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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第二个脑洞(马小玲穿越)

作者:隐形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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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电视剧看多了,积攒了好多意难平,开了两个不成熟的脑洞,第一个更完后,回看过程中开了第二个,既然写了就写完吧,断断续续也有十几万字了,发出来算对自己的交待,欢迎同好交流!能力不足,写的不好也请包容。
    某年某月某日,在香港某医院中,一名刚落地不久的女婴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边刚要消失的神佛不敢置信的停住了脚步:“怎么可能?”他惊讶的目光看向这小小女婴,掐指一算:“此女来历不明,前途命运一片迷雾,但资质上佳,日后若为善则罢,如若误入歧途,后果不堪设想。”
    女婴淡漠的看着眼前之人,并不在意自己的命运如今就在他一念之间。
    神佛叹道:“生而知之,万载罕见!罢了罢了!如此机缘于你于我都逃脱不开。就让我赠你这场造化吧!”神佛默默祝祷,一道金光将女婴全身笼罩住,神佛道:“洗髓伐经后,想必你日后成就不凡,但愿你能坚守本心!我马上要转世入轮回,若你日后为恶,我自然替天行道!阿弥陀佛!”
    女婴默默闭上眼睛:“原来死亡一点也不可怕,只是,我是没喝孟婆汤吗?怎么还有着前世的记忆?”
    女婴上辈子名叫马小玲,是一个孤儿,因为严重的先天心脏病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被院长妈妈收留,院长妈妈姓马,她当时身上一无长物,只有手腕一颗铃铛,于是院长妈妈给她起名为马小玲。
    马小玲这个名字本没有多么特别,但是架不住突然火了一部电视剧,女主名字也叫马小玲。于是她每次报名或者被点名的时候总会格外引人注意。不过,认识她的人都知道,除了名字和性别,她和电视剧里的马小玲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马小玲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就被院长妈妈千叮万嘱,不能有剧烈运动,不能有情绪波动,不能吃很多小朋友喜欢的零食,周围的小朋友也被嘱咐要注意她的身体,于是,不能与大家一起玩一起闹一起蹦蹦跳跳的马小玲逐渐被孤立起来。信奉佛教的院长妈妈索性带着马小玲一起礼佛,小小年纪的马小玲逐渐练就了一副心如止水的心性,人也越来越淡漠,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除了没有正式出家,跟出家人也差不多了。
    马小玲没有什么爱好,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书。看各种各样的书,天文地理无所不包,教过她的老师无不感叹一声:“可惜!”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竟然有着那么不争气的身体。
    马小玲是个读书的好苗子,读书过目不忘,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举一反三,但是知道的人不多,一是大家对她的期许不过是她能再多活几天,二是长期修身养性的生活,让她逐渐习惯了收敛自己的光芒。从小学到中学,马小玲都是坐在老师眼皮底下睡觉的主,考试也从来就是随便一答就交卷,保持一个不好不差的成绩。老师们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也不会期待她有什么不一般的成就,直到有次考试,老师漫不经心的随便给她发了试卷,收上来才发现发错了,她才初一,给她的卷子是高一的,她却依然答了差不多的分数,这才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马小玲也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程度,课堂上的知识早就不能满足她,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上网。网上资源太多了,她想找什么都行,想看什么都行。她就像一块海绵,以惊人的速度源源不断的吸取着知识,老师们曾想过重点培养马小玲,以她的资质,以后必能入科研院所,成为一代科学家。可是马小玲拒绝了,她的理由无懈可击:“说不定哪天我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了,何必浪费国家资源。”
    是的,任凭她再天才,她有个禁不起风吹草动的身体始终是硬伤。马小玲总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她的脸色永远是苍白的,嘴唇是淡紫的,一副对所有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学校组织大家看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其他同学都哭的稀里哗啦的,马小玲却连眼圈都没红,全程保持微笑。同学们都私下里嘀咕:这哪是马小玲,这是林黛玉的身子小龙女的性子!不过,她这性子挺适合当马小玲的,至少不容易哭。
    马小玲并不理会其他人在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至于电视剧里那个马小玲,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马小玲从小到大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了,时不时就会不舒服进去住几天,院长妈妈很疼爱她,总是期盼着随着科技发展医学发达,能够把马小玲的病彻底治好。马小玲跟着院长妈妈天南地北的跑,见到了各色病例各种家庭,看的更开了,一次次失望而归后,马小玲彻底放开了,多活一天是一天吧,还有那么多不如她的人呢!
    院长妈妈越来越老了,也没有精力再带着马小玲四处求医,而可喜的是马小玲跌跌撞撞的居然活到了二十岁,不得不说真是个奇迹!
    在马小玲二十岁生日那天,院长妈妈遗憾的闭上了眼睛。马小玲没有哭,她只是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疼爱的目光,似乎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人世间了。马小玲捂住自己的心脏:好久没有这么疼过了呢!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马小玲带着淡淡的笑容与与自己的院长妈妈一起步入黄泉。
    马小玲没想到,似乎只是一闭眼再睁眼,自己已经重新投胎了。什么阴间阎罗地府黄泉牛头马面她统统没见到,眨眼间自己就又重来一世,还真是快啊。
    就是,这个世界似乎有些玄幻,为什么她会在刚刚出生时就遇到神仙?马小玲不知道那个神仙对自己做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太小了,没有这么大精力去分析,迫切的生理需求让她艰难的转动脖子,她需要吃饭……额……喝奶吧?
    “姑姑,你看,这就是那个女孩!”似乎有人来了,马小玲被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跟着一个奶瓶就被塞了过来。马小玲饿极了,一口叼住,拼命吸。
    “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大龙把她哥哥带到哪里去了。”一个略微上年纪的女人声音在叹息。
    “姑姑,哥哥和金宝……”
    “算了,好歹,你哥哥给我们马家留了个传人。这个小丫头,是马灵儿的转世,以后,就叫她小玲吧。”
    哎?你们说啥呢?马小玲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后她还是叫马小玲,叫什么无所谓了,只是,怎么觉得马灵儿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
    “小玲小玲,你可真不会投胎,偏偏要投胎在马家!趁你还小,想哭就哭吧,等你开始学习道法,就不能哭了。”抱着自己的年轻女人偷偷在马小玲耳边嘀咕。
    马小玲越听越疑惑:不是吧?自己投胎到哪里了这是,怎么这里的人跟演电视似的?都二十一世纪了,学什么道法?她前世可是礼佛的!还有刚才那个神仙,不是建国后不许成精吗?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的?她活了二十年一直是坚定地马克思唯物主义拥护者啊!
    好困!作为一名婴儿,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太为难她了,马小玲稍微一动脑子就困的不行,直接睡着了。
    虽然马小玲不愿意相信,但时间长了,不信也不行。她的确是投胎变成了电视剧里的马小玲。至少,听她姑婆马丹娜和她姑姑马叮当的对话是这样的。
    马小玲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怎么看剧啊,她都忙着学习去了,哪有时间追剧?只是出于好奇看了那么几眼剧情梗概而已,能记得马家几个人名已经是她记忆力超群的结果了。这个世界好像不仅有鬼怪还有僵尸呢!她以后似乎就要经常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不过这辈子自己应该没有心脏病,院长妈妈可以放心了。
    马小玲吃了睡睡了吃,少有的清醒时刻也都在发呆,让一直照顾她的马叮当稀奇的不行:“姑姑,这孩子也太乖了吧?一声都不哭呢!”马丹娜也觉得奇怪:“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小玲不会是哪里不太好吧?”马叮当道:“出来了,一切正常。”马丹娜抱着马小玲逗她:“小玲乖,跟姑婆说说话好不好?”马小玲扫了她一眼,有些无语:自己才多大,声带都没发育好呢,说什么话啊!
    马丹娜有些发毛,马小玲刚看她那一眼可不是普通孩子的眼神。马丹娜也有些忐忑了,她想了想,道:“叮当,你看着小玲,我去找找毛家人,总觉得小玲不太正常。”
    马小玲很有些无奈,她真的装不来刚出生的孩子啊!他们不会把自己当做妖怪直接杀了吧?马小玲一转念就把这些都抛到脑后去了,随缘吧。马小玲默念心经,不管他们打算干什么,自己现在也反抗不了,还是淡定些吧。
    当今捉鬼两大世家,并称为南毛北马,马家就剩他们祖孙三代,毛家更惨,只剩下唯一一个何应求,而且也是半隐退状态。
    三个大人围着马小玲一个孩子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只能采取保守方法:观察观察再说吧!
    观察了一年,到马小玲能说会走了,也没观察出什么,毕竟是个正常孩子,只是听话了些,早慧了些,总不能当妖怪处理吧。
    马小玲很是好奇,她读了二十年书,还真没学过怎么捉鬼,每每马丹娜带着马叮当学习的时候,马小玲就默默坐在一边旁观。有一次马叮当随手递给她一颗幸运星逗她,她稍微一动念一抬手,幸运星就飞了起来,第一次用法术控制不好,幸运星在半空就炸了。
    马家也炸了!马丹娜瞬间把什么都忘了:马小玲是个天才!哪怕是妖怪她也认了!这种资质简直逆天!不培养出来她死不瞑目!马叮当苦劝马丹娜再给马小玲几年的自由时间,这么小的孩子,气力还不足呢,培养啥啊!
    何应求闻讯赶来,啧啧称奇:“难道,这孩子就是传说中的生而知之?如果真是,那她日后不同凡响!”马丹娜道:“好歹也是马灵儿转世 ,有些特殊也很正常吧。”马叮当坚持:“再怎么特殊她也才一岁,决不能这么早就逼她走上这条路!”何应求看着马小玲也是心痒难耐:“现在是小了点,但是可以提前梳理经脉,这孩子天生就灵力出众,越早打基础越好!”马叮当于心不忍,马丹娜道:“你争点气把僵尸王将臣解决了,小玲就不用受苦了。”马叮当语塞:抓将臣那么容易吗?
    马小玲造成轰动后,并没有把这些当回事,怎么说她也不是真正的孩子,一年前的神仙似乎说过帮她洗髓伐经了,如今她智商爆表,资质爆表,也没有个随时会死的身体拖累,以后做什么都会出成绩的。要不要继承祖业她也无所谓,有兴趣就接呗。
    在马叮当的坚持下,马丹娜考虑到马小玲此时确实太小,同意暂时不会大力训练,只是一些基本功先让马小玲开始慢慢接触。马小玲觉得这样的进度太慢,遗憾现在她还是太小,每天需要马丹娜口手相传,等她大了,能自主学习了,进度一定快多了。
    二
    一转眼,马小玲已经五岁了,马叮当正在读大学,偶尔会回家看看她们,家里就剩马丹娜和她,马丹娜开始系统教学了。马小玲并不抵触,她本就是个喜欢接触新事物的人,何况这么冷门的科目,真不常见,唯一不爽的就是,她真的不爱动!
    马丹娜也很头疼,马小玲学习理论那速度嗖嗖的,灵力也是突飞猛进,就是这个体力,随便她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马小玲都不肯多动一下,她强硬规定马小玲必须每天挥伏魔杖一千次,马小玲也听,一千下,多一下也不动,马上就坐下。马小玲今生虽然有个健康身体,但是上辈子被叮嘱的牢牢地:不能剧烈运动!她也不爱动,她更喜欢调理内劲,一坐就是半天,还一心两用,一边练内劲一边梳理知识体系。
    马丹娜对马小玲是又爱又恨:马小玲的能力是真强,而且从来不耍脾气,怎么都行,总是带着微微的笑让她看见就爱的不行。可是马小玲懒起来是真懒,多走一步都能累晕的那种懒,捉鬼不能总是坐着不动啊!哪个鬼会主动送上门去给她抓?马丹娜为了让马小玲多动动真是费劲了苦心。
    就在祖孙俩天天斗智斗勇的时候,马丹娜经过推算,预计了将臣即将出世,马上把马叮当召回来,要趁着自己还能动,与马叮当合力处理了将臣,这样,马小玲就可以解脱了。
    马叮当在大学里遇到了化名姜真祖的将臣,自知动心动情又不能表达的痛苦,看着马小玲小小的人儿天天在姑婆的压迫下挥动沉重的伏魔杖,她也无比盼着马小玲能脱离马家的职责。
    但是,为什么将臣会是姜真祖呢?马叮当在直面将臣时险些崩溃!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对将臣下杀手,她谎称自己哭过了,不能继续对付将臣,马丹娜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将马叮当逐出马家!
    马小玲疑惑的看着出了次门就翻脸的姑婆和姑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她是真的没有看过几集原剧!
    马叮当抱歉的看着马小玲,她知道,自己这一走,马小玲只会活得更累,马丹娜一定把所有希望都交托在马小玲身上。马小玲迟疑的问道:“姑姑,你惹姑婆生气了吗?”马叮当微笑的抱抱她:“姑姑有事要出远门……”马小玲淡淡的看着她,她当即就卡壳了:她忘了,自家这个侄女不是一般孩子,不好哄。
    马丹娜怒气冲冲的道:“小玲,你听着,你姑姑大逆不道居然爱上僵尸王将臣,已被我逐出马家,从今开始,你就是马家第四十代传人!你姑姑从今天起就死了!”
    马小玲看到马丹娜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急的不行,当初她的院长妈妈好像也是经常这样,她急忙跑过去给马丹娜顺气,又颠颠的倒了杯水递给马丹娜喝下。
    马丹娜看着懂事的马小玲,怒气稍减:“小玲,姑婆没用,马家的重担,还是要交到你身上了。”马小玲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抓僵尸不能哭不能动感情吗?她自降生至今还没哭过呢,至于爱上谁,她从来没有想过。马小玲淡淡的道:“好!”
    马丹娜牵着马小玲的手,目送马叮当渐渐远去,马小玲有些不解马叮当的选择,但是她知道,爱情是不讲道理的。古往今来,为了爱做傻事的人何止一个,马叮当只是其中之一而已。她并没有马丹娜那么气愤,反而有些羡慕马叮当,她知道,姑姑一直很有勇气。
    在马叮当离去后,马丹娜加强了对马小玲的训练,马小玲适应良好,除了依然不爱动外,让干嘛干嘛,而且特别爱钻研,马丹娜很快觉得自己教不了她了,又把何应求叫来继续训练。
    马小玲很高兴,相比起马丹娜,何应求更乐于创新,他发明了很多新型捉鬼工具,马小玲对此也很感兴趣,一门心思的陪着何应求研究,哪里不懂问哪里,何应求被她问的苦不堪言,每天都痛并快乐着。
    马小玲十岁那年,何应求也放弃了,告诉马丹娜他已经竭尽所能,马小玲他也教不了了。就在马丹娜和何应求面面相觑时,马小玲淡淡的甩来一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马丹娜一咬牙,收拾行李送马小玲先去了日本!日本里高野的法力僧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法力僧?马小玲来了兴趣,佛家弟子,这个她熟得很,去看看日本佛法有什么高明之处,甚合她意!
    日本接待马小玲的法力僧名叫孔雀,法力怎么样先放一边,马小玲发现他是个很善良的和尚,收养了一群孤儿。马小玲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唯有孩子和老人是她心中最软的地方。就凭这一点,马小玲认为孔雀一定是个不错的和尚!马小玲尽心尽力陪着孔雀一起扶养孩子们,孔雀感念她一片善心,对她在佛法上的问题也是知无不言,马小玲在日本呆得很开心,但是架不住自己一颗蠢蠢欲动的求知心,当孔雀遗憾表示自己包括自己师傅也没什么能教马小玲的时候,毅然转身远走美国。
    西洋僵尸也是存在的,西洋的道法同样值得探索,同时她还打算去印度和西藏看看,毕竟佛教来源于天竺,很多经文都是梵文,最好还是去始发地看看,西藏的密宗法术马小玲也甚是感兴趣,同样都是驱邪的方法,这么多派系都有什么区别和联系呢?马小玲真的很想知道。她开始觉得这条路很有趣了,并愿意为之奋斗一生。
    马小玲十五岁的时候回到香港,姑婆病重,她不得不中止自己的求学道路回家陪姑婆最后一程。马丹娜看着如今的马小玲感叹道:“你和姑婆年轻时候长的好像呢。”马小玲微笑着,她知道姑婆马上就要走了,不管是她学习的哪一种体系法术都这样告诉她。马小玲慢慢告诉马丹娜自己这几年遇到的有趣的人有趣的事,自己顺手处理过的妖魔鬼怪,自己遇到的同道中人学习到了哪些东西,又自己改造了什么,完成了什么。马丹娜一直静静的听着,慈爱的看着马小玲。
    马小玲最后道:“姑婆,学无止境呢,看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所知甚少,姑婆,你猜我接下来要研究什么?”马丹娜吃力的摇摇头:“小玲,姑婆早就跟不上你了。姑婆只知道,现在的小玲好厉害呢。”马小玲拉着姑婆的手,轻轻趴在她身边道:“接下来,我打算研究一下我自己,我为什么生而知之,我灵魂里是否还有马灵儿的存在。”马丹娜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头被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马小玲轻轻给马丹娜顺气,神色依然很平静:“姑婆,你不用担心,我从哪里来到哪去都无所谓,我一直知道,我是马小玲。姑婆,轮回之路不好走,我知道你一心想要陪着我,但是我们是马家人,更应该遵守游戏规则。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哭的,我会记得马家的使命。”马小玲从马丹娜的枕头底下取出马丹娜藏起来的符纸,迎风一抖,符纸已化为灰烬,马丹娜眼中流下一滴浑浊的眼泪,不舍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最后抱了抱马丹娜,道:“姑婆,做鬼一点也不好玩的。我不要你这样陪着我,你放心,我会好好的!”马丹娜最后摸了摸马小玲的小脸,枯瘦的手颓然垂下,马丹娜已经逝去。
    马小玲只觉得自己心脏病好像又犯了,疼得呼吸都停了,但是眼睛依然干涩,她似乎已经不会哭了呢……这个世上最疼自己的人就这么走了,自己还狠心拒绝了她作为鬼魂陪着自己的愿望,再也见不到了呢……马小玲茫然的看着窗外,茫然的看着夕阳坠落,繁星满天,突然喃喃道:“姑婆,生而知之也不好呢,从小就不能骗自己,死去的人会变成星星守着自己。”
    安葬了马丹娜,何应求把马小玲接到自己家,与毛悠一起住。毛悠是毛家唯一一个后人了,何应求最近几年才遇到她的,在何应求看来,毛悠的资质虽然不如马小玲那么逆天,却也绝对是上佳,但毛悠玩心太重,总是想着偷懒,何应求也很无奈。
    毛悠对马小玲很好奇,她总是听何应求夸马小玲有多么天才,好像自己怎么也比不上,毛悠并没有嫉妒,反而觉得这样挺好,有马小玲在,自己就算不成才也无所谓了。在毛悠看来,马小玲是个很闷的人,明明长的很漂亮却丝毫不打扮自己,每天抱着各种资料研究,连晚上睡觉也不会躺在床上而是打坐冥想,花一样的年纪却过着老气横秋的生活,无趣得要命!毛悠努力想让马小玲过的轻松肆意一些,每次马小玲都是淡笑的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
    马小玲不讨厌毛悠,但她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就像毛悠那个男朋友,马小玲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个好人,偏偏毛悠看起来精明却被忽悠的团团转。马小玲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的经验,她直觉毛悠不会相信她的话,她答应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她也还要继续完成她的计划,西藏和印度先去哪里呢?
