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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原创推理 《护士之死》 |
| 作者:酒盏I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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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她的一念之差，拨动了所有人的命运轮盘。 江淮市第六人民医院发生医闹事件。病患家属指责护士长秦美芝工作失职，导致后者情绪失控，坠楼身亡。警方经过现场勘验，走访调查，排除了刑事案件的可能性。 但秦美芝之弟秦风，却意外获取了姐姐胁迫张先生进行某种地下交易的录音。他据此断定秦美芝之死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犯罪。为了保全姐姐的名声，他没有选择报警，而是通过多方打探，找到了破获江淮学院连环杀人案的侦探阿K。 在秦风的一再恳求下，侦探决心帮他查出秦美芝坠楼的真相。调查过程中，各色人物粉墨登场，不断提供亦真亦假的线索，企图混淆侦探的视线。然而，凶手并未收手，他不惜连续杀人灭口以掩盖真相。 当夜幕徐徐落下的时候，真相仍未揭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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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章 女人蜷缩在爱人怀里，闭目安详，微微打着冷颤。男人体贴地把被子往上拽了一些，包住了她的肩头。 23点的钟声刚至，川井宪次的平安曲便准时奏响了。 “他又来了！”女人的双臂突然像两根上紧了发条的铁索一般，紧紧地缠住男人，紧闭双眸。 原本安宁祥和的一支曲子已经完全变了味道。看着女人这些天来所受的折磨，男人鼓足勇气接通了电话。 “喂？”他故作镇静地试探着对方。 “她呢？”电话里传来的金属声让男人顿时毛骨悚然，仿佛看见一个怪人拖着一把斧头从阴森的喉咙里走了出来。“她不敢听我说话吗？” “和我说就行了！”男人壮着胆子气愤地说道。虽然女人一再告诉他，电话里的那人是多么诡异，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她会吓成那样。他紧紧地抱住爱人，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这是敲诈！”男人低声怒斥，女人听到这里微微抬起了头，虽然害怕，但她还是非常关心对方提出的条件。 “这是交易。” “怎么办？”她在一旁小声问道。 “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你把我们逼疯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承认，我是有些贪得无厌了，可怎么办呢？我也要生活。” “你别欺人太甚，现在是法制社会！” “法制社会？哈，真是太好了。要报警吗？” “你以为我不敢？” “当然敢了！去吧，我等着呢。敲诈勒索，估计会判我个三年五载。你们呢？一对苦命鸳鸯，高墙里天各一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啦！” 对方的话击中了男人的软肋。看着女人泪水浸湿的眸子，男人终于屈服了。 “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没问题，做出这样一项重大决定是需要夫妻双方共同协商的。” “到时候我会把钱打给你。”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新账户。” “新账户？”男人突然有了一丝警觉。 “好了，两位快去享受美好时光吧，晚安。”对方礼貌地挂了电话。 “你答应他了？” “只是拖延几天。” “我们怎么办？难道以后都要由他摆布？” “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男人心有疑虑，他还在回味刚才的对话。 “肯定是他指使的。” “你肯定？” “只能是他！” “那他自己为何不出面呢？” 女人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她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刚才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 “他说会提供一个新账户，我总觉得……” “难道你只有一个银行账户？到底怎么办？” “他的胃口越来越大，简直是无底洞！总有一天他会逼死我们的，不如？”男人做了个手势。 “杀人？”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们有退路吗？” “我是怕你，万一！” “我不想让你每天生活在恐惧与不安中。” “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了。就算我们拼了命，也满足不了他。” 短暂的沉默，两个人拥吻在一起。 “我要回去了，不早了。” “别走了，我怕。” “方便吗？” “你不方便吗？” 窗外一片乌云识趣地掩住了残月，羞羞答答的下起雨来。两人相视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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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盛夏，阿K就很少出门了。口罩是他的必备品，不管走到哪儿都是那幅打扮。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还戴着口罩在街上溜达就显得格外扎眼，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虽然有人极度讨厌他的品味，但阿K依然我行我素。 揭开江淮学院的迷雾后，阿K的名头便不胫而走。连小区门口的烧饼铺子也蹭起了热度，打出了阿K烧饼的牌子，老板一个烧饼涨了一倍的价钱，整天笑得合不拢嘴。慕名而来的食客络绎不绝。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侦探的故事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连麦晨也提议可以开一家侦探事务所。对于朋友的好意，他婉言谢绝了。他还是喜欢风平浪静，毫无波澜的生活。可事情一旦开了头，就由不得自己了。 这不，上一个案子刚结束不久，又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找上了门。对方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侦探的联系方式，软磨硬泡了许久，阿K终于同意见上一面。 下午四点，尚未挂牌的侦探事务所终于迎来了访客。 “您就是K先生吧？” “您好，请进。” 客人随阿K进了屋，两人分宾主坐下。 “怪不得您能破了江淮学院的案子。”客人环视屋内后由衷地赞叹。“果然是学识渊博！” 阿K顺着客人的话寒暄了几句，趁势打量了一番对方的情况。客人年纪不大，二十岁上下，显得稚气未脱。脸色暗黄，像切开许久的生姜一样。一双大眼睛镶在清瘦的面容上，再加上一头短发，看起来是个学生。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姐姐出事了，还请您能帮帮我！” “她怎么了？” “坠楼了。”年轻人低声说道。 “坠楼？你姐姐是谁？” “我姐姐叫秦美芝。” “坠楼的护士是你姐姐？” “您知道？” “前几天听人说了。” “是上周二的事情，太突然了。” “人有旦夕祸福。您怎么称呼？” “秦风，和《诗经》里的秦风同名，您叫我小风就行了。” “嗯。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姐姐走了，只剩我一个了。” “父母呢？” “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是姐姐把我养大的，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同样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秦风的遭遇让阿K深有感触。少管闲事的想法逐渐淡忘了。 “小风，你多大了？” “十八了。” “还在上学吗？” “在中医院学习。” “嗯，说说你今天的来意吧。” “您答应帮我了？”孩子语调里充满了期待。 “可我能帮你什么呢？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您说得对！我恳请您帮我调查姐姐的真实死因。” “真实死因？你怀疑什么？” “您觉得一个正常人，会突然坠楼吗？” “生活中也会发生意外。” “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您知道吗？我姐姐是在医院楼顶出事的。” “什么意思？” “她在四楼工作，为什么要去楼顶呢？而且还出了意外。” “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是的！她为什么会在工作时间出现在那里呢？” “接着说吧。” “姐姐出事后，我去了现场查看。发现医院楼顶是一个大平台，用来晾晒病人换洗的被褥。那里和她的工作有关系吗？应该说毫无关系。姐姐是眼科护士长，按道理她不应该在工作时间离开自己的岗位。” “所以你对她的坠楼原因有所怀疑，你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工作时间出现在楼顶？” “没错，我不明白。她像中了邪一样，完全不像自己。她总是小心翼翼，做事井井有条。可她当天的举动，完全不是我熟悉的她。她就像一个我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怎么能这样做？太让人失望了！”说到这里，秦风有些激动，侦探则微微一愣神。 “按你所说，确实很蹊跷。你姐姐平时怎么样？比如说，性格开朗吗？工作压力是否过大，或者是感情出了问题？有没有这种可能?” “姐姐温柔善良，是很安静的一个人。工作虽然不算轻松，但也是轻车熟路了。至于感情方面，她没说过，我也不好问她。所以呢，我也不清楚她是否有男朋友。不过追求她的人很多。” “你的意思是，她既没有感情问题，也没有太大的工作压力。所以突然坠楼，这其中可能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没错！可我一直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只能请您帮帮我！” “还有其他发现吗？如果单凭你的猜想，却没有实质性的线索。我也很难帮到你，你明白吗？” “当然啦，您一定能帮我！” “何以见得？” 秦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件物品。“这是姐姐出事后，我在她房间里发现的一段录音，您听听。” 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两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背景音很嘈杂，不时可以听见街头行人的脚步声和汽车的鸣笛声，中间还穿插着救护车的呼啸声。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出现了清晰的对话。 “请等一下！”一个女人的温柔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接下来是一个男人。 “您是？” “怎么，不认识了？”女人笑着说道。 “您是秦……秦护士长。”男人语气迟缓，好一会才想起来。 “秦美芝。” “对不起！我这记性真是！护士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了，有点事情想拜托您帮忙！” “您说笑了，您有事需要我帮忙？