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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连载《太阳舞》不定期更新中[第1页]

作者:半塘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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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这里简单地说明一下。我的这个作品的灵感来自于诗人海子的作品《太阳弑》。总的计划是写一部诗剧。很多读者都说我在写小说,其实,我不会写小说,这部作品也根本不是小说。我的总体构思是以石门作为作品的发生故事的地方。全文虚构。与现实没有任何的联系

历史也基本上是架空历史,没有具体的历史背景。人物已经在文章里有了。核心人物就是舞。本部作品最核心的情节,就是发生在石门的诗歌竞赛。模仿海子的作品。希望读者朋友们可以去看一看海子的《太阳弑》,基本上就能理解我的《太阳舞》了。

(1)石门辩论
    舞:我坐在石门。石门的历史黑漆漆的一片。是的,伸出手,试图握住这灰黑的一片。可是,我握不住。我卧在北窗之下。呜呜的啜泣声,高挂的太阳声,打击在石门。石门里里外外都是挂满的马匹。干瘦的马匹。关在马厩里的马匹。绑在树上的马匹。筑巢的马匹。滚滚的马匹。试图闯出栏杆的马匹。浑身上下都是浮土的马匹。一阵嘶鸣声,石门一片的抖动。石门松开了自己的浪漫。一阵北风吹过,石门关上门。石门气势雄倔。刚硬的门房后面,是搭架子的葫芦树。一株株树,有肉,幡然的门,燃烧的门。

    广佛:石门上扶满菊花。一阵子,石门刮过的厚薄不一的脸,高低不一的脸。你们说,这个石门的黑漆漆的历史,有水吗?够谁去诉说?吹逼的风,一阵满来,一阵满去。够谁去哭泣?够谁去抵抗?让谁拨开水雾,去看清楚石门灰烬一般的历史?

    白云道:灰仞仞的刀,架在脖子上。你们害怕了吗?够谁去抹杀一切的记忆?涌上心头的计谋,够谁去挥霍?当脖颈上加满刀子,你会反抗吗?当石门灰色的历史变成桃树一株,你繁复的样子,够谁去掩饰?当月亮满了,石门底下一片的灰黑,你深入底下的门洞,石门之上,繁殖的母亲,够谁去养育?我们养不出自己。我们败坏了石门的道德。你们看,看一眼,回廊上的桃树,一株嫣红的山茶花,够谁去养育梧桐树?够谁去浇灌黄花?

    龙女:跳不出的石门。反正都是恋爱的石门。古墓之中,一双飞翔的鸟。古墓之中,抵抗着门外三尺雪的全真教的恶毒的眼光。破了。门动了。转弯了。一声吱呀的悲鸣。一声吐露泥土的啼哭,还贵了谁的门房?一株树,桃树,嫣红的嘴唇,足以抹杀的蝴蝶,谁的门房外飞满蝴蝶?全真教一声的哭泣。山上是山水。少女在闪电之中奔驰。如雪的马匹。

    众孩子:花开了,低空上赋满桃花了。

    众孩子:石门封闭了。石门又开门了。石门繁忙了啊。石门转嫁了谁的啼哭了?石门一嘴做出的浪子,待会说,好热的饭,没点滴的雨水,防盲的雨水,上下合一的门户,开满了,一族的鲜花,游荡在我们的门户上。石门的历史一片片的灰暗了。够谁去挥霍?日子一个叫了。夜晚一个暗了。够谁去抹杀?够谁去打拼?然哦,燃烧的火,奔驰的马匹,上下嘶鸣了。

    舞:只能这样了。我们躲不开了。石门架空了。石门被反复地折磨了。

    广佛:陈不空的佛陀。一节舍利子,繁盛的骨头,艳骨上,养育了够谁去挥霍的石门?石门一片黑灰黑的。犹如浪子一般,带上帽子,繁盛的帽子,命中的月亮,照着我的袈裟。袈裟满了。灰烬的尽头,寺庙的袈裟和惶惶的经卷,够谁去阅读?石门使劲地发出呼喊。辩论的机锋,决绝的机锋,插满了书房上的京华,够谁去惊扰?让谁去破译?

    白云道:道德经了。给谁讲道德经了?石门的历史一段段的多么的灰暗。够谁去目安?够谁去燃烧决绝的道德经?一阵鲜红的桃花,多股的桃花,纷纷砸开石门的窗户。石门上一阵惊慌。房子外面的桃树,寒士一般地颤抖着。沟水渠上,伏案在桌子上的舞,我的舞,浪子一般的舞,纷纷然若曦的舞,上下合一的舞,波荡着的跳荡着的舞,虚幻的唯一的舞。够谁去浪费?够谁去磨着?石门一卷经一样,在合一的经卷里,读书,反驳,和着桃花的一阵嫣红,在粗犷的石门爆出一声惊天的巨响。繁盛的经意,生疏了,桃树一波,几卷经书,够谁去破译?够谁去粗月?翻出的帛书,几针雪花上的牢骚满溢,怪了谁的呼喊?

    龙女:古墓中一片阴凉。我躺子虚的钢索上。古墓森森。几尾竹子,在古墓里惶惶地摆动着。上下摆动。如入古风之中的子虚。如上林的亭台。如凤尾竹的游荡。夹杂在了石门的历史里。此刻的石门,粗狂的柏树,满地的黄花,瘦弱的黄花,地底的泉水,冉冉升起。辩难的机锋,谁的石门够你去繁盛?一声辩论之后,我继续躺在钢索上。返照的月光,落在古墓上。而古墓里,上下合一的夜色,然一日日的,古墓芬芳的,吐露上雨水上的辩论。给谁的佛?给谁的道门?给谁的一代大儒?望了一片石门汇合的历史,纷纷的历史,马匹半空的断坡,坡下,我的辩驳的机锋,够谁去惊扰此刻的人间?全真教在罗织罪名。给谁去恍然大悟?

    众孩子:机锋一片了。石门的盛典一再地遗忘了。

    众孩子:我们的身上铺满枝叶了。我们的四周溢满黄昏了。泉水滚滚的。

    众孩子:够谁去扑进全真教?全真教的一片交锋,够谁去挥霍?

    舞:浪子总要回头了。故地上,反正的唯一,脚裂的淡斑,马匹一声惊呼,马匹上了清凉台,卧在五老的佛光里。够谁去沉睡?够谁去遗忘?反正都是一样。马匹猎猎的。清风一片。石门的灰黑的历史,总会有人去撰写。真的,莫非我就是撰写石门历史的人吗?我够格吗?

    广佛:袈裟上的流水啊,还在流淌。孤哀子了。一刻时光,佛帽子上的光芒,都暗淡了。着染的,一抔的袈裟枝叶,还在石门猛然地生长。够了,我的佛舍利子,一片的黑黑的。

    白云道:马匹上的道服总要穿上。此刻,够我去瞎想了。一阵马匹嘶鸣而去,撕开石门灰暗的历史,够到了,马匹下的马厩,就要焚烧了。血一滴滴的。饲养着。一声白云挥霍而去,我穿上道服,到处演义。让一阵的道,拂尘上,继续苍茫。还要苍茫。总是苍茫。

    龙女:够了。钢索上,我的古墓阴森森的。四肢八体,到处卧着。广寒宫,落满我的古墓。古墓外面,全真教的冷意,拂过将来的野地。够了。四只猛虎上来了。石门落满极夜。石门会黑黑的历史,如同柳絮一样纷纷然的。石门夹住马脚,一阵马匹的嘶鸣,上山了。

    众孩子:茫茫了,我的暗暗的积雪。卧在了石门的厚厚的雪。

    众孩子:乱麻麻了。黑漆漆了。石门的历史犹如一片茶树菇。纷纷。落满我的部落。总之,石门灰浪浪的一片。石门发出二十世纪的惊呼。犹如地下的一千个拂晓,犹如地下的一千轮太阳。这二十世纪的石门,灰凄凄的历史,断落了一面镜子。镜中的绝唱,石门谁论?
    (2)河边
    舞:这是最初的石门。我牵着一头牛来到河边。真的,河边还是一片白的。河谷上,游荡的白云,堆积在石门上。我此次的到来,不为了无数的白骨。而白骨,裸露在河边。河边,无处不在的白骨,无处不存的白骨,裸露在河谷上,裸露在河源上。可是,我还是看到了石门的诞生。以前,这里是无穷的土地,这是不断被侵蚀的土地,土地,一块块的裸露在空气下的土地,挣扎着,波荡着,穷尽了我的河谷,白云悠悠。

    广佛:还是一样。河边,我们拉到的河边。河边,滚滚的浪花。河边,居住着的上古、中古和今古的人。古老的部落,不老的二十世纪的河床,开始了合唱。真的,一句句入心的诗歌,一句句坦荡的窗户,从白云变下涌出,堆叠在古老的石门。而佛陀压入了自己的内心。佛陀披上了自己的袈裟。从河边,到河边,无穷无尽的掏空了的喝光的河流,一条河流,意味着古老的颜色。意味着喝不完的河水。而我们,缭绕在佛陀上的白云,谁的哭泣?

    白云道:河边,走来人,太多了。

    龙女:古墓双魂。古墓森然的景色。河边,前来的头人,意味着古墓的种子。意味着古墓的看守者。意味着双魂之下的雪。意味着跳动无穷的土壤。

    舞:此刻,河边,走来了无数的人。还有神。还有鬼。对了,还有此在的遗址。堆积在石柱上的烟火,堆积在河床上的软石,一切的倒影,属于河边的倒影,我们都在。

    广佛:河边了,我们披上了袈裟,站在河边。在上游,已经有数以记忆的马匹下来了。河边,堆积着的广阔的石头,堆积在河边。而河边,裸露着的石块,一块块的,犹如此刻的天空,无秘的名字,松懈了的名字,开始呼喊了。

    白云道:无秘的道观。一座座的道观。此路的道观。我披上了青衣。可是,我还是诅咒了此在的繁华。河边,从上游落下来的河谷,河谷上的绝情谷。是的,从这里不久,从石门往上走,就是绝情谷。无秘的绝情谷。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的,都要去看看绝情谷。绝情谷中的情花,非常的辣。绯红。嫣红的桃花。绝情谷的桃花。溢出了我的视野之外。

    龙女:是的,我试图去抚摸石门的历史。石门,灰蒙蒙的历史,抵达在了我的古墓之外。
    古墓很长。古墓很冷。古墓之中有上古的剑。

    舞:很真切了。是的,这一回真的很真切了。河边,涌现而出的一切,都已经意味着马匹的抵达。在我的马厩里,马开始了嘶鸣。马开始了呼喊。河边,我牵着一头牛,牛朝着天呼号了。那乱的呼号。那撕破人的耳朵的呼号。犹如散乱的疫病,双飞的鸟雀,已经高古地在河边上呼喊了。

    广佛:披上袈裟。意味着古老。以为我可以凭借着袈裟就可以抵达苍茫的黄昏。可是,不再了。因为一切的江湖,都是了冷淡悠悠的。一切的江湖,生不由己。有了此刻的袈裟,我穿上了她。可是,河边,这些飞逝的时光、古墓和高塔,这些流淌在古老之中的桃花、废墟和流荡的云烟,都已经遍地狼烟了。

    白云道:真的,道观已经废弛了。纲纪已经完结了。

    龙女:森然的古墓啊。深入那古老的古墓。在古墓之外,是我的全真教。在古墓之内,是我的过儿。杨过,已经渐渐地长大了。少不更事儿,已经取得了不少的功绩。而古老的古墓,已经生出了无穷的诗意。在我的头脑里,在我的古墓双魂,我们飞啊,我们捣啊,已经齐整地开始了属于我们师徒之间的双飞双宿。

    舞:从古老的诗意,到古老的河边。我们的河边,一切,已经聚集了。

    广佛:袈裟了。一切的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河边漂来的孩子了。那是从上游漂来的孩子。孩子坐在一剑船上。剑船上,粘附着一件信笺。信笺上,等待着我们的收拾。可是,那从河谷上飘荡而来的孩子。那个金蝉子。那个属于佛门的金蝉子。真的,我还在等着。此刻,诗意的地方,属于我们一切时代的地方。从古老的春秋,抵达最终的二十世纪。可是,我是老了。我只能停留在古老的时代。地老天荒了。废弛的一切,属于我的金蝉子。

    白云道:等着天界上的呼号了。

    龙女:等不到了。大概是等不到了。我的杨过,还是在古墓之外游荡。而我,还在古墓之内,睡在钢索上,齐整地唱着自己的歌谣。而此刻,古墓之外一声凄厉的呼喊,将我的魂魄震惊了。而惊醒了我的魂魄,已经收拾了自己的歌谣。

    舞:这是二十世纪的河边。古老的一切都已经退去了。我一个人,牵着一头牛,坐上青牛的脊背,坐在高高低低的牛背上,桑葚已经满了。真的,河边,古老的诗意图已经骑着青牛而离去了。此刻,春风吹来,吹醒了我的水蚁。河边,一切的古塔和房屋,一切的山茶花、菊花和桃花,一切的桃树、柳树和料峭的吹风,一切吹来的河谷上的白云,都已经醒了。

    广佛:此刻,牛背上的金蝉子,还在等待轮回。轮回了。一切都已经来到了二十世纪。或许,金蝉子将在二十世纪继续轮回。此刻,他的图谱,已经剑一般地割舍了自己的模样。而最后的我,独自坐在青牛的背脊上,等着呼号的那一刻。因为,土地已经废弛很久了。一切的模样,都已经变成了古老的图谱。上下游的河边,在此刻的河边,等待的都已经归去了。老去的都已经变得年轻了。而桃花嫣红的一片,石门灰蒙蒙的历史,都已经说入了故事。

    白云道:道观上的白云游荡得如同古老的颜色。真的,河边,一切整装待发的模样,一切的古塔、白云和古老的宫门,都已经裸露在古老的土地上。讽刺的是,二十世纪的图景,已经水乳大地了。干渴之中,河边,牵着青牛的舞。舞啊,跳舞啊,屋顶上的舞啊。因为披上的青衣已经皱着模样了。可是,河边,我就这样等在河边。也不知道河边会发生什么故事?

    龙女:古墓啊,一声刺天的呼号,乱了。此刻,河边悠悠的。河流呜咽了。
    (3)诗人
    舞:石门的山雨欲来。来自各地的诗人,开始聚集石门。是的,各地的诗人,纷纷来了。他们背着包,提着剑,犹如火焰一般,犹如地上的桃花嫣红,犹如背负着身上的远方。一定来了。他们已经开始了磨刀。刀锋上,尽是雪。大雪满弓刀。攻刀上,压满了扶疏的雪。一阵子的雪,已经落在石门上。石门仿佛是一座村子,犹如一个宇宙,报复着最初的嘴唇。在蚂蚁开始的路上,在蝼蚁偷身的路上,各地的诗人,纷纷来了。他们的眼睛是黑暗的。他们的鼻子拱门着。他们的操刀的手上,满是黄昏。提着刀的。提着剑的。凤凰一样的飞鸟。飞鸟一般的凤凰。落于天顶。落在拂拭而过的冰橇上。

    大李:我满是攻刀的雪啊。我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我从遥远的西北来。此处,石门,滚滚的浪涛。滚滚的耳朵之外的烟火。我背着乐府。我背着歌行。我草鞋一般地穿着。滚到地上。东圃,西园,我的远游,我的宫门,一地浪漫的我。感动了苍茫的黄昏。雨滴滴下来。滴在我的耳朵上。而且,我的逼近了的门户外,雪已经下得很深。

    小李:雪一样的日子,果然是诉说的颜色。因为石门的历史是灰蒙蒙的一片。因此,我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一点生息。听不到一点的声音。只有浮荡在河上的河边的石头。

    大杜:此处,我懂了。遥远的地方。我傲骨。一千个昼夜,我终于来了。抵达石门。可是,石门本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石门,仿佛压铸着的一个模型,似乎是宇宙的写照。可是,我还是无法理解人生。人生苍茫。雨夜灵魂。可是,我的模仿的宇宙,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崩塌了。

    小杜:我猜想着梦幻。梦幻之外的一切,如今都如怎么样呢?

