叫什么名字?估计很多人就知道了。你同样都流着他们的血,但你公平对待他们了吗?肯定是没有。大家可知道,2013年,通过对人体染色体的检测,找到曹操的男性后人。那你想想有可能找到武则天的后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男女就是不平等的。而现在有人要提男女平等,你觉得可能吗?那纯粹是个人博取眼球的瞎说。
    “再说生男生女一个样吗?一样都想叫他或她继承你的遗志吗?陪伴在你身边吗?但是做为子女的总要结婚,那子女的爱人也有父母,他们也想子女叫继承他们的遗志,也想叫子女陪伴在他们的身边。那不是把子女架在火上烤,当然离婚也就成了必然了。所以,传统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女子一结婚就随夫姓,强调她已经是夫家的人了,要把夫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她要安心的在夫家过好下半辈子了。这也就是女子的社会身份。大家可知道,只要对这个身份认同了,女子同样心安理得,同样幸福。
    “但我们现在有人出来告诉所有女性,你不能这样,你是公平的,你要抗争,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这就好比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政委他是领导,他可以在台上训话,我们所有人都在下面乖乖听着,没有人有异议,可要是突然有人告诉大家,你们是公平的,每个人都可以当政委,那大家就都往台上去抢,都去当政委,那将成何体统?但是,现在我们为什么没有上台去抢着当政委呢?是因为我们大家都对我们是政委的下属的这种社会身份已经认同了。”
    ……
    睦男洋洋洒洒地讲了许多,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又有自我矛盾的地方,当然她不是想表达什么,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完全是为了让政委难堪。
    她这一通讲完,半小时过去了,直到快下课才停了下来,最后说:“我讲完了,讲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政委批评,也请大家指正。”然后就坐了下来。
    睦男的讲话估计太雷了,大家都愣在哪里。起码过了10秒,简政委开始鼓掌,并说:“精彩!大家请为这段精彩的发言鼓掌。”
    顷刻间掌声雷鸣般地响了起来,比刚才要热烈十倍还不止。不过这次她们女兵连的却只有少数几个人跟着象征性地拍了几下巴掌,一点声音都没有。
    待掌声平息以后,简政委说:“刚才这位小女兵同志说的太好了,比我的讲课还要精彩,而且我看大家听得也非常认真,我本人也非常受启发。”
    睦男注意到一个细节,简政委应该是认识她的,上次在得场、训练场的时候分明叫她小睦,而这次对她两次称呼分别是“小同志”和“小女兵同志”,那是为什么呢?难道是……
    嗯嗯,一定是,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小得意。
    简政委继续在讲:“刚才这位小女兵同志说得对,我们追求的男女平等,那是相对的平等,起码在生理上就不平等。我们提倡生男生女一个样,就是要树立做父母的这个理念,同时也要支持做儿女的去追求幸福,尊重儿女的选择……”
    看来她低估了简政委的智慧了,他迅速把她那一顿神侃和他的主题联系起来,而且对她的讲话进行了点评,不过那哪是她的初衷呀,不过他说地又合情合理。当时就气得她牙根痒,原本想让他难堪的,反倒成了他的神助攻。
    真是丢了一个老母鸡外加一捆好干柴。这边没有达到目的,还帮人做了嫁衣,那边又得罪了全连的战友,搞得她们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她且经常给她出点小状况。不过女兵连的连长倒是很认同她说的话,后来还组织了全连的战友,就她的观点进行讨论,分享她的经历,才让大家接受了她的观点,化解了那场尴尬。
    不得不说连长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不但轻松解决了这个问题,而且连长还看出了所有人没看出来的,包括睦男自己当时都没有觉察出来的小猫腻。因为,那次事情之后,连长私下问过她,是不是迷上了那次课堂上的某个人,说她那番话就是在向某个人保证愿意完完全全地交给他,甘愿做他的附庸。那时她不认同连长的观点,觉得连长是瞎说,但好多年以后,她觉得连长说的是对的。

    15 太伤心了

    等待是漫长的,睦男在等那现场周边视频的核查和那DNA的检测结果,因为这两样东西中只要有一样结果出来,就可以证明简主任的清白了。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她觉得过了好久,而且她几乎没有闭过眼,好像随时就会有人通知她去看守所接简主任归来。
    第二天早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阮先超就打电话过来了,她一看是他的电话,赶紧就接,没等他说话,她就对着话筒说:“是结果就出来了吗?”
    “别着急……”
    “出来了就告诉我呀,现在可以去接简主任了吗?”
    “别着急……”
    “怎么不急,”她打断他的话:“快点告诉我!”
    “这样吧,你现在过来我们公安局我同你说,好吗?”阮先超的语音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她反问他。
    “这个——”他有点迟疑,“这个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是工作要求吗?”
    “对对,工作要求!”
    “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到!”她一边讲电话,一边起身赶往公安局。
    “好的,恭候睦大美女大驾光临!”
    她直接跑进阮先超的办公室,冲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按住桌沿,一边喘气一边盯着他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阮先超见她过来,马上起立,并笑着说:“别急,睦大美女,别急,先请坐。”他边说一边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并把她让到沙发上。
    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坐在沙发上,强迫使自己的心静下来。但这个家伙,总说让人不急,可他哪里明白她的心情,她能不急吗?
    他又给她冲了一杯茶,在她侧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后才说:“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不乐观?”她立马站了起来,刚才静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坐,坐下说。”他朝她摆手示意她坐下。
    她又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坐回沙发后向他致歉:“不好意思,让你笑话了。”
    他笑了笑,显然没有介意她的失态,接着说:“又有一个对你们简主任不利的信息。我们又调阅了事发点周边所有的监控,都只能看到简主任和凌纯雪一同进入到拟扌斥除的大院,而出来的只有简主任一人,也就是说从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简主任是凌纯雪生前接触的最后一人。”
    怎么会这样呢?她彻底懵了。
    “哇——”她一下子大哭起来。
    她一直都很坚强,但现在感觉已经坚强不起来了。
    从她记事起,她好像就没有哭过,而现在她哭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声音又大,且事发又突然,弄得阮先超手足失措。这时旁边办公室的人听到哭声,也跑过来看热闹。弄得阮先超挺尴尬,只得连连向他那些站在门口的同事们摆手:“没事,没事!别看了,请回去吧。”
    他把围观的人弄走了之后,又来劝她:“事已至此,你也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
    她反而哭得越伤心了。
    “为什么这么伤心?”他的声音很低,好像在对她说,又好像在问他自己。
    对呀,她为什么这么伤心,现在她和简正只是同事哦,如果再往前溯源,那也是战友而已。这样的表现有点不入常理。
    好久,她止住了哭声。
    阮先超见她不哭了,就高兴起来,对她说:“这样才好——而且我不是同你说了,等体液检测结果出来,这份新的线索将会更加有力吗?”
    是哦,不是还有这份线索吗?她急什么急呢。想到这,她就打断了他的话,“那我先回去了。”并且边说边站起来往外面走。
    阮先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跟在她后面,一起看到她进了电梯,最后在她进了电梯后,他按住电梯门,笑着对她说:“你先回去等吧,我这里一有消息就马上告诉你。”
    她点了点头。他手一松,电梯门才缓缓关上。
    抱歉,上一章,发错了,重发一次。

    16 女队列班

    睦男整个人都是懵的,整个人的精神都在等待和回忆当中。特别是关于简政委的记忆更是异常活跃,那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反复出现。
    是呀,简正碰到的这可是天大的困难,而这个困难叫睦男这么一个女孩一个人来扛,那真的是太残酷了。她感觉透不过气来,她多想逃避这现实,她多想回到从前。
    简政委为人和蔼、关心部属,与部队里大多数干部那种严肃的性格对比非常明显,所以在团里,他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而他那高高大大的身影,棱角分明、帅气刚毅的脸庞,再加上当时正热播的几部少女追大叔的电视剧,于是简大叔成了女兵连里闺蜜间的私密话题。
    最开始,睦男还觉得简政委大度,印象也还不错,但后来觉得简政委骨子里就是大男子主义,把女兵当花瓶。自他当政委以后,要求对女兵的训练从科目到强度上的都与男兵不一样。
    他还要求在生活上也要处处照顾女兵,去生活服务中心领副食,女兵连优先;去卫生队看病,女兵不用排队;看电影要把最佳的位置留给女兵连,等等。
    睦男来当兵,有很多原因,但其中就有一个,就是觉得女性不一定就是意味着纤弱和娇嫩,也可以同男性一样担当和勇敢。她不喜欢花裙和化妆,一直都希望拥有一颗荣誉心,一段豪情事,一身英武气和一张阳光脸。
    她期待巾帼不让须眉,但简政委他更多的时候把她们当成女人,而没有想到她们也是军人。
    所以,她只要有机会就会和简政委对着干,来表述她的逆反。当然,在团里, 一个战士想要和一个政委对着干,那机会是少之又少。
    但是有两件事让她这彻底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那时候,简政委要求女兵连连成立一个队列班。关于人选问题,还听说他单独交待了连长,要挑颜值高的。
    部队里训练强度大,管理要求高,而且都是年轻人,他们都对异性有强烈的渴望,从而导致了不同程度的压抑。所以历史上很多军队里都设有军妓制度。简政委要求成立这个队列班,虽然不是要我们当军妓,但总是叫我们在男兵面前出现,来缓解那种压抑,她觉得这个做法很龌蹉。
    不过连长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很兴奋也很认真,她亲自当班长,也亲自挑人。
    那些被挑中的也都很兴奋。
    睦男也被挑中了,而且还是排头兵,但她一点都不兴奋,甚至觉得那是对她人格的侮辱。但是,没办法,她做为军人只能服从。
    训练也是连长亲自抓,而且那训练也是叫人无语。比如站立,队列条令要求: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腿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
    而连长在组织我们站立训练时,却要求大家:两腿挺直,臀部绷紧上提后翘;用力收回小腹,胸部尽量前挺;上体前倾;两肩用力后张;两臂下垂,肘部稍向后屈,反衬胸部更挺;面向观众或评委时,下颌微收,使脸部看起来更瘦;侧向观众或评委时,下颌微扬,使下巴看起来更尖;两眼向前微仰视,使眼睛看起来更大更精神。
    而女兵班的任务就更奇葩。
    比如每次会操的时候,女兵班就第一个出场,虽然那动作不是最好的,但赢得掌声肯定是最热烈的。
    比如女兵班要担任各种表彰大会、授衔式等重要场合的礼仪。
    又比如女兵班要担任400米障碍、5000米越野的裁判,等等。
    而每次参加这些活动,睦男都觉得很委屈,极不情愿,而且每参加一次,心里就要骂简政委一次。
    直到那次年度训练总结表彰大会。
    这次年度训练总结表彰大会,全团都很重视,团长、政委等领导都坐在主持台上。
    其中颁奖环节,让睦男记忆犹新。先是团领导给授奖者颁奖,然后由女兵班的女兵戴大红花。
    授奖的有9个人,其中5个嘉奖、3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
    前面的奖都颁完了,最后轮到睦男给那个荣立二等功的颁奖。
    参谋长在坐在 台的最右侧,对着话筒说:“下面请荣立二等功的苏伟强上台领奖。”
    苏伟强是一名上等兵,他在掌声中跑步到 台的正中间,先是给台上的领导敬完礼,又给台下所有官兵敬礼。
    待他站定后,先是简政委给他颁了奖,然后睦男齐步走到他面前,相互敬完军礼之后,就帮他戴上了大红花。完毕后又敬了个军礼,她正准转身离去的时候,荣立二等功的苏伟强说话了:“团花,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他的声音刚好被旁边的话筒放大到了整个会场。声音有点颤抖、有点怯懦,但这个声音一砸到会场,顷刻间就沸腾了。
    那些男兵都叫她团花,这一点她早就习惯了,但在这个场合这样叫,而且还要拥抱,她也一下子懵了,不知道怎么处理。
    苏伟强涨红着脸,看着睦男,他在等她回答。
    睦男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下沸腾的会场,发现整个会场的人都看着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如何处理了,只好用求助的眼光向 台上的领导望去。
    这个情况太突然,估计领导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还好简政委发话了:“小苏,你可以讲讲你的理由吗?看你的理由能不能打动小睦?”他的声音很和蔼,脸上也带着笑容,一下子就会场气氛调整过来了。
    “这个,这个——”苏伟强靠近了话筒,声音大了很多,但还是那样颤抖。
    “不要紧张,慢慢说!”简政委鼓励他。
    “好,我说。我提出这个要求可能有些无理,甚至有些无耻,这个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提。我希望得到睦男同志的拥抱。
    “我是前年入的伍,来到部队,训练我不怕,我能吃苦。我从打算当兵那一天起就做好了吃苦的准备,我相信在座的所有战友也一样。但是有一个事情我接受不了,我入伍没多久,因为我不能陪伴,我的女朋友同我分手了。我受不了这个打击,什么都不想干,我写了提前退伍的申请,没有被批准,也逃离过部队,后来也被抓了回来,还关了禁闭。连队领导给我做了很多思想工作,但效果不明显,因为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对生活失去了信心。生理上的压抑、心理上的枯燥,把我彻底地压垮了。而就在在一次会操中,我看到了女兵连队列班的排头兵,也就是我们男兵公认的团花睦男同志,那一身英武气、那一张阳光脸,那一种妩媚中透着刚毅的气质,让我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就像那枯井里投进了一丝阳光,那颗即将霉烂的种子发了芽。
    “后来,我还发现我们考核400米障碍跑、5000米越野跪的时候,睦男同志都会给我们都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都会在终点等着我们,给我们做裁判、记成绩。我那时就想,我一定要第一个冲到她面前,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在背地里努力训练,在考核时拼命向前跑。终于我做到了,每次都跑到了最前面,第一个出现在睦男同志的面前。也正因为如此,今年我参加全军的400米障碍跑拿了第一名的成绩,打破了多年来的历史记录。今天,也是因为这个我成了训练标兵,我荣立了二等功,所以,我打心底里感激睦男同志。
    “当然睦男同志,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二等功,更重要的是将我从那个无尽的心理黑暗中拯救了出来,否则,我可能会继续寻找机会逃离部队,这样一来,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估计现在都在监狱里服刑了。
    “所以,我感激睦男同志。当然,我知道我们在座的大多数战友也渴望得到我们团花的拥抱。”
    突然他提高了音调:“大家说是不是呀?”
    “是!”会场又沸腾了,有种山呼海啸的感觉。
    苏伟强继续说:“我知道睦男同志可能会拒绝我,毕竟她是一名女孩子。但我不介意,同时我还想把我的军功章送给睦男同志,做一个纪念,以表达我对睦男同志的感激之情。
    “报告政委,发言完毕!”
    简政委开始鼓掌,大家跟着鼓掌,掌声如潮。
    待掌声平息了以后,简政委看着睦男,像是在问她:“你怎么处理呀?”
    说实话,当时睦男也被苏伟强所说打动了,想不到她们的队列班有这么大的作用。平时训练的苦,工作的累,好像一下子都觉得值了。同时心底里对简政委的那份抱怨也随之消失了。
    睦男被感动了,她走到苏伟强面前,张开了双臂。
    这个敦厚的小伙子一下子紧张起来,脸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这时会场上有人喊:“抱!”开始是一个人喊,后来是几个人,到最后是所有人喊,而且还击掌的节奏:“抱!抱!抱……”
    苏伟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先是给睦男敬了军礼,然后向前拥抱了一下。
    说实话,睦男也很紧张。
    还好那只是象征性的一个拥抱,他很绅士,他特意弓着腰,尽管她的胸部很突出,但他们胸前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一起,他的手掌环过她的肩膀,手指轻轻得在她衣服上触碰了一下,然后迅速分开了。
    台下再一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苏伟强在掌声中又给她敬了个军礼,然后将那个军功章,双手托起,递给了睦男。
    睦男不知道是收还是不收,没了主意,这时音响里传了简政委的声音:“小睦收下吧,这是他意思。”
    直到现在那个军功章还睦男还保留着,虽然后来她自己也立过军功,但始终觉得那枚军功章更加宝贵。

    17 英雄救美

    另一件事就是睦男当兵第一年的时候,那次投弹训练。
    自从简政委来了以后,女兵不但取消了散打训练科目,也取消了投弹科目。可能是睦国在散打训练场及课堂上的“无闹”。后来居然恢复了这个科目。
    投弹科目在部队历来就是一个危险的训练科目,更何况她们女兵。投弹训练,虽然大家在电视里看到只要班长处置得当,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但在女兵们的那次训练中,如果不是简政委,睦男她们整个班可能都报销了。
    教她们投弹的教练班长也是从别的连选过来的。基础训练完之后就是实弹训练了。
    她们的实弹训练课,简政委非常重视,那天他亲自过来督阵。
    教练班长把她们带到投掷场地。那个投掷场地是三角形的,由胸墙和壕沟组成。
    教练班长先是给她们讲了安全要求及注意事项,最后强调:“三角形投掷场地构造简单,构筑容易,当手榴弹不慎滑落时,投掷者就可以根据落点跳入另一侧的壕沟躲藏。”
    接着教练班长又做了一个示范动作,并讲解动作要领:“投掷前将拉火环套在小指上,手榴弹投掷脱手时自然拉火,这样更加安全。
    “右脚先后退一大步,同时右手将弹由体前经体侧引向后方,然后右脚迅速向后用力蹬地,同时向前送胯转体,以大臂带动小臂用力挥臂,当挥臂过肩时,扣手腕后再松手将弹向目标方向投出。”
    示范做完就是大家投弹,前面的同志都很顺利地投完了,终于轮到睦男。
    平时看起来睦男天不怕、地不怕,但到了这一当口,说实话她还是很紧张的。
    她小心地按照教练班长说的一步一步地做,可就在最后一步她竟然没有将手榴弹投出,挥出去的臂又连着手上的手榴弹一起收了加来。可能是手上汗水在多,也可能是太紧张而没有及时撒手,反下这一收回来,手榴弹就掉在了她的脚前面。
    理论教学时,大家都记得很清楚,当手榴弹不慎落地时,一般都还有3秒时间才爆炸,此时应当迅速远离并卧倒,或者找掩蔽物隐蔽,防止弹片杀伤。但是睦男突然遇到险情那一刻就懵了,大脑和身体无法控制,更别提进壕沟隐蔽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简政委大吼一声:“隐蔽!”同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手抄起她的腰一起滚进了壕沟。
    而他们滚进壕沟的时候,刚好他压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紧张,反而是一种很甜蜜的感觉。
    当时她也感觉到很奇怪,平时生活中就有那么一些人借机或故意碰她的手或身体的其他部位,每次她总是感觉到非常恶心,而且这个恶心不是形容词,是生理反应,真的想吐。但简政委压在她身上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好多年以来,她一直在想,当时那颗手榴弹没有投出去,是不是潜意识让她这么做的,故意让制造一个让他来个英雄救美。
    这次事件之后,睦男感觉她跟其他人一样,彻底被简政委的人格魅力折服了。
    不过这一抱,后来也被人越传越神,越传越离谱,再加上后来的一些事情,直接导致简政委主动要求转业了,她也跟着退伍了,不过这是后话。
    睦男现在想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简主任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他只想救人,不可能去杀人的。在那种非常危急的时刻,他勇敢地去救睦男,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当场被炸死,而他选择了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别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18 简正偷窥

    在部队里,由于保密的要求,工作电话是要求尽量使用有线电话的。而且都是专用的内线电话,打电话时可以拨分机号码。但大多数人是记不住电话号码的,所以一般人都是抓起话筒,按一个“9”,接通我们总机,然后叫总机转接。睦男所在的班就是守总机的,负责接转电话。
    而就是因为这总机,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个班10个人,有6个人就有电话聊友,每次值班,特别是值夜班时,就会同这些聊友电话聊天,消磨时间。这些聊友大多数都是团里的男兵,有些人还不只一个聊友,而最多的居然是王艳,她有10多个聊友,而且还有地方上的。
    男兵其实也是很枯燥的,他们很乐意同女兵电话聊天。当然女兵这么少,不是每个男兵都有机会认识女兵并和女兵电话聊天的,所以男兵能认识一个女兵那也是他们在战友中吹牛的资本。
    男兵之间也会经常电话聊天,特别是晚上站哨地时候,如果碰到老乡同时在不同的哨位上站哨,为了解乏又打发时间,就会拿哨位上的电话打电话吹水,有 的从开始上哨一齐吹到下哨。总机是可以监听他们的通话,一般通话超过10分钟,总机就会插进去提醒通话人,军用电话禁止闲聊。王艳确实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有时候确实没有人陪她聊了,她还会去偷听那些各哨位之间的电话,捕捉一些有八卦信息,然后在班里传播。
    当然上班聊电话、偷听电话,都是明令禁止的,但是这么一群正处于青春骚动期的女孩,在那刻板的军营生活里,肯定不是个个都那么规矩的了。所以班长李宝红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现工作失误,她就不管了。
    10个战友住在一间房间里,几乎团里的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在这里传,。而这些消息的来源当然就是通过那些聊友得来的。王艳常说这个班比团党委还要了解部队,说得虽然夸张,但是也多少有点靠谱。
    有一天,刚收操回到房间,王艳神秘地说:“各们姐妹们,报告一个绝密消息。”
    大家都忙着放帽子腰带、换衣服,没有人理她。她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关于简大叔的!”
    大家顿时都停了下来,并慢慢地朝她围了过来。
    “据可靠消息,简大叔叫他的文书领了一台望远镜放到他的办公室。”
    “啊!”几乎是异口同声。
    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因为望远镜对于女兵连来说那是一个敏感的词语。
    因为女兵连的营房周围是其他连,而这些连里有个别人会拿着望远镜偷偷看女兵连,其实就是看女兵,还包括我们女兵的生活。
    所以女兵平时都是非常谨慎,就是大白天也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就算这样,一些关于女兵很私密的东西也常被男兵发现。关键是这男兵还会把自己的发现讲给别人听,特别是在晚上站哨时在电话里讨论,刚好又被好事的女兵在电话里里偷听到,或者是有些聊友告诉她们中的某一个人,然后又在我们班里传播。
    记得有段时间,那些男兵私下里叫王艳为聪明人,叫睦男嘀嘀。开始也没有谁在意,后来班里一个战友的聊友告诉她,她又在班里说,原来有一个男兵经常拿着望远镜看女兵到楼顶上晾衣服,楼顶上是没有遮掩,完全暴露在望远镜下。他会看是谁在凉衣服,然后观察所晾的文胸来判断女兵的身材。这样就知道了王艳平胸,因为常说胸大无脑,而无胸则叫“聪明女人”。又因为睦男的文胸是D罩杯,而那时候刚好出来嘀嘀打车,于是就叫睦男“嘀嘀”了。
    搞得王艳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睦男也很生气。整个女兵都感觉到好惶恐,觉得身体秘密都被别人看光了。所以现在大家更小心了,处处都得提防望远镜。
    而现在简政委居然也搞一个望远镜,而且他的办公室刚好正对女兵连的营房,所以大家反应才那么强烈。
    简政委拿望远镜要干什么呢?
    “不会是简大叔也想偷窥我们吧?”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
    王艳马上接话:“不用简大叔偷窥,我全给他看,哈哈!”
    “切——”大家几乎同时呛她。
    “我们也得弄个望远镜,看看到底谁在偷窥,看看他们在看什么?”
    “你是想看简大叔吧!”
    “就算是吧,哈哈!”王艳也不避讳。有时候觉得这个没胸又没脑的战友还是蛮可爱的。
    王艳说干就干,马上就网购了一个望远镜,并且一有空就躲在窗帘后观察。
    那些天她每天都有新情况给大家报告,总会给我们枯燥的军旅生活带来欢乐。
    有一天吹了熄灯号,大家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突然王艳坐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都憋死我了,这几天我观察到一个天大秘密,我一定要说出来。”
    一听说是秘密,大家都感兴趣了,齐刷刷地坐了起来看着她,班长李宝红也不例外。
    “等等。”王艳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朝门的方向走去,拉开门,探出身子,朝走廊两边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又缩回来,把门关上,这才接着说:“这个秘密只能在我们班里传播,千万不能传出去。”
    “好的,你快说,搞得这么神秘。”李宝红班长也压低声音说。因为在部队吹了熄灯号就要睡觉了,不许再说话。连队干部会检查就寝情况,一旦发现有哪个班在说话,就会叫大家都起床,然后罚跑操场几圈再回来睡觉。但实际上女兵们经常躺在床上聊天聊到大半夜,只是不敢大声而已。
    “你们要保证不外传,我才能说。”
    “不说拉倒,睡觉!”李宝红边说边往被子里钻。
    “我说,我说。”王艳跑过去坐在李宝红的床上,又把她拉了起来。
    “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发现简大叔拿了望远镜确实也在偷窥我们女兵连,不过从他观察的角度来看,应该不是偷窥我们的晒衣场,而是在看我们的一楼的自卫哨。”
    一听是看哨位,大家兴趣顿时就减了一半。李宝红说:“那是在查哨,看看哨兵站哨是否正规。”
    “没那简单,这中间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可以挖掘。”王艳开始买关子,停了一下接着说:“简大叔看我们的哨位在时间上很有规律,他每次都是看两个小时,星期一是8点到10点;星期二是10点到12点;星期三是12点到14点;今天是星期四,他又在14点到16点这个时段看我们的哨位,而且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睦男一下子紧张起来,本来这几天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站哨是两个小时一班,大家照轮,这几天她一站自卫哨心里就很慌,总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而现王艳说的这个时间点刚好都是她的哨。所以睦男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于是就说:“这么无聊,别说了,睡觉!”然后她就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就把脸盖了起来。
    王艳又跑到睦男的床边,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说:“你可不能睡,你是主角。”王艳又说:“大家可知道,那个时间节点刚好都是我们睦男同志的哨,也就是说简大叔一直在偷看我们的睦男。”
    王艳又转向睦男,并把抱着她的两只手移到她的胸部,使劲抓了一把,装出淫荡的声音说:“我们的简大叔估计是想吃这两个嘀嘀了。”
    “不信!”包括睦男在内,起码有四个人同时说了。
    睦男听到王艳说的这个消息,当时脑子有点眩晕,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羞涩,反正感觉到大脑缺血,不过还好,正她是在床上,她就顺势躺下了,任凭王艳再怎么拉,就再也不起来了,干脆假装要睡着了。
    当然睦男口里说不信,但她心里是相信了,她能感觉到王艳说的都是真的。其实王艳虽然话多,但从来不说假话,这一点班里的人都知道。
    而其他几个说不信的,估计也不是真不信的,只是觉得没有拿望远镜看自己而不愿意相信而已。
    “不信没关系,我刚才看了哨表,明天睦男是16点到18点自卫哨,到时大家一起来看,我们的简大叔是不是还会偷窥我们的嘀嘀同志。”
    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反对。
    睦男也没有反对,因为她心里也期待这个结论得到验证,当然她反对也没有用,她是班里唯一的新兵。
    第二天,睦男的心情一直都很忐忑,即期望又害怕,那种心情特别复杂。
    终于到了睦男站哨的时间了,她以最标准的军人姿势站在哨位上,一动也不敢动。按王艳说的那样,那么简政委现在应该是在看她。而此刻,她们班的其他战友正躲在房间里面,通过望远镜在观察简政委的办公室。
    天气很是凉爽,但睦男站在哨位上却汗流不断,以至于里面的衬衣都湿透了。
    终于站完了两个小时。
    睦男急切地想知道她们观察的结果,一路狂奔回到宿舍,在快到门口的位置,又突然停了下来。这么急人家不会笑话吗?于是她又用比平常还慢的步伐走近宿舍门口,然后轻轻地推开宿舍门,她看到大家都很沮丧,除了王艳以外其他人都坐床上。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睦男也不敢多问,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床边,把外腰带和帽子放在被旁边摆好。
    王艳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和大家说:“不可能呀,前几天简大叔都在拿望远镜看,为什么今天他就没有出现呢?”
    睦男一听,原来简政委今天没有拿望远镜看她站哨!她心里突然觉得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夸张地笑了起来,说:“哈哈!我就说吗,王艳班长,你昨天晚上那是在造谣。”谁叫睦男是新兵呢,班里每个人她都得叫班长。
    李宝红也跟着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王艳同志你也学会造谣了?”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王艳有点急了。
    在班里呆久了,每个人的性格彼此都非常清楚,睦男也知道,王艳是她是个没心机的人,她不可能说假话。
    王艳跑到李宝红身边,摇着她的手臂说:“班长相信我。明天继续观察,一定会水落日出。”
    后来睦男站哨的时候,她们又观察了几次,但再也没有发现简政委拿望远镜看睦男站哨了。
    后来王艳打听到到原来简政委出差了。
    再后来等简政委出差回来,她们的自卫哨设置了岗亭,女兵们都到岗亭里面站哨了,而从简政委办公室的位置完全看不到岗亭里的哨兵了,所以就再也无法验证王艳所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19 接转电话

    睦男知道王艳肯定没有说假话,因为在这同时在她的身上也发生的另外一些事,完全可以佐证,只是她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
    那段时间,每次睦男在总机值班的时候,简政委总会叫她转接电话,每一班都有五六个,最多的时候有十多个。开始她也没有在意,那个望远镜事件出了之后,她就特别留意了。
    总机转接的电话都是可以能过电脑查看记录的,睦男查看了连续几天的电话转接记录,只有她当班的时候简政委才会要总机接转过电话。
    总机每次接转电话时所说的话都是固定的,“你好,这里是总机,请问你要哪里?”然后对方说哪里,总机就接到哪里去。
    当然团领导的电话进来时,电脑面板上会特别显示,这里总机就提前知道了是哪个领导打进来的,值班人员接电话会特别小心。
    那些天,睦男一看到政委的电话,就会对着话筒说:“政委你好,这里是总机,请问您要哪里?”
    简政委就会在电话里说:“你好,请帮我接一下XX。”
    总机值班的排班表是要放到团内部网上去的,而且上级可以随时查看下级单位的排班表。所以睦男就怀疑,是不是政委知道她在站岗或值班,才会有意那么做的,于是她就想测试一下。
    这天又到睦男值班,刚上班不到5分钟,简政委的电话呼进来了,她接通后,故意没有说话。他先说了:“帮我接一下3连!”
    睦男还是没有说话。
    停了一会,他见睦男没有说话,又说:“小睦,帮我接一下3连!”
    睦男当时心里一下子就慌了,果然简政委知道是她在值班。于是就赶紧说:“好——好的,马上接三连!”她紧张地都有点结巴了。
    自那以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他觉察到什么,睦男值班的时候他再也没有打过电话过来叫转接电话。
    这些事,在班里很快就过去了,因为一堆年轻人在一起总是会有许多新的话题和关注点。但这两件事在睦男的心里却过不去了,就像种上的草,越长越大、越长越乱。
    睦男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到底他为什么会关注我,而且关注了一下,为什么又不关注了呢?
    他不再关注她,而她却关注起他来了。
    虽然睦男不敢去打听,但只要是关于简政委的大大小小事,很快不就会成为班的话题中心,所以她只要留意关于他的话题就行。另外在部队内部网上有他的工作动态,通过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她会潜意识地在心里把他所有信息都和她自己做了一个对比,哪里有差距,那里是比较适合相配的等。
    他三十多岁,比她大十多岁;他身高一米八,比她高十多厘米;他在职法律硕士,她法律本科在读,退伍以后接着读,这个以后我应该可以赶上他;他是一等功臣,她也要努力荣立一等功;他34岁提正团,是全军最年轻的正团职干部,她也要努力,在34岁达到他这个成就;更关键的是他未婚,她也未婚……
    反正,简政委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高大,更重要地是越来越般配。
    @楼已 2022-05-22 18:02:57
    好文,加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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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月正圆 2022-05-22 21:00:16
    谢谢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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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请问你是编辑吗?
    @李八师2022 2022-05-23 19:56:38
    支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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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了!本来不想更了,有你支持,又有点信心了。哈哈!
    20 催情迷药