您说来听听？” “换个地方说吧。” “去哪？”男人很警觉。 “走吧！你一个男人还扭扭捏捏的？” “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了，能替您办的，我明儿立刻去办。今天真是不巧，家里还有点急事。” “再急还能有咱俩的事急吗？都火烧眉毛了。”说到这儿秦美芝又咯咯笑了两声。 “您是什么意思？” “放心吧，好事儿！走吧！” 又是一段盲音，中间混杂着街头巷尾的喧嚣声。 “是你姐姐？” “嗯。”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不知道。” 两人来到了一处幽静之所，轻柔的音乐隐约可闻。 “怎么样，张先生，来的值吗？慢慢看！别着急。”听起来秦美芝是给对方看了一样东西。 “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又不是文盲？难道看不懂吗？” “我不太明白。” “把我当外人了？我可是来给你救火的，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可走啦？” “您留步!我只是有点意外。” “家里的事不着急了？” “先谈谈咱们的事情。” “这就对了嘛！” “您当真是来救火的？”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不救火，还能放火吗？” “那您的意思呢？” “三成。” “三成？多了些吧？我可是兜着巨大风险！” “就因为风险太高，所以我才要了那么一点点，你不觉得用这点钱保住两个人很值吗？再者一说，如果我们统一战线，试想一下？” “你不怕？” “我穷怕了！直说吧，你是让我救火呢，还是火上浇油？” “您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法律会给你考虑的时间吗？” “好吧，一言为定!”男人最终还是屈服了。“您以后不会加价了吧？” “放心吧，我是个知足的人。咱们既然成了合作伙伴，那当然是一条心了。你脸色好看点行不行？”秦美芝达到目的后，开始了对男人的戏谑。 “好，既然您看得起我，我还怕什么呢？” “这就对了嘛！合作才能共赢。” “行！”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情况随时通知我。对了，丑话我可得说在前面。” “您说？” “别想着杀人灭口。万一我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哎呀，您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自己人了。” “这样最好，再见！” “您好，请问去哪？” “去家……” 谈话到此为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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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丁戈 2022-05-13 22:43:51 期待更新 ----------------------------- 初次发文 谢谢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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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猜想? “在她房间发现的？” “对，整理遗物时发现的。” “还有其他东西吗？” “没有了。” “你觉得这件事和她坠楼有关？” “这不是很明显吗？一定是姐姐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方下了毒手。” “这个张先生很关键，但即使找到他，恐怕也很证明他和你姐姐的死有直接关系。” “他有动机啊！难道这还不够吗？” “动机不等于犯罪。” “那怎么办？” “你确定不认识这个人？” “姐姐的朋友我都认识，从没听过这个声音。” “那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让我再想想。” “太感谢您了！”秦风激动地连连鞠躬。 秦风走了，阿K又把刚才的对话琢磨了几遍。听着这个陌生女人的温柔声音，脑海中勾勒着她的容颜。仿佛看见她一身洁白的长裙，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宛如一束洁白的百合花在晨风中摇曳，娇而不艳。 阿K在心中细细揣摩着：秦美芝到底掌握了张先生什么把柄，能够迫使对方在短时间内就向她屈服了。这个张先生又是谁？药贩子？黄牛？还是什么不法分子？他和秦美芝到底是什么关系？真是耐人寻味。 深夜里，秦美芝咯咯的笑声不时响起，听得人不寒而栗。 “怎么样，张先生，来的值吗？慢慢看！别着急。” “您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又不是文盲？难道看不懂吗？” “我不太明白。” “把我当外人了？我可是来给你救火的，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可走啦？” “您留步!我只是有点意外。” “家里的事不着急了？” “先谈谈咱们的事情。” “这就对了嘛！” 秦风说得没错，任何人都能从这段对话里听出问题。张先生的紧张和秦美芝的从容不迫形成了鲜明对比。她一定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否则怎么会如此直截了当。 “三成！” “三成？多了些吧？我可是兜着巨大风险！” “就因为风险太高，所以我才要了那么一点点，你不觉得用这点钱保住两个人很值吗？再者一说，如果我们统一战线，试想一下？” “你不怕？” “我穷怕了。直说吧，你是让我救火呢，还是火上浇油？” “您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法律会给你考虑的时间吗？” “好吧，一言为定!” 张先生的身上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却无意中被秦美芝发现了。而且他至少还有一名同伙，否则秦美芝不会说什么花钱保住两个人。秦美芝只是一名护士长，她能发现什么呢？又凭什么和对方谈合作呢？ 就在侦探做着嫌疑人大猜想的时候，秦风也已经回到了曾经温馨的家中。 秦风兴奋极了，他终于看见了希望。他把床铺打扫的一尘污染，把姐姐秦美芝的相片并排放在枕边，就好像小时侯姐姐搂着他一样。 一阵悲喜交织的自言自语后，秦风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见到了最爱的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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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辉耀 2022-05-14 17:44:13 支持问好！ 拜读学习！ ----------------------------- 感谢关注 互相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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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光RC 2022-05-14 16:34:38 顶一下！ ----------------------------- 感谢关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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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痕迹学 太阳刚爬上地平线，心急如焚的秦风便敲响了侦探的房门。 两人简单交换了一下思路，便决定去秦美芝生前工作的医院实地查看。 江淮市第六人民医院是本地区最大的综合类医院。自秦美芝出事后，这里本不活跃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人们三俩成群聚在一起，流言蜚语满天。尤其是秦美芝生前的部门同事，她们都难以理解，为什么一向乐观开朗的她会以跳楼的惨烈方式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 因为没有发现他杀的直接证据，所以警方将此次意外事件定性为自杀。在秦美芝坠楼前，曾有部分群众围攻了江淮市第六人民医院，原因是曾在该院眼科接受治疗的一位病人出现了病情反复，而秦美芝恰恰是这位病患的主要护理人员之一。如此一来，秦美芝自杀便有了最合理的解释——因为医疗事故造成她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瞬间的行为失常。 随着坠楼事件的真相大白，院领导连续召开了几次内部会议，要求各部门一定要加强业务学习，务必降低医疗事故发生的概率，提高病患服务满意率云云。同时，又请来了几位专家为医护人员进行心理疏导。 医院从来不愁生意。一大早，江淮市第六人民医院的门前便是行人如梭，车马如龙。 秦风指着一栋高楼向阿K说道，那里便是秦美芝失足的地方。侦探放眼望去，这是一栋近百米高的现代化建筑，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好像一只巨大的发光怪兽。 “进去以后多留心。”秦风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 “如果院方知道我们的来意，肯定要惹麻烦。不如……”秦风看着侦探，欲言又止。 “嗯？” “不如你做我姐姐的男朋友吧！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这样合适吗？” “姐姐一直单身，你说是她的男朋友，在外地工作，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不能说什么。” 阿K心里暗自叫苦，自己还没有女朋友，现在却要给一个从未谋面，而且已经去世的人当恋人，这样的角色还真是一次不小的挑战。好在有了上次冒充韩雪弟弟的经历，阿K多少还是有点把握。 “要不算了吧！” “就这样吧，来都来了。”阿K硬着头皮接了差事，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当这倒霉的私家侦探了。 他们随人流涌入了医院大楼。大厅内，病人家属排起了长长的进贡队伍。几台不太宽敞的升降式电梯前挤满了人，两人好不容易钻了进去。电梯里密不透风，弥漫着各种酸爽的气味。 出电梯后秦风不停地大声咳嗽。在他的带领下，拐弯抹角，又走了几步，两人便来到了楼顶平台，这里是秦美芝出事的地方。 阿K环顾四周，楼顶的情况和秦风描述的一致，这里挂满了换洗的被褥，像是一座床单的迷宫。到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警察说是这个位置。”秦风指着一处半人高的女儿墙说道。阿K紧紧抓住女儿墙上的避雷线，伸头向下看去。确实太高了，马路上的汽车都变成了色彩斑斓的蚂蚁。 阿K想起秦美芝坠楼时的绝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旁的秦风也是瑟瑟发抖，这里对他而言是个过于痛苦的回忆。 “你姐姐平时穿什么鞋？” “你要叫她美芝。”秦风纠正了阿K对其女友的称谓。 “嗯，美芝平时穿什么鞋子。” “上班时间？” “对。” “普通的白色单鞋。走路没有声音，不会影响病人休息。” 阿K蹲在女儿墙边，端详了好一阵后，站起身来。 “走吧。去四楼。” “你刚才是？” “验证一下你的分析。你不是怀疑有人做了手脚吗？” “我肯定！你看，这道墙的高度只有一米四左右。我姐姐的个子也不是很高，就算她站在这里也很安全。对吗？如果没人使坏，她怎么可能自己掉下去？” “所以我问你，美芝穿什么鞋子。如果她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么这里一定会留下某些痕迹。” “什么痕迹？” “可能在地面，也可能在墙面上。”