    就在马小玲准备和何应求告辞的时候,何应求出事了,他的腿被砍断了。
    马小玲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毛悠紧张的围着何应求问长问短,何应求似乎遭到了很大的打击,不但没有搭理毛悠,还把她们都轰走了。
    马小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她在何应求身上察觉到了一丝非人的气息,这种气息更像是僵尸,她在美国时遇到过,不过貌似何应求遇到的更厉害。
    何应求没有告诉他们自己遇到了什么事,等他伤好点了,就突然提出要送她们走,马小玲没觉得什么,反正自己也是要走的,倒是毛悠一脸的不可置信:“求叔,为什么啊?”求叔一夜之间看起来老了十几岁:“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不耽误你们,你本来也不喜欢学这个,还是好好的去上个学,做个普通人吧。”
    马小玲陪毛悠又等了几天,见何应求态度坚决,毛悠也不再痴缠,与马小玲一起离开何应求。马小玲还要继续她的旅程准备去西藏,毛悠决定与男朋友一起去美国留学。马小玲没有多说什么,横竖以毛悠的本事,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匆匆又是十年,马小玲终于结束了自己周游各地的旅程,重新回到香港。这几年,每年马小玲都会回香港陪何应求一段时间,除此之外,马小玲都要去一下老人院和孤儿院,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钱财,马小玲深知,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万万不能,救助孤寡是她一直在做的事,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自己捐了多少钱出去,还好她做捉鬼天师,钱来的比较容易。
    这天,马小玲照常来到老人院,探望相熟的老人。老人们见到她都很高兴,争着抢着拉着马小玲絮絮叨叨,马小玲很有耐心的听着,一边环视一圈:“周奶奶呢?怎么不见她?”众人都沉默了一下,刘爷爷道:“她住院了,怕是……”
    马小玲恍然,周奶奶年纪不小了,自己上次来就觉得不妙,看来确实大限将至。
    马小玲问清了是哪间医院,就去探望周奶奶,这个周奶奶人很好,也很喜欢她,知道她爱吃她做的花生糖,每次都给她攒着。马丹娜去世后,马小玲几乎就把周奶奶当成自己亲人了。
    医院周奶奶的病房外站着一个男孩子,八九岁大,他垂着头站着,似乎很不开心。马小玲愣了一下,这个孩子,好像是僵尸啊。马小玲没有惊动他,只是到病房门口敲敲门:“周奶奶,我是小玲,你在里面吗?”等了一会儿,有人在里面打开了门。马小玲又愣了一下:这个男人,也是僵尸!
    开门的男人见到马小玲也愣住了:“你……和我以前一个朋友很像。”马小玲保持微笑道:“是吗?真巧。我来看周奶奶,你也是吗?”男人让开门口点头道:“是,我也来探望阿……她老人家。”马小玲绕过他走到病床前,周奶奶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但她看到马小玲还是很开心:“小玲……”马小玲轻轻蹲下,让周奶奶摸摸她的脸:“你又瘦了呢。”马小玲柔声道:“没关系,等我吃了您的糖就会长胖了。”周奶奶笑笑:“临死前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马小玲低声道:“周奶奶,你等的那个人,等到了吗?”周奶奶摇头笑道:“没有呢,恐怕是等不到了。你看,”周奶奶指着马小玲身后的男人道,“他说他就是我要等的人呢,呵呵,怎么可能,他才多大?我都等了这么久了。”马小玲沉默了一下,道:“不,周奶奶,也许他真的是。”
    男人惊异的看了马小玲一眼,马小玲也正看着他:“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应该就是那个况国华吧。”况国华警惕的后退一步,马小玲道:“你陪陪她吧,她最多还有十分钟。”马小玲转身出去,等在门口。
    门口的小男孩偷偷打量马小玲,心里在偷偷盘算这人与周奶奶的关系。
    十分钟后,况国华走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她走了。”马小玲嗯了一声,况国华把男孩拉到自己身边道:“你要如何?”马小玲疑惑的看着他:“什么?”况国华皱着眉头道:“你是天师,还看穿了我们身份,难道不打算收了我们?”马小玲哦了一声道:“你说这个啊。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况国华低头看看男孩,似乎犹豫了一下:“在这里吗?”马小玲又愣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是不是刚刚亲人离世心情不好?没关系,等你心情好了我再问,周奶奶可有留下什么话来?”况国华噎了一下,怪异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觉得自己可能问多了,立即补充道:“抱歉!我多言了。”马小玲没有给况国华反应时间,直接通知老人院来办理周奶奶的丧事。
    况国华见马小玲自己坐在一边,没有动作没有表情,但是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哀伤感,似乎她比自己还要难受。马小玲看着众人井井有条的带走周奶奶,轻轻伸手放出一枚幸运星:“周奶奶,你在天有灵,下辈子一定会过得美满幸福!”
    男孩悄悄对况国华道:“爸爸,她好像很难过呢,可是怎么都不哭呢?”马小玲听到了,看了他一眼,依然带着微笑:“我不能哭,也不会哭,你比我强多了呢。”男孩被她看得心里一酸,抱紧了况国华的胳膊。
    在周奶奶的墓前,马小玲供奉着几块花生糖,她轻轻伸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周奶奶,还是你做的糖最好吃了,以后,小玲吃不到了呢。”
    马小玲慢慢起身往外走,院长妈妈,姑婆,周奶奶,真心疼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如今,她又该去哪里呢?
    况国华见马小玲并未注意到他,只好用力咳嗽几声引起马小玲的注意。见马小玲终于看见他了,这才上前道:“你要问我什么?”马小玲道:“你为什么不逃走?是觉得我收不了你们?”况国华道:“你能一眼看出我们的身份,应该是法力高强的天师,老实说我做僵尸六十年了,真能被你收了反而是种解脱。”
    马小玲道:“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何况你身上很干净,应该没有害过人吧?这是第一个问题。”况国华点点头心头很复杂,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并没有把他是僵尸这个事当回事。马小玲又问道:“周奶奶等了你六十年,你是因为做了僵尸才没有回来吗?”况国华又点点头。马小玲叹息道:“周奶奶那么通情达理,她一定原谅你了。你之前说见过一个人跟我很像,她是谁?马家人吗?”况国华道:“不知道,六十年前,我还是个游击队员,在红溪村与日军将领山本一夫搏斗时惊动了将臣被他咬的,最后关头看到一个跟你很像的人来对付将臣的。”马小玲总算搞明白了:“那看来,你见到的是我姑婆不错了。我姑婆六十年来都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及时救了你们。”马小玲眼光下垂,看着男孩:“他也是吗?”况国华点头道:“是,他叫复生,也是当年被咬的,一直无法长大。”马小玲看着复生道:“除非杀了将臣,否则他永远这样长不大的。”况国华苦笑道:“我活到现在就去为了找到复生正常长大的办法,不然,十年前我就死在求……他手里了。”马小玲继续保持微笑,似乎并没有在意况国华的改口。
    马小玲道:“如果你们将来遇到将臣,可以通知我吗?我们马家祖训,世代以消灭将臣为己任。这是我的名片。”况国华迟疑的伸手接过,道:“我现在名叫况天佑,是个警察。你知道我是况国华,阿秀跟你提过我是吗?”马小玲道:“她不会怪你,她一直希望你过得好。”况天佑道:“阿秀很好,可惜遇到了我。她跟你关系很好?她知道你是天师吗?”马小玲道:“她当然知道,人与人相交贵在真诚,我没什么亲人,周奶奶跟我亲奶奶差不多。周奶奶一直希望见到你,她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她说过,但凡有一点可能你都会遵守诺言的。还有,不要自苦,你过得好周奶奶才开心。”马小玲停了话头,觉得今天她说的已经很多了,感觉好累,她解了心中疑惑,不再逗留,挥手就走了。
    复生看着马小玲的背影道:“好奇怪的人呢。”况天佑道:“是很特别,不像其他天师,上来就对我们喊打喊杀。”况天佑看着马小玲的背影,想着阿秀死前的话:“这么多年,你一定过的很孤单吧?小玲跟我说过,僵尸很苦的,虽然不老不死还有异能,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是开心的。小玲是个好孩子,她也很孤单,我一直把她当我唯一的亲人,以后如果她遇到困难,请你方便的话能帮忙的帮她一把。”阿秀知道自己是僵尸,知道马小玲是天师,但是她还是嘱咐自己帮马小玲,想必是极为了解和信任马小玲的,以阿秀的为人,她看重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马小玲回到自己家,开始查看电子邮箱。去了一趟老人院,身上钱又花光了,还是尽快接生意吧。马小玲翻看了一下任务单,接下一个捉好色鬼的任务,这个任务简单还报酬高,就这个吧!
    选定了任务,马小玲就慢条斯理的整理捉鬼器具,她是最懒得动的人没有之一,每次接单都是对方车接车送,让她自己跑去那是不可能的,她宁可不挣钱。马小玲乐意的时候能翻山越岭只为了找到一本残卷,不乐意的时候,地上摆着功法她都懒得捡,接单当然是不太乐意的事,马小玲每次接单心情都不是很好。
    晚上12点,马小玲懒洋洋的上了车,来到目的地日东集团,她坐电梯上楼后,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好等着。马丹娜活着的时候总为这个骂她,说没有鬼会送上门去让她捉,而她的实际经验告诉她,等着就行,鬼最沉不住气了,她捉了这么多次,回回都是等着鬼送上门来的。
    好色鬼自然不会放过马小玲,悄咪咪的从马小玲身后走来,想要偷偷靠近马小玲,却在半途见到星光闪耀,跟着自己就被抓了。马小玲满意的笑了,果然轻松,都没用她站起来。
    马小玲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眼前却突然多了一条人影:“马家传人果然厉害,佩服佩服!”马小玲抬头看过去,眼前这个……应该又是僵尸。
    这个僵尸冲着她笑得很是礼貌:“你好,马小姐,我是山本先生的特助,我叫阿ken,不知您是否感兴趣去一趟日本,我们老板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日本,千里迢迢,冰天雪地的,马小玲一口回绝:“太远了,不去。”阿ken笑道:“我们知道马小姐的规矩,一定安排专门司机,保证您一步路也不多走。而且此次酬劳也很丰厚。”马小玲丝毫不动心:“太冷了,不去,等日本暖和了再说。”阿ken忍不住挑高了眉毛:“那边有家温泉酒店有女鬼作祟,你晚去一天就可能多死一个人,难道你们马家不是坚持替天行道的吗?”
    话音未落,阿ken只觉得眼前一花,马小玲的伏魔杖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传来了十分危险的气息,马小玲微笑:“说的真好,要不我先收了你吧?”阿ken瞬间冒出一身冷汗:他都没看清马小玲怎么出手的!
    马小玲继续微笑道:“我说,我不想去日本,听懂了吗?”阿ken僵硬的点头,马小玲满意的收起伏魔杖,拎着工具箱就走了。阿ken颤抖着手摸上自己的脖子,这是他做了僵尸后第一次觉得自己会死!
    接连遇到僵尸,马小玲心情并不好,她放过阿ken并不是不想杀她,是她最近研究自己出了点小问题,杀了阿ken不是做不到,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在别人地盘上冒风险。马小玲闭目冥想片刻,以内识翻查自己全身,没有什么发现,不由挫败的叹了口气,研究了这么久,她也找不到马灵儿的残魂。她已经能够感知到,马灵儿的确潜伏在自己灵魂中,但是她一直找不到办法去捉住或者接触她,更别提把她分离出来,来次会面了。这还是马小玲第一次觉得挫败,马小玲重新整理好思绪,记录下自己又一次失败才扎在床上睡了。
    没过两天,马小玲突然接到了况天佑的电话。况天佑去日本出差,结果被山口组扔到海里,激发出僵尸异能,他跟踪逃犯到一家酒店,却在眨眼间发现逃犯被女鬼杀了,只剩一堆骨头,况天佑与女鬼打了个照面,发现女鬼脖子里有两个牙印,似乎是被僵尸咬死的。况天佑虽然不怕女鬼,却也抓不住她,所以想起了马小玲。
    马小玲真的不想去日本,何况况天佑跟她又不是很熟,自己为什么要管这个闲事?看在周奶奶的面子上,马小玲想了想,把孔雀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了况天佑,让况天佑去找孔雀帮忙。
    一天后,马小玲再次接到电话,这次是孔雀,孔雀很不好意思的请马小玲过去,他与女鬼交过手了,没能抓住女鬼,希望马小玲出手。马小玲正在看自己的实验报告呢,一点都不想动。孔雀话锋一转,提起他收养的几个孩子最近总是想念小玲姐姐,想的茶饭不思巴拉巴拉,另外他得到了他师傅新传的功法,不知马小玲是否有有兴趣参详一下云云。
    孩子加新课题!马小玲瞬间来了精神,一口答应下来。挂了电话,马小玲又给阿ken打电话,问他日本的单子还做不做,做的话自己接了!阿Ken正因为办事不力被老板大骂,听说马小玲愿意去了,赶紧答应下来,找人找车,以最快的速度安排这位祖宗赶紧去!
    孔雀挂了电话后,道:“好了,马小玲答应来。”况天佑也松了口气。孔雀昨晚出手对付女鬼,女鬼却趁机附身于孔雀的弟子,孔雀投鼠忌器给她跑了,还搭上弟子一条命。没办法,这才拉下脸来求助马小玲。孔雀叹道:“要不是这群孩子,还真请不动她,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勤奋也最懒惰的驱魔人了。”最勤奋和最懒惰,两个相反的词怎么能放在一个人身上?况天佑有些好奇,却没有多问。想起马小玲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况天佑觉得,也许她并不喜欢别人探究她。
    马小玲下了飞机,在机场就见到来接机的况天佑,况天佑是被孔雀要求来的,孔雀说没人接马小玲只怕她转身就坐飞机又走了。马小玲微笑道:“孔雀还挺周到,其实我有安排的。”阿Ken安排的人也迎过来,要带马小玲去酒店入住,况天佑听了酒店名字后奇道:“这个酒店……”马小玲带着耳机闭目养神:“闹鬼。”况天佑道:“对,我就是要请你去那里的。”马小玲神色不动:“那正好,省事。”况天佑无语,有些理解孔雀为什么说马小玲懒了。
    一路走来,况天佑把自己调查到的情况都跟马小玲汇报了一下。女鬼名叫初春,在这个酒店里做服务员,二十年前与爱人约会当晚被杀,全身血液被吸干,脖子上有两个牙印,家中还有个老父亲孤单一人。二十年里初春总出没在酒店里,杀了很多人。
    马小玲下了车,在酒店转了一圈,最后在院子里站定道:“都查这么清楚了,怎么没把他父亲带来?”带他来干嘛?况天佑疑惑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道:“试试还有没有人性,决定是否需要超度还是直接魂飞魄散。”况天佑恍然:“一定要这样吗?”马小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很可怜她吗?临走前让他们亲人相见不好吗?”况天佑道:“我是怕他父亲接受不了。”马小玲道:“想想周奶奶,别总把人想的那么脆弱,也许他们比你更坚强,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况天佑愣了愣:“你是说?”马小玲道:“如果六十年前你回去了,你就会知道,一个女人的接受能力有多强。”马小玲没有继续理会况天佑,回房间去了。
    夜晚时分,孔雀带来了初春的父亲,马小玲一见孔雀就直接一伸手,孔雀赶紧递上一本古籍,马小玲看了看封面就还给孔雀,失望道:“还以为是什么功法呢,都十年了,你才开始学这个?”孔雀无奈:“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天才的!不过孩子们确实是想你了!”马小玲摇摇头道:“看在他们面子上。”
    马小玲指挥孔雀和况天佑在院子里布置,自己拉了两把椅子,跟初春父亲踏踏实实坐着看。况天佑看孔雀毫无怨言的任劳任怨,也只好跟着做。
    孔雀道:“放心听她的,如果她处理不了,就不会接了。”况天佑担心道:“我是怕那个老人有危险。”孔雀失笑:“他挨着马小玲坐,最安全不过了,你放心吧,马小玲对老人和孩子最心软了,她还是个没有万全把握不出手的人,她敢这么做就绝对有把握。”况天佑没办法,只好听从安排。对老人和孩子心软?再想起马小玲说她没什么亲人,况天佑有些明白马小玲的孤独了,似乎是没有自己的家庭小爱,直接化小爱为大爱回报社会了。
    马小玲见孔雀他们都布置好了,才满意一笑,低头接着研究手里的书: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她始终找不到马灵儿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月上中天,马小玲才懒洋洋的道:“来都来了,出来吧,你爸爸等了你好久了。”初春的父亲一下挺直了背,到处寻找,况天佑也跟着搜寻,似乎有风飘过,院中已多了一条鬼影。
    初春厉声道:“你要对我爸爸做什么!”马小玲懒得张嘴,示意身边老人自己说话,初春父亲悲哀的看着初春:“爸爸没事,只是想你,他们说这里能见到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初春捂着脸退后:“爸爸,对不起!”转身便要逃。况天佑刚要动作,马小玲已轻描淡写的弹出一道亮光,瞬间,院中出现一张巨大光网,四面八方笼罩下来,总控绳就被马小玲捏在手里。马小玲道:“作孽太多了,下辈子也会被拖累的。”
    初春左突右冲,每次碰到光网就会惨叫一声被打回去,却咬着牙不肯认输:“我没错!是那些男人自己好色!他们该死!啊!!!!”马小玲皱着眉头:“该死不该死不该由你判断……你做什么?”马小玲很少惊讶,但是当她发现自己被初春的父亲推倒在地还是有那么点惊讶了。初春的父亲垂垂老矣,但他眼看着初春被制,还是爆发出来强大的力量,他推倒马小玲后,又去掰马小玲的手,想要让她放了初春!
    事出突然,况天佑和孔雀马上上前帮忙,马小玲喊道:“你别过来!”空着的手挥出一道劲风,堪堪在况天佑将要碰到光网时打得他向后飞去。马小玲一击得手,回手就给初春的父亲施了个昏睡咒,初春见父亲倒地,还以为马小玲对父亲下了毒手,狂吼着扑上来,被赶来的孔雀拦下。
    老人虽然晕过去了,但是依然死死抓着马小玲一只手腕,马小玲的手腕已经被掏出了几个血洞。马小玲不能对他太暴力,颇为费劲的挣脱老人的手,起身发现况天佑又冲了过来,已被光网缠住!马小玲看孔雀一时半刻不会有事,先行跑过去救况天佑。
    况天佑低估了光网的力量,光网识别出他是僵尸,光芒大胜,况天佑在刺激下戾气大增,理智消退,显出僵尸形态,再被马小玲的血气一刺激,当即失去了理智,怒吼着抓住马小玲双肩便想咬她!马小玲不闪不避,从容单手结印打在况天佑额头:“醒醒!”况天佑动作一僵,眼神恢复清明,马小玲挣扎了一下:“放开我。”况天佑赶紧放手,马小玲刚一回头便被一件和服包裹住,初春已甩脱了孔雀,趁着况天佑抓住马小玲的时候上了马小玲的身。
    马小玲脑中一晕,身不由己一脚踢飞了况天佑,回手又很轻易的打晕了孔雀,随即第一反应是:“原来这就是鬼上身啊?”但此时不是搞科研的时候,马小玲紧了紧手,她手中一直扣着一颗幸运星呢,抬手就往嘴里塞,可初春疯狂的阻挡,马小玲怎么也送不到自己口中,只好手腕一甩,把幸运星扔给况天佑:“快!”况天佑一把接过,想扔到马小玲嘴里,可马小玲正与初春争夺身体控制权,哪那么容易瞄准?