    睦男一直认为女人就是半边天,男人能做的事女人都能做,但段时间她却长出一颗小女孩的心,情不自禁地臆想,把身边的大大小小事的同简正联系起来。比如晾衣服的时候,就会想到应该他来晾,谁让他长那么高;比如提水的时候,就会想到应该他来提,谁让他力气大;比如吃饭的时候,看着碗里那肥肥腻腻的白肉,就会想到给他吃,谁叫他是男生又不怕胖;甚至有时候连长站在台上批评大家的时候,她也会想总有一天要把这些事告诉他,看他不批评你……
    高兴的事情想告诉他,伤心的事情想告诉他,完成一个任务想告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想告诉他……
    而且这些还真不是只想想,有一次真的碰到了一个解决不了的问题,她立即就告诉他,而且还是他帮她圆满地解决的。
    部队实行的是全封闭式管理,基本上所有官兵都不能随意出入军营来。但考虑官兵也有生活需要,在保证部队在位不少于95%的前提下,每个周末允许少量官兵请假外出购买生活必须品,特别是女兵要购买一些卫生用品。
    部队还要求请假外出的官兵必须两人同行,不能单独活动。
    有一次王艳要请假外出,但连里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外出,毕竟她那大嘴巴关不住一丝秘密,而每名官兵,特别是女兵,外出肯定要多少干点属于自己的私密事。
    最后,王艳只能叫睦男陪她外出了,因为只有睦男是新兵,她也只能在睦男面前耍耍大刀了。
    睦男当兵以来,还从来没有请假外出过,自然她也想出去看看自己当兵的驻地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就同意了。
    这王艳带着个小新兵出门,感觉还是挺威风,煞有介事地同睦男交待起外出纪律及各种要求来。
    虽然睦男一到部队把班长给她的三大条令及团里的管理规定,看了一遍并牢记于心,但她还是挺配合王艳的训话的,偶尔还应她一两句,这让王艳充分感觉到了存在感。
    这个山里的小镇离部队不远,说是小镇其实就是两家商店和几家排档,而且看那样子也只做部队官兵的生意,毕竟在这边远的山区,除了部队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们来到一家商店门口,睦男正想到里面去逛逛,却被王艳叫住了,“睦新兵!”
    “到!”睦男已经习惯了,只要有人叫到她,都马上立正答到。
    “嘿嘿!”睦男的这个表现让王艳很爽,“出来了,就不要那么正式了。今天我有点事要去办,还请你打个掩护,可以吗?”
    “可以!”睦男回答地很干脆。
    “过来,”王艳很神秘地跟她招了一下手,待睦男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她继续说,“等一下我跟朋友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呀。”每个女孩都有自己的事,睦男倒是很理解。
    “务必记住两点。第一回部队要说自始至终和我在一起;第二你不要乱走,在这个商店等我,直到我回来。听清了么?”
    “好咧!”
    王艳伸出肥厚的小手,在睦男肩膀上拍了又拍,“好好干,以后在部队姐罩着你。”
    睦男心里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在班里这王艳的地位仅比她这个新兵高一点,她能拿什么来罩别人,不过睦男看她那憨憨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王艳穿着军装,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站在路边等他的朋友,睦男看她也是挺无聊的,于是就陪着她一起站在路边一起等。
    这时缓缓地驶过来一台车身斑驳的小汽车,虽然是X1,但那也是宝马呀,估计是从报废车堆里重新启用的。
    那车开到我们面前,摇下了车窗,车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孩探出头来看了王艳一眼,然后又把车窗摇上,一加油那车又开走了。
    “神经病!”看那架式,王艳还以为是他的朋友过来了,可到了跟前晃了一下又跑了,这不是耍人吗,所以就狠狠地骂了这么一句。
    可没等两分钟那车又回来了,而且是径直地停在了王艳跟前,那个戴墨镜的男孩从车上走了下来,“是艳无双吗?”
    王艳激动地说:“是!你是帅中帅吗?”
    “是呀!”
    一听这对话,睦男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艳无双”的名字更是绝了,不过要是去掉那个“双”字,叫“艳无”应该更贴切。
    那个叫帅中帅的倒多少有点靠边,起码那奶油包裹下的蛇精脸很象那些为中老年富婆做专业服务人员,只不过象睦男这样的女孩看起来就觉得有点呕心而已。
    而且,这个对话的场面睦男一看,就象那网友奔现。
    这还真是睦男想的那样,这个帅中帅是王艳在总机上班里,无意中聊电话聊来的聊友,他们约好了今天见面。
    为了方便认出来,他叫她手上拿一本杂志,而且还让她穿军装,他说他喜欢穿制服的女孩。
    刚才他从这里路过,就发现了王艳,但一看到她那真是与“艳”字没有半点关联,所以开车就走。可车上另外两个人却看到了站在王艳旁边的睦男,这才又掉头回来。
    “这是什么车?”王艳兴奋地说。
    “宝马呀!”
    “哇,好厉害哟,这年纪轻轻就开宝马!”王艳是由衷地赞叹。
    “上车吧!”帅中帅催促正在欣赏宝马的王艳。
    “好!”王艳转头同睦男说 ,“呆在这里等我!”
    帅中帅问道:“她不上车?”
    “呵呵,新兵蛋子,在这等我就行。”
    “叫他一起。”帅中帅有点不耐烦了。
    “真不要管她。”
    “她不上车,那你也别上了。”帅中帅抓着正准备上车的王艳就往外扯。
    “这——”王艳有点懵了,转过头来跟睦男说,“那你跟我们一起吧,快上车。”
    睦男本来不想跟他们一起的,但又不想拂了她的面子,所以就跟着上了车。
    这一上车,睦男才发现车上还有两个跟帅中帅一样油头粉面的男孩,而且那绿油油的眼光一直在睦男那宽大的军装也盖不住的曲线上溜来溜去。
    王艳似乎有很多话想和那帅中帅讲,但他及他的两个伙伴都不怎么接她的话,而是不停地向睦男问这问哪。
    睦男可不是傻瓜,她可不想抢了王艳的风头,所以一直都不说话。
    车越开越快,甚至都上了高速,睦男这才说,“你们要去哪?我们才请了三个小时的假,很快就要回部队的。”
    其中一个不胆下巴尖尖,而且那声音也尖尖的男孩说:“美女,没事,我们这宝马车开得快,去一下县城很快就回来。”
    一听说要去县城,那王艳也傻了,焦急地问帅中帅,“我们真要去县城吗?”那声音却是弱弱的。
    “是呀,带你去县城看看我的房子,那有可能是我们的婚房哦。”帅中帅的声音很干,特别是讲到婚房的时候,没有一点激动,稍有点智商的人都听的出来绝对不是在准备婚房。
    但王艳却没听出来,而是兴奋同睦男说,“那就陪我去看一下婚房吧,看完就叫他送我们回来,很快的。”
    看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那帅中帅,他肯定不喜欢王艳,更不会娶王艳,当然,就算他愿意娶,睦男也觉得王艳就不应该嫁给这种人。可那王艳却犯了花痴,见到这帅中帅就完全没有了抵抗力。
    还好县城不是很远,上了高速半个小时就到了。
    就在下高速的时候,睦男无意中瞄了一眼倒后镜,发现后面有一台白牌车,她吓了一跳,赶紧拉王艳一起伏了下去,“不要抬头,后面有台车,可能是我们部队的。”
    那王艳也吓得要死,她们才请三个小时的假,而且请假的去向也不是县城,这要是被部队发现了可是要受处分的。
    待那台白牌车过了收费站,她俩才抬起头来。
    “好险!”王艳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台车,拍了拍胸口说,“那是简政委的车,要是被他发现了可就完蛋了。嘻嘻,你立功了。”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在表扬睦男 了。
    虽然有了这么一点小插曲,但并不影响王艳的兴致。
    她们很快就来到一个区,在那三个人的引导下,直接来到一套装修比较豪华的房子里。
    一进门,那尖尖声就从门口的鞋柜上抓起两瓶矿泉水递了过来,“两位美女喝水。”
    一大早出来还没喝过水,也确实有点渴了,所以王艳一接过那瓶水,一口就把它喝完了。她很是兴奋,应该是非常喜欢这里,摸摸这、摸摸那,一直赞不绝口。
    那帅中帅也是有模有样的带着她俩逐个房间进行参观。
    睦男倒不是很渴,所以就没有马上喝水,而把那瓶水一直拿在手上,跟着王艳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帅中帅发现睦男没有喝水,就热情地说:“美女,是不是不喜欢矿泉水呀,要不我给你换饮料?”
    “这个就行。”睦男出于礼貌就拧开瓶盖,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
    很快就参观完了,他们一回到客厅,那尖尖声尖着嗓子问王艳,“我哥们这房子还可以吧,到时候你们就在这里圆房,你想不想呀?”
    睦男一听,这帮家伙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下流的话,她刚想正告一下他,却发现王艳已经搭上话了,“这么快圆房呀,好害羞哦,我们还没有去登记呢?”声音有点嗲,脸色也变得酡红。
    王艳平时不是这样的呀,睦男惊呆了。这时她的手刚好碰到了矿泉水瓶上的一个突起,底头一看,居然是个针眼!
    糟糕,着道了!
    睦男来不及多想,马上就朝主卧室跑去。
    “干啥?”帅中帅就来拦她。
    “拉肚子,马上要拉出来了。”睦男焦急的答着话,可那脚步却没有慢下来一星半点。
    拉肚子,那可不能阻拦,拉在这客厅里那不就大煞风景了吗?所以帅中帅就没有阻拦她。
    睦男飞快地冲进主卧,反手把卧室门拴死,又冲进卫生间,又把卫生间的门拴死,这才迅速扒在洗手盆上,抬起右手,并拢食指和中指,插进喉咙,一整恶心,胃里的东西就全部吐了出来。
    她抬头找了一下,见洗手台上摆着一瓶子洗手液,就抓起来敲开瓶盖,仰头全部喝了下去,马上又打开水龙头拼命的喝水,等喝饱之后,又是插喉,又是狂吐。
    等吐完了之后,又喝三肚子水,又吐了三次。
    连吐了五次,她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瘫软地坐在地上。
    睦男心想,还好发现及时,刚才喝下去的那一口矿泉水应该都全部洗出来了。
    她刚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就组织过培训,现在社会上有些犯罪分子拿催情的迷药混到酒水里让女孩喝下去,然后女孩就主动求欢,并且事后没有一点记忆,任凭犯罪分子摆布。
    刚才她见王艳神情有异,同时发现矿泉水瓶上的针眼,马上就怀疑这水里可能给人下药了,为了保险起见,她立即跑到卫生间里来给自己洗胃。
    是不是真的下了药,她得去看看王艳现在什么情况才能确定。
    如果她还很正常,那自己啥都不说了,权当白遭了这翻罪。
    如果她现已经不正常了,那还得赶紧想办法救她。
    她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打开卫生间的门,慢慢地走到卧室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听外面的动静。
    这一听不得了,把她给吓得够呛。
    “那条妞进去了这么久,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这是那尖尖声在说话。
    “哈哈,发现也没事,我亲眼见到她喝了一口那加料的矿泉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它的厉害,所以我保证不出三分钟,她就会出来求我上她。”这是那帅中帅的声音。
    “嘻嘻,你还是上你的艳无双吧,你看她都在哪里叫你了,这个妞就留给我们俩。”这说话的是第三个,他操着副鸭公嗓。
    “帅中帅,快来呀,你不是说要跟我圆房吗?”这时又听到那王艳发嗲的声音。
    “嘿嘿,快去呀,你的艳无双找你了。”尖尖声调侃着。
    帅中帅说:“没胃口。”
    鸭公嗓说:“自己约的炮含泪都要打完。哈哈,你可别傻了,你不搞她,她明天肯定会去报警,你搞了她,她为了保全面子才不会去报警。再说了,你叫她上面那身衣服别脱,那也是很刺激的,录下来发到网上那点量肯定少不了。”
    “行行行!”那帅中帅有点不耐烦了,“一会交给我,不过我要先尝尝屋里这个妞再说。”
    ……
    怎么办!怎么办?
    睦男一时没了主意,她也学过跆拳道,要是平时干他们三个也没问题,关键是现在吐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环顾了一四周,真是天不灭曹,那梳妆台上放着一把扎带,有这个就足够了。
    她稍稍准备了一下,然后轻轻得拉开一条门缝,软软得叫了一声:“帅哥——”
    “来了——”那三个家伙异口同声。
    睦男隔着门缝学着娇羞的调子说:“不吗,一个就好!”
    “兄弟,”那帅中帅反过身去用手挡住另外两个人,“这妞可是我弄来的,第一次应该给我,一会有得你们爽。”
    “那你快点!”尖尖声很不情愿。
    睦男马上退到卫生间,装做软弱无力的样子扶住卫生间的门,当然就算她不装,现在也确实是软弱无力。
    帅中帅推开门就进来了,“美女,我来了。”
    “把门拴上吗——不要让他们进来打搅。”睦男引导着他。
    “哈哈,我们的好时光,不能让他们打搅,好咧,我拴上了!”
    “到卫生间里来吧。”
    “哈哈,还有这爱好,我喜欢!”
    “来呀——”睦男说着又退到到卫生间里。
    “来了,美人——”他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
    睦男等他进来,就主动贴了上去。
    他高兴得伸手过来抱她。
    她也不躲,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后用尽全力一个顶膝,正撞在他的两腿之间。
    帅中帅发出一起惊天动地的惨叫,估计那个高充血的突起,已经成了数段,那两个鹌鹑蛋的蛋清和蛋黄已经混到了一起。
    睦男在他张嘴大叫的同时也张嘴大叫一声。
    而那门外两人此刻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大叫就笑了起来,“这哥们也太猛了吧。哈哈!”
    睦男可没有给那帅中帅喘气的机会,抓起他的手臂对准洗手台的边缘一拍,“啪”的一起,那肘关节就脱臼了。
    睦男又是配合叫他来了一声大叫。
    这帅中帅还真不经折腾,直接就晕了过去。
    睦男赶紧用扎带将他反剪绑住双手,又把双脚也用扎带绑住,还怕他醒来时挣脱,又用扎带多绑了几道,还在他嘴里塞了一条毛巾。
    王艳那边应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收拾了一个之后,她就坐在地上好好休息了一下,同时思考着如何对付下一个。
    休息的差不多了,她站起来,把那死猪一样的帅中帅拖到一个角落,然后打开花洒,再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她走过去把床上的东西弄乱,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打开一条门缝,对门外说:“帅哥——再来一个帅哥呀。”
    “嘿嘿,这妞胃口还真大,我来了!”尖尖声推门就要进来。
    鸭公嗓一把拉住他,“凭什么你先来呀,老规矩,石头剪刀布。”
    “好,好,服了你。又不是头啖汤,搞得那么认真,来呀——”
    “石头——剪刀——布——”异口同声。
    “哈哈,还不是我!何必呢?”那尖尖声说话音就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尖尖声指着睦男身上的衣服诧异地说,“刚才那——现在怎么还穿着衣服?”
    “从新开始不好么?”睦男装出害羞的样子,当然不用装,她说这句话就很害羞。
    “哦,对!”他欺身就要往前扑,“嘿嘿,浪漫——我就喜欢那慢慢剥洋葱的过程。”
    “把门拴好,我可不喜欢别人打搅。”
    “嘻嘻,听你的。”说着他又返回把门拴住,“我那哥们呢?”
    睦男指了指卫生间。
    尖尖声听了一下那流水声,对着卫生间吼了一嗓子,“哈哈,洗啥洗,客厅里还有你的任务呢?”说着又要朝睦男扑来。
    “等等——”睦男伸手挡住了他。
    “又怎么了?”尖尖声没有了耐心。
    “我们玩一下捆绑?”睦男指着床对他说。
    “哈哈,来来,我最喜欢这个游戏。”说着他就去拿那扎带。
    “我捆你!”睦男强调了一句。
    “带劲!”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往床上爬。
    睦男急忙喊道:“等等!”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肯定是不想看到光溜溜的男人。
    “又怎么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我喜欢帮男人脱衣服。”睦男生怕他起疑心,所以赶紧解释,“一会我慢慢帮你脱。”
    “爽,真够骚!”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甩在床上,还挪动了一下位置,把手腕和脚腂贴近这个特制床的四个柱子,看来他没少玩这个游戏。
    睦男抓起扎带就去把他的手脚绑在床柱子上。
    在这过程中,那尖尖声还不停得催促她快点。
    都绑好了之后,睦男爬上床,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懒懒得说:“帅哥,你大叫一起爽给我听听吗——”
    “爽啊——”
    睦男就等他张开嘴巴,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条毛巾迅速地塞进他的嘴里。
    那尖尖声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在床上挣扎起来。
    睦男赶紧用扎带把刚才绑的位置进行加固,这中间还配合他的挣扎时不时“啊——”“啊——”叫几声。
    加固完毕,她又找来两条被子,把它压在那尖尖声的身上。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她悄悄地来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那王艳因该是中毒挺深的,毕竟那一大瓶水她都喝了下去,所以一在她在呼天抢地叫个不停。
    同时,她听到门上有摩擦的声音,那应该是那鸭公嗓正在听门,通过声音意淫房间里面的进展。
    睦男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剩下这个把人她完全可以轻松收拾掉。她猛地用力拉开门,那紧靠在门上的鸭公嗓站立不稳就摔了进来,她瞅准时机,抓住他的手腕,一带一拉,同时起脚踹在他的肩窝上。
    这鸭公嗓还没搞明白,只听“啪”的一声,他的肩关节就脱臼了。
    睦男乘胜追击,收回脚来一个低鞭腿,打在他的小腿上,又听“啪”的一声,那小腿骨又断了。
    这鸭公嗓才反应过来,不过即使是反应过来了,那也只剩下躺在地上哭爹叫娘、大呼哎哟的份了。
    睦男又用扎带将他绑了,这才出来看王艳。
    只见那王艳已经自己将衣服全部脱了下来,一边自渎,一边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睦男过去想帮她把衣服穿好,可她根本就不听话,刚穿好,她又自己给脱了,这可如何是好?
    睦男一时真想不出什么她办法来,只得再帮她穿好衣服然后把她也绑起来,见她还在大叫,就找胶带把她的嘴也粘上。
    现在虽然都安静了,但接下来怎么办,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然,肯定要报警,但不是现在,一定要等她走了之后才报,不然让大家过来看王艳的笑话就不好。
    那就得先把王艳带走,可她现在这样子怎么带走呢?不绑着,她肯定乱来,绑着那一出门就算没人报警被警察带走,那还是要给人看笑话。
    当然等王艳那药劲退了之后再走也行,但那得要等多久呀,更何况她们出来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现在三个小时早过去了。再说那主卧里的三个人,特别是那帅中帅受伤可不轻,等那么久,会不会死,谁也说不准。
    突然想起简正,她们下高速的时候看到了他的车,他应该也在县城。
    时呀,不麻烦他还麻烦谁。

    她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政委——”连干三个人她一直都挺勇敢的,可现在一给他打电话,那声音里竟然充满了无限的委屈。
    那边愣了一下,马上说:“小睦,有事吗?我在县武装部开会,晚点给你打电话好吗?”
    哈哈,睦男马上又高兴起来,因为她用的是王艳的电话,电话里只叫了一声,他就知道是她,那还高兴呀,“很急,很急的事!”这下睦男可没说假话。
    “哦,那好,我现在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你说吧。”
    睦男把今天发生的事简要的同他讲了一遍,那简政委也很急,连会都没继续开,马上就赶了过来。
    他一到什么话都没说,首先就把王艳送到了医院。然后叫司机把睦男送回了部队。
    接下来的几天,睦男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部队没有追究她和王艳超假的事,公安局那边也很轻易就过关了。
    关键是简正的安排下,部队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而且让睦男最惊讶的是王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那个药水真是太厉害了。
    一直过了好几年,她偶尔在网上查找资料的时候才查到部队驻地的这一桩大案,那是当地县公安局破获的一起特大强奸案,睦男一看那犯罪分子正是那三人。原来那三人利用那些药水,先后对100多人实施过犯罪,其中年龄最小的才只有12岁,在犯罪过程中他们还录制了大量的小电影放到境外网站上谋取暴利。
    21 报名参赛

    那时,虽然他们是在一个部队、一个营区里,但那见面的机会却是很少的,可偏偏她每天都想见着他,想要近距离了解他。
    按照贯例,她这个愿望是不可能达成的,但这天无绝人之路,这边刚想瞌睡,那边就有枕头递了过来。
    这一天指导员传达了一个通知,给那刻板的军营生活带来了一丝波澜,关键是给睦男带来了希望。
    全军区要组织一次法律知识竞赛,每个团要派出一个两人小组参加。其中要求有一个人必须是团领导,另一个人从全团中公开选拔。
    简政委是法律专业硕士,按道理应该是他代表团领导参加了。所以睦男就想努力去竞争另一个名额,这样就可以和简政委组队一起参加竞赛。
    当然,最终也不能完全肯定是简政委代表团领导去参加,毕竟他是政委,工作那么忙,有可能叫一个副职去。
    先不管是不是简政委去了,总是有可能是他去的,所以睦男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至于她能不能争取到这个名额,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当然不是因为她是学法律专业的,其实她才刚进大学没多久就来当兵了,基础科目还没学完呢?她不担心,是她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了,看书又快,而且基本上是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能背诵。
    当然争取去比赛的人很多,仅她们班里就有6名战友想去竞争,因为通知里说,获得第一名的可以荣立一等功,对于一名军人来说,一等功那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荣誉。
    还有,据王艳的渠道消息,应证了睦男的猜测,团里已定了由政委代表团领导参加这次比赛。因此她就更想去参加这次比赛,因为除了她想荣立一等功,这样就可以又拉近一点同他的距离,更重要的是她可以更近距离接触他。
    说干就干,她们班的人马上就到力图书室里去借书,可惜她们还是慢了一步,所有关于法律的书全部被别人借完了,看来团里想去参加这次比赛的人还真多。
    还好,睦男有资源,她学的是法律专业,她们学校图书馆里关于法律的书多的不得了,她列了个书单,叫学校的同学帮她从图书馆借了并快递过来。
    睦男也真是努力了,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努力读过书,她没日没夜的恶补了两个星期。
    接下来就是团里的选拔赛,分笔试和口试,没有什么悬念,睦男拿了双第一,再加上她本人形象又佳,自然就确定由她去参加竞赛了。
    当时,那个选拔赛的成绩在团里可又是扎扎实实地轰动了一把,因为睦男笔试是99分,口试98分,而笔试第二名是63分,口试第二名77分,还不是同一个人。
    出成绩的当天,指导员就接到了通知,并带着睦男去团机关大楼报到。
    接待她们的是团里的副政委邵有富,他个子虽然不占优势,但体重却占了绝对的优势,说起话来有点象在吼,可能是当兵时间长了跑操喊口令喊出来的,也可能是脖子上的肉挤压到了声带吧。
    副政委在全团就是一个励志的故事和活生生的教育题材,打睦男入伍那天起,她的班长、排长、指导员都在教育她要向副政委学习,中心思想就是在部队里只要努力就会有成功的一天。
    那邵副政委从小父母双亡,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等他稍大一点,村里实在管不过来了,就送到部队里当兵了。他刚到部队连普通话都不会讲,更别提有多少文化了,说是初中毕业,其实连小学都没读过几天。不过他人倒是很勤奋,虽然军事成绩差,但训练却特别刻苦;虽然没文化,但他一直坚持自学,通过函授,甚至拿到了本科文凭;最关键一点他工作很努力,在团生产基地工作时那猪养得好,拉泔水、打猪草、扫猪圈,从早忙到晚,那他比猪脏、猪比他肥,就这样多次被评为全军的农副业生产标兵,所以他就直接提干了。这个活生生的励志榜样确实激励着很多毫无背景,又渴望在部队建功立业的年轻官兵,特别那王艳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努力的方向,膜拜的真神。
    不过我们私下对这位副政委也有一些调侃,特别是在我们女兵连里他有一个外号叫“少妇”。哈哈,因为他姓邵,在部队里称呼一般都是姓加职务,而且他的职务一直都是副职,所以称呼就是邵副指导员、邵副教导员、邵副政治处主任,一直到现在的邵副政委,于是我们就私下里称他“邵副”了,一谐音,就成了“少妇”。
    另外他的名字叫邵有富,“少有妇”吧,不过他现在都是中年大叔了,还是没有娶到老婆,这与他的名字很不一致。
    部队里下级见上级都是有一套完整的程序。
    睦男跟着指导员来到邵副政委的办公室门口,在门外立正,那指导员喊了一声“报告”,并敬了军礼。
    “请进!”邵副政委边说话边抬了一下头,看到是我们,就马上从他的办公桌后走了过来,把我们迎到木质沙发旁,并指着沙发说:“请坐。”
    然后又给我们倒了水,把我们指导员感动的不知所措。
    不过我倒是没有感动,反而在他迎过来的时候有点反胃,因为他身上有股强烈的体味,越靠近越不适,甚至感觉中午喝下去的汤在往上涌。
    邵副政委先是祝贺了一下我的入选,然后对接下来的训练和竞赛等工作做了安排,最后又提出了几点希望。声音虽然不好听,但他说话期间始终热情饱满,大概这就是部队政工干部的基本素养吧。
    最后他又对指导员提了几点要求:“指导员,接下来这段时间,小睦同志要全身心的投入到知识竞赛中去,你们连就不要安排她工作了,正课时间就叫她来机关准备。”
    “好的,我连全力做好保障工作。”
    睦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感觉他邵副政委看她时那眼光发绿,让人心里发瘆。
    “小睦同志,你也表个态?”邵副政委盯着她的脸说。
    “坚决服从安排,努力完成任务,争取最好成绩。”睦男不敢去迎他那绿幽幽的眼光,所以仰着头回答他。
    “好,好样的!”他笑着说,同时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他又东拉西扯地问了问指导员连里的其他一些事,指导员都一一做了回答。来的时候才下午2点半,现在都下午5点半了,感觉他还有好多话要说,睦男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打断了他的话:“首长,如果没事我们就要回去了,我们指导员还要回连里组织开饭呢?”
    “哦,对!要组织开饭。”他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说:“那好,就这样,你们先回吧!”
    她们站起那一刻,指导员暗地里给她竖了一下大拇指。
    她们一边道别一边朝门外走去,快到门边时,指导员又停了下来,转过头问道:“邵副政委,那我们小睦明天过来是到哪个办公室找谁?还是直接找简政委?”
    “找简政委?为什么要找简政委?”
    “小睦同简政委一起去竞赛,那不是同他一起准备吗?”
    “哦,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你们搞错了,经团里研究决定,由我和小睦一起去参加竞赛。”他停了一下又说:“就到这里来找我就行。”
    22 不想去了

    这一下彻底把睦男雷倒了。
    不是说简政委带队吗?怎么是他?他懂法律吗?一个讲话稿都要读错一大堆字的人要去参加知识竞赛?
    关键是睦男还要和他一起准备,想着他那发绿的眼光都有点害怕。
    指导员也被雷倒了,用手指着他:“你——”估计意识到了失态,马上把手指放下,继续说:“邵副政委,你去参加法律知识竞赛?”
    “是呀!这是团里研究做出的决定。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我——我觉得你工作这么忙,能走得开吗?”指导员说。
    “呵呵——”他笑了笑说:“副职副职,喝茶下棋。有啥好忙的。”
    “我有问题!”睦男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这次竞赛我不去了。”说完她就冲出了邵副政委的办公室。
    睦男努力争取去参加竞赛,主要是因为简政委也去,现在突然得知,简政委他不去,而且还换成了这个“少妇”去,一下子觉得自己很委曲,所以才冲动得甩下那句话后夺门而出。
    指导员也急了,想不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就赶紧边向邵副政委道歉边追了出来。
    睦男比指导员跑得快,所以一直追到连队才追上。
    指导员边喘着气边给睦男做思想工作,不过她始终都不同意,就是不想去了。
    当时班里战友都在,听指导员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也大概把事情弄明白了。说实话,女兵连的见到邵副政委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所以战友们在心理上是支持睦男的。
    任凭指导员怎么说,睦男就是不动摇,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对班长李宝红说:“李班长,你来做做睦男的思想工作,劝劝她。”
    “指导员,那个,那个,”李宝红迟疑了下,小声地说:“我可以说实话不?”
    “说!”指导员显然是不耐烦了。
    “那我就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李宝红陪着小心。
    指导员盯着她,没有接话。
    李宝红见指导员不说话,只好接着说:“说实话,我也害怕接近邵副政委,一想起他那绿幽幽地眼光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如果换成是我——”她看了一眼指导员,“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想去。”
    指导员气得脸色发白,用手点着李宝红的鼻尖吼道:“神经病,都是神经病!”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用手指着李宝红:“废物!”这才出了门。
    睦男刚来部队,发现一个现象,开始不清楚,后来才慢慢弄明白,就是连长指导员经常当众批评那些比较优秀班长骨干,而对那些不求上进的后进兵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现在才知道,那些优秀的班长骨干都是有追求的,要么想提干、要么想改转士官,有追求才会表现优秀,而做为连队领导,也会对这些人要求更严格。另外,领导也会借这些人来树威,这么优秀的人的战士我都要批,那么那些后进的战士就要小心点了。而对那些后进兵一般都不当众批评,一是可能觉得没有必要,另外也可能会hold不住,因为这些人没有什么追求,无欲无求,弄不好就跟你当众顶牛,搞得大家都下了台,那领导的威望就没有了。所以在部队里,那些当从挨批的兵一般都是领导信得过、有进步可能的人。指导员能这么当从批评李宝红,这也就说明了李宝红班长是领导信得过的人。其实事情也真是这样,睦男离开部队后,听说那陈宝红班长已经提干了。
    而睦男不一样,属于那种无欲无求的兵,入伍前是在校大学生,明摆着当两年兵退伍后是要回去上学的,即不想转改士官,也不想提干,所以连队领导对她都很客气,在她面前也从不大声说话。所以,她也敢说不想去参加法律知识竞赛。
    部队是一个令行禁止的地方,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然就不允许违抗上级命令的行为存在,所以睦男的这一行为马上就成为了连里乃至全团的新闻。
    接下来两天,排长、指导员、连长轮番过来做思想工作,不过她不吃这一套,不想去任凭她们怎么说就是不去。
    连里没有办法了,只好将这件事报到团里,团里又叫宣传股股长、政治处主任来做思想工作。一会来软的,说叫她好好配合,搞好这次竞赛,到时候团里给她立功;一会又来硬的,说如果不服从安排,就会如何如何处理。反正就是,弄得睦男整天不得安宁。
    睦男也弄不清楚,当时是怎么想的,她找了个机会直接就跑到简政委的办公室。
    简政委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睦男径直跑到了他的办公桌前,他抬头看到她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睦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是觉得非常很气愤的,但一看到他那可以融化全世界的眼神又变得委屈起来,感觉有两颗泪珠要冲出眼眶。不过流泪撒娇那不是她的风格,她硬生生地把泪珠憋了回去,对着他大喊一声:“报告!”
    那声音真的很大,把他吓了了一跳,就连隔壁他的文书也听到了,并立马跑了过来。他朝文书摆了摆手,意思是没事,待文书走了以后他已恢复他那招牌的微笑,并对我说:“小睦,你有什么事吗?”同时他指了一下旁边的沙发,“来,坐下慢慢说。”
    睦男没有坐,而是继续站在他面前,这样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象是在质问他:“你应该知道我有什么事!”
    他仰起头来对我说:“哦,哦。是参加法律知识竞赛的事吗?”
    “是!”她盯着他的脸说话,这么近距离还是第二次。
    上次是在拳术训练场,不过那次根本就没有留意过他的脸。
    而现在她是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脸上,那分明是一张轮廓分明刚毅的脸,却又总是覆盖着一层迷人的微笑。
    而这张脸似乎那么熟悉,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哦,在梦里。
    对,在梦里。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下子发起烧来。
    估计他发现她的脸红了,也可能是被她盯得心虚了,他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旁取了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说:“过来喝杯水,坐下说。”说完,他坐在了那个单人沙发上。
    睦男本来不想坐的,但却又很听他的话坐到了他旁边的长沙发上,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这样侧向坐也好,不用直接面对面,不会那么难堪。
    “小睦,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竞赛了?”
    看来他还是知道她的事,心里一下子莫名地暖了一下。
    睦男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纸杯,说:“为什么?那不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你!”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好的,你去参加,为什么不去?”
    “说好的?谁说好的?”
    该死,说错话了,简政委去,只是听说的小道消息,不过她倒是没有去认错,接过话来:“听说你去,我才报名的,现在你不去了,我也不想去,而且更不想和少妇去。”
    感觉他可以包容自己,睦男说话下意识地就有点放肆了,竟然在他面前叫邵副政委为少妇。他居然也听懂了,看来这个外号并不是只有战士才知道。还有,他也没有追究她在他面前称呼邵副政委为少妇。
    “听谁说的,团里从来没说过要我去参加竞赛呀。”
    睦男当然不会说是听谁说的,不过他应该也是真想问她是听谁说的。
    接下来,他又给她做了一大通的思想工作,那内容其实和这几天其他那些领导跟她说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要服从安排,搞好竞赛对自己也有好处等等。也奇怪,同样的话,别人讲起来,她听着就烦,而他一讲,她都能安安静静听进去。
    最后,他说:“小睦,怎么样,表个态?”
    “那你想我和少妇去吗?”
    “我当然想你去。”可能他觉得这样讲不对,又补充一句:“团里希望你去!”
    “好吧,如果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去!”
    “你说吧,什么要求?”简政委看她愿意去,很是高兴。
    “我想叫个人全程陪着我。”
    “为什么?”
    “我看着少妇那眼神就怕,不想和他单独呆在一起。”
    “这个,应该没问题,不过你要同连里讲,我这里做不了主。”
    “好吧,那我答应你,我去。”
    后来王艳知道了这件事,她跟睦男说,不是简政委说服了睦男,而是睦男想叫简政委来说服自己。睦男觉得她说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
    @mcdlmj 2022-05-24 10:44:00
    支持
    -----------------------------
    谢谢了!
    @艾斐 2022-05-24 17:34:52
    想看后续啊~楼主快更
    -----------------------------
    好感动哦,都想哭了,这么久你是第一个叫我快更的,一定努力,不辜负你的希望。谢谢了!

    23 只听他的

    睦男回到连里,指导员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一见到她就非常高兴地说:“不错,终于答应去竞赛了。”一边说,还一边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有一个要求——”
    “没事,你要谁去陪你,你说就好!”指导员很爽快地说。
    看来简政委已经和指导员通过电话了,并就她这一近似无理的要求做了安排,当时她的心里又莫名的暖了一下。
    “我想叫王艳去,可以吗?”因为她觉得王艳为人正直、敢说敢做,绝对是个好保镖,最关键的是,那时王艳已成了睦男最要好的战友了。
    “可以,当然没问题。”指导员当场就爽快地答应了。
    事实证明我,她选择王艳做陪是非常正确的。
    王艳始终形影不离,并且只要邵副政委盯着睦男看,她就会立马站睦男和邵副政委中间挡住他的视线。
    那邵副政委脾气非常好,不管王艳怎么捣乱,他都不生气。
    再说那训练其实也很简单,其实就是听完题后,如果会答,就以最快的速度去按响抢答器,然后由一个人来回答。邵副政委肯定是不会的,而睦男又非常自信,觉得没有她不会的。所以睦男就告诉他,由他负责按抢答器,不要问她是不是会,只要听到主持人一说完开始,按响抢答器就行,剩下的事交给她就好。
    就在训练期间,部队所在的市税务系统举办了一场知识竞赛,跟他们的形式差不多,邵副政委就说要带睦男一起去观摩学习下。
    本来睦男是不想去的,因为在学校里这种竞赛多了去了,所以是见过很多的,但邵副政委从来没有见过,是他想去观摩。
    部队在山区,自当兵以来都没有见过几个当兵以外的人,在这里面关太久了,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就算睦男不想去,领导安排好的工作,也不允许她违抗的,所以睦男也只得一同前往了。
    但是这一去就出事了。
    部队到市中心有两百多公里,而那竞赛安排在上午,所以他们只能提前一天过去。
    那天他们去到市里已经是傍晚了,一到就先办理酒店入住,睦男和邵副政委都住9楼,而且他的房间在她的对面。邵副政委的司机小柯住8楼。
    邵副政委放了她的假。
    一安排好房间,睦男饭都没吃,就跑出去逛街了,她象出笼的小鸟,见到这久违的大千世界,兴奋的不行,她要彻底地玩了个够。
    当她回酒店的时候已是晚上12点多了,一到房间门口刚准备开门进房间,对面的门开了,邵副走出来,笑吟吟地对她说:“来,这里有水,拿过去喝。”
    睦男还真有点渴了,接过来拧开就喝了一口,并随口说了句谢谢。
    在她打开门进了房间的时候,他在后面说:“晚安,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
    睦男一边关门,一边对着房间里面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又仰起脖子把剩下的水全部喝完。
    睦男刚想换拖鞋去洗澡,突然觉得有点困,好想睡觉。
    这时,门铃响了,不会是这个少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吧?
    她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到门边把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怼他几句,一个身子已挤了进来,吓得我刚想开口大叫,来人一下子就捂住了她的嘴,“别说话!”
    睦男一听,这声音不对,再仔细一看,又是一惊,来人居然是王艳。
    这里王艳把另一个手的食指压在她的嘴唇上,嘘了一下,那意思是叫她不要说话。
    睦男点了点头,她这才把手放开。
    “你怎么来了?”睦男急切的小声问。
    “出了个情况,我怕你吃亏,就请假赶过来陪你了。”她也小声的说。
    “什么情况?”睦男感觉越来越困,勉强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这个少妇前天叫他的司机买了安眠药,而今天又和你一起来市里观摩竞赛,我前后一想,怕他对你下药。”
    “不会吧?下药——”睦男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4 下药睦男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叫,声音好奇怪,脑袋也好痛,睁开眼一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手在四周一摸索,打开了门,这才发现自己窝在衣柜里,再往外一看,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肉虫正在纠缠,那叫唤声就是从床上传来。
    “啊——”睦男一声尖叫。
    床上的动作立即停止了。
    睦男虽然觉得全身无力,但还是努力的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门口冲去,拉开门就往外冲。
    “睦男,请听我解释——”这是王艳的声音。
    当时睦男的脑子里全是乱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有羞辱、有委屈、有惊恐、有痛苦……
    她下电梯、出酒店,外面天才刚亮,路灯都还没有灭,她跑到外面拦了一部出租车就往部队的驻地驶去。
    她很少流泪,但这一次泪却一直都没有停过,也不知是委屈的泪,还是痛苦的泪,人都木了,脑子也不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赶紧见到简政委。
    睦男赶到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应该是刚上班,她也没有敲门,也没有喊报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他看到她满脸泪痕的样子估计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并朝她迎来,当时她啥都没想,跑过去就抱着他,大叫了一声“政委”之后就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
    “小睦,别哭,慢慢说。”他张开两手不知道是要抱着她还是推开她好。
    她就这样抱着他哭了好久,心情也平和了不少,这时也觉得抱着他很是不妥,脸上又发起烧来,于是就赶紧放开了他。
    他一边从办公桌上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纸给她,一边说:“擦擦脸吧。”
    她接过纸巾擦起来眼泪来。
    他笑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到忙吗?”
    当然需要他解决,她心里这样想着,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听到有人喊报告,同时门外有又撞进两个人来。
    睦男转身一看,是王艳和邵副政委。
    邵副政委此刻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而王艳一冲过来就抱着睦男的手臂,不停地摇动着,并用哀求的口吻同我说:“睦南——你没说什么吧?”
    是哦,可不能乱说。虽然那少妇非常可恶,但没有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很有可能会伤到王艳。
    简政委说话了,“邵副政委,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一向态度和蔼的他此刻有点严厉。
    “我,我——”邵副政委结结巴巴。
    “没什么事,只是我不想同邵副政委一起组队参赛,如果他参加,我就不参加,如果要我参加,就请他不要参加。”睦男反应也够快的,马上打断了邵副政委。
    “对,我不参加。”邵副政委马上附和着。
    “为什么不参加?”简政委问道。
    “因为我忙,抽不出时间——”显然这个理由对一个闲得蛋疼的他来说非常站不住脚,估计他也意识到了,马上改口:“因为我的法律知识太过于贫乏了,我不适合参加。”
    简政委显然不信这个蹩脚的理由,所以转过脸来问睦男:“为什么?”他跟她说话的语气就温和多了,而且脸上还有笑容。
    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睦男脑子转得飞快,只能边编边说了:“我不想和邵副政委一起组队,他身上的狐臭,对他身上的狐臭我受不了。”
    大家都知道他身上有狐臭,但谁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提出来。所以睦男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来,简政委很是惊讶,估计他怕邵副政委会发火,所以赶紧看了一眼他。
    可是很奇怪,邵副政委不但没有发火,而且还如释重负一样嘘了口气,并附和着睦男的话:“这个狐臭小睦受不了,会影响到她水平的正常发挥,所以我还是不参加了吧。”
    王艳也听出来了,睦男没有把事情说出来,所以也松了一口气,不再摇动睦男的手臂,而是用力拽了一,并朝睦男使了一下眼色。
    睦男看明白了,那意思是叫她先走,王艳有话和她说,睦男就对简政委说:“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哪样?”简政委问道。
    睦男指着邵副政委说:“他去我不去,我去他不去。”说完就和王艳走了出去。
    “感觉你一点都没有把简政委当成政委哦。”王艳一边走路一边把脸靠在我的肩膀上。
    “那当成了什么?”睦男一说完,就感觉上当了,掉进她的坑里去了。
    “当成男人。”王艳一说完就放开睦男的手臂往前跑去。
    “你个死妮子,还没找你算帐!”睦男边说就边追了上去。年轻人就是好,刚刚好哭的稀里哗啦,转瞬间又开始打闹了。
    睦男几步就追上王艳了,双手卡着她的脖子,嗔骂:“浪蹄子,赶紧交代!”
    “咳,咳——”王艳故意咳嗽起来,同时用力掰睦男的手,“我正想同你解释,走吧,我们去大操场。”
    大操场是个好地方,非常开阔,战士们经常在这里谈论自己的小秘密,不怕偷听。