    舞:诗人,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手鳄鱼人。诗人,这个世界上的守夜人。最初的日子,我在石门。我是几乎躲避在石门。因为石门的历史太过悠久。因为石门的日子已经如同冰冻的霜一样了。可是,当万山红遍,当百舸争流,当我的日子过上了此处的忧伤之后,我的一切的诗歌,瞬间蒸发了。诗歌,不再属于我。二十年的遭际和感伤,我的忧惧,我的眼泪。

    大李:提着剑的我,从西北的西域来。我提着剑的时候,背负着请日安的昼夜和黎明,我的火焰,我的本底上,瓦解了的饥饿和火焰,已经满是我的宇宙。

    小李:我的无题。我的屋顶。我的屋宇。打开了我的石门。此刻,我下了马匹,我抓紧了一棵树,一棵桃树。桃树,枝丫上满是桃花。桃花,真的,好美。好美。

    大杜:车似乎已经停了。马背上的天涯海角,已经轮流在我的深身上。我的顷刻之间,大地本通,火神摇曳。我的几乎停滞的石门,过些日子之后,就要抵达深渊了。而我,坐在石门。石门仿佛提着剑,提着头颅,在滚滚的地上燃烧着一切的名字。

    小杜:当这一切变成我的头颅,我果然屹立在了山岗上。长安还很遥远。真的,这一切的长安,这个世界的燃烧的模样,已经变成了扭曲的失败。一切都要失败了。

    舞:这一刻,我迎接了这么多的诗人。石门似乎已经多年没有这样的繁华了。石门已经沉寂了多年了。石门的历史,灰蒙蒙的一切,已经叩问了我的果实。我燃烧的一切,我注定要进行诗歌竞赛的我们,在石门,一切的戏剧即将上演。上演的时候,提着剑的诗人们,抱着镜子,抱着自己的头颅,镜子里,我看见了自己的苍老。真的,我似乎老了。

    大李:我背着乐府诗。乐府之外,我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小李:我背着无题诗。无题诗之外,石门灰茫茫的影子,落在我的头顶。我背着一块块的石头,仿佛顶住了石门以来的历史。石门太久了。石门已经多年失却了繁华。石门的一切,仿佛整个河边的宇宙,仿佛河边的遗址和火焰杯。犹如伤日的繁华,犹如锁住的火舌,哟如繁华的景象,我的扑倒在地上的的泥土,瓦解了。马匹上,犹如背负着的青天,青苔上,倒满的一株株的桃树,已经开满了我的苍老。

    大杜:灰蒙蒙的历史啊,我的石门。石门似乎要摆脱曾经的桎梏了。此刻,石门隔断的马匹声,门缝外的景色,染红到了的桑葚,已煮熟的鸡蛋,黄昏摆满,架子上,沉积着的灰石头,一株忙啥的树,钉鞋子了,课文还没有读完,我的日子,已经来了。

    小杜:我们来到石门。我住在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灯盏染红。昼夜起伏。

    舞:真的,诗人的到来,让石门云蒸霞蔚。此刻,石门再度繁华。石门自遥远的时光以来,已经不再繁盛。而此处,景色已经奔赴霞光。一道道的光芒,山中的日月,披上的衣裳,已经盖满了我的几句诗。我吟哦了几句。我在书籍上翻阅了几句。可是,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作诗的本分,我似乎不再犹豫了。我对于诗歌已经很慌俗了。真的,我也几乎太闷了。马厩的马匹一声声的题号,我已经不再发出声响。我住在隔壁的房子里,方位不再正中,而我的门声,一间间的走呀吱呀声,婆婆爸爸的声音,婆婆妈妈的声音,拱上了门房。

    大李:曙光已现。真的,远方的真理已现。书房已现。石门已现。

    小李:斗争已现。曙色已现。隐藏着的钟琴已现。灰蒙蒙的历史,石门的记叙,石门打碎了的石柱,石门内外的马匹的嘶鸣声,仿佛遨游在了灰蒙蒙的宇宙里。曙色已现。光芒已现。远方的斗门已现。石门射发的箭矢已现。门房外面的大地已现。一切的时光已现。

    大杜:我的夔州已现。我的山峡已现。远方已现。草堂已现。浣沙溪已现。石门的历史已现。石门再度发出光芒。光芒已现。一切的耻辱,一切的刀光剑影,江湖悠悠。将有的一切已现。未有的一切已现。地已现。天已现。神已现。鬼已现。兽已现。

    小杜:是的,灰蒙蒙的石门的历史已现。诗人追逐的日子已现。天朗气清。仿佛大地上的船只已现。尺帝之外,灰蒙蒙的石门,再度遭逢了此处的风轻云淡。石门摆脱了大地的桎梏。石门挣脱了村庄的已现。一切已现。等待着。长夜漫漫。曙光已现。尽头已现。
    (4)历史
    舞:石门的历史太悠久了!石门的追慕的影子已经飞逝了。不见了。照不空了。

    广佛:是啊,石门早在唐朝的时候就诞生了。那时的石门,方圆百里,披盖着的侠义的衣裳,滚滚的浪花,堆叠在花开的门户上。那时的地方,这个地方,方圆之间,卑鄙而哭泣,褴褛而必背,背脊上的花朵,怅怅地,花开在比比皆是的街上。此刻,石门再度遭逢了人间的凉热。而你,我的舞,此番的歌唱,为了谁?

    白云道:道观上的霞彩已经升起来了。看到了,看到了,此间的凉薄和哂笑,此间的拔剑和手巧,已经弓手五万七了。一切都堆积在石门上。石门方圆千里,一日日地扩大着。方圆的地方,遭遇的浣花洗剑,遭逢的美人迟暮,还有谁看见呢?

    龙女:在石门,方寸之外,就是我的古墓。古墓森森。一把剑,瘦出了自己的影子。我匍匐在石门,挺住。石门,发达的石门,此间变得混沌而七窍流血。万一,万一,万物,万物,铺句在我的古墓。方寸之外,古墓之外,就是那个全真教。

    舞:唐朝以来,方寸之间,听见的虎皮宝生,听到的江湖冷阴,听风,听风,一阵风袭来,一阵雨袭来,打在窗户上。我,听着,躲避在石门的风雨里。可是,谁了解石门的历史?谁在石门刚刚诞生的时候就已经预知了此间的一切?

    广佛:我知道。

    白云道:我也知道。

    龙女:我也一样知道。

    舞: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了什么?我洗濯着自己的脚,在阴凉的溪水里,在蕴热的溪涧里,在湿润的树桩上,在古老的宫殿上。可是,从此以来,从此方的地方来,门外的雪,厚厚地积着。满是我的忧伤。通向唐朝的道路在哪里?

    广佛:通向唐朝,我们要从这条路往前看。这条路,卑鄙的一条路,通向唐朝的道路,万千的道路,演绎的道路,纷纭的道路,声音的道路,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下去,一定能抵达唐朝。可是,眼前的道路却已经荒芜了。花落了。花败了。我们的道路,通向唐朝的道路已经消失了。寒冷步于中庭,而花败了。因为,通向唐朝的道路已经迷失了。

    白云道:我时常穿上青衣的道服,在道观上求取方法。可是,我知道唐朝的方向已经柏树纷纷了。一把音位的剑,一把决绝的剑,一把森然的剑柄,已经修炼成自己的方向。可是,通向唐朝的道路却已经消失了。

    龙女:从我的古墓,抵达唐朝。这条道路,同样已经消失了。

    舞:难堪,石门的过去是什么?卑鄙,石门的现在如何?叹息,石门的将来又要入地?

    广佛:我穿上袈裟。可是,我求取真经的道路,通往历史的道路,同样已经消失了。我分叉的地方,在我抵达唐朝的道路上,我的诸侯,我的方位,我的喉舌,我的舍去,已经披上了厚厚的雪。雪,劲大雪的道路,已经三尺厚了。可是,道路却消失了。我已经无法抵达唐朝了。那时候的石门,灰白白的一片,长出大块的石头。可是,就是在大块的石头之上,我们开始建造宫殿、寺庙和房子。一切的寺庙,属于我广佛的寺庙,都在那个时候开始建造。一切的庙宇,朝天呼喊的庙宇,堆积着尼玛石的庙宇,冲击着广阔的天空的庙宇,于此时开始开凿。爆炸的时候,石门方圆千里,在浩荡的天风下,愤激着,荡漾着,搏击着。禄口之外,万物的影子,披拂在石门上。而石门广妙之音,已经打开了。

    白云道:真的。道观于当时也已经开凿了。通往唐朝的道路,就在我们的脚下。

    龙女:吹笙鼓瑟。吹笙鼓瑟。我的古墓之外,花开的长多,已经丰满了。唯有我的歌唱,通向唐朝的道路,鼓瑟吹笙,易于黄昏而抵达唐朝。可是,古墓太大了,我出不去了。木瓦之上,木瓦之下,堆积着的我的古墓,方圆三里,已经砌体了。方圆之外,包围着,我的古墓,我的古老的颜色下,荷花剪影,桃花嫣红,而杏雨江南。

    舞:那么,一切都意味着我们回不到唐朝了?石门的历史为什么归于虚无?

    广佛:因为时光无法倒流了。我们无法追回去。

    白云道:从我的道教的方向看,一切都是可以再现的。可是,我的道术不够,我们无法返回过去。唐朝时候的石门,究竟是如何的模样,谁也无法估计了。可是,道观还在演绎。石门的道观,这么多。石门,辉煌的所在。如同大地一般广阔无垠。如同大地一般辽阔无边。可是,我们还是无法回到过去。历史消失了。历史迷失可。我们的道路,通向唐朝的道路,已经归于虚无了。我们回不到了。我们已经断绝了。气绝了。归于唏嘘。

    龙女:江湖悠悠。古墓森森。奈何天地?奈何白须?

    舞:此刻,石门再度露出獠牙。天地相逢,而滚怪遭遇。屋顶跳,而天风浩荡。可是,石门的一切历史都已经隐没在了灰茫茫的天坞下了。呜呜的地方。天坞下。激荡的地方,佛门,道门,袈裟或是青衣。莲花或是梅花。桃红或是杏白。渴死了。一切的死于中途的我。以为马匹可是遭逢马嵬坡。以为笙歌可以返回三国洪。以为刀剑可以提回唐朝梦。可是,一切都于中途诞生或是毁灭了。石门,以它自己的方式而归于湮灭。

    广佛:体察到的石门,以为马匹可以造就石门历史的辉煌,以为自己的方式可以抵达穹顶。可是,如今看起来,都已经归于失败了。唐朝的方向,已经隐没在了茅庐之下。

    白云道:是的,石门的过往已经隐了。白白的虚步,败落的袈裟和青衣,穿上的时候,往往是一片失败的白云。可是,丢失的脚步,须白的头发,我穿上的一身的青衣粗布吗,布衣啊,此生的布衣,一切的历史都于此刻归于湮灭。不在了。

    龙女:龙女之声啊。古墓双魂啊。都已经消失。古墓之外,石门再久的历史,也不过是通往唐朝的一缕秋风。因为,唐朝已经隐秘了。唐朝,在古老的地方已经铺开了道路。而我无法回返了。古墓一声断绝,钢索和枯树一同断裂。此间的命,断了。
    (5)一切的竞赛
    舞:桃花开了,一切的竞赛开始了。石门内外,风雪茫茫。大病压进。大体归于万物。气急败坏之处,桃花嫣红之外,岁月花朵之中,名字被呼喊,饕餮被享用,大声地呼号,万物并作,并与大地头颅相连,归于神圣的村庄。而此刻,竞赛的烽火点燃了。

    大李:我背着包,提着剑。你看,这个神圣的关口,这个冰雪纷纷的关隘上,面对着浩荡的山河,质朴而岁月的辛酸,归于彻底的吹过。吹过的北风,西北之外的关口之外,直接地入了我的江南岁月。石门蕴含着诗意。石门的铁砧上,拂过的刀剑,图匕首,而在于恢弘的土地之外,在竞赛和比拼之外,鼓捣着的铁与铁,鼓吹着的火与火。万一的地方,玩弄的地方,我背着包袱,打开了岁月的包袱,看到了火精一样的风。

    小李:竞赛开始了。我打开无题诗。我抱着自己的净身。混入朝堂之上。

    大杜:风吹冷了。江海悠悠。万物得到的名字,都已经呼喊了。而我,提着包袱,挂上丹青树,掀开自己的内囊,看见自己的名字,被高过的河流,河流的一生,我啊,从万古的西北一路而下,修身养性,唯一的搏击,乃是剖卷。乃是疲惫。乃是呼号。

    小杜:冷了。病了。是数以一击的河流。是我的桂花酥。是我的莲花。

    广佛:经死的竞赛啊,如雷的竞赛啊,竞走之上,洗濯的脚丫子之上,打碎的玉石,病室之中的花开玩弄,已经将朝堂上的雪压住了。堂上,石门的各类景色已经堆积在了堂上。而堂上,帘幕之中,闺房房屋之外,挂着对联,挂着门阴的字句。一切掀开了。现时的时候,我的佛教,打碎我的闺阁和房子。开始了。竞赛的时候,一切的冰雪一同打开。而我的各类过客,属于经营的过客,属于饕餮的过客,属于竞赛之外的复仇者。此生,我宁需要过客一般的耳朵,看见了的堪寄的桃花,挂在冰雪上,掀开帘外的门房,我的竞赛,已经铺开了。

    白云道:刺激开了。我掀开包裹。我打开自己的道经。道经上写满复仇。竞赛。铺开的黄昏。卷呀。经啊。都已经摆在了台阶上。而西风残卷,已经揭开了门房上的屋顶。一度如黄昏的刺马和烈焰,一如黄昏的雨点和名字,掀开的地方上的经典,一度刺激了我的眼睛。

    龙女:古墓外的声音啊,一如莲花的摆动。上下起伏,哗哗哗的声音,在我的莲池上摇晃。而我诅咒了自己的名字。挂在夕阳之中。如梦。如烟。如丝。唯有我的古墓,折翼的一轮太阳,着开的一轮太阳,飘逝在了古老的天空。太阳,唯一的竞赛,竞赛的名义,便是唯一的饥饿的名号。而我,一轮太阳挂在天穹上,拂拭而过,万物纷纷抖落。

    舞:是的,我的名义。你们从门口外面奔来了。你们站在门口。提着剑。眉宇上显现出一种新袈裟的味道。而我,背负着门口上的门房,门房上插着菖蒲和艾叶。在低低的门房下,我 的各种竞赛,我以我的名字而再封的竞赛,为了诗歌的竞赛,为了唯一的诗王的竞赛。真的,唯一的夺取,唯一的比拼,唯一的叩击和杀伐。现实之中,一轮太阳,血淋淋的太阳吗,吹风,吹开了门房外的落日,滚入黑暗的土地。一切,以我的名字而高居在天空。

    大李:挂着剑的我,带上了一捆诗歌的我,逼近了我的中央。你们看到了吧?你们已经刺激了我的眼睛了吧?关口上,在石门之外的关隘上,已经有雪逼近了。雪之下,黑漆漆的刀,黑漆漆的剑,已经停住了。呼吸。散淡的呼喊。夹住了我的嘴巴。我靠近了朝堂。堂上,一切的光芒如此明亮。靠近。越是靠近。我的身体就越是发抖。我咬紧自己的嘴唇。我掀开自己的包裹。我看到了自己的文字。一行行的文字,发出精悍的呼喊,在我自己的失忆的时光里,剖开古老的颜色,灌满风的文字,大意如此。嫁给我的妻子。风云之外的石门之外我的妻子。你是否站在颜色里?你是否听见了石门的搏斗?这里的一切的竞赛。

    小李:我们罪恶了。我们对不住了。北倾的雪。已经落下了。可是,我们竞赛还在,我们不断地奔走在堂上。堂上,一片光明。光明的雪,一阵阵地落下来。裹住我的身体。将我的满袋的诗歌一一撕碎。将我的满地的诗歌纷纷压倒。啊,迷失的关口之外,打住了的机锋,已经过些日子了。我们,还能在撕碎的纸张上开满桃花吗?