    况天佑瞄准了几次都不敢出手,最后索性到院子池塘边喝了口水,将幸运星含在嘴里,然后扑过去一手抓住马小玲的胳膊,一手按住马小玲后脑堵上她的唇。
    马小玲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况天佑,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嘴里多了个东西才反应过来,赶紧咽下幸运星,同时轻轻推开况天佑。
    在初春不甘心的吼叫中,马小玲随手结印,便将初春收了起来。话说从她20岁后,基本上没用过天雷阵,她觉得那个阵威力太大,对付一般小鬼有点浪费。
    况天佑有些迟疑的看着马小玲,他这么积极的抓初春是想问她问题,现在却有点胆虚。
    马小玲一手摸着嘴唇,若有所思:在初春上身后,她似乎捉到了马灵儿的踪迹,这说明了什么?况天佑却误会了马小玲的意思,纠结半天才咬牙道:“事急从权,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非要我负责的话……”马小玲突然回神,随便摆了摆手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看看初春爸爸,我叫醒孔雀。”
    况天佑半句话被噎回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个什么表情:这个时候,马小玲为啥会走神啊!
    马小玲已经施法叫醒了孔雀,并把收服初春的幸运星交给孔雀,觉得这里没自己的事了,直接打电话给阿Ken要报酬去了。留下受伤的孔雀,昏迷的老人和懵逼的况天佑。
    孔雀认命的爬起来收拾烂摊子,马小玲能记得把他叫醒已经很不错了!
    况天佑看马小玲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明白她是真的没当回事,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失落,至于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会是什么,况天佑选择性遗忘。
    第二天,马小玲收到阿Ken派人送来的酬金,马小玲满意的收下,想想自己来这一趟还没去看看孩子们,就跑到孔雀这里来了,一进门便见到况天佑也在。况天佑是来问初春话的,初春告诉他,她是被山本一夫害死的。况天佑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当年与他一样被将臣咬的人还有山本一夫!那么,山本一夫的存在,是不是要告诉马小玲比较好?
    马小玲冲况天佑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然后对孔雀道:“孩子们还没放学吧?大师在吗?”孔雀道:“师父在等你呢。”马小玲拿出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支票塞给孔雀就走了。孔雀见况天佑盯着自己手,解释道:“马小玲是个很善良的人,她捉鬼挣来的钱基本上都捐给了孤儿院和福利院,就算是在周游各地的时候也没有断过,几乎是走到哪捐到哪,所以孩子们和老人们都特别喜欢她。”况天佑点点头,嘴边也不由带了一丝笑,确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善良的人总会让人心情好点吧。
    孔雀道:“马小玲天份极高,十年前她就超过我了,我师父特别感叹马小玲的佛性,她要是个男人,我师父肯定把她收入门下,作为下一代传人了。”况天佑道:“她才这么年轻呢。”孔雀道:“这世上有一种天才,生而知之,千古罕见,她就是了。不过也因此,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比出家人还像出家人。”
    说话间,孩子们都放学回来了,马小玲闻声而来,一群孩子欢叫着“小玲姐姐”,都抢着过去抱她,马小玲也很开心,挨个抱抱,陪他们玩游戏,脸上再不见了礼貌的淡笑,而是挂上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况天佑看着这样的马小玲,只感觉那个冷冷淡淡的马小玲一下子真实了许多,仿佛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阿Ken派来的司机来找马小玲传达阿Ken的话:“马小姐,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们老板山本先生想见见您!”马小玲头也不抬道:“没有!”话说阿Ken被她用伏魔杖威胁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呢。
    司机不敢多说什么,客客气气的鞠个躬就走了。况天佑却注意到了:“山本先生?”孔雀道:“山本这个姓很常见的,不是所有山本先生都是你想的那个!”马小玲道:“山本先生,山本龙一,日本首富,你认识他?”况天佑老老实实道:“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叫山本一夫,也是杀了初春的僵尸,他应该也是……”马小玲打断他道:“懂了,真是不幸。山本这个姓氏在日本很常见的,也许不是。”况天佑被马小玲示意才反应过来,孔雀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差点就说漏了嘴!况天佑心下自警:最近警惕性有所下降啊!该注意一下了!他看了一眼马小玲,都是这个人,看穿了他的身份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害的他产生错觉,以为大众对僵尸的接受力增强了许多呢!
    马小玲作别了孩子们,慢慢走回酒店,她在孔雀的师父那里也没能找到答案,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在那个瞬间感知到了马灵儿。看来,还需要自己慢慢研究,初春上身后,造成了什么影响呢?马小玲边走边琢磨,完全忽视了况天佑,况天佑默默跟着马小玲,心里很无奈,出去的路就这么一条,他也不想搞得自己跟个跟班似的。
    “小心!”况天佑突然伸手拉了马小玲一把,她想的太出神,都没察觉自己走偏了,差点怼树上!马小玲猛地清醒过来,不在意的笑笑:“谢谢,让你见笑了,我总这样。”况天佑无语:“你好像挺爱走神的。”马小玲道:“嗯,想事情想入迷了。”况天佑道:“幸亏只是棵树,要是在大马路上,岂不是撞车了?”马小玲笑道:“不会,马路上很吵,我想不了这么认真,以前也不至于这么入神,今天不是你在么。”况天佑心跳加速了一小下,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一个僵尸?”马小玲道:“僵尸除了要吸血,跟人有什么不同。僵尸其实比人惨多了,你们也不是自愿变僵尸的。我见过很多僵尸,没有一个是快乐的。你不要总提醒自己是僵尸,累不累啊。”况天佑顿了顿,道:“你们马家不是要消灭所有僵尸的吗?”马小玲道:“没有危害的我懒得动手。”况天佑顿时无语:“孔雀说你致力于各种法术学习,你学那么多,却懒得动手?那你是为什么?”马小玲道:“探索未知,是件很让人着迷的事呢!我觉得,比其他事情都有意思多了!”况天佑看着突然精神十足的马小玲忍不住笑了笑,还真是个简单性子。
    四
    马小玲回到香港,继续自己的研究,况天佑什么的被抛之脑后。
    这天,马小玲正从外面挣了个外快回来,就见到门口要敲门的况天佑:“又是你?”况天佑回头笑道:“怎么,很不喜欢看到我?”马小玲摇头道:“只是觉得,你也挺相信我的,不怕我哪天心情好,随手送你一程?”况天佑道:“那对我更是求之不得。如果你真要动手,我会全力配合的。”
    马小玲并不是很想见到况天佑,她觉得一碰见这个人,自己就会摊上很多麻烦!一面之缘就害的自己跑了一趟日本,严重影响她的研究进程。但人都到门口了,也不好轰走,只好开门待客。
    况天佑道:“最近发生了一件案子,我觉得凶手不是一般人,或者说凶手不是人,所以想请你出手。”马小玲见有生意上门才高兴了一点:“先谈价格再说其他。”况天佑道:“我是求叔介绍来的。”马小玲道:“都一样,大不了给你打个八八折!”况天佑无语:“算我欠你人情好吗?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马小玲正色打量了一下况天佑,突然笑了:“也行!别后悔啊!”况天佑被她笑得发毛:怎么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了?他刚刚不会不小心把自己卖了吧?
    马小玲很开心,她早就想研究一下僵尸了!何况这还是将臣之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需要第一手资料!既然况天佑主动送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马小玲当即打印出一份合同,让况天佑签字按手印,况天佑更觉得自己危险了,不过看马小玲一脸坚定,并言明她的要求肯定会是合理的,况天佑还是一咬牙签了!
    马小玲很满意,对况天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她对自己的实验对象态度一向良好!
    况天佑带马小玲去嘉嘉大厦,路上跟马小玲讲了事情经过。况天佑新搬到嘉嘉大厦没几天就遇到了两桩命案,死者都是被掐死的,脖子上的掐痕发黑,自己调查过程中似乎惊动了凶手,昨天晚上凶手还跑去他家,结果被复生打退了。
    马小玲道:“先带我去看尸体。”况天佑无奈,只好又调头开向警局。马小玲只看了一眼就道:“杀他们的应该是活尸。有点麻烦啊!”况天佑道:“难对付吗?昨天跟我交手的那个也没有特别厉害啊?”马小玲转身就走:“活尸不难对付,我只想知道,活尸怎么会出现的。”况天佑紧走两步跟上:“活尸跟僵尸一样吗?”马小玲摇头道:“当然不是,僵尸是活的,有呼吸有血液有温度,活尸只是灵魂被封在身体里,只能看着自己一天天腐烂,类似行尸走肉吧。这个案子,你们警察没办法结案的,总不能抓他回去坐牢。”况天佑叹道:“行尸走肉啊……”马小玲淡淡的道:“其实很多人也差不多跟行尸走肉一样,也许我就是呢。”况天佑笑道:“你肯定不是的。”马小玲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除了学术问题,马小玲很少与人争论什么。况天佑看着马小玲心情有些复杂,马小玲似乎真的没有特别在意什么。
    况天佑又带马小玲回嘉嘉大厦,一进门就遇到了房东家女儿王珍珍,况天佑尴尬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打招呼:“王小姐,你好。”王珍珍见到况天佑很高兴:“你好,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珍珍就好!”况天佑更尴尬了,觉得马小玲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不仅尴尬还有些心虚!
    王珍珍也注意到了马小玲,矜持的跟马小玲打招呼:“你好!”下意识的,王珍珍对马小玲有些敌意。王珍珍对况天佑一见钟情,都愿意给复生当后妈,不过况天佑一直不冷不热的,此时看他突然带了个美女回来,很难不介意。
    马小玲回了一个微笑给王珍珍,她学习过微表情解读,对王珍珍的敌意感知得很清楚,不过萍水相逢,也没必要较真,马小玲连客套话都省了。要不是况天佑这个实验对象不好找,活尸也不常见,她才懒得管这里的事。
    况天佑没有那么敏感,他只是觉得王珍珍的语气有些不正常,他对王珍珍道:“这位马小姐,是我朋友,听说平哥手艺不错,来找他做衣服的。”王珍珍笑道:“这样啊,你还帮平哥介绍客人啊,不过平哥擅长做洋装,这位的风格么……”
    马小玲的穿衣风格是什么呢?就是没有风格!马小玲依稀记得原电视剧里的马小玲打扮很前卫,总是穿短裙,但她自然不会穿那个!她的衣服一向是简单大方舒服就好,虽然身材不错,穿什么都不难看,但是绝对属于不上心的那种。
    马小玲挺无所谓的道:“不合适那就不去喽!”转身就要走,况天佑一把拉住:“你答应我的!我们有合同!”马小玲缩了缩手,况天佑加了把劲,拉的更紧,马小玲无奈:“我去行了吧?放手。”况天佑可是没少听孔雀介绍这位的脾气,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走了,硬是把马小玲拉进电梯才松手。
    况天佑没注意,他把王珍珍忘在了电梯外!马小玲无奈道:“你把你朋友忘在外头了。”况天佑愣了一下,好像是,他只顾着怕马小玲走掉,一进电梯就赶紧关门了!况天佑道:“回头我再向她道歉吧。”马小玲微笑道:“她不会怪你。”她只会怪我!
    据况天佑所说,凶手是住在嘉嘉大厦的平妈,与儿子阿平相依为命,阿平是个裁缝,很老实很孝顺,原本与大家都相处很好的。
    马小玲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那股尸气,看来的确是活尸没错。见到阿平就更确定了:阿平已经感染了尸气,再这么下去,多好的人也要变恶人了。
    还没说两句话,王珍珍便跟了过来,说是要试试自己做的衣服。阿平立刻热情了不只一倍,扔下马小玲去为王珍珍服务。马小玲乐得不用应付他,看了眼内室的门,悄悄散出一丝灵力进去。
    平妈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被马小玲驱逐出来,顺便收进幸运星里。况天佑被王珍珍缠着问她新衣服怎么样,一个没注意马小玲已经走了,况天佑赶紧起来去追。
    马小玲在电梯门口被况天佑再次扯住:“你怎么走了?”马小玲甩开他的手道:“已经收了她了,没事干嘛不走?”况天佑惊讶道:“什么时候动手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马小玲懒得解释:“不信算了,反正我要走了。”
    马小玲很后悔接了这单生意,这里的人都让她觉得不舒服。特别是下楼后碰到的这个一看就很神棍的神棍,他正在忽悠大家今天晚上作法驱邪!
    况天佑见她盯着金正中,道:“他叫金正中,是这里出名的玄武童子,不过似乎没有你厉害。”
    马小玲冷笑:三破日作法,真亏他想的出来,拿神棍跟她比,她还真是谢谢他了。马小玲虽然懒得管闲事,但也看不惯有人她在眼皮底下作死,她想了想对况天佑道:“今天不能作法,你最好拦住他们。”后面跟上来的王珍珍立刻道:“正中可是玄武童子呢,他说今晚作法的,能有什么问题?”马小玲从善如流的改口:“那就没问题,我先走了!”
    况天佑已经快摸清这位的脾气了,她肯说的都不是废话,但是遇到质疑马上就什么都不说了,自然不能这么放她走,情急之下又是一把拉住她手腕:“你先等等!”马小玲大感不耐,只是为了做实验而已,对僵尸的研究大不了先等等,这个僵尸实在太烦人了!马小玲微笑道:“我觉得还是作废合同吧!”况天佑一惊,手已被马小玲弹开。况天佑有些慌,马小玲已扬长而去。
    此时楼上突然传来阿平的哭喊声:“妈!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哭喊声惊动了所有人,大家都跑到阿平家,才发现平妈竟然变成一摊烂肉!
    阿平哭的撕心裂肺,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况天佑见状,知道马小玲确实已经出手了,可是如今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
    况天佑悄悄退出人圈,找了个僻静地方给何应求打电话,问清今晚作法的后果,何应求在电话里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三破日百鬼出行,做法事?想早死早超生吗?”况天佑叫了声糟,再回阿平家,就听到大家都在催金正中赶紧作法,鬼越来越厉害了,都把人变成烂肉了!
    况天佑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们,只好再问何应求该怎么办?何应求道:“不是让你去找小玲吗?小玲不在吗?她在应该没事。”况天佑头疼:“求叔,她好像并不想管已经走了。”何应求呵呵一声,道:“你得罪她了?”况天佑很无辜:“我没有得罪她……”何应求仔细问了问事情经过,最后道:“小玲应该是觉得你们太烦了,耽误她太多时间。不过你放心,这么大的事,她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我提醒你啊,小玲最讨厌纠缠不休了,你们想要她帮忙最好什么都听她的,少说话!”
    少说话?况天佑听着街坊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只觉得怎么可能?他听着都烦啊!
    马小玲的确不能眼看着这些无知的人作死,她并没有离开嘉嘉大厦,而是悄悄跑到嘉嘉大厦的天台上去了。真引来百鬼夜行,她再从家里跑过来太费劲了。
    马小玲安安静静的在天台上坐着,成功阻止了觉得妈没了自己就没有活着意义的阿平跳楼!马小玲看着被自己搞晕的阿平很是无奈,只好打电话通知况天佑来把人带走。
    况天佑接到电话又惊又喜,没想到马小玲真的没有走!他赶紧跑上来把阿平带走,嘱咐其他街坊看好阿平,别让他再寻死了,就又跑回天台。
    马小玲看他又回来了表示神烦:就不能让她安静的一个人继续推演自己的研究吗?况天佑道:“谢谢你没走,我知道我给你惹了不少麻烦。”马小玲道:“是挺麻烦。”况天佑没法接下句了,这么被人直言麻烦,他该怎么继续?马小玲道:“所以没有下次了,这里的人,都好麻烦。”
    看着马小玲眼光重新变得呆滞,况天佑知道她又不知道思考到哪里去了,只好老实呆在一边,尽量不发出声音。
    夜色降临,况天佑敏感的抬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嘉嘉大厦,而马小玲只是挪挪椅子,靠在天台边上继续观察。况天佑嘴角抽了抽,他已经深切理解了为什么孔雀说马小玲是最懒的驱魔人,她是真的能坐着就不站着!
    “况天佑!”马小玲突然出声,况天佑一个激灵:“什么事?”马小玲给他一瓶喷雾:“你去,给他们所有人都喷一下眼睛。亲眼看看,省的解释,麻烦!”况天佑无奈,只好认命的当个跑腿的。
    马小玲听着楼下已经开始惊呼不断了,这才慢吞吞站起来,捏个法决,抛出一把幸运星辅以红绳,片刻间又织出一张大网漂浮在半空,马小玲操控着这张网缓缓下降,逐渐拉伸延展,形成更大的网,慢慢接近地面。
    况天佑见到从天而降的大网,知道马小玲出手了,他上次吃过亏,这次不敢再靠近,连带复生也被他拉着后退几步。复生眼看着众鬼被大网一一困住,化为道道光影,逐渐消散,不由咂舌:“好厉害!”
    在一边旁观的阿平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有个天师在这里吗?那自己妈妈肯定是被她杀了!阿平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趁人不备,悄悄溜走。
    马小玲隔空操作,纵使自己法力充沛,此时也觉得有些疲累了。别问她为什么不下楼,她最近一直在研究马灵儿,研究自然不能纸上谈兵,还要理论结合实际!实验自然有一定的失败率,偏巧她还没有成功过,她自觉自己的灵魂体因多次实验失败处于不稳阶段,如果下楼直面百鬼很容易再被上身,才选择了难度更大的隔空操作。
    眼看马上就结束了,阿平却手持剪刀冲了上来:“是你杀了我妈!我要让你偿命!”马小玲眼睁睁看着阿平咬牙切齿的挥着剪刀就来了,只好腾出一只手抵住阿平的剪刀,另一只手继续控制着大网收魂!
    这么一打岔,大网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了一下,况天佑注意到了,不由提起心来,生怕马小玲那边出事了,带着复生就往天台冲!
    马小玲的法力都用来远程操控,抵住阿平的力道明显不足,剪刀一寸寸接近马小玲的胸口,再一点点刺破她的衣服逐渐往皮肉深处刺去!
    况天佑赶到的时候,就见马小玲一手发出金光还在坚持着收魂,另一手死死抓着阿平的手腕,马小玲面色如常,只是看着阿平的手,阿平手中的剪刀已刺入马小玲的胸口,衣服上的血迹已渲染了一片!况天佑大惊之下直接一个飞踢将阿平踹开,马小玲闷哼一声,回手捂住伤口。
    阿平被况天佑踹到楼道门口,正好碰上刚刚赶来的复生,情急之下一把拉过复生,用剪刀对准了复生的脖子:“你别动!”复生当然不怕他,只见复生瞳孔收缩,握紧双拳一声大喝已经将阿平震飞出去!阿平身不由己的越过马小玲飞向天台外!况天佑发动异能快速拉住阿平的手,紧挨着马小玲将他悬在天台外。阿平作势用剪刀刺向马小玲还在施法的胳膊,况天佑想也不想抡起左拳,拳风振开阿平,阿平趁机用剪刀对准了况天佑的左胳膊,马小玲斜眼看到,拼着一口气斜插过来快速伸手一挡,阿平的剪刀已深深刺入马小玲的胳膊,况天佑大急:“我不用你挡!”马小玲颤声道:“你,快点拉他上来!”况天佑猛一用力,已将阿平重新拎回天台上,马小玲大功告成,收回大网,立刻就是一个昏睡咒打过去,看着阿平再次倒地,这才松了口气,委顿在地。
    况天佑和复生都过来想扶马小玲,马小玲摆手道:“你们别碰我的血!”况天佑怒道:“我们不会趁机吸你血的!你不用这么防备!”马小玲暗叹好心没好报,摇头苦笑道:“算了,麻烦替我叫救护车!别碰我知道吗?”
    况天佑心中特别难受,原来马小玲对自己的信任,就只是这样吗?他有心撒手就走,却也不能扔下重伤的马小玲不管,只好强压怒气和失望先打了急救电话,直到马小玲被抬走,况天佑也没再看她一眼!