    25 阴差阳错

    她们坐在大操场中间的草地上,王艳把昨天的事情同她讲了一遍。
    原来邵有富,事先叫他的司机卖了安眠药,然后他在开酒店开房的时候特意多拿了一张睦男房间的房卡,并把自己的房间开在了对面,又把他司机安排在另一层楼。
    那天晚上他把安眠药用注射器注入到水瓶子里,然后又等着睦男回来,把水给了她。而且,他事先把房间里饮用水和烧开水的壶都拿走了,所以算定睦男一定要喝那瓶水。
    但他没有想到睦男一进房间就把那瓶水喝完了,更没想到他的司机小柯是王艳的聊友,把一些情况都告诉了她。
    王艳还是多少有点智商的,一推算,可能会出事,于是就同连队干部谎称奶奶病危,请假追了过来,及时赶到他们入住的酒店。
    睦男喝完那瓶水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王艳想知道邵有富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就把睦男放到衣柜里,她关了灯之后,睡在了睦男的床上。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她没有吱声,一会儿,门吱得一声开了,在外面有走廊灯的照亮下,她看邵有富闪了进来,然后他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先是隔着被子在王艳身上嗅来嗅去,然后又掀开被子嗅了一会,那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嗅完了,他又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应该是想仔细看看。
    这时王艳有点急了,一下子挺起上半身把他抱住。邵有富没站稳就一下子倒了下来,把王艳压在床上。
    王有富被吓了一跳,赶紧想撑起身子,还一边说:“对不起——”
    王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有手紧紧地箍紧他,并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
    现场一下子来了一个反转,邵有富拼命地想逃离。
    终究王艳没有他力气大,他挣开王艳的拥抱,带着哭腔地小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现在就走。”他边说转身就想往外面跑。
    王艳坐直身子,“啪”地把灯摁亮,很严厉冲他说:“回来!”
    他一下子怔住了,慢慢地转过身子看着王艳,良久才从憋出几个字来:“怎么是你?”
    “是我,很失望吧。”
    “对不起!”邵有富象个犯了错的小孩,站在床边连头都不敢抬。
    “今天晚上的事想叫我保密不?”
    “想——当然后想!”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抬起来急切地看着王艳。
    “那好,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能说假话,只要你不说假话,今天晚上的事我就不对任何人说。”
    “好。”他回答地很快。
    “你为什么要算计睦男?”
    “我——我没有算计。”
    “这还没有算计?又是下药,又是深更半夜跑到别人房间里来,你这是算什么?”
    “我,我——”
    “什么?”
    “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女人。”他看了看王艳,又说:“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女人,一时冲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想过对小睦怎么样,就是想看看。”
    “就是想看看?”
    “真的,就是想看看。我想在她睡觉的时候看看,她应该也不知道。”
    “你以前没看过女人?”
    “嗯。”邵有富一边点头一边用鼻子应了一声。
    “你不会是处男吧?”王艳认真地问他。
    “嗯。”
    “嗯,嗯什么呢?说话,说实话!”王艳有点不耐烦了。
    “是处男,是实话。”象犯人在交代罪行。
    “也没找过女朋友?”
    “是的。”
    “那你想找不?”
    “想。”
    “那为什么不找?”王艳的语气没那么严厉了。
    “唉——”邵有富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呆在山沟里的干部,找女朋友都是靠亲戚朋友介绍。我小时候是孤儿,在老家没有亲戚,没上过学,没有同学,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找女朋友。”
    “你不会在驻地或部队找呀?”
    “驻地?驻地周围都是大山,那有人呀?再说部队,我们团就你们连里有女的,那些个骄傲的女军官那看得上我呀?”
    “你可以找我们女战士呀。”王艳急着说。
    “战士不允许在部队或驻地找对象,你不知道吗?我可不能害了人家女战士。呵呵,当然女战士应该也没有人看得上我。”
    “那如果有女战士看得上你,你愿意吗?”
    “别调侃我了,那有可能呢?”
    “先回答我。”王艳认真地看着邵有富说:“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告诉你——”王艳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这可与他平时年性格完全不一样。
    “什么?”他见王艳一句话拖了很久也没有说完,就追问了一句,也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有点急着想知道。
    “我告诉你,我看得上你!”王艳说完就弯下腰把脸埋到了被子里。
    “什么?你说什么?”他向床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有点不相信王艳所说,甚至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足足停了五六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仿佛时间停止了。最后王艳直起腰,看着他正色地说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喜欢的那种——”
    “真的吗?”他打断了她的话。
    “你别插嘴,听我说。自我来部队部听到你的故事,从那时起就很崇拜你。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也觉得你很实在,是个值得托付一辈子的人。直接说吧,我爱上你了。你接受我的爱吗?”
    “接受,我当然接受!”邵有富边搓手边在原地转着圈,突然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又退了两步,对着窗户跪了下来,连拜三拜后伏在地上说:“爸爸、妈妈,儿子有人爱了——爸爸——妈妈——啊,啊——”说到最后居然哭出了声音。
    王艳也被感动了,她从床上下来,走过去一起跪了下来,扶在他身上跟着哭了起来。
    哭过之后他们就笑,笑过之后就抱,抱过之后就啃,啃过之后就……
    而且简直是着魔了,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直接就忘记了睦男还在衣柜里……
    王艳在跟睦男讲述这些的时候,虽然是羞涩地,但也是幸福地。她突然对着睦男的耳朵说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叫充实吗?”声音很小,而且说这话的时候,那声调都有点颤抖。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她看着睦男说。
    “快说!”睦男挠了一下她的腰。
    显然她怕痒,她笑着闪了下腰,抱着我说:“快停手。我说,我说。就是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他进来的感觉。”
    “什么他进来——”睦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猛挠她的腋窝,骂道:“浪蹄子——”
    “停,停——”她求着饶。
    她们就这样闹了一阵子。
    待停下来之后,睦男正色的问她:“你真的爱他?”
    “爱!”她回答地很肯定。
    “他那一身的狐臭味,你受得了?”
    “那是男人味,我很喜欢那种味道。”王艳一边眯着眼睛说还一边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好像在回味那种味道。
    “他那种眼光你受得了?”睦男一想起邵有富那泛着绿光的眼神就起鸡皮疙瘩。
    “我最沉醉他的眼神,感觉他要用他的眼神把我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那种被包裹的感觉是幸福的。”
    “你不怕他骗你吗?”
    “不会,他真的是个老实人。”她的眼神有的迷离,“他居然是第一次。”
    睦男鄙夷地怼她:“这个你也信?”
    “我信,我真信!”她看着睦男认真地说。
    “去!你昏了头了,被人洗脑了!”
    “是真的!”王艳见睦男不相信,急了,“他那个,那个——强盗想进来的时候,到处乱窜,都找不到门户,最后还是我把那个强盗抓进来的。”
    她一口气把这句话说完,愣住了,脸红得象纸一样。睦男也愣住了,同样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好久,睦男才做出反应,拧着她的耳朵,骂她:“贱蹄子!花痴!”
    她没有理会睦男的嘲笑,而是转过脸来看着睦男,认真地说:“睦男,我真幸福!真爱他!真的!我上中学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但那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现在,有富她看我的时候,那眼光是需要、是侵略、是征服,只要他一看我,我都全身发软。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花痴,花痴!”睦男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向往推。
    她却用她的鼻子用力地拱睦男的手指,同时说:“我就是花痴。”说完她站了起来朝前面跑去,刚跑几步又转过身来倒着跑,朝着睦男喊道:“睦男——你祝福我吧——”
    睦男也站起来朝她跑去,追着、闹着、笑着……
    那一刻,睦男是真心替她高兴的,也被她的幸福感染了,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了。
    不知道邵副政委在简政委那边是怎么说的,反正到下午指导员就找睦男谈话了,叫她做好准备,团里为了体现对军区组织的这次法律知识竞赛的重视,将小组成员进行了调整,由简政委亲自带队参加。听到这个消息,睦男也高兴起来,而对接下来的训练和比赛也充满了期待。

    26 猪拱白菜

    “嗯,好的。”这是我微信信息提示音。
    睦男抓起手机一看,都是下午2点多了,原来她在床上这浑浑噩噩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手机里有好多未接电话和好多微信信息,而且都是阮先超打或发过来的。点开他的微信信息看了起来。
    “到家了吗?”
    “打电话没接,是睡觉了吧。”
    “我帮你请假了,安心休息吧。”
    ……
    “又有一个新情况:我们在马阳的宿舍里找到了20万元现金,通过现金捆纸上的名章,我们找了名章的主人,她是建设银行的一名柜员,经该柜员对照片辩认,并查看当天录像,这20万就是简正人银行取出来的。同时在马阳的宿舍里还发现了一双皮手套,通过化验,那皮双手套里面涂满了百草枯。”
    “据当天强扌斥现场的其他人人反映,安全员马阳进入现场检查时,简正主动要求陪他进去一起安检摄像。而且从大院里出来后,简正特别绕到自己的车上,拿了一双皮手套给马阳。”
    “简正对这些也都认了……”
    看到这里,睦男再也忍不住了,马上拨打他的电话。
    刚嘟一声,他就接了电话:“喂,睦大美女,还好吧!”声音里明显透着惊喜。
    “这些是真的吗?”她焦急地想知道结果。
    阮先超就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简正承认了那钱是他给的,先是想收买马阳,后来又想到灭口,就送了一双沾有百草枯的手套给他,使马阳中毒而亡。同时他还承认了奸杀凌纯雪的罪行。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改过口,关键是他一直都主动要求偿命,要求法院判他死刑。
    ……
    “不可能!”挂了电话后睦男对自己说。因为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做,他不会杀人,更不会去强奸。等那份体液检测报告出来就清楚了。
    她太了解他了。
    他是个正人君子,绝对是的。这个睦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和简政委一起准备和参加法律知识比赛的日子是睦男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她每天心里都装满了期待、兴奋和甜蜜。但那段日子又是最彷徨的日子,总患得患失,总会突然感觉到无穷的失落。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的直觉告诉她,无时不刻他都在用视线暖暖地包裹着她。但她又永远捕捉不到他的目光,只要她一看他,他就会很巧妙地把视线移开。
    我感觉我的直觉不会错,于是就找了个机会验证一下。
    那次,他们一起到师里参加比赛。
    按通知要求,他们要提前一天到师部报到。
    他们报完到之后,就被安排住在师部的招待所里。
    从师部到招待所刚好要过一条公路,而那条公路交通状况非常糟糕,既没有红绿灯,还人车混行。
    他们在往招待所走去的时候,她故意走在他的后面,她见他时不是左顾右盼,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用余光看她。虽然他走在她前面,但她走快点,他就走快点,她走慢点,他跟着就走慢点,两个人始终保持在几步远的地方。
    刚好这时有两个人抬着一个席梦思床垫过来,快步从他们中间穿过。
    睦男就紧走几步,躲在床垫后面,往招待所走去,刚好招待所大门旁边有两排绿化灌木,她就迅速藏在灌木丛后面,并通过缝隙观察他。
    他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也就停了下来,然后左右扭了扭脖子,她看到他在扭脖子的时候,眼珠子也在转,可也没有看到她,他突然转过身,东张西望,还是没有看到她,这一下他就急了,丢下行李就往回跑,跑到公路边拼命叫:“小睦——小睦!”“睦男——睦男!”然后他又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混进那股人车混行的洪流,向对面的师部跑去。
    一个在团是象神一样存在的政委,此刻象个卷入洪流中的孩子,拼命地、无助地挣扎。
    那一刻,她已是泪流满面,突然觉得无比心痛,一下子就跑到了公路边,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政委——”
    他听到她的声音,一下子就停在了公路中间,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惊喜的表情从他脸上一掠而过。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过来,他居然无视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从她身边经过地时候,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她气得想踢他几脚,什么态度?
    人家那么伤心,不安慰一下!
    气死了,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不过瞬间又高兴起来了,哈哈,终于证明了她的直觉。
    于是,睦男又高高兴兴地跟着他向招待所走去。
    师里的比赛非常顺利,睦男和简正的代表队拿了第一名,而且总分拉第二名好远,他们是350分,第二名才195分。所以,他们又获得去军里参加比赛的资格了。
    军里很快就组织了比赛,他们也拿了第一名,军政治部代表队拿了第二名,这两个队一起代表集团军去战区参加比赛。
    军里是很重视这次比赛的,提前一个多月就把他们集中到一起进行训练。地点是一个会议中心,他们两个队被安排住在一栋小别墅里。一楼有一个客厅和一个小会议室,二楼和三楼各有两个住房。政治部那个队的两个人都住在二楼,睦男和简正就住三楼,他俩的房间门口挨在一起,中间就只隔一堵墙。
    反正,同住在一栋房子里,而且他还在隔壁,睦男就很高兴,感觉呼吸到空气都是甜的。
    而且那墙的隔音还一般,他打电话她这边都能听的到。
    那段时间,睦男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和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件事,就是大声背诵一段法律条文,究其原因,大概就是想让他听到她的声音。她也知道他在听,因为他有时会看电视或者打电话,但这个时间点他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集团军每天会请了教授来上课做辅导,辅导地点就在一楼的会议室。
    两个队四个人,每天气氛都很好,下了课,会一起在客厅里聊天喝茶,或者出去散步。
    但简正和其他两个人之间那话都很多,唯独和睦男不怎么说话,偶尔交流也是工作学习上的,而且都是她主动,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找她说过话。睦男本来心情很好,就因为这一点越来越让她感觉不爽。
    睦男寻思着,得让他找她说话。
    周末,军政治部的因离家近,就都回家住了。她就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闹腾他一下。
    这周六晚上,按平时的习惯,她就该背诵一段法律条文,然后睡觉了。而今天她却拿起了电话,订了外卖。
    “你们有什么下酒菜?”
    “那就来一份炒田螺。再加一瓶酒。”
    “高度的就行。”
    “马上送过来。”
    虽然是打电话,但她声音特别大,就是想叫隔壁的他也能听到。
    过了半个小时,外卖送来了,她接电话时又故意大声说道:“我的酒送到了吗,我马上就下来!”
    她从他门口经过的时候故意跺地前行,弄出很大的声音来。
    这栋别墅客厅位置是中空的,也就是说坐在客厅里,可以看到每层楼每个房间的门。她拿了外卖之后就在客厅里选了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他房间的门。
    部队是禁酒的。因为睦男喝酒,她会受到纪律处分,简正是领导,也会受到相应处罚的。所以,她想如果他知道她在喝酒肯定会出来制止。
    但是她想错了,她这么高调地买酒,他居然当不知道,也没有出来制止。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幺蛾子的,只要你认真地整,就整出幺蛾子了。看来,睦男还得继续整,一直整到他出现为止。
    本来睦男开始没想到要喝酒,纯粹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而已。而现在他没有出现,那只能继续往下整了。
    打开酒瓶,对着瓶吹。
    60多度的高粮酒,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可没喝下去,全都喷了出来,还把她呛得要死,还一个劲得猛咳,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这酒还真不好喝。
    这咳嗽声他应该听到了吧?
    她抬头看着他的门,可是始终没有动静。
    真的不管她了么?那她就真喝,而且喝醉给他看看。
    哼!嗦个田螺继续。
    第二口下去居然没有那么呛,只是辣喉,那酒往下咽的感觉,就像一团火沿着食道在往下滚,一直滚到胃里,那团火烧得食道和胃生疼,估计烧酒就这是样得名的吧。
    那团火烧完之后,就能明显感觉到火已化成一股暖流,透过胃壁在向全身扩散,瞬间头顶都有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感觉还不错,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再嗦一个田螺,经过酒精洗礼的味蕾居然能从田螺里品甜味,感觉那种味道美极了。
    有了感觉,那就再来一口酒。
    睦男突然想起一句话,女人喝醉,男人就有机会,那自己一定不要喝醉了,要是那样了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端着酒瓶的手停在了空中……
    脑袋里飞速的转动着,他不会吧?他可能会?他肯定会?
    管它呢,停在空中的手继续往嘴边送……
    自酌自饮——哦,不对,对瓶自饮,感觉还蛮惬意。
    不知不觉中,睦男居然把一瓶全喝完了。
    应该要醉了吧,可她把一瓶都喝完了怎么还不醉呢,只是感觉脸上有点烫,其他啥感觉都没有。
    不醉,那装醉吧。
    于是,她就站起来拿酒瓶当麦克风,唱起歌来,从情歌到军歌,从温柔到狂吼,他怎么还不出来制止她呀,这戏还怎么演下去呀,突然间,她有点气馁了。
    再唱最后一首《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军歌,如果还来出来,她想,她就去敲他的门。
    就在她即将唱完这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她看见他的门动了一下。
    哈哈,终于憋不住了吧!我她赶紧把视线移到别处。
    得加戏,于是她放开喉咙唱最后一句:“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杀!”在唱完最后一个字,把酒瓶砸向对面的椅子,呯的一声,砸了个粉碎,然后身子一歪,倒在沙发边上,一动不动。
    “小睦,小睦——”他很大声,也很着急地喊了起来。
    她假装没听见他的呼声。
    然后她就听到从三楼传来一阵急促地跑声音,越来越近,最后来到她的身边。
    她心里那个高兴,无法言表。
    他轻轻地呼唤:“小睦,小睦。”
    睦男还是不出声。
    他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在她耳朵旁边叫道:“睦男,睦男!”
    她仍然不理他,并在他再次推她的时候顺势一滚,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只听他低低地哦了声,然后一双大手稳稳地把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一阵暖流从那双大手直接导入到她的身体,然后瞬间发散至全身,并汇聚到心底升华成一种甜甜地幸福。
    然后他挪动了一下她的身体,将她放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臂托着背部,另一只手臂勾住两条腿的腘窝,就这样托着她朝楼上走去。
    他应该是想把她弄到房间里去。
    一路上,她心里充满了激动的,幸福的,还有羞涩的,腾云驾雾的却又是踏实的感觉。不过这与想象中还是不一样,不是应该抱着吗,公主抱的那种……
    三楼不是应该很高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他把她的腿放了下来,抽出一只手,用手指轻轻得逐一在她衣服每个口袋的位置碰了碰,应该是找她的房卡。
    她故意装成烂醉如泥的感觉,全身一软朝一边倒去,他赶紧停止找房卡,两手一?,把她抱在了怀里。
    嗯,就是这种感觉,紧紧拥抱的感觉……
    但在她身体侧面接触他身体的那一瞬间,明显感觉有个东西顶了一下,是什么东西?她把本来就吊在身边晃荡的手往那个方向晃了过去,碰到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心里一下子象着了火,那火烧得肺叶嗞嗞做响,烧得她呼吸都困难了。
    火是怒火吧?就应该是。
    这个家伙整天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都是伪装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好像又不是怒火。
    因为睦男一发怒,肯定是要发飙的,但现在虽然心里烧得象被猫抓了一样,却浑身懒洋洋地,根本无力去发飙,也不想发飙……
    反正,她的心里怕得很,也乱得很,自然她也不敢乱动了。
    他待她不乱动了之后,又抽出一只手从她的上衣口袋里轻轻得拿出房卡,把门打开,又象刚才那样把她托进房间,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完了之后,她感觉到他应该是站在床边在看着她。
    房间里很安静,她能听到他的呼吸的声音,很粗重。不是刚才把她弄上来累了吧,但又不像。因为刚才进房间的时候没有,而现在才有,而且那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重,越来越靠近,她能明显感觉到有股热气喷到了脸上。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他要……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响起了脚步声,从声音由近及远,她能感觉到他正在从床边向门边走去。
    紧接着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他就这样就走了吗?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看到人家醉成这样也不管吗?
    加戏,加戏,她得给自己再加戏……
    睦男一个翻身,扒在床边干呕起来。
    那脚步声,马上停止了。
    她继续干呕。
    那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他来到了她身边,并且用手拍打着她的后背,还一边说:“喝那么多干吗?现在难受了吧。”
    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就甜了起来。但是她不能接话,也不敢睁开眼睛,要不然他就会识破了她的小阴谋。
    他拍了一阵,见她不再干呕了,就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体翻正,然后再盖上被子。
    他在床边待了一会,又响起了脚步声,他又要走了。
    看来得来点真格的了。
    睦男再一次翻过身来,扒在床边,开始干呕,同时用两个手捂住嘴巴,左手压住右手,右手的中指塞进喉咙,一阵恶心,晚上喝下去的酒,直往上涌,一张嘴,真的吐了出来。嘴里那个酒味,田螺的腥味,还有一股酸味,真的恶心极了,胃部一阵痉挛,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往外涌。这下她是真难受了,那是真吐了,而且吐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由于翻身的时候也没有掌握好重心,身体都快掉到床下去了。
    他急忙来到她的身边,扶着她快滑下床的身体。
    她偷偷地睁开一条细缝,看到他的腿正在她的前面,刚好还没有吐完,她就故意吐在了他的腿上。
    终于吐完了,她又故意用她的衣袖去擦嘴,同时让衣袖也碰到了他腿上那片刚吐出来的东西,反正她就是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
    她是想要看他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因她吐在他身上而骂她或者不理她?还有他会不会帮她换衣服,或者帮她洗澡……
    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开关门的声音,以及他的叹息声,睦男从那声音传来的方位判断他应该是去卫生间。
    果然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拿了一条暖暖的湿毛巾帮她擦脸和手。
    然后,又响起了那粗重的呼吸声。片刻,那呼吸声音越来越近,连那股呼出的热气似乎又喷到了她的脸上,他就开始解她上衣的扣子,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抖的很厉害。
    刚才那小心脏都被猫抓烂了,现在胸膛里面又多了一只小鹿,到处乱撞,把心脏撞得支离破碎,把胸腔撞得翻江倒海。
    这个伪君子要干什么?难道她爸妈辛辛苦苦种的小白菜就要被猪拱了吗?她还能装醉吗?她应该起来反抗吗?
    她一紧张,又想到装吐,一个翻身,又是一阵干呕。
    他见她一动,估计是吓了一大跳,手马上缩了回去。
    她在乘着翻身的时候,偷偷睁眼看了一下眼,刚好好看见他两腿中间,王艳所说那个强盗把他裤子顶得高高的。没错,这个强盗就是想干坏事。
    怎么办,该怎么办呢?她的心里乱极了。
    他待她干呕完,又把她翻过来睡好,然后迅速得进了卫生间,不知道是干什么,反正是挺久的才出来。
    她在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唉,我为鱼肉,人为刀俎,顺其自然吧,反抗有什么用呢。
    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又来到床边,又来解她的扣子。
    但这时她已经听不到他那粗重的呼吸了,同时他的手也不再发抖了。
    那么安静,唯有当他在解她胸前扣子时,由于胸部的饱满把扣子绷得太紧,发出过嘣的一声。
    平静。平静得象小时候父亲发现她和衣而睡后,在半睡半醒中帮她脱掉外套的感觉一样。
    他把她的脏衣服脱掉之后,又帮她把头挪到枕头上,然后又帮她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出去了,走的时候那脚步声是那么的坚定。
    待他走了以后,睦男一下子坐了起来,奋力的拍打着被子,低沉着嗓子,啊啊地叫着。
    这都什么事呀,白菜都装到碗里了,可那猪跑了。

    27 网传案情

    睦男对简正的人品是非常了解的,他不可能犯那些低级错误的。她一直对自己魅力很自信,他对她都不会那样,怎么可能对别人呢?除非,象王艳说的那样,亲手把那强盗抓进来。
    所以,我坚信,事实总会澄清,简正一定是无罪的,更不会犯强奸罪。
    嗯,等那份体液检测报告出来,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等待是漫长了,在等这份检测报告的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没有好好地睡过觉,现在都是晚上2点多了,可她不敢睡,好象只要她睡觉了,就会错过了第一时间去迎接简正了。
    夜里没事,为了抑制无思乱想的情绪,也为了打发时间,她就刷起了头条。
    而就在这时,一个推送的视频又让我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视频标题是《“1210”案大起底》,时长不10分钟,但里面的每一句话或旁白都似一击重锤,锤在我心上。
    2020年12月8日,滨南市滨南城市快线施工现场挖出一具尸体,是该项目最后一位被征扌斥人凌线雪。同一天,犯罪嫌疑人简正被拘捕。
    被害人凌纯雪的儿子姚钱对着镜头,讲述了他们房子被强扌斥的经过,以及从怀疑,一直到亲眼看见母亲尸体被挖出的心路历程。
    姚钱在视频开头就说:“我妈妈一直住在那个老院子里,可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们就发现老院子被扌斥除了,并且再也没有我妈妈一点消息,其实强扌斥这个院子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因为那毕竟是公共利益建设的需要,但不能不顾我妈妈的性命,把人活埋呀……
    “亲戚朋友跟我说,妈妈不可能被埋在下面,但是冥冥中,我妈似乎总在提醒我,梦中她对我说,她好冷,她就在老房子里,所以我要去找她,如果不坚持,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自己找来挖掘机,开始挖掘时,当时还有人出来阻挠,还好有好多媒体朋友在场,阻挠才停止。挖掘从第一天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8点多,大家在路基之下才发现一点衣服,我知道那就是我妈妈最后身上穿着的衣服,继续挖掘中果然发现了她,但已不成人形,全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我就在想,妈妈不能蒙受这不白这冤,一定要还妈妈一个公道,还我们家一个公道。”
    视频里还介绍了简正整个“犯罪”的经过,而且说相关情况已得到公安机关的确认。
    简正一直都艳羡凌纯雪的美色。当天晚上,他以与凌纯雪商量强扌斥行动细节的借口同她一起进入到了大院里。后来,凌纯雪要去上厕所,简主任再也控制不住了,就尾随而至,在厕所里强奸了她,事后又怕她告发他,于是简主任就把她杀死在厕所里。
    所以进去的是两个人,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而第二天凌晨启动强扌斥前,简主任陪着马阳进入大院,做最后的安全检查,并摄像做证据留存,而在马阳拍摄的过程中,简主任有意引导马阳没有拍摄那个厕所。安全检查完毕后,简主任又起了杀心,就送了一双涂了百草枯的皮手套给马阳,让他慢性中毒,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死去。而第二天,简正又怕马阳在毒发前说出去,于是又从银行取了20万现金送给马阳,做为封口费。
    目前,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较好,对所犯罪行为供认不讳,并主动要求偿命。
    公安机关已把这个案子定为恶性连环杀人案,犯罪嫌疑人极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28 险胜比赛

    这怎么可能呢?
    简主任不可能犯罪,更不可能犯强奸罪,这一点睦男深信不疑。
    她得马上打个电话给阮先超问一问,这是不是真的。可拨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这才发现原来电早上2点多,人家肯定在睡觉,听不到她的电话了。
    好吧,就等到天亮再说吧。反正她是相信简主任的。
    又使她想起了在战区参加比赛的场景。
    一直以来,她们配合都非常好,他反应快,特别是抢答环节,只要主持人一说开始,他马上就按响了抢答铃,然后就是睦男来做答。
    他抢铃快,而她几乎掌握了所有的法律知识,所以他们配合地天衣无缝。
    但现在不同,他得罪了她,她就故意不和他配合。
    一进入抢答环节,他还是第一个按响抢答铃,然后她和他摊摊手,摇摇头,那意思是她不会。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答,这第一题他答得虽然不是很顺畅,但那个主持人居然还判他对了,给加了10分。
    她很是不爽,居然他会答,好吧,她就不相信他都会答,走着瞧。
    第二题又是一样,他抢到了答题权,她照例给他摊摊手、摇摇头,你不是厉害吗,你自己来吧。
    果然这次他不会,被倒扣了5分。
    这下她心里巨爽。
    第三题还是一样,他还抢到了答题权,她还是给他摊摊手、摇摇头,你自己来吧。
    他这次又不会,又被倒扣了5分。
    哈哈,睦男爽翻了。
    他这下急了,应该也知道了她是故意的了,拿起纸笔写了一句话给她看:“怎么回事?”
    她也拿起纸笔写了一句话给他看:“不会呗,反正你厉害。”
    “别闹,赶紧认真答题。”
    “那你就得听我的。”
    “好,听你的。”
    “你娶我。”
    “无闹,认真点。”
    “我很认真呀,你答应我就答题。”
    这时第四题,又开始抢答了。还是他抢到,她还是不答,他还是不会,还是被倒扣5分。
    他真急了,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其实她也急,因为接下来这一题如果他们再不答对,那他们就要与这比赛的第一名失之交臂了。
    但她不能让他看到她的急。
    他又写了一句话:“求求你认真点!”
    一个全团的领导,跟她这个小兵说求字,那心里真是爽呀,睦男当时就差点笑出声来。
    她就写了一句给他看:“那你就答应我呗。”
    这次他很快就写了一个字加三个感叹号:“好!!!”
    幸福来得有点太快,都明显感觉有点眩晕。
    但不能晕,得马上正视竞赛了。
    她给了他一个鬼脸,然后就开始和他配合了。
    很快,到了最后一道题了。
    他们暂时以138分的成绩排第二,排第一的青江大学国防生队,他们是140分,排第三的也有135分。其他几个队分数就比这两个队都少了很多,那倒不用担心。
    现在睦男也有点紧张了,开始真不应该拿比赛来要胁简正。如果比赛失败了怎么面对他呢,更何况,她自己也准备了这么久,冠军才是她想要的。
    现在只要第一和第三这个队中的任何一个队抢到这最后一道题,并答对,那睦男和简正就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本该属于他们的冠军。
    睦男的手心也开始冒汗了。
    必须抢到答题权,并且必须答对,才有可能夺得这次竞赛的冠军。
    主持人开始念题了:“法律草案表决稿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团提请大会全体会议表决的,由全体代表的( )通过。
    “A、过四分之三;B、过三分之二;c、过半数;D、过三分之一。”
    题目念完了,还好不难。
    简政委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的手始终悬在抢答铃的上空,随时做好按铃的准备。
    主持人接着说:“各代表队准备好了吗?抢答现在——开始!”
    简政委和其他几个人几乎同时按向了抢答铃,随即大屏幕上出现了“青江大学国防生队”几个大字。
    ——也就是说青江大学国防生队抢到了最后一题的答题权!
    瞬间,感觉到思想被抽空了,眼前一片茫然,鼻子不自觉的酸了起来。
    她看向简政委,他也刚好看向她。
    只见他满脸涨得通红,象极了一个做错事寻求原谅的孩子。嗯,他是在为他没有抢到答题权而懊恼,他那目光似乎在寻求她的原谅。
    她的心一下子痛到了极点。一个堂堂的团政委,一下子变得这么委屈。而这一切都是因她的任性,要是她开始认真答题,怎么可能出这样的情况呢?
    他不需要寻求她的原谅,真正做错的是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安慰他。
    她抬手擦去已经流到了脸上的泪水,挤出最甜的笑,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地叫了他一句:“政委——”
    他们已经答完题了。
    主持人:“确定是选‘B、过三分之二’吗?”
    青江大学国防生队两名队员商量了一下,然后其中一名队员肯定的说:“是选‘B、过三分之二’!”
    主持人:“青江大学国防生队的答案是‘B、过三分之二’他们答——错了!给青江大学国防生队扣5分!”
    “啊啊啊——”睦男不顾整个礼堂里坐着的几百个人,兴奋的乱叫了起来,同时扑向旁边的简正,他也张开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臂膀是那么用力,几乎把她箍得透不过气来。
    她哭得稀里哗啦——
    他满脸笑容——
    她发现整个礼堂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她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也发现了,立即放开了她,并把她轻轻地推开。
    不过那一刻她是非常快乐和幸福的。
    有惊无险,最终睦男和简正以138分的总成绩夺得了竞赛的冠军。
    也因为这次竞赛他们两人都荣立了二等功,二等功,那可是大多数军人在整个军旅生涯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当然,对睦男来说,最最重要的事,就是他答应了——娶她!
    哈哈,睦男多少次都在梦里笑醒。