    大杜:一切的竞赛,已经摆在了台上。舞剧的桃花,嫣红一片,上演了。

    小杜:恢弘的一切,摆在台上的气势恢宏的一切。我们,撕碎的诗歌,都在颤抖。我们纷纷进入石门。黑暗的石门。抖动的石门。溢出雪花的石门。嘎嘎嘎发出喊话的石门。将要卧在北风里的石门。一顿的僵硬了。一片的吹风和寂寞了。

    广佛:就在竞赛之中惊醒了梦幻。佛的名字,突兀地先去了。一脸的朦胧。雪白的光芒之外,投射着的巨大的一轮太阳,血淋淋的太阳,时时洗濯着太阳。奔赴北方的边地。奔赴南方。奔赴东方。奔赴西方。奔赴一切的竞赛。桃花开了,牢骚满腹。

    白云道:白烟生生不息了。鬼泣的道观上,赋满的白云,已经将石门的锁链砸碎。石门断落了的凤凰。凤凰之外腾飞的大片故国。可言的故国,纷纷雪飞的故国。将要卧在北窗下的我,已经穿上青衣,素洁的我,打开门,门外的石门,盈润在纷飞的雪国里。只有竞赛,马匹上下的竞赛,还在石门上演。呼吸之中,经卷飘飞,大漠滔滔,雪雨纷纷。

    龙女:是的,竞赛还在继续。我仿佛厌倦了此间的两耳。不再愿意听从古墓外的声音。我返回自己的古墓。躺在钢索上。仿佛夜晚如此静谧。从唐朝一路延续下来,直抵二十世纪的方圆,直抵古老的颜色,直抵黄昏。此刻,暮色沉沉,狠狠地压在石门之上。而竞赛的霹雳,至今还弥漫在古老的石门的上空。龙女之声,仿佛二十世纪的薄雪,落在石门。石门抱着竞赛的满盘的马匹和道德经。一行行的文字,入于马匹之上。竞赛继续落雪纷纷。
    (6)估定
    舞:石门的历史究竟有多久?逼问的时候,您露出了尾巴和拂尘。拷问的时候,雪一片大海外,露出的尘土究竟埋葬了多少的风雪?我试图用手去抚摸。抚摸到了石门最初的嘴唇,裂开,吞没了江河。石门一路而上,打开的故事,满溢的故事,一株株桃树,张开自己的嘴巴,涂抹着最初的鲜花,打碎的坛子,一只只的酒坛子,血海一片,大祝泽上,飒飒的秋风,猛然地吹在秋风的树上。而估定的瞬间,石门上下合一,打碎的酒瓶,一地的碎碎片。

    广佛:瞬间,固定的石门,遭遇了雪海的剖析。一地碎片的石门,遭遇了百年一遇的风雪。我,过膝了,雪已经过膝了。雪,一步步抵达大地的深处。大地摇晃。大地悠悠忽忽。大地触摸到了石门感伤的历史,陷入的诗歌竞赛,陷入的早在唐朝就有的风波,大地早就已经风雪风霜了。

    白云道:我穿上青衣的时候,大雪铺盖下来了。我躲不开的故地,一支桃花,开满我的户牖。而我的户牖上,打开的青色的杏花,云满的梅花,一株树上,开满的鲜花,鹿车上的马匹,打碎开了的油壶上的青紫色的紫云英,开满道路。开满石门。

    龙女:古墓一声声地呼喊着。我睡在钢索上。古墓之中,分布着的油皮,分布着的紫衣,分布着的各所上的户牖,一声苍茫的问候,空寂了,如同寂寞的佛陀,分布着的恣意的青衣,门户之外,各自的桃花,开满古墓。

    舞:是的,估定的时候,石门到处是伤痕。裂开的嘴唇,掩护着自身的嫁妆。而我,舞,一个灵魂之中的家族,一支家族之中的最初的开始者。我打开游湖上的分布着的布匹。自赏了。我靠着石门的湖泊。我靠着石门的江河。我起早了。我牵着一头牛,早早地来到河边。河边,有我的纸船。以后我,我的湖泊上,撒开的种子,脚丫子,印满了我的桃花树。

    广佛:我穿上袈裟。青灯古佛袈裟。问候了我自己的意思。百年的死寂,黄昏雨,撒在窗台上的蝴蝶。飒飒的秋风,动了,将估定最初的意义。从唐朝以来,石门便是兵荒马乱。从那时候至今,石门的动摇,石门的苛责,一路而下,雪花溢满,我的破败的马匹,上了。

    白云道:我的道门,同样在最初的最纯净的嘴唇上飒飒。

    龙女:古墓中的一声波荡着的呼喊,便足以震撼了古墓外的浩荡的全真教。

    舞:上下合一的石门。估定,我试图重行行,固定了,将一切的价值放置在最新的天平上,放置在我的礼仪的交织上,放置在浩荡的平衡上。我,横木上,估定的瞬间,足以打败石门的王,已经住在了石门。小素王。素王一个。蜘蛛精一个。妙笔一支。打碎的花瓶一个。上下起伏的诸侯一群。带领着我的石门的孩子一群。橹上,我的摇晃的屋顶下,打碎了的石门的历史,像是唐朝的朝拜,一路朝拜,芦苇生生,击打着的太阳,一路滚下去了。

    广佛:一声震天的呐喊,吹破佛门的清净。佛门,一声声破天的呼喊,变下了,变小了,石门无法估定,因为马匹已经横亘在了石门。因为石门深处的巨大的裂口已经出现。

    白云道:是的,你们听到了吗?石门上下来的纷纷的秋雨声,你们听见了吗?石门纷纷躺下的东西南北,你们各自拉着的那马车,上下合一,你们抵达了石门了吗?我穿上青衣。不已的我,一生镇海的我,一生豪迈的我,山下的石门,汤汤的河水,河流啊,一路而下,因为皮肤上的群猎,因为石门使出的马匹的呼喊,打碎了的诸事,打碎了的酒坛子,纷纷落满我的黄昏。道门已经消歇了。道门的灿烂辉煌已经终结了。万事完了。毕了。戏完了。

    龙女:古墓之中的一生。古墓,我的筑基,我的户牖,我的通向唐朝的唯一的方向。我按住自己的头颅,拔着她,扭曲着她,挽起她,筑基着她。朝着唐朝的方向看去,我的高大的房顶上,逃了,呜咽的我,洗尘了,浣花洗剑,一如西施一般的浣花洗剑,一如属于我自己的浣花洗剑。真的,龙女的一身托给了谁?洗剑,给谁洗剑?给谁的门户户牖?给谁的马匹上了合一的刀剑?蝴蝶一般的身子,给谁的桃树纷纷?

    舞:给谁的石门历史?辉煌的历史?六十家的历史?万物的历史?

    广佛:估定不难,难在触摸。估定不远,远在天涯。而各自的深紫的黄昏,已满了,黄昏已满了。户牖开了。伸出一支桃花。开在我的窗台上。晚了。晚色已经空了。佛门清净了。佛门彻底地清净了。佛门门户上,石门一路铺满的黄昏,飒飒的秋风,吹来了。或是冬日的冷眼。或是灯神的抚摸。或者是打开户牖的方向。我们朝着唐朝的方向望出去,一日日的登高,反复地登高,一路而上,慈恩寺,大雁塔,妄自飞扬的石门,打碎了自己的名字。一声惊天去的呼喊,盖住了石门的孤儿。定了天涯一般的豪放,定了慈恩寺一般的佛陀,定了无法挽救的一生,完了吗,彻底结束了,我们的佛门,已经结束了。就要结束了。桃花扑满了。春日痴痴了。迟迟的。到来了。完整地结束了。佛门清净了。菜花开在了路上。

    白云道:道观也清净了。没有一点的声音。非常安静。估定不了了。定不住了。定了舟楫的一生,定不了石门的一声呼号。定得了桃花的齐整的开放,定不了此生的妄自嗟呀。真的,一切的历史,菲菲如絮语了,菲菲如细雨了。往事不可追了。一切的估定,放置在道观上的估定,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当着户牖,我看到了道观的清净。

    龙女:你们都听到了。古墓一声的呼号,乱了我的脚步。朝向唐朝的方向,已经强悍得不得安宁。古墓其实是一座白房子。房子外面,在山路之外,在山岗之外,是我最讨厌的全真教。而抵达古墓的外面,我再度听到了石门的嘶鸣声。石门,仿佛放置在天平上,无法估定的一切,仿佛少女一生的血,仿佛少女一旦的花。此刻,嗟呀的我,似乎被冻结在古墓里。古墓之中非常安静,墙壁上,涂满鲜血。而桃花各自露出户牖,月亮的半生影子,出来了。唯有此刻的半生估定,无法预见,无法预知,出卖了谁的黄昏?
    (7)转变
    舞:从唐朝到现在,石门究竟变成什么了呢?细细的眼睛,黑黑的羽毛,纷纷的落雪,孤独的灵魂。是的,那些年的兵荒马乱,那些年的拂拭而过的刀剑,马上的背脊,马上的天空,马啊,马啊,门外的马,门外的雪,门外的早早到来的过客。

    广佛:唐朝是虚无的。唐朝人直到现在还在哀叹。唐朝太久了。唐朝纷纷的落雪,固执的雪,落在纷纷的台阶上。而我没走入佛殿。走入了寺庙和庙宇。村子上,石门落下的马奶,一杯杯的马奶,真的,犹如滴入我的口中的马奶。马奶从山上落下来。马奶是清凉的。一滴滴的。一哭哭的。马奶上,下,滴入的我的嘴唇上。我涂抹着自己的嘴巴。那是清凉的奶汁。滴入我的口中。我感觉到自己的方向,四个方向,都已经被山脚下的洞窟所故址。

    白云道:穿上青衣。一身布衣。呀,我的火狐来了。

    龙女:在抵达古墓的道路上,我看见了唐朝。探头看到的唐朝,往事的唐朝,进入我的古墓的唐朝。水花飞溅。灵魂叩击。大地摇晃。语言诅咒。为了四个方向,我的古墓,已经空空空的了。而在抵达唐朝的路上,我的感觉,四个方位的感觉,都已经被种下了。

    舞:是的,石门灰茫茫的历史,如今,都有的了,毛豆、簸箕和羽毛,我饿的结果,门外的雪,都已经堆积在了石壁上。石壁上,画满壁画。山脚下的这些洞窟。属于石门的洞窟。属于唐朝屋宇的洞窟。属于宋朝壁画上的飞翔。属于眼睛。属于元朝的闭塞江湖的挣扎。属于明朝的郑和下西洋。属于清朝的火焰上。之的,抵达了我的如今的地方,豪迈的地方,飘忽的地方,忽忽然悲怨上的地方。石门,抵达之中,山脚下的洞窟和壁画,山脚下的马奶和乳汁,我的喝下去的马奶,我的诅咒的马奶,门外的雪,已经升起来了。乌黑了。

    广佛:唐朝已经消失了。直到如今,我的马奶,喊着我的名字,在石门的马奶下,我的乳汁,我的感觉四个方向齐整地打开的现在,唐朝已经太远了。转变了。一切都在转变。

    白云道:我支撑着自己的四个方向。因为,马奶已经喝下去了。而百变的地方,石门灰白的历史,究竟属于谁?我空燃了一阵子的云雪。我喝下去的酒,我麻木的嘴巴,我的在适当时候喝下去的马奶,马奶之中的青草的芳香,真的,糊涂了,门外的雪啊,我糊涂了。

    龙女:一阵飘忽的呼喊,从我的古墓深处传来。还有谁在呐喊?

    舞:刺激了我的世界。我的雪,我的马奶,我的动摇着的曙光。已经是剑了。已经是绝絮儿了。已经是绝学了。轰然倒塌的楼台,已经落在了石门灰白的土地上。慈航的方向。四个齐整的方向。都已经摆好了。架子堆好了。糊涂了。葫芦酒摆好了。图你,我的方向,从唐朝而来的四个方位,都已经聚集了。何处的我,何方的我,还有黑的我吗?

    广佛:一切的方向,都在转变。石门宏大的场景。方圆五百里的地方。

    白云道:积累了万千年的地方。我的白雪。已经替天行道了。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们的一生便完绝了。积累着的巨石,已经堆积在了石门的山上。少女啊,已经来到了河边。河边,依稀的梦幻。河边,青牛的背脊上,已经兵荒马乱了。真的,马奶还没有喝完,便是到了河边,河边的青草地,河边的黄昏,美好的黄昏,这个四个方向太美了。唐朝太美了。

    龙女:是的,转变的四个方向,从唐朝来的四个方向,已经结束了。我看到了古墓之外的浩大的雪了。门开了。古墓一声惊觉。完整的唐朝似乎已经终结了。

    舞:河边的青牛,树上的青鸟,天上的万雀,都已经聚集了。我的四个方向,已经摆正了。决绝的地方,绕着我的树桩子,我叩击着的巨石阵,我茫茫然地打击着的太阳的光芒,都已经落满了。地上残酷的一阵子。地上完整的一块巨石。巨石轰然倒塌。巨石倒下的时候,转变为如今的样子的石门,已经飞翔了。彻底而完整地绕着四个方向而去飞了。

    广佛:如今,飞了。只剩下我的孤独。袈裟的孤独。布衣的孤独。

    白云道:给了我的河边。给了我的青衣。我不到那幽深的山麓。我不回古老的家乡。我要返回我的旧庐。我的旧庐,我的茅屋,我的青灯下的老太君,我茫茫的思绪,我古旧而闭塞的故乡,骨血,蓟门的骨血,石门一阵子的烦恼,为了掩盖此间的神圣。四个方向全齐了。转变的机缘,已经完整了。石门似乎再度摇晃。石门疾呼的时候,四个方位全满了。独起了。

    龙女:如今,古墓的一声惊呼,门外的帘幕,堆叠着的窗户,已经对照了山上的全真教。

    舞:日子不多了。季节过完了。门外的雪也融化了。只有我的转变,一日日的日新月异。一日日的飞扬跋扈。一日日的过客一般的出追。一日日的芬芳。一日日的古老的旧庐。我重归故乡。日子还在延续。而我的古老的石门,唐朝一般的存在,宋朝一般的存在,为了谁的存在?为了谁的种子?种下的种子,谁的露露水在浇灌?古老的暮色啊,已经满了。

    广佛:如今,我的袈裟上还是落满了雪。我穿上袈裟,在二十世纪的天空下奔走。而我的唐朝,它还是那么的古老。古老沉入了我的故乡。石门灰茫茫的历史。石门完整的四个方向。当这四个方向都齐聚的时候,我的转变便成了古老的暮色。暮色陈何处呢?