    第二天一早,况天佑接到何应求的电话,他昨天联系不到马小玲,生怕出了意外,只好打电话给况天佑,况天佑大概说明了一下,不料何应求第一反应也是:“你们没有碰到她的血吧?”况天佑顿时反应过来了,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她的血,很特殊?”何应求道:“当然特殊!马家血,还是法力高强的马家人的血,你们沾到还有好?不然小玲为什么拼着走火入魔不让那把剪刀刺到你!剪刀上带着她的血,再划伤了你……如果你是完好的皮肤沾到还好,要是直接进入你的伤口里,以小玲此时的法力,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况天佑呆了,他心里一时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咸都齐了,何应求还在说:“听你现在说话应该是没碰到,没碰到就好,小玲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她,这丫头也没个亲人朋友,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哪家医院?况天佑茫然了,他昨天光顾着生气了,哪会注意这个?还是复生在一旁接了电话过去,告诉了何应求。
    复生道:“爸爸,我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她?”况天佑叹道:“可是昨天我误会她了,觉得没脸见她啊!”复生道:“那你更应该去看看她了,当面道歉啊!”况天佑想想也是,总不能就这么躲着吧?
    医院里,本来何应求是气势汹汹跑来质问马小玲的:“你为什么要选那么麻烦的办法?又为什么对个僵尸这么护着?你马家职责不要了?你怎么对得起你姑婆?”马小玲淡定的等着他喷完,才道:“你似乎早就认识况天佑了?”何应求一下就卡壳了!
    马小玲接着道:“你受伤那天,身上就带着僵尸的气息,跟况天佑身上的一样。你认识他也知道他是僵尸,而且腿还是因为他断的,但是你为什么好像跟他关系还不错?我第一次见到况天佑就觉得他的气息好熟,后来听他提起你才想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突然赶走我和毛悠?”
    何应求叹息道:“当年,我发现他是僵尸,是因为他太久没有找到血,也不肯去咬人才饿得露出原形,我一路追杀他,他狂性发作咬了我的腿,却比我反应还快的直接砍断了我的腿,我才没有也变成僵尸。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僵尸也可以这样,回想自己过去,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僵尸是不是都是该死的,如果都跟况天佑一样,我们应该会轻松很多。从那天起,我决定不再收妖,反正有你在,毛悠又确实不想学这个,干脆就……”
    马小玲沉默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何应求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马小玲靠在床头道:“求叔,我的血其实杀不了他,他是将臣之后,死是死不了,顶多就是受刺激发狂,然后呢?他坚持六十年的底线就会打破,嘉嘉大厦当时那么多人都会被他咬,突然多了这么多僵尸乱咬人,太麻烦了。”何应求追问:“只是这样?”马小玲道:“这些年,我见过的嗜血僵尸不少,不吸血的还是第一次见,他坚持了六十年了,我相信他还会再坚持六十年,一百年甚至更长,我想帮他保持人性,一个僵尸身上的人性呢,多么难得!”何应求忍不住吐槽:“你是把他当另一个观察对象了吧?他要是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估计你是第一个出手的人!”马小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的话!他要是坚持不下去了,最难接受的是他自己,他会主动找到你我求个解脱的。对他来说,死在我们手上反而更好一点吧。”
    何应求道:“说起来,你认识他时间不长吧,怎么好像很了解他似的。”马小玲目光放远:“不知道,直觉吧。”马小玲懒得解释了。从周奶奶的描述中和日本之行就看出来很多了,况天佑感情用事优柔寡断同情心泛滥还爱管闲事,就没有做坏人的天赋。
    门外原本只是踌躇着不好意思进来的况天佑,此时被迫偷听了别人的谈话,更加不好意思进去了。
    况天佑没想到,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马小玲会这么懂他,他们没怎么交流过,她什么都懒得说,却很信任他,哪怕被自己误会也没有一个字的解释,谁能知道她的一片好心?如果自己不认识何应求,是不是就会因此跟马小玲相忘于江湖了?而错过了这个人,似乎是他莫大的损失呢!
    复生看况天佑迟迟不敲门,索性自己动手,况天佑再想拦也晚了。何应求见他们来了,正好乐得清闲:“正好,你们照顾一下小玲,我回去看店!”复生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求叔,照顾美女这种事交给我就好!”
    马小玲微笑着打招呼:“你们来啦,坐吧。”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没有委屈没有不甘,更没有藏着任何情绪。况天佑纠结了一下,才道:“对不起,我昨天误会你了。今天求叔告诉我我才知道……”复生赶紧接茬:“是呢是呢,爸爸可愧疚了,难受的要死要活的,我才拉他过来当面跟你赔礼道歉,小玲姐姐,你原谅我们的无知好不好?”
    马小玲笑道:“都说是误会了,我没有怪过你们,说起来还要谢谢你们昨天救了我。对了,阿平怎么处理的?”况天佑道:“已经被警方扣押了,他的行为已经造成谋杀未遂,怎么也要坐牢的。”马小玲道:“他是沾染了尸气才会行为偏激,我给他备了一道符,你带去给他喝了,顺便问问,他妈妈怎么变活尸的?”况天佑道:“行,我回警局会去问他。”
    复生见他们只谈正事,不由怪自己爸爸无趣!你是来探病的啊!复生只好自己问:“小玲姐姐,你的伤严重不严重啊?”马小玲摇头道:“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幸好只是剪刀。你们有事自己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况天佑皱着眉头道:“你一个人哪行,求叔走时让我们照顾你的。”马小玲道:“我一个人行走很多年了,真的没事。以前在国外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一个人养着养着就好了。”
    况天佑听着有些心里不舒服:“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住院,这样,我送复生去上学,再跟警局打个招呼,我刚好攒了很多假期。”马小玲道:“真的不用,我已经请好了护工,还是护工比较方便。”复生赶紧道:“那我们经常来看你好了。”一边说一边示意况天佑闭嘴!
    等况天佑和复生告辞,复生才道:“爸爸,我拜托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贴身照顾人家!你又不是她什么人!”况天佑也反应过来了,自己那么说确实不合适。复生道:“就算你想跟人家有关系也不能这么直接啊!小心被当成色狼!”况天佑无语:“我只是一时情急而已,没有考虑周到,让你说的好像别有居心似的!何况,阿秀死前也有嘱咐我照顾她。”况复生道:“阿秀姐姐说的是方便的话能帮就帮一把,现在你不方便!”况天佑有些尴尬:“我知道了,我就是没想周全而已。”况复生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况天佑过得跟个苦行僧似的,什么时候愿意接近一个女人了?只是因为阿秀嘱咐他吗?
    马小玲养伤的日子并不无聊,嘉嘉大厦的主人,王珍珍的妈妈嘉嘉总来探望她,感激她救了大家,王珍珍知道马小玲是天师,那天只是去捉鬼的,对她的敌意登消,很是惭愧自己草木皆兵了,对马小玲热情得不像话,特别是发现况天佑每天都来探望马小玲后,王珍珍跑医院跑得更勤快了!
    马小玲烦不胜烦,坚持了三天就果断办理了出院手续!谁知道回到家也不得清净,金正中突然跑来,非要拜她为师,她才懒得收徒弟呢!多次拒绝无果,马小玲果断决定:搬家!
    马小玲联系了个地产经纪人给自己找新房子。要求越快越好!地产经纪人居然推荐她去嘉嘉大厦,马小玲无语,直接换了个经纪人!这次倒是找的房子不错,可是这位经纪人,为啥也不是人呢?
    马小玲并不想理会眼前这位不是人的小青到底是什么,只要她快点给自己搬家让自己别再被骚扰了就行!她的研究已经中止很久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生气的!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生过气呢!
    小青很能干,三下五除二就把马小玲连人带东西都拉倒了新公寓,马小玲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住哪,小青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临走前,小青还特别热情得邀请马小玲去她和她姐姐新开的酒吧光顾,马小玲随口答应下来,精怪开的酒吧,也许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也说不定呢!
    况天佑打电话告诉他,阿平服下她给的符水后恢复了理智,让他转达歉意,据阿平说他妈妈本来死了,却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给了他妈妈一滴血,平妈就又活了,只是越来越诡异了。
    马小玲恍然大悟:那个女人八成也是个僵尸呢!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多僵尸呢?还都让自己碰到了?
    左右无事,马小玲觉得还是暂停一下实验比较好,这次受伤真是无妄之灾,以后还是减少实验频率的好。既然空出时间,马小玲便有了兴趣去小青说的那个waiting bar看看。
    酒吧离嘉嘉大厦挺近的,马小玲刚到就后悔了:迎面走来的正是金正中和况天佑!
    金正中和况天佑突然见到马小玲,同时双眼一亮:“这么巧!”马小玲道:“是,真巧!”况天佑上下打量马小玲:“你的伤怎么样了?应该还没有愈合,不能喝酒的。”马小玲嘴角上扬,好久没人这么嘱咐她了:“我知道,我只是无聊过来看看。”金正中抢着道:“马天师,要不你好好考虑一下收我为徒?我保证你不会无聊!”马小玲道:“我不收徒弟的,你要想我收你,等你明白什么叫傅里叶展开式并知道如何作运用再来找我吧。”金正中一脸茫然:马小玲说的是啥?马小玲也只是随口扯了个金正中永远搞不明白的东西拒绝他而已!她的注意力早就被老板娘拉走了。
    老板娘是个白衣女子,长相很漂亮,虽然是精怪,但是丝毫没有妖气,看起来人也很正派。况天佑也心生感应,下意识上前一步,站在马小玲左前方,小青热情的招呼大家:“你们来啦?快请坐!这是我姐姐白素素!”马小玲微笑:“青白姐妹,似乎是白蛇传里的人物呢。”白素素也微笑道:“你也喜欢看白蛇传吗?”马小玲吟道:“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白素素听得恍惚片刻,马小玲笑道:“这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个普通人,看戏而已。白蛇只是爱上一个人,要说错,也只是她看上的那个人有些不值得白蛇放弃对观音的承诺而已,绝大多数人都是羡慕许仙厌烦法海的。”小青抚掌大笑:“你这话说的深得我心啊!今天你喝什么我都请了!”
    白素素的目光落在况天佑身上,再看他一副保护姿态,笑道:“你说你是普通人?让这位这么护着的普通人?”马小玲先找个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下才道:“他身为警察,护着的人可多了。”白素素又看了况天佑一眼:“警察吗?真是难得!你们都不是一般人呢,居然相处和谐。想必,也会是我们的朋友。”金正中听不懂他们的机锋,这时才接口道:“当然是朋友了,这位况天佑,这是马小玲,别看她年纪轻轻,是个很厉害的天师呢,我正在拼命拜师。”白素素还是那个温柔的样子:“天师吗?那就更难得了。既然都是朋友,我请你们喝酒吧。放心,这个酒不一般,什么人都可以喝,受伤也没事。”
    白素素亲手调酒送上:“这叫心酒,是一个叫妙善的人教我的,你们试试!”
    马小玲饶有兴趣的盯着心酒看,并不打算喝,但是:“能不能打包带走?感觉这杯酒里蕴藏着佛理呢!”况天佑知道她的研究癖又犯了,无奈道:“走到哪研究到哪,你不累吗?”马小玲无辜的看着他:“你走到哪闲事管到哪,你不累吗?”况天佑听出马小玲言外之意是嫌他多管闲事,索性闭嘴不语。
    白素素又看了马小玲一眼,道:“你似乎是道家的?”马小玲摇头道:“佛家道家都一样,道德经和地藏经我都读,何必分得那么清楚。”马小玲端起酒杯仔细看了看,又放下,道:“妙善,观世音俗家名字,能得这位垂青,想必你也是佛家有缘人。”白素素笑意更深:“想不到,俗世间还能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马小玲连连摇头:“那你可错了,认识我的都觉得我无趣极了,是不是况天佑?”况天佑突然被点名不禁一呆:“啊?我?还好吧?其实是我比较无趣。”白素素忍俊不禁:“别欺负老实人啊!试试酒味道如何?”
    金正中呵呵一笑:“味道很好。就是太上头!”说完就趴倒了,小青嘻嘻直笑,况天佑犹豫得看着杯子,目光忍不住投向马小玲,很有些征求意见寻求帮助的意思。马小玲微笑道:“喝吧,我看着你。”况天佑也拿不准她是不是拿自己当实验品了,不过她这么一说,自己倒是踏实多了,抬手就一饮而尽。
    小青偷偷捅捅素素:“姐姐,这俩是不是……”素素笑着低声道:“一个还没开窍,一个已封闭心门,不过心酒能帮他一把也说不定。”
    况天佑喝下酒后就开始发呆,马小玲就偷偷用法力试探自己这杯酒,酒杯不断闪现各种颜色,马小玲一脸的兴致勃勃。
    小青看得无语:你就这么看着况天佑的!
    况天佑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已冒出大量冷汗,马小玲头也不抬随手在他脑门一拍:“好啦,该醒了!”况天佑顿时一个激灵,恢复了神志。马小玲问道:“看见什么了?”不等回答,顺手扔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先。”况天佑接过纸巾,果然听话的先擦了擦汗。
    小青看得好笑,白素素也笑得更深了。况天佑道:“看到了以前的事。”马小玲了然:“想阿秀啦?”况天佑默认。马小玲叹道:“早干嘛去了。”况天佑苦笑道:“我没有后悔。只是有些怀念做人的滋味。”马小玲还是不断在研究那杯酒,漫不经心的道:“你现在也可以做人啊,只要你别把自己当僵尸。说真的你除了不老不死,食物有点特殊,能力有点特别外,跟人有什么区别。老是自己难为自己,难怪你这么显老,你看人家白蛇,人妖恋一样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人家一样爱成荡气回肠的传说,拿出点勇气来嘛。”白素素微笑道:“白蛇不是勇敢的挑战天条,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况天佑低头笑笑:“能不在意我身份的人,又有几个?也就你这么看得开。”马小玲道:“我看不开也不行啊,做我这行,说不准哪天就曝尸荒野了,不看开点哪行。”不等况天佑再说什么,马小玲又道:“老板娘,这杯酒被我搞坏了,麻烦给我换一杯。”白素素摇头笑道:“你还真厉害!”原本纯白色的液体,硬是被马小玲搞得一团漆黑!
    白素素给马小玲一瓶心酒,方便马小玲带走,马小玲很开心的收好:“谢谢老板,我回家再细品。”况天佑道:“我送你!”马小玲道:“不顺路。”况天佑跟上她:“我怕你又走神。”
    马小玲习惯了一边走一边思考,走路速度很慢,况天佑无奈,也只能慢吞吞的跟着她,况天佑道:“你为什么不喝?”马小玲道:“我还没研究够啊,回家要分成好几份,慢慢研究。”况天佑叹道:“什么都拿来研究,你还真是……”马小玲道:“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没有你那么长命,但是世界上的奥秘太多了,只能多下点功夫。”况天佑笑道:“如果可能,真想跟你换换,我想你会是第一个成为科学家的僵尸!”马小玲也笑:“那不如你来咬我一口好了!”况天佑道:“你们马家血我哪敢碰!”马小玲但笑不语,马家不是没有被咬成僵尸的例子,僵尸牙是种很特别的东西,跟上次那种情况倒是不同,但也没必要跟他说那么清楚。
    况天佑见马小玲不说话了,以为她又开始神游太虚,也不再说话,他们沉默着走了一路,倒是也不觉得闷。马小玲看着地上的影子道:“还是第一次有两道影子陪我走夜路……我到了,谢谢你。”况天佑道:“不用客气,阿秀死前,让我照顾你的。”马小玲“哦”了一声道:“包括送我回家?”况天佑微觉心虚:阿秀只是说如果马小玲遇到困难,让他方便时搭把手而已,他似乎做的有些多了?马小玲见他一脸纠结,也不再深问:“周奶奶一直觉得我可怜,其实我照顾自己很多年了,真的不用这么麻烦。你不用为了周奶奶一句话这么勉强自己,我不想欠人情。”马小玲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深究。况天佑道:“我知道了。”但其实没有阿秀的嘱咐,我还是会送你回家。后面这句话况天佑吞回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送完马小玲,况天佑自己回家,看着自己的影子孤单单的投射在地上,突然觉得还真是有些寂寞了。
    马小玲把拿回去的心酒分成五份,研究了好几天才罢休,把最后一份喝下去,结果什么感觉都没有!马小玲觉得奇怪,直接跑到酒吧去找白素素!
    酒吧前,马小玲远远就见到王珍珍正堵在路中间,对着况天佑说什么。况天佑的脸色特别尴尬,看到马小玲来了赶紧打招呼:“这么巧,你也来酒吧?”马小玲脚步不停:“是啊,喝了心酒什么反应都没有,我问问老板是不是放时间长了过期了,喝了过期酒有没有问题。”况天佑吓了一跳,顾不上再跟王珍珍说什么,追着马小玲就跑了,王珍珍也不甘心的跟着进酒吧!
    马小玲在吧台找了一圈没看到白素素,反而注意到了一把吉他,当即来了兴趣:乐器她也学过呢!马小玲抱过吉他调音,王珍珍已经又跟况天佑拉扯上了:“……你能不能给我一句痛快话,不要这么折磨我好不好?……”况天佑特别无奈:“珍珍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马小玲坐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信手而弹,给他们俩配上背景音:“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 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 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马小玲突如其来的操作转移了所有人注意力,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马小玲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清冷的嗓音配着潇洒的歌词和扣人心弦的曲调,王珍珍忘了自己还在跟况天佑讨说法,况天佑也忘了自己正处于多么尴尬的情景下。酒吧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星眸半闭,自得其乐,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当一曲终了,马小玲晃了晃身子,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醉了,她放下吉他,对听到动静跑出来的白素素道:“抱歉失态了!我还说你的酒过期了呢,看来后劲很足呢!”素素笑道:“你唱得很好听呢,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驻唱啊?”马小玲摆摆手,再拍了拍脑袋,道:“嗯,原来喝了心酒只会让我有了音乐细胞吗?不过感觉还不错啦,我先走了!”马小玲照常随意一摆手就走,出门被冷风一吹脚步便有些踉跄,马小玲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就觉得腰间一紧,已被追出来的况天佑扶住。马小玲奇道:“你怎么在这?”况天佑无奈:“我本来就在这。”马小玲摇头道:“我是说,你应该送王珍珍回家,她肯定是喝醉了!”况天佑道:“你觉得你自己没醉吗?”马小玲笑道:“半醉半醒吧!至少我唱歌没有跑调呢。放心,我没事,肯定能平安到家的。”马小玲推开况天佑的手,继续往回走:“我还有好多事要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对了,我很少唱歌呢,唱的不好听别介意啊!”况天佑目送马小玲慢慢离去,才说了一句:“很好听的。”
    暗戳戳跟上来的小青恨得跺脚,上来直喷况天佑:“你倒是送送她啊!”况天佑道:“她不让我送啊!”而且,况天佑觉得自己对马小玲关注有点多,尽管有阿秀的嘱咐他也管得太多了,应该保持距离才好。小青气的无力:“那你就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喝了酒大半夜在大马路上溜达……”话才说了一半,况天佑已人影不见了,快得小青都没反应过来,小青笑骂:“真是根木头!”
    况天佑沿路寻找马小玲,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路边长椅上坐着对着星空发呆。况天佑看了看十几米外偷偷盯着马小玲的几条黑影,庆幸自己跟了过来,他上前坐在马小玲身边:“怎么?坐在这里醒酒吗?”马小玲道:“不是,我在等着看跟着我的是人是鬼。”况天佑一愣:“你知道有人跟踪你?”马小玲微笑:“我从十岁开始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这么点警惕性都没有,早死了八百回了。我早说了,不用你照顾了。你跟来干嘛,你一出现,他们又不敢现身了。”况天佑无语,合着自己还来错了!