    29 相思瓦解

    那次比赛以后,睦男和简正就很少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了。
    部队纪律严,她是一名战士,不能随便进入机关楼去找他。就算有时候她找个机难得的机会去找他,他也总是借故躲着她。
    有时,她忍不住了给他办公室打电话,但时每次都是他的文书接电话,弄得她又不敢乱说话,只能说,总机打电话过来试试各电话的通话状况。
    她想给他发信息,可是战士在营区内又不允许使用手机。
    她有时候想不顾一切得冲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他,但是部队里不允许战士谈恋爱,更不允许领导和女战士谈恋爱,那样不但对她不好,更是会直接毁了他。
    那一段时间她觉得她整个人都憔悴了,每天都在焦虑和痛苦中度过。而唯一的期待就是全团开大会,只有在这个时候,坐在台下的她才能远远得见到坐在台上的他。
    她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她必须要见到他,不然她可能要崩溃了。
    而她这个心思王艳是知道的,因为她们是无话不说的闺蜜。
    这一天,王艳见她闷闷不乐,突然对她说了一句:“我叫他以吃饭名义把你的政委约出来,你们见个面吧。”
    “这怎么行呢?”她坚决不同意。她知道王艳口里的“他”指的是邵副政委,现在他们已到了热恋的阶段了,虽然部队不允许战士在部队内部谈恋爱,但他们还是经常找机会见面。王艳还告诉她,只要情况允许,他们都会那什么。
    “有什么不行,约好之后,我叫他不要去,你去就行了,你有什么话就好好和你的政委说一下。”她一手抓着睦男的手,另一只手拧了一下睦男的脸,“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团花就要枯萎了。咯咯——”
    “死丫头,就知道笑话我。”睦男用两只手捏住她的嘴巴,“看我撕烂你的嘴!”
    “你不愿意去见面?”王艳把睦男的手扒了下来。
    “不是不愿意。”睦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他是领导,我们这样骗了他,对你和邵副政委都不好。再说,你的邵副政委也不一定会听你的呀。”
    “他敢!”王艳脸上洋溢幸福,在睦男面前亮了亮拳头说:“家法伺候!”
    睦男被她逗乐了,推了她一把说:“嘚瑟!”
    “你放心,”她没有理睦男,继续说:“我看简政委是个好领导,况且我们这都是为了他的事,他不会为难他的。”
    “真行吗?”其实睦男是真想见见他。
    “行,我马上去帮你安排。”说完她就给邵副政委打电话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邵副政委的,还真的约成功了。
    她告诉睦男时间是周六的中午12点,地点是部队旁边的那个叫“拥军排档”的“老班长”房。
    部队旁边这些小饭店基本上都是做这些当兵的生意,所以那些店名和房间名都和部队有关系。
    那天才星期二,还有4天才到星期六。但睦男的脑子停不下来了,一直在想有哪些话必须要和他讲,要怎么讲他才接受,每一句话该用什么语气,是不是要配以什么表情,一次又一次准备,一遍又一遍得打着腹稿,但还是不放心,等到了星期五,她又把所有要讲的话全部写在了的日记本上。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了,睦男早早地到了“老班长”房。
    她在房间里一会坐下来,一会又站起来,又激动,又忐忑。
    约会不是应该让男方先到等一等吗?让他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女方再拿捏住火候,刚好姗姗来迟。
    本来就是她主动约的,而且还是想办法约的,所她就更不能先在这里等了,那样会显得一点都不矜持。
    她得找个地方先身躲起来,待他进来后,她再进来,一会弄成走错房间偶遇什么的……
    边想就边行动。
    不过在睦男开门想出去的时候,那个朝思暮想的人也推开了门。
    他扶着门外的把手,满脸惊讶;她扶着门内的把手,满脸尴尬。
    忘记了是怎么样回到坐位上去的,也忘记了是怎么样开始谈话的。
    一切都因为当时太紧张了。
    当他讲到:“不是邵副政委吗?怎么是你呢?”
    这时她才基本平静下来,说:“都是我的主意,我叫他替我安排的。如果你要追究责任,就追究我好了,跟他们没有关系。”
    “呵呵,没有关系呀,要追究什么责任呢?”
    “那好吧,我叫你出来,是有话要和你说。”
    “你有话和我说?”他微笑着和她说话。
    “是的。”她语气很肯定,“一共有九句。”
    “哈哈,小睦是有备而来呀。”他还是那样的笑,“要不我先说几句,你先喝口茶,缓缓气再说。”
    “好呀!”睦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现在看来,当时真是太年轻了,小瞧了部队政工干部的厉害。更关键的是他是政工干部的老大,是政委。那做思想工作的水平确实太厉害了,只要他一张嘴,顷刻间瓦解了你的意志。
    难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希特勒曾下令:苏联军队中的政治委员一旦被俘后,一律枪毙。因为他知道,俘虏中政委只要一张嘴,不但所有俘虏有可能越狱暴动,就连看守都有可能被策反。
    他讲了不到十分钟,睦男就被他策反了。
    大概就三个方面的意思。
    一是讲明现实。一方面,他说还是蛮喜欢她的。注意了,是喜欢,不是爱哦,毕竟年龄相差太多;另一方面表扬了她,说她有好多优点,是部队所需要的难得的人才;第三方面,基于她的身份,战士不允许在部队内部谈恋爱。
    二是科普了一下爱情观。爱不是冲动,而是永恒。来得快的东西,去得也快。如果真有那份感觉,先让时间沉淀一下,如果还不退色就再说。
    三是给出了无限的希望。要她努力,现在已经荣立了二等功,争取早点入党提干,等她改变了战士的身份,在部队内部谈恋爱就合法合规了。
    心里的魔结,被他三言两语化解地一干二净。
    最后,他笑着对她说:“我讲完了,你有什么想法,你说说吧。”
    “我,是想讲——我没有什么要讲的呀。”睦男感觉自己准备的那些话都是多余的了,“你是我的领导,我一切都听你的。”其实也真没什么好说的,痴恋中的女孩,只要看到了他就好了。
    “那好吧,我请你吃个饭。”他拿起桌子的菜谱翻了起来,“真是,这么久了都没有请你吃个饭,早就应该请了你,还真是感谢邵副政委制造的这个机会呀。”他又抬起头来问她:“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你喜欢吃的。”她俏皮的说。
    然后他也报之一笑,继续点菜。
    接下来那顿饭吃的非常开心,睦男同时暗下决心,争取在部队好好工作,早日提干,到那时候再来考虑感情的事。
    不过这与睦男的初衷已完全不一样了,她最开始只是想来部队混两年,然后再回去上学的。

    30 王艳人流

    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
    正当睦男在为她的新的计划努力时,一件突然出现的意外事件把她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这一天,全连组织看完晚七点新闻,王艳就拖着她来到大操场最靠边的400障碍训练场。这里是最安静的,平时来得人最少,到了晚上就基本没有来了。
    她一下子就把睦男抱住,然后扒在睦男的身上哭了起来。
    这可把睦男给哭懵了,她不停地问王艳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怀孕了,哇——”王艳大声的哭了起来。
    睦男生气地一把推开她:“你傻了!这么作践自己。”
    她又扑过来,抱着我睦男哭道:“睦男,我怎么办呀?”
    睦男紧紧得抱着她,也跟着哭了。
    未婚先孕,在以前是要沉塘的,现在社会虽然不同了,不是什么大事,但在部队,那还绝对是一等一的大事。部队里谈恋爱要打书面报告,组织上派人政审完恋爱对象才能谈。还有王艳是一名战士,是不允许在部队内部谈恋爱的,而现在她私下里谈了,况且对象还是比她大20多岁的副政委。除了对王艳本人不好,要受到处分之外,对邵副政委也不好,甚至有可能上纲上线,那后果就更严重了。
    一起哭了一通之后,睦男说:“事已至此,哭也没有用了,你赶紧和他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不行,不能告诉他!”王艳立即停止了哭声,很严肃得说。
    “为什么不通告诉他?”睦男很惊讶,“难道他还不知道?”
    “嗯,嗯。”王艳一边点头一边擦着眼泪。
    “你真天下第一傻瓜!”真是恨铁不成钢,这样的事居然还不想告诉他,睦男愤愤得说:“为什么不告诉他?”
    “你不知道,他太爱我了。只要我告诉他,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王艳恢复了平静,平静得象在讲别人的故事,“我想过了,如果他知道了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我们把小孩生下来,然后结婚。那么这样我和他都有可能被部队开除。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会什么呀,没有读过书,又没有什么社会背景资源,我也一样,我们被开除了之后能做什么,不要说养活小孩,就算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所以是不能生了。
    那第二种可能就是出于无奈,他只能带着我去做人流。这样对他打击得有多大呀,可能是他一辈子的阴影,我不想看到他难受。而且他做人做事都是一根筋,说不定还没做完人流,就被他弄得人尽皆知,那就又回到刚才所说的了,我和他都要接受部队纪律的处分了。”
    “那怎么办呀?”
    “我得去做人流,你陪我去吧。”刚才还要问睦男怎么办,其实不是问睦男怎么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寻求一份感情支持。这一点,做为女生睦男倒委是理解她。
    “好吧,我陪你去!”睦男又问她:“你真的不告诉他?”
    “嗯,不能告诉他。但是我又不敢去医院,所以叫你你陪我去。”
    这个睦男必须陪她去,在部队里这种事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的,只要被知道了,那可就不得了。现在她找到睦男,说明她非常信任睦男,有点象战场上把生死都托付给睦男的感觉。
    第二天,睦男和她分别以不同的理由向连里请了假,然后一起到驻地医院去做手术。
    驻地在山区,那个医院是一个非常小又非常落后的小医院。
    去到的时候简直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医院。
    一面斑驳的墙上依稀还可以看到“除四害、讲卫生”的标语,墙边有一个圆形的拱门,拱门上也有几个字,好象是什么卫生院之类,而拱门旁那块竖起的白底黑字的木板,才能告知来人这的的确确是一家医院,因为上面有“某某医院”几个字。
    王艳本为就紧张,看到这个医院就更加惶恐了,而当走到医院里,睦男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开始发抖了,睦男赶紧过去扶着她。
    这个医院里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正对着她们的是一条幽深走廊。由于刚从外面进来,眼睛还没有适应白晃晃的太阳光到室内的转变,所以看起来就更加阴暗。别说王艳发抖,睦男都感觉到有点发怵。
    睦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有人吗?”
    “有,在这里。”声音很小,也悠远。
    睦男没弄清楚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于是又喊了一句:“在哪呢?”
    “在这呢!”声音大了点,同时在走廊的尽头探出一颗脑袋来。
    她们朝着走廊尽头走了过去。
    那里是一间输液室。原来刚才说话的是一个60来岁穿着白大褂的老太太,她正在给几个老头老太太在输液。
    他们在里面有说有笑,只是睦男和王艳刚才离的太远,所以没有听到声音。
    从他们的说笑声,可以判定,在这里的医患关系还是很融洽的。这一点给王艳多少一点安慰。
    “哪里不舒服?”正帮人换药水的那个穿白大褂的老太太头也不抬的问一句,应该是问她俩。
    “是这个——”王艳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敢往下说。
    白大褂抬起了头,看了她俩一眼。
    睦男赶紧说:“是这样,我们有点不舒服,不过牵涉到隐私。”
    “哦,那你们等一下。”白大褂还是很理解人的。
    一小会儿,她忙完了,就把她俩带到旁边的诊室。
    她放下手里托盘,洗了洗手,然后坐在那张办桌后面,对她俩说:“你们俩谁看病?”
    “你是医生吗?”睦男忍不住反问了她一句。
    “呵呵,是的。”她慈祥地看着她俩说:“你们是外地人吧。”
    她俩都点了点头。
    她接着说:“我们这家医院病患少,小病都去部队医院看病了,大病都到市里看病去了。来我们这里的就是一些年龄大的,看看老年病,打打针。事情不多,所以平日里就安排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值班就行了。我是值班医生,今天刚好值班护士有事,我就替她打针了。”
    “原来这样呀。”我说了一句。
    “嗯,你们谁不舒服呀?”
    “没有人不舒服,我们先走了。”睦男一边说一边拉着王艳外走,她心里在想,就这样么个医院是不可能会做人流手术的,就算医院愿意帮王艳做手术,那医疗条件、技术也是信不过呀。
    王艳挣脱睦男的手,对医生说:“我不舒服,我要做个手术。”
    “姑娘,我们这里条件就这样,你也看到了,做不了手术。”那医生很诚恳,完了又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手术呀?”
    “人流!阿姨,求你帮我做一下!”王艳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人流?你一定要做吗?”
    “是,一定要做!”
    “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医生说:“第一手术很伤身体,第二那也是条生命呀。”
    “哇——”王艳哭了起来,“阿姨,可不可以不要问了——”
    每个女人在做人流的时候都是很纠结、很痛苦的。
    “唉——”医生愣了一下接着说:“好吧,你相信我们医院吗?”
    “相信!”王艳真是疯了,这么个破医院,她居然相信。
    “难得还有人相信我们医院。姑娘,我帮你做了这个手术。”
    睦男是有点不相信这个医院能做手术。
    估计那个医生也看出来了。她看了睦男一眼说:“我们这个医院还真没有能做手术的人才了,平是也很少做手术,但是这个人流我还是能做的。计划生育搞得最厉害的那几年,一天要做十几台人流手术。你就放心吧,只要我答应做,一定帮她做的最好。”
    然后,她又打了一通电话,大概就是叫挂号、收费、药房、手术室做好准备之类。她忙完了之后对她俩说:“可以了,你们去药房挂号吧。”
    去药房挂号,睦男开始以为听错了,但找到药房才知道。不但挂号在药房,连收费也在药房,就一个人完成 。
    工作人员也是刚才被叫过来的,已经知道她俩要做什么,在挂号时对她俩说,做人流要夫妻双方到场。
    睦男过去和她解释:“我朋友属于意外怀孕,她还没有结婚,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这个是规定,怎么通融呢?”那工作人员又说,“如果是未婚先孕,那得单位开证明。”
    王艳凑了过来说:“大姐,我刚查过,那是好多年以前的规定了,现在已经改了,不需要双方到场,也不用单位证明了。”
    “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她果然拿出一本发黄的医院管理规定过来给她俩看,确实是有这一条。
    睦男翻了一下印刷时间,那个汗呀,居然是1990年印刷的,比她俩的年龄还要大好多。
    她俩和她解释,现在好多政策规定都改了,她那是老黄历了等。
    但是她还是特别讲原则:“没有办法,我们医院现在就是用这本管理规定,我们必须按这个规定来。如果我们违规了,是要扣工资的。”
    来一次医院,感觉自己穿越了。
    没办法,只能按人家的规定来。
    那去哪里开证明呢?去部队开那是不可能的,那不就等于暴光了吗?
    “你叫你们村里给开一个吧?”睦男提醒王艳。
    “不,不行。我们村更封建,要是他们知道了,我父母还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怎么办?”睦男没招了。
    王艳也陷入了沉默。
    怎么办?
    睦男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把王艳拉出医院,找到一没人的地方,对她说:“用我的名字,叫我们学校开个证明?”
    “这怎么行?”王艳满脸迷惑。
    “为什么不行,他们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你会有影响吧?”
    “切,对我有什么影响?”睦男很自信的说:“告诉你,在我们学校做个人流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没有人会笑话你。”
    “传到部队里怎么办?”
    “谁传呀,我们做完,悄悄地,人不知,鬼不觉。”睦男安慰她说。
    最后王艳同意了。
    睦男叫我大学里的辅导员帮她去开了一个证明,然后拍照发了过来。
    整个事情,虽然有点曲折,但总算是办好了,而且那个医生的技术也真不错,王艳的手术也做的很成功。
    这件事情本以来就这样过去了,谁也没有想到后来发酵地厉害,不过这是后话。
    王艳也真是坚强,做完手术休息了两小时就回部队参加正常训练工作了。
    @楼已 2022-05-24 21:47:30
    青春不留白,为爱痴狂
    -----------------------------
    谢谢!
    @扬光RC 2022-05-24 22:28:50
    顶一下!
    -----------------------------
    谢谢!
    @mcdlmj 2022-05-25 14:18:53
    支持
    -----------------------------
    谢谢你的支持,那是我的动力!
    @艾斐 2022-05-25 15:54:08
    支持
    -----------------------------
    谢谢你的支持,那是我的动力!
    @commando_lee1 2022-05-25 15:56:00
    脆弱的生命
    -----------------------------
    嗯,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珍惜每一秒。
    @春光辉耀 2022-05-25 17:42:08
    支持问好!
    拜读学习!
    -----------------------------
    谢谢你的支持,那是我的动力!

    31 解救人质

    睦男扶着王艳刚回到连队,自卫哨兵一看到她就说:“连里正找你呢?”还没等她接话,那个哨兵就对着楼上大声喊了起来:“连长,睦男回来了!”
    睦男本想问一下哨兵什么事,可还没等她张嘴,连长就从二楼冲了下来,拉着她边跑边说:“跟我走!”
    什么事,这么急呀。旁边的王艳刚做个手术,现在很虚弱,而她们住在三楼,不扶她估计上去。所以睦男挣脱了连长的手,“连长,什么事这么急呀,”她指着自己身上的便装说:“我得上去换身军装吧!”
    “没时间!”连长又回来抓着她的手朝连队旁边停着的一台指挥车跑去,焦急地说:“不用换军装,而且刚好要求着便装过去。”
    睦男只得跟着她跑了,同时回头对王艳说:“你在这里等等!”
    又朝自卫哨兵喊了一通:“你帮我扶一下王艳,她肚子痛,你再帮我打电话叫我们班长李宝红下来,把王艳扶上去。”
    说完这些,睦男就跟着连长上车就出发了。
    这时才发现简正也在车上,另外还有参谋长和一名司机。
    简正先发话了:“参谋长,你先介绍一下情况吧。”
    “是!”在部队里,下级接受上级口令时,都是这样子说。
    “昨天,驻地旁边的温泉度假村发生了一起绑架案,绑匪要求送赎金过去的必须是女的,而驻地公安系统中暂时找不出能担任这一任务的女警官,所以要求我部增援。根据近几年军事考核成绩来看,我们女同志中你俩军事最为过硬,所以就想由你们二位来完成这个任务。
    “现在我们就要马上赶到现场,配合公安完成解救人质的任务。由于是间紧,我利用赶赴现场的这个时间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人质是一名不到三岁的小男孩,昨天下午跟着她妈妈过来温泉度假村度假,同行的还有一名保姆。
    昨天晚上,小孩的妈妈正在露天浴池泡温泉,小孩由保姆照看。
    而此时一个戴着大口罩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个垃圾斗和一把扫把在围墙边走来走去。
    保姆跟小孩交待了几句,拿着牛奶瓶去冲牛奶。
    那年轻人,瞧准机会,丢下手中的垃圾斗和扫把,从旁边小树上取下一个汽球,走到小孩旁边,把汽球递给它,摸了一下小孩的鼻子,那小孩很快就晕了过去,他不慌不忙得抱着小孩朝围墙走去,围墙不是很高,直接就把小孩递过了围墙,外面的人就把小孩接走了。
    发现小孩不见后,家人和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找了大半个小时。
    而这时小孩的爸爸接到一个电话,说不能报警,他们有枪,如果不听话,就准备鱼死网破。叫小孩的爸爸准备250万元现金,用三个旅行袋装好,第二天会告诉他换人的地点。
    而度假村方面觉得事情太大,就报了警。
    今天下午绑匪才通知交易的地点,在一个废弃工厂的一栋厂房里,并且要求去交易不能是男的,而且就只能去一个人。
    开始被绑架小孩的妈妈是怎么也愿意公安局介入的,她怕小孩有什么闪失,宁愿花点钱把小孩赎回来就好。
    后来经过公安局方面的反复做工作,并保证不让小孩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勉强同意让公安来处置。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团里在同意支援地方公安局的同时,也要求至少是进去两个人,协调行动,这样更安全也更加有利于完成这个任务。
    最后由被绑架小孩的爸爸同绑匪协商好,因为要提三个装钱的袋子,一个女人完不成,所以必须去两个人。
    连长袁帼英不管是格斗还是射击等军事科目的成绩一直都是连里的标杆,她要说第二就没有人说第一,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睦男入伍,才把这个第一给了睦男。
    所以,团里就决定让连长和睦男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
    很快就到达了现场,指挥部设在这个废弃工厂原来的会议室里,估计已经废弃很久了,里面一股很大的霉味。
    但现场都很紧张,没有人介意这些了。
    总指挥是驻地所在县的县长。指挥部里还有还县里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等人。
    估计他们已经到了很久了,并且早就研究好行动方案了,只等部队的人过来一起展开行动。
    一阵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开始了作战部署会。
    会议是政法委书记主持,先是县长讲话,然后简正讲话,最后是公安局长做部署:“同志们,通过无人机侦察和红外成像设备辅助观察,现在可以确定在旁边的厂房里一共有4个人,其中三个绑匪且每人手持一把92式手军用手枪,还有被绑架的小孩。
    “这次行动设4个组。第一组外围组,布置在外围制高点及各出入路口,负责警戒任务,当现场处置失败后转为围捕任务,防止绑匪逃窜;
    “第二组为抓捕组,布置在厂房的大门口,负责现场抓捕,如有抵抗,予以火力坚决打击;
    “第三组为狙击组,布置在厂房周围便于实施狙击的位置,如条件允许,第一时间实施狙击,争取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解救任务;
    “第四组为解救组,负责将赎款送进厂房,相机配合各组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并解救被绑架的小孩。”
    ……
    “前三组由我公安局负责,第四组由部队的袁帼英和睦男同志担任,各携带92式手枪一支。
    “目前各组均已到位,特别是狙击组,已有6名最优秀的狙击手占据有利位置。一会第四组利用进入厂房时机,把厂房的门打开,然后马上卧倒,狙击组同时实施狙击,由于绑匪携带枪支,危险极大,每名绑匪由两名狙击手应对,其中一狙击手射击绑匪握枪的手,另一名直接射击绑匪脑袋,我们要争取用最小的代价完成解救任务。
    “如果不能利用进入厂房的时候完成狙击,第四组应继续与绑匪周旋,务必保证被绑架对象及自身安全。”
    ……
    “最后,各组准备,十分钟后开始行动。”
    简正把连长和睦男叫到旁边开始谈话,应该算是战前动员吧。
    他看着袁连长,用温和而又坚定的语气说:“袁帼英同志!”
    “到!”连长的声音很响亮。
    然后又转过来看着睦男说:“睦男同志!”
    “到!”睦男也不能示弱。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党和人民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十分钟以后你们就要参加真正的战斗了!
    “战斗的胜负,不仅仅关系到你们及被绑架对象的性命,同时也关系到党和国家打击犯罪、保护人民的态度、决心和能力!
    “两位同志,我们要面对的敌人看上去很弱小,而我们异常强大!但是请小心,你们即将面对是穷凶极恶的绑匪,是残酷无比的考验,现在他们手上的枪可能正在瞄准你们即将出现的地方,只等着给你们致命一击。成功了就是英雄,失败了就可能成为烈士!
    “所以,你俩一定要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灵活应变,即要完成任务,又要保证安全!
    “现在检查你们的手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
    我们都一一照做。
    “你们的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俩异口同声。
    简正严肃地说:“全团官兵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然后他过来先和袁连长握手,那四手紧握在一起摇了又摇。
    他又过来准备和睦男握手,她却没有和他握手,而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他先是一愣,接下来也抱住了她。睦男和简正心里都明白,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拥抱了。所以睦男把鼻子深深地探进他的军装里,她要让他的气息陪伴她去战斗,也许是陪我她到人生的终点……
    简正做完动员也随抓捕组提前运动到厂房的大门旁。
    待各组准备好之后,她俩从两名干警手里接过装钱的旅行袋,小心而坚定地朝着那个厂房的大门走去。
    她俩并排走着,连长神情严肃,两手都提着旅行袋,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睦男提着旅行袋的左手还好,空着的右手总感觉在不自主地抖。
    出发前,参谋长说睦男射击水平更好一些,叫她随时做好射击准备,所以只让她提一个旅行袋。睦男就想,早知这样,她就应该提两个,那样手就不至于抖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睦男就把右手插进了裤子的口袋。
    这时藏在耳朵里的朵机传来了简正的声音:“小睦,小睦!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然绑匪可能怀疑你手里握了枪!”
    还是简正细心,睦男虽然都带了枪,但不能让绑匪知道,当然她的枪也不是放在口袋里,而是绑在小腿上。
    她把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然后两手提着旅行袋继续往前走。
    耳机里不时传来声音。
    “四组注意,四组注意!绑匪正在通过门缝观察你们——
    “四组注意,四组注意!绑匪正在用枪指着了你们——
    “四组注意,四组注意!绑匪目前的位置都在理想的狙击位置——
    “四组注意,四组注意!门一打开,立即卧倒。卧倒时请务必将旅行袋挡在身体正前方,这些旅行袋是特殊材料做成,可以防弹——
    “四组注意,四组注意!你们离大门还有10米——5米——3米——1米——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绑匪正在在准备开门——门已打开——卧倒——
    袁连长迅速后撤一步,卧倒在地,同时两手前推,把旅行袋挡在前面。
    而就睦男也准备卧倒的那一刹那,睦男却改变了主意,没有卧倒下去。
    而也几乎在这同时还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趴在门边的简政委一个跃起,扑向睦男,准备把她扑倒。能够在这电光火石间扑向她,应该是一直都在准备,说明他是时刻关注着她的安全;前面是绑匪的枪,后面是狙击手的枪,能在这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扑向她,说明他把她命看得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当然,他没有把睦男扑倒,一是她练过功,下盘比较稳,二是她这时扶住了门框,借了力,所以就成了他从侧面抱着睦男的姿势了。如果说出发前那一抱,是她向他的表达,那这一抱让她得到了实实在在的答案,这也许是她这一辈子中最幸福也是最值她回味一生的一个拥抱了。
    第二件事,枪响了。但只有一条狙击步枪响,其他五条应该是被睦男的身体挡住了他们的射角,使得他们不能击发。而就在这声枪响的同时,一个绑匪握枪的手被击中,他的枪掉在了地上,他在那里痛得哗哗大叫。
    第三件事,睦男对着藏在衣服里的隐形麦克风不停地呼叫:“停止射击!枪是假的!绑匪的枪是假的!绑匪的枪是仿真玩具枪!停止射击——”
    为什么睦男说绑匪的枪是仿真玩具枪呢?
    因为就在一名绑匪把门打开那一刻,他手上的枪反射着太阳光,并刺入睦男的眼睛。而做为一名玩过军警用枪的人都知道一个常识,所有的军警用枪在设计时,为了战争隐蔽的需要,枪身都设计成了哑光,而他们的枪居然可以反光,只能说明那是一把仿真枪玩具枪,而且是仿得比较差的那种。
    同时,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睦男还看到三名绑匪都拿枪指着她俩,但握枪的姿势确完全不对。其中一名是双手紧握枪柄,但手指确没有放在扳机上;另两名绑匪是单手握枪,食指虽然放到到扳机上,但那扳机都被压到了底。所以说明他们手上的枪都不可能响。
    既然绑匪都是假枪,那就说明她俩是没有危险性的,也就是说这么多人完全可以进来将他们抓住,更没有必要将他们狙杀。
    而这些狙击手都是进行了严格训练的,只要睦男一卧倒,他们肯定会同时开枪,这三名绑匪肯定全部会被击毙。
    所以,睦男得站在门口,挡住狙击手,不能让他们射击。
    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都在那一刹那间。
    而睦男在呼叫完之后,马上甩开抱着她的简政委,向前方冲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被绑架的小孩旁边,迅速将小孩抱在手上。
    而也在这同时,简政委及埋伏在门边的那些干警,迅速冲进厂房,将那三名绑匪控制住了。
    这次解救行动非常成功,驻地政府、公安都给部队来了表扬信,更是特别提到了睦男。
    还有记者把这次行动写成了报道,不过由于睦男是军人,在报纸上就隐去了她的姓名。
    团里也非常重视,开了专题表彰会,报请了上级给我们参与处置行动的几个人都立了功,其中睦男还荣立了二等功。
    32 放弃提干

    很快当兵就快两年了,睦男面临着三种选择,退伍复学、改转士官和提干。
    自从上次和简政委谈完话,睦男就一改往日作风,兢兢业业工作,因为心里有了一个目标,就是想要提干,当军官。
    而且,团里在退伍前也有一个战士直接提干的名额。
    睦男全面衡量了一下,应该她的把握最大。因为是采取打分制的,分数高的人是最后提干的人选。
    条件大家都差不多,但立一等功的可加一百分,二等功的可以加五十分,立三等功加十分。这样一样睦男可以加一百多分,而其他人最多也是几个三等功,加分也才那么几十分分。所以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那个提干的名额肯定是我的了。
    可就是出了意外。
    上次王艳做手术的时候,那个医院里有一名护士是部队里一名干部的家属,无意中就把一个叫睦男的姑娘做人流的消息带进了部队。而且越传越凶,那时睦男本来就是部队舆论的焦点,现在出了这种事,那不就是很快全团的人都知道了。
    但是睦男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王艳又把她拉到障碍训练场,告诉了她,现在全团好多人都在吃的这个瓜。
    “没事呀,他们爱讲就去讲呗。”睦男是真不在意,多大点事呀。
    “你真不在意?”
    “当然不在意。”
    “你有没有考虑过,简政委听到了会怎么想?”王艳盯着她认真的说。
    睦男倒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他真相信了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是那种世俗的人,他肯定是相信她的。想到这里,她就对王艳说:“如果他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也没有必要去信任他了,所以还是没事。”
    “好吧,”王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接着说:“这种传言会不会影响你提干呀?”
    这个问题睦男倒是没有想过哦,她沉默了。
    “全团就一个名额,符合条件的又不止你一个,这种时机,肯定会有人拿这个事出来炒作。”王艳继续说。
    是呀,在部队里面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生活作风问题。
    “应该没事吧?”睦男故做轻松的说,“没事的,车到山前自有路,你不用担心。”
    虽然叫别人不用担心,但她自己却担心起来。因为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堂而皇之的与简正谈恋爱,才有可能最终走到一起。可以说是她现在乃至以后生活的全部。所以,她把这次机会看得比我的命都重要。
    “我去找他商量一下吧,”估计王艳也看出了睦男的担心,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都是我的错,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哦。”睦男心思有点乱,也没怎么注意她说什么,就随便应了她一句。
    王艳见睦男没有更多话,于是就先走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使睦男陷入了深深地焦虑之中,一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没有睡着。
    当天晚上王艳值班,早上8点睦男去接她的班。
    交班时,王艳抱了她一下,对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说:“你放心吧,都搞定了?”
    王艳这句话把她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王艳说的什么意思,愣了一下,她对着王艳即将离去的背影说:“什么意思?”
    王艳这时已走出门口,听见她说话,又转过身来,对着她握了一下拳头,神情凝重地说:“加油!”然后就走了。
    王艳说的是什么意思呢?看那表情应该是很重大的事。
    虽然在上班,接转电话,但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弄得睦男都接转错了几次电话。
    可她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最后,睦男实在坐不下去了,就和同班的李宝红班长说:“班长,你帮我顶一下,我有点事必须去处理一下了。”
    “你去吧。”班长还是很理解她的,并对她说:“我看你今天也不在状态,弄不好会出事的,我叫人来顶班,你就先把你的事处理好。”
    “嗯嗯,谢谢班长!”睦男说完就跑出了总机室。
    在宿舍里找到了正在补休的王艳。本来值完夜班回来的战友,第二天上午都要睡一觉的,但睦男一进宿舍看到王艳正坐在床上发呆,根本没有睡觉。而且她显得很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
    见睦男过来,王艳挤出一丝笑容中睦男打招呼:“你不是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还说,”睦男坐到了她的对面,“还不都是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呀,你放心吧,不会影响你提干的。”
    “你做了什么?”睦男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可不要乱来哦。”
    “真没有什么?”她把脸转到了一边,避开睦男的眼神。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睦男双手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脸扭了过来。
    “你好烦哦。”
    “你好烦!”睦男严肃的说。
    “好吧,好吧,告诉你。”她见拧不过睦男就说:“我把我做人流和用你的名字的事情通通都告诉有富了,另外还叫他去找简政委把事情…说明白。是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承担,不能连累了你。”
    “你疯了吧!”睦男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她,“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怎么办?有没有考虑过邵副政委怎么办?”
    她直勾勾地看着睦男,任凭睦男怎么摇晃她久都不出声,最后又一下子扑进睦男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前几年年,王艳的父亲在车祸中去世,而她妈妈也在车祸中受了伤,一条腿被截肢了。现在她弟弟和妹妹还都在上学,家里唯一收入来源就是她的工资。如果她这里出了事,被部队开除或提前退伍,那一家人真不知道怎么过了。
    邵有富也一样,他本来就是孤儿,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受了处分,离开了部队都不知道能去哪儿,能干什么?
    “傻丫头!”睦男一把推开她,就向外跑去,她得赶紧去阻止这件事情。
    “你要干吗?”
    “你别管!”睦男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跑出了宿舍的门。
    她一口气就跑到了邵副政委的办公室,但他不在里面。
    她又向简政委的办公室跑去。
    在门口就听到了邵副政委的说话声:“……现在大家都在议论那个小睦的事,其实做人流的不是她,是……”
    睦男赶紧推开门,同时大声的喊了一声:“报告!”
    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两个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睦男。
    “报告政委,我找邵副政委有点事。”她对简政委说。
    “你去我办公室等我吧,我现在同政委有事要商量。”邵副政委很不自然地说。
    “我的事情很急,麻烦你出来一下。”她态度很坚决。
    简政委看看她,又看看他,笑着说:“你还是去吧,说不定小睦真有急事。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哦哦,好吧,那你等着我。”邵副政委还是很尊重领导的,他又对睦男说,“走吧,去我办公室吧。”
    睦男侧了一下身子,让他先出去。
    她看着他出去了以后,又转过头来对简政委说:“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不能对他们进行处分。”
    他微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答应我!”睦男盯着他说。
    他还是没有说话,但微笑着朝她点了一下头。
    睦国本来想对他说一句“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同时感觉脸都红了,所以张了一下嘴,没出声掉头就跑了。
    邵副政委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她了。他恭恭敬敬站在办公桌旁边,见她进来不知道说什么好,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而是不停地搓着手,那场景感觉睦男是他的领导,他倒像是犯了错的下属。
    原本对他没有什么好感,来之前还想好好责问他一翻,看他现在这个样子,睦男一下子就心软了,尽量降低语气对他说:“你想把王艳害死,你想把她一家害死吗?”
    “我,我没有——”估计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一下子激动地把个胖脸涨得通红。
    “那你想怎么样?”
    “那个,那个,王艳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要承担,不能影响你。”
    “你自己倒是爽快了,你考虑过王艳吗?”睦男把王艳家里的情况都和他讲了一遍。
    “真的吗,她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你不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孩子吗?宁愿自己忍受也从来向别人叫苦。”她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你想过后果吗?如果王艳真出事了,她在部队还呆得下去,她家没有了她的收入,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那怎么办?”他抓了抓头发。
    “所以,你不能把这个事情和简政委说。”
    “那你怎么办?这种情况下你肯定提不了干了。”邵副政委眼巴巴地看着她,“听王艳说,你很看重这个机会的!”
    “我提不了干没关系的,那最多就是一个从业选择的问题,我可以回去继续上我的学,说不定以后从业道路更宽。而对于王艳和她的家人,也包括你,你自己应该清楚,那是生活问题——不是,应该是生存问题,很有可能因此生存都成问题,你明白吗?”睦男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他,但心里还是感觉象被针刺着一样痛。她提不了干,那她就要离开部队了,也就是说她要离开简政委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知道,但是——”这个大男人,憋了半天,竟然把眼泪都憋了出来。
    “别但是了。”她不想看到他出眼泪的样子,赶紧把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你要对王艳好,以后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睦男就赶紧出了他的办公室。
    从邵副政委的办公室出来,刚好要路过简政委的办公室。
    睦男在他办公室门口站了好久,一想到自己过几天就要退伍离开部队了,那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睦男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好想冲进去扑到他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好想把所有的真相和都告诉他,好想告诉他她其实是真的好想提干,好想留在部队,好想留在他的身边。
    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冲进他的办公室。
    接下来,全团启动的战士提干工作中,睦男不想牵出那次人流事件,所以干脆就没有报名了。
    好几个领导还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动员她去报名,但她已决定了,也就只好作罢。
    8月30日,是睦男军旅生涯的最后一天。
    她接到退役命令后,本来班长没有安排她上班,但她还是坚持将最后一个晚班上完。
    坐在工作台前,她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上班,那是班长亲自带着她。上班前,她庄重地站在军容镜前认真整理着装,用最好的精神状态迎接这重要的时刻。一旁的班长看着精神满满的我,露出满意的笑容,向她传授着工作的经验。
    从战友手中接过耳机的那一刻,自豪感、使命感、责任感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这让她想起了很久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在这个岗位上将开启她真正的军旅生涯,她曾幻想过就在这里为部队的建设做出她卓越的贡献。
    那时她的心情是激动的,而今天,她的心情同样激动,她细细地抚摩着这些陪她度过700个日日夜夜地装备。她想,她以后肯定会怀念这里的,这里的每个件装备、每一个日夜、每一个人……
    平时上夜班,总觉得时间好长,但今天不经意间,天就亮了,接班的同志就来了。
    “上等兵同志,下班时间已到,请下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把她拉回到现实,她回过头来看在门口一个列兵正在给她敬礼,她赶紧起身,整理了一下军装,还特意把一直放在桌了上的军帽戴了起来,然后以最标准的姿势给那个列兵回了个礼。
    “列兵同志,我已完成保家卫国的使命,将要离开部队,光荣的使命由你继续担负。”睦男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觉得湿润,这些天怎么了,只要一提到与退伍相关的话题,就会觉得眼睛特别难受。
    “老兵同志,我们会赓续优良传统,干好本职工作,岗位交给我,请放心。”接班的同志,声音也有点哽咽。
    交接完毕,睦男用最标准的齐步走出值班室,行至7步开外的地方,然后自己一边叫口令一边做动作。
    “立定!”
    “向后——转!”
    “敬礼!”
    睦男向陪伴自己两年的岗位告别!也是在向亲爱的战友告别!更是在向自己的军旅生涯告别!”
    而当她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时,发现简政委正站不远处。
    他见她看到了他,报之以在她看来是她见过最亲切的微笑。
    他缓缓地举右手,给睦男敬了个军礼。
    睦男的眼睛又湿润了,她也给她还了个礼。礼毕,她飞快地向宿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擦拭着眼睛。
    8月31日,睦男退伍了。
    她虽然没有留队,但她非常感谢这两年的部队生活,不但让她获得了军人的荣誉,还让她认识了简正,同时,也使她彻底地改变了那些刁蛮任性的个性,树立了积极的人生观。
    回到学校复学以后,她真象变了个人,努力学习,成绩优异,律师资格证也是这段时间考取的。
    而这一段时间里,简政委、邵副政委转业了,王艳也退伍了,而且他们三个都来了滨南市工作生活。
    本来睦男是有机会成为选调生进入体制的,但她没有去。她就是想来滨南市,来到简正生活所在城市,最好是简正在一起工作。所以我一直在等,终于他所在的单位今年公开招聘,她立即就报了名,也顺利的考过了。
    @楼已 2022-05-25 22:39:19
    这样的简正,怎么可能是凶手,一定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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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关注!
    33 检测结果