    白云道:陈何处的暮色啊?陈桂华的暮色。恨江城的暮色。染上道观的暮色。积累在了巨石阵上的暮色。山脚下,这些洞窟,已经满了。马奶一滴滴地入于我的口中。我感觉到清凉。我感觉到四个方向都已经打开了。真的,四个方位,都全了。我的方向,决绝了。空虚了。

    龙女:真的,一声气绝的呼喊,震惊了古墓。古墓投筑着的一声的故乡,四个方向,唐朝的方向,都已经聚集了。我翻下钢索,靠着古墓倾听。古墓外,山上的转变,马奶,喝下去的马奶,至今落下了马奶。清凉的马奶,靠着我的古墓,一生惊觉,转变的时机已然抵达。
    (8)开端
    舞:石门最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它是博尔赫斯的迷宫,是博尔赫斯的圆形废墟,是博尔赫斯的永生之地。是的,诗人来到河边。河边,流淌着闭塞的水。而水各自流淌。水的中央,是五条河流,是河边的牵来的五头牛。真的,处在最初的开端,这里的一切浮现出了最初的暮色。一条河流,弹着另一条河流。而在河边,我们的最初的诗人,坐在船上,荷塘上,荷叶田田,而在河流上,石门的开端,以它自己的一切作为自己的照耀。

    广佛:足以出门的时候,开端来了。我穿上袈裟。袈裟之外,是染红的暮色。暮色之外,是染红的黄昏。黄昏之外,开端,以穆密的方式而打碎了石门的红罐子。只是,我看不到了。开端正处在菲菲的细雨里。开端的时候,石门被架空了。历史,灰蒙蒙的一片。即使是举出一双手,也无法看到此地的开端。而石门最初的模样,犹如一个宇宙。

    白云道:一个卵一样的宇宙。一个孪生的宇宙。一个细雨纷纷的宇宙。我,穿上青衣,带着拂拭的尘埃,滚过卵一般的石门。石门如此神秘。石门恢弘的外表下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龙女:最初的时候,天地分盒了。古墓之外一声巨响,我的喉咙,瞬间被掘住了。我发不出声音了。我的天地,瞬间变幻,一回回的暮色,染红我的古墓的黄昏。古墓之外,巨大的黄昏,从全真教的山包上一直垂下来。我看见了自己的暮色。

    大李:我提着头颅。我吐露着的芬芳。在此处的开端,在石门的开端,我最初的时候,已经仰望了天空。而天空各自深远。天空垂挂下来。如同天色一般,图着宇宙的起伏,图着宇宙的卵生的洼地,一片洼地,门外的洼地,我的深黑而黑暗的洼地。一条河流,两条河流,追上了我的河边。是的,河边,诗人纷纷聚集了。此处的开端,以它自己的方式而抵达。

    小李:无题诗上,我的宴台在纷纭。我的宴台上,准备的黄昏,已经很长了。唯一的我自己,唯一的卵生的宇宙,属于石门最初的样子。我也提着头颅。头颅上,我的眉间尺,我的楚王的头颅,我的属于三生三世的砧板和十里的桃花。上来了。无题诗的暮色,上来了。

    大杜:工部了。工部了。员外郎了。员外郎了。

    小杜:阿房宫外面的方圆六百里啊!真的,黑漆漆的土地啊!真的,饥饿的倒影着的黄昏啊!

    舞:最初的样子,属于我的样子。我叩问着你们的土地。而此时,博尔赫斯的拉丁美洲,属于经典的拉丁美洲,属于老虎的拉丁美洲,属于魔幻的拉丁美洲。而我的石门,仿佛拉开了暮色。仿佛诅咒了我的样子。我最初站在唐朝的方向,四个方向,全部打开,全部打碎,全部敞开。我的广阔的石门,已还的宇宙,卵生的宇宙,孵化了一个个平行的宇宙,叠加的宇宙,巨大的卵白,巨大的粗鲁的卵生。一步步的卵生。告诉了自己的卵生。卵之外,一个属于石门的宇宙。孵化了我的树枝。孵化了我的河流。河边,牵着青牛,我的诗人,开始聚集石门。江湖遥远。而山河正处。呜呜哭泣,而善美无息。

    广佛:是的,烈火燃烧的时候,我的袈裟也在燃烧。整部的衣服,全部在轰轰烈烈地燃烧。拒绝了的火焰,全部在焚烧。一开门,河边的青牛,以及舞牵着的青牛,正来到河边,来到石门的河边,站在遥远的河流之上,我们的开端,石门的开端,唐朝的方向,四个方位,全部聚集,全部摆脱,全部摆上,全部打开,遗落的尘埃和河谷,遗落在地上的四个方向,都预备着打开,都准备着最初的火焰,瞬间炸开,宇宙在我的肉体上咆哮啊!

    白云道:正是这样。整个的石门,一个巨大的宇宙,都在飞扬。哗哗的声音,流淌着的河流的声音,从河道上下来。从河道上,最初的无,最初的玄门,最初的众妙之门,最初的石门。刺刺的石门。灰茫茫的历史的石门。上下的合一。诗人纷纷聚集。路祭了石门的开端。以它自己的原始力作为轰毁石门的力量。分合之间,高傲的头颅,诗人的头颅,高居在浩荡的河流之上,纷纷的,琉璃的,洁白的,属于开端的原始暮色。

    龙女:是的,最初的景色。染红古墓的生息。生生不息。往来之间,叩问生灵。

    大李:唐朝了。我们提着头颅。从夜郎来。诅咒着纷纷的生灵。一个宇宙的生息繁衍。而这样的捆绑,这样的头颅,这样的黑漆漆的剑柄外的山河。最初的时候,博尔赫斯涌上云间。最初的时候,博尔赫斯咀嚼着迷宫,一座时间的迷宫,小径分叉的花园,我们的二十世纪,分叉在花园的深处,她从唐朝的身体上趟过去,提着头颅,提着刀剑,在轰毁人生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最后,最初,最开端,它的身体,纷纷提着头颅而上述。

    小李:我也提着头颅。冠冕上,我的朝服已经破败。尚秀的我啊,一句诗,足以让石门感到弘景。弘扬的风景,严烈的风景,开端之处,破败的衣服,分开的长安雪,一句我的长安雪,紫衣飘零,足以让我浩茫而唱歌,足以让我分针而替角,足以剖开石门的雪,提着雪的四个方向,足以打开易的方向,足以开辟一条粉红的河流,属于桃花的河流。

    大杜:一切,生息繁衍的民族,在驼鹿。一切,背着二十世纪的山包的宏大光明的宇宙和碑额,足以通向唐朝的四个方向。一切的方位,已经确立。一切的星斗,还在天空中闪烁。而这一切的开端,正在石门的河流,上下无限的河流,足以让我们为之奉献一生。一生纵横天下。一生替角万千山地河谷。一生纵贯天地,经纬天地,罗织天地,为天地而摇晃,为仁山而摇晃,为中和而摇晃,为开端而歌唱。

    小杜:真的,如今,只剩下这一夜了。一切的遥远的夜,属于唐朝的四个方向,处于开端处的最低处,显露着的河流,一条横下荒野的河流。吱吱地叫唤着。四个方位全部打开。在石门的开端处,上下合一的,上下纵横的,密布着的网,古老的方向,全部敞开。
    (9)石门方圆
    龙女:走出古墓,太阳高悬。我一路奔出古墓,托着钵盂,托着黄昏,托着一个浩大的深渊。天空弯曲。天空倒悬。天色已经黑了。黑了。真的黑了。万丈玄神已经开始了。我的古墓,深黑的古墓,钢索上,我跪拜着,我跋扈着,我手撕着四十二章经。真的,当黄昏垂下来,我的古墓,走出古墓的我,朝着唐朝的方向鬼啊变。一切的方向都在瞬间打开了。

    舞:瞬间的,听不到了。

    广佛:托着袈裟的。托着黄昏的。托着但刀剑的。刀剑匕首一同空寂。瞬间上下合一。

    白云道:此刻,一路跋涉。我篡改了石门的方式。石门朝着唐朝的方向万千而去。瞬间,空洞的语言被说出。而我的颜色,已经天然的了。属于道教的冠顶,属于道门的冠冕,属于青衣的我,已经朝着方向空集了。而大千世界已经空燃了。一切都在石门反转。

    龙女:走出古墓,古墓一片的腐烂。古墓大地上,轰然倒塌的了。繁育的孩子。属于我的孩子。山外,全真教的羽毛正在发出腐烂的味道。全真教的那些道士们,都已经出门了。他们的羽毛,他们的丹青,雁塔之上的颜色,都已经朝着唐朝的方向而开始了。

    众孩子:起来了。起来了。我们的四个方向都打开了。

    舞:瞬间,羽毛腐烂了。瞬间,石门方圆各地而来。无数的师尊,无数的龟甲,无数的铁甲,无数的船只,无数的道观上的白玉金,属于儒门的火焰。属于儒门的道观。儒门,我们的儒门,刮下来了。北风疾驰了。北风的羽毛被掀翻了。

    广佛:剃度了。加上袈裟。我的披风,我的北方的将于黄昏而抵达的地方。出了此刻的寺庙。出寺庙,出白马寺,出我的白马上的遥远的北风,真的, 此刻的白马寺,已经西决了我的万千的气象。白马寺。白面书生。我啊,我的白面书生,一路而上,从白马寺出发,诡辩在了宇宙的空间上。桑叶满了。桑满了。我的葫芦被,我的杯酒上的江湖行,我的白马寺上,马匹还在嘶鸣,马匹还在马厩里呼啸。而我的马牛风电,我的鱼腥龙草,颤动了,我的差点弄了的江湖悠悠了。万千的剃度的我,穿上袈裟,万千的羽毛瞬间凋零。于是,我上了马匹,上了唐朝的劈开的大地,挽起那袖口的我,挽起那风云的我,已经打开石门的四个方向。

    白云道:石门的四个方向。朝着东,那是一大片的茅屋。朝着南,那是一条巨大的河流。朝着西,那是一段段的阁楼,飞扬浩荡在瞬间凝固的北方之上。朝着北,则是一大块黑暗的无数的无限的数不清的黑暗的大陆。无穷的大陆,凝固在北风之上。一大块的黑暗的大陆。属于我的大陆。道观上。上下合一的黑暗的大陆。摇晃的大陆。

    众孩子:舞蹈了。我们舞蹈了。万千的闪电轰击在了北风之中。

    龙女:孩子们啊,我们的四个方向,都已经打开了。朝东,一代女巫啊,一代的子孙啊,一代的羽毛啊,都已经飞翔了。朝南,一古瓦的河流,一挑五的河流,上下狐疑的河流,涌现着无数的羽毛的河流,滚滚向东的河流。朝西,一大段的阁楼,无数的阁楼,住高的阁楼,上下合一的阁楼,阁楼上,万年的漂泊,万千的江湖悠悠,万千的江湖杀念,已经飞仙了。朝北,则是一片无穷的黑暗的大陆,大陆上,无数的众神,无数的巫师,无数的子民,无数的河谷和白云,无数的纲纪和混沌的万千黑暗的大盒,已经浮在了水面上,十八个断头的始祖,十八个混沌的始祖,十八个穷神造化的始祖,无穷大的地方,伏羲帝师,红球负载着十八个的宇宙,十八个相吊的上下合一的始祖,我的始祖。

    舞:儒门的师尊们,我的师尊啊!

    广佛:佛陀啊,佛陀的羽毛了啊!此刻,万千气象已经永恒了。

    白云道:真的,已经抵达了。万千气象的爆炸,已经红开了。蓝洞之中。羽毛之中。火焰之中。愁死的马匹之中。血之中。雪中悍刀行。雪中的大武。属于周武王的大武。属于周西岐的大武。属于道观上的大武。上小号。下小号。大武。大韶。真的,一切的方向,四个方向,从唐朝以来的四个方向,都已经打开了。

    孩子们:哭泣的我们,哭泣的大陆,我们的黑暗的大陆,摇晃着我们的始祖的大陆。

    龙女:佛典之中。石门的四个方向全部打开。一同打开。一切的方向,位于我的红颜之上。我的钢索,我躺树上的钢索,马上上马,马匹的背脊上,黑暗而弯曲的方位,我的黑暗的无穷的大陆啊,一切的典籍,都在聚集了。

    舞:大概是这样了。方圆都已经聚集满了。可以开始了。马匹的四个方向可以开始了。

    广佛:可以开始了。

    白云道:道观空了。我的万千始祖,都已经飞走了。我的伸缩之间的宇宙,我的跋涉在天下的红段的云集,我的浮现的云集,门外的三尺雪,已经满了。上马吧。我的脊背上,黑暗的深渊啊,打一段的大陆,北方之中的大陆。大陆摇摇晃晃。万千的始祖开始飞了。

    孩子们:众神的黄昏了。死于黄昏之中。我们的气象挽救不了此刻的石门。

    龙女:此刻,满树了。谁也无法拯救大河岸了。谁的万物还在哭泣?谁的大河岸还在摇晃?谁的大黄昏还在上下浮动?谁的石门,出了我的古墓之外,谁的石门还在继续扩大自己的边际?谁的大门,还在开了?谁的楚泽,谁的大泽,谁的云雨激昂?谁的香妃之地还在飞翔?

    舞:真的,一切的巫女已经云集了。快到了。儒门的圣贤至今在何处?

    广佛:众生的黄昏,是否安在?众生的佛门,白马寺,我的烈酒,谁的雪中悍刀行?只能怪声音了。只能怪自己的淡薄的佛门了。白马寺,愁死的马,我的杯酒,悍刀行的马匹,上下而已的马匹,守着自己的淡薄的佛门,依稀梦里泪。泪水啊,谁的断肠?

    白云道:上了我的道观,水缸满了。一切的清水至今还在流淌。

    孩子们:拯救黑暗大陆的我们啊!雪中喊道,我们的摇晃的大陆,至今还在雪中行走。而万千的石门,石门的万千,易之中的石门,浮在刀剑上的石门,四个方向全部打开的石门,它的浩瀚,它的元神,属于我们的众生。此去何在,万千大地?
    (10)大陆雪
    舞:我走出石门,朝北,朝着北部的黑暗的大陆走去。深渊一般的大陆。扭曲着青牛和凤凰的大陆。一块波荡着的大陆。无穷极的圆熟。无穷极的黑暗。曲折的大陆。弯曲上的青牛和凤凰的波荡的大陆。青牛从大陆之中穷极。风呼出搏击的枫叶,呼唤而来的大陆,沉寂的霏霏细雨的落满桃花的大陆,一块从浩渺的波光之中抽思而出的大陆。一切,以我的大陆作为沉落的地方,雪,一片片的雪,砸在我的头顶,砸在我的思想的头颅上。

    大李:是的,我提着剑,我卧满公道,我跋涉着大陆的山河,在一块枯寂的大陆上,在一部凤凰飞翔的大陆上,提着剑柄,提着头颅,洪流一般地摇晃,始终如一。

    小李:是的,等我拿到波光,等我积满雪,雪,一片片的雪,砸在我的头顶。我卧满北窗,我卧满功血上的积累着的雪和仙鹤,逶迤而来的雪,大片的雪,积压在我的头颅上。大陆,一块深黑的大陆,一块玻璃一般透明的大陆,等到大陆沉下去,得到的我,得到的你,凯旋的微光,落出诗歌,落满我的攻刀上,一大块的陆地,将要下沉了。

    大杜:气急败坏之处,我的雪,在我北征的方向上,在我涌现在半夜之外的清风明月。而我的北征,我的激芒的向北,一路向北,一路朝着北方而进发,进发之处,门外的雪,已经砸在我的脖颈上,茫茫的雪,一片片的雪,弯曲了,大陆沉寂了。无比的黑暗啊!