阿K慢悠悠地踱着步，再次环视四周，像极了捡拾烟屁股的老大爷。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如果现在有一个人，要把你推下去。你会反抗吗？” “当然会了！我可不想从这儿摔下去。” “美芝也一样，假如凶手要推她下去，她一定会全力挣扎。” “我明白了。可她穿的是平底鞋啊，即使有挣扎，也不可能在地面留下痕迹。”秦风说着便使劲用鞋底在地面来回蹭了几下，他确定没法留下痕迹。“你看看！” “你理解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可没有痕迹呀？我刚才不是试了吗？”秦风对侦探的推理不大信服，他心里犯嘀咕了。 “你过来。假如我是凶手，你是美芝。现在我要把你推下去，你会怎么做。” “这样应该可以抵挡一下吧？”秦风紧紧抓住女儿墙上的避雷线。 “凶手想把她推下去，而她为了活命，必然会全力反抗。除了你抓住的地方，她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借力。” “哪儿？” “她会用力蹬住这面墙，尽量让身体远离这个危险位置。” “哦！我明白了！”秦风一边说一边做了个蹬墙的动作，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鞋印。 “如果她是被人推下去的，在危急关头，她一定会选择这两种方法以求自保。可是你仔细看看，除了你刚才的那一脚，这里还有类似的痕迹吗？而且这面墙明显没有粉刷过。” “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没有挣扎的痕迹呢？她不知道反抗吗？” “为什么？” “自杀，所以不存在反抗的痕迹。” “我不相信！何况那段录音你也听了，张先生是有动机的。” “假如她不是自杀，还存在另一种可能。秦美芝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推了下去，或者说她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你是说，熟人做案？” “如果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熟人的可能性确实更大，也更合理。” “就凭这面墙上没有挣扎的痕迹，你能断定凶手是我姐姐的熟人？”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身处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都会有所警觉，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这是人之常情。能让你失去戒心的，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特别熟悉的人。或者是，你完全不怕的那个人，你在他的面前有恃无恐。比如说，美芝就完全不怕张先生。” “你分析的太对了！姐姐觉得她完全不怕张先生，而他却对姐姐怀恨在心。自从我听见那段录音，我就认定是这个人杀了我姐姐。” “可美芝却在录音里说过，你不要想着杀人灭口，说明她对张先生有着很强的防备心理。如果凶手是张先生，那我们刚才的构想就有问题了。秦美芝明明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怀有敌意，她却没有丝毫防备，顺从地来到天台，紧接着又不做任何反抗被他推了下去。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秦风默不作声，他盯着远方，一遍又一遍思考这其中的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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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代理护士长 ? 两个人下楼后，准备去秦美芝工作的地方再看一看。路上，秦风又向侦探介绍了秦美芝生前工作的大致情况，尤其介绍了一位叫做李曼的护士。据秦风说，她是姐姐生前最要好的同事，最得力的助手。也许可以从她那儿了解到有用的信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四楼。秦美芝的办公室位于这一层走廊的尽头，不远处还有一个护士工作站。 院方还算人性化，给了秦风一把钥匙，允许他有空来收拾一下姐姐的遗物。同时也在表明一种态度，院方光明磊落，并未像传言中的一样刻意隐瞒了护士坠楼的真相。 房间里窗明几净，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还有一张简易病床。墙上贴了几张关于眼睛的医学常识彩页，同时还挂着几个文件夹。 侦探走到办公桌前，拽了一下抽屉，是锁上的。秦风赶紧上前，帮忙打开了抽屉。里面有一叠文件，阿K随手抽出了几张。看起来像是病人资料，上面写着病人的基本信息，治疗类型，护理要点以及护理级别。侦探心中疑惑，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还放在秦美芝的办公室里，看来医院的档案管理工作也缺乏严谨。 秦风用手在办公桌上擦了擦，默默注视着玻璃下的一张照片。这是一位妙龄女子，优雅地半依在一棵银杏树下。 侦探凑过来看了看，眼睛睁得滴溜溜圆。“这是美芝？” “嗯，漂亮吗？” “漂亮。” 她柳叶细眉，丹凤眼下两道精致的卧蚕又平添了几分神韵。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更映衬出姣好的身段。 “她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我真的没见过。” “美芝这种样貌，你说没有男朋友，真是让人意外。会不会她没告诉你呢？” “有可能，不过姐姐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恋爱这种事，好像也没有必要瞒着我吧？何况我姐姐出殡的时候，没有一个所谓的男朋友出现。所以即使真的有，我也绝不承认。” 就在两人谈论秦美芝感情的时候，房中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 “可能是医院的人，记得你是我姐男朋友。”秦风反复叮嘱后才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护士。 “小曼姐！”秦风亲切的打着招呼。这名护士就是秦风之前介绍的李曼，秦美芝生前的好友。 “小风，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护士爱怜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并向屋里的侦探微笑示意。 “来收拾姐姐的东西？收拾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小曼姐，我能行。” “那就好！这几天还好吗？”李曼拉着秦风的手柔声问道。“有困难记得来找我，我就是你的亲姐姐，知道吗？” 秦风咬着唇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 “小风，这位是？” “进来说。”秦风把李曼拉进屋里，赶紧关上了房门。 秦风简单的给两人做了介绍，他告诉李曼，这是姐姐生前的好友，慧哥，陪他来收拾秦美芝的遗物。 听说是护士长生前的好友，李曼礼貌性地向阿K伸出了手，表示友好的问候。但当秦风进一步介绍说，阿K是姐姐的男友时，侦探察觉到李曼的手突然一缩，显然是秦风的话让她有些意外。 “你是美芝姐的男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美芝的男友。”一股诱人的清香顺着李曼的话语飘了过来，阿K觉得目眩神迷，赶紧松开了护士的手。 “小曼姐你不相信吗？”秦风发现了李曼的细微变化，赶紧出来打圆场。 “有点突然，美芝从没说过她有男朋友。” “何况送美芝的时候我也没出现。” “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 “姐姐的事情，让慧哥特别难过。他害了一场病，所以没能赶过来。”两人一唱一和，逐步打消了李曼的疑虑。 几个人又客客气气聊了几句，最后把话题引到了秦美芝坠楼这件事情。 “你们怎么会这么想呢？难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我们确实发现了疑点，所以想进一步了解。” “所以，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 “不不，只是凑巧！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我们会非常感激。” “小曼姐，我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帮我。”秦风哭着说道。李曼一时慌了手脚，连忙把他搂在怀里，一个劲地安慰。 “别哭了!姐姐一定会帮你的。” 看见秦风在李曼怀里的样子，阿K总算理解了一些人的住院癖好。 阿K看出李曼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或许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对方既然愿意帮忙，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于是，他直接了当地向李曼提出了问题。 “小曼，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有医患纠纷？” “那天确实很乱。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群人，情绪非常激动。” “都是什么人？” “据说以前在我们这里做过手术，现在出现了后遗症，家属找来了。” “据说？具体是谁你知道吗？” “当时一片混乱，领导们让我们待在屋里别出来。都是王主任负责调解的。后来说是弄错了，是个误会。民警还没过来，那些人就走了。”李曼努力回忆起十天前的事情。 “王主任是谁？什么叫弄错了？” “王姜，王主任，是我们的一位领导。说起来真是可笑，他们是在另一家医院做的手术，竟然闹到了我们这里。王主任还骂他们是乡巴佬，碰瓷都找不对地方。” “美芝当时在哪里？” “他们说是护理环节出了问题，点名要见护士长，当时有几个人特别凶，美芝也没搭理他们。” “不是说弄错医院了吗？”秦风插嘴问道。 “是的，美芝听见是对方搞错了，也就不再过问了，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剩下的事情都是由王主任负责处理的。” “那她怎么又去了楼顶？谁叫她去的？” “关于这件事，我也很纳闷。我只见她回了办公室，什么时候出来的我也没发现。” “有其他人看见吗？” “我们一个同事看见了，说她一个人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警察还做了笔录。等那帮人走了，我们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结果……”说到这里，护士的眼睛也红了。 李曼的回答让阿K非常失望，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当我再看到美芝的时候，她血肉模糊，早已经不行了。” 想到秦美芝的惨死，李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低声呜咽。秦风也默默地擦着眼泪。 几条线在侦探脑海里穿来绕去，时而清晰，时而混沌。按照李曼的说法，这起坠楼事件确实充满了疑云。医患纠纷是常有的事情，可跑错医院这种情况真是头一次听说。难道说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吗？有这个可能。但是有这个必要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凶手只要不在医院行凶，就没必要制造这场乱局了。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医院动手呢？现在看来，秦美芝的事情绝不简单。 