    马小玲起身,果然刚跟着她的黑影已经不见了,她叹了口气道:“况天佑,你知道为什么王珍珍这么喜欢你吗?因为你人太好了。容易让人误会!”况天佑道:“我只是……”马小玲笑道:“我明白你只是因为受了委托而已!但是发现你追上来的时候,我也会偷偷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况天佑心跳加速了一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这个,你……”马小玲见他说话都不利索了,也不好难为他,就道:“行啦,我知道你没有。几十年里,你有没有过其他感情?”况天佑摇头道:“没有!从我成为僵尸那天,我就知道,感情于我过于奢侈,我的身份,给不了任何人幸福,我狠心抛下阿秀,已经对不起她了,又怎么能祸害其他人?”马小玲道:“可你毕竟还是保持人性的啊!对感情有需求多正常,你喝下心酒想起阿秀,说明你心里还是渴望爱的。老实说如果你找到阿秀的时候,发现她早就结婚生子了,你会觉得如何?”况天佑想了想道:“我会觉得很欣慰吧,阿秀能幸福一辈子,真好。”马小玲笑道:“你不会有些酸吗?”况天佑愣了愣反问道:“为什么会酸?只要她幸福,是不是我给的有什么要紧?”马小玲仔细看了看况天佑,况天佑一脸的真诚,丝毫没有作假痕迹,马小玲叹息道:“可惜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但我觉得,你对阿秀的感情有哪里不对。不说这个,阿秀已经过世了,你总要向前看,你还有情感需求,王珍珍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漂亮温柔对你痴心,错过了挺可惜的。”况天佑苦笑道:“算了,我不想害了她。人与僵尸……”“二十年前,我姑姑作为马家驱魔人爱上了僵尸真祖将臣,被逐出马家。”马小玲打断了况天佑的话,“六十年前,如果你问过阿秀,你会知道她不在乎你是僵尸。八百年前,白素贞爱上许仙,甘冒天条被镇压在雷峰塔下。爱与不爱之间,从来与身份无关。每个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是勇敢的。”
    况天佑看着马小玲,道:“那你呢?”马小玲笑道:“我?我一生注定漂泊,天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随时随地会一命呜呼,再加上祖训在身,让我爱上一个人比登天还难的。”马小玲笑着摇头:“我啊,就这样挺好。你不一样,你明明是想要爱情的,何苦给自己加上一道锁。”马小玲揉揉太阳穴,道:“喝多了,说得也有点多,你就当我说醉话呢,别往心里去啊。王珍珍那里应该怎么办谁也不能替你决定,不过你最好快点,也痛快点,女孩子的青春很短,别耽误了人家。”况天佑又一次看着马小玲扬长而去,似乎再也没理由追上去了。
    况天佑沉默的回到家,复生已经等了他好久,见他终于回来了赶紧上来问道:“爸爸,你没事吧?”况天佑觉得莫名其妙:“我能有什么事?”复生道:“现在大家都在传,珍珍姐姐当众向你表白,结果小玲姐姐高歌一曲就把你勾走了……”况天佑吃惊的坐起身来:“这,怎么说得这么离谱?”复生道:“离谱?珍珍姐姐是不是当众跟你要答案了?小玲姐姐是不是当众唱歌了?你是不是丢下珍珍姐姐不管去追小玲姐姐了?”一连三个是不是,况天佑都无法否认,复生同情的看着他道:“你惨了!”
    王珍珍酒醒后,知道了事情经过,也是这样觉得:“我惨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况天佑反复思量,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过界的事,但是看起来他的界限与别人认为的界限不太一样,而自己的不忍拒绝让王珍珍再次误会,造成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的场面。
    况天佑想起马小玲的话,让他要么痛快接受,要么痛快拒绝,看来是该做个决断了。复生还在一旁嘀咕:“其实珍珍姐姐真的挺好的,对你也不错,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试试呢?阿秀姐姐一定也希望你能重新开始的。”况天佑道:“复生啊,就算我真的要找女朋友也不一定非要找王珍珍吧?”复生一抬头,眼中精光四射:“你偷偷喜欢别人了?谁啊谁啊!我认识吗?”况天佑脑海中突然闪过马小玲的影子,又赶紧清空:“没有!我不喜欢王珍珍的,明天我就跟她说清楚!你准备好吧,我会找求叔再帮我们找个新住处!”复生道:“爸爸,你心虚了呢。除了王珍珍,最近跟你走的近的女人只有一个……”复生凑近低声道,“爸爸,你真的,只是为了阿秀姐姐一句话?”况天佑道:“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阿秀才过世没多久,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有什么。”复生瞅了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也许是他想多了吧。
    (作者的话:我最不喜欢况天佑这段操作了,因为心酒想起了阿秀,想起了被人爱的滋味,又被白蛇感动后觉得自己可以试试就跟王珍珍开始了,他们开始可能有许多原因,但没有一条是因为况天佑喜欢王珍珍的!在我的故事里况天佑决不能这么渣,但也不会轻易的把马小玲给他!况天佑能下定决心拒绝王珍珍是因为马小玲早就明了他的身份,而且并不撮合他们,况天佑在马小玲这里的放松是王珍珍完全不能给的,他当然不会选择王珍珍。这次故事里的马小玲压根就没有恋爱这根筋,至今为止,学习才是一切!笑红尘这首歌就是马小玲此时的心情,她只想快乐逍遥开心到老,感情一物对她来说太耽误时间!妨碍她搞研究!当然,佑玲必须是拆不散的!不过不妨碍我把况天佑的追妻路拖长!老婆不是那么好娶的!)
    况天佑下定了决心第二天一早就去想去找王珍珍,复生死死拦住他,希望他再考虑一天,正好王珍珍学校加班,不在家,况天佑也只好再等一天。
    左右无事,况天佑便带复生去拜祭阿秀,结果就遇到了也来拜祭周奶奶的马小玲。
    马小玲正对着周奶奶的照片唠叨:“周奶奶,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做的花生糖呢,你也不说给我留个方子,现在想吃了就只能忍着,你再觉得我瘦了也不许来我梦里念叨我了啊!我姑婆走了,姑姑走了,你也走了,都没人管我吃不吃得饱饭啦,好容易做个梦见到你了,你还要念我……”
    这孩子气的话让况天佑听的暗笑,忍不住干咳两声提醒她。马小玲头也不回道:“周奶奶,有人看你来了呢,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什么,我真的习惯了一个人,他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人,我觉得你有空念叨我,还是去念叨他吧,他早晚会把自己难为死的!”况天佑无奈道:“当着原主面还说人坏话!”马小玲回过身道:“我不是背对着你说的吗?”况天佑无奈一笑:“行,你说什么都有理。”
    复生在一旁偷笑:爸爸在小玲姐姐面前最没辙了……哎?难道爸爸真的喜欢她?复生震惊的看着况天佑嘴边的微笑和藏在墨镜后的温柔,况天佑不是不笑,但复生与他相依为命六十年,自然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笑什么时候是苦笑,此时的况天佑绝对是心情很好的表现!
    况天佑看着阿秀的照片道:“那个花生糖的方子我可以给你。”马小玲道:“不用了,吃不到嘴才香,我就这么念着她,挺好的。”况天佑忍不住看着马小玲的侧脸道:“阿秀肯定希望你能过得快快乐乐的,不要总是想她。”马小玲失笑道:“这句话,原封不动奉送给你。从周奶奶这里论,我是不是该喊你爷爷?”复生闻言,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况天佑也很无语:“不用这么客气吧?做个普通朋友自然点我就很知足了。”马小玲面不改色点点头道:“你说的对,那你以后也不用总想着周奶奶的嘱咐,强迫自己做什么。”况天佑冲口便道:“我不是……”在对上复生的目光后,况天佑后半句话被咽了回去。马小玲疑惑的挑挑眉,看着他们父子像是在打眉眼官司,识趣的没有插嘴。复生暗中腹诽: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呢!
    既然碰到了,三人便一起往回走。复生道:“小玲姐姐,听说你会弹吉他呢,你是怎么做到同时学那么多的?”马小玲道:“我学东西很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没有上过学,我的时间比较自由。”复生惊讶了:“你没有上过学?”马小玲道:“对啊!我一直都是自学的,看不明白的去网上找资料就好了,学校的进度太慢,浪费时间。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很喜欢上学吗?活了这么久还在上学?”复生苦笑:“我不喜欢啊!我上了六十年二年级!都快疯了!”马小玲更惊讶了:“那你干嘛非要上学?六十年啊!你浪费了六十年时间?你知道六十年能做多少事吗?”复生气愤得瞪着况天佑:“爸爸不同意我不上学!”况天佑道:“他一直长不大,谁家这么大孩子不上学?”马小玲无语了:“我就没上过学,也没见谁在意过。复生哪里对不起你,干嘛这么折磨他?六十年,我要有六十年,能做多少学术研究啊!”况天佑赶紧表态:“行行行,我不逼他,等我们搬了新家,随便他学什么都行。”
    复生心里更复杂了,自己抗争这么久都没用,马小玲几句话况天佑就改了主意,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马小玲道:“怎么想搬家了?”况天佑道:“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该痛快点跟珍珍说清楚,免得耽误她,昨天事情闹得有点大,我搬走也省的大家见面尴尬!”马小玲随口一问,也不在意。
    马小玲把况天佑父子二人送到嘉嘉大厦就走了,况天佑目送马小玲远去,回身便发现王珍珍一直在门口盯着他。
    王珍珍回家后听妈妈说况天佑一早就来找她了,激动的直接跑到大门口等他,结果就见到他们从马小玲车上下来。
    王珍珍那股开心劲头当即就消退了一半,勉强撑起笑脸道:“天佑,你找我是吗?”况天佑道:“是!我有话跟你说,我们要不找个地方坐坐。”王珍珍自然不会不答应,况天佑让复生回家,他带着王珍珍到附近的公园找个地方坐下来。
    况天佑斟酌片刻,道:“珍珍,我们……”王珍珍抢着道:“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当众跟你发脾气,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况天佑一阵无力:每次自己要说什么都会被王珍珍堵回来!况天佑道:“珍珍,你能不能听我说完。”王珍珍慌张的站起来道:“复生自己在家呢,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况天佑提高了声音道:“珍珍,你听我说……”王珍珍更加慌乱,转身就要走:“没关系,我们以后再说吧。”况天佑豁然而起,开门见山道:“珍珍,我不喜欢你!”王珍珍动作一停,况天佑继续道:“或许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但是,对不起,我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我不能耽误你,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真的很好!是我没有这个福气!”王珍珍泪眼婆娑的道:“你是不是忘不了你以前的太太?没关系,我可以等……”况天佑再次无奈:“珍珍,跟别人都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王珍珍只觉得气血上涌,冲口便是一句:“那你对谁有感觉?马小玲吗?”况天佑顿了顿道:“珍珍,我不想耽误你……”王珍珍再次打断他:“你是不是喜欢马小玲?”况天佑道:“这跟她没有关系。”王珍珍气苦:“你没有否认呢!你敢不敢直接说一句,你不喜欢马小玲?就像你说你不喜欢我一样!”况天佑急道:“这是你跟我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扯到别人身上?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你不喜欢我!”王珍珍绝望的闭上眼睛,况天佑很是抱歉:“对不起珍珍,我真的很抱歉。”
    王珍珍低头擦擦眼泪:“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该走了!”况天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跟在她后面。
    王珍珍的步伐迈得很沉重,走路速度自然不快,况天佑跟在她后面只觉得特别煎熬,明明以前跟马小玲一起走得更慢,他也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为什么突然想起马小玲了?况天佑疑惑了一下,就听王珍珍道:“到了!”况天佑心下一松:“那我先走了。”王珍珍不再看他,自己快速进门就把门一甩!况天佑忍不住摸摸鼻子,还好没有紧跟着她,要不鼻子早被撞碎了吧?
    复生知道已无可挽回了,只好认命的再次收拾行李:“爸爸,你说过的,搬家后不再逼我上学的。”况天佑道:“知道了,我说话算话。”复生叹道:“好不容易在嘉嘉大厦住的挺开心的,偏偏又要搬,真是够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不搬家?”况天佑也很无奈:“等你可以正常长大吧?或者,周围都是知情人,不在意你长不长大。”复生更不开心了:“那要到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僵尸的除了求叔就是小玲姐姐了……难不成要搬到求叔家住啊!”复生气哼哼的道:“干脆搬到小玲姐姐的公寓去住好了,方便你随时照顾人家!”况天佑当即被自己口水呛咳起来,复生继续发牢骚:“昨天还跟我说是因为阿秀姐姐,今天又自己打脸,你不是应该让小玲姐姐觉得你就是为了阿秀姐姐才对她好的吗?干嘛那么急着解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况天佑无言以对。
    求叔家当然是不接待他们的,新房子暂时没有找到,他们暂时还是要住在嘉嘉大厦,而王珍珍还一如既往每天接复生上学,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复生无奈,只好继续背上书包去上小学二年级!
    马小玲一如既往的每天研究个不停,她已经发现了。只要自己灵魂不稳,马灵儿就会露出迹象,初春当日上她身,如果她把持不住,最后控制她身体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马小玲翻阅无数资料,最终把目光放在失忆咒和离魂术上。失忆就算了吧,马小玲可不想一夜回到解放前。而离魂术,她自己操作不来,需要有个靠谱的人配合!
    离魂术,顾名思义,将灵魂转移或者分离的法术,马小玲当然是想移出马灵儿的魂,但是万一她把自己的魂移出去了,怎么办?这就需要给自己加个羁绊在身上!与她关系越近越好!排除血亲,最靠谱的就是爱人!
    然后问题就来了,马小玲学贯中西,就是感情方面白纸一张从来没有学过谈恋爱!她去哪偷个爱人回来?还不如把马叮当找回来更容易点!
    马小玲想得头疼,干脆不想了,出门散心去!还没出门,就接到了阿Ken的电话!马小玲都快把这个僵尸忘了,突然接到电话也很诧异,直接就是一句:“你还敢找我?”阿Ken瞬间又客气了不只一倍:“我们老板想拜托您来展览馆保护镇国石灵!”
    镇国石灵呢!马小玲来了兴趣:“怎么?这种国宝你们都能搞来?看来你老板本事不小啊!”阿Ken呵呵笑着,说镇国石灵确实是他们老板费了好大劲才运到香港的,可是昨晚突然死了两名看守,他们老板才委托马小玲去保护,因为两名看守似乎死的不一般。
    马小玲正想换换脑子,何况镇国石灵她也想见识见识,就答应了下来。阿Ken非常高兴,表示马上派车去接她!
    展览馆内,况天佑所在警队正在四处调查,出了命案,当然要报警!况天佑看过监控,看过尸体,就觉得这件事只怕跟僵尸有关!要不要通知马小玲?况天佑犹豫着。
    镇国石灵安安静静的摆在原地,况天佑觉得自己忍不住想靠近石灵,可一靠近就有种现原形的冲动!况天佑冷汗直冒,僵尸牙都快藏不住了!关键时刻,马小玲突然出现直接挡在他面前:“这可是国宝,碰坏了赔不起的,离远点!”顺手把他扯开几步!
    况天佑松了口气道:“你怎么会来?”马小玲嫌弃的扔给况天佑一条手帕:“热就少穿点,看你这一头汗!”况天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自己的搭档高保已经在冲他挤眉弄眼了!
    况天佑抹掉汗水,道:“我刚还在犹豫要不要通知你呢,这个案子可能是僵尸做的。”马小玲道:“不是可能,就是僵尸。”
    展览馆负责人林国栋笑道:“看来二位认识?那就更好了,希望你们合作愉快尽快破案!”马小玲扫了林国栋一眼,没有说话。况天佑客气了几句,被高保拉到一边审问为什么认识了美女他不知道!
    马小玲围着镇国石灵转了一圈,这个造型奇特的大石头,怎么会这么像个大螃蟹?灵是真灵,况天佑都差点露馅,看来这个大螃蟹挺厉害!什么僵尸这么不怕死来偷石灵?马小玲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无论如何,对付僵尸跟对付一般鬼怪不同,马小玲从展览馆出来就去找求叔了,当然,况天佑也跟着一起。
    何应求听说了展览馆的事件后,问马小玲:“对付僵尸,你找我干嘛?”马小玲道:“没什么,有些工具,懒得自己做,还是跟你买省事。”何应求道:“我这的工具只能对付普通僵尸。”马小玲道:“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被他咬了。”况天佑无辜躺枪,还是问道:“僵尸与僵尸差距很大吗?”何应求道:“当然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可是将臣之后,除了将臣就是你这一代最厉害了。西洋那些吸血鬼连太阳都怕,都不知道第多少代下去了。”马小玲笑道:“如果你在西洋,应该是僵尸亲王级别的。不过作为二代僵尸,你的实力是够差的。”何应求道:“活人血与血包自然不同,天佑等于一直营养不良,怎么跟那些僵尸比。”况天佑道:“实力再差也不能咬人,不过你这里的工具对付我真的没什么用。小玲,你上次对付初春用的是什么?那个光网挺厉害!”
    马小玲道:“我也不是直接用这些工具去对付僵尸,总得进行一下改造升级,求叔,这些年你懈怠了,都没有什么新的发明创造。”何应求翻了个白眼:“你不看我多大了!自从你超过我后,我就一蹶不振了!”
    马小玲笑道:“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何应求无奈道:“每次都这样,看起来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实际上你每次都挖坑等我跳!”马小玲一脸无辜:“我才不会挖坑,好麻烦的。”
    况天佑看何应求被马小玲噎得不行,不由偷笑:马小玲最让人无语的是,她不是故意噎人,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马小玲带着一堆初级工具回家,要把它们打造成神兵利器是不可能了,能提升一下功能就不错了。马小玲做的心烦意乱,这活实在太没技术含量了,马小玲觉得自己被深深伤害了,她好容易做完,只觉得自己脑仁疼!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忙了一夜!
    马小玲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看着外面清晨的阳光,心血来潮准备出去溜达溜达!
    清晨总会让人充满希望,马小玲心情很好的跟着两个孩子,一路跟到孩子学校:她真的很喜欢看到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如果,她没有感应到附近有僵尸出现的话,马小玲今天的好心情将会持续很久!
    僵尸居然出现在学校附近!马小玲身上突现杀气,顺着气息追了上去。
    况天佑本来在警局上班,却突然接到了王珍珍的电话说复生不见了,挂了电话就跑到复生学校去了。
    王珍珍已经急得六神无主,见到况天佑当场就哭了:“天佑,复生,复生……”况天佑也急,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先安慰她:“你别急,先冷静一下!”王珍珍深呼吸几次,尽快稳住心神才道:“早上我带他到学校门口,他同学叫他,他就没跟我进去,我想着都到门口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就没有等他。谁知道,都一上午了,复生都没有出现!怎么办,天佑!复生会不会碰到坏人了?”
    坏人倒是不怕,况天佑知道复生虽然能力不高,但是对上一般人还是没问题的,如今能把复生带走,肯定不是一般人!
    况天佑心里一沉,不一般的人,甚至可能不是人,为什么抓复生?
    “爸爸!”况天佑突然听见复生叫他,惊喜交加的一回头便见到马小玲牵着复生的手站在面前。
    复生开心的跑过来扑到况天佑怀里:“爸爸,刚刚吓死我了!”王珍珍见到复生突然出现,喜极而泣:“复生,你没事太好了!”复生道:“多亏了小玲姐姐路过,打跑了那两个僵……坏人,这才把我救回来的!”况天佑紧紧抱着复生,感激的看着马小玲:“真是太谢谢你了!”马小玲道:“巧合而已,不用客气。”
    复生平安回来,况天佑急着知道事情经过,但王珍珍在这,很多事不能提,马小玲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况天佑心里没底,况天佑一副有话不好说的样子,王珍珍自然看出来了,一时觉得自己真是很多余!难堪之下,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况天佑知道自己又伤到王珍珍了,但是见她走了还是松了口气。马小玲看了看复生道:“最近,复生还是呆在我那吧。”况天佑心里一紧:“很危险?”马小玲道:“走吧,回去说。”
    马小玲追上复生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两个僵尸中的一个就是阿Ken,阿Ken见到马小玲来了,本能的调头就跑,剩下的僵尸human还没来得及骂他就被马小玲三下五除二打散了!