    等待是漫长的。
    从晚上两点到早上八点,虽然只有6个小时,但她觉得经历了一个世纪,她几乎把她当兵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遍。
    估计阮先超应该上班了,睦男就想打个电话问问最新情况。
    不管那个《“1210”案大起底》视频如何说,她一直相信只要在现场发现的那份男性液体的DNA的检测结果出来,就可以证明简主任的清白,她就可以去看守所接他归来了。
    她刚掏出电话准备打给阮先超,恰在这时有电话打进来了,她一看正是阮先超的电话,她赶紧接,没等他说话,她已经先说话话了,“是结果就出来了吗?”
    “是呀,你真神,怎么知道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就告诉我呀,现在可以去接简主任了吗?”
    “你还是再来一趟我们公安局,我当面同你说吧。”
    “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到!”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知道他们有自己的工作纪律,有些事情是不能在电话里讲的。
    阮先超见上次睦男为了赶时间,直接从楼梯跑到跑到他的办公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这次他就提前在一楼等她,一见到她就主动迎上去,“不要急,睦大美女!”
    睦男有点惊讶,但来及想这么多就直奔主题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阮先超一边引着她朝电梯走去,一边笑着说:“别急,睦大美女,先到办公室喝杯茶,坐下来慢慢说。”
    睦男还想说什么,忽然她想到这些关于案情的事,还是有一定的保密性,在这种场合也方便讲吧,所以就忍住了,一直跟着他来到他的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阮先超照例是先让坐,再泡茶,这一些做完才在睦男侧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又不乐观?”睦男立马站了起来。
    “坐,坐下说。”他朝我摆了摆手,“检验结果出来了,但对简主任极为不利,现场留下来的液体就是他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任谁都会联想到这就是一桩奸杀案。
    “是简主任的?怎么可能?”睦男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并用手指着阮先超说:“不可能,因为他连我……”意识到自己差点失口,马上转换过来:“反正是不可能,我相信他!”
    对于睦男的过激表现,这一下真的把阮先超吓住了,而且也没有象先前一样微笑着叫她坐下,叫她别急,而是愣了一下子之后,耸了耸肩,两手一摊,说:“这是事实,相信他没有用,我也相信他。结果其实昨天就出来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做了一次复检,现在从复检的结果来看,还是一样,所以错不了。”
    怎么会这样呢?睦男彻底懵了,“哇——”她一下子大哭起来,哭了很久那哽咽着说,“难道那个视频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视频?”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说的是那《“1210”案大起底》吧,我们也看到了,其中的大部分内容算是真的吧。但有些内容还属于侦察保密阶段,怎么就泄露出去了呢?现在也弄得我们很被动,这个事情我们也还在查,到底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听完他这样一说,睦男的心一下子麻木了,感觉精神被抽空了,反倒是不哭了。
    阮先超见她不哭了,就高兴起来,对她说:“这样才好——”
    “我先回去了。”她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因为她知道再呆下去也没有用了。因为现在她觉得脑袋里空空的,而胸口却像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阮先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跟在她后面送她,一直把送她进了电梯。
    回到家里,她全身像被掏空了。
    她没有了意识,没有了思考,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一动没动,就这样过了七天六夜。
    34 值得托付

    躺在床上的睦男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以至于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她也不知道。
    这个男人情绪非常低落,一直在唉声叹气。
    天气转凉了,他收拾了几件冬天穿的衣服,准备给关在看守所里的简正送过去。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间望了床上一眼。
    吓了他一大跳,他居然发现床上有一具尸体——一具女尸!
    他麻着胆子凑近一看,这人似乎在哪见过,但那尸体已经变得干瘦,一下子辨认不出来,所以他又转了一方向,仔细看了一眼。
    这不是睦男吗?
    她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死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居然有一点点微弱的气息。
    她还没有死。
    他赶紧掏出电话打了120。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妻子:“你快点过来,睦男出事了?”
    “睦男?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一连串的问题。
    “在简政委家里,我已经打了120了。你赶紧过来吧。”
    睦男感觉睡了好久好久,像是在做一个没完没了的梦,又像是在做无边无际的思考。她深爱的居然是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居然是个杀人犯,枉费了她对他的信任,要不是那份DNA的检测报告,她都不会清醒,她还会一直蒙在鼓里,还会被的外表所迷惑。
    睦男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挫败,好多次她都想给她,希望他那样,可是他却偏不,而他却对一个比她大差不多二十岁的女人实施强女干,这也说明她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所以,现在她得努力把他从她的感情和意识了清除,却忽然发现,把他清除后,她的脑袋和躯体里就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留下来陪伴她的是无尽的痛苦。
    意识渐渐清醒,她用力睁开了眼睛,映入她眼帘的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而又是那么熟悉的、胖胖的一张脸,不用说,她就是王艳。
    “醒了!”王艳捧着她的脸惊喜地说,“你可吓死我了!”
    睦男想伸手去摸摸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抬不起来。想叫一句王艳,嘴动了一下,可也没有声音出来。眼睛眨了一下,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她确实是太虚弱了,全身都动不了。
    “醒来就好,医生说再不送医院就晚了。”王艳用手帮她把脸上的泪珠擦干净,似乎读懂了她的表情,“不要伤心,一切都会好的,在医院里养几天就好了,各项指标都很好,就是太虚弱了。”
    王艳又是给睦男喂水又是喂流食,忙得不亦乐乎。王艳本来话就多,见睦男醒来了又高兴,所以就边忙,边絮絮叨叨地给睦男讲了很多。
    这个可恶的王艳,睦男用了这么多的努力在删除关于简正的所有记忆,可是,王艳嘴里的核心就是简正。不但把那些删除的记忆找了回来,而且还给她增加了很多新的存储。
    关键是王艳每说一次“简政委”,她的心就揪着痛一次。
    她讲的好多东西恰恰是睦男不知道的,就算是简正,也没有和她说过一星半点。
    睦男退伍是9月份,她退伍本来是想平息那个人流的谣言。但事与愿违,她退伍后,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越传越凶,而且还有人说睦男做掉的那个小孩就是简正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睛。
    说在睦男未来部队之前,他们就认识,而且也有佐证。一是在睦男来部队之前,简正的文书发现在简正宿舍里书架上一直就放着一张睦男的照片;二是简正在睦男入伍的第一天,在没有任何人介绍的前提下就能叫出她的名字,而且就算睦男用剪刀插进他的手臂,他也不生气。
    说简正上班的时候就经常拿个望远镜看睦男,还有人说简正和睦男去参加法律知识竞赛期间就是住在一起的,还有人说经常看见简正带着她打野战,搞车震。
    睦男躺在床上听到王艳讲到这里的时候,她心里明白,有这些谣言也正常,那次在战区里参加法律知识竞赛的时候,全战区用远程视频同步观看的,最终取胜时,她一时激动,抱了简正一下,全团的人都看到了,她几个要好的战友都私下和她说过,那一抱不简单,肯定是恋人间的拥抱。但是在她来部队之前,和简正肯定是不认识的,他也不可能有她的照片,更不可能住到一起,她爱简正,但他们在一起是清白的,更不可能有什么野战、车震了。不过有些传言是真的,只不过这些人在八卦的时候加入了一些想象。当然有一个问题,她自己也没搞懂,那就是为什么第一次简正见到她就知道她的名字。
    王艳还说,后来谣言越来越多,影响也非常不好,简正也不做解释,干脆就转业了。
    睦男的心又感觉被绞了一下,要是不因为她的鲁莽,就不会有那些谣言,简正也不会转业,那也就不可能与凌纯雪、马阳有交集,就更不可能杀人了。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现在简正成了杀人犯,杀了两人,肯定会被枪毙的。
    王艳还说,也就在简正转业的第二年,邵有富也转业了,王艳也跟着退了伍。那是因为王艳又怀孕了,他们都不想再做人流,而且他们又都喜欢孩子,所以两人一商量,就决定离开部队了。他们当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后来在简正的帮助下,他们都安置来了滨南市。目前邵有富在市检察院上班,而王艳自己开了一个档口,专卖女装鞋。现在一家三口过得倒算幸福。
    王艳最后说:“我和老邵都不相信简政委会杀人,我们——”
    “别说了!”睦男已恢复不少,终于有力气说话了,“我也不想相信,但这是事实。”说完这句话,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心痛。
    “好呀,好呀。”王艳本来是坐在旁边小椅子上的,见睦男说话一下子高兴地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握着她的手说:“太好了,终于能说话了,我还以会你哑了呢。”
    “谢谢你!”睦男握着王艳的手一边说,眼泪又流了出来。
    王艳又心痛得帮她擦干了眼泪。
    睦男感觉只要听到关于简正的事,就会引发心绞痛,她哀求王艳说:“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提他了,好吗?反正他也没有爱过我。”确实,简正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也没说过喜欢,就算主动接触,说句上暖心话都没有过,所有的一切她现在想来就是,就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
    “不是呀,”王艳坐到了睦男的病床上,把她的手抱在怀里说:“我看他很——”
    “你怎么这么久不跟我联系呀,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睦男打断了她的话。
    “唉,其实你退伍以后,我也挺想你的,但是又不敢跟你联系?”
    “为什么呀?”
    王艳看着她说:“因我做的事,让你背了黑锅,一直挺内疚的。”
    “傻丫头!”
    “后来我也退伍了,就更不好意思联系你了。”
    “那又是为什么呀?”
    “你是大学生,我呢,一个卖鞋的,觉得差距太大,怕战友们,特别是你看不起我”王艳说的很认真,看来这是她的心里话。
    “傻丫头!”睦男很有感触地说:“真是个傻丫头!我们是战友,不能这么见外。特别是现在我一个人在滨南,你就更是我的亲人了,而且是滨南的唯一的亲人。”
    “对对,是亲人,我们是亲姐妹!”王艳的眼睛湿润了。
    睦男忽然想起什么事来,问王艳:“有见过我的手机吗?帮我拿手机过来吧。”
    “哦,手机在抽届里呢。”王艳拉开抽屉,拿出手机递给了睦男。
    王艳在赶过去的时候,救护车也到了,临出门的时候她把睦男的手机也顺手带到了医院。只不过现在那手机用不了,因为早就没电了。
    睦男按了半天,又拿手机在身上拍了拍,说:“手机怎么了,黑屏了!”
    王艳笑了,“你是不是睡了几天,把脑子睡坏了。都这么多天没充电,那还不黑屏?哈哈!”
    “你才脑子坏了呢,”这一笑把睦男也逗乐了,拿着手机指向王艳说:“还不赶紧帮本宫找一个充电器来。”
    病房里一下子就快乐起来。
    “好勒,娘娘!”王艳站起来就出去挨个病房借充电器去了。
    一小会,王艳就拿着一个充电器回来,“把手机拿过来,帮你充上。”
    刚一插上电一开机,各种信息的提示音就响个不停,这也难怪,这么多天没开机了,肯定好多人找睦男。
    王艳随意的瞄了一眼,光一个叫阮先超的就有几百个来电提示,她刚想戏谑一下睦男,手里的电话就响了。又是阮先超打进来的。
    王艳看了一下睦男,睦男给了她一下眼色,那意思是叫她接。
    王艳接通电话,还按了免提。
    “小睦,睦男!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多天没开机呀?也没到单位去?出什么事了吗?……”听声音好焦急。
    “我是睦男的朋友,你找她有什么事?”王艳打断了阮先超,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睦男。
    “哦,不好意思,她出什么事了吗?”阮先超仍然很焦急。
    “没什么事。”
    “那可以叫她接电话吗?”
    “可以。”王艳刚想把电话交给睦男,忽然改变了主意,对着电话说:“不过她现在很虚弱,接电话有点吃力,还是别打搅她了吧,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她。”
    睦男瞪着她,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阮先超更焦急了,“虚弱?她怎么了?生病了吗?住院了吗?”
    王艳可不管睦男的表情,继续对着电话说:“嗯,住院了。”
    “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王艳一边用手挡着睦男,一边把医院的名字、病房号告诉了他,然后直接把电话挂掉,不给睦男说话的机会。
    睦男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又是打她,又是骂她。
    而王艳只是笑着不说话,心里在想,简正的事对睦男打南太大了,这是一个劫,而要渡过这个劫,需要更多的人来陪伴她。刚才看到这个阮先超给睦男打那么多电话,说明是关心她的,所以就把睦男的现状透露给他了。
    再说阮先超也真是快,不到半小时就过来,差不多是连人带门撞进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他进来后,很容易就发现了躺在床上的睦男,他冲了过来,一下子用力得抓睦男的手,张了半天嘴,最后吐出一串低低的声音:“睦大美女,你这是怎么了?”那声音还有点哽咽。
    睦男本来脸色是苍白的,被他这一握手,这一深情问候,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想把手抽回来,但身体还恢复过来,力气不够,就盯着握在一起的手,红着脸说:“疼!”
    阮先超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赶紧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
    王艳看到这里,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就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几天可把阮先超给急坏了,每天不停地打电话。开始还能打通,只是没有人接,后来就根本打不通了。他就去睦男的单位找,可是单位里也没有她的人影。可以说,这几天他真是在煎熬中度过的。
    他细细思考这些天与睦男的交往,特别是最后一天见面的情形,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睦男的消失可能与简正有关,后来他调阅了睦男和简正的简历,印证了他的想法。但他不死心,以办案的名义亲自跑了一躺原来的部队,了解了一下简正和睦男的情况,也听到了一些传言,特别是睦男为简正做人流的传言。
    当时听到这些,他感觉很受打击,想不再去关注睦男。
    可是不行,他做不到,因为他的心里都被睦男的影子填满了。
    睁开眼是她的影子,闭上眼是还是她的声音。
    现在简正出了这样的事,她应该很伤心,需要人去关心。
    现在应该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她能不能挺过去呀。
    还有,简正犯得这罪,估计是要枪毙的,以后睦男肯定还要再找,还要成家的。
    冥冥中,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
    嗯,所以他不能放弃,更不能弃她不管。
    但是,怎么也联系不上睦男,这可把阮先超给急坏了。
    还好,今天终于找到了。
    阮先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有点尴尬,就没话找话讲:“你不要担心,事情应该还有转机的。”
    “什么事呀?”这突兀的一句话真把睦男弄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就是简正的——”
    “不要提他!”睦男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礼,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没事。”
    阮先超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介意,反而因她说不提简正的事,心底有点莫名的高兴。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准备。”简正觉得这是个好话题,“我去帮你煲点汤吧。”
    “不用了,刚才已经喝了王艳煲的汤了。”睦男躺在床上,觉得旁边站个男孩挺不自然的,就想把他打发走。“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不用去上班吗?”
    “没关系,我有请假。”
    一讲到上班,睦男一下子慌了起来。
    他没关系,请了假。那她自己呢?这么多天没去单位,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请假。对,请假!”睦男挣扎着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我得打个电话向单位请假。”
    “不用了,我帮你请好了假。”阮先超笑着对她说。
    “你帮我请假?你帮我请假有用吗?”睦男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哦,对对,你给单位打个电话也行。”他一边说,一边帮她把手机拿了过来,并拔掉充电线。
    睦男找到她的处长的电话,打了过去。
    她处长叫马平青,单位里的人都叫他马屁精,他也不生气,不过他那马屁拍得绝对一流。电话一接通,他就先说话了:“小睦,有什么事呀?”
    “处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请个假——”
    “身体不舒服?严重吗?在哪里?有住院吗?我马上过去看望一下你。”这个马屁精在电话里极度热情,他干咳了一声后继续说:“小睦呀,你也不要怪我没有及时去看望你,因为阮少在帮你请假的时候就没有说你不舒服,还请见谅,也是我这当处长的关心不够。我现在马上就过来。”
    这把睦男给弄得有点尴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以为这么多天旷工,一定会被批得狗血喷头,那知道都反过来了,处长不停地给她陪小心。
    马屁精一直在说要过来看望她,她当然不会叫他过来,所以就没有告诉他医院名称。
    接下来两天,阮先超同单位请了假,在这里干起了24小时的陪护工作。就算睦男怎么赶他,他都不走。
    王艳也是鬼精鬼精的,这两天也不出现了。
    其实,他人挺好,高大阳光帅气,人还挺幽默,总想着法子逗睦男高兴。
    病房里也确实需要一个人陪护,慢慢地,她也默认了他在这里陪护。
    睦男本来就没病,只是饿坏了,所以在医院里呆了几天就全好了。
    这天王艳带着邵有富来接她出院,看见一直陪在医院里的阮先超正在忙前忙后,又是办手续,又是收拾东西。
    王艳把睦男拉到一边,悄悄得说:“眼光不错,这家伙值得托付。”
    @mcdlmj 65楼 2022-05-27 0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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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了!
    35 接她下班

    “死开!”睦男从来没想过这事,这一突然王艳提出来,她有点心慌,“乱说,小心把你小嘴撕烂。”
    两个人在一起打闹起来,嘻笑了一阵之后,王艳问睦男:“一会出院了去我家住吧?”
    还是王艳想的周到,在她看来,睦男要和阮先超处了,自然是不能再住在简正的家里了,而她在滨南又没有其他的地方落脚,所以就邀请睦男住到她家里去。
    是哦,住哪里?睦男倒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住简正家里是不可能的了,她也不想去了,从她心底里她就一直在想要和这个强女干杀人犯划清界线。
    那住哪里呢?正在她犯愁的时候,王艳提了来到她家去住,真是个好闺蜜呀!
    就在这时,收拾完东西的阮先超过来了,估计他也听到了最后的对话,于是他就说,“我帮睦男在她单位旁边租了个房,都收拾好了,一会直接住进去就行。”
    “暖男呀!”王艳早在心里面给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因为和他不熟,所以没敢乱开玩笑。
    睦男心里也流过一阵暖流,不过觉得无功不受?,住人家的房子肯定不好,所以就张嘴说话了:“我还是住王艳家里吧,我们是好姐妹,住在一起热闹。”
    阮先超可能没想到会这样,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映过来了,笑着说:“这样好呀,住一起热闹!走吧,都收拾好了。”
    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睦男就在王艳家住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也发生了很我事,睦男本人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她基本上从简正这个强女干杀人犯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也慢慢得习惯了阮先超的存在。
    睦男也适应了征拆办的工作节奏,算是步入了工作生活的正轨了。
    阮先超每天都坚持接送她上下班,风雨无阻。
    这一点让睦男很感动的,因为他住在城南,而王艳家在城北,睦男的单位又是在城南,所以他一天要穿梭全城好几次。
    办公楼的电梯下班时是最为忙碌,睦男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物品,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跟着大家一起排队等电梯。
    这时电梯门开了,不过是往上走的,大家倒也没有往电梯里挤,但从电梯里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好像是单位的同事,但睦男只是有一点印象,叫什么名字,哪个处室的就不清楚了。
    这两个人出了电梯还一直聊得火热,他们点了一下头算是给大家打了招呼,就算这样也没有终止他们的话题,其中一个说:“这阮少在我们单位门口干吗?”
    阮少来干吗,那个马屁精处长可是知道的,毕竟阮少给他打了好多次电话帮睦男请假,他刚想开口说话,那胡海琼已经开口了,而且是抓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的手臂说的,“你说的是阮少?”
    “是呀!”
    “嘻嘻,他是我朋友,是来来接我下班的。”胡海琼倒不避嫌。
    “真的?”
    “是呀,”胡海琼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你们看,我这不是有他的微信吗?”
    这时下楼的电梯来了,马屁精赶紧两手张开挡在众人面前,然后对睦男说:“睦科,你先请!”
    这个动作真有点过份了,大家都睁大眼睛看看马屁精,又看看睦男,都不知道这马屁精唱的是哪一曲?
    睦男有点尴尬了,她都不敢上前了,只好摆摆手,“处长,你们先上,我办公室里还有点事。”说完扭头就回办公室了。
    其实,她刚才就在想,是不是自己要先回避一下,想那胡海琼下去肯定少不了同阮先超打招呼,她要是在场难免有些尴尬,现在马屁精又整这一下,她干脆就回办公室里不走了。
    再说那胡海琼出了电梯就一路飞奔,朝大门口跑去。
    果然那阮先超就站在那儿,而且正朝着她的方向观望。
    这不是在等自己又是在干什么?
    她那小心脏可真承受不了这么个激动,都差点儿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胡海琼终于来到了阮先超的身边,“阮少,你来了也不发个信息,我好早点下来,害你等这么久。”她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阮先超一直在观望,在下班人群中寻找那睦男的影子,身边突然冒出一个人来,确实把他吓了一跳,他看了好久才想起来,敷衍地问了一句,“你在这上班?”
    “是呀,我在这上班,你一定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吧,你真有心了,谢谢哦?”
    “谢啥?”弄得他都有点糊涂了。
    她发现他一直站在一台停在路边的小汽车旁边,手放在门把上,象是在随时准备拉开车门,请人上车。哈哈,她都差点笑出声来,看来真没错了,一定是过来接自己的。“谢谢你过来接我呀。”不过她不想那么快就上车走人,她要让下班的同事都看看自己是阮先超的朋友。
    “那什么——”阮先超尴尬了,他想解释一下。
    可胡海琼倒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因为这时那些下班的同事陆陆续续走了过来,她忙着跟人打招呼。
    “马处长,这是我朋友阮先超。先超,这是我们单位的马处长。”
    “刘处长,这是我朋友阮先超……”
    “赵科,这是我朋友阮先超……”
    ……
    阮先超是更加尴尬了,只她硬着头皮和这些人一一打招呼。
    胡海琼可高兴了,她在给这些同事介绍的时候,特别强调“朋友”两个字,让人家听起来那“朋友”就是“男朋友”的意思。
    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段时间以来,在单位总感觉抬不起头来,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自简正当了主任以后,她就对他进行了强烈的攻势,甚至在单位里的不同场合她还以不同形式向大家宣示了主权,那简主任就是她的领地。
    可没多久,这简主任就出事了,她急急忙忙地辟谣。
    那前后的态度宛若两人。
    她自己也觉得好没面子。
    现在,终于有了一棵大树,只要把这棵大树抱牢了,那所有的面子不就都挽回来了。所以,她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定要想方设法抱牢了。
    同事们本来对胡海琼都是不屑的,但对阮先超倒还是都很尊重,所以在她做介绍的时候都显得客客气气。
    同事们都走了,但胡海琼还要继续等,因为她一定要等到睦男过来。
    上次,自己苦苦追求的简正被她横插一杠,弄得自己一点面子都没有,好了,那个强奸杀人犯就给你吧。
    现在要把这阮先超在她面前展示一下,让她看看我胡海琼到底有多厉害。
    再说那睦男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感觉同事们应该都走了,这才慢慢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乘坐电梯下楼。
    当睦男慢悠悠地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可还没等阮先超迎上去,那胡海琼就抢先迎了过去。
    “这不是睦科吗?”胡海琼那口气带着满满的酸味,“怎么一个人,你那简正怎么没跟你一起?哦哦,你看我这记性,他不是犯了强奸罪在坐牢吗,怎么可能来接你呢?要不要我们一起送你回去?”说着特别指了指自己和阮先超。
    上次出了那件事之后,本来睦男一直心存内疚,想找个机会跟她道个歉,只是苦于见面都在单位,不方面说这些事。现在看她这样说话,那道歉就没有必要了。
    “这是我朋友阮先超,”胡海琼可不管睦男想什么,继续她的表演,“阮少阮先超,你知道吗?”
    “哦。”睦男现在的涵养好了很多,并不想和她计较,所以就随随便便地应了她一句。
    阮先超当然能感觉到睦男的处境,所以想快点把她带走,于是就拉开车门对睦男说:“我们上车走吧。”
    胡海琼是背对着阮先超的,她就以为他在叫他,并且现在已经让睦男见到了她那厉害的朋友阮先超,目的也就达到了,也到了该走的时候,所以她就答了一句,“好的,我们走!”
    这可把阮先超整得有点懵,生怕睦男有什么误会。
    胡海琼可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一回头见阮先超拉开的是后门,就媚笑着说:“还那么见外干啥,我坐前面就行。”说着自己就去拉前门,同时还不忘调侃一下睦男,“睦科,反正简正也不会来接你了,要不你也上车,我们送你回去,你坐后面?”
    睦男没有出声,因为有阮先超在,她用不着出声。
    “胡科,你不能坐前面!”阮先超急了,自他学会开车以来,副驾驶的位置还没坐过女孩,这些天来,他一直想让睦男坐副驾驶位,可他不敢说,怕吓着她,而那睦男也觉得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也都是坐在后排的。
    胡海琼仅仅愣了一下,那股媚劲又上来了,嗲嗲地说:“好吧,那我就坐后排吧,只不过这样就不能捎睦科了,我可不想跟她坐在一起。”边说边从后门往车里钻。
    睦男觉得很有意思,她倒是很想看看阮先超怎么处理了,于是就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阮先超也真是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说:“胡科,其实我就是过来接睦男下班的。”
    “啊?”她刚好钻进去一个头,屁股还在外面,现在听他这样一说,猛然抬头,啪地一下撞在门槛上,“哎哟——”
    旁边人看着就吃痛,那阮先超本来想去看看她伤得怎么样,但见睦男就在旁边,怕引起更多误会,所以也不敢向前了。
    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走到睦男跟前忿忿地说:“怎么哪都有你?”然后一跺脚就走了。
    36 告别过去

    明天是星期六,阮先超说中午一起吃饭,睦男答应了之后,他又说他爸爸妈妈也会参加。
    开始她有点不高兴,但后来又想,除了简正,其他男人都一样,又什么什么关系呢?
    人生呀,反正都要走这步。
    而那见家长,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个晚上她失眠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开始相信书本中那些美妙的爱情,在生活中其实就是一地鸡毛。
    她不断得对自己说,虽然阮先超没有给她心动的感觉,却能让她温暖和安全,这已经非常不错了。
    就算这样,简正还总是在她脑海里出现,不断地打断她的思路。
    如果他不是强女干,而是单纯杀人,也许她会等他,如果他被枪毙了,她还会为他守一辈子。忽然,她脑子里冒出一名句话,“他可负天下人,不可负我,那他为什么要负我呢?”
    睦男一个晚上都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走着,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来到了简正的家门口,她呆了一下就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过来干吗?
    她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但是这里给过她太多的希望,太多的寄托。在大门的入口处有一个鞋柜,上面摆放着一盒打火机,这个是睦男专门为他买的。因她在部队时有几次发现他习惯地摸出一根烟含在嘴,又全身摸索一阵之后又把烟放回烟盒里,她知道他是忘记带火机了。所以她在门口处放上一盒打火机,让他出门时记得带上一个。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粉色的懒人果盒,她刚来的时候,果盒还没有拆除包装,她知道那是他专门给她买的,因为她喜欢嗑瓜子,这种上面放瓜子,下面放瓜子皮的果盒最适合她边嗑瓜子边追剧了。
    在客厅里摆放着一件贵妃椅,第一次站在这里看到它的时候,她居然还脸红地想过……
    但是,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她就这样失神地看着,细细地抚摸着每件家具,一呆就是一个上午。
    最后,她从梳妆台上抓起一个精致的小镜框冲出了这套曾经给她带来无尽遐想的房子,随着那一声“哐当”的关门声,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
    她要去开始另段生活了。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个公园的人工湖边。她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呆呆的看着人工湖上空飞舞着的三五只蜻蜓,忽高忽低的点着水,她也不知道那是在向一个轮回的告别还是在开启另一段生命。
    她掏出怀里的小镜框,用手细细的擦了一遍,凝视着镜框中的照片。那是她和简正去参加法律知识竞赛获得冠军,领奖时拍的,当时她还有意地将身子往他这边斜了一下,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那种感觉非常的温馨和幸福,但现在怎么看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她突然吟起诗来,那是红楼梦中的《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
    一直以来,她都非常喜欢《红楼梦》,但是不喜欢这首《葬花吟》。有人说,每一个女孩的成长都要葬一次花,但她总不信,她觉得,在她生命中的那一树花永远都不会凋谢,所以她不需要去葬花。
    而今天她信了。她一边吟诵着《葬花吟》,一边来到一条干涸的小水沟旁边,小心得把那个小镜框放在沟里,又从旁边抓起枯枝败叶洒在镜框上面,抓了一把又一把。
    突然,她停止了吟诵,迅速地翻开那些刚撒上去的枝叶,捡起沟里的小镜框,用力的把它扔进了人工湖的中央……
    中午吃饭,睦男叫了王艳两口子陪她一起,她觉得这也算是见家长了,不能太随便,自己一个人去,显得女方太单薄。
    吃饭的地点是在一个很小的私人会所里,环境挺雅致,王艳夫妇在滨南市也呆了有几年头了,居然都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所在。
    阮先超在外面等睦男,见到她们就马上跑了过来,并对王艳夫妇说:“谢谢你们陪她过来。”
    王艳大大咧咧地大声笑着说:“谢倒不用,我们过来是想告诉你家人,我们睦男娘家可是有人的,哈哈,可不能随便欺负她。”
    阮先超一边在前面领着路,一边说:“是是是,我们当然知道,肯定不会欺负她的。”
    说话间就到了用餐的房间,阮先超推开门把王艳夫妇让进门,然后伸手握住睦男的小手,牵着她进入房间。
    睦男还没有和他牵过手,以前和简正也没有,这一牵让她感觉有点心慌,也有点抗拒,她本想甩开他,但一抬眼就看到里面有一对中年夫妇坐在里,应该是他父母,所以就忍住了。
    阮先超的父母一看大家进来,就站了起来,阮母还跟他们打着招呼:“快坐,快坐!”
    “抱歉啊,叔叔阿姨,今天上午帮睦男帮我们做点事,所以来的晚了一些,请别见怪。”还没坐下来,王艳就先替睦男道了歉。毕竟这种见面让长辈等是不对的。
    “哎呀,没关系的,我们也刚来。”阮母带着满脸笑容说,又指了圆桌边的椅子,“快坐吧。”
    睦男做为晚辈,因比长辈晚到而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当然也说明她有点出于应付。不过她还是很有礼貌地给阮家父母鞠了个躬,“叔叔阿姨好,我是睦男。”那声音不亢不卑。“呵呵,你好你好。”面对睦男如此有礼貌地问候,阮母更是高兴,阮父面相严肃,但却能从那向后牵动的嘴角上感觉出他的一丝笑意。
    阮先超捕捉到父母脸上的满意,在心中窃喜。看来这次见面成功一半了。
    看来阮家父母没有介意他们晚来,一直都表现出非常高的热情。从他们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来看,应该是知书达礼、比较讲究的一家人,特别是阮父,那身外套面料普通,而且明显就能感觉到因常年洗刷凸显出来的年代感,但却熨烫地非常平整,朴素中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地威严。当然,能培养出阮先超这样优秀有礼貌的暖男,不是一般家长所能做到的。不过睦男也不在乎这些,同阮先超交往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打听过他的家世。
    阮先超又把王艳夫妇跟父母做了介绍。
    “还有人过来吗?”阮母对对王艳说:“如果到齐了,就叫服务员上菜?”
    “上吧,我们人都到齐了。”
    阮先超很机灵,不等母亲开口,他就出了房间门,叫外面的服务员安排上菜。
    一小会菜就上来了,每样菜都做的很精致,但那些食材却非常普通,很典型的市民气息。
    “这家小餐厅真的不错!”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邵有富忍不住赞叹起来,“我来滨南也有几年了,还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阮家人都没有接话,只是笑笑。
    王艳见没有人接老公的话,就附和道:“不错,不错!”
    “那我们先吃吧。”阮父那声音很磁性,但感觉很威严。
    大家就开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看似一些家长里短话题,但其实都是带着询问和试探。阮母问了很多关于睦男的话题,不过都阮先超或王艳替她回答。
    阮家父母对睦男更满意了,觉得她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还懂礼貌,特谦虚。
    其实是阮家父母理解错了,睦男今天不在状态,精神有点游离,不想说话。
    不过阮家父母对睦男这么认同,也是事出有因。阮先超都快30的人了,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带女朋友见家长了,阮母还一度怀疑儿子的性取向。现在阮家父母周围的同龄人都当了爷爷奶奶,所以他们也想早点抱孙子,于是阮母就说:“我看你们也挺般配,就早点结婚吧!”
    阮先超听妈妈这样一说,心里倒是很高兴,不过也很紧张,不知道睦男怎么想,当然,他也特别想知道睦男怎么想。
    这句话却把睦男吓得够呛,结婚,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当然,以前想过,而且是天天想,不过那是想和简正。
    王艳倒是很会来事,一听阮母这样说,她高兴得把话接过来,“好呀,我觉得阿姨说得对——”
    “这个,暂时——”睦男打断了王艳的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暂时还不急吧。阿姨,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们过段时间再考虑结婚。”
    “对对,我们认识时间还不长,让彼此多一些了解。”听睦男这样一说,阮先超心里虽然失落,但又觉得让睦男尴尬心里很是不忍,于是赶紧打圆场了,“妈,结婚是件大事,我到时得搞个正式而又浪漫的求婚仪式,不能委屈了人家小睦。”
    “是了,是了,找了女朋友忘了娘。”阮母也觉得儿子讲得对,又转过来对睦男说:“先超说的对,是阿姨心急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谢谢阿姨!”
    “谢谢妈!”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
    饭很快就吃完了,阮母叫人买单的时候,说了一句,“可不可以给我们打个折呀?”
    “我们这里不打折的。”那服务员一边说话一边抬起了头,但她那视线却突然被阮父的脸给吸引住了,而且表现的那么不自然,以至于旁边地人都感觉到了异样,随后她结结巴巴地说:“打折,可以的,打——打八折,不不,打五折。”
    阮母看了一眼身边的丈夫,又看了看服务员,轻轻得叹了口气,“唉,算了,不用打折了。小姑娘,不要乱说话,赶紧买单吧。”然后拿手机扫码完成了支付。
    应该说,菜点的很有水平,份量把握地非常好,基本上光盘了。临起身时,阮父看了一眼桌面,对妻子说:“把这半个老面包打包带回去吧,切成片,拿点花生油煎一煎,明天早上,还可以对付一顿早餐。”
    这个细节被睦男看到了,她对这对父母油然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其实,她一向都是很尊重那些节约的人。