房中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李曼紧走几步拽开了门。 “护士长，您在这啊！楚医生到处找您呢！”站在门外的姑娘说道，同时还好奇地往里瞟了一眼。 “什么事？” “您等一下！”说完那姑娘便离开了，李曼则趁机站到了门外。阿K透过虚掩的门，看见了一位精神饱满，富有朝气的年轻医生。 “怎么了？” “17床的病人刚做完手术，需要有经验的护士照看一下，我怕出问题。”楚医生小声说道，他见屋里有人，也好奇地瞟了两眼。 “好的，我马上安排。” “嗯，千万别忘了。”楚医生走了，李曼又回到了办公室。 “小曼姐，你现在是护士长了？” “暂时代理一下，替美芝守好她的工作岗位。” “恭喜你了，小曼姐。” “谢谢，你别想太多。” “这么说来，这里是你的办公室了？”秦风机警地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暂时用不到。” “怪不得他们不催我了，原来是小曼姐在帮我。” 李曼笑着点了点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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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秦风的疑惑 ? 又闲聊了几句，李曼向两人道别，回到了工作岗位。 “你觉得小曼姐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是很漂亮，人也和气。” “和我姐姐比呢？”秦风向侦探抛出了一个选择题。 “美芝更成熟稳重，小曼好像更有活力。都很漂亮。” “大家都说她们是两朵院花。”秦风自豪地说道，可突然间又变得惆怅。“姐姐是洁白的百合花……” “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假如按小曼所说，美芝的事情确实很可疑。” “你相信我了？她肯定不会自杀！她年轻漂亮，事业有成，无病无灾，为什么跳楼，谁能相信？” “你对这群医闹怎么看？” “他们不是找错地方了吗？” “不太可能。” “难道他们在故意闹事？” “应该是这样。你想想，即使出了医疗事故，他们也应该去找院领导或者主治医师的麻烦，找你姐姐干什么？她充其量只是一名护士，她能承担多少责任？何况他们点名要找护士长。” “因为他们的出现，警察才断定是姐姐她承受不住压力跳楼了。” “这就是凶手设计巧妙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当初的结论很有问题。既然已经证明找错了医院，那美芝自然不需要承担连带责任，又何来巨大压力一说呢？”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警察难道想不到吗？” “可能是医院想息事宁人。美芝死得不明不白，碰巧又赶上一场闹剧，干脆就联系在一起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真正的目的就是美芝，医患纠纷只是个幌子。” “可恨！” “我们从头梳理一遍，事情的原委应该是这样。嫌疑人精心安排了一出闹剧，再以避避风头为由骗她上楼。” “对我姐姐说，有人来找她的麻烦，让她找个地方躲躲。” “躲哪里最好呢？” “远离她工作岗位的，安静的，僻静的，没人去的地方。” “楼顶！”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记得我们在楼顶的讨论吗？如果美芝是被人推下去的，那这个人很可能是她的熟人。”侦探再次谈起他的构想。 “你说姐姐对他没有防备心，所以他才轻易得手。” “也只有熟人，才能把她叫去楼顶。会是谁呢？可以让美芝对他言听计从，毫无戒备心。” “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姐姐如此信任他，他却这么狠心。是因为那盘录音吗？” “这不好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策划这场闹剧的人和哄骗美芝去楼顶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有道理，张先生背后肯定还有一个人。那个张先生连我姐姐的名字也不熟悉，自然不会是我姐姐的熟人，姐姐更不会听他的。一定是张先生制造了混乱，然后另一个和我姐姐熟悉的人把她骗去了楼顶，是他们两个合谋的！” “你怎么知道另一个人就一定和美芝熟悉呢？” “不是你说的吗？能骗我姐姐上楼，并对她下手的人一定是她认识的或是熟悉的。” “是我说的没错。不过你弄错了对象。” “弄错对象？什么意思？”秦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继续问道。 “你先入为主，一口咬定张先生就是杀害你姐姐的凶手。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直接的线索。我们现在只是谈论策划这场闹剧和哄骗美芝上楼的人，你却把张先生等同于策划人，把录音中可能存在的第三者等同于诱导美芝上楼的人。和我说的是两码事。” “你在说什么？我糊涂了。” “还不明白？你现在把录音的事情完全忘掉，把张先生忘掉。” 秦风还是摇了摇头。 “好吧。咱们姑且不去想医院发生的那场闹剧，我只问你，你凭什么断定录音里的第三者一定和美芝熟识？” “是他骗我姐姐上楼的啊！不是熟人，姐姐怎么会听他的？” “你又混为一谈了。咱们暂且换一种思路，如果录音里存在一个未露面的第三者，恰好他和美芝又很熟悉。那当初为什么，美芝不找这个人谈条件，却舍近求远去找张先生呢？” “不知道。” “我想不管谈什么，总是找熟人更方便，更容易达到目的，也更私密。要不做生意的怎么都喜欢做熟客呢？” “难道除了张先生和他的同伙，还有人想害我姐姐？” 秦风已经把录音里的内容和发生在医院的闹剧混为一谈，阿K对此很是无奈。 “好吧！如你所说，假如骗美芝上楼的就是录音中未出现的第三者，那你没发现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断互相矛盾吗？” “有什么矛盾？” “从录音里我们可以断定，美芝对张先生存有戒心，同样的，她对录音里未出现的第三者也一定是有所防备的，因为这两者是一路人。既然美芝意识到这两个人对她怀有敌意，她为什么要跟随这个第三者上楼呢？而且还不做任何防备。” “我明白了。是我太主观了，一直想着录音的事情。” “真明白了？” “明白了！不过按照这个思路，除了张先生一伙，还有其他人想害我姐姐？” “不排除这个可能，事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别想那么多了，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希望如此。” “现在还有一个难题。”侦探苦恼地摸着下巴。 “嗯？” “凶手为何一定要在医院下手？别的地方不行吗？”阿K自问自答，思考着心中的迷团。“医院里到处是人，他还偏偏选择白天作案，究竟是为什么？” “是不是巧合，他突然发现那天是个机会。” “不可能。他一定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光是找来一群临时演员也要时间。” “我也不明白了。” 侦探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目光坚定。直到阿K把这个姿势足足保持了半个钟头，秦风终于熬不住了。 “哥，要不回去再说吧，不早了。” “好吧，总感觉哪里有疏漏，但是一直想不到。” 两人把门锁好，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还没到一楼大厅，迎面上来一位白衣护士，阿K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嘱托秦风稍等，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侦探去找李曼了。此时的李曼正在楚医生的诊室里，两人好象正在讨论如何护理17床的病人。 “你好？”看到美芝的男朋友突然现身，护士长有些意外。 “小曼，可以留个电话吗？” 李曼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楚医生，伏案写了一张字条，伸手递给了侦探。阿K也没顾上看，赶紧揣进口袋，点头告辞。 “去找小曼姐要电话了吗？”秦风就像未卜先知一样，一下子拆穿了侦探的把戏。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就想着方便联系。”侦探尴尬的回了一句，尴尬到忘了说瞎话。 “我给你不就完了？还费这个事。不过我看小曼姐对你印象不错哦，她是不会轻易给人电话的，你们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能给你。” 看着秦风嘻哈的搞怪表情，阿K知道他完全误会了，忙把话题岔开。 “吃饭去？” “行啊！今天高兴，喝两杯。” “那个我可不行。” “少喝一点，我也不行！” 午饭一直吃了两个钟头，说好的喝一点，秦风却醉得不醒人事。幸好阿K事先问清了他的家庭住址，才把他送了回去。 阿K用尽全力才把醉汉弄到了床上，累得他吁吁直喘。秦风迷迷糊糊之中一直叫着姐，偶尔还会哭出几声。 秦风的房间不大，没什么摆设，倒是挂满墙壁的照片最引人注目。每张都是姐弟两人的合影或者是美芝的单人照，足见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其中有一张特别的合影，是秦美芝姐弟和李曼在一起，看起来像是给秦风过生日。照片中的秦风左拥右抱，秦美芝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李曼则是一袭红色。 阿K想起了秦风的话，他说秦美芝和李曼是两朵院花，秦美芝是洁白的百合花，那李曼会是火红的玫瑰花吗？李曼真的很漂亮，甚至秦美芝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了侦探的脸上，竟让年轻的男人脸上发烫。 此时此刻，阿K才想起李曼给他的字条。 “今晚六点，医院门口见。一个人来。” 上面没有电话号码，却是一个邀约。这让侦探大呼意外。年轻人总是有着胡思乱想的毛病。 “有话对我说？和美芝的事情有关系吗？那为什么不要秦风参加呢？难道……是约会？”阿K虽然没喝多，但酒精还让他失去了部分理性思维。想起今天早上李曼对着自己的深情一笑，他有些神往。 时间过得很快，秦风还在昏睡。但对于阿K来说，这段时间真是无比煎熬。再不赴约可就要迟了。 阿K给秦风留了张便条，匆忙离开。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场初夏的雨水不期而至，浇灭了炎海，也清醒了阿K的头脑。李曼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至于为什么不让秦风到场，自然有她的道理。 阿K赶回家胡乱冲了个澡，又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虽然不是特别的约会，但面对一位如此漂亮的异性，他还是要表达自己的尊重。 阿K出门了，去赴一个漂亮女人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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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宴无好宴 ? 雨很快停了，太阳把整座城市变成了一个蒸笼。 阿K站在一株苍老的梧桐树下，巨大的树冠营造了一处纳凉的好地方。除了他，树下还聚拢着不少人，衣着打扮像是附近乡镇的居民。大家用各色口音讨论着进城看病的艰辛，互相打听着神医偏方，并不时用质朴的语言安慰着对方。 阿K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对其中两个家庭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可除了同情，他又能做什么呢？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崇高的理想总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努力过，挣扎过，看起来眼下还是独善其身最为合适。 