    马小玲带复生往回走,遇到了察觉到不对劲也来找复生的山本未来。复生跟未来打招呼并给马小玲介绍:“小玲姐姐,这是嘉嘉大厦新搬来的未来姐姐,山本未来!”
    山本?马小玲道:“嘉嘉大厦的风水不好啊,租客都是僵尸呢!”未来僵在原地,本能的觉得马小玲非常危险!复生赶紧道:“小玲姐姐,未来姐姐没有恶意的,她对我很好!”马小玲不动声色得道:“山本一夫是你什么人?”复生一愣,未来已低下头道:“是我爸爸!”
    阿Ken,山本一夫,山本龙一,况天佑,日东集团,六十年前……马小玲电光火石间想到了很多:“看来,他们抓你是为了对付你爸爸。”复生震惊的问未来:“未来姐姐,你住到嘉嘉大厦,真的只是为了抓我吗?”未来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想过害你们任何人,我跟山本一夫关系很不好,他的事我都不管的!”马小玲缓缓道:“看起来,需要长时间谈话了。”
    一番长谈后,马小玲终于明白了,平妈死的时候未来就在现场,她见阿平哭得撕心裂肺,心中不忍,才把平妈变成了活尸,却没想到平妈接连杀人。未来愧疚之下住进了嘉嘉大厦阿平原来的房子,本想在阿平不在时帮他供奉平妈的结果发现了与自己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王珍珍,未来更加舍不得走了,开始与嘉嘉大厦的人都热络起来,她是被山本一夫咬成僵尸的,山本一夫就是日东集团的董事长,如今的山本龙一。阿Ken原来是她未婚夫,结果也是她变成僵尸后咬的第一个人!未来恨山本一夫把自己变成怪物,更恨阿Ken居然变成了山本一夫的走狗,与山本一夫关系十分紧张,而山本一夫为了挽回女儿,誓要打造一个僵尸帝国,这样未来就不会觉得自己是怪物了!
    马小玲并没有见僵尸就杀的习惯,复生又一直求情,马小玲便没有对未来动手。
    理清这一团乱麻的马小玲对况天佑道:“山本一夫应该是冲你来的,甚至镇国石灵应该也是他特意搞来的。复生天天上学不安全。”况天佑道:“我知道了,你肯暂时照顾他最好了!我想,我该去见见这个老朋友!”
    这时,马小玲的电话突然响了,马小玲随手接起,电话里传来阿Ken的声音:“马小玲,是我!”马小玲看了况天佑一眼,将电话扬声器打开:“你跑的挺快啊!”阿Ken道:“我知道我不是你对手!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你要阻止山本一夫!他抓复生是为了逼况天佑破坏石灵,他问过妙善,知道能杀了他的就是你,况天佑,镇国石灵和大日如来净世咒,我不知道他具体计划,但是他一定会破坏石灵,再杀了你们!”马小玲挑起眉毛:“我刚碰到了山本未来,她说你是她爸爸忠实手下呢,现在看来,你是卧底吗?”听到未来的名字,阿Ken明显更紧张:“你不要动未来!未来一直很痛苦!她是无辜的!我做山本一夫手下就是为了杀了他给未来报仇!只要你不动未来,我可以配合你做什么都行!”
    马小玲沉默片刻,道:“行,山本一夫在哪?”阿Ken道:“通天阁!”
    马小玲挂了电话,对况天佑挥挥手:“再见!”况天佑无语,低头嘱咐复生:“你在这呆着,别给小玲姐姐添麻烦知道吗?”复生很开心的道:“放心爸爸,我会很乖的!”况天佑揉揉他脑袋,又对马小玲道:“那你们也要多加小心。”马小玲道:“管好你自己吧。真打起来,你一定不是对手。到时候别逞能,能跑就跑吧。”
    带着马小玲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嘱咐,况天佑去通天阁找山本一夫。马小玲翻了一会儿资料,沉思片刻后就准备出门,出门前嘱咐复生那也别去,就在她这呆着,复生答应的很痛快!
    等况天佑回来,迎面就是银光一闪,马小玲手中的伏魔杖携带风雷之声劈面打来!况天佑虽然吃惊,却咬着牙一动未动!伏魔杖在况天佑面前三厘米处停下,马小玲失望的道:“都不还手吗?”况天佑道:“你总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马小玲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那可没准,万一我就是突然要杀你呢?”况天佑回答的很痛快:“那就给你杀吧。”
    马小玲顿了一下,对自己莫名的情绪疑惑了一瞬间才道:“山本一夫威胁你破坏石灵,又请我保护石灵,他是打着一石三鸟的主意吧。你刚刚见到他了吗?你觉得我能不能收了他?”况天佑道:“我觉得你杀了我应该没问题。”
    马小玲笑着坐下,道:“说说吧,山本一夫想干什么?”况天佑叹了口气:“你不是都知道吗?他要建设僵尸帝国,喊我一起破坏石灵,抵抗如来还有……”“还有杀了我对吧?”马小玲淡定接话。况天佑道:“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他说给我几天考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马小玲歪着头看他:“他当然有自信,你这样的,不多见。”况天佑迎上马小玲欣赏的视线,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马小玲转了转手中的笔道:“至于石灵,应该毁了也没什么关系。传说,石灵里有个很特别的东西呢。传说不一定都是假的。这个我还需要再去验证一下。他有没有说哪天动手?”况天佑摇头:“没有!”马小玲道:“那问题大了!”马小玲向后一仰,“我最讨厌熬夜了!”况天佑看着她,忍不住露出一丝蜜汁微笑,看得复生牙酸!
    展览馆中,马小玲和况天佑在此守株待兔。马小玲坐在不知哪里来的椅子上,况天佑只好站在一边,看着马小玲撑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样子,况天佑都想让她回去睡了!没看见其他保全人员都在瞪她吗?
    马小玲才不管那么多,这个东西里面藏着更可怕的东西,真要是放出来,不知道山本一夫会不会后悔!
    半夜,阿Ken和一个女僵尸连袂而至,阿Ken只觉得自己命真苦,明知道是送死还要来!女僵尸碧加很是看不上阿Ken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一进展览馆就直奔石灵,况天佑赶紧喊马小玲起来,马小玲抬了抬眼皮道:“急什么?还没到你出马的时候!”
    从内地来的异能者们已纷纷出手,被阿Ken和碧加一一打退,碧加嗤笑:“这么差劲的人,不知道你怕什么!”阿Ken偷偷瞄了一眼还没起身的马小玲,唯有苦笑!
    马小玲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碧加解决了所有人后再次飞身扑向石灵,结果在离石灵一步之遥的地方被突然出现的灵符弹了回去!马小玲“咦”了一声:“这个僵尸不一般,能力好特别啊!”
    碧加在没变僵尸的时候就拥有超能力,变了僵尸后能力更强,此时看自己没办法突破灵符,干脆扭头就往外跑。况天佑快速闪现,一拳封住碧加去路,跟着一脚踹向欲要逃跑的阿Ken!阿Ken只是被马小玲吓过一次,并不代表他实力很弱,当即还给况天佑一脚,两只僵尸打的不可开交!
    马小玲不知何时出现在碧加面前:“似乎我只能跟你打了。”碧加退开两步,想也不想动用超能力直接隐身!马小玲冷笑,随手一挥伏魔杖,一道劲风已把碧加逼出真身,碧加惊疑不定,自己的超能力居然被看穿了?
    这她倒是高估了马小玲,马小玲只是提前在这里布置了灵力探测器而已!碧加不甘心的再次隐身,同时召唤出浓雾将展览馆包裹起来!阿Ken趁机消失,况天佑提高警惕,缓缓移动脚步。马小玲静下心来,仔细感受,果然捕捉到一股灵气正快速奔向石灵,马小玲抬手又是一杖,只听得碧加闷哼一声速度却并没慢下半分!马小玲心中不详之感大作,立即抽身后退!况天佑却已快速冲了上去!马小玲无奈,只得提气直追,在况天佑背后用力扯了一把!况天佑被迫缓了一缓,马小玲借力划出一道气墙挡在他们身前,只听轰隆一声,石灵已被炸碎!
    碧加在隐身的同时居然还能分身,用一道分身吸引了马小玲注意,另一道分身偷偷潜行,不动声色得打开了展台上早就布置好的开关!
    碧加和阿Ken目的达成,借着爆炸声和满天灰尘的掩护迅速撤离。况天佑反应过来后,已带着马小玲飞快退后,落到角落里,还顺便替马小玲挡住碎石无数。马小玲看着碧加消失,觉得这个僵尸很值得她研究研究,碧加的能力让她想到了什么。
    灰尘散去后,展览馆中赫然多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仰天大叫:“八百年了,我终于脱困了!白素贞!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说着,已化身为一道金光不见了!
    况天佑惊道:“难道,是法海?”马小玲一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边道:“看来是了。”况天佑急了:“他去找小青和素素了!我们赶紧过去救人!”马小玲不急不躁:“没事,法海很厉害的。”况天佑无语:“我担心的是小青和素素!”马小玲道:“他们又不是人。”况天佑听这话非常不顺耳:“好歹朋友一场,他们也没有作恶啊,不能就这么被杀了!”马小玲奇道:“水漫金山听说过没?你确定他们没作恶?”况天佑又急又气:“好,你有理行了吧!你不去!我自己去!我也不是人,我要被法海一起收了也不劳你救!”发下狠话,况天佑抽身便走。
    马小玲莫名其妙的被况天佑喷了,心情很是不爽!她哪句话说错了!凭什么吼她!她这两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马小玲咬牙切齿!
    况天佑堵着一口气赶到waiting bar,扑了个空,没有看到素素和小青反而见到了金正中,金正中一见他就打手势让他安静,随后拉着他偷偷从后门溜走。
    况天佑被金正中拉着东拐西绕的,最后停在了一个水库边,小青和素素都在这里。
    况天佑奇道:“你们?”素素微笑道:“是不是法海出世了?放心,这里很安全,水是法海的心病。。”况天佑略略放下心道:“你们怎么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小青抢着道:“多亏小玲了,她之前来找我们,问我们镇国石灵里是不是法海,然后带我们到这里设了个结界,说万一法海真的出世,让我们马上躲到这里,然后再讨论怎么对付。小玲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况天佑恍然,怪不得马小玲不急不躁的,原来她不是冷血无情,是早有安排!亏自己还以为……又一次误解了马小玲的况天佑深感惭愧,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素素道:“小玲说,这里只能暂时瞒住法海,以法海的实力,找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天佑,你帮我送正中回去吧,他不该被拖累。”金正中急了:“素素,我不走!”素素狠心道:“可你留在这里,只会是我们的拖累!”金正中自知什么本事也没有,留下来真的没什么用,虽然自己一万个不想走,还是跟着况天佑回去了。
    况天佑送回金正中,脚步不停的赶往马小玲家,一路上况天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马小玲说素素他们不是人自己会生气?马小玲没有说错,他们的确不是人,那自己气什么?马小玲不明白况天佑为什么突然闹脾气,况天佑也想不通。况天佑已经下意识的将马小玲当做同路人,他认为马小玲应该跟他是一条战线的。马小玲的一句他们不是人让况天佑触及了自己的心病:他也不是人,是不是如果有别的天师来收他,马小玲一样会袖手旁观?
    复生给况天佑开门问道:“爸爸,你是来接我的吗?小玲姐姐说外面有个大和尚很厉害,让我再留几天呢。爸爸,你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也留下来?”况天佑苦笑:估计马小玲没这么好心!
    马小玲的确没打算留下他!在复生试着问她爸爸能不能也留下来时,直接扔过去一句:“你爸爸刚说了,不用我救。”况天佑无奈,对复生道:“放心,爸爸不会有事的,留在这里确实不方便,你乖乖的就好。”复生头疼的看着况天佑一脸心虚的样子:“你惹小玲姐姐生气了?”况天佑尴尬的点头,复生退后一个大步:“你不要连累我也被小玲姐姐嫌弃啊!”真是亲儿子!况天佑瞪了复生一眼,复生已经开始轰人了:“走吧走吧!我在这里好得很!”
    面对紧闭的大门,况天佑认命的离开,只好等机会再道歉了!自己真是,明知道马小玲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还要那么想她?这下可好了。
    马小玲并不是纯粹的生气,相比生气这件事,马小玲更在乎自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呢?被误解很常见,两辈子加起来马小玲都不知道自己无视了多少语言攻击,从来不动气的她这次为什么会生气呢?
    马小玲呆坐在电脑前,聪慧的大脑也分析不明白,只好上网把自己在美国认识的一个朋友敲出来:“peter,在吗?”peter很快出现:“怎么这么有空找我?没搞研究吗?”马小玲苦恼的道:“遇到一些问题,自己想不通了,我觉得我不对劲。”peter听马小玲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心态,看着马小玲天真迷茫的表情眼神十分古怪:“这个,小玲,你对马灵儿的研究如何了?”
    马灵儿?关她什么事?马小玲道:“没什么太大进展,怎么?我变得易怒是因为马灵儿?难道她开始侵占我的人格了?不可能吧?”peter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是觉得,你最好快点把你家那个不让哭的规矩取消。再这样下去,你离流泪也不远了。”马小玲并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出生都没哭!”peter笑得很内涵:“有些事呢,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你早晚会明白的,我还真想见见,什么人能让你动气!”马小玲想起况天佑,撇嘴道:“不是人,是僵尸。”peter震惊了:“不会吧?”他激动的贴在摄像头前,喊到:“居然是僵尸?你品味真奇特!”马小玲疑惑道:“你什么意思?”peter干咳了一声道:“没什么,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对了,你有没有考虑找个男朋友?”马小玲更觉得奇怪了:“没有,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马家的祖训。”peter权衡再三,还是道:“尽量解决马灵儿吧,跟个定时炸弹埋在你身上似的,解决了她,也许你就能照常谈恋爱结婚生子了。”
    马小玲笑了:“做这一行的,想什么结婚生子?谁敢娶我啊!你吗?”peter笑道:“你敢嫁我就敢娶喽!”马小玲笑得更欢了:“好,哪天我想嫁人了就去美国找你好了!”开玩笑么,谁不会?反正peter是个神父!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复生听到马小玲这边又是娶又是嫁又是结婚的,吓得一点也不困了,心中叫苦不迭:“不是吧?小玲姐姐都有谈婚论嫁的对象了?”
    法海的问题还没解决,马小玲也不自己纠结了,正事要紧。展览厅法海一出现她就觉得,自己不是这个和尚对手,她再厉害也是人,这个和尚么,据说已经是半仙了!
    马小玲想不出太有效的办法,只好去找何应求商量,结果一出门就见到况天佑了,也不知道几点来的等了多久。马小玲道:“干嘛?我家不需要门神。”况天佑端正了态度,非常诚恳的道:“对不起,是我小心之人,你大人大量,别生我气好不好?”马小玲抿了一下嘴唇,感觉舒服点了:“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如果不是周奶奶,你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况天佑急忙道:“不是的,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我跟你相交也绝不是因为阿秀!”况天佑本就不善于表达自己,着急起来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恳求的看着马小玲。
    马小玲不由心软,可是这么放过去似乎很没面子,只好继续冷漠:“让开,别挡路!”况天佑道:“你去哪?”马小玲没好气的道:“去找法海来收了你。”况天佑失笑:“何必那么麻烦。你直接动手就好,我绝不还手。”马小玲觉得自己又不对劲了,有些欢喜有些难过还有些酸涩,这股别扭劲儿还真形容不出来!她撞开况天佑就走,顺便狠狠踩了他一脚!况天佑被踩了反而心情松快了许多,他跟上马小玲道:“那个和尚很厉害的,你对付得了他吗?”“不用你管!”马小玲话一出口就觉得冲动了,勉强找回以前的心如止水,“我去找求叔。”况天佑见她终于恢复了以前的语气,更加放松了:“我也去!”马小玲看着死皮赖脸坐上自己车的况天佑,到底没有把他轰下去。
    何应求听说法海现世,再看看眼前两人都一脸期盼的看着他,压力甚大:“看我也没用啊,我也没办法对付法海。古往今来,哪个天师有法海厉害?小玲你该知道啊!法海离成仙,就差一步而已。”马小玲道:“我知道,我也觉得我拿他没办法,神龙对付邪魔外道一点问题没有,这个和尚却是有大功德在身的,到时候被神龙反噬的肯定是我。说真的,要不是他当年故意找事,素素报恩后早就回山中继续修行了,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何应求失笑:“你该不会因此才从来不主动找鬼怪麻烦吧?”马小玲道:“本来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仙乐意,他非要替天行道,天下妖怪那么多,非盯着白素贞不放,金山寺一战死了那么多人,白素贞要负责,法海也要负责!我这辈子都不会做他这种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非给人家除妖的天师。还不够麻烦的!”何应求道:“你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当天师,浪费了你这身法力!真不知你那么卖力为了什么。”马小玲道:“学习本来就能获得乐趣啊!何况,谁让我不会投胎呢。”何应求瞥了况天佑一眼:“你这马家人做的也不是很合格啊!”马小玲淡定驳回:“先认识他的分明是你。”
    况天佑却想起马小玲唱的那首歌:“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想必,马小玲也很无奈,明明是个逍遥性子,非要背上沉重的职责。况天佑看马小玲的眼神一下温柔了许多,何应求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但看马小玲浑然不觉,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马小玲本也没对何应求报多大希望,此时也没有多失望,尽人事听天命而已,白素贞和小青真要被收了也只能怪他们害人性命太多,应有此劫吧!
    说是这么说,当马小玲察觉自己结界被破时,还是第一时间往外跑去:“法海发现他们了!”况天佑急忙跟上,何应求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马小玲赶到时,素素和小青已经逃脱,法海也不在原地,马小玲转了两圈,看着各种法术印记叹道:“好厉害的大和尚!”况天佑道:“你跟他差很多吗?会不会有危险?”马小玲道:“我没有你危险,我真希望让他碰上将臣或者山本一夫!这样大家都省事!”况天佑故意道:“你不是正要找他收了我吗?”马小玲气结:“是啊是啊,你赶紧去死吧。早死早投胎,记得下辈子别被咬成僵尸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
    再也见不到马小玲吗?况天佑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变僵尸了,自己真的不会认识马小玲……这样是不是有些遗憾?
    等他们终于找到法海的时候,素素和小青已被佛光笼罩!况天佑强势插手,被法海认出真身,禅杖一甩便要顺便收个僵尸!马小玲来不及多想,即使明知道没用,还是只能动手,许久未动的天雷阵重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马家神龙咆哮而出,在法海护体金光上一撞即退!马小玲连连倒退,还不忘把况天佑远远推开!天雷阵威力巨大,此时反噬也是非同小可,马小玲胸口仿佛被大锤击中,气血逆流,一道血痕从嘴角蜿蜒而下。
    况天佑见状,狂吼一声竟变了模样,白发绿眼,气势也强大了不只一点!只见他一拳便破了素素的禁制,法海大怒,金钵高高飞起又重重砸下,马小玲捏个法决,伏魔杖冲天而起,强行将金钵架在半空,况天佑已与法海缠斗在一处,法力波及处,到处都是剧烈爆炸声!马小玲勉强护住自己和两蛇精,却见一条黑影突然飞身而出,协助况天佑将法海打至重伤随即消失不见!