    37 督促办案


    把所有人都送走了以后,阮先超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不过他现在心里是非常高兴的。一是因为睦男答应了他过来见父母,说明她已经接受了当他的女朋友;二是因为父母都很认同他交的这个女朋友。
    待大家都走后,阮先超说:“你现在住在王艳家也不方便,我在你们单位旁边买了套房,你搬过去住行吗?”
    睦男想想也是,王艳家的房子确实太小了,一共才50多个方,两居室,而且只有一个卫生间,很不方便。就算阮先超不提出来,她也想这两天去租个房子,搬出去了。不过她不想和阮先超发展那么快,所以就没有说话。
    “你放心吧,是你一个人住,我还是跟爸妈住一起。”阮先超觉得睦男可能误解了他,所以赶紧解释,接着又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现在男女朋友住一起都很正常,更何况他们不是那种以娱乐为目的的男女朋友,而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既然要做阮先超的女朋友了,搬到他的房子里住也无可厚非,而且还是不和他一起住。所以她就没有说话了,算是默认了吧。
    他领着她来到一个叫滨江帝景的小区里。这个小区确实离她单位很近,而且在江北,应该算全滨南市最好的小区了,听说要10几万一方。
    睦男观察了一下,小区里的园艺特别讲究,有田园的清新,也有都市的雍华。电梯是两梯三户,这也算是高档小区的配置了。
    进到房间来,也把睦男的小心脏震了一下。这是一套近400方的大平层,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
    睦男不是那种物质女,但在物质面前还是有点眩晕。
    他牵着睦男的手,带她逐个参观房间。
    中午被他牵手,本想甩开的,当时是碍于他父母在场,给他点面子,现在又来牵手,睦男也想甩开他,便转念一想,做人家的女朋友,牵一下手不是很正常吗,况且都牵过一回了,所以由着他了。
    可能是房间里的气氛与餐厅不一样,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潮湿。而且他在介绍每间房子的时候,声音与平时也不一样,好像喉咙有点发硬。
    其实睦男也有点紧张,象这样的场合她以前也没有经历过。
    当来到主卧室的时候,睦男不小心碰到了床角,一下子就摔了下去,他反应倒是挺快,一侧身就把睦男抱进了他的怀里,但两个人的重心都被破坏掉了,一同倒在床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他们面对着面,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呼吸越来越粗,他用那颤抖着的嘴唇果断地吸住了她的嘴唇,她闭上了眼,紧闭着,抵挡着那条试图入侵的的信子,他又狂吸她的脸和脖子,放肆的啃着。
    她受不了这样的狂热,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以前在学校里也见过别人躲在树荫里乱摸乱啃,那时总觉得恶心,但现在自己碰到这样的事,反而没有觉得恶心,而且心底里升起了一股纵容他做恶的欲望。
    他使劲搂着她那纤细的腰部,她能感到有个东西在她绷紧的两条大腿中间突突地跳动。
    突然,他猛地搂住她的身体,一只手开始解她的上衣钮扣,另一只手伸了进去,一下握住了她鼓胀而富有弹性的……
    而这时她的脑子里突然却出现了简正的脸。
    没错,就是那该死的简正的脸。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一边扣好钮扣,一边发疯似地冲出了房间。
    只留下简正一个人愣在那里。
    等他反应过来追出门的时候,发现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
    他掏出电话打她的电话,通了没人接,再打关机了。
    而且这一关就是几天。
    星期一早上,阮先超来接睦男上班,比平时更早,把车开到王艳家的楼下,站在右边的车门边安静地等她下来。
    睦男也下来的比平时早,她原本想早点自己去上班的,避开他。
    还好,被他料到了。他很绅士地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早来,愣了一下之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他在车上不停地为那天的鲁莽道谦,并不停地保证没有下一次,要她原谅他。
    睦男在车上始终没有讲话,一直到了单位门口,她拉开车门,刚准备下车,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又把车门关上,想了一下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跟你说,好吗?”
    他见她终于说话,激动地连连说好,“好,好,好!只要你不生气,多久我都等。”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睦男,发现她这两天憔悴了不少,就心痛起来,又补了一句:“有些事你也别太担着,我帮你一起处理吧!”
    “不用了。”睦男说完就下了车,在关车门的那一刻,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慢点开,再见!”
    就这个情况来看,基本上可以算是她原谅了他,所以,他对已关了的车门高兴地大声说:“再见——”
    睦男来到办公室,什么都没干,坐在电脑前发了半天呆。
    下午,马屁精处长很快就发现了她的情绪不对,殷勤地跑到她前面嘘寒问暖,弄得睦男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马屁精极尽讨好之能。
    “没事,处长,我会认真做好的我工作的。”睦男做为一个新人,还是懂得尊重领导的,所以她是站着说话的。
    “工作啥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小睦呀,你得从革命的大局出发,保养好身体呀。我看你脸色这么差,肯定是病了,这样,你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帮你顶着。”
    “好吧,谢谢处长!”恭敬不如从命,就睦男现在这种状态,也确实干不了什么活,更有,早点下班,也不用等着阮先超过来接她下班,免得见面又尴尬。
    “谢什么谢呀。”马屁精见她听从了他的建议,喜滋滋地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谢谢处长!”
    对于男人的过度热情,睦男一向来都是比较反感的,所以抓起背包就走出了办公室,她感觉必须马上逃离了马屁精的视线。
    平时这个时候王艳和邵有富都还没有下班,但今天不一样,睦男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坐在那个小客厅里,而且像是在商量着什么秘密似的,见睦男一进来,就都马上停住了嘴。
    而且三个人都为对方的提前下班而惊讶。
    邵有富先说话了,“这样,既然你回来,我还是跟你说了吧。”
    王艳一边向他使眼色,一边说:“说啥说,赶紧做饭去。”
    邵有富朝王艳摆了摆手,“你别打断我,这个事我必须同小睦好好讲讲。”
    睦男被这两口子给整懵了,“说啥呀,有话就说吧,弄得这么神秘?”
    王艳见制止不了也就不说话了。
    邵有富,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小睦,你先坐下,我同你慢慢说。”
    睦男依言坐了下来。
    邵有富鼓起勇气和睦男说:“我知道简政委对不起你,但这一次他真的碰到难处了,我想求求你们放过他好吗?”
    不过这句话倒把睦男彻底整懵了。虽然说她现在恨简正,也确实是伤了她的心,但说他对不起来她,那倒没有,估计是邵有富也是相信了部队里的那些关于她和简正的传言。另外要睦男放过简正,那就更是不知从何说起了。简正犯得是杀人罪,要判他的刑,那也是法院的事呀,跟她有什么关系。
    “邵政委,”睦男以前没有正儿八经地叫过他的职务,但现在由于王艳的关系,所以就一直这么称呼他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哦?”
    “你真不知道吗?”
    “我都说不关睦男的事了,你就是不信?”王艳推了一把邵有富,“我来说吧!今天阮先超的爸爸说要尽快枪毙简正。”
    睦男吓得站了起来,一下子走上来手抓着王艳的手说:“枪毙?你说什么?”虽然她心里曾经有过这种预感,但一下子从王艳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受不了。
    她一下子又反应过来说:“阮先超的爸爸说要枪毙?和他什么关系?”
    “还是我来说吧。”邵有富指了指刚才睦男坐过的椅子说,“你别激动,先坐下吧。”
    睦男原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但一听到简正要被枪毙就乱了方寸。
    邵有富说:“今天上午市委书记来我们检察院视察,我开始没在意,后来居然发现市委书记是阮先超的爸爸——”
    “什么?阮先超的爸爸是市委书记?”这个消息再一次没把睦男震晕。
    其实也难怪,给谁感觉都一样,一起吃饭聊天的人居然是市委书记。开始邵有富和王艳都已经晕过一次了。
    “你真不知道他是市委书记?”邵有富有点不信。睦男苦苦追求简正这么多年,说变心就变心,难道不是因为人家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不是他邵有富不信,是个正常人都会不信。
    “我都说了睦男不可能知道。”王艳白了丈夫一眼,她很自信,她觉得同这个闺蜜是没有秘密的,如果有这么重大的消息,睦男早就和她说了,“我可是睦男唯一的闺蜜,不可能有事还瞒着我。”
    “好吧。”邵有富继续说:“视察结束前,还召开了干部大会,阮书记先是在会上对我们检察院为维护司法公平正义所做的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接着,他又要求我们检察院要主动把检察工作融入全面推进依法治市工作布局,促进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要牢牢把握人民检察机关的人民属性,强化立检为公、执法为民的司法理念,真正解决好为谁执法、为谁服务的问题,使检察机关的工作中真正体现人民的意愿、顺应人民的需求、维护人民的利益,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实践中,努力提高执法的公信力,增强检察机关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实现社会长治久安的能力和水平。
    “讲了这么些官面上的话之后,临了那话锋一转,说检察院要抓紧办理像1210案件这样处在舆论漩涡中的热点案件,严惩凶手,尽早给群众一个交待。”
    “啊?!”睦男的脑子电转,一下让她想到了两个细节。
    一是在陪阮先超见他父母的时候,他妈妈说:“我看你们也挺般配,就早点结婚吧!”
    睦男当时回答是:“暂时还不急吧。阿姨,我现在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们过段时间再考虑结婚。”
    其实在睦男的潜意识里的“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指的就是简正的事。
    二是今天早上阮先超送她上班的时候,她对他说要把自己的事情先处理好。
    睦男在说“要把事情先处理好”的时候也是想到简正的事。
    而早上阮先超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让她心惊胆战,他说:“有些事你也别太担着,我帮你一起处理吧!”
    难道他就是这样处理,叫他爸爸督促检察院早点起诉简正,早点判处简正死刑,早点把这件事情处理完……
    睦男越想害怕,那和自己亲手把简正弄死有什么区别?
    她感觉到一阵胸闷,感觉有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脸色变得煞白,豆大汗珠从两鬓流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也开始摇晃。
    王艳吓坏了,赶紧站起来,要过去扶着睦男。
    睦男看出了王艳的意思,努力得朝她摆摆手,并坚强地对邵有富说:“你继续说——”
    邵有富看了看睦男,又看了看王艳,王艳给他点了一下头,那是示意他接着讲。
    邵有富就把他所了解到的关于简正这个案子的情况和睦男说了。

    38 置于死地

    原来在几天前公安局就把1210案件的相关材料移交给检察院了,检察院在对材料进行复核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瑕疵。简正的口供中,虽然承认了是他做的案,并且一再主动要求偿命,但他没有交待做案细节,用于毒杀马阳的百草枯,他也始终说不出来源。
    另外,邵有富在检察院里负责舆情,他还发现了一个特别反常的细节。
    现在网络上的舆论热点基本上热不过一个星期,但1210这个案子,从发现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但它却始终处于舆论漩涡的中心。先是将这个案子与征扌斥联系起来,热了一阵子后,又将这个案子与政府令页导强女干联系起来,热了一阵子后,又依次同腐败问题、在服役期间的生活作风问题联系起来,这几天甚至还有人扒出来了简正在上高中时强女干女同学,弃养私生子联系起来进行炒作。
    邵有富分析,先不论这些事情的真假,有一个事实很明显,那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人为让这个案子始终处于舆论的漩涡中心,也就是说有人想置简正于死地。
    所以,邵有富就向具体办案的人员建议,将材料退回公安局,要求补充侦察。
    同事们也觉得他说的对,正准备今天下午把材料退回公安局。
    但今天上午阮书记视察完后,检察院的领导做出了明确的要求,抓紧整理材料,尽快向法院起诉。
    邵有富说出这些东西来,对于睦男来说,又好比在她心里引爆了一个炸弹,把炸得晕头转向,但他却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就是简正是被冤枉的。
    而这时她的脑子里又出现了她和简正一起参与营救被绑架人员的那一幕。
    她站在那个厂房的口,没有按原计划卧倒,当时前面是绑匪的三把枪,后面是狙击手的六把枪,那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而趴在门边的简正为了保护她,一个跃起,向她扑来,帮她挡子弹,说明简正把她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那也就是说,她在简正心中有无可置疑的位置。
    睦男的心猛得揪了一下,忽然为她这段时间以来,对简正的不信任和误解而自责,特别是对自己差点放弃并选择阮先超,而悔恨,如果真的是如邵有富说的那样,那她睦男就是亲手杀死简正的刽子手。
    邵有富讲完这些之后,接着说:“我也知道,阮先超各方面的条件都比简政委好,你选择他无可厚非,特别是我家王艳还更期待你选择他。但请你和阮先超一家人说说,暂缓办理这个案子,给我们一点时间,让我们找出真正的凶手,还简政委一个清白。”
    “邵副政委,你别说了,我现在就去找阮先超。”睦男站起来拉开门就往外走,就在她即将关门的时候,她又探回头来对邵有富说:“谢谢你,邵副政委!我也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等他出来,万一,我说万一他出不来,我就为他守一辈子。”说完,她哐的一声把门关上就走了。
    睦男出门打了个车直奔公安局。
    她必须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叫他和他爸爸说,马上停止干预简正的案子。
    她要告诉他,简正的案子有蹊跷,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还要告诉他,她已经想清楚了,她还得等简正出来,就算她一辈子不出来,她都会一直等下去。
    ……
    她坐在车上想了很多问题,这时车已经停在了公安局前面,但她却坐在车上没动。
    “美女,到了公安局?”司机好心地提醒着坐在后排发呆的睦男。
    “调头!”回过神来的睦男对司机说,“麻烦一下,调头。”然后睦男指挥司机朝凌纯雪的前夫家驶去。
    39 姚氏父子

    因为做为一名懂法律的专业律师,睦男她突然想到,就算有人干预司法程序,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判处一个犯罪嫌疑人死刑并执行的。
    就算检察院马上向市中院起诉犯罪嫌疑人,且中院马上判处犯罪嫌疑人死刑,根据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在死刑的判决宣告以后,自犯罪嫌疑人接到判决书之日起10日有权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判决宣告到犯罪分子收到判决书的时间是五日。因此死刑犯实际上有15日的上诉期,但如果死刑犯不上诉,人民检察院不抗诉的话,上诉期满之日起3日内,作出死刑判决的法院会把相关的材料上报至上一级人民法院。
    在收到中级人民法院的材料后,高级人民法院需要进行审查。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量刑正确,程序合法的情况下,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请核准的裁定,这个期限法律上没有限制。
    最高人民法院收到材料,会再次对全案进行审查。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量刑正确,程序合法的,作出核准的裁定,并报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签署死刑执行的命令。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死刑执行命令,逐级送达至执行死刑的法院。
    在收到死刑执行命令后七日内,由该法院执行死刑。
    也就是说,到底阮先超有没有干预,或者叫他停止干预简正的案子,这个问题都不是最紧急的,反倒是查出谁是幕后舆论推手,进而查出真正凶手还简正以清白才是最要紧的事。
    那么谁最可能是那个幕后舆论推手呢?那就是这样做对谁有利?很明显就是对凌纯雪的前夫及她儿子,即姚氏父子最有利。所以,得赶紧去会一会姚氏父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凌纯雪的前夫叫姚高峰,儿子叫姚钱。他们住在原来被扌斥除那个大院后面的一栋房子里,这栋房子与被扌斥除的那个大院距离很近,中间仅隔了半条公路。
    睦男下了车,她看到现在城市快线已完全修通,当初的强拆现场已找不到半点痕迹。
    她来到姚高峰的住处,敲了好久的门,里面才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待她扯着嗓子把来意说明之后,里面传一个字“滚”,就再也没有回音了。
    不过睦男很坚持,她一直不停地敲着门。
    突然,门哗得一声拉开了。
    “找死!”人还未见,声音先传了出来。
    紧接着,她见到一张盈满愤怒20来岁男孩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但那愤怒顷刻间化成了惊恐,紧接着那男孩像见了鬼一样,丢下半开的门拔腿就跑了进去,还边跑边尖叫:“爸爸,爸爸——”
    睦男对于这个男孩过度的表现,非常诧异,她推开那半开的门,看见那个男孩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而那个男孩前面则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更加奇怪的是那个中年男人的眼里也充满了迷惑与惊讶。
    自己的出现给这对父子带来这么大的压力,是她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为了解到一些情况,所以她想缓和一下这种诡异的气氛,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请问是姚叔吗?”因为这里住着姚氏父子,既然男孩叫中年人爸爸,那就很明显,男孩是姚钱,中年人就是姚高峰了。再有,虽然她怀疑这对父子在做怪,但在没有确定的结论之前,必要的礼貌还是要的,所以她称姚叔了。
    “是,是的。”还是姚高峰先反应过来,“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睦男。”
    “啊?”姚高峰的身子明显向后面靠了一下,眼里更是充满了恐惧之色,说话也变得结巴了,“你,你是睦——男?”
    “是,和睦的睦,男孩的男。”
    “哦,哦,这样呀!”姚高峰表情显然镇定了很多。
    而那个男孩——姚钱一直都没有说话,感觉全身都在抖,到现在才好一点点。
    “你在哪里工作,是哪里人,什么时间出生的?”姚高峰继续问了一大串问题。
    睦男都一一做答。
    当姚高峰听到她的出生时间时,明显沉思了一下,然后眼睛里放出一丝不易被外人察觉的欣喜的光芒。
    这一切都没有逃出睦的男的眼睛,对于姚高峰表情上这些颠覆性的变化,睦男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轮到她困惑了。
    不过现在她来不及思考这些,她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他们,“今天非常冒昧地过来打搅你们,因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们。”
    “闺女,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姚高峰的语气变得非常和蔼,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女儿说话。
    他的这种变化让睦男一时接受不了,特别是他那一声“闺女”,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过他有这态度也是好的,接下来的沟通应该就容易多了。
    睦男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心理学,所来之前就想好了,她设置了几个问题,她要亲自问问姚氏父子几个问题,当然这可能不会有结果,但应该可以看看他们的态度,探一探他们内心的想法。
    睦男的第一个问题很直接:“你们觉得凌女士一定是简正杀害的吗?”
    “不是他杀害的,难道是你吗?”姚钱的反应很大,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恐惧,又恢复那种蛮横的语气。
    姚高峰回过头看了一下儿子,然后很平静地说:“这个我们不能肯定,现在从公安局破案的情况来看,是他的可能性最大吧。”
    “哦。”睦男心里有数了,她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假如,我这里说的是假如,简正因此被执行了死刑,而真正凶手另有其人的话,你们做何感想?”
    “不可能另有其人,就是他,凶手就是他!”姚钱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歇斯底里,但却在睦男直视他的时候,他却紧张的躲避开了睦男那如电的目光。
    睦男又看向姚高峰,他还是那样平静,“我相信公安局的破案能力,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吧,我再问一个问题,那天晚上强拆,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下姚钱没有抢答了,他看了看睦男,又看了看父亲没有作声。
    “我是早上起床的时候知道的,”姚高峰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落寞,“唉,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你妈就不会遭此横祸。她这一辈子太难了,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说到最后那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他说话时是对着睦男的,但又用“你妈”来称呼死去的凌纯雪,显然是在说给站在身后的儿子听的。但他说的是那样的深情,做为旁人的睦男听着鼻子都有点发酸。
    但姚钱鼻子却没有酸,“签约、拆房,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告诉我,感觉她和我们不是一伙的。”显然他因母亲瞒着他就对房屋实施强拆而感觉委屈,他停了一会又补充道:“我也是第二天起床才知道房子被拆的。”
    “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睦男前三个问题其实都不是这次问话的重点,按照她所学的心理学知识,那前三个问题是烟幕,是要打消问话对象的心理防御,起到迷惑作用,她真正要问的是现在这个问题:“你们希望加大政府舆情压力,从而尽快枪毙简正吗?”
    姚钱又抢答了:“不会!”他回答的很干脆,然后又说:“你是谁呀?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的话?”
    姚高峰马上回过头去对儿子说:“没事,让她问吧。”他又转过来对睦男说:“我刚才也说了,我们相信公安。当然,如能尽早破案,给我们一个交待那是最好的。”
    “好的,谢谢你们了。”睦男起身告辞。
    姚钱见她要走倒没有什么表情流露,但姚高峰倒是很热情挽留,“这么快就走呀,不再多坐一会吗?”说着他就从轮椅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事出太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他要站起来,更何况他根本就站不稳,睦男赶紧上前一步过去扶他,但还是晚了一步,姚高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摔,姚高峰倒没有喊痛,但睦男却哎哟地大叫一声。因为在他倒下去的时候,手在空中乱抓,扯掉了睦男好些头发。
    姚钱也上来了,和睦男一起把他扶上轮椅。
    姚高峰不停地说“对不起,不中用了,想站起来送送客人都不行,不要见怪哦。”
    “不会,不会!”睦男虽然头皮痛死,也只得客气地应对,待确定姚高峰已经坐稳后,她再一次告辞。
    在她走出门的那一刻,姚高峰还在后面喊:“有空常来!”
    @楼已 2022-05-30 12:51:59
    姚高峰表现不正常,扯头发有深意
    -----------------------------
    嗯,在此埋个伏笔。
    谢谢你一直的鼓励!
    @慕容余华 2022-05-30 15:51:44
    支持佳作
    -----------------------------
    谢谢

    40 真心告白

    睦男问完几个问题就离开了姚家,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最后这个问题,她是精心设计过的,“你们希望加大政府舆情压力,从而尽快枪毙简正吗?”首先“舆情压力”这是一个很专业的名词,一般老百姓是很难听懂的,况且是说出来,没见过这两个字可能都不知道别人在说什么,但显然姚钱听懂了,并且给出很明确的否定。而这个问题的后半部分是“尽快枪毙简正”,做为一个被害人的家属,特别是至亲儿子,肯定是希望尽快为母亲报仇的,然而他也没有表达这种常人应有的心理感情。所以,睦男可以判断,姚钱是和这个恶意舆论造势是有关的,最起码他是知情的。
    当然姚高峰的表现,没有达到睦男想要的结果,他在回答每个问题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平静,要么就是对死者没有任何感情了,毕竟他们已经离婚这么多年了,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隐藏的太深,睦男一时半会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另外,睦男也接受到了几个信息。
    第一,在姚家没有安放死者的遗像,做前夫可以理解,但做为儿子就说不通了,这与几千年的孝道明显不符。
    第二,从侧面可以感觉到,在对于简正是否是凶手这个问题上,姚氏父子态度是不一致的,姚钱急于归罪于简正,而姚高峰确是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
    第三,这对父子初见睦男时,为什么见了她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的恐惧,更有姚高峰前后态度的变化,这些都让睦男陷入深深地迷惑之中。
    不过,她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还得去找唐有光了解一下情况,她有他的电话,于是就掏出手机来准备给他打电话,这时才发现自己为了防止阮先超给她打电话,而一直关着机。于是就长按了一下开机键,手机刚一开机,就有电话进来,她一看没有名字,就想挂掉,但她突然想到,手机启动在没有完成读取通讯录之前是不显示名字,要是领导的电话挂了就不好了,于是她就接了,她还没说话,电话里就传出了一个熟悉而又焦急的声音:“睦大美女,你在哪里呀?怎么关机呀?”
    睦男不想解释,也不想浪费时间,因为她还有事情要去办,就说:“以后再同你解释吧,我现在有事呢。”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在哪,我过去陪着你就好。”阮先超生怕她挂了电话,赶紧说。
    也好,本来出来就是想同他说一些事的,现在他要过来就同他好好谈,“那好吧,我在1210案发现场,你在哪,多久能过来?”
    “马上,你就在那里等我。”说完,了就挂了电话。
    果然,10分钟不到,他就开着车过来了。
    本来,阮先超是准备下去帮她开车门的,表现一下绅士风度,但车刚一在她脚前停稳,她就拉开车门上来了,并丢给他一句话:“去找唐友光!”
    “是去他的公司吗?”
    “不是,我刚才给他打了电话,他在家。”睦男可能觉得自己说话语气太干了,于是就尽量缓和一下语气,“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不知道哦,大美女!”阮先也感觉到了她的语气变化,一下子激动不小,“我马上打电话问唐友光。”
    “不用了,我知道,往前走吧!”
    “好嘞!”
    给一丝丝温暖,他就仿佛拥抱了整个太阳。睦男一下子想到如果把以前想好的话全部同他说了,那不是对他打击太好,那不是显得自己好残忍。
    她不忍心说那些话了,车里一下子就限入了寂静。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她想了想说:“阮警官,我觉得我有些话还是要和你说明白。”
    最先认识的时候,她就叫他阮警官,后来又叫他阮先超,直到前几天,她已经开始叫他先超了,而这时又叫她阮警官,而且语气那么凝重,他听起来肯定有点失落,但他极有涵养,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依然笑着,“你说吧,睦大美女。”
    “我爱简正。”
    “我知道!”
    睦男想,这个他知道应该不假,他们交往了这么久,而且主题就是简正,如果这一点他都看不出来,那就没有资格当一名刑警了。
    “我很早以前就爱他,我来滨南市就是因为他。”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呢?”这个睦男就有点疑惑了,所以她追问了一句。
    “我负责这个案子,去你们原来的部队调查过简主任。”
    现在所有人都认定简正就是杀人犯了,能叫他名字已经不错了,但阮先超还叫他简主任,这让她很是感动。
    睦男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他,刚好他也转过头来看到了她,而且还满脸微笑,说实话这真是一个绝种好男人,帅气、阳光,关键家庭背景了得,还这么低调,估计除了睦男,所以的女人早就主动投降了。但她心里装满了简正,再为他空不出任何位置来。
    “那你听说过我和简正以前的事了吧?”她相信他肯定听说过关于她和简正的传言。
    “听说过,但那都是谣言!”他的语气很肯定。
    “为什么?”那些谣言,估计大家都信,就连最好的朋友王艳,估计她也是信了一部分,但是阮先超这么肯定的说是谣言,又让睦男感动了一下。
    “我可是刑警,这么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那还干什么刑警呀。”他说的很自信。通过这段时间的交往,睦男连牵个手都紧张,他判断应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在她身上怎么可能有那些传说中的事呢?
    “我还是忘不了他,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能和你交往。”
    “我知道!”
    “你又知道?”睦男有点诧异,“你不是应付我吧,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阮先超笑了,“关于你的事,你的想法,我基本上都知道,因为我的感觉我的心就是长在你的胸膛里的。”
    他一说胸膛,睦男就想起了某件事,感觉脸在发烫,还好他没有发现她这细微的变化。
    阮先超继续说:“你现在要去唐友光,想了解关于马阳的案子?”
    “嗯。”睦男点了点头。
    “你不相信简主任会犯罪?”
    “是的。”
    “你想帮他洗清所有的冤屈?”
    “对!”他怎么这么厉害,她想什么他都知道,“那觉得可能吗?”
    “当然可能。”
    “真的?”
    “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也相信简主任没有犯罪,而我们刑警的职责就是要查出真像。”阮先超一边开着车,一边对着挡风玻璃点着头,像是在自己宣誓,又像是在给睦男力量。
    “你既然相信他无罪,那为什么还要抓他,还要移交检察院起诉他?”
    阮先超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睦男,接着说:“我想信简主任无罪,那是我的直觉,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况且现在他自己对所有的罪行都供认不讳,不抓他都没有办法。
    “至于为什么要起诉他,也是这个道理,目前这个案子始终处在舆论中心,做为政府肯定要给公众一个招待。而且,这个案子肯定是有人在操纵这个舆论,我们只有顺着他们的这些思路去走,才有可能让他们跳得更欢,才有可能将他们引出来。
    “我想老邵肯定会告诉你,我爸爸是谁。”他讲到这里又转过头来看了一下睦男。
    睦男怕他不专心开车,所以赶紧跟他点了一下头,同时用手指前方,“看前面,认真开车。”睦男压抑了这么多天的心情开阔了不少。
    “我们内部通报了,我爸在检察院讲话的时候,要大家抓紧办理1210案,这个我想老邵应该也告诉你了。所以你就急着出来找姚氏父子了解情况,才来到这里的,对吧。”
    “对,你这刑警没白当!”不过睦男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在等简主任,那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做无用功?”
    “谁说是无用功?”
    “难道不是?”
    “第一,以我的了解加判断,简主任从来就没说过他会娶你——”
    “滚!”睦男打了一下阮先超的肩膀,这么直白说人家女孩的痛处,真不知道这家伙的情商哪里去了。
    “我不是取笑你,我说的是实情,所以我才有继续追求下去的理由。”
    嗯,说的有道理,这一点睦男心里默认了,但她没有说话。
    阮先超接着说:“第二,你还没有嫁人,我也没有结婚,我追求不违法呀,对吧。”
    真还就是那么回事,睦男认同了他的观点,但她想这辈子如果要结婚,肯定是和简正了,所以她幽幽地说了一句,“可能会让你失望了。”然后就偏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快速向后倒去的树影,再也不说话了。

    41 问话友光

    很快就来到了唐友光的家里了。
    他家算是个贵族小区,名字叫香岚王府,是一个背山靠水的纯别墅小区,唐友光的家是一栋三层半的独门独院大别墅。
    睦男怕弄错,所以将车停在门口,下车后给唐友光打了个电话。
    唐友光非常热情,快步出来迎接睦男。
    老远就大声喊了起来:“欢迎小睦大领导亲临寒舍——”说到一半就愣在哪里了,好像是那被掐断的录音,一下子没有了,这都是因为他认出了站在她身边的阮先超。
    “阮警官,阮警官!”唐友光激动地大声地叫着向这边跑来,半倾着上身,抓住阮先超的双手,用力得摇动着:“贵客,贵客!”
    阮先超有点受不了他那过度的热情,出于礼貌地回应着:“打搅,打搅。”
    握完手后,唐友光退到一侧,做出一个手势,“欢迎,欢迎,两位领导,请——”
    睦男看着他那点头哈腰的样子一阵恶心,不过因为有话要问他,还是客气地说了句:“唐总客气了。”尽管心里看不起唐友光,但他现在是自己儿时朋友的老公,虽然曾经是自己的老师,但叫他“唐老师”了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客气地叫了一声“唐总”。
    待进到别墅里面,才发现这里装修的真是考究,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一楼是挑空的主客厅,估计有近百平方米,在客厅的后面是弧形楼梯,看起来大气阔绰,身份感十足,光这一楼主客厅的装修费用估计在滨南市都可以买上好几套房了。
    不过睦男发现一个细节,让她很是迷惑,唐友光他人品虽然不行,但他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以前就好像是市书协的理事了,但这样值得显摆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在客厅里挂上几幅他的字,这显然不合常理。
    唐友光客气地把他们两个让到会客厅坐好,并吩咐保姆倒好茶水,这才开始谈正事。
    “请问两位领导过来有何指教呀?”做生意的人就是精明,从不会让他觉得有用处的人为难。这两个明显都是对他用处的人,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儿子,一个是他金主单位的工作人员,这都是他想请都请不动的人物,所以他尽量陪着小心。
    睦男也就不客气了,她说:“是这样,唐总,今天过来打搅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唐友光努力得陪着笑脸说:“好的,你尽管问,唐某知无不言。”估计他自己也知道睦男打心眼里看不起他,所以用唐某来自称。
    阮先超坐在旁边一直微笑着,谁说话,他就看着谁,并不停地点着头。
    睦男的第一个问题和在姚高峰家问的一样:“你觉得马阳一定是简正杀害的吗?”
    唐友光双手一摊,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敢乱说,阮警官在这里,你更应该问他。”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阮先超说:“对吧,阮警官?”
    阮先超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睦男接着问他:“那好吧,可以讲讲你印象中的马阳及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吗?”
    “好吧,关于马阳,”唐友光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边上的一个房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他是一个年轻而又有能力的小伙子,在我们公司做财务,工作责任心极强,因为我们公司没有专职的安全人员,所以强拆行动那天临时让他担任了安全员,也许就是这个责任心强把他自己给害死了吧。
    “关于对这个案子的看法,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没有什么看法,不过还是希望公安局这边抓紧破案,其他就没有了吧。”
    睦男又问了其他很多问题,突然他话锋一转,用比较严肃的语气问唐友光:“现在马阳死了,你觉得对你们公司谁最有利?”
    唐友光马上一愣,好久没反应过来,“我们公司谁有利?这个,对我们公司谁都没有利呀!”他极力组织语言来反驳。
    “哦,这样子呀,那我换个方式来问你吧?”睦男很有耐心的说:“你们公司里谁最想马阳死?”
    “不可能,”这次他回答的很快,“不可能有谁想要他死!”
    “那你希望加大政府舆情压力,从而尽快枪毙简正吗?”睦男紧接着问。
    唐友光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一下子愣住了,好久没反应过好,看了看阮先超,又看了看睦男才慢吞吞地说:“这个就更加不可能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又谈了其他一些内容,最后睦男起身告辞,“好的,谢谢你了。”
    阮先超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么快就走呀,再喝一杯茶?”唐友光很热情挽留,“或者,到旁边饭店吃了饭再走?”
    “不了,”她转过头和阮先超说:“我们走吧。”
    唐友光又是异常热情地把他们两个送了出来,满口客套、前面引路、主动开车门等一样不少。
    就在那车即将开动的时候,唐友光还敲响睦男这一侧的车窗,待她摇下玻璃之后,说:“睦领导,我把你的电话给姗姗,叫她打你的电话可以吗?”
    “可以呀,你叫她马上打!”睦男一听说姗姗她显得特别兴奋,因为周姗姗现在是唐友光的妻子,也是她初中同学,以前的好朋友,这些年一直都挺想念她的。
    “好的,那你们慢走!”唐友光对着慢慢启动的车拼命地摇着手。
    车驶出小区后,阮先超先说话了,“睦大美女,哦,不,应该是睦大侦探!你这问话水平也太高了?”
    “怎么说呢?”
    “你学过心理学吧?”阮先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嗯,在上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她很实在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大了,如果没有学过心理学,怎么可能设置出这么巧妙的问题,火候怎么可能把握得这么好!”
    “是么?”睦男笑了笑没有再说,那意思是接受了他的恭维,其实问什么问题,怎么问,包括谈话的语气,睦男都提前考虑过的。
    “那你来这趟有什么收获呀?”
    “你不是大侦探吗?你说说。”睦男想听听阮先超的看法。
    “真想听?”阮先超眼睛虽然盯着前方,但头却朝这边微微转了一下。
    “愿闻其详!”睦男也点了一下头。
    “从今天你问话的内容来看,可以看出你有两个怀疑点。一是你怀疑马阳是他们公司的人杀害的;二是你怀疑他们公司有人在操纵舆论。对吧?”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我干的就是刑警,我们平时也这样问话。”阮先超停了一会继续说:“其实我们也有这样的怀疑。”
    “真的?”睦男扭了一下屁股,侧着身子对着他,可能她觉得不妥,又很快调整了姿势,面向前方了。
    “真的!”他很肯定地说。
    “那你从今天的谈话中,你听出了什么?”
    “可以肯定马阳的死对公司某个人有利,这一点唐友光心里很清楚,但是他又不想说。”阮先超话锋又一转,问睦男:“你也是这样看吧?”
    “是。”
    他继续说:“至于你开始怀疑是他们公司有人在操纵舆论这一点,在这次谈话中,你也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对吧?”
    “是的。”她很佩服他的专业水平和洞察能力。
    就在这时,睦男的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于是就毫不犹豫地挂掉了。可这刚挂断又打了进来,这时阮先超提醒她了,“可能是刚才唐总说的姗姗的电话,你要不接一下试试?”
    @楼已 2022-05-31 13:26:20
    美丽,坚韧,善良,聪慧,不随波逐流,睦男是个令人钦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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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慕容余华 2022-05-31 20:37:14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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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42 闺蜜姗姗