李曼的及时出现打断了阿K的思绪。她为自己迟到了两分钟而表达了诚挚的歉意，面对一位漂亮姑娘，阿K还能说什么呢？他已经忘了一切。 眼前的李曼已经完全不同于初次相见。她面似桃花，目若朗星，略施粉黛之余，便有着万千气象。粉嫩的双唇微微开启，青春活力自带些淘气。一袭黑色的连衣裙衬托的肌肤更显白嫩。十只芊芊玉指轻巧地握住一只皮包，端庄的放在身前，显出亭亭玉立之美。 李曼的出现，让刚才还热闹非常的一群人突然静了下来。 “可以走了吗？”李曼被众人瞧得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没等阿K回话便径直走开了。 太失态了，侦探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偶尔说几句不要紧的话。 “我走的很快吗？”李曼见阿K紧跟在她侧后方一两步的距离，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哦？什么事？” “嗯……”侦探哑口无言了，他只是随口搪塞，结果李曼却追问起来。恰好此时迎面过来一群学生，替侦探解了围。 几个男女学生眼睛放光，一直盯着李曼，这又让她脸上一红。更加快了脚步。 李曼领着阿K来到一家名为花满楼的餐厅，地方不大，却装饰的古色古香。她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位置。 服务生很识趣的为女士递上了菜单，他已经看出这位先生并没有什么决定权。 看起来李曼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也没有征求侦探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布置了一切。 “红酒可以吗？”这个时候，李曼才想起询问一下对方。 “可以。”侦探脱口而出。他在李曼的面前好像少了一根主心骨，以前的自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但他却并不介意现在的局面。 黄昏初上。 年轻恋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精致的菜肴，醇香的红酒，阿K和李曼也像其他恋人一样，相对而坐。不大的空间里，李曼的体香不停刺激着男人的荷尔蒙，偶尔的四目相视，让侦探的心跳砰砰加速。李曼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紧张，有心事吗？” “可能有点闷热。”阿K下意识的摸了摸衣领，好像真流汗了。他的内心十分煎熬，虽然他能猜到今晚的主题，但他还是心存幻想。任何一个男人和眼前的女人单独相处，都会心猿意马，何况是一个从未尝过恋爱滋味的爱情傻瓜。 李曼虽然看出了几分端倪，但对方究竟在想什么，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觉得对面这个男人十分有趣，相较于其他男人直勾勾的贪婪目光，他躲躲藏藏的眼神中反而透出一种特别的尊重。 “小曼，你找我有来什么事吗？”侦探决心找个话题，打破现在的窘境。 “你不喜欢红酒吗？”李曼完全没有搭理对方的话，反而端起了高脚杯。 “还好，挺喜欢的！” “那你还等什么呢？”李曼将修长的手臂向前微微探出，酒杯举在半空，等待着侦探的回应。 阿K慌忙举起酒杯，两人轻轻撞击。一边是细细的品味，一边像是猪八戒生吞人参果。 李曼浅笑着盯着对方，缓慢斟酌。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喝呢？” “没有呀，我很喜欢。” “你不是一个会说假话的人。” “嗯……”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呢，为了照顾我吗？”李曼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回答。女人柔情似水的眼睛，软糯的声音不停敲击着男人的心，他完全逃不出这张精心织就的温柔网。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见面，应该尊重你的选择。所以……” “为了照顾我？还是让我开心？” “也许是吧。哈哈！”阿K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还没喝就醉了？你真有趣！”看见男人在自己面前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曼得意非凡。银铃一般的笑声沁入人的心田，久久回荡。 李曼再次给两人斟了半杯，她举起酒杯，轻轻摇动手腕。任由光线刺透那诱人的颜色。 “干杯。” 两只酒杯再次轻轻撞击，李曼的手指无意间蹭了一下男人的手背。他仿佛觉得自己的魂魄瞬间被对方吸走了。 李曼愈加迷人了，红晕映在精致的面容上，散发出无尽的魅力。阿K努力控制着情绪，可眼睛早已出卖了他。女人的两条玉臂撑在桌上，身子稍稍前倾，胸口那道迷人的曲线若隐若现。 “慧哥，你说我漂亮吗？” “漂亮。” “和美芝比呢？” “都很漂亮。” “呵，在你眼里，还是美芝姐更漂亮吧？”李曼嘴巴一翘，露出了几颗白玉般的牙齿。“你知道吗？他们说美芝是一朵百合花，洁白高雅。” “小风提起过。” “那你知道我吗？” “你？” “小风没说吗？这孩子。他们说我是一朵鲜红的玫瑰花，热情如火。”说到这儿，李曼羞地用手遮住了半面，白皙的颈部更显优雅。 “可惜百合花凋谢了，她死了。其实我特别想念她。我一个人也很孤单，很害怕。”李曼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泪水滴在了酒杯里，溅起了泪花。 她死了。李曼的话让侦探瞬间清醒了。 “对了小曼，你今天找我有事吗？” “没事便不能找你吗？认识一下不可以吗？” “我们已经认识了，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和美芝有关系吗？” “也许有关系，可我也说不准。” “你有什么发现？”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都发现了什么？比如说，谁会是凶手呢？” “凶手？你觉得美芝不是自杀？” “她又没有抑郁症，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自杀呢？何况她的头等大事还未完成。” “头等大事？她要结婚了吗？” “怎么，小风没告诉你吗？” “没有啊？她和谁结婚？” “什么结婚呀，美芝的头等大事就是他弟弟。他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你难道不知道？” 李曼话音未落，阿K便暗自叫苦，这一问一答等于明摆着告诉对方，自己是个冒牌货。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阿K兀自嘴硬。 “那你觉得，这种家庭环境出生的人，还有什么压力是她扛不住的？她比很多男人都坚强。所以对这件事，我一直很怀疑。美芝出事前，发生过一件事，而且这件事估计连小风也不知道。我总觉得它和美芝的死有一点关系。” “什么事？” “还记得王姜吗，美芝和他有过节。” “王主任？” “对。” “美芝和他有什么过节？” “有一次我去王主任的办公室，正碰见美芝姐哭着出来。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 “然后呢？” “等我进屋的时候，王主任红着脸，骂骂咧咧的，而且衣服上的扣子也掉了一颗。” “骂谁？骂美芝？骂她什么？” “特别难听……我说了你一定会生气的。”李曼很为难，不知道是否要说出来。 “你说！” “他骂美芝姐是个外表清纯的骚货，给脸不要脸，不识抬举，是个永远没人要的贱货。”李曼吞吞吐吐，小心谨慎地说了出来，生怕对面的那个男人冲她发泄怒气。 “这个王八蛋！” “小点声。” “那个姓王的究竟对美芝做了什么？” “当时王主任很生气，把我轰了出来。我就去找了美芝姐。” “美芝说什么了？” “当时美芝姐很气愤，一直在哭。我就不停地安慰她，后来她才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她怎么说？” “她说：王姜简直不是人，是衣冠禽兽！” “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美芝姐没有告诉你吗？我估计她也不会说。美芝姐是我们医院有名的美人，追她的人多如牛毛，可惜没一个她看得上。”李曼说到这儿连连摇头。“我们都很羡慕她。王主任40多岁，单身离异。他对美芝姐非常着迷，追了很多年。可是他们俩年纪悬殊，而且王主任还有两个孩子，美芝怎么可能去当后妈？王主任追求不成，心里窝火，于是便不停地诋毁美芝。” “美芝从没提过这件事。” “王主任做事很谨慎，他追求美芝姐很多年，我们都没发现。直到有一次他酒后吐真言，我们这才知道。” “我明白了。姓王的追求美芝被拒，便四处造谣诽谤。进而恼羞成怒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这一幕恰恰就是你看到的。” “也许吧，他这算是因爱生恨吗？” “很可能。” “慧哥，你说，凶手会是王主任吗？” “这么一说，他确实有嫌疑。不过我还需要深入了解一下。” “难道我会骗你？这件事早就人尽皆知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怀疑你。” “不是就好。事成之后，你可别忘了我的功劳。” “放心吧！你是一等功臣！” “呀！八点多了。我要回去了！” “是吗？这么快！” “愉快的时光总是这样！”李曼笑盈盈地看着阿K，楚楚动人。 “那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耽误你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那好吧。再见！” 李曼走了，她曼妙的身姿在迷人的夜色中逐渐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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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各怀鬼胎 ? 李曼上了出租车。她在倒车镜里看见阿K杵在原地的身影，心中十分惬意。在她面前，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成为胜利者。 当李曼初见阿K的时候，她便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慧哥的男人很可能是个冒牌货——她和美芝是什么关系？两人朝夕相处，知根知底。 所以，当阿K以美芝男友的身份出现时，她便立刻做出了正确判断。而接下来的谈话也逐步印证她的猜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每一句话都围绕秦美芝坠楼事件的疑点。 她想弄清这个人的真实身份，试探对方的真实目的。于是，她巧妙地演了一出戏，没费多大力气便套出了对方的底牌——无论他的男友身份是真是假，他的目的都显而易见，就是为了一探秦美芝坠楼的真相。 秦美芝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一点对李曼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她虽然也曾有过悲伤，但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再惹火上身，所以今天，她不仅要搞清秦风和慧哥的真实目的，更重要的是要告诉对方，王主任和秦美芝之间曾经有过一段不堪的往事。 如此一来，他们势必会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王姜身上，而她则要金蝉脱壳了。好不容易坐上护士长的位置，她可不想在转正之前节外生枝。 蓝色是充满幻想的颜色。阿K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夜空，眼前又浮现出柔情似水的李曼。阿K虽然聪明，但在李曼面前——确切的说是在感情面前却幼稚的像个学生。爱情能让傻瓜变得聪明，也能把聪明人变成傻瓜。他一度认为这就是一见钟情。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李曼的温柔网完全罩住了这个男人，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料到会有如此奇效。