    山本一夫!马小玲迅速做了判断!二代僵尸,比况天佑实力还要强,应该是他无疑。想必是发现法海不好对付,趁机联合况天佑除了这个大患!
    见况天佑还要对法海下手,马小玲赶紧喊停:“天佑!”况天佑愣了一下,这还是马小玲第一次这么喊他!暴虐的气息顿时收敛了许多。
    马小玲道:“别杀他,他一生降魔伏妖,身上功德无量,你杀他会有无数后患!”况天佑见马小玲伤重无力,只好先过来搀扶她:“你怎么样?你明知道会被反噬的!”马小玲微笑摇头:“没关系。偶尔做一次傻事,不会影响我的智商。”
    马小玲借况天佑的力站起来,立足不稳,只能半靠着况天佑对法海道:“大师,你对白蛇的执念,到底为何那么深?身为佛家弟子,竟不能驱除自身心魔吗?执念如此深,怎能得道成仙?”法海冷笑:“你一届凡人,知道什么?身为驱魔人却与僵尸为伍,可耻!”马小玲察觉到况天佑戾气又生,伸手反握住他的以做安抚:“众生平等,皆可成佛!大师,你着相了!”
    法海还待说什么,真正的佛祖已从天而降:“众生平等,皆可成佛!阿弥陀佛!施主虽非我佛门弟子却深悟佛理,善哉善哉!”
    马小玲有些恍惚:“这个世界,居然能见到如来?”在马小玲恍恍惚惚的时候,如来佛祖已三言两语点化了法海,法海从容登上莲台归位,马小玲赶紧回神:“佛祖留步!世上妖邪横行,世人苦楚甚多,僵尸王及其后代仍在人间作恶,为何佛祖大神通却视而不见?”如来佛祖摇头道:“冥冥中自有定数,我辈不得插手!施主资质出众,命途多舛,然为我佛有缘人,当可遇难呈祥。施主切记,顺从本心!”
    如来佛祖法身已去,马小玲再不甘也只能算了!况天佑轻声道:“你受伤了,我们先回去吧。”马小玲喘了口气道:“先送她们回酒吧吧。倒是你,潜力无穷啊!”况天佑面对马小玲的眼光只觉得背后一凉,有种即将被解剥的感觉!
    法海走了,素素却并没有觉得开心,她已到天人五衰,没多久能活了,但是她还想再见一见许仙。
    这个事马小玲是真没辙了,看到素素为了个男人坏了自己修行还搭上一条命,到死也念着那个男人,只想起了自己的姑姑!情之一字,真有如此大的魔力?
    马小玲困惑了!
    素素微笑的看着马小玲道:“傻姑娘,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当你遇到你的他,你就明白了。”马小玲摇头道:“我亲姑姑爱上了将臣,被逐出马家,至今下落不明。马家祖训,马家女终身不得为男人流泪,姑姑她明知后果还是一往无前,我佩服她的勇气,却不想做第二个她。我天生就不会哭,注定要做马家人的。”素素道:“缘分来了,你挡也挡不住的!也许你的他已经在身边了也说不定呢!”
    在身边?马小玲脑中迅速闪过自己认识的不多的男人,只觉得一个个面目可憎,还不如况天佑一个僵尸看得顺眼呢。
    我为什么想到他?马小玲又疑惑了,自己最近是不是与他接触太多了?是不是该减少些接触了?马小玲暗自盘算。
    素素拿习惯性走神的马小玲没办法,只好转向况天佑:“天佑,非常谢谢你们拼命帮我们,我没什么好送给你们的,只告诉你一句话,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会在乎他是人是妖,缘分溜走就回不来了。”况天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马小玲,若有所思。
    况天佑并不是单纯的马小玲,他差点和阿秀成亲,他只是拒绝再动感情,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僵尸,不配谈感情,但是不代表他不懂感情。法海打伤马小玲时他为什么会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明明求叔一直说他只有吸了活人血才会增强实力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他的爆发是因为什么?如果换成别人有危险,他会这样吗?
    况天佑第一次正视自己对马小玲的心,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小玲对他如此重要了呢?是马小玲在日本被他夺了初吻?是马小玲明知道他是僵尸也依然当他是个人?是马小玲重伤之下也要防止他失了人性?是马小玲潇洒的歌声?还是马小玲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偷偷关心别人?
    马小玲……马小玲……原来自己与马小玲有了这么多的记忆了,自己对马小玲的关注只是因为阿秀的嘱托?别说复生,他自己也不信。一句嘱托而已,能让他把马小玲看得这么重?况天佑又想起王珍珍问他那句话:“你是不是喜欢马小玲?”那么,是不是呢?况天佑不敢回答!他理解了当时为什么王珍珍哭的那么绝望,有时候不回答代表了更多!
    素素身体越来越虚弱,仅凭最后的执念死死撑着,小青不忍心姐姐失望而死,哭求金正中能冒充许仙去安慰素素。金正中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悄悄找况天佑商量,况天佑本就心软,自然提议让他去。
    金正中和况天佑找到素素时,素素已经变成白发老妇,眼睛也瞎了,鸡皮鹤发甚是难看。小青在一旁陪着,而马小玲居然也在!况天佑道:“你伤还没好,怎么又跑出来了?”马小玲道:“好歹相识一场,我来送送素素。”
    素素笑道:“谢谢你小玲,能够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我真的很开心。小玲,你唱歌很好听呢,能不能再唱一次。”马小玲点点头,轻轻坐在素素身边:“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爱,断肠也无怨。雨心碎,风流泪,梦缠绵,情幽怨……”素素愣愣的听着:“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小玲,你的歌,总能直入人心呢。”马小玲道:“这是,专门写你的歌,素素,我不问你值不值,但是,你肯定没有后悔对不对?”
    素素道:“是,我从来不后悔,即使人妖相恋犯了天条,即使老天罚了我八百年,我依然期待,在我神魂俱灭前,能再见一见我相公!妙善明明说过,我会见到他的!”
    马小玲叹了口气,轻轻划破素素的手,取了一滴血出来,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一个弹指,素素那滴血冲天而起,在半空盘旋了片刻,马小玲紧紧盯着血滴,却听咔嚓一声,天空突然一个炸雷,一道强光降下,闪电与血滴同时打中了一边的金正中!马小玲痛哼一声,跌倒在地,况天佑抢上扶起她:“小玲,你做了什么?”马小玲难以置信的看着金正中道:“他是许仙?”素素蓦然回首:“相公?”
    马小玲示意况天佑把她挪开点,让个位置给金正中,况天佑直接将她抱起,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进许多,马小玲突然想起自己被这个僵尸夺了初吻,不自在的撇开脸,心脏登时便激跳了几下。
    金正中被闪电劈中,瞬间想起了前世种种,他与素素惜别,素素余愿已了,身形渐渐散去,她笑着看向马小玲和况天佑,默默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法海解决了,还有山本一夫在虎视眈眈,况天佑索性真在马小玲家楼下租了房子,这样复生也多了层保障!
    马小玲很烦,她原计划远离况天佑的,她觉得况天佑已经对她影响过大了!结果况天佑跑到自己眼皮底下扎根了!为了少碰见他,马小玲乱七八糟接了不少单子忙的不可开交。况天佑还以为自己哪里又惹马小玲生气了,复生欲言又止:那个peter的存在他还没告诉爸爸,而且马小玲明显不希望自己跟况天佑有什么交集啊?复生纠结着。
    在马小玲忙个不停的间隙,阿Ken再次打电话过来,山本一夫和王珍珍走得越来越近了。马小玲二话不说,让阿Ken去找况天佑,少来烦她!
    阿Ken听着电话忙音,无奈的换成给况天佑打电话。况天佑第一反应是:“你告诉马小玲了吗?”阿Ken道:“就是她让我找你的。”
    况天佑不知马小玲什么意思,吃过两次亏的况天佑学聪明了,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吧。
    马小玲累死累活从外面回来,就见到况天佑大模大样的在自己家里坐着:“你回来了。”马小玲心里很不爽!为了这个僵尸,自己都躲出去接工作了,牺牲了很多研究时间,怎么就是躲不开他?
    马小玲道:“明天我在你家也设个结界,省得你们父子俩不请自来。”况天佑假装没听见道:“阿Ken给你打电话了吧?你的意思呢?”马小玲揉着太阳穴有些累:“山本一夫这么多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看初春就知道了。你管的过来吗?”况天佑道:“那就更不能让他再害了珍珍。”马小玲随口道:“那也容易,你去把珍珍追回来。她自然就远离山本一夫了。”
    况天佑有些生气:“感情是很严肃的问题,不是随便的事!”马小玲也很不爽:“我没有感情,你不用跟我说这个!也许王珍珍自己乐意呢?你想做法海吗?”
    马小玲一句没有感情让况天佑心软:“小玲,山本一夫总要对付的。不提珍珍,他还要建设什么僵尸帝国,你能眼睁睁看着不管?”马小玲道:“你知道他的计划不只一天了,依然等到现在,如今等不下去了,难道不是因为王珍珍吗?”况天佑深呼吸提醒自己马小玲现在似乎心情不好,别跟她对着来:“小玲,我是觉得,他在逐一对付我身边的人好让我就范,先是复生,现在是珍珍,复生是我儿子,珍珍却是被我连累的,我不想因为我害了她。”
    马小玲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知道王珍珍不乐意?人家就不能喜欢上山本一夫吗?非要在你一颗树上吊死。”况天佑还要说什么,马小玲已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我很累了。”况天佑见马小玲确实神色疲惫,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只好先放弃。马小玲疲倦的躺在床上,她最讨厌麻烦了!可是这个麻烦还真不能不管!山本一夫啊……马小玲默默盘算起来。
    况天佑思来想去,先去找了未来,问她知不知道山本一夫跟王珍珍现在什么情况。未来听说山本一夫竟然认识王珍珍了,当即就急了:“山本一夫一定会把珍珍变成僵尸的!他就是个疯子!”况天佑心里一沉:“你跟珍珍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劝劝珍珍?”未来点头道:“我会尽力的。不过以山本一夫的脾气,就算珍珍拒绝了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况天佑道:“如果珍珍自己愿意呢?”未来愣了一下道:“没有做过僵尸的人,不会懂得做僵尸有多痛苦。我一定会阻止的!”
    未来很紧张王珍珍,却不能暴露自己是僵尸,发现珍珍对山本一夫观感还不错,心情甚是复杂。说服不了珍珍,未来干脆直接去通天阁找山本一夫,却惊讶的发现马小玲居然在!
    马小玲很淡定的跟未来打招呼:“看来况天佑去找过你了。”未来惊讶的看着马小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山本一夫笑道:“我早就想见见马家传人了,只是一直以来马小姐都很忙,怎么今天突然来访?”马小玲道:“一直听说山本先生,只是缘悭一面,其实我并不想过早与你见面,因为你我注定是敌人。除了将臣,只怕当世没有谁实力强过你的,与你为敌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山本一夫微笑:“马小姐不用谦虚,你的实力,只怕当世也是首屈一指,与你为敌,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马小玲道:“从一开始的日东集团捉鬼,你就是在试探我,我想你对阿Ken也并不十分信任。”山本一夫道:“你很聪明,你一直在回避与我打交道。”马小玲道:“聪明在实力面前不够看。如果我有足够的实力,在日本就直接打上门了。说真的,你的行事风格对我来说很难以接受。不管你做人时的侵华行为还是做僵尸后的骗人骗命,都让我下定了决心要消灭你。”
    未来悄悄退出客厅,偷偷给况天佑打电话:“怎么回事?马小玲怎么突然跑来通天阁了?”况天佑吓得电话都扔了,一阵风般赶往通天阁。
    马小玲道:“我一个人对付你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胜算,为防两败俱伤,我认为我们可以先谈谈。山本先生能不能放弃你的僵尸帝国构想?”山本一夫很肯定的点头:“可以!我还可以保证,以后我不会咬任何人,甚至我可以收回所有僵尸血让我手下的僵尸们都消失,只要王珍珍陪我!”马小玲笑道:“听起来很让人感动呢!爱情可以战胜一切是吗?不过可惜,我不信呢!”山本一夫奇道:“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相信爱情?”马小玲道:“马家女人,不谈爱情。”山本一夫道:“那不是少了很多乐趣?”马小玲依然淡定:“也少了很多麻烦。言归正传,我不信你会因为一个人放弃世界,我也没有权利决定牺牲一个人,即使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似乎我也只能杀了你呢!”
    山本一夫正色道:“我承认你很厉害,但是要杀我,还差了点!”马小玲微笑道:“上次在展览馆,你的手下给了我启示,我一个人不行,如果有两个马小玲呢?”山本一夫脸色微变:“这种能力,你怎么可能有?”马小玲笑道:“我呢,就是喜欢学习,你应该调查过我,你觉得,我手中有没有一种秘术能够分身为二,然后杀了你?”
    山本一夫脸上的轻松被凝重代替:“即使你会,想必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吧!”马小玲道:“不过一条命,我无牵无挂的,没什么舍不下。何况,我未必会死!为了拯救全世界,我不能牺牲别人,牺牲自己还是可以的。”
    马小玲起身,伏魔杖已在手:“山本先生,要试试吗?”山本一夫跟着起身,一声低吼后已变身为白发僵尸!
    战况一触即发,阿Ken激动的手脚发抖,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有人能够杀了山本一夫!
    马小玲手腕一翻,山本一夫握紧双拳,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况天佑终于赶来,直接闪身挡在马小玲前面:“你怎么就这么跑来了?”马小玲道:“我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况天佑道:“那你也该叫上我啊!”马小玲道:“你磨磨唧唧的,我看着烦。”
    山本一夫笑道:“况天佑,你被人嫌弃了呢,要不要考虑转变阵营,我的僵尸帝国永远欢迎你。”况天佑也变身白发,道:“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山本一夫可惜道:“况天佑,我真的很遗憾,原本你我应该是同根兄弟一般的,如今却还是要作为敌人。”况天佑道:“六十年前,我们就是注定的敌人了!”山本一夫看了马小玲一眼,道:“如今你决心杀我,是为了什么?为了世界?为了王珍珍?还是为了马小玲?”
    马小玲淡定道:“为了什么都好,结果一样就行!”山本一夫觉得很遗憾,马小玲似乎对男女之情很无感,自己这点挑拨手段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呢!
    单挑突然变成二打一,三人三足鼎立般站在客厅里看着二楼楼梯上突然出现的妙善!妙善以大日如来净世咒威胁他们停手,并提议由她施法送况天佑和马小玲回到六十年前与马丹娜合作杀了将臣,改变如今的命运!况天佑皱眉深思,山本一夫也大大动心,马小玲却把伏魔杖一收,找了个沙发坐下来了,满脸毫不在意。
    妙善道:“怎么?你不想去消灭将臣吗?”马小玲道:“你这个作法很不科学。”
    一滴大大的汗同时出现在在场众人脸上!你在跟僵尸和观音谈科学?
    马小玲道:“历史可以改变吗?可以的话,你送他们回去杀了自己也一样,为什么要杀将臣?”妙善道:“已经发生的事当然不能轻易改变……”马小玲道:“他们被将臣咬也是发生的事,不能改变的话,你送我们过去干嘛?如果历史可变,六十年前将臣死了,今天就不会有我马小玲站在这里,也不会有这两个二代僵尸,当然也不会回到六十年前改变什么。这么自相矛盾的事,如何自圆其说?”
    妙善竟被马小玲说的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马小玲道:“之前我见过如来,他说你们虽然为佛,却不能介入人间事,你如此做法付出什么代价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八成还是会失败,而在此过程中造成的意外伤亡,谁来负责?”
    马小玲掰着手指盘算:“佛家讲究轮回回溯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改变历史,蝴蝶效应听过吧?这么大的事发生在六十年前,会对六十年后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真心想救世人,又手握大日如来净世咒,千百年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将臣?”
    妙善被马小玲追问的脸色铁青,似乎她说什么都被马小玲堵回来!妙善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可以不参与,但是不要干扰我们。”马小玲笑道:“你又不需要两个马家人了吗?你觉得他俩突然出现在我姑婆面前,我姑婆在杀将臣前,会不会先杀了他们?”
    妙善尽量找回自己的思路道:“所以说这只是一次机会。什么都可能发生,只看你们能不能成功而已。”马小玲盯了妙善一眼道:“我猜你没有大日如来净世咒!”
    山本一夫神色一动,况天佑心头一紧:“小玲!”马小玲道:“激动什么?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最绝望?眼看着能成功却失败了,还因此失去了更多的时候!阿秀本来可以活到今年,如果你们回到过去,不小心害死了阿秀你后悔不?”况天佑被问得一愣。马小玲道:“你知道六十年前关系到多少人的命运,你知道你们回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到时候可能死的不只一两个人!”马小玲一指山本一夫“他是侵华日军,他熟知历史,他如果对过去的自己说了什么,你觉得抗日战争的结果会如何?”
    妙善笑不出来了,她看着马小玲道:“那你什么意思?”马小玲道:“首先,请你确认,发生的事能改变吗?”妙善沉默了一下,道:“尽人事听天命!而且,每个人都要为后果付出代价,如果山本一夫真的改变战争格局,多造杀孽,报应他一个人承担不了一样会报应在他后代身上。事实上,他已经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遭到了报应,如果能改变,于他,于山本雪,于山本未来都是好事。”
    马小玲又道:“你确定我们杀了将臣后,历史就真的彻底改变,而不会在另一个时空发生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将世界还原?”妙善沉默了更久:“我不知道!”
    马小玲耸耸肩:“我问完了,想怎么做,你们自己决定。我持保留意见!鬼知道消灭将臣后会不会有另一个僵尸王又跑出来。”妙善脸色大变,死死盯着马小玲道:“你似乎知道什么?”马小玲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科学!能量守恒定律知道吗?如果将臣死了,那命中注定要被他咬的该怎么办?命中注定要被二代僵尸咬的又怎么办?相比于调整这么多人的命运,再创造一个将臣出来更加容易吧?或者说原本该变僵尸的逃脱了,那这个坑谁填?会不会有其他人代替他们被咬?这个其他人,会不会是我们在意的人?比如说,况天佑没有被咬,但是为了保持平衡,可能被咬的会变成阿秀?山本一夫没有被咬,但是被咬的改成未来……”马小玲摇头笑道,“我是不看好这次行动的,我也不想参与。在我看来,完全是无用功,而且变数太多风险太大。”
    妙善道:“没关系,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行动。”山本一夫和况天佑还在迟疑,马小玲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颇觉费劲,已等不及先向外走,一脚踏出门口的马小玲觉得自己一个恍惚,又重新站在了客厅,看着妙善忽悠他们去六十年前杀将臣,马小玲愣了一下,直接道:“我不去!”转身就走,果然又是一走出门口又回到这里,继续听妙善洗脑。
    马小玲第三次拒绝,第三次被传送回这个时间点,况天佑和山本一夫都丝毫没有察觉,马小玲却危险的眯起眼睛,果断打断了妙善的安利:“是不是你在搞鬼?”妙善并不理她,马小玲也不再问,直接回身就走,如此反复了15次,眼看着马小玲又要离去,妙善终于忍不住了:“马小玲,你一定要与天命作对吗?”马小玲笑道:“你直说不就好了,非要我麻烦这么多次!”况天佑道:“怎么了?”马小玲道:“没事!”妙善无奈道:“单独聊聊好嘛?”马小玲无所谓的点点头。
    妙善叹道:“天意如此,你抵抗不了的。”马小玲道:“何为天意?”妙善道:“我不知道你轮回了几次,我记得是10次。”马小玲道:“差不多吧。”妙善道:“这次行动势在必行,你不参与,天道就不会让你离开这个时间。”马小玲道:“天道?怎么?天道这么不讲理呢?明显是个坑,非要我去填?这次行动有个什么用?”妙善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似乎我们都只能这样继续。”马小玲答应得很痛快:“行!谁实力强听谁的!”马小玲突然想起,自己是在一部电视剧里,自己一直不知道剧情,很多地方都是随意乱来,也没见天道怎么样,这次这么坚决,可能,这个情节很重要?