    小杜:落满攻刀的我。激荡着四季的雪。雪,连绵的雪,往上往下,我的攻刀上,到处都是雪。隐忍的雪。高傲的雪。枯寂的雪。望于江湖之外,我的悠悠,上面的下面的,都是雪。

    舞:神圣的。灯盏的。破灭的。将要发出呼喊的。雪,正以盖住大陆的方向而大忽悠了。

    大李:最后的。最需的。笔记的。笔记之外,大半夜的江湖,大半夜的舞娘。将也还来到了。我的半夜,我的大陆上的黑暗而沉寂的大元素,将要在眷眷柔情之中秘诀自己的方向。是的,四个方向,朝着唐朝的四个方向,在我的手里忽然聚集,在我的口唇上,在我的似傲的骨头上,在我的四个明确的方位上,一代代的人,一户户的人家,我的喉舌,我的诸侯和方向,将要在黄昏抵达,四个方向,一同打开,一同领受,一块而上,打击着太阳的土地。

    小李:隐隐的。雪铺下来。隐隐的雪。铺打下来。从四个方向之外的地方该袭来。是的,唯一的大陆,浮在水面上的,流淌在波荡上的黄昏上的,击打着阳光在泥土地上的,该是黄昏了,该是茫茫的雪,该是茫茫的唏嘘了。于是,我们搏击着刀剑,继续北上。

    大杜:继续北上。北上的道路,曲折万千。但是,四个方向,已经齐整了。

    小杜:是的,得到的,都失去了。失去的,都得到了。唯一的方向,四个方向,都已经齐了。只是,唯一的傲骨,唯一的白骨苍茫,唯一的刀剑,已经拭去了自己的眼泪。

    舞:从这里开始。从枯骨之中开始。落满霞光。落满雪。高捣的雪。铺天盖地的雪。从北方的城里袭击来的雪。江湖雪。飞翔的雪。波荡着我的光芒,披满我的衣裳。而侠盗支着,几名的侠客,吃了卖弄的面,从北风之外,突兀地进入了大陆。大陆雪。一阵的雪,余光污蔑。

    大李:从石门走出去,便是黑暗的大陆。从北风看下去,便是南方湿润的草地。相反,从石门朝向北,便是一打乱的黑暗的极穷极的迷茫的大陆。是的,我提着剑,提着头颅,命题者,我是命题者,我是出谋划策的北方者,我继续北上。从大陆的一端开出,开始火焰一般的命题,开始火药一般的炸雷,开始出走,开始沿着洞窟往上。洞窟,一座座的洞窟,莲花开满,我的洞窟旧地开花了,云彩积满,积满我的洞窟,一座座的窑洞,开始了,莲座上,要慢的莲花,摇晃的洞窟之中的积满着的文字和经卷,唯一的洞窟,落满马奶。清凉的马奶。是的,我们落在地上,从上百个的洞窟看去,已经有了,为了自画像之外的大陆,向北的大陆,一路往上,进入巨大的大陆。无穷极的大陆。无比浩渺烟波的大陆。

    小李:将要你了。黄昏垂下来了。我提着剑。进入大陆。草木举起了自己的手。一片黑暗的大陆。长满黑乎乎的芝麻的大陆。大陆在漂移。我们,继续北上。打碎了的石窟,一座座的石窟,祁连山一般的,麦积山一般的,葫芦酒上,倒转的波荡着的太阳底下,我们的洞窟,瞬间炸开了,瞬间释放出了打雷的光芒。一阵子傲的,一阵子故的,终于黄昏。

    大杜:扑满黄金的道路。一路上,黄金满耳朵,镶满洞窟之中的繁华。一座座的洞窟,瞎忙了,终于在火焰上,终于在莲花上,镶满的碎步,一道道的光芒,掩盖了我的耳目。而我,终于北征了。摇晃着的道路,一座座的洞窟,大葱从洞里长出来,我的耳朵碎了。

    小杜:北上的道路,无比曲折。

    舞:是的,北风之中的道路,已经无心啊,万一之外,大陆雪,已经盖在了北方。只有进入此刻的最深邃的洞窟,只有摇晃着莲花的洞窟,并且冒出雄踞的雪,盖住火焰,盖住黑漆漆的继续下沉的大陆,一望无际,浩渺烟波。此刻的黄昏,涌上心头,万里好伐。

    大李:是的,就是在这里。大陆雪上,高傲的雪,曝露着自己的形体。而往生的幸福,已经堆满我的洞窟。我提着剑,从石门之外走入石门之内,又从石门返回巨细的大陆。我压着身下的浩茫的洞窟,昆仑一般的傲骨,我的洞窟,继续往上。

    小李:北上的烟波浩渺,波荡着的莲花和山河,一夜辞去,唯有山涛永驻。

    大杜:北横的郭外,背去的莲花,一座洞窟,摇晃了此间的人世。而玄机已满,山河成追。而绵密的雪一击,雪落在大陆上,大陆无穷极地铺盖,上下合一人,天上人间,洞窟之中的冰棱,逶迤而住,骑虎而下,波荡还在冷月,而心咒已经满了,万千刀剑齐发。

    小杜:真的,大陆继续飘荡。如同洞窟之内的莲花,莲座上的万佛,忽然,缥缈的山水随着河州弯曲而波荡。那唯一的北上的我,那唯一的南下的你,我们,烛照着的玄鸟,飞翔着的破碎的雪,盖住大陆。大陆沉寂,此去的山河,雪,压下,万物无声。
    (11)十八个
    广佛:十八个始祖。十八个精灵。十八个星座。

    白云道:是的,十八个始祖。他们居住在树林里。他们的头顶是穹顶。他们的四围是止息的空气。他们的名字异常的怪异。犹如四季。犹如十张纸片。犹如支撑在大地上的爆炸着的周围。始祖之尊位,是足以制衡了大地的苦竹。而十八个始祖,他们的名字估定了自己的明晰。溪涧上,我的始祖,已经位列在了包裹着的洞窟里。十八个始祖,分别居住在洞窟里。辽阔的炊烟飞来,压住了始祖的尊贵。十八个始祖,他们白酒一般地倾泻着,犹如剖张而开的门户,一间间门户,终于打开。进入湿润的空气。进入繁华的酒杯。始祖,押注着四季的洞窟,在眺望的地方,在分别之际,在极具夸张的地方,在缩小的属于自己的一个宇宙里,我的始祖,失衡着,始于名字的飞扬跋扈,始于火焰的轻薄,始于语言的饥饿。而我去的地方是什么呢?枝叶的本根。枝叶的散开的羽毛和四散的青烟。一阵子的雨,落下。始祖开始编织着玉树下的紫夜,一句句铺设而出,上去,下去,门外,我的始祖,将我的神话返回,将我的神异的黑夜驱逐,一日日仆射,一日日读着周易,属于周易的名字,将我的故事扑言。

    龙女:十八个精灵。他们散开自己的名字。精灵,住在了阁楼上。一间间房子,安静的对半,安静的羽毛,故事已于与黄昏,而我的古墓,穿越了古老的颜色。将颜色飞扬。将精灵支撑着的大地分开。我始于精灵的飞翔。在高高的天穹上。

    舞:十八个星座。是的,星座已经故地了。星座上,坐着我的傲骨的骨头。一滴滴的水,马奶,从洞窟之中升起。马奶则从洞窟的顶部漏下来。饥饿着的我,一句句入睡的我,洗涤了故地上的门洞。而从洞窟里映入的帘幕,我的铺设着的浓郁的花朵,花瓣,桃花嫣红,无数的桃花,开在十二月的枝叶上。这是阴历的十二月。这是古老的年纪。我始于星座上的繁华。

    大李:支撑不住的十八个祖先。我们的祖先。一句句入于黄昏。我提着剑,我扒着脑袋,进入湿淋淋的石块里。石头分裂了。石头记不住我的名字。石头犹如十八块的石头。石头断了。石头进入了神话。是的,天地的神话还在演绎着。天地之间,我分开的枝叶,我进入的洞窟,在马奶酒的滋润下,我的繁华,我的马车,辚辚的车路上,我的祖辈们,已经提着头颅而进入了古老的门洞。洞窟湿漉漉的。至于与黄昏的堆叠,与古老的日子的马厩里的唇珠,一日日仆射着,一日日支撑着,打开的日夜,已然空洞。

    小李:日子已经种下了。十八个脑袋。融入火焰的头脑。炸开。犹如一个宇宙的诞生。

    大杜:进入北方。制约着的北方。北方驱逐而过。只落下一阵子的雨。发出呐喊。

    小杜:日夜飘摇。飘摇的北风,飘摇的十八个轮回的佛陀。进入我的诗歌。

    广佛:日夜洗地。日夜疲于奔命。我的傲骨,穿上袈裟,川之子,川舟子上,我的飘荡着的云烟,已经升起了十八个的始祖。驱逐了十八个精灵。水房上,安然地诞生着十八个星座。而我,袈裟之外的世界,还在蒸发。雨夜湿漉漉的。初恋的我。弟弟的我。死地的我。摇曳着的星辰。怪异的大地,位于我的中央之国。位于我的佛陀之国。位于我的大陆之国。位于我的诸侯之国。将要驱逐着中央的地界,街上的一切,一切的饥饿,已经位于我的喉舌之国。大地上的一切生命,驱逐着石门的伟力,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在压榨着的土地的滑动之下,位于中央的飞翔的凤凰,凤凰一声啼叫,凤凰一声的翅膀震动的大海,波涛,滚滚而来,去演着繁花万丈。只剩下我的几率孤烟。升起来。直抵屋宇的底部。通达天涯海角。

    白云道:刺激了。已经抵达了。万丈的悬崖。我的喷涌着的土地。摇晃的大地。大地在一声声的呼号里抵达万丈的深渊。十八个始祖,一步步地洗涤着空洞的石窟。真的,一大片的石窟已经铸就了。压膜之下,洞窟飞天。支撑着苦地在四角上的繁华,已经落下了一地的荒烟。

    龙女:将要枯竭了。古墓一声啼叫,鸡鸣一天,上下九月,将于黄昏呜呜呼喊。

    舞:直到这一刻,我的十八个始祖,已经位于古国的中央,支撑着的四个茅庐,已经拉扯着我得到的四柱八梁。真的,坍塌的石门,四谛之上,乱号已经升起。兀自的炊烟,一缕缕的撕扯开,豪杰之士,卵用之门,愧疚着的四谛,制动的四谛,谛听着的边珏,已经伤了头脑。

    大李:是的,一切正是这样。十八个始祖,大地一生摇晃,无穷的边城,落雨的黄昏,已入的一句诗,提着黑漆漆的剑柄,涌入寒冷的土地。一声嘶鸣,犹如马匹的撕扯,洞窟七步之中归于崩塌。洞窟里埋着头脑。埋入七尺的好男儿,已经奔赴石门之外的大陆。而大陆上,一片的孤烟而升腾,一低人头之间,滚落着的野地旷原,衣钵之声,号令四方。故有十八个。

    小李:一切,制约着我的道路。我一意跋涉而上。可是,旷野无归,而泥土崩碎。碎叶的古墓,全真教的一声哭喊,上下合一,一如莲花,张开,世俗的土地,归于浩瀚。一枝花开放了。全真教的血脉,归入了古墓的啼叫,凤凰镇地址声,苦雨啾啾,枝繁叶茂。

    大杜:终于,十八个始祖位于洞窟之内。待上的人世,苦付了繁华的消息。一日日,我奔赴了北方的真谛。四谛之声,始于十八个始祖。始祖之声,归于全真教的道士和阴阳。那唯一的星座,坐在大地上,母性,向着东方的几句默念,祈祷之声,过于地里的粮食。更狠。

    小杜:当于此时,十八个始祖一同默念。魔道在上,轨迹在下。而繁华的雨水,浇灌了我的此时的诗歌。诗歌,始于黄昏之中的角逐。上下合一的道路。清凉的道路。日日夜夜奔赴的道路。十八个始祖,堆积在裂帛之上。而我,上演戏剧了。戏剧一声声,道路一条条,门户一座座,杏花村一寸,古老,古老的戏剧一番上演,直抵深邃的宇宙之原。古老的原上,四谛之声,去寄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在我的白房子之外,地轴抽动,诗国,七局飞逝。
    (12)白房子
    舞:我住在白房子里。一枝梅花从泥墙外探进来,锁着细小的身体,随着风的波荡,随着春风的吹来,一片芬芳的花香,一片墙壁外的探出头来的一支梅花,真的,非常的安宁,非常的安静。一切的泥土上,虚构着的故事,百年孤独的故事,来自乡土的故事,味道甘甜,位置居于中央。而我的白房子,已经遥远了。一切,随着春风吹过来,花开的满园,灵魂的孤独,摇曳的灯盏,九盏灯,孤独地照耀着底下的村庄。美好的日子,谁的日子?

    广佛:日子过去了。一年年,风霜雨雪。一日日,碧波荡漾。而桃花,已经在路上了。桃花嫣红的滋味。桃花嫣红的味道。桃花嫣红的峨边的大鸟。波荡上的大鸟。横着飞过村子的大鸟。随着枝叶的散开,那些花絮,那些烂泥,那些稀烂的果子,一切的果园上的雨雪。大鸟,飞过我的头顶。袈裟上,落满梅花。袈裟之外,躺着我的桃花。一切够美了。

    白云道:是的,日子还苏寒了。御寒的美意,御寒的棉衣,还有吗?闫丹丹的花朵,露出自己的脑袋。可是,我的日子,还是苏醒了。寓言已经种下了。灵魂安宁地吐露着芳香。属于石门的通向唐朝的四个方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我们,都准备出发了。

    龙女:待在古墓的日子很长了。我念叨着的墓外的桃花,一座属于我的白房子。真的,其实,我的古墓就是一座白房子。横斜着的清浅的梅花,露出我的笑脸,触目着的尽是大片的花萼。落在地上。就着我的饥渴的方向,望着唐朝,是的,玄黄的土地啊,你的方向为谁呢?

    大李:日子一日日过去了。我提着的刀,我被赋予的诗章,我的饥饿的方向,均匀地铺开,属于花萼之外的梅花,属于嫣红的桃枝,将我得到味道均衡,打开四野的道路,打开唐朝的道路,雨露均沾,通向唐朝,一切的命脉,一切的故事,从这里开始说起。

    小李:是的,古老的故事已经说完了。我们要我说一些新的故事了。可是,坎坷的人生啊,如何归于倾诉?古老的颜色,我的故事,均衡着的花瓣,桃花一阵落英缤纷,落在河滩上,我的河滩,谁牵来的青牛还在吃草?我前来的地方,谁的屋宇上加满梅花?落英缤纷。真的,河滩上,谁的往事不是如此?谁的春风不是十里荡漾?谁的接受着的兰花,不是撒满花去的愿望和怜惜?我已经吃下了荷花。梅花一阵抖落下来,落在我的白房子上。一切的花朵破碎了。一切的峨边的花瓣落满我的襟怀。开阔的视野,入于我的黑夜之外,我枯寂的诗歌,撒满境遇的千年的洞窟,洞窟外面落满的尘埃,属于谁的入道?