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晚了还给一个初次相识的男人发短信。她想让对方时时刻刻惦记着她。 李曼的短信非常含蓄，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美芝的怀念，对秦风的担忧，还有对慧哥的些许歉意与关心。 阿K本来就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李曼又在深夜里拱了一把火，这更让他不安了。阿K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迅速给对方回了消息，并迫切期待对方的回音。 看来李曼是睡了，她没有再回复一个字。阿K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安睡。闭上眼睛，李曼就出现了。 “我算明白了，这就是渣男！”想到这儿，侦探竟然乐了。他的一番自嘲确实起到了效果。 电话又响了，是秦风。他说自己刚睡醒，一直到现在才看见侦探留下的纸条，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要紧事。侦探避重就轻地说了几句，秦风很是高兴，他不住的感谢侦探，甚至半开玩笑的承诺要替侦探解决终生大事。 “行啦，你就别拿老哥开心了，明天再说吧！”阿K骂了一句臭小子，便挂了电话。 本来已经逐渐淡忘了，结果又被秦风三言两语撩拨了起来，阿K越想越躁，浑身发烫，索性冲了个冷水澡。等他回来，惊喜的发现李曼竟然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短短几个回合，阿K便招架不住了。她竟然告诉自己睡不着，并且对自己的印象还不错。另外，今晚的时光轻松且愉快。 李曼的精心设计起了效果，可在短暂的喜悦后她便觉得索然无味——太容易了，没意思。任何没有经过挣扎的猎物对她来说都是无趣的。要不是秦美芝男友这一特殊身份，她可没有时间、更没兴趣和这个傻瓜白白耗费时间。 不过一想到这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曼还是非常开心。她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美丽胴体，不禁想起了那句名言——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她得意极了，想到那个被她征服的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她心里十分不认可别人对她的评价，鲜艳的红玫瑰？明明是妖冶的带刺玫瑰。 这个男人已经给她打了无数电话，李曼却丝毫不做理睬。电话铃又响了，火候差不多了。 “喂？”她故意压低声音，娇滴滴地询问着。 “喂什么喂！你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男人咆哮着，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满腔怒火。 “生气了？发火了？”李曼明知故问，继续撩拨着猎物。 “你说呢？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嘛，出门忘带电话了，刚要给你打过去。”李曼用她娇中带嗔的话语哄骗着男人。 “真的？” “我会骗你吗？我不怕你给我穿小鞋呀？” “算了。你和那个男人谈的怎么样？他来干什么？” “你说呢？” “行了姑奶奶，别逗我了，快说吧！你真是急死我了！” “我的王大主任，你怎么能这么叫我呢？你也不怕被人听见呀？” “我的小心肝，你别作弄我了。我都急死了，快说吧！” “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一切，你们晚上都做了什么？我看见你们在一起的。” “全都告诉你？那种事也要告诉你吗？” “你！你和他上床了？你什么意思？”王姜又惊又怒。“你这个……” “我什么？我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是吧？”李曼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替对方说了出来。“我又不是你的老婆，我爱和谁你管得着吗？” 电话里传来了男人急促的喘息声，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你以为我像你们这些臭男人？见了漂亮女人就想上？自己脏就算了，还以为我和你一样？”李曼丝毫不给王姜任何情面，像审判犯人一样。 “那这么说，你没和他？” “说了我不是你的人，我爱和谁你管不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曼，我的曼曼，是我混蛋！”王主任在电话里不停的给护士道歉，言辞恳切。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除了爱女人的身体，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好男人真是死绝了，净剩下你们这些玩意！我和他上床怎么了？我和他上床还不是为了你？我为了你不顾一切，你还来骂我。自从秦风和这个人一露面你就怕，是你求着我，求我帮你查查他的来路，现在倒好，你还怪起我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李曼把王姜骂得狗血喷头，他始终不敢反驳。 “姑奶奶，骂累了吗？是我不好，姓王的对不起你。我猪狗不如。” “这还差不多。告诉你吧，他绝对不是秦美芝的男朋友。我估计是私家侦探一类的角色。” “真的？你确定？” “信不信由你。”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全完了！” “你怕什么？你不是说了和你无关吗？” “确实和我没关系啊，我到现在还纳闷呢！” “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反正警察都说她是自杀。” “我当然不是怕这个了。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没碰她。我是怕查出其他事情。”王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真和你没关系？” “当然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用我的名誉发誓！” “不见得吧？王大主任！” “什么意思？” “你求爱失败……” “那又怎么样？追她的人多了！” “可是，敢对她施暴的，只有你吧？哼哼！” “你，你怎么知道？”王姜听李曼突然提起此事，顿时紧张起来。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真是色胆包天啊，大白天的在办公室里也敢？” “这……我就是亲了她一下嘛！这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最多就是强奸未遂喽！”李曼边说边笑，以王姜的痛苦为乐。 “强奸未遂也比杀人好！反正她的死和我没关系！” “警察会相信你吗？求爱不成，然后强奸未遂，心中怨恨，所以就杀了她。这不明摆着吗？”李曼的推理环环相扣，听得罪犯毛骨悚然。 “这也太牵强了吧？真他妈的倒霉！” “实话告诉你。他们已经找到了美芝坠楼的疑点，一旦警方重新组织侦查，在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 “我？” “完全正确！” “我没杀人！我没杀她！我冤枉啊！” “我没说你杀人啊！”李曼安慰着王姜，可马上就变成了另一副面孔。“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警察一调查，你这强奸未遂的名头就传开了。即使最终认 定她的死和你无关，人人都会瞧不起你，医院的工作也算完了！” “别说了！妈的！我怎么就那么贱，为什么当初非想着这个骚货！这个该死的短命鬼，自己死了还磨害我！她真是该死啊！我太命苦了！”王姜狠毒地咒骂着，竟然把自己的过错推在了秦美芝身上。 “承认你们男人下贱了吧？你要是能管好自己那玩意儿，能有这么惨？” “曼曼，我该怎么办？我的名誉，我的前途……” “好了，别这么沮丧。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你又没干什么。瞧你这点出息……别哭了，要哭滚回被窝哭去！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点能耐？”李曼一改温柔形象，大声呵斥着王姜。“今晚的好心情全让你搅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哟，你平时不是挺有主意的吗？选护士长的时候，说什么你都看不上我，非去投秦美芝一票。结果呢？如愿了吧！说句难听话，她要一直是个小护士，说不定还能遂了你的愿，对你言听计从。现在后悔了吗？”李曼终于说出了压抑在心头的往事，心里舒服了很多。 “哎！悔不当初啊！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世上没有后悔药。错了也就错了。可是，人不能一错再错。是这个道理吗？” “什么意思？” “我现在只是代理，等正式转正的时候……” “曼曼，这还用说吗？没有二旁人了！肯定是选心肝你了！不仅是我这一票，到时候陈院长，陈主任都会力挺你，你放心！这次一定是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其他人选吗？” “那可说不准，万一哪天又冒出一个年轻貌美的狐狸精就把你迷死了。” “我的曼曼！谁还有资格和你一较高下？资历、能力、人品、样貌，没有对手啊！”王姜的恭维话起到了效果，他听到李曼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于是趁机说道：“宝贝啊，这个关键时刻，你得拉哥一把啊！” “那是当然。如果我是你力挺的人选，你成了强奸犯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不对？我自然是要帮你的。要不我今天忙什么去了？” “还得是我的心肝儿疼我！曼曼你就放一百个心，哥在医院是你的主任，在家里你就是当家的！” “谁要做你的当家人？想得美。你听着。想保住你的位置，就得让他们认定秦美芝是自杀的。” “怎么认定？你不是说他们找到线索了吗？” “只是一些疑点，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如果他们去找你，你只管避重就轻。实在不行，你就承认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懂吗？” “明白！” “过一段时间，他们找不到线索，自然会放弃的。” “真的吗？” “秦风只是个孩子，没什么常性。咱们磨磨他，自然就过去了。到时候你还是受人尊敬的王主任，我呢，也如愿以偿了，两全其美。” “可万一？”王姜还是不太放心。 “万一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你难道看不出陈院长的心思吗？他都一把年纪了，他只想大事化小，安安稳稳的退休。何况警方也不会轻易翻案的。秦美芝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可能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难道你知道真相？” “我哪知道啊！我都冤死了！不过说实话，真有点舍不得。” “瞧你那贱样！你还想着那事？真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什么材料做的。” “就按你意思的办！万一他们来找我，就和他们磨。” “这就对了，实在不行还有我帮你呢，别忘了，秦风十分信任我。” “你不会故意安排他们来找我吧？”王姜能坐上主任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什么憨货。 “你真行！我就不该帮你！这个护士长对我也无所谓，你就等着做强奸犯吧！” “哎!小曼！小曼？别生气，是我说错了，是我错了。