    她依言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接听的按钮,电话里马上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睦男,是睦男吗?”
    “是!你是——”
    “我是姗姗,周姗姗呀!”还不等睦男问完,这边就抢先报了自己的名号。
    “真的是姗姗吗?”睦男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是,我就是姗姗!”
    “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
    “我在滨江城市广场,你在哪?”
    “我马上过来找你,”睦男一边讲电话,一边看了一眼阮先超,他虽然看着前方,但好像预感到了睦男在看他,所以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睦男见他点了一下头就接着说:“我现在就来找你。”
    “好呀,我等你!”电话那边也很兴奋,“你手机号是你的微信号吗,我一会加你,把地址发给你。”
    “好,好的!”
    ……
    滨江城市广场是一个综合商业体,距离本来就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远远的看见一个时髦的女子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只见她手上提着一个有夸张“H”字母的手包,睦男知道那是某个奢侈品牌,但她一下子想不起来。
    睦男看那个女子,觉得有点像是周姗姗,可又不敢肯定,等车再靠近一点,再细看一下,睦男认出来了,对,没错,她就是周姗姗。
    “停车,停车!”睦男一下子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并不等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大声叫唤着:“姗姗,姗姗!”
    听到叫唤,女子也很兴奋,一边迎着睦男跑过来,一边喊:“睦男,真的是睦男!”近到前来,她拉着睦男的手跳了起来,“友光说是你,我还不信,真的是你!”
    儿时的同学,见面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两个人跳了抱,抱了又看,看了笑,笑了又说,说以前的事,说后来的事,说现在的事……
    阮先超见她们两个站在大马路上,聊得那么开心,估计是忘记了时间和地点,于是就摁了一下喇叭提醒她们。
    睦男朝着喇叭响起的方向看了一眼,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对周姗姗说:“你看,这一高兴都忘记了我们还站在马路中间呢,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说着,她就拉着周姗姗的手往滨江城市广场走去。
    “哦,对对!”周姗姗也想起事来了,反拉着睦男朝停车的地方走去,“饭就先不吃了,你上车先走吧,我有点事要去办。”
    “我可是来找你玩的,”睦男急了,“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办?”
    “这个事还真不能明天办,我过两天再找你玩,好不?”
    “不好!”这可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不见了,她有好多话想和她讲,所以睦男一点都不愿意这么匆忙就让她离开,睦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要不,我陪你去办事得了。”
    “你有空?”听到睦男这样说,周姗姗也很高兴。
    “有空呀!”
    “那好呀,有你陪就更好了,”她不忘隔着玻璃指了指阮先超,“刚好我又不会开车,现在抓了个免费的司机。”
    “那上车吧!”
    “上车,上车再说!”周姗姗看起来很着急,一边说一边把车后门拉开,把睦男推上了车之后,自己也跟着上去了,然后对着阮先超:“司机大哥,开车,跟我去一躺乡下。”
    真不把外人当外人,阮先超心里在想,不过他倒没有表露出来,拿眼看了一下睦男,在她点了点头之后,就打着了火,启动了汽车,朝周姗姗说的地方驶去。
    “家教蛮严吗?”这个小小的细节被周姗姗捕捉到了,她戏谑道:“不过长得还是蛮帅的,是老公,还是情人?这么听话,应该是情人吧!快老实交待。哈哈!”
    “是——”睦男想给她介绍阮先超,却是自己一下子也弄不清楚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男朋友吗?她现在心底里认为这个称呼另有其人了。普通朋友?阮先超会怎么想?而周姗姗说的那个老公、情人就更加不是了……
    就在她为难的时候,阮先超说话了,“很高兴为两位美女服务,我是睦男的朋友,普通朋友而已,不过本人正在向做她男朋友的方向努力奋斗。”
    这个回答不知道周姗姗满不满意,反正睦男是非常满意的了,不但非常幽默地解了围,还清晰地表达了他们的关系。
    “这颜值、这智商、这情商,还奋斗啥,我替我们家睦男先答应了……”
    睦男不想周姗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马上打断她的话题:“周大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周姗姗一下子就把笑容收了起来:“这样子,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我外婆病危,我现在必须去见她最后一面,友光一会要去接小孩子,本来想打的过去的,现在好,有你们送我过去,真是太感谢了。”
    原来这样呀,难怪她这么着急,那是应该抓紧赶过去的,睦男一下子被她的孝心感动了,因为她知道,周姗姗是个留守儿童,是她外婆把她带大的,于她就对前面的阮先超说:“稍微开快点!”
    “好的!”阮先超开始心里还多少有点芥蒂,听她这么一说也释然了,这种忙必须帮,他也乐意帮,踩油门的右脚有意识地增加了力度。
    因为是这种事,车是的快乐的空气一下子降温了不少,就算周姗姗有意识地提起一些话题,睦男也不敢搭腔了。不过睦男还是蛮感动,她碰到这种事,怕她闷,还想办法来逗她高兴,觉得以后要好好和这位儿时的朋友多多交往。
    但接下来的事,很快就颠覆了睦男的认知。
    周姗姗的外婆在一个只有十几户人的宁静而又优美的小山村里,而这十几户人其实都是一家人,周姗姗外公的袓上当年逃难到此,经过几十代人的开枝散叶,形成了现在的村落。
    她外婆家的房子是那种古老的夯土房,家里挤满了老人,估计全村的老人都来了。屋里没有年轻人,当然村里也没有年轻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去了。
    周姗姗一边推开这些老人,一边叫着:“让开,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围观的,都滚回去。”
    “女崽,都是长辈,过来帮忙的,咳咳——”,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头颤巍巍地边咳着嗽边说,“外婆快不行了,外公我又应付不,所以就——咳咳——”
    “帮忙,帮什么忙,帮忙就不死人了吗?啊——”她这话还没说完,一看见床上的外婆就大声叫骂志来:“你们这帮老东西,想干什么?想咒死我们年轻人早死吗?这人都快死了怎么还放在床上?快点把她弄到地上去!说着自己就动手要去拽她外婆。
    她外公一急,一下子扑到床上,压在他老伴身上,“女崽,不用你动手,我们来!老八,快来帮忙,把大嫂移到地上去。”
    那几个老头老太太一下子都上来了,七手八脚地把床上的病人就移到了地上。
    跟在周姗姗后面的睦男有点看不下去了,就问她:“你外婆躺在床上不好吗?”
    “你不知道吗?”周姗姗因为和睦男说话,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很有亲和力的笑容:“这里有个风俗,如果老人死床上,家里马上就会有个后人跟着死,这叫跟床;如果是死在地上,家里的后人未来三年必定行大运,这叫旺地。”
    “那你外婆躺地上不难受吗?”
    “没事的,很快就完了。”周姗姗的笑容还是那样的亲切。
    睦男没有听明白,不知道她说的是这件事很快完了,还是她外婆的生命很快完了,于是就还想再问问她,这时站在睦男后面的阮先超拉下睦男,意思叫她别说话了。
    屋里的老人都准备走了,周姗姗的外公有点急了,就和她说:“女崽,叫八外公八外婆留来吧?咳咳——”
    她白了外公一眼,没说话,那意思也算是默许了吧。
    其他人都走了。
    外公这时才注意到另外两个年轻人,“是姗姗的朋友吧,辛苦了,咳咳——来,坐。”然后颤巍巍地搬来一条长板凳。
    阮先超,赶紧接过他手上的板凳放在躺着的病人旁边,又搬来一张板凳并排放好,并拉着三位老人说,“三位老人家,你们先坐。”
    而就在这当空,睦男蹲下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病人,她很瘦,也很虚弱,头发是白的,而脸却是黑的,看那样子估计也快不行了,她一看到这样的老人,心一下子就酸了起来,两颗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刚好打在病人的脸上。
    估计是受了眼泪的刺激,病人居然睁开了眼睛,盯着睦男,良久,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姗啊——是姗——姗啊,真——的是姗姗啊——”一边努力地伸出手来,一边继续吃力得说:“来——给——外婆摸——摸你的——小——小脸——”
    睁开的眼睛鼓了一下,然后缓慢地闭上了——
    手伸到一半就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落——
    “外婆——”睦男赶紧抓住那还没完全落下去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外婆——呜呜——”
    白发老头一下子从板凳上滚落下来,扑到了老伴身上:“水花——吭——吭——咳——”
    老八媳妇也过来,跪在旁边,手扶着遗体,“老嫂子——啊——”
    老八坐在板凳上没动,撩起衣角,拼命地擦拭着眼睛。
    阮先超也没见过这场景,那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毕竟这是实实在在的生离死别呀,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感情。
    不过,还真有一个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就是周姗姗。
    “哭,哭,就知道哭!”她一把将正在痛哭的外公拉了起来,“哭有什么用呀?”
    白发老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止住了嚎啕大哭,站在原地无声的抽咽着。
    “后事怎么办呀?”她质问着外公。
    “怎么办呀?咳——”白发老头一张嘴就止不住咳嗽。
    “外婆的后事,是你自己操办,还是要我来帮你操办?”
    “我——我也办不了呀,咳——还是你来操办吧,咳——”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把钱拿出来!”
    “钱?我——”白发老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姗姗,然后低下了头,“我没钱哦,咳——”
    “没钱?你骗鬼去吧?我爸爸领走我妈妈时下的聘礼哪里去了?你把那片山上的树卖了,那个钱地里去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又不花钱,不知道瞒着我存了多少钱,赶紧拿出来!”周姗姗双手叉着腰,原地转了一圈,又说:“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个老太婆没有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你。”
    睦男也不哭了,站起来有点不客气地说:“姗姗,他可是你的外公哦,你不能这样!”
    “没事,他们习惯了。”周姗姗微笑着对睦男说:“我会处理好的的,你就别管了。”
    睦男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后面的阮先超又拉了她一下,暗示她别管,她这才止住自己想说的话。
    而旁边的老八、老八媳妇只是不停地叹着气。
    周姗姗又朝着外公吼了一句:“赶紧的,把钱拿出来!”
    那白发老头,低垂着头,无奈地转过身,颤巍巍地朝墙边走了过去,从一个墙洞里掏出一个用红色塑料纸紧紧包裹的东西,并把它交给了周姗姗。
    她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存单,“这是什么钱?”
    “这是你妈妈结婚时的聘礼,咳咳,本来存着准备给你做学费的,后来就一直没用上。”她外公没有说错,周姗姗初中都没有毕业,而初中以前是义务教育,是不用学费的,所以就真的没有用上了。
    “哆嗦什么,没问你的不用你说!”周姗姗没有一点好脸色,“聘礼怎么才1500块呀?”这笔钱她听说过,当时她爸妈结婚时,下了一笔大聘礼,在当时还哄动一时。
    “真的是这么多呀,咳咳,当年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呀。”她外公没有说错,当年那个一张游泳票才8分钱的年代,这1500块钱确实是一笔巨款了。
    周姗姗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惦记了十几二十年的巨款才1500块。1500块算什么?她随便买个包包都是十几万,所以她气得当场就把那张存单撕了。
    “女崽——”她外公见她把存单撕了,一激动就大叫一声,同时扑了过来,想去抢救那张存单。对于他来说,那不是一张存单,是他大半辈子的骄傲和希望,现在看着就要被粉碎了,所以从他那一副老迈的病体中竟然激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使他一下子就扑了上来。不过还是因力量不够,动作太慢,没有成功抢到那张存单,不但没有抢到,还把自己的身体摔到了周姗姗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把她吓了一跳,她怒斥一声:“老东西,找死呀!”同时她扬起手就是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还用力地推了他一下。
    就在她外公即将倒地的那一瞬间,站在旁边的睦男和阮先超同时出手了,稳稳地将他接住,才没有倒到地上去。
    “姗姗,你要对外公好点!”睦男对这个昔日好友很是不解。
    “这老东西,不老实——”
    阮先超打断了周姗姗的话,“动手打人是犯法的,况且打的还是老人,还是亲外公。”
    “是,是,是!”周姗姗马上就换上了笑脸,“不打人,刚才不是事发突然吗,况且我是正当防卫呀!睦男家的!”
    睦男和阮先超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和她理论了,先把一直在咳嗽的老人扶到旁边的板凳上坐好再说。
    “老不死的,别装了,”周姗姗可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外公,马上又换上那张冰冷的面孔,“赶紧把那笔卖树的钱拿出来!”
    正想坐下的老人听到这话也坐不下去了,他朝两边抖抖胳膊,那意思分明是叫睦男和阮先超放开他。
    等他俩放开他的手臂后,他慢悠悠地转了过来,还是那样的咳个不停,“咳咳,那笔钱就更少了,你看不上眼的。”
    “我看不上,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周姗姗非常不爽,“老不死的,叫你拿,你就拿,那来那么多废话。”
    这算什么个事呀,旁边躺着个死人,可她还是这样逼着另一个病怏怏老头把棺材本都交出来。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谁又管得了呢?在场的几个人都只能暗自叹气。不过睦男和阮先超都在想,不能再叫她打外公了,这是底线了,钱被拿走就算了吧,以后再帮这老人家想点办法就好。
    白发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颤巍巍地朝另一间房走去。这一间房是周姗姗以前住的房间。
    大家跟着他进入房间,只见他吃力地探手在一个高高地柜顶摸索良久,最终拿下来一个同样用红色塑料纸紧紧包裹的东西。
    但在他拿东西的时候,把柜顶的一个塑料瓶一起带了下来,掉在地上的时候把瓶盖摔松了,里面深色的药液渗了出来。
    但这次她没有马上去抢红色的小包裹,而是朝着白发老头吼道:“老不死的,这么不小心,摔坏了弄死你都陪不起。还不赶紧捡起来!”
    他感觉也吓坏了,马上丢下小包裹,扶起地上的瓶子,紧了紧瓶盖,又颤巍巍地把它放回到柜顶。
    他做完这一切,又蹲下来,捡起地上的小包裹,紧紧地抱在怀里。
    “拿过来!”她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你可别再撕了哦,咳咳——”她外公哀求着,“这是外公最后的一点钱了,我想给外婆最后买一件衣服。”说到最后,那声音都哽咽了。
    睦男觉得鼻子特别酸,她伸手去抹了一下眼睛后,走到老头前面,“爷爷,给我吧。我保证不让她撕了你的。”她这次没有叫外公,而是叫爷爷了。
    睦男接过后,小心地将那个小小的包裹一层一层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张300块的存单。她的眼泪又出来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去擦,而是小心地把那张存单抻平,递到周姗姗面前,“300块——你看清了!”
    睦男没有等她说话,又把那张存单收了回来,小心的折了回去,又用刚才的那张红色的塑料纸包了起来,递回给老头。
    周姗姗看了一眼那张存单后,极度恼火,“你个老不死的,也太不老实了,怎么可能才300块?那么多钱都到哪里去了?”
    确实,她真的不相信才只有300块。她从小就跟着外公外婆,那时候她刚开始记事,村里分了树,记得每家有好多颗。接下来的小半年,外公外婆每天都高兴地忙碌着,第一天上山把树砍回来,当天晚上整理好,第二天就扛着树到镇上去卖,周而复始。她记得,那段时间是她最快乐的日子,每次外婆从镇上回来都要给她带上一颗糖,她再也不用看着村里的小伙伴吃糖时咽口水了。当然,那段时间也是外公外婆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晚上他们都在松油灯下数钱,数完后,外公就会拿着一叠厚厚的钱对她说:“等你出嫁时给你置办嫁妆,我们女崽出嫁时也要风风光光。”
    “真的只有300块,我没有骗你呀,咳咳——”老头那样子无奈而又可怜。他也确实没有骗周姗姗,那时他分到了40多棵树,辛苦半年把它们从山里砍下来,再卖掉,一共得了300多块,这对于那时一个从来没有额外收入的农民家庭来说那是不得了的事,所以他们每天都高兴得不得了,所以每天都会破例地给周姗姗买上一颗糖。
    “那还有吗?”周姗姗仍不甘心,“是不是藏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一并拿出来。”
    “有,这个手镯,咳咳——”老头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子,从刚刚过世的老伴的手上取下了一个玉镯子,然后把它递给了周姗姗,并说:“这个手镯是外婆留给你的,等大仔子结婚了,就给他媳妇。”
    周姗姗接过瞄了一眼,觉得有点恶心,抬起手来就向地上摔去,“你们这帮姓朱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都是些什么人呀,还想用一个破镯子还拴住我儿子,呸!”
    而就在她往地上摔镯子的那一刻,那老头、老八及老八媳妇都吓得要死,不约而同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摔不得!”
    “不能摔!”
    “老祖宗呀!造孽呀!”
    三个人,各自叫出了一句话。
    还好,有睦男站在旁边,只见她微微探了一下身子,一个海底捞月,就在镯子即将着地的那一刻,将镯子稳稳地接在手中。
    那三个老人见镯子没碎,就都朝着睦男叩头道谢。那个老八媳妇还一个劲的说:“菩萨保佑,祖宗显灵……”
    睦男和阮先超把三个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之后,想把镯子还给老头,但老头却连连摆手,还说:“姑娘,咳咳,你是姗姗的朋友,麻烦你帮我们劝一下,咳咳,叫她收好这个手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一个破手镯,我不可能要的!”周姗姗记得小时候外婆始终都不让她碰这个手镯,外婆还告诉她,这个手镯只能朱家长媳佩戴。那现在要把这么个破手镯给她,也就是说她是朱家儿媳,还要她将手镯传给自己儿子未来的老婆,那也就是说要自己的儿子也成为朱家的人,这一点她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43 传世手镯

    老八媳妇发话了,“姗姗呀,你也先别说那么绝对的话,你先听我的把这个手镯的历史跟你讲一讲,你再做决定。”
    对于这些人的异常表现,睦男和阮先超都有点懵,还是老八媳妇将他们朱家的历史大致讲了一下,他们才慢慢弄明白。当然,在这之前,周姗姗也不是完全明白。
    这个村的人姓朱,据家谱记载,他们是明朝建文帝之后。当年建文帝准备带着马皇后及太子出逃,但马皇后考虑到自己的小脚逃跑肯定不会成功,还会连累皇上和太子,所以就不愿跟随,为了有人照顾这对父子,她叫当时的太子的大脚奶娘跟着一起出逃。等她成功掩护他们逃跑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建文帝带着两个一路向南逃跑,最后在这个大山深处落下了脚。
    建文帝到此后,削发为僧,就地修行,而三人的吃穿用度全凭大脚奶娘张罗,后来还帮太子朱文奎娶了媳妇,这才使得这一脉香火延续。
    若干年后,这奶娘在去世前,将朱文奎的媳妇叫到床前,同她讲述了那一段历史,并摘下手上的手镯递给她,同时还告诉她这个手镯的来历。
    原来,当年马皇后命她带着太子出逃时,从手上摘下一个手镯做为凭证。而这手镯大有来历,这是当年马皇后册封时,吕太后送给她的礼物。这手镯上刻有一行小字,“国祚永盛、皇家永昌”,这是建文一脉命根子,所以,奶娘要求她一定要保护好这手镯,命在镯在,命去传长媳,使这手镯永世流传。
    听到这里,周姗姗憋不住了,向前来抢手镯,大声说:“好吧,那就是我的了。”
    睦男生怕这手镯又摔到地上,赶紧护住,并说:“你慢点,可别再弄掉了。”
    “嘻嘻,我会慢点的,这可是国宝。”周姗姗估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粗鲁,笑着对睦男说:“给我吧,我要好好看看这国宝。”
    睦男这才用两手托着镯子,把它递给她。
    周姗姗兴奋地接过来,然后翻来复去地仔细看,发现上面果然刻着一行小字“国祚永盛、皇家永昌”。
    她一边看,一边问:“那这个值多少钱?”
    老八失望至极,看了看旁边的老头,见他只低着头,不接话,忍不住了就说:“你不会是想把它买掉吧?”
    周姗姗把眼睛从手镯上抽出来,看了一下这位八外公,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笑道说:“不买,不买!我只是想了解它的价值。”
    “哦,那就好,”老八如弃重负,“具体价不知道,只听老人们说过,在上世纪那个大灾荒时期,整个家族实是扛不下去了,就想买了手镯换点救命粮,当时找人估过价,是值8万块钱。”
    “8万块钱是什么概念?”这个周姗姗真不懂,当然旁边的睦男、阮先超也不懂。
    “当时,在北京最好的地段买个院子大概是400块钱,这样说你可能就懂了。”老八不急不慢地说。
    “那怎么现在这个镯子还在这里?没人买?”周姗姗想值这么多钱,要是她肯定就把它卖掉了,但现在这个镯子还在这里,那肯定就是当时没人买。
    “有人买,而且有好几个人争着买。”老八继续说,“最后,家族里的老人商量了很久,没有卖,而这年我们这个已经有一千多人口的大家族饿死了90%以上,灾荒过去只剩下80多口人了。”
    在这期间,老八媳妇还不忘在他们家族群里发布周姗姗外婆的死讯,得到消息的人都朝这里涌来,门被推开了,女人们哭泣着,男人们忙碌着,一场传统而又隆重的葬礼开始了……
    周姗姗这边的逼迫外公交钱的闹剧也被迫中止了,不过她没有失望,因为她得到了手镯,这个远在她预想之外的财富让她激动不已。
    大家都在忙,没有人再注意睦男和阮先超,他们两个回到车上。
    阮先超见睦男情绪很低落,虽然想说几句话来调整一下气氛,但一时又找不到很好地话题,在短暂地沉默后,他说:“回吧!”
    “等等,”睦男若有所思,“我想给老爷爷拿点钱,我这里不够,你身上有多少,借给我吧?”
    “我车上有两万块钱,”他边说边打开驾驶座位旁边的储物盒,拿出两迭钱递给她。
    睦男接过钱后,并没有马上下车去送给周姗姗的外公,而是在想了又想之后问阮先超,“你说,我这把钱给了老爷爷,姗姗会不会拿走呀?”
    “极有可能会哦。”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他把手朝她伸了过来,“你把钱给我,我去送。”
    睦男把手上的两万块钱交给了他,然后又翻自己的包,“我这里还有一些,一起送过去。”
    “不用了,反正这些钱周姗姗要收走的。”
    “那还送?”
    “没事,她会翻倍还给我们的,等过几天之后再来送给老爷爷。”说完之后他神秘地笑了一下之后就下车了。
    过了一会儿,阮先超回来了,有两个人抬着一张八仙桌跟在他后面,远处还有很多人在朝着这个方向指指点点。
    阮先超高调地指挥着这两个人把那张八仙桌抬过来,并绑在车顶,然后给了那两个人各200元钱,还说:“你们村还有谁家有这种八仙桌呀,帮我留意一下,找到一个给信息费1万块。”
    “我们村应该都没有这种桌子了。”那两个人中的一个说道,“老板,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花两万块钱买这样一个旧桌子呀?”
    阮先超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朝他们两个人招了招手,那意思是叫他们近点说话,等两个人走到跟前,他才神秘而又小声地说:“两位老兄,不瞒你说,这个八仙桌是金丝楠木的。”
    “金丝楠?什么意思?”
    “这样跟你说吧,这个桌子在市场上可以卖到100我万。”
    “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嘘——”阮先超赶紧制止两个人,同时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要声张,闷声发大财。”
    “哦,哦!”两个人还是很上道。
    “这样吧,你们回去到村里每家每户都好好找找,如果有这种桌子,你们告诉我,这信息费提高到5万块钱,怎么样?”
    “好好,我们回去找找?”
    阮先超把电话号码留给那两人就开车走了。
    绝顶聪明的睦男,一下子明白了阮先超的鬼主意,情绪也高了一些,开始挖苦他:“一个堂堂地的警官,开始干起诈骗来了。”
    “哈哈!”睦男和他开玩笑很少,现在她主动和他开玩笑,起码说明她情绪不错,同时也表明她不反感他,所以他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当然这笑也有一点自嘲的味道,“你的同学应该很快就会找你,而且愿意用几倍的价钱把这桌子买回去,到时候我们就再把这个钱再悄悄地给老爷爷送回来。”
    “好。”睦男朝着他竖了一下大拇指。
    “不过还请你帮个忙,她应该很快就会打电话给你,到时候你就这样跟她说……”
    “我才不跟你当帮凶!”睦男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那等她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把我的电话告诉她,叫她直接找我。”
    “这还差不多!哈哈!”
    果然,睦男一回到市区,周姗姗就打电话过来了,问得就是关于那张八仙桌的事,睦男假装啥都不知道,把阮先超的电话给了她,叫她自己去联系。

    44 想娶睦男

    转了这一大圈,睦男回到王艳家已是深夜。
    但邵有富和王艳都没有睡觉,他们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见睦男进来,他们两个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邵有富直接问睦男:“你和阮先超一家人说了吗?叫他们暂缓办理这个案子?”
    睦男这才想起今天出门的目的,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和阮先超说。当然那是她后来觉得没有必要说了。但这些事怎么和邵有富讲呢?因为她还没有想好,所以在邵有富问她的时候,她就愣在那里了。
    王艳发现这气氛有点不对,于是就轻骂了一句,“你个死老头子,你这是在审犯人吗?”然后她赶紧迎了出来,托着睦男的手臂说:“先坐下,我帮你倒杯水,喝完慢慢说。”说完就拿起杯子给她倒了一杯水。
    睦男接过水杯,猛喝了一口,思考着怎么样表达才能让他们两个明白两件事。一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帮简正洗脱罪名,还以清白;二是自己会一直等简正,也就是说自己不会和阮先超在一起。
    “是这样,”睦男开口说话了,“我们可能是误会阮先超一家了,可能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邵有富一听她这样说,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们聊吧,我先睡觉去了!”他语气虽然很平缓,但每个人都听得出话里话外都盈满了失望。
    睦男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离去的邵有富说:“不是这样子的!”
    但他已经进到房间里了,随着那声“呯”的关门声结束,房子里又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王艳轻轻地拉了拉睦男,“坐下吧,没事的,我慢慢和他说,他这人就是一个死脑筋!”
    睦男又坐下来,她看着王艳说:“你相信我不?”
    “相信!我和你谁跟谁呀。”王艳还装出轻松的样子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阮先超挺好的,年轻帅气、家庭条件又好,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呀,开始我也是在想,如果你跟了他,应该会更加幸福。”
    “你听我说。”睦男有点受不了了,这些人都不理解她,她用手捂住这个闺蜜的嘴,想叫她听自己讲讲真实的想法。
    但王艳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王艳伸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扒拉下来,接着说:“但是现简政委有难了,我们不帮他就没有人帮他了。你可知道他是特别爱你的——”
    “哪有?我从来没见过,也没有听过。”睦男说地是实话,简正本人,还有旁边人都没有谁和她说过,简正爱她,这可是她这么多年来,内心里真正的期待,就算现是从王艳的嘴里说出这个爱字,都足够把她的小心脏狠狠烫一下,所以现在一听说简正爱她,她就忍不住往下追问。
    “唉,可能是他不善于表达吧。”王艳抱着她的手臂说:“以前我也不知道,直到上次他来我家,我才发现这一点……”
    接下来王艳把简正上次来她家的情形跟睦男详细说了一遍。
    应该是睦男来滨南市的前几天,简正提着一个密码箱来到王艳家。
    简正和王艳夫妇都是同一个部队复转到当地,又没有其他什么亲戚朋友在这里,所以他们三个人平日里就走得特别近,登门造访本就是平常事,但这一次不一样,他表情特别严肃。
    一坐下来,简正就很认真地问王艳:“你和邵副政委结婚也有年头了,你感觉怎么样?”
    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她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什么怎么样?”
    简正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我换种方式问你,就是想知道邵副政委大你这么多,你会觉得委曲吗?”
    “不会呀!”王艳也笑了,她抱着坐在旁边的邵有富的手臂摇了一下说:“他对我挺好呀,怎么可能有委曲?”
    “生活中会不会有代沟呀?”
    “哈哈,这个倒是有一点,有时感觉他像我爸爸,罗里罗嗦的。”王艳又摇了摇邵有富的胳膊,还深情地看了一眼他,接着说:“不过,我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年龄差距这么大,你身边的人不会笑话你吗?”
    “这个吗?”王艳略略思考一下说,“记得有个别身边的人说过类似的闲话吧,但我觉得没关系呀,只要有真爱,这个闲话又能怎么样呢?哈哈,其实呀,这个也好,有时还可以成为我在我家有富面前撒娇的理由,咯咯——”
    “哦,哦。”简正看了一下邵有富,问他:“你呢?”
    “我?”邵有富没想到简正问他。
    “是呀,你身边的人怎么看你呀?”
    “这个,”他看了看旁边的王艳,“说实话吗?嘿嘿!”
    “死相!”王艳嗔了他一眼。
    简正倒是很认真,说:“当然是实话。”
    “现在单位的同事都很羡慕我,说我很厉害,能娶个小老婆——”
    “谁是小老婆?”王艳打断了他的话,还轻轻地扯了一他的耳朵说:“我可是大老婆,哦,不是,是唯一的老婆!哈哈——”
    从这份温馨的打情骂俏中,简正确实感觉到了他们的幸福。
    邵有富没理会王艳的话,只是用他那宽大的手掌包裹着王艳扯着他耳朵的那只手,不但没有把她的手拉下来,而且还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
    邵有富等她说完了之后接着说:“特别是现在我身边的那些同龄人,就更是羡慕了。”
    “为什么?”简正和王艳几乎异口同声。
    邵有富少有的卖了个关子,轮流看了看两个人。
    王艳可是个急性子,见他这样,那本来就扯着他耳朵的手一下子加了点力,“快说!”
    邵有富一下感觉到了耳朵的疼痛,咧着嘴、斜着眼叫道:“疼,疼,疼——”
    王艳把手抽了回来,瞟了他一眼说:“快点说!”
    “是,老婆大人,马上说,”邵有富夸张地揉了一下耳朵,“他们老婆的年龄都大了,现在放开计划生育政策,他们是想生也生不了,那像我家的王艳,连生两个,你说他们是不是很羡慕呀?”
    “哈哈,那你还不赶紧感谢我?”王艳有点得意。
    简正也被他逗乐了,“呵呵,看来你两口子生活还真是幸福呀,好呀,不错!”
    “政委,你是不是也准备找一个和我这么大年龄的?是不是已经有对象了?”王艳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就问。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简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就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个,这个——”
    邵有富见昔日的领导为难,就赶紧打圆场,“问这个干吗,女人家家的不懂事。”
    “是不是准备娶睦男?”王艳可不会听老公的,照样提着问题。虽然好久没有和睦男这个服役时的闺蜜加战友联系了,但是在王艳心里还一直关心着她。她知道那时睦男苦恋着简正,今天简正所问的问题,不由得使王艳想到了睦男。
    “没,没有——没有那个事!”简正否定得拖泥带水。
    “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邵有富见他难堪,赶紧推了一下王艳,“走,走,走!赶紧做饭去。”
    王艳虽然还有好多话要问简正,但见丈夫这样说也只好去厨房做饭。
    她走了之后他们两个还聊了很久。
    后来在王艳的逼供下,邵有富把他们谈话的内容都给她招了。大概就是夫妻年龄相差大,在家庭生活和社会关系的处理上有哪些需要注意的,特别他们两个还谈了年龄差距对性生活的影响等等。
    反正那时,王艳就认定了,简正是准备要娶一个同简正年龄相差很大的老婆,而且在她还猜到他就是准备娶睦男。
    王艳把这些同睦男讲完后,睦男感动的想哭,原来他是真的准备娶自己了,她紧紧地抓着王艳的手,激动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呀!而且从后来发生的事就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怎么说?”
    “你想想,他跑过来问我们这些事的时间,刚好是你来滨南之前,你自己说呢?”
    睦男仔细回忆了一下,结合王艳所说的时间,她马上就明白了。简正通过同王艳夫妇的交谈,使他下定了决心,他一从王艳家出来就给睦男打了电话,叫她到滨南来找他,而且叫她直接住在他家里。
    睦男再也忍不住了,扒在王艳身上哭了起来。这么多年来她对简正的感情付出,并没有白费,起码在那个时间点,他是想过要娶她的。那为什么后来会出现这么多事呢,这不是老天在有意捉弄她吗?
    王艳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好吧,别哭了,我有东西给你。”
    说完王艳就站起来并从一个房间里提出一个密码箱说:“这个就是那天他带过的密码箱,她准备送给你的。”
    “他说送给我的?”睦男很是疑惑,“那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给我呀?”
    “抱歉了,你慢慢听我说。”王艳把密码箱放到到她面前的茶几上,“那天政委把这个箱子放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把这个箱子送给你,只是说过两天来拿,后来他没有来,拿而且还出了这个事。
    最开始,我是怀疑这个箱子与他出的这个事有关。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来那天一直在聊年龄差距大的婚姻的事,刚才我和你说了,我就想他可能准备要和你结婚,那么这个箱子就可能和你有关。就在今天下午,我一时兴起,就想打开这个箱子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试着去破解这个箱子的密码,用1234、四个1、四个6、四个8等常用密码都不行,最后我就想到用你的生日,果然就打开了,而且里面有一封写给你的信。”
    睦男猛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抱着那个密码箱,把它贴在脸上,“真的吗?真是这样吗?呜呜——”那哽咽的声音像是在问王艳,又象是在问自己。
    等睦男哭了一会,王艳接着说:“信我看了,是写给你的,其他都是照片、笔记本之类的,我就不敢看了。我也不敢告诉老邵,现在就全部给你了,你回房间好好看看吧。”
    “嗯嗯。”睦男也不哭了,抱着密码箱就回房间了。
    @慕容余华 2022-06-02 07:08:39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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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支持!
    @楼已 2022-06-02 09:20:18
    有情人难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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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46 纸巾秘密