    大杜:新年了,我们的愿望都实现了吧?新婚别了,我们的故事都结束了吧?不要再说恩人了。不要再填满桃花的坟冢了。坟冢上的开出的花啊,都已经洗出属于春天的方向了。是的,别说了,我们出家了,变成和尚一个,变成弯曲的倒影。落在大李的脊背上。横着吹笛了。

    小杜:入于扬州的梦幻了。此刻的梦幻,犹如我的白房子。它一直屹立在河滩上。


    舞:算过了几何的归宿。算过了春暮的桃花。如春的寂然,出入的春风十里,都已经上了高坡。坡上的春花,开满我的河池。一夜夜的方向,房子,白房子,寂然地喝着黄酒,寂然地摆弄着春风之中的桃花。而我,已经过完了自己的方向,唐朝,不再来了。

    广佛:余处都在了。我的季节,还在了。如今,袈裟上落满清泪。真的,是我的清泪啊。雨声滴滴地打击着窗户,北窗之下,我的故乡,落满我的梅枝,落满我的桃枝,落满我的花枝。雨声之外的袈裟,我的袈裟,横穿卧在身上,到处是饥渴的方向,到处是积木的横烟。孤独了。雨声外的破碎的窗棂破了。雨燕飞过我的天空。天空打开,白房子落满白鞋子。那是河滩上的白房子。坐满我的白房子。白房子一座座孤独地散落在大地上。而我的袈裟,已经破旧了。雨声落在滴答滴答的船尾,我的小舟,横行在河曲上,弯曲的倒影,洼地上,赤身的脖子,落在河滩之外的芦苇丛上。我的雨声,继续呢喃。继续歌唱。继续打击。继续在北窗之下嗷嗷地呼喊着。雨声之外,我破败的袈裟,已经被丢弃在了河边。那头青牛,至今还在咀嚼着青草呢。大概这一切将会如常吧!我也希望这一切安宁春芳。

    白云道:道观的消歇之外,横着的青梅,已经点滴地落在泥墙之外。我的道观,落满野草,蜂房上,大俗一个的我,一个青石上的道士,到了歌唱的时候了。

    龙女:我步出古墓。山上,到处是全真教的味道。他们都在春风里舞蹈。一切的滋味,都好了。我的雨声,打在窗户外。点点滴滴。雨声淅淅沥沥。春天,满是春雨的味道。白房子。一座座的白房子。坐在我的雨声之外。大概,这一切,将埋于灰暗的土地之内。

    大李:大地已经新鲜了。春雨落于我的口内,我张开嘴唇,灰暗的雨声打在我的门户之外。我住的白房子,非常美丽。一年春好处啊,烟柳满皇都啊。是的,唐朝的摇曳的方向还在千里之外。而我的孤独,落满白鞋子的我,已经坐在河滩上了。我张开嘴巴呢喃着呢。

    小李:最初的春蚕,已经死了。最后的白房子,已经空寂了。已经寂然了。入于鼎外的巢房,入于土地外的无法割舍的四个方向,已经朝着唐朝无语,已经躺着地上的泥沙,甘于黄昏的寂寞,敢于帘外的暮寒,四方的宾客已经聚集石门了。石门从最初的愿望开始了。

    大杜:雨声还没有散尽,春寒已经抵达了。料峭的春风,吹来酒醒之外的雨声。雨声打在白房子的屋顶。是的,我的屋宇,我的膏腴的屋顶。一座归于其穹隆之外的屋顶。屋顶声声的。落于含糊的雨滴之外。落于四季的春风之外。落于白房子之外。白房子啊,归于我的古老的诗歌。诗歌寒雨。诗歌水树。诗歌启齿难堪。而开始的白,已于黄昏之中出发的唐朝的四个方向,如今,都已经归于四野的茫茫了。

    小杜:是的,梅花寂然纷纷了。是的,桃花寂然纷纷了。入于九天之外,一切的白房子,摆在河滩上,落于寒天之外的触目借谁?落于纷扰俗世,我的白房子,谁居向一切的春天?
    (13)梅花错
    龙女:一枝梅花,横着枝丫,伸进我的古墓。一声惊骇的呼喊,冰冷的水,各自进入,进入我的古墓。梅花,错在了缘分。缘分一来,门外的雪,便是惊吓了自己的样子。

    小杨过:姑姑,人生的曙色刚刚开始。而我的人生便要逃近了暮年。黄昏。点滴的水。马奶。进入洞窟的马奶,滴入我的口中。摇晃的大地,扭曲着的青牛和凤凰,已经飞起来了。而马奶滴入我的嘴唇里。马奶上,错愕的梅花,生出自己的臂膀,生出自己的摇曳的九盏灯。姑姑,我要踏入你的洞窟,我们要遥远地抵达黄昏,在进入碧血剑上的洞窟,在进入江南地区的洞窟。一如洞窟之中的壁画,我门外的雪,已经厚厚地寂寥了。

    舞:世间的雪,易此梅花。

    广佛:世人的雪,依次抵达。易此梅花。刚刚开始的梅花。错愕的梅花,傍着墙壁边缘上的梅香,犹如踏着滴水上的梅花,进入易。易的方向,四个齐整的方向,朝向唐朝。

    白云道:刚刚收割的小麦,堆积在麦积山上。洞窟伟大的力量,洞窟摇晃着深色,进入洞窟之中的梅花,探出头脑的梅花。一枝梅花,横斜着弯曲的影子,堆叠在洞窟之外的雪里。而我的道观,非常晚了。已经是入夜的了。只有梅花的暗香,还在浮动。只有梅花的斜视的方向,还在波荡。冷月无声。冷月的冰雨。冰月上的繁华。唯有此刻的暗香,独自坐在石门。

    龙女:缩小的地方。进入黑夜。进入并不趋同的洞口。我绑架在钢索上。钢索上,我的古墓,一声零碎的声音,一声精髓的声音,进入我的古墓。我躺在铁甲上。我的臂膊,豪迈地呼喊着自己的方向。四个方向,朝往着唐朝。四个局促的方位,摆正自己的位置,进入巨大的废墟。要飞的柳絮,菲菲的细雨,抵达了我的方位。而一阵梅花的落,错了谁的缘分?

    小杨过:姑姑,谁的涕泪,在古墓?姑姑,呼喊一声的我,拯救了谁的缘分?

    舞:世间的雪,抵达了我的石门。石门遥远。石门踢踏着自己的青草,在马车的背脊上,在马车的荦荦的车轮上,开始了转动。一切的雪,一切的暗香,一切的梅,梅上的枝丫,梅树上的方向,鹧鸪鸟的方向,整齐的四个方向,都已经转弯了。进入古墓。

    广佛:刺入瞬间的造化。我的造化。一枝梅花的方向,便是瞬间的凝结了。

    白云道:混入道观。隐忍的方向,朝着唐朝的四个方向,已于的造化,开始了三个半广寒宫的抖动。而道观的凝结的冰雪上,时而进入大地的方向,时而归于宿命的方向,已经铺展着黄昏的方向,而进入古墓的方向。

    龙女:瞬间凝固了。我的古墓,一射影的影子。我的古墓,少女的辫子。在山上的全真教,已经瘦出了自己的面孔。而我的造化,已经伸出了一枝梅花。横卧在我的北窗之下。

    小杨过:姑姑,马车在古墓外边了。进入马车吧。

    舞:水中月啊。一切的梅花,浮荡着的梅花,甚至是古墓之中的梅花,都是错了。唯一的错,是我的错。是缘分的错。是古老的颜色的错。是侧边的错。我呼喊着的错。犹如我的色彩上的错。唯一的惨烈的错。古老的宫殿。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是啊,唯一的梅花,伸出自己的样子,靠着古墓的房子,白房子外面的黑瓦,黑瓦上的打碎了的影子,飞逝的影子,飞逝的世间的雪。唯一的水。唯一的月。唯一的影子。为所以的飞逝。咕哝开了一夜夜的黑漆漆的剑柄。靠向四个方向,进入唐朝的梦幻,地下的诗人纷纷起来,进入古老的颜色。

    广佛:一切的佛,都入如来。一切的灯,如入周易。

    白云道:我的道观,门面上的雪。门面之外的葫芦酒,如入我的洞窟,一声惊骇的呼喊,埋入大地的枯骨。惨烈的一生。耗竭的一生。如入我的四个方向,均衡地进入石门。而石门仿佛埋入一阵巨大的暴风雨,酷烈的惨笑,建好了暮色的四围,将进入石门的遥远的方位堵住。而我,坐下。坐在浩茫的广宇下。坐在激荡着的愠色里。大地将我围困。胡风猎猎。打击在地上的太阳,一斟巨大的太阳之阿斗,都行运了。进入古老的太极。

    龙女:冰冷的雪啊。梅花暗香扑鼻。进入我的凶恶。而我的钢索上,铺满了稻草。黄昏染红了我的颜色。我的古墓,一声声的呼喊,随着四个方向全部打开。浩茫茫的大雪,堆积在我的古墓之外。而我,已经洗掉了自己的哭声。随即进入巨大的风雪。一阵梅花落上,对了。

    小杨过:谁粉饰了我的童年?谁的古墓,隐忍了我的童真?我的姑姑,白衣飘飘,一身的嫁妆,一身的晶莹的白衣,思雨纷纷,私语纷纷,过于残酷,过于白色,过于黑漆漆的冰剑上的但见,但见了我的思虑,但见了我的古墓。一阵的梅花落下,落在青草上。梅花飞逝了。一阵扑鼻的芳香,染红我的古老的颜色。靠着四个方向,唐朝,易于黄昏而入地,进入坛经的方向,进入坛经的墨色,一卷太极,一卷坛经,纷纷地跌落,若有梅花,若有我的青涩的春烟。古老的方向,都在了。而我思念我的姑姑。姑姑。姑姑。姑姑。

    舞:黑漆漆的剑柄上,而淡然了。犹如张开的梅花枝丫,恨天高。恨天高。它横斜着自己的方向,在混沌的七窍之中,凿开自己的暮色,犹如黄昏冰雪,进入混沌之中。冰霜起伏。哭风边鼓。嘘嘘的风声,进入古墓。石门一阵梅花落。

    广佛:是啊,干煸的霜。撒在梅花上。梅花一阵闲云。梅花已无四野。梅花荡漾无声。犹如我的古墓。古墓声声。声音椽子。梅花点染我的佛门。而佛陀剩下了自己的颜色。横斜在梅花影子下的古墓,踢踏着风声,咬字了,咬住自己的尾巴,在连绵的梅花雪下,堆叠着的古墓,爆出一声惊天的巨响,轰隆一声,石柱坍塌,洞窟之中,飞升,天龙八部。

    白云道:是的,天龙八部。张开的嘴唇,梅花尺幅上的梅花。已经错了。错愕的所在,我们的方向。唯一的梅花,伸出自己的枝丫吗,横着墙外的一株梅,北窗下,我们高卧。而唯一的方向,已经摆在了道观之外。我们的梅花错,反复地错了谁的姻缘?数以蝼蚁了啊!
    (14)比诗
    舞:诗人们,来吧。站在土地上。站在天地之间。彼岸与此岸之间。摄于火之间。铁蹄之间。火蛇之中。操作之中。滴啊马奶。睡哦马舍。马厩之中的雨水,诗人的名字,提着名字之中的本非之中的苦雨。真的,苦乐之间,唐朝无声的哭泣。与谁哭泣?与谁题头?

    大李:酷烈之中,我的唐朝的朝天呼喊,盖着门户。门房上的雨水,不断地流淌着。一支支的笔触,易语言也,呼号着的潮汐的风雨,盖着叶子,盖着帘幕上的堆积着的苦与乐,伸出的手,一手抱住语言,神圣的雪花,飞来了。伫立在河曲之上。伫立在天太天的摇晃之上。伫立在天地乐于语素之间。瘦了。抽出离剑。瘦出了自己的影子。拉着二胡。门房沮丧。语言扑簌而离开。涤荡着的帘幕,莲花一支,躲雨了,剪出的影子,盖住了河流。拉出门房上午的辽阔和炊烟,洗出自己的门户,荡漾着的活鱼,地底的活鱼,爬出了洞窟,在洞窟之中,座在洞窟里,吹来的风,洗出自己的影子,拉长我的影子,洗脸了,堆积在门房上的名字,大力退出,洗护了舟楫的水江,连绵的水,绵长的水,不停地流淌了,嗷嗷地呼喊着,望天上看去,聚集着的云海,不停地对接着浩渺的云天,梦泽深处,急雨纷纷。

    小李:彼时的比诗。是但此刻的比诗。一句句的诗歌,读出来了。而你们,此刻的宫殿上,比诗的宫门之外,比诗的东南之外,大鸟飞来,大鸟鹏飞你的影子,大漠之外,大鸟抽身而上,浮荡着的云梦,择地而居住,地外的愈多的云朵,飞翔来了。跟随着我的门户。此刻,门房外的天地,应了此门的打开,居住之地,纷纷的急雨,落满天地。

    大杜:真的,杜陵野老的门啊,已经开了。我们居住在地上。我们辽阔的炊烟啊,已经赋满了残叶的荷叶。荷塘上开了。荷塘一次次地开了。门房上,吱呀一声的,吹开的门,挂满玉米。而玉米,荷花上,河田上,沙耶横杆,翠幕的连句,一句句比诗的架势,吹开了我的大地。黑夜绵绵。曲折的门廊外,我的敢师的石头,一块块的石头,当地打开,石头吹开大地,大泽之上,我得到的石头,一对对的石头,一段段的石柱,一块块的石门。吹开我的石门。各地的诗人,纷纷来了。聚集在石门之外,高声呼喊。

    小杜:各地的十二年的诗人。各地的三十年的诗人。各地的四十年的诗人。一百年的诗人。一千年的诗人。古老的诗人。割地的诗人。麦地的诗人。属于太阳。高声地呼喊。呐喊之外,晁子书的故事,一句句书写出古老的语言,炊具和浓烟,高顶和困住,压裂和飞扬,苦乐之外,几百年的诗句,一段段被读出,被大地写出来,寓居于古老的乡村之中。与我的婚礼一同居住。与我的面孔一同压断。与我的悲哀一块堆积。城外的灯,照着谁的悲切?

    青草:举出青色的草,我的浩茫的门房外,石门广阔的天地,属于谁的太阳之苦乐繁霜?
    写出谁的语言?比出谁的缭绕?比诗之中,居于之中,提前地抵达,土地至深处,谁的头颅在高声呼喊?谁的呼声吹过大地之上,居于高声的天空深处?吹来谁的泽国?

    宝剑:抽出的剑。涩以外的剑。我苦乐之中。拱着门房。与古老的诗人在一起。我的名字,高声地呼喊着。谁之外的石门被吹开?谁的门洞被堆积?谁的洞窟被古老的帘幕所苦乐?而我之外的洞窟,洞窟之外的繁盛的景色,谁之苦雨被落下?谁的石头被洞开?被打断了?