今天多亏你帮忙！” “哼！”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听说大叶珠宝新来了几款首饰，你喜欢哪件，哥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 “好了好了！你也不容易，带着两个孩子。我就这么俗气吗？还不是想给你帮忙。”李曼又恢复了她纯情的一面。“赶快睡吧，放心。” “好。小心肝，晚安了！” “嗯，睡吧。” “哪天方便了过来，哥都想死你了。嘿嘿！”王姜在电话里发出了一阵淫笑，连李曼也觉得恶心。 “就这样吧！”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李曼躺在床上轻轻说道。一晚上便征服了两个男人，强烈的满足感后，她便感到极度的空虚。 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她又重复了一遍。可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再美丽了呢？ 李曼仰面朝天，一双美丽的眸子暗无光泽。她又想起了阿K。 “如果死的是我。我身边的男人会像他一样吗？” 突然之间，一股少女时代的情愫涌上了她的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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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会王姜 ? 阿K从未像今天一样期盼太阳的出现。心灵和理智的较量终于分出了胜负——一种人类的朴素情感占据了上风，他迫切希望早一点见到李曼。 阿K很早便到了医院。他在走廊的长凳坐下，东张西望。医护人员忙碌着，可始终没见到李曼的身影。他本想找人询问一下护士长的情况，终究还是忍住了。 其实李曼早已发现了阿K，她故意躲着对方。经过昨天的接触，尤其是深夜的自我反思，她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正常。虽然围着她转悠的男人像蜜蜂一样多，可每个人都只是想尝尝甜头，仅此而已。凭什么秦美芝能找到一个重情重义的“男朋友”？虽然他是假的，但内心的善良与责任感却是真切的，李曼从未遇见过像他这样古道热肠的年轻男人，她甚至幻想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男友。 两个人各怀心事，就这样，直到秦风出现也没能见上一面。 调查工作取得了初步成果，这让秦风看起来精神十足。人总是有些盼头，活着才有意思。 李曼也恰到好处的出现了，她热情地和秦风打着招呼，却很腼腆的向侦探点了点头，好像两人初次见面一样。 李曼的精心设计起了作用。侦探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果然锁定在了王姜身上。秦风对此倒不意外，因为昨天他也听说了：王主任是处理医疗纠纷事件的当事人，找他了解情况也是应该的。但他完全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万万想不到，去找王姜，是李曼和侦探两人事先沟通好的。 此时的王主任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昨晚，他像初入职场的菜鸟一样，模拟了即将到来的面试环节。对方会问什么，他该如何回答，都已胸有成竹了。何况李曼会在暗中助力，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想到这儿，王主任豁然开朗，甚至美滋滋地哼起了家乡小调。 李曼悄无声息的布置好了一切，两只提线木偶被自己随心所欲的操控着，更可笑的是，双方竟然还都认为自己是获利的一方。想到秦美芝，李曼心头闪过一丝愧疚。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只好如此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对于秦美芝的亏欠，将来都会补偿在秦风身上。她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坏女人，走到今天这步，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看似轻松却暗藏杀机的会客室里，几个人终于见面了。代理护士长简单的给双方做了介绍，便推说工作，抽身离开了，临别时的那个眼神，让王姜觉得自己充满了男人气概。 “真没想到你们会来，小风啊，看见你我就想到你姐姐了，多好的一个人啊。哎！飞来横祸啊！”王姜缓缓说道。“我曾经听你姐姐提起你，好像是在中医院上学吧？毕业以后来这儿吧！这就是你的家。” “谢谢您！”秦风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他没想到王主任竟然如此的敦厚和善。 听见对方的话语，还有那无法伪装的悲伤，侦探暗暗吃惊。昨天和李曼的谈话，已经让阿K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王姜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中年老油条。可今天一看，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王主任看上去四十多岁，仪表堂堂。乌黑浓密的头发搭配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充满着慈悲。再穿上那件象征神圣使命的白大褂，阿K实在无法把他和流氓两个字挂钩。侦探虽然年轻，但毕竟见多识广，他知道今天遇上对手了。 “王主任，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些美芝生前的情况。” “我知道，李护士已经对我说了。你们怀疑她的死因。” 王姜的坦承再次出乎了阿K的预料。 “既然您知道我们的来意，那我也不兜圈子了。王主任，听说美芝出事的当天，医院发生了一起医患纠纷，还是您亲自出面处理的？” “确有此事。”王主任咧了一下嘴角，好象那天的事情难以启齿。 “具体情况方便透露吗？” “好吧！关上门我们也不是外人。那天来了十几号人，他们非常激动，差点就砸了我的办公室。至于原因嘛，就是所谓的医疗事故。” “他们从哪儿来的？” “是本地人。” “您确定？” “这个当然，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们说话的口音和我一样，还有一些地方口语，外地人是不会说的。” “他们和您谈了什么？” “也没谈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他们吵来吵去，无非是要见护士长。” “他们只要求见美芝吗？没有其他的要求？” “确实是这样，好象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见秦美芝。我当时也很纳闷。但是他们说，是在护理环节上出了问题，一定要护士长负责。” “没谈赔偿吗？” “没有，他们坚持要见护士长，赔偿金好像都是次要的。” “王主任，医疗事故应该由医院承担主要责任吧，怎么能算到个人头上？” “你说得没错，所以院里才让我出面解决。我们没让护士长露面，一直在保护她。” “他们见到美芝了吗？” “没有。我去处理的时候，秦护士已经回到她的办公室了。” “后来呢？她去哪了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被那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顾不上其他事。”根本一词王姜特意加重了语气。 “那你也没看到谁叫美芝出门的？” “确实没看到。” “是谁报的警？” “陈院长。这些人闹得不像话，不找警察根本控制不住。” “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走了。我们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就这么走了？他们确实是找错医院了？” “对啊！这个事情简直太荒唐了！幸亏他们跑得快，否则我还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呢！这不是侵犯我们的名誉权吗！” “他们是在哪里做的治疗，您知道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警察来了以后，他们连说了几声对不起，一转眼就跑光了。” “发现美芝出事，是在他们走后吗？” “是啊，她可能是怕承担责任，一时想不开，哎！” “可这是一起误会呀，美芝不需要担责啊？” “那都是后话了，闹得最凶的时候，我不知道真实情况，秦护士肯定也不知道。估计是她心里害怕胡思乱想。这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结果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王姜设想了秦美芝的心理活动，迫切希望两人认同她自杀的观点。 “说到底，美芝当时并不知道她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算医疗事故，也可以谈赔偿。有必要跳楼吗？” “小伙子，人在困境的时候，不可能像你想的这么周全，冷静。况且秦护士不在了，当时她怎么想的，我们都没办法知道了。” “您说得有道理，就以您的观点来看，您觉得美芝的死和这个事情有关系吗？” “这个嘛……我只是个医生，不是警察，我也说不好，可能吧！” “您刚才不是说，美芝是因为害怕承担责任才想不开的吗？” “我说了吗？哦！那是警察说的，警察调查的结论。” “王主任。” “嗯？” “听说您追求过美芝？” “胡说！”王姜声震房梁，用力拍着办公桌。“这是谁说的？我和秦护士差了将近二十岁，怎么可能会追求她？” “没有这回事？” “当然没有！谁这么喜欢搬弄是非？护士长都走了，竟然还有人说这些无聊的话，这不是对她的亵渎吗？无耻！” “主任，您消消气！” “小伙子，这话你听谁说的？舌头这么长！唯恐天下不乱嘛！” “只是道听途说，您消消气。” “简直是不像话！” “王主任，美芝在工作上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个嘛？我想想。”王姜冥思苦想，结果除了他自己，还真想不出秦美芝到底和谁有过不愉快。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敲门进来了。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女医生，丰韵尤佳。 “陈主任？有事吗？”王姜赶紧欠身招呼。 “有客人在啊。这不是秦风吗？” “陈主任您好。” “什么时候来的？” “刚过来，有些事情找王主任帮忙。” “哦，那你赶紧找王主任办。王主任，一会开会，抓紧时间！” “好的，我马上来！”王姜如同获得了免死金牌，内心狂喜不已，他从未觉得开会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哎呀！实在对不起二位，要不我们下次再聊？” “没关系，您忙。” “那我就失陪了！实在是抱歉！” 王姜迅速消失在走道里。他三步并成两步的样子，成功把侦探逗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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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往事的回忆 秦风有些泄气，本以为可以从王姜这里找到新的线索，结果让人大失所望。但侦探的看法却与众不同，他觉得王姜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李曼的消息。 “你有注意吗？当我说他曾经追求美芝的时候，他很紧张，立刻否定了。” “你怎么会那么问他？难道他追求过我姐？” “道听途说而已。”阿K用同样的话回复了秦风。王姜的那件丑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秦风。怕他情绪激动之下去找王姜理论，进而影响下一步的行动。 “不太可能吧，王主任都那个岁数了？” “嗯，我也是试探一下。