    妙善还以为马小玲很难说服,此时她一口答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这就答应了?”马小玲道:“不然呢?我又没有别的选择,去就去呗!”
    没有了马小玲的科学分析,山本一夫和况天佑很快就决定要一起回六十年前改变历史杀掉将臣,妙善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做多余的事,还特意看了看山本一夫。马小玲也不多话,既然天道强硬出手,那就没多少发挥余地了,自己就顺应形势快点把这个情节走过去就好。
    离开通天阁后,况天佑一直心情很低沉,马小玲道:“怎么了你?现在有机会给你改变历史不做僵尸,也许运气再好一点你还能保住性命与阿秀结婚生子平安一生,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况天佑道:“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很多其他可能。”马小玲道:“那就努力去争取这个你最想要的结局。”况天佑道:“你不怕吗?改变历史后,你的人生也会改变吧?”马小玲道:“可能太多,想也没用!我脑子里很多事的,容量不够。”况天佑道:“如果我们成功了,六十年前我就该死了,很多事不会发生,很多人不会再见,很多记忆就这么消失了。”马小玲道:“哦,你怕的是这个?那也没办法,有所得必有所失,就看你更在意什么了。能让你和复生解脱,不是你一直以来最盼望的吗?你应该什么都舍得才对。不过既然你还有不舍,趁现在还有时间,可以仔细回味一下了?”
    马小玲不再多说,这种被人逼着去做一件很不想做而且风险很大失败率很高的事情的感觉很不好,马小玲也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如果她真的改变了历史,记忆重置后很多事她都会忘记,那一些重要的事情她还是先备份一下吧。
    况天佑一把没拉住,马小玲已自行上车走了,况天佑嘴角一抽一抽的,他其实很想问问马小玲:你对忘记我,会不会舍不得?可惜,他只能一如既往的看着马小玲离去的背影!
    马小玲回到家后并没有做些什么,因为她突然想到。六十年前如果将臣死了,六十年后还不一定有没有她的存在!姑婆完成了家族使命,自己姑姑和爸爸还会不会出生,就算出生了,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父亲还会不会与她没见过面的母亲结合?谁敢保证?那她现在做什么备份都是白搭吧?
    马小玲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也只是那么一会儿,她就打起精神来,把自己的重要成果都送到何应求那里,还给美国的peter发了一份,刚刚做完这些,复生就急急忙忙跑了上来:“小玲姐姐,我爸爸说你们要去改变历史?”马小玲嗯了一声,复生就一下子消沉了:“那你是不是会忘记我们了?”马小玲道:“你们也会忘了我的!忘了做僵尸的一切,这不是你们一直期盼的吗?”复生道:“我知道,可我也会舍不得很多人啊,也舍不得你。我爸爸也是!就算我们命大活下来了,等到再次相遇,我可能已经68岁了!”马小玲笑道:“谁说的?也许,我们压根儿就不会遇见呢。”
    复生叫道:“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马小玲道:“我没有安慰你!我觉得我更需要安慰。你和你爸爸都是六十年前就存在的人了,怎么改变都是存在过的,我不一样!我才二十多岁,六十年的历史能够令我彻底消失,一丝痕迹都不会有!”复生听得呆了,仔细一想,却不敢说一定不会。
    马小玲看着自己一屋子的资料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血,但是三天后,这些东西有可能都会消失,想到这里,复生,我真没有心情安慰你。不过也不一定,横竖就算我还存在,也一定不会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用觉得遗憾。”
    复生无言以对,甚至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家了。马小玲想了想,决定去几家孤儿院看看。自己这段时间存了不少钱,还没送出去呢。
    对于六十年的回忆来说,三天时间显然不够完全回忆一遍,况天佑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怀念了很多事,最后来到阿秀坟前:“阿秀,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可是,他也马上就见不到马小玲了吧?
    复生见况天佑终于回家了,扑到他怀里久久不语!况天佑安慰道:“没事的复生,爸爸一定会做到!爸爸知道,你也很不喜欢做僵尸。虽然有很多舍不得,但是我们收获的也很多!无论如何,爸爸一定努力让我们彻底解脱!”
    复生泪流满面,将臣咬了他们,他们被折磨了六十年,可是将臣不咬他们,他们就死于六十年前了,对于僵尸而言,死是解脱,对于马小玲而言呢?
    复生艰难的措辞:“爸爸,一定要改变历史吗?真的会失去很多呢!”况天佑心痛道:“我知道,可是,小玲也说了,有得必有失,我们一起再入轮回,也许下辈子还能再见到你!”复生闭了闭眼道:“可是有些人,可能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就算我们轮回多少次都不会了。”况天佑听得糊涂,笑道:“你胡说什么呢?”复生道:“爸爸,如果将臣死了,你说马家人会怎么样?”
    马家人会怎么样?况天佑笑道:“会过得更好吧?至少不用怕失去法力没办法对付将臣了,可以想哭就哭,可以做个普通人,马小玲可以做个科学家搞她的科学实验,多好!”复生心里更难受了:“可是,爸爸,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小玲姐姐存在了。”况天佑一愣,不由自主后背发凉:“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马丹娜完成了家族使命,她一手带大的马叮当和马大龙就会跟着她一起改变生活轨迹,马大龙可能认识其他女孩子,那么马小玲自然不会出生,即使他们轮回多少次,也不会再遇见这个马小玲了!
    当况天佑想通了这点,整个人都僵了!复生道:“爸爸,这只是一种可能对不对?还有很多其他可能对不对?”况天佑机械的点点头,随机跳起来道:“也许,我该去跟她道个别?”
    马小玲不在家,她一个人开车绕着香港慢慢的转,转了大半夜才回家,结果一出电梯就见到等在门口的况天佑。
    马小玲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呢?”况天佑看着马小玲,不知该说什么。马小玲道:“你找我有事?”况天佑道:“只是,想起还没跟你道别。”马小玲笑道:“明天还有一天呢,你至于大半夜跑来吗?何况,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况天佑疑惑道:“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明天过后,可能你都会消失!”马小玲道:“明天不是还没到吗?我也不一定会消失啊!你别想那么多啦,思想压力太重不好的,别觉得好像是你害死了我,毕竟如果历史改变,你我终是陌生人,现在想那么多没用的。而且,不怕告诉你,我觉得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失败的。”
    况天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依然目光沉痛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被看得别扭,这大半夜的俩人站在楼道里发呆?马小玲无奈道:“看来你还不想走,那就进来坐会儿吧。”
    马小玲走过去掏钥匙开门,却突然被况天佑拉入怀中,钥匙没抓稳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马小玲被按在况天佑肩膀上,脑子有点懵还有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鼻子酸酸的,似乎是……想哭?
    况天佑低声道:“我不想你消失。我不想忘记你,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马小玲定了定神,道:“只是可能而已,可能!几百万种可能的其中一种!我不会消失的。你信我,我的研究数据很准的。”况天佑咬紧牙关,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明天他可能就消失了,何必再说!
    况天佑轻轻放开马小玲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太过激动了。你说得对,只是很小的可能,如果我没有被咬,那我六十年前就死了,马上投胎的话,需要多久?”马小玲道:“我怎么知道。”况天佑道:“也许,我还能再遇到你呢,那时候,你我都是普通人。”马小玲故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就你还想跟本学者混一个圈子?”况天佑一下就笑了:“那我做你学生总行了吧?”马小玲笑道:“做我弟子也很难的,你看金正中就知道了。”
    想到金正中,况天佑笑得颇为可怜:为了拜师,这孩子自学高等数学,基本快疯了!
    马小玲道:“好啦,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可不轻松,对付将臣呢!”况天佑和马小玲同时弯腰伸手捡钥匙,手碰到一起时,马小玲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缩回了手,况天佑捡起钥匙,塞到马小玲手中:“如果我消失了而你没有,你会忘记我对吗?”马小玲点点头,况天佑道:“那你,会不会舍不得这段回忆?”马小玲接过钥匙,没有立刻回答。
    况天佑笑道:“忘了我,对你是件好事吧,你天天嫌我麻烦的。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况天佑没有等电梯,直接走楼梯下楼,马小玲愣了片刻,等到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才道:“会吧。”那种鼻子酸酸的感觉又来了,马小玲确定,这感觉就是想哭的感觉!多稀奇,自己居然,真的有了想哭的冲动!
    当一切准备就绪,妙善施法送他们三个回六十年前,再次千叮万嘱不要做多余的事,要注意慈航线不能断,否则不管历史如何,他们都会流失在时空乱流中。
    马小玲看看现在这个场面,本来不想提什么意见的,还是多了句嘴:“如果有人蓄意来破坏呢?”山本一夫傲然道:“绝对不会!我会让我手下把通天阁守得跟铁桶一般!”未来道:“小玲你放心,我和阿Ken也会守在这里!”马小玲点点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你那个很厉害的女手下呢?”碧加?山本一夫道:“碧加对我最忠心了,她绝对不会有问题,她要有问题,后果我来担!”马小玲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出于直觉,马小玲觉得碧加一定会出问题!
    妙善已经在施法,此时说什么都晚了,马小玲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六十年前,红溪村!
    马小玲和况天佑很幸运的被传送到了一个地方,山本一夫此时在日军军营里,没有出现在红溪村。
    马小玲看看环境,道:“天佑,你跟山本一夫当时决战的那条溪在哪?我听姑婆说,将臣就在上游十里处的山洞里。”况天佑伸手一指道:“就在那边!很好找的。”马小玲记住方位,道:“你等着跟山本一夫汇合后去那里等我,我现在去找我姑婆。”况天佑拉住她不放心的嘱咐:“你要小心点。”马小玲道:“你才是,控制自己,别看到阿秀就什么都忘了。”况天佑被她这么一调侃,脸色顿时一黑:这个小没良心的!
    马小玲飞快跑走,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她得赶紧找到马丹娜!
    山本一夫晚来一步,与况天佑一起在高处俯视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山本一夫道:“马小玲呢?”况天佑道:“去找马丹娜了。”山本一夫道:“你在想什么?”况天佑道:“你会为了你女儿决定改变历史,我很意外。”山本一夫道:“你最好祈祷这次顺利完成,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况天佑沉默着,不知不觉中,他对改变历史的期待已经小了很多,但是为了很多人,将臣必须死!
    马小玲找马丹娜的过程并不顺利,马丹娜丝毫不相信她的身份,上来就动手,马小玲随手就是一个定身符,把马丹娜定住再解释,等她觉得自己都解释清了,马丹娜也表示听懂了,她才解开马丹娜。马丹娜稀奇的打量马小玲:“你真的跟我好像!”马小玲道:“没你漂亮。我们快去找将臣吧,他们还在那边等我。”
    马丹娜道:“你说,他们是被将臣咬的僵尸,因为不想做僵尸为跑来杀将臣?”马小玲道:“对啊?你不信吗?一会儿你见到他们就信了。”马丹娜古怪一笑:“我不信你!”马小玲蓦然回首,已被马丹娜一掌打飞!马小玲哭笑不得:“姑婆年轻时怎么这么不好沟通?怎么说都不信!”马小玲稳住身形,道:“你想怎么样才肯信我?”马丹娜道:“你放个龙我看看!”马小玲气道:“现在放龙?等下遇到将臣我拿什么收他?”
    马丹娜冷笑:“那还是我先收了你吧!”马小玲头疼,连连躲避马丹娜攻势,她总不能对马丹娜怎么样。马丹娜越战越勇,直接一脚把马小玲踢到山崖下:“哼!我马家传人怎么可能与僵尸结交!”马小玲揪着一根树根挂在半空,气的浑身无力!
    况天佑与山本一夫已找到将臣藏身之地,见到马丹娜赶来,还以为是马小玲来了,双双变身!马丹娜一惊:“还真有两只僵尸?我收了你们!”
    况天佑立即认出这是马丹娜,边躲边喊:“我们是来帮你对付将臣的,马小玲没有告诉你吗?”马丹娜毫不客气:“我不用僵尸帮忙!”
    三人一番缠斗,直接惊动了沉睡的将臣,三人只听见一声低吼,将臣已飞身而出,山本一夫和况天佑马上一致对外,马丹娜也有些半信半疑了:还真是来收将臣的?那刚刚那个人?
    马小玲费了半天力气从山崖爬上来,又好容易找到地方,只发现了况天佑留下的记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实世界中,碧加已忍不住动手破坏法事,被未来和阿Ken联手挡下!
    马小玲知道时间紧张,好不容易找到马丹娜他们后,直接飞身而出,叫到:“现在我放龙给你看!”马丹娜来不及多想,与马小玲一同结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两条金龙同时出现,马小玲刚要松口气,就觉得脖子一紧,身不由己的向后飞去!自己召唤出来的神龙当场消失!
    一条神龙自然杀不了将臣,山本一夫直接上前要与将臣同归于尽,却在同时被碧加扯回现代!
    马小玲飞到一半就被况天佑死死拉住,马小玲眼看着山本一夫消失,将臣逃脱,马丹娜独自一人追击将臣恐怕又是无功而返,而况天佑居然在这里耽误时间?马小玲抖手喝道:“放开!”况天佑道:“不放!”马小玲急了:“你做僵尸没够是吗?那复生怎么办?山本一夫会害了全世界的,你忘了吗?”况天佑不为所动,继续用力拉扯,反而被马小玲带得一个踉跄。马小玲大喊:“我求求你行不行?你放手啊!你想害我愧疚一辈子吗?”况天佑咬牙道:“我不许你消失!”说着,狠命一拽,硬生生将马小玲拉回地面,况天佑飞快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把他们的手腕绑在一起,死死拉住了马小玲的手!
    马小玲看着况天佑的动作,一时只觉得心乱如麻,灵台唯一保持的清明提醒她现在不是感动发呆的时候!马小玲拉着况天佑就跑:“快去追将臣!”况天佑拉着马小玲,只觉得对结果已不甚在意。
    山本一夫被拉到现代,发现捣乱的真是碧加,一时恨得不行,甩了她一巴掌就又跳回六十年前,碧加被打,见山本一夫意志坚定,心中仇恨已生:“不想回来是吗?那就永远别回来了!”
    也许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当况天佑和马小玲赶到时,山本一夫已经被咬,将臣正冲着况天佑张开獠牙。马小玲一摸口袋,也不管摸到了什么符,都一股脑得扔了过去,将臣丝毫没有受到干扰,从容咬完况天佑和复生就跑了。
    马小玲看着地上重伤的况天佑,虽然明知身边这个没事,还是忍不住蹲下身喂给他伤药。况天佑没去提醒她自己已是僵尸了,普通人的伤药对他无效,他看着马小玲给曾经的自己检查伤口,低声道:“小玲,没事,伤口会自愈的。”马小玲头也不回道:“那也会疼啊!”况天佑恍惚了一下,跟着蹲下身道:“我都忘了,还会疼的。”况天佑看着马小玲皱着眉头给自己包扎伤口,即使知道行动已彻底失败,还是觉得挺开心的。在马小玲忙碌的时候,倒地的况天佑忽然口中嗬嗬有声,眼皮睁开了一道缝,马小玲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继续手上动作,况天佑再次昏迷过去。
    时间已到,三人该回去了。马小玲不放心的看着地上昏迷未醒的况天佑,况天佑道:“我很快会醒过来的。”马小玲叹道:“我真想你现在就醒来,我想告诉你,不要逃避,也许,你会回去找阿秀。”况天佑惊讶的看着马小玲,马小玲继续道:“这样阿秀不会等你一辈子,你也不会遗憾一辈子。”况天佑不知说什么好,马小玲想的是不让他留遗憾,可是他总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好像马小玲并不怎么在意他跟谁在一起。
    在时空隧道里,山本一夫的慈航线突然一松,又一紧,山本一夫知道又出事了,紧张的盯着出口,只盼能快点出去,心中不由后悔刚才怎么没有直接杀了碧加!
    碧加将山本一夫的慈航线踢进时空隧道,未来为救山本一夫,扑过来将慈航线扔给阿Ken,自己却被吸入时空隧道!山本一夫和马小玲同时出手拉住未来的双手,未来身形一顿,山本一夫大喊:“未来,抓住爸爸!”就在此刻,碧加又将妙善也扔进时空隧道,正好撞在未来身上,山本一夫和马小玲同时被震开手,眼睁睁看着未来和妙善一起消失在眼前!
    山本一夫的绝望痛苦,不可言表,他瞪视况天佑,却被马小玲顶回来:“你自己说的,后果自负!”山本一夫狂吼一声,回手一掌拍死碧加:“未来!是我害了你!未来!”
    马小玲和况天佑再次回到现代,真是恍如隔世。出门上车才发现两人的手还绑在一起!况天佑伸手去解手绢,马小玲奇道:“这个手绢好眼熟啊?”况天佑手一顿:“是你上次给我擦汗用的,一直忘了还给你。”马小玲不说话了,她都忘了这个事了,这条手绢,况天佑居然随身携带,连去六十年前都带在身上!
    马小玲不敢去看况天佑,专心致志的开车。况天佑解下手绢,并没有还给马小玲的意思,依然放进自己口袋。
    复生见他们平安回来,知道历史改变失败,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如今的生活,这样挺好。”
    马小玲没有多说什么,回家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发呆。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反应变迟钝!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与况天佑会发生什么,但是此时她也不能骗自己,况天佑表现得很明白,而她自己,她为了况天佑改变了自己多少习惯不说,为他生气为他难过为他受伤甚至差点为他流泪,这代表什么?马小玲不是逃避现实的人,可这个现实有些过于残酷,让她不敢面对。
    马小玲,驱魔龙族马家传人,一生以消灭僵尸为己任,家有祖训终生不得为男人流泪,现在却爱上了僵尸!马小玲苦笑:自己和姑姑真像呢!
    复生见况天佑对着手绢发呆,问道:“爸爸,手绢怎么了?”况天佑道:“复生,今天如果我放了手,可能一切都不同了。”复生并不在意:“那是小玲姐姐,你能放手才怪!”况天佑惊讶的看着复生,复生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啊,看不出来你喜欢人家?”心事突然被点破,况天佑很是有些无地自容:“有那么明显?”复生道:“带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也就小玲姐姐不知是当事者迷还是缺根筋,现在才知道。”
    况天佑道:“对不起复生,你本来可以不做僵尸的!”复生道:“就算你放手了,你能保证一定能阻止将臣咬我吗?就算这次不咬,我们世代住在红溪村,没准什么时候又会遇到将臣。爸爸,不怪你,要怪也怪那个山本一夫,是他手下捣乱才让你们无功而返。”况天佑抱着复生:“谢谢你复生!”复生道:“咱们六十年交情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好像有个强有力的情敌呢!他叫peter,我在小玲姐姐家住的时候听见过他们视频通话,他们好像很熟关系很好,我听他们在谈论什么嫁啊娶啊结婚的字眼,你要不抓紧,小玲姐姐就飞喽!”
    况天佑呆了一呆,难怪马小玲似乎并不在意他,原来是有其他人吗?
    复生拍拍况天佑道:“不要泄气,近水楼台先得月吗,那家伙可是在美国呢,没你机会大,有机会跟求叔打听一下认不认识这个peter,万一我听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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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18 18:49:23  更:2022-04-18 18:5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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