    得必须告诉阮先超。
    拍个照片发给他吧。不行哦,这么私密的日记一通过网络就有可能传播出去,那样的话,对简正来说影响不好。
    打电话告诉他吧。也不行哦,这么难堪的话题怎么说得出口。
    把这本日记本带过去给他看吧。
    对,就把日记本给他看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下窗外,这时天也大亮了,到了上班的时间,平时这个时候阮先超应该到楼下来接她上班了,但是,昨天她已经告诉他了,她的心还在简正这里,所以叫他不要再来接她上班了。即然这样,那就现在出发,把这个日记本拿过去给他看。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阮先超早已在那里等她了,他还是平常一样,站在车旁边,微笑地看着她走过来。
    “不是叫你别来接我了吗?”
    他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先上车再说吧。”
    阮先超见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于是弯了弯腰,一边朝她点了点头,一边再一次做了个请上车的手势,笑着说:“睦大美女,请上车——”
    待她上了车,他随即把车门关好,这才从车后绕过去,拉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发动汽车,朝她的单位驶去。
    “既然你知道我的心在简主任这里,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接我了。”睦男看着前方幽幽地说道。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这个案子真是他犯下的,他要被判刑甚至是死刑,那我还有机会吗?”阮先超的声音很有磁性,不急也不慢。
    “首先我相信他不会犯罪,至于能不能找到证据还他以清白,这个我不敢肯定,但就算他再也回不来了,我也会一直等着他。”睦男说完这句话,就把头埋进了放在腿上的双手里。
    什么鬼,就算他再也不回来,也要一直等,。那不就是非简正不嫁吗?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之后,他先开口了,“好吧,我尊重你,但我也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什么?”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正在开车的阮先超,“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很快我就30岁了,我父母一直都在操心我的婚事,上次他们见了你之后,我明显地感觉到他们高兴了很多,现在如果我告诉他们,我这里又分手了,他们肯定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我想请你暂时不要对外人讲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事,可以吗?”阮先超说的很诚恳。
    睦男想了很久,才接他的话:“好吧,但我只能保证我不主动提这些事,不能做其他的承诺。”
    “好,这样就好了。”
    车很快就到了睦男的单位,他停好车后就准备下车去帮她开车门。
    她制止了他,“先等等,我有话想和你讲。”她在车上又想起了邵有富的疑虑,上次阮书记要求快审快判简正的案子,到底和阮先超追求她有没有关系,到底是不是阮先超的主意,这些事情不能说邵有富没有道理。
    虽然凭她的直觉,她觉得阮先超乃至阮书记都不会是这样的人,是可以信任的人,也是会尽心尽力帮她的人,但还是很认真地问他:“在这个案子上你会帮我吗?”
    “不会!”他也是很认真,“在办案的过程中,我不会帮任何人。”
    “为什么?”这么决绝地回答,一下子把她所有的疑虑都撩了起来。
    “我是一名刑警,我的工作就是要还原案情真相,所以我必须秉公办事,不能夹杂任何私人感情。”他认真地解释。
    “哦,这样呀!”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这样?”这下到阮先超疑惑了,“你以为呢?”
    “这样就好!”她会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转移了话题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应该和案情有关联。”
    “什么东西?”他来了兴趣。
    她从包里拿出那本日记本,打开她早就折好的那一页,递到他面前,说“这是他的日记。”
    “谁的?”阮先超伸手想去接过来看。
    睦男把递出去的日记本又收了回来,“只能看,不能拿!”
    “这么神秘?”他有点尴尬,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这是谁的日记本?”
    “这是简正的日记本,因为里面有好多是个人的隐私,所以只能给你看这一页。”她说到这里脸早已红了,又弱弱地说,“可以吗?”
    阮先超是何等聪明,马上就明白了,那日记本里肯定记载了关于她的事,所以就很理解地说:“当然可以,你翻开日记,我只看,绝对不碰日记本。”
    睦男再次把翻开的日记本递到了他的面前。
    在他看日记的时候,她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而且他越看她越觉得脸上发烧,还好,他终于看完了。
    其实他已经看地很快的了,“嗯,看完了,你收起来吧。”
    她一边收好日记本,一边低着头怯怯地说:“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她不敢抬头去看他,那一刻,感觉在他面前就是裸体的。
    “说什么?”
    “对侦破这个案子没有什么灵感吗?”对于他的这种态度,睦男不满意了,把这么私密的东西给他看,他居然没有什么要说的?
    “哈哈,那意思是你有什么灵感了,你说来听听?”他想听听她的想法。
    阮先超边说话边笑了笑,本来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让她缓和一下情绪。但睦男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笑,有什么好笑?”睦男认真了,“你在笑话我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他见她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赶紧坐直了身子,迅速调整自己的语气来答话,“我只是想先听听你的想法,一方面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与我的想法是否一致,另一方面是想你能给我更多的灵感。”
    她并没有说话,而只是拿眼瞪了他一眼。
    他领悟到了她那一眼的含意,应该是想看一看他有没有讲假话,所以他马上接着说:“真的,我就这个意思!”
    她还是没有说话。
    他有点急了,“要不,还是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吧?”
    “我先说吧,”看来她相信了他的话,“这个案子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份纸巾上液体的检测报告,虽然那液体是他的,但我相信当时的情形和日记里记载的情况是差不多的,并不能成为他犯罪的证据。”
    开始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她更多的是兴奋。一是说明她对简正是很有吸引力的。二是打开了她心里的一个死结。自从那份检测报告出来之后,大家都认定了他就是一个强奸犯,她一度也信了。他犯什么错,她都可以原谅他,唯独这个对她来说是如鲠在喉,憋得她难受,咽不下去。现在看了篇日记,她认定了他没有那样做。
    不过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她的感觉又有了一些新的伤感,虽然她认定了他没有那样做,但也说明了死者对他来说也是很吸引力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用这种办法来控制自己的冲动呢?不过瞬间她又释然了,那个她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还犯得着为这些伤神么?
    阮先超很有耐心得听她说完,见她没有什么再说了才开口:“你讲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说实话,对于这个案子我是很不满意的,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份检测报告算得上是较有力的物证外,其他全凭当事人的口供来推动这个案子。”阮先超深吸了一口气,象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策,“我打算再对死者周边的人做一次调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另外,一会上班,我再对这个案子所有的资料再研究一次,看看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有疏忽。”
    “谢谢!”睦男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来。
    “你这跳跃性有点大呀。哈哈!”阮先超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还原真像,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感谢你刚才给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睦男说的很真诚,“我们市现在到处都安装了监控,能不能把事发前的监控都调出来给我看看?”
    “可以呀,我也正想再重新看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
    “那你等等我,我先去一下办公室,一会下同你一起去公安局。”
    “好的!”
    睦男不待阮先超帮她开车门,就下车了。
    47 重新调查

    半个小时后,她跟阮先超已出现在公安局的指挥大厅里了。
    他们一起在调看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
    被扌斥除的大院周围共有十一个摄像头,为了找到蛛丝马迹,睦男一点点看,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她的注意。
    事发当晚,简正同死者进入大院时,他一直扶着凌纯雪的左手臂,而她重心也一直往左边靠,走路不平稳,总垫着左脚走路,虽然晚上光线不好,看得不是很清穿什么鞋子,但很明显就可以判断那是一双高跟鞋,并且肯定是左边的鞋跟坏了。所以她走路才靠着简主任。
    看着他们走路的样子好像很亲昵,时不时还有互相对视的片段,画面这么温馨,怎么可能在几小时后,他将她奸杀呢?
    同时,看到简主任对她那么体贴亲昵,睦男心里也有点莫名吃醋。不过她又想到世事无常,这么温馨视频中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早已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另一个人却还在看守所里,那又有什么醋好吃呢?
    “可以倒查他们两个人一天的活动轨迹吗?”睦男问了一下坐在身边的阮先超。
    “应该可以的。”阮先超马上转过头来看着坐在操作台上的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地问了一句:“可以倒查他们两个人一天的活动轨迹吗?”
    “有点难度,因为我市的监控还没有做到无缝对接,不过可以试试的。”
    “那就试试吧!”
    调看视频还真是个累人的活,不停地切换摄像头,关键有时候还有盲点,还要对周围可能的摄像头都筛查一遍才能找到他们的轨迹。
    他们两个就这样不停地看视频、切换摄像头,不知不觉就看了十几个小时,连工作人员都已经换了两次班了,不过很遗憾,他们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镜头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关系非常亲密,很像是热恋中的恋人,从这些画面中,没有人会相信,他会对她实施强奸杀人的犯罪。但是,睦男和阮先超都很清楚,这些是不可以做为简正没有犯罪的证据。
    所有的监控都看完了,时间也到了晚上3点,尽管睦男已经40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但现在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真恨不得一下子就找出能证明简正没有犯罪的证据。她对阮先超说:“我可以再看看关于这个案子的其他材料吗?包括有友光公司那个安全员马阳拍摄的现场视频在内的所有材料,可以吗?”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都几点了,不睡觉明天会成大熊猫的哦!”
    “你把材料给我就好了,你不用陪着我。”
    “我说的是你。”阮先超真的是心痛她,“我经常加班,一两个晚上不睡也没有关系,要不我替你看,你先回去睡一觉?”
    “谢谢你的关心。”睦男伸了个懒腰,“我想自己看看,你把材料给我就好。”
    “唉,好吧。”他摇了摇头,“那你跟我走吧。”
    他们来到了阮先超的办公室,他安排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电脑,调出这个案子的文件夹,然后又交待了几句,睦男就认真的看了起来。
    而这期间,他一直在旁边陪着,一会儿倒茶,一会儿拿点心,不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默默地、安静地陪着。只是在8点左右悄悄地出去给睦男单位那边打了个电话,说她在公安局这边协助办案。
    终于把所有的资料都看完了,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她有点失望,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早上的10点半了。她失声叫了起来,“完了,完了!上班要迟到了。”
    “呵呵,你不是迟到了,是早到了,太早到了!”阮先超递过一杯咖啡,“终于看完了?”
    “嗯,看完了,但忘记上班时间了,怎么办?”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谢谢!”
    “谢啥,来,把脸擦一下吧。”他随即又递了一张湿纸巾给她,待她接过之后继续说:“你忘记你的工作了,我可记得,你是你们单位安排专职跟进这个案子的呀,你现在不就是在上班吗?哈哈,我在8点左右已经打电话给你们处长了,说了你在这里协助办案。”
    “哦哦。”为她想的这么周到,本来应该是要感谢他的,但一想到她已经拒绝做他的女朋友了,就觉得不应该由他来打这个电话,这样一来,那别人的误解不是更深了吗?
    不过,他这是在为她着想,而且还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又能说什么呢?
    睦男喝完咖啡,打开湿纸巾擦了一下脸说:“那我先告辞了!”
    “嗯,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吧。”
    睦男苦笑了一下,“我还想去友光公司找一下马阳的同事,了解一下情况,等忙完了再回去睡吧。”
    “你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好了,我知道。”睦男打断了他的话,“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打搅到你真的不好意思。”
    他见她决心已定,也不再劝说,他考虑她去友光公司找人了解情况,可能别人不会配合,于是就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是担心他们不配合吧?”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担心。
    “是呀,就算我们出面,在办案的时候还经常有不配合的情况。”
    “哈哈,你不用担心了。”睦男边说边朝屋外走去,临出门了还不忘回过头向他连发三问:“我们单位是干什么的?他们公司是干什么的?他们能不配合?”
    阮先超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友光公司可以不配合公安局,但绝对不敢不配合市拆迁办,那可是他们的金主。
    阮先超也确实是睏了,送走了睦男之后,他栓好门躺在长沙发上准备小睡一下。
    但他太睏了,这一睡居然就睡了很久。
    等他醒来,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还有好多事要做,他懊恼自己怎么睡了这么久,所以立即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先把门打开,也不知道领导、同事、群众有没有人要找他。
    可就在他开门的时候,外面刚好有人用力将门推开了,“帅警官,这么厉害,知道我要来呀,特意等在这里给我开门!”
    随着声落,一条红影托着一张笑盈盈的脸挤了进来。

    48 姗姗来访

    阮先超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袭红装、一脸笑意,他怎么也不敢把她与外婆刚去世的周姗姗联系起来。
    他怕看错,定了定神,再认真一看,那就不是睦男的同学——周姗姗吗?
    她看着满脸惊愕的阮先超,觉得好可爱,用脚一勾,就把门关上了,同时往前贴上一步,伸出手从他大腿内侧一路往上撩,然后在重点部位还略略停顿,并轻轻地握了一下,嗲嗲地说:“帅警官,很有料哦!咯咯——”
    他吓了一大跳,这个“跳”字是个动词,他真的往后跳开了。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那哪受得了?
    他用身子的侧面对着她,同时两手下意识的护在裆前。
    他想发火,但她是睦男的同学,不看僧面看佛面,所以他还是忍住了,满脸通红地对她说:“你请坐!”他边说边用手指着那张沙发,同时自己赶紧退到办公桌后面,这样他们中间就隔着一办公桌了,他觉得就安全了很多。
    “不错呀,秒挺!咯咯——”她用手指着他那因受到刺激而鼓起的裆部,笑地花枝招展,“帅警官,反应这么灵敏,不会是处男吧?”
    阮先超还真是处男,再加上陪了睦男一个晚上,那荷尔蒙一直在积蓄,现在被她这一挑逗,有了生理现象那倒也是正常。不过对于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大男孩来说,那可不是一般的窘,他赶紧坐下,用前面的办公桌挡住自己的尴尬,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周——周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咯咯,同学!我们是同学吗?哦,对同学,同学,我们一同来学习男女之事,小姐姐我保证教会你。男人不都是‘三不原则’吗,你放心,不要你主动,不要你负责,只要你不拒绝就好。”周姗姗说着就往办公桌这边靠了过来。
    “别过来!”他吓得赶紧伸出手来,立掌示意她不要过来,那说话语气也强硬了很多,“有事说事吧,一会同事看到就说不清了!”
    她被怔住了,估计没想到男人中还真有柳下惠,也不再往前走,只好退后两步坐在沙发上,不过嘴里话倒是没有停,“咯咯,真可爱,帅警官,只要你愿意,小姐姐我保证让你满意。哈哈!”
    他不敢接她的话了。
    她倒没有觉得尴尬,正应了那句,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坐好后,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说事了,“我家的八仙桌听说被你拉走了,桌子在的话就把桌子还给我,如果卖了就把钱还给我。”一讲起和钱有关的事来,周姗姗和刚才那是判若两人。
    正如他料想的一样,她一定会为那张八仙桌过来找他,他早就准备好了台词等她了,“你的家的八仙桌?哦哦,你外婆家的那个吧?”
    “对,就是那个。”
    “那是我掏钱买的哦。”
    “帅警官,你掏了多少钱呀?那个桌子值多少钱呀?”她很严肃地说。
    阮先超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说:“这个呀,值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我当时看到他们要烧掉,觉得太可惜了,所以就花钱买了下来。”
    这个周姗姗心里是清楚的,因为当地有个风俗,人死了之后,挑一两件死者生前的家具烧掉,意思是让死者带到阴间使用。当然在选这些家具的时候都是挑那些又破又旧,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家具。她外婆家也没有什么家具,当然最破旧的就是这张八仙桌,所以当时大家就挑了这件准备烧掉,刚好被阮先超看到了,就花了两万块钱买了下来。她相信阮先超不傻,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花两万块钱买一个破桌子,所以她觉得那个桌子肯定是件宝物。
    “这样吧,我把你那两万块钱带过来了,现在还给你,你也把那张桌子还给我吧。”周姗姗说的很直接。
    “这个,这个确实有点难哦。”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什么难?难道你不想还?”她有点咄咄逼人。
    “是这样的,”他解释道:“我放在一个朋友的店里寄卖,不知道卖了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打电话问问?”那语气不容置疑。
    “好,好!”他边说边拿出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叫牛哥的号码,拨了过去,同时他还开了免提。
    电话通了。
    “超哥,难得接到你的电话呀。”
    “你在干吗?”
    “哦,刚跟那欧洲一家公司签了个5亿欧元的采购合同,正忙着联系货源呢。”
    这人因为爱吹牛,所以大家才叫他牛哥。阮先超心里清楚的很,受目前疫情影响,那有什么生意呀。不过他也不点破他,而且,他现在还需要他这样说话,所以就顺着他的话带了一句,“那可恭喜你了,估计赚不少吧。”
    “赚个屁,现在生意难做,除去开支,估计也就赚一亿多点,见笑了,是一亿元人民币,哈哈,小本生意。”
    他也不想继续顺他的话,牛哥爱吹牛,但吹牛的水平还真是一般,估计才多几句话就得露陷,于是就开始谈正事,“是这样,我上次放你这里的那个桌子出了没有?”
    “应该算出了吧。”
    “什么叫应该,出了就是出了。”
    “是这样,一客户看上了,但他一下子拿不出300万,等他凑齐了钱就过来取,所以说算出了。”电话那头解释着。
    好家伙,这个桌子值300万,还好自己今天过来要这个桌子,不然就亏大了。
    再看那阮先超,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幸亏及时,那桌子还没有卖掉。他拿眼看了一下她,并朝她竖了一下大拇指,他接着讲电话,“那好吧,不出了,我一会过去拿回来。”
    “什么意思,是不卖了吗?”
    “对,不卖了!”阮先超回答地很干脆。
    “那可能不行呀,超哥!”
    “为什么?”
    “因为人家交了20万定金,如果不卖,我就得给人家赔20万呀。”
    阮先超和周姗姗一下子傻眼了,他望了一眼她,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晚点给你电话。”然后就挂了。
    “这可怎么办呀?”他小声地说着,象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那你告诉你朋友,叫他卖了,把钱拿过来也行。”她倒是很干脆。
    阮先超又犯难了,“行是行,只是——”
    “只是什么?”
    “我和我那朋友约定,赚了钱一人一半。”他说的很是无奈。
    “你是说我只能拿到150万?”
    “嗯。”
    “怎么这么黑呀!”她有点气愤,“那我们不卖了!”
    “那定金怎么办?”“定金我出了!”她咬了咬牙,狠狠地说:“奶奶的!”
    “哦,那我给他打电话?”一切都在阮先超的预计之中,看来离成功不远了,他心里有点暗喜。
    “慢着!”她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象是在思考重大问题。
    完了,阮先超暗想,眼看就要成功了,不会是被她看出什么破绽了吧。不过他还是得沉住气,问她,“怎么?”
    “你一会叫你朋友和买家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谈谈,少赔点定金。”
    “好!”他马上接过话来。其实他在为自己叫好,到目前为此他的计划应该算是成功了。当然,在周姗姗听来,那是为她的主意叫好。
    阮先超又装模作样地打了一通电话,最后谈定只要“赔”人家15万元定金,就可以把那张桌子取回来。
    “终于搞掂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去取一下吧?”阮先超如释重负。
    “你就陪人家去一趟吗?”谈完正事,周姗姗又开始发嗲,“你就舍得人家人一个女孩子去扛那么重的桌子?”
    “我这不还要上班吗?就不陪你去了,一会你到了,我叫朋友安排人帮你送桌子就行。”他心里在想,这是坚决不能同她一起去了,一看到她那副春情泛滥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有点发怵。
    “真不陪我去?”周姗姗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不想听听我们睦大美女的过往?我可是她正而八经的初中同学哦,也是她初中时期唯一的闺蜜,咯咯!”
    关于睦男的事,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块磁石,他太想了解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到了下班时间了。再说,在公众场合也不会象独处一室这么尴尬。所以他思考再三后,答应了她,开着车拉着她去一起去取桌子了。
    在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的周姗姗一点都不吝啬口水,把她和睦男上学时的所有故事都同他讲了一遍。
    她口才极好,讲得很是生动。
    他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看到了一个刁蛮任性,而又漂亮善良的小萝莉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车上本来放着轻音乐,这时音乐突然停了,原来阮先超的手机通过蓝牙连着汽车,电话一进来音乐就停了。周姗姗也停下了她的话,瞟了一眼中控台上显示是一个叫“A仙女”的打进来的。
    电话响了几声,她提示他接电话,但是阮先超不想在她面前接这个电话,所以说:“没事,你接着讲。”
    “我知道了,又是哪个女朋友,不敢接,怕我告诉我的闺蜜。咯咯,接吧,我保密!”
    “不是了,先不管,一会我再复她电话?”
    “真的是女朋友呀,你有多少个女朋友?”她得意的笑了起来,“真不错呀,对女朋友进行科学管理,都统一编上号,这个编号是A的应该很漂亮吧,比我家的男男如何?”
    说话间,电话铃一直在响,现在终于停了。
    阮先超还真怕她误会,更怕她把这个误会告诉睦男,所以就解释了一下,“这个电话还真是睦男的,在前面加个A,是想叫她的名字排在电话通讯录的第一位,这样方面随时拨打她的电话。”
    “你就编吧,”她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放心吧,我真的不会告诉她,不过,有个小小的要求,也请你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个字母吧,加哪个字母我无所谓,加Z都行,咯咯!”
    看来她真的是误会,这怎么办?
    刚好这时那个“A仙女”的电话又进来了,他想都没想就接通了,因为车上电话是扬声的,她肯定能听的出是睦男的声音,这样误会就可以消除了。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他说话,睦男那焦急的声音就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先超,我找到证据了,给马阳下毒的不是简正,而是另有其人。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把证据——”
    “我现在有事,你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再说。”阮先超都来不及打断她的话,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关于案情的事情真不应该让其他人听到。
    “这个很急哦——”
    “现在不方便,明天再说!”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真不能叫她再多说了。
    睦男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马上听出来了,于是就说:“好的,我明白了,再见!”
    “再见!”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没错吧,相信是睦男了吧?”他有点尴尬的同周姗姗说。
    “嗯,还真是个好男人!”她的神情有点游离,一下子没有了开始的兴致。
    车上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周姗姗双手十指交叉,反过来掌心朝外并向前用力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深情地说:“自从我退学以后,除了上次,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睦男了。有十年了吧,这十年来我一直特别想念她。”讲到这里,明显感觉到她的声音不一样,应该是动了真感情了。本来一直看着前面的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阮先超说:“你知道我们感情为什么这么深吗?”
    这个他当然不知道,于是就摇了摇头。
    “那时,我家条件不好,吃饭的时候没钱买菜,有时候连买米饭的钱都没有。睦男知道了,就每天和我一起吃。那时候她有一个很大的碗,每次都买上一大碗,然后我们一人拿个勺子,一起在那个碗里吃饭。而且她总和我说,她不喜欢吃肉,就叫我吃掉所有的肉。那时候我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回肉,而我又特别喜欢吃肉,所以每餐我都把肉吃完。”
    她停了一下,问他:“你知道睦男不喜欢吃肉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哦,我的印象中她也挺喜欢吃肉类食物的。”
    “那就对了!”她的神情有点暗淡,“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吃肉,她是要把那些肉给我吃,那时的我营养极度不良。”
    她说完这些话就开始沉默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拿侧眼看了一下,发现她脸上都挂着泪珠,他赶紧从中控台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安慰她道:“都过去了,现在不都挺好的吗?”
    她接过纸巾,擦了一下脸,挤出一丝笑容说:“对,都过去了!”
    49 好友牛哥

    说着他们就来到了牛哥的店里。
    那牛哥见他俩来了,就一边大声地接打电话,一边迎了过来。
    “……没关系,你先用着,不就是两千万吗?不急,不急,等你有的时候再给我就行,好了,来朋友了,先挂了。”
    牛哥迎到两位前面,也刚好打完电话,他热情地伸出手来同两个人握手,特别是握着周姗姗手的时候,都用上两个手了,而且久久的不愿意放开。
    一阵场面上的寒暄之后,就谈到了那张桌子的事,而且很快就按之前说好的,谈成了。
    牛哥安排了一个小伙子帮她把那张桌子送到了友光公司,她也一点不含糊,当场支付了15万元的赔偿金。
    牛哥倒是个“实在”人,收完钱之后对她说:“周小姐,这笔钱可是赔给客户的,不包括当初先超收购这张桌子的那两万元哦。”
    “不劳你操心,我可不会欠债的。”她放荡地笑了起来,“到时候我陪帅警官睡几晚就当还他了,这叫欠债肉偿,哈哈!”
    阮先超听到这里觉得有点很不好意思了,赶紧说:“钱可以不要,话可不能乱说。”
    “你说的是真的,钱可以不要?”她说着就走过来挽着阮先超的手臂就往外拖,“那现在肉偿去。”
    阮先超一边甩开她,一边苦笑着说:“别开玩笑了。”
    “我真没有开玩笑,只要你想要,现在就给你。”她还边说,边抱着他的手臂往她胸前鼓起的地方压。
    牛哥见到这个场面也来了兴致,调侃道:“周小姐,我支持你,努努力,帮我把我这哥们的处破了,哈哈!”
    阮先超觉得这个话题有点尴尬,所以想尽快离开这里,说:“牛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晚上还有事,就不同你在这里瞎吹了,你一会帮我把周总送回去。”
    “那可不行,对兄弟这么随便,我就不说你了,但是对本小姐不可能这么随便哦,现在到了饭点了,怎么着也得请我先吃个饭吧。”周姗姗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就是不松手。
    “对,对!”牛哥附和着:“要不,我做东,请两位一起吃个饭?”
    “牛哥,你还是算了吧,就不要来打搅我们了吧,好不容易从闺蜜手中把帅哥借过来,怎么着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呀,咯咯。”她边说边夸张地笑着。
    牛哥,一时语塞,竟然接不上话了。
    周姗姗控场能力还是蛮强,马上就意识到这一点,半开玩笑的对他说:“牛哥,看你那色相不是想请我吃饭,而是想吃我吧!”
    “哈哈,面对如此美女,如果我想,那也只能说明我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吧。”牛哥可不象阮先超那么拘谨,打情骂俏是一套套的,只要他一搭上话,那就没有阮先超什么事了。
    “不知道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呢,咯咯,不过这话我喜欢,想吃我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呢?哈哈!”周姗姗笑地花枝招展。
    “这我还真不是吹牛,你问问阮警官,我这名字是什么意思?”牛哥装出认真的模样出来。
    周姗姗还真侧着头来问阮先超:“什么意思?”
    阮先起没有接她的话。他知道牛哥想叫他说什么,因为这牛哥长了根牛一样的东西,他还经常以此吹嘘。所以就直接对着牛哥骂开了,“这些年怎么越混脸皮越厚了。”
    周姗姗倒是很好奇,又转过脸来看着牛哥问:“什么意思?”
    牛哥得意的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上高中时他们帮我起的外号,开始叫‘牛鞭哥’,后来才叫‘牛哥’的,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牛哥,牛鞭哥,不会是你长了根牛鞭吧?”
    “周总冰雪聪明!”牛哥一边朝她竖了一下大拇指,一边猥琐地笑着。
    “真的,假的?”周姗姗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满脸兴奋地看着牛哥,“我不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信,那还不简单,周总你找个时间来检验一下呀,我这里可是随时欢迎周总检阅,哈哈!”牛哥毫无顾忌地笑着。
    就这短短地两分钟,这对渣男腐女就打得炎热了,那污言秽语简直是不堪入耳。
    阮先超在心里不停地骂一对狗男女,但表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特别是在周姗姗面前,怎么说这也是睦男的闺蜜呀,得罪了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就想找个机会开溜,因为他知道睦男是个敬业的人,现在有了新的情况肯定在等着他,要和他交流,于是就说:“你们两个这么投机,那就你们去吃饭好了,一会吃完饭牛哥把周总送回去,刚好我这里有点事要先走了。”
    牛哥倒是很想阮先超马上就走,以免坏了他的好事。
    周姗姗可不是这么想的,他还是紧紧的抱着阮先超的手臂,“帅警官,不会这么小气吧,真的不陪我吃饭了吗?就不怕我到睦男面前打小报告?”她又白了一眼牛哥,“牛哥,你这朋友可不地道呀,当不成新郞,还可以当月老呀?既然自己选择当月老,那就得把新娘送进洞房哦,咯咯!”
    “是是是,我们全听周总的安排,一起去吃饭!”
    阮先超心里一直在骂这个家伙真是个贱骨头,见到女人腿就软了,这才多久的事呀,马上就被周姗姗成功策反了,现在完全成了周姗姗的人了。
    牛哥也过来拉着阮先超的另一手,“超哥,就别走了,一起吃个饭呀。”然后两个人就拉着他往他的车边走,一起把他塞进驾驶室,而他两个人又挤到后座卿卿我我去了。
    唉,都成这样了,再不一起吃饭,就说不过去了。
    阮先超本想吃了饭就过去找睦男,可是这两个人话特别多,一边吃饭一边打悄骂俏,这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9点半。
    真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满以为自由了,可是又出乎了他的意料。
    牛哥和周姗姗都喝醉了,而且是烂醉如泥的那种醉。
    这两个人又要去喝歌,而且还非拉着他去,真拿他们两个人没办法。
    阮先超权衡再三,这边他还真怕他们两个喝醉了出事,那边也和睦男说过叫她晚上先休息,明天再研究案情,所以最后就没有再坚持,跟着去唱歌了。
    这歌唱得阮先超极度无语,那两个人虽然一直不让他走,但也无视他的存在。他们是歌兴大发、酒兴大发,淫性也大发,就差没有当着他的面合体了。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不过也到了凌晨1点,他想想这么晚了,就没有再给睦男打电话,因为他知道,睦男连续几天没睡了,得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而周姗姗也不再管他,直接拉着牛哥去检阅去了。
    50 睦男出事

    第二天一大早,阮先超就早早地过去接睦男。
    按照平时,她最迟六点30分也会下来,但是今天已过了5分钟了,她还没有下来。
    他掏出电话来,想给她打电话,催一催她,时间到了,该去上班了。就在他即将按下拨打键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还是再等一等吧,她太需要睡觉了。
    10分钟。
    半小时。
    又半小时。
    他不停地看表。
    越等越久,越等越心慌。
    他记得睦男说过,叫他不要接她上班了。那是不是她在他来接她之前就先去上班了呢?这是要和他彻底划清界线的意思吗?
    他再也忍不住了,拨打了她的电话。
    可是,电话关机。
    他无力地靠在车上,略略思索之后,又拨打了她的办公电话,而接电话的说睦男还没有去上班。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压上了他的心头。
    他朝睦男所住的房间跑去,用力地敲打着那道门。
    急促而又强劲的敲门声把王艳吓了一跳,“来了,来了!谁呀?”
    “是我!阮先超!”
    阮先超的声音王艳能听得出,所以马上就把门打开了,要不然她还先得看看猫眼。
    “嫂子,睦男在吗?”他急切地问道。
    “睦男?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王艳满脸惊愕。
    “跟我在一起?”阮先超更焦急了,“什么时候跟我在一起?没有跟我在一起呀!”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王艳也有点急了,“什么时候没在一起?她昨天上午回了一下家,然后开车出去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哦!”
    “昨天上午分开的,下午通了个电话,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那赶紧打电话问问呀?”
    “打了,电话关机!”
    “那,那怎么办呀?”王艳是真急了,“那赶紧打电话报警呀!”
    “对,对,你先报警,我这就去找她。”
    报警找人当然是对的,但他自己就是警察,叫别的警察去找,那还不如自己去找。他马上想到调看监控,他马上回到公安局,停好车后,径直向指挥大厅跑去。
    他真害怕她会出什么事,也很懊悔昨天为什么没有一直跟着她,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他又怎么原谅得了自己呢。
    两天前,他还和她在这个指挥大厅里查看别人的行踪,而现在却是他在这里查看她的行踪。
    通过监控,他看到她昨天从他办公室出来之后回去取了车,然后就径直去了友光公司,应该是找友光公司的员工了解情况。
    这一进去就是大半天,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间才出来。
    阮先超翻看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睦男应该是从友光公司开车出来5分钟后就边开车边给他打的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睦男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点上,进了路旁的小吃店,应该是去吃了点东西。
    之后,约15分钟后又回到了车里面。
    估计,是太累了,回到车里就睡着了。
    刚好,从监控中能看到她车里的情况,她就躺在车上,睡的很沉,一动也不动,这一睡就睡到了12点。
    她醒来之后,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眼睛,再拿起手机看了看,这才发动车继续走。从她开车的方向来判断,应该是要回王艳家。
    而从这里,到王艳家,刚好要经过一段没有监控的路。
    这里是一个新开发区,刚完成征地,只修了条简易公路,还没有安装监控和路灯,自然也没有行人。
    按照正常状况,通过这段路,只要五分钟时间,而她却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难道她走到这段路又困了,又睡了一觉。
    可怕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出了这段路,就是江边。恰巧上游暴雨,而此时的江面,与临江的路面基本齐平。睦男开着他的车出现在监控里面之后,就直接就冲进了江里,连一点减速的迹象都没有。
    看到这里阮先超感觉他的心被掏空了,一下子木化在哪里,没有动作、没有思考,连呼吸都没有了。他这个状态保持好久,直到被憋得脸色由白转青,再到红。
    他发疯似得沿着江流的方向点击江边的监控。
    睦男的车冲进江中之后,并没有立即下沉,而是随江流向下游漂去,一直到坠江点两公里的地方才渐渐消失在江面上。
    悲痛之余,阮先超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冷静。他马上把这个情况同公安局里的领导报告了,局领导也高度重视,马上组织了搜救。
    阮先超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无尽的煎熬之中。
    他也一直在自责中。
    假如,那天他亲自陪她去友光公司了解情况,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假如,她打电话的时候,过去见她并送她回家,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假如,在他陪周姗姗吃完饭之后,打个电话,叫醒她当时还在车上睡觉的睦男,叫她早点回家,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
    每一个细节,他觉得都有可能避免这个情况的出现。所以他把这个事件的所有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如果睦男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就是杀人犯。
    但所有的假设,都改变不了目前的结果。
    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能做的就是等搜救的结果。
    第一天,搜救的范围是自汽车下沉点到下游5公里,没有任何结果。
    第二天,扩大到下游10公里的范围进行搜救,还是没有结果。
    第三天,扩大到下游20公里,才发现并将那辆汽车打捞出来,但是没有发现睦男。
    第四天,扩大到下游50公里,还是没有发现睦男。
    第五天,又自汽车坠江点开始往下游搜救,没有任何结果。
    第六天,……
    ……
    一直搜救了20多天,始终没有发现睦男的任何踪迹。
    阮先超这些天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神经质,见到任何东西都能联想到睦男。
    同时他也变得消沉了,想到的都是睦男,其他什么事都不想去管。
    而这一天,局里决定将搜救睦男的工作告一段落。
    阮先超不干了,他好像复活了,他觉得这个工作不能靠别人,必须得自己亲自去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得弄明白,她在那段短短的路上发生了什么,而她又是为何会直接冲进河里。
    首先,他要去研究那辆打捞出来的车。根据资料显示,车打捞出来时车窗均已经破损,而且驾驶位的车门处于打开状态。
    这说明,睦男应该是活着离开汽车的。那么即然没有见到睦男的尸体,那就是有活着的可能性。
    阮先超又细细察看了那台打捞出来的汽车。他惊奇地发现,车的侧面有被撞击的痕迹,而且在撞击的地方还留有黑色的汽车漆粒,睦男的汽车是红色的,那也就是说,在坠江之前,这台汽车被一台黑色的汽车撞过。
    这个侧面的碰撞痕迹特别明显,就算是在晚上,通过监控也能发现。
    他又赶紧调阅了事发前所有的监控,果然在坠江前,在监控里能清晰地看到碰撞的痕迹,而在这之前所有的监控中都没有这个碰撞的痕迹。
    那也就是说,睦男在那段没有监控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在那段短短的路上呆了两个小时。
    那到底是谁撞了她的车,是故意,还是偶然呢?
    那就必须先找到撞她的那台车。
    还是调监控,把这个时段所有通过的车辆都找出来,然后逐个排查。这本来是件简单的工作,只是烦琐一点。
    但出乎他的意料,把所有符合要求的车都找出来之后,就是没有找到肇事的车。
    一个直觉马上出现在阮先超的脑海里,这是一件精心布置的谋杀案。
    那台肇事车是精心谋划的,刻意躲避监控,所以是找不出来了。
    照理说,即然得出这个结论,就应该彻底浇灭阮先超心底仅存的一丝侥幸了,这样精心谋划的一桩谋杀案,怎么可能还给睦男留下活口。但他却始终有个信念,只要没见到她的尸体,那就是有可能她还活着。
    他申请查阅了睦男微信聊天记录、电话通话记录及所有短信息。这还有真发现,出事那天的下两点半,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给你的纸条看到了吧,怎么还没停下来!”
    阮先超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一定和谋杀案有关。
    这条信息看似简单,但包含的信息量可能很大,只要把这条信息破解了,应该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所以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现在那张纸条在哪里,纸条里的内容是什么?
    二是发信息的人是谁?
    三是发信息的人要睦男停止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要弄清楚这三个方面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报请局里同意后,组织了一个专班,专门侦破睦男坠江的这个案子。
    他们查看了睦男所有可能存放这张纸条的地方,都没有发现这第信息里所说的纸条。
    他们也动用专业力量查了这条息的来源,查到这条信息是用网络虚拟账号发出来的,但是这个信息发出的IP地址是在国外,按照目前的专业技术及相关国际规定,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个信息的来源。
    前两个问题,没有弄清楚,自然也没办法弄清楚第三个问题了。但阮先超的直觉告诉他,信息里要求睦男停止的事情肯定是她正在追查“1210”案件有关。他甚至想把这个案子与“1210”案合案办理。但是这些都是他的直觉,没有直接的依据,他的想法也不可能得到批准。
    @慕容余华 2022-06-03 16:26:24
    支持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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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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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24 18:59:32  更:2022-06-04 00:5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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