    雪莱雪:真的,一句句的诗歌都被压入了英格兰。大不列颠的城市。大海上的城市。一块块的石头上,很烈的石头上,大海外的石头上,一身身的灯盏,挂在大海上。深处,谁的身影在飞翔?深处,谁的呼喊在爆炸?深处,谁的身体进入了黑暗的洞窟,盖着门房,在进入大海的波涛之中而不断上升?深处,谁的北北的身影,已经深入了巨大的大陆?深处,谁的苦乐的土地被反复地折磨,而裂开了嘴唇和河流?深处,谁的句子被写出来,而居于繁盛的繁盛之上,并逼近黑暗的远路之上,抽出巨大的宝剑,归于太极之外的预言?此刻,我真的冻耳朵了。此刻,我真的归于我愿的天地了。此刻,真的,我已经释放了一身的疲惫,归于大海的原则。归于大海的元素。归于大海的语言。归于大海的名字。并高声地呼喊着。

    木中木:元素,已经比诗了。比诗的场面,一个个的诗人纷纷举出斧头和镰刀。举出石头。举出诗集。举出劈开的天空。举出场景。一幕幕的,诗人,纷纷走出石门,开门,关门,场景之上,我的诗人,一百年的诗人,动了,唐朝的波涛,浩渺的云烟之上,归于洞窟的歌唱。而我的元素,已经举出动摇的海。举出眼睛。困了。就睡入神圣的大海。绕了,就归一于激荡的天空之下。止息的风,五指的风,物支的风,过了,吹了,进入巨大的波折之外。意义非凡。击打着的止步,一步步退出石门。石门归于巨大的成熟。一个个的诗人,彻底归于成熟。是的,已经成熟了。因为,我们已经无法改变规则。比诗的时候,头颅飞翔。不死的诗句,素颜花开,我们的波涛滚滚,进入苦乐之中,大海浩渺,高声呼喊的我们,举着头颅,已经进入繁盛的大海。石门之外的剑,一声飞狐,居于天芒之上。

    新新:完了。比诗已经完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缭绕的云烟。一句句诗歌,归于一千年的上下合一。而在比诗之外,黑漆漆的夜晚已经升上来了。唐朝的悲哀,吹开石门的铁索,刚硬的门房外,吹啊,洞窟之外,三声的呼喊,此记了我们的晚霞。比诗万般,归于万般。
    (15)遗址
    舞:打钟的,打铁的,在遗址之上,高举着斧头和镰刀的,举着灯盏的。骂着街头的。气急败坏的。名字背负着深渊的。在遗址上,四面的风吹过来。遗址,铺开了店铺。遗址,生出了儿女。一路摇曳着。一路说着孤独与神秘。而我,真的,已经逝去了。对于遗址,犹如河道上的女儿。犹如河道上的劈开的土地。酒杯落满了河滩。河滩上,丢弃着的酒杯,发出了呼噜的声音。而上下合一的地方,生出了良知,一只只的豹子,吐露着方向,朝着唐朝的四个方向,都匀了。都铺卷着稻草一样的麦子,麦积山上,我的孤独的舞,正在歌唱。

    广佛:匀速的。遗址,敲碎了太阳的钟鼓。只有枕骨上,我的遗址,堆积着大块的石头,铺开了大地的石头,大地苦雨一片。大地的钟声,传开了。而遗址对接了唐朝的方向,从遗址上,我们可以看到大块的巨石。巨石之外,就是枕着血汗和山河睡眠的地方,就是鼓捣着的砧板和麦地。雨露上啊,麦地深处,乌鸦一般的鸣叫,发出一声声的啼哭,哭醒了夜晚。

    白云道:老了。老去了。砧板上,独自的夜晚,我饮着黄酒。一杯又一杯。一杯复一杯。真的,我四桌了。我洗濯了自己的脚丫子。我把脚放到热水里。热水冒出烟雾。热水吐露着的烟雾。野物,地上的野物,遗址上,我看见了大块的石头。石头落满了河滩。一个个诗人高举着灯盏,九盏灯,吹来遗憾,吹来嘀咕,吹来浩瀚的风帆。遗址,空了。遗址,高了。遗址,打击着的钟,打击着的铁,打来了一拳,挥霍着拳击的逼近,打开了巨石内部,洞窟一座,洞窟满了仙鹤,妈妈了,洞窟之内飞出了大鸟,朝着东南方向一路飞去了。


    龙女:古墓里的一声啼哭。莫非是婴儿的啼哭?莫非是婴儿的附着在灵魂上的呼喊?我打开灯。我看到古墓里一片狼藉。稻草落在地上。桃花瓣落满地上。遗址之外,古墓便是伤痕了。一句句说不出的语言。我振开了钢索。我睡在钢索上。古墓里很大。大得吓人而黯淡。遗址,铺开了自己的门户,高举着灯盏。你说了。我说了。一句句,鞋子,遗址上的落在高捣上的泥土,是很干净的,菌素,铁打的身子,陷入泥潭,陷入泥淖,只有头颅卒子独自活着,在一片的泥土上反复打击。打着中火。打着铁器。一声啼哭,仿佛我的古墓巨大,来自四面八方的乌鸦,集聚在我的古墓之上。遗址上,乌鸦横着飞来,飞过水桥,飞过绯红的桃花玉真,桃花一瓣瓣的,斑斑痕迹,落满了楚泽的眼痕。那是哭过之后的胭脂雪。真的,绯红。

    几个农民:我们丢弃了盔甲。我们丢弃了铁器。我们的坊市上,已经一片的暗淡了。星辰不在了。头顶乌黑的一片。我们丢开自己的小船。为了上河流,我们放弃了舟楫,我们放弃了冰雪,一哭,我们的孩子便是一地的寂寞。几世的轮回,换不来我们的名字。而此刻,打钟的我们,打铁的我们,根植土地的我们,已经冻结了,病故了。一声呼喊,乌鸦落满荒野。

    几个流浪汉:真的,我们只能一路横走。我们的全身都是黑的。乌鸦一般的黑。乌鸦横穿了广袤的土地。流浪了。我们只能流浪。很痛。横着走。如螃蟹一般地走。如铁器一般打呀打,如钟鼓一般发出音乐。如铁器一般发出铿锵的撞击声。而斧头横入枯骨之中。打入的古风,吹来浪子的呼喊。我们难道还要继续流浪?土地无声。寂静的夜晚无声。

    几个少女:地上,遗址上,冒着头颅的我们,丢弃了自己的帘幕。帘幕无穷了。帘幕外面,是重重的帷幕。吹来。风吹来。遗址上,我们的裙子飞起来了。裙子的背后,那是黑压压的一片的黑夜。少女的身体,飞光,少女啊,我的季节,我的黄昏,吹来的遗址上,乌鸦饥寒了,饥寒之外,深紫的颜色,荡涤了横卧的江村,村子进入古老的黄昏。

    几个婴儿:遗址上,我们啼哭着。横卧在僵硬的村庄。北窗之上,高居着的星辰,一下下地眨着眼睛。如桃红。绯红的桃花。一瓣瓣。落在遗址上。唯有石头。唯有石柱上的门阵。一地的狼烟。卧着我们的啼哭的眼睛。遗址上,巨石和着巨石,堆积着的门房上,石文师,石竹师,横着我怕,横着你哭。而唯一的我们,堆叠在了遗址上。

    几个阴阳术士:放慢了脚步。满了。水满了。河滩继续腐烂。河滩继续世俗。河滩上,蔓延了。遗址上,求雨的。遗址上,拜佛的。到处都是横卧的村子。一座村子连着一座村子。阴阳混合着。阴阳对位着。一身的法术,换不来的古迹。古迹上,遗址上,连绵的云海,渡鸦了。弯曲了。一身的乌黑的头发。打击着钟鼓。钟鼓器具打开。一声的呼喊,盖过了连绵的河流,生生不息的,换来的村子,偷听过了,房子上,白色的古墓上,一面饿的水缸了。

    几个祈雨者:雨啊,落下来吧。雨啊,落满河滩了吧。几时的冰霜,落满河滩?几时的遗址上,一路铺开稻草,而唐朝,已经远在天涯海角。祈雨的我们,聚集了夏日的绝句。夏日,风风忽忽的,雨露均沾,均沾的我们,已经放开了手脚,连着我们的巨石,朝上天空。

    几个打钟人:此刻,繁盛。此刻,敦煌一般的繁盛。洞窟如云。洞窟之内,马奶滴滴而下,落入我们的口中。打钟的时候,黑夜便是愈加的高远。高远之外,摄入云,摄入大海,摄入穷途上的我们。穷途末路了。我们横卧在遗址上,反复地更改着我们自己的名字。可是,真的,我们已经步入了穷途了。我们的道路,岔开了。遗址上,一切的灰黑的影子和历史,都已经无可挽留地进入了灰暗的陋巷。打钟,打钟,打入的钉子,几时能恢复诗经的面目?

    几个遗址上的拯救者:大地亏空了。只漏下我们的面孔。只剩下最后的枯骨。只留下我们的名字。朝天的呼喊,遗址上,拯救的苦船,拯救的面目,已经横入了最终的骨头。繁复的正反,一路朝几了。枯骨上,周易,道德经,尚书,这些泥土一般的文字,捆绑着,爆炸着,朝着唐朝的天空。遗址上,最后的进食者,竟是几个老汉。此刻,河流无声地流去了。
    (16)观音之外
    广佛:观音之外,莲花满了。观音之外,拂拭而过的清风明月,都聚满了。坎坷之上,莲花之上,河谷之上,洞窟之上,坐满了观音。我们的观音,一滴滴的血,落入嘴唇之中。我的袈裟,已经对接了血泪。满体看到的血,属于观音的血。血从丛林之中落入大海边上。海边的石头,一滴血滴入石头的孤独,石头马上孕育了。是的,石头孕育了石猴了。那是五百年的孤独。那是五百年的化育。一身的刀剑。一身的过渡着的影子。袈裟,我已经穿上了。马上的落叶,马奶,已经从洞窟之上落入我的嘴里。我侧身而卧。我阴阳之外的袈裟,抖动着我的马匹,我进入了石门。过些日子,我淡薄的身影,已经卧入了我的阴阳之外。

    白云道:一身的道观。观音不空。观音裹胁着的衣裳,一地的影子。拖着我的青衣。我剖视那不空的缘分。道观上,倒影,已经懒懒地起飞了。而孤独的紫英之外,观音的说话。观音手抚着清凌凌的耳朵,手抚着鹿呦呦的呼喊,将洞窟内的雪花弥漫,将洞窟之外的山峦风满了。而我大沟岸之外,观音手抚着孤独的梓州,手抚着青绿色的竹子。一棵棵的竹子,常满了去拿到的河流。上下的河流。握满的河流。知道了。我的观音。门开了。

    龙女:一身的宫锁。一身的年华。观音,止住了哭泣。观音,落满了的洞窟的佛像,一如你的帐幔之外的房子。而观音,你的背对的地方,抽碎了的房子,坐满洞窟的光芒,一如你的光芒,一如你的碎裂的光柱。光芒之地,照出一切的影子。影子之外,观音的血,一如血之外的灵域,一如血的张烈,一如张开的血的照镜,照出火焰外的身影。空了。空了让了。

    舞:最初的观音,滴入血的影子。在河流上,在扑鼻的饥饿里,我的观音,从紫玉的灵山下来。坐在最慢的灵山。偶在最满的灵域。灵域之外,我的观音,坐在云雾的深处,坐在烟雾缭绕的地方,故意地生出了石猴,古意芬芳,故意地常处于火焰之中。妖魔生出了自己的影子。而观世音,还在吐露莲花。一阵的莲花,满了。空了。属于莲花的妙,妙诀开了。

    众仙娥:长出我的耳朵。长出我的嘴唇。长出我的鼻子。是的,莲花清白了。一身的清白了。滴滴的血,落入石头之上,石头纷纷长出了灵武。而石头,变成了时候,就在那东胜神州。一身的花果山。一身的水帘洞。一身的幺儿长。一身的涟漪波。

    众多的观音:我们手抚着莲花。一身结满的莲花。莲花满了。莲花坐在大地上。莲花菩提,莲花佛陀,唱出的花果山。唱出的孤鹜。孤鹜,生出的野花,开在大地上,结门的莲花种子,一身的披拂而过的满了的莲花,坐在了土地上。而土地唱出了歌谣。属于莲花上的歌谣。此刻,天界生出了药物。咬我呀,很烈的宝物,宝物上,莲花峰上,滴入的血,那是我的血,买入如了我的石头。东海边上的石头。我的血,每日如太阳之升起。我的血,每天入于大海的波涛。我的血,每人对打的石头将或运思了,生出云的样子,生出血泪的样子。一块石头,帐幔我的波涛,养育了石头之中的血,一滴血,元如我的真一,如图样的真一。归元的真一。

    众石头:海边的石头。大海波涛之中的石头。东海边上的石头。一如真一的石头。一如彻底的石头。养育了真一的石头。药物如一的石头。归于海洋的石头。滴入的血,观音的血,日入石头,并于石头里孕育着一具苍茫的石猴。是的,石猴已经孕育了。海天一击了。

    众多的水怪:观音之外,观音的血之外,我们的水怪,一身的碧岭上的吹絮的风,吹上风来的水怪。紫玉生风。紫玉上的水怪。一身坝头。一身碧绿的怪物。生出云了。生发出葫芦来了。一身的词语。一身的呼喊的遥望。遥望之外,浩波荡漾,吹风了,海上的风,耻辱我们,耻辱我们的波涛,已经怪异了。已经怪兽了。生出的七头六臂。已经高狂了。狂野了。

    众灵域上的炼神:一身的刺青。坐在炼化的神座上。观音,手鞠喝不上的莲花。观音,手抚着却不如一的炼神上。连我神,炼神一身的青黑。漆黑的观音,奇迹的观音,手鞠着荷花。观音,反复地举着炼神。炼神,首开了。黑漆漆的夜,举着莲花,莲花开了,莲花的影子,莲花的此座,座子上,举着的酒杯,如一的真一,真一的元气,已经手鞠了莲花的合一。

    众河神:观音啊,升起来了。观音啊,抖动如我的河谷上的白云了吧。真一之处,我的河流上已经十二点了。神往于河鱼。神武于河神。河神,一身的白云,一身的真一的白云,洗练了的白云,已经上来了。

    众多的手抚仙草者:一株仙草。真一的仙草。仙草上,星星点点,打开的月,打开的夜,已经上满了炊烟。炊烟吹来了。村子里的石头,村子里的白房子,村子寂静了。仙草还在生长。在暮色里,暮色里,我们的村庄,空了。已无一身了。村子从干涸之中来。村子从仙草上打开。暮色聚集了。暮色四笼了。回笼的暮色。盖在了村庄上。而村子已经丰收了。是的,村子遇见了神仙。而暮色回目了。暮色零了。暮色笼罩了整座的村庄。仙草已经收满了。唯一的仙草,一株株的草叶,已经收满了。高河之上,暮色聚集了。暮色之外,一切都满了。

    众与永恒存在者:观音一空了。观音完全地空了。观音的血,滴入东海边上的石头。一切的石头,纷纷打开自己的身子。身子之外,观音照耀着的光芒,已经如入东海上的东胜神州。石猴马上道生了。观音滴入的永恒,观音手鞠着的莲花,属于永恒的河流和东海。是的,滴入的观音的血,已经手抚了大海上的仙草。一株株的仙草,一棵棵的纷纷的苹果树,一代摇摆的桃树,一元摇晃的梅树,都已经与永恒之中荡开了。观音,以永恒之名字,孕育了。
    (17)一辈子
    舞:一辈子劳作,在鲜花开满的土地上。躬身着。扶着泥土。低沉着。喉咙里发出声音。这些声音来自土地。土地一身空白。土地反身的时候,那鲜花,地底的种子,发出了一声声的叹息。唉,眼泪啊,随着河谷上的白云一同流淌。青色的眼泪。子夜上的眼泪。我发出呼喊。呼号乱了天地。而一辈子的劳动,拔出土地的一瞬间,我转身看去,乡村一片的干枯,乡野上,发出的背弃的呼号,已经乱了土地的一束光。光芒连缀着。连缀着我的头脑。头脑里,孕育着乡村的枝叶,枝叶散开,枝叶不乱了,枝叶宁静起来,平凡的感触,已经触摸到了泥土的分泌。泥土逝去了。泥土上,连缀着的苦根,这是泥土的根,一块古老的筋骨,一身披满霞光的黄昏,随着我的低落,我的身体在山脉上连绵起伏。堆积。失据。混沌。暮色紧紧地压在地上。地上,燃烧的太阳,一哭了,仿佛大地震动,一连串的哭喊,盖过乡野。