不过今天也是大有收获了，那些人就是冲着美芝来的，不用怀疑了。” “怎么确定的。” “本地口音。” “就凭这个？” “对。如果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确实有可能找错地方。但他们都是本地人。” “这有点牵强了吧？本地人就没有路痴了？” “你会找错吗？二院在哪，三院在哪，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那他们呢？他们既然是本地人，难道就找不对地方？何况来了十几个人，难道这一帮人都是糊涂蛋？” “有道理，不过你确定王主任说的都是实话吗？” “在这件事情上，他说的一定是真话。因为这是一起公开事件，当天不止他在现场，李曼，还有其他的医护、病患、警察都是旁观者。众目睽睽之下，他再隐瞒什么，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何况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太对了！” “恰恰相反。他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一定会说一些实话。而这个事情就是最好的题材。既和美芝的死有关系，又不会牵扯到他。” “他为什么要取得我们的信任？难道他还隐瞒了别的事情？” “比如说追求美芝。” “他不是否认了吗？你也说了只是道听途说。何况这个事情有什么值得隐瞒的？虽然他年纪大了一点，但真追求我姐姐的话，也说得过去。这并不丢人啊？” “那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呢？” “嗯？你什么意思？”秦风大为疑惑，他不知道侦探为什么会一直纠结这件道听途说的事情，何况当事人已经完全否认了。 “王姜追求美芝是李曼告诉我的。” “小曼姐告诉你的？”秦风猛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昨天晚上。” “你说办重要的事情，是去见她了？真够快的。”秦风小声嘀咕着，看起来不大高兴。姐姐的案子刚有点眉目，侦探竟然私下和人约会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说来听听？” “她只是想帮你，提供一点线索。” “那她怎么只约了你？”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 “好吧好吧！还说等姐姐的事情了结后帮你呢，看来没必要了。” “说正经的。王姜追求美芝这件事，你相信吗？你不是说小曼很可靠吗？” “当然啦！只要是她告诉你的，就一定是真的。王主任既然不承认，一定是想隐瞒什么。” “希望如此。” “可是他为什么不敢承认呢？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难道他和姐姐的死有关系？” “也许他只是不想惹麻烦，人之常情。” “万一有关系呢，要不我们再去找他谈谈？” “今天晚上我想去他房间看看。” “谁的？王主任？” “对。” “去他那干吗？” “溜达溜达。”侦探笑着说道。 “晚上进去溜达？你进的去吗？” “那种老式弹簧锁，简单得很。” “哥你真行啊！”秦风开心地笑了，他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这么高兴，聊什么呢？”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进了屋里，是李曼来了。 “和王主任谈得如何？” “一切顺利，就是不承认追过我姐。” “你知道了？这件事我没告诉你，怕你沉不住气。你不会怪我吧？毕竟他年纪大了，不太好意思承认。” “不会的，小曼姐是为我考虑的，我怎么会怪你呢？” “那就好！” “小曼，你们晚上几点下班？” “24小时有人值班。” “他是想问王主任几点下班。慧哥想进他房间看看。”秦风没有一点城府，一句话就把侦探出卖了。 “啊？你想干什么？” 阿K被秦风戳破了计划，像泄了气的皮球，只好向李曼坦白了心迹。 “我感觉这人很滑，没有看起来这么老实。何况他追求美芝不成，所以……” “你怀疑王主任有杀美芝姐的动机？”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侦探每次一见到李曼，说起话来都会变得结结巴巴。 “他晚上五点钟下班，然后还会磨蹭一会。大概六点会走。” “那我晚上十点过来吧。” “你真要这么干？要我帮忙吗？” “人越少越好。” “那我呢？”秦风问道。 “你在家睡觉。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我就行。” “为什么啊？” “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好吧。” “小曼，你们这到底有几个主任？怎么一会王主任，一会陈主任？” “哈哈，糊涂了？” “是挺糊涂的。” “王姜是负责行政工作的。陈主任是主治医师。干的活不一样，但都叫主任，都是领导。” “原来如此。” 李曼去忙工作了，临走时还不忘对两人说，今晚她可能会加班。 秦风听见这话，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侦探，还不忘调侃一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阿K明白秦风是什么意思。可李曼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又犯糊涂了。 阿K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他索性拉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吊扇下，心中打起了主意。这几天净忙秦风的事情了，还做了秦美芝的男朋友，可小舅子的家庭状况究竟如何，他还是一知半解。不如趁今天有空，好好了解一下。 “小风。” “嗯？” “你愿意说说你们姐弟俩的事情吗？” “我和姐姐的事情？” “对。你不是说，是姐姐把你带大的吗？你们是孤儿。” “是的。不过说这些有用吗？姐姐都不在了。” “我想多了解一些，谁让我现在是美芝男朋友呢？” “那好吧。”秦风似乎不太情愿，毕竟过去的苦难时光谁都不愿提及。 “家里出什么事了？父母呢？” “妈妈生我的难产去世了。后来我爸也走了，姐姐说他是悲伤过度。” “真是不幸。你爸爸对待感情很忠诚。” “姐姐说爸妈都是好人。妈妈非常漂亮，姐姐就像她。” “那一定是很漂亮的。你父母生前是做什么的？” “妈妈是老师，爸爸好象是在报社工作。可惜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真是可怜你了。” “我不可怜，姐姐才可怜。姐姐一样没有了父母，而且还要照顾我。” “美芝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一想到秦美芝的死，秦风的情绪又逐渐低落了。 “美芝一个人把你养大的？” “是的。父母走了后，还留下了一笔钱。姐姐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把我养大。” “美芝当时多大？” “姐姐比我大12岁。” “12岁，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刹那间侦探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友充满了敬佩，他有些感动，甚至眼眶也湿润了。虽然秦美芝可能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在这件事上，她还是值得尊重的。 “姐姐每次提及往事都会十分难过。” “你们没有其他亲人呢？” “姐姐说她从小就和父母一起生活，没见过任何亲人。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美芝很不简单。没人帮她吗？” “因为妈妈是老师，学校特别照顾姐姐，减免了一切费用。还给安排了住处，姐姐就这样一边学习一边照顾我。” “嗯。” “同学们总是嘲笑她，说她小小年纪就生了孩子。我姐特别生气，从那以后没去过学校。她自学考上了卫校，但因为我一直没去上学。直到我十岁的时候她才重新走进了课堂。她学习用功，又漂亮懂事，卫校领导知道她的事情后，特别感动，毕业的时候特别关照姐姐，把她分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 “就是这里？” “对。姐姐工作努力，为人和善。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的一生就是一首命运的交响曲啊。”阿K长时间地感叹，他又想到了秦美芝。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命运对她的不公，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略显忧郁。 “这些都是美芝告诉你的吗？” “不，她非常坚强，从不说这些。很多事还是她的朋友告诉我的。” “她的朋友告诉你的？” “有一次我考的不好，被她说了几句。她说我只知道玩根本不想着学习，我一直都很听她的话，但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像神经病一样，回了一些很不中听的话。她完全没想到我会说那些，哭的特别伤心，我从未见她那么难过。我实在没办法了，就找来她的一个朋友安慰她。然后我就知道了很多事情，我特别混蛋。” “你说了什么她会那样伤心？”侦探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风低下了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嗯？” “我说：‘我现在的成绩随随便便考个二本也没问题，一次模拟考试而已，又不是高考。’” “只是这句话吗？你还说了什么？” “我还说，你一个中专生，高考都没参加过，你怎么好意思教训我？” “怪不得！你还真是个混蛋啊！”阿K仿佛看见了秦美芝当时的绝望，她一定是想到了无数艰辛的往事。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倒没什么，结果连一手养大的亲弟弟竟然也看不起她。她的人生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绝望了。 “我就是个混蛋，我简直不是人。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惹姐姐生气，无论她说什么我都照办。”秦风哭着说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阿K安慰着这个大男孩。“美芝只是怪你不懂事，你现在不是懂事了吗？” “我现在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好后悔啊！”秦风抽泣的更厉害了，甚至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阿K赶紧把他拉住，不住的安慰。他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责怪自己不该勾起姐弟俩的辛酸往事。 哭声终于惊动了李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秦风没有反应，她又用眼神向阿K询问事情的原委。 “聊了些往事。”阿K低着头，像犯了原则性错误。他惧怕李曼现在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斥责。 “真是的！你这不是点炮吗？”李曼抱着大男孩，一个劲儿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了。姐姐在这呢！” 李曼的柔声细语终于抚慰了秦风受伤的心，又或是母性的本能刺激了李曼。她抱着他，一会便安静下来。 阿K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个人，心中五味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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