    广佛:一辈子穿着袈裟。我无法脱下袈裟。只有穿上袈裟,我的心灵才是可以承受的。然而,当我的波荡的枝叶一同碎裂,当我的衣服被一架架地打落下来之后,门外的雪,已经三尺深了。而我回到了乡村。依旧穿着袈裟。土地北方,土地北风,呼啸而过。堆积在我的头顶的是那高大的房子。白马寺。一只只白马。一头头的白马。一匹匹的白马。失却了的呼号,我的白马,瞬间发出了几天的呼号。呼号声进入了土地,土地一声地抖动,干涸的河流。

    白云道:逝去的道观。仿佛有我的一辈子。我驻足在道观之外,一辈子的时光尽付了此刻的道观。道观里的桃花开了。我匍匐在地上。干涸的河流,门外的雪,已经狠狠地数去了此刻的一辈子。我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因为,白云还在。而我的劳作,拒绝了土地的酷烈,土地一声地拔出天地,天地赋予了土地更多的使命。土地一生。一生的劳作,将枝叶散落,拔出的铁钉,拔出的湖贝,拔出的干枯的冬天,一具身体,靠在了土地上。土地瞬间发出光芒。

    龙女:已经失声了。古墓一阵的惊天的乱麻呼喊,将古墓镇落了。枕骨上,我的肌肤,白了。而在古墓外,我一辈子的江湖瞬间乱离了。一辈子垮着。一辈子洗着雪花。一辈子搁着失声的年龄。而我,进入了一辈子的挤动,挤压在了古墓之中的发出的惊慌的呐喊。

    大李:一辈子的诗歌都呜呜了。虚无了。只剩下空洞的呼喊。瞬间,唐朝的波荡,将我抛弃了。而我一辈子的追逐,那是石门的光阴。光阴啊,只剩下一匹白马。白马开始了奔跑。白马进入枯干的草野里,白马带着我的骨头,白马刺激了自己,一声的呼号,乱了土地的奔驰,乱了金虚的枯草,而苍野一片的混沌,苍野上的酒葫芦,苍野往上高捣,苍野混沌中开了,苍野一片的金黄,瞬时之后,诗句一声声地被读出来,洗着诗句的苍野,惨个月了,苍野浑浊,一段金黄的时光,进入了我的石门。而石门千百年来的平静,都来自一辈子的苍野。

    小李:我的一辈子便是在河边的一生。我靠着河边。青牛一头。青牛从远处的河谷上奔跑而来。我靠近了苍野。苍野碧玉一样。灼热的乡村,已经有了很多的婚礼。婚礼,瞬时在土地上进行。而我进入了土地的灵魂。魂魄安然地熄灭了。熄灭的灯盏,九盏灯,照着苍野一片的枯寂和感伤。唯有我的抖动的魂魄,发得出惊呼,考据易经,已经让我失却了一辈子。

    大杜:金黄的一辈子。进入世纪的一辈子。一杯酒,上来了。进給你了。一辈子洗濯自己的枝叶,一辈子递给你的苍茫的野地。枯寂的野地,抖动了一身的鲜花。开始进入了。开始自己的一生了。一生将要被虚伪地度过。想依稀的梦里,底座上,我的鲜艳的露珠,还在波动。

    小杜:递上了一杯酒。递上了一辈子的金黄。递上了一生的记忆。一生的雨雪,一辈子洗濯了自己的脚丫子,将自己的身体浸泡在了干枯的土地里,将自己的灵魂安妥给辉煌灿烂的土地,递给了我的土地,返穗了的一生,将要与最后的诗人作着比诗。此时此刻,我的石门,继续腐烂。继续辉煌。继续落寞。继续着北上的马车。继续白马的奔跑。继续手撕。继续拨开了灰狐的眼睛,在谁结婚的婚礼上,我的门户,将要走入自己的大门?大门生生不息了。

    石门众农民:闭上眼睛。几乎看不到了任何的事物。石门继续坠入虚无的黑暗之中。人世间的苦,我们都已经尝够了。一辈子的苦与乐,都已经没有了意义。还算石门的继续堕入的人生吗?还算计了谁的帛书?还苦恨繁霜吗?还要将二十世纪的波光继续劈开吗?土地几乎归于了全部的喑哑。喑哑的土地,犹如亚洲铜,一片的失声,继续归于了彻底的血肉模糊。

    石门众工匠:我们挥霍了斧头。我们砸开了一块块的石头。我们挥霍着土地。我们的一辈子,都将在石头的樱花树下过着属于亚洲铜的死寂。土地,亚洲铜,死于此刻的石头,词语已经模糊了,窥觊了,隗红了,此刻的石头,将砸门的我们推开,我们归于了完全的沉寂了。

    石门众孩子:我们的一辈子还没有开始,便要归于结束了。我们呼喊一生,波荡的土地,推入我们的身体进入荒野。荒野收留不了我们,我们只能薄如纸片,将干枯的一辈子死死地捉住。便是你我的少年。便是白茫茫的野地。野地腾空而去,剩下我们的骨头,在土地上流连。

    石门众祈祷者:这都是一辈子的时光。一辈子,花费了我们的一生。我们捉住了蝴蝶。蝴蝶连绵地飞入了花园。而我们的一辈子,碎如巨石。我们的一辈子,恍惚犹如一只蝴蝶的轻盈。此刻,飞许久了。将于黄昏搏击风雨的石门,暗暗地坠入了黑夜的包裹。河谷上开始升起白云。一辈子的时光被埋葬了。在凤凰飞翔的山岗上,二十世纪的天空,继续暗淡了。比男人更高大的苍野,比女人更温柔的苍野,白云继续变幻。而一辈子的时间,坠入了蝴蝶眼里了。
    (18)岁月论
    舞:岁月,朝向唐朝的四个方向,都已经展开了。只剩下我的躯体,横亘在天地之间。而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唐朝,固执地跋涉着。它将自己的力量支撑开来。塔尖,冒出雨水的万佛塔。塔尖,建筑着祭坛的万佛塔。而此刻,岁月劈开了。岁月,碎了。岁月,以它自己的形式而打开自扃的方位。四个方向,朝着唐朝的方向,打开,足以破灭整个的石门。唐朝辉煌灿烂。唐朝披盖着的一座座的房子已经倒塌了。唐朝紫儿的方向,紫儿的门户,躁动着,挥舞着,辫子碎影了,辫子打在了地上,辫子抽出了四个方向,一个个的方位,支撑着自己的魔鬼,一句句的失声,生死恒艮的火焰和流水,各自流淌。

    广佛:是的,几时的岁月,碎玉了之后,唐朝的隐约便是消歇了。看,道路上的马车,已经车琳琳了。车马上,岁月载着的车轮,岁月的门户,已经打开了。岁月无法停留。岁月无法驻足。岁月的影子,画满了的窗户,在大地上留下自己的身影。而桃花捂住了自己的影子。我的影子。身穿袈裟。扶着道路上的窗格子。窗户极限的大了。窗户里,捂住的陌生的影子,已经摇晃了四个的唐朝的方向。因为这些方向已经流露出了罕见的颜色。

    白云道:何时的方向?何时的桑叶?何时的车马辚辚?何时的毛皮冒出了茅屋?岁月,无以复加的岁月,门满的岁月,叠加在兵马上的岁月。我的道观上,冒出雨水的观顶,典故已经释放了。道观上,柏云上的顶端,白云摇晃,白色的宫观上摇晃。雨水已经满了。

    龙女:一日日的颜色,已经染红了大江。一日日的岁月,已经破碎了石门的方向。唐朝,至今凄厉着。至今而来,唐朝饮下自己的嘴唇,在慌乱的车马上,在荒僻的地方,打碎的影子,我的岁月,支撑着自己的门户,方向,时而打开,时而关闭,时而停顿,时而挥霍。而壁画上,我的洞窟之中,古墓双魂的洞壁里,涂满的画像,自我的画壁,自我的影子,已经随着画壁上的飞天而各自进入了岁月的洞窟。是的,至今而来,洞窟满了,洞窟里的莲花满了。而直到如今,我的全真教还在山顶冒出雷火。至今,了我的全真教还在洞窟之外的地方盯着我的唐朝的方向。至今为止,凄厉的呼喊,全真教的山顶上,还在冒出雨水,还在躲避着山顶上的太阳,一轮巨大的太阳,一轮广袤不已的太阳,一轮闪闪闪的太阳。

    大李:收缩了自己的四个方向。岁月,在我的诗里呈现出自己的方向。岁月,依旧是狠毒的。岁月,抽打着我的脊背。岁月,日日夜夜地流淌。岁月,愁死的岁月。窗户外面,依稀是潇潇的春天的雨水,而我的北窗之下,我的日夜叩问的苍野之外的整个唐朝,它的暮色是否已经染红?他们的暮色,外面的暮色,谨记的暮色,书否断否?唐朝,一个岁月的辉煌者。唐朝,一个豪迈的跋涉者。唐朝,岁月的门户,窗见的生风,风雨外面的抽打着的季节性的轮回和运转。而太阳,驱使着它自己的形状,已经在大地上车马辚辚了。

    小李:至今,门外的岁月还在流逝。奈何了,时光的久远?奈何了,世间的悲凉?


    大杜:是的,至今,岁月还在告罄。至今,奈何了北窗之下的止息的风声?奈何悲戚戚的气息?奈何声音外面的门房?奈何旧藏?奈何呼喊?奈何了云隐下面的窗户?奈何了你我的古诗?一篇古文,足以倾倒我们的颜色。奈何文集却是慌忙了?奈何你我的方向已经否?

    小杜:呀,门房外面的大地,至今失却了岁月。岁月,奈何了你我的赋诗?岁月,广远的地方,岁月,穹顶之外的地方,是否已经消歇了?是否归于空虚?虚空的年代,虚无的岁月,随性所欲的一切的地方,我们的北窗之下,奈何波荡着的云烟?奈何穹隆之上的雷声?奈何春阴之外的一切的闪电?奈何波光粼粼?奈何穹顶外面的整个的唐朝?

    大李:岁月,至今还在归于穹顶。朝整个唐朝的厢房,朝整个唐朝的茶馆,朝整个唐朝的寂寞的江湖,一切经,一切镜,一切的影子,都已经在蜀道上过于喑哑了。蜀道上,我的马匹还在嘶鸣。至今,车马辚辚的蜀道上,我的飞逝的岁月,已经随着蜀道而消歇了。

    小李:沃土上,我的岁月,无题诗一首。可是,我的慌乱,车马之盖上,落了慌忙的车盖,落了嫣红的桃花。我赋诗了一句嫣红的桃花。桃红朵朵。桃雨纷纷。抖落的一身颜色,已经车马辚辚了。唯有我的穹顶,高远的一切人,一切诗,都已经停顿了故园之外。

    大杜:雨声。风声。大地的流转的声音。一切的岁月,都在等待。奈何唐朝逝去?奈何波光粼粼?奈何凤凰撤于顶部而盯着大地上的一切的镜子?奈何水声哗哗?奈何故土风骨?

    小杜:那一年的扬州乱。那一年的春雨深。而这一年,我的石门风声雨声读书声,奈何唐朝的喑哑之声?奈何大地的捶打声?奈何水莲之外的荷花?一句归隐的失声哭泣。一段气嘴的魔鬼之声。时雨纷纷。是的,时雨不断地落着。这春雨纷纷的地方。这春莲纷纷的地方。朝往着唐朝的四个方向,朝着唐朝的波荡着的银月。一声凄厉的呼喊,盖着门帘外面的潇潇雨易,已经轮转了一个个飞逝的唐朝。而唐朝自有它自己的方向。一切经都已经读完了。一切经。道德经。南华经。周易。古老的典籍,一部部被毁坏掉了。只剩下慌忙的眼睛,堵住了北窗上的光芒。至今,我还在扬州哭泣。至今,扬州乱的瘦西湖,还在冷月无声。

    舞:一切经之外,岁月无声。一切经之外,冷月无神。一切得到西湖风雨,至今还在敲打着北窗上的车马辚辚。而我驻足于惊慌之处,驻足在乌伤的门户之外。石门,听风了。石门,戴罪之身。石门,岁月凑满了窗户的光明。而在我经过的地方,一路上莽莽苍苍,一路上光芒掩映。而随着飞逝的时光,一切经归于岁月。岁月高锁门楼,我的马车,却停在光明宫之外,一切经的堆砌和建筑,我的河边的青牛,都已经饮尽了岁月。桃红灼灼。
    (19)饮酒
    大李:喝下这杯酒,天空便瓦解了。喝下这杯酒,唐朝的故事便中断了。桃花一支,均衡着地横斜在清浅的泉眼上。全部打开的酒杯,叮咚作响的酒杯,打入牢狱的大悲大慈,进入牢狱的唐朝的风雨和盖子。而入于黄昏的我,顶着雪照上的白絮。流入大河的水。流入大江的水。进入饮酒的一阵子的希冀的风雨。盖子上,莲花盖着背背的河梁上。许诺的我,入于大奖大河的我,已经洗濯了脚丫子,已经鼎康着横梁上的桑叶和青牛。一生的青牛,入于关内。

    小李:喝下残酒,一杯残酒,一杯飞翔的酒,一杯浩荡打击的酒,赋予了河流以君子的品格。而大江大河之上,扶疏而过的篱笆,篱笆外面的桃花林。一阵白一阵黑的桃花林。古树纷纷掉落。古树的燕子,繁衍的我的残酒一杯,进入了我的呼号。乱了,一张面孔,点滴的流泪的桃花,嫣红的之壁上,滴滴落泪,已经残生在了河流之中。唯一的酒杯,照着空虚上的明艳烟的桃花,一身江湖的残杯,雪花飘落,我的诗章,拂拭过来得刀剑,奇迹已现。

    大杜:喝下这一杯残酒,嫣红的桃花,点滴的桃花,桃花上的桃篱笆。桃红阵阵,落于中庭。我的北征,我的奉先五百字,我的酒葫芦,我的背背上的鲜艳的蜘蛛花,依着你在的路程上,倚靠着我的道路,洗濯着道路上的挽歌。哎呀,我的向北的道路,已经弯曲了。随着酒杯的倾泻,随着葫芦酒杯的道清,一意而出的诗歌,晚出的嫁妆,颜色上的宫门,入于宫门,我随着宫殿上的摇晃的月光而进入宫殿。宫门之外,大片的雪花,已经零落在了门曲上。字眼打开,一杯残酒,云生而出的字句,自居在石门的我,已经横斜了望湖的自扃。巨石一端,巨石两眼,巨石碰触万里,巨石滔滔不绝,我的巨石阵上,打开的飘逸的旋律,已经定格了。

    小杜:流泪汪汪的我啊!旋律冰冷的我啊!自居于北江上的雪的我啊!器具已经摆好了。器具上,倒扣的雪花,道门之外,我的诗句纷纷入于广袤的平原上。丢弃的器具,扣在门房上,而我的倒扣的器具,一身的寒衣俗语,一身的饕餮和呼号,酸子夜的我,器具上盗铃的我,器具上反身而在的我,一意进入火焰,一意进入马匹的北窗下。我的旋律,一身的寒素之衣裳,倒扣的兵马,倒扣的兵荒马乱,色眼之外,揉入的疆域,揉入的悬于高冠上的一身的铁马冰河,我的幻卜之所在,我的玉璧之所在,我的豪迈的呼喊之所在。一切冰冻万千了。

    舞:自此而来,我的兵荒马乱,我的白马寺,我的激荡着的佛陀的洞窟。将于黄昏打击。将于黄昏旧部。将要在黄昏中出发。姜尚一刻紫,姜尚一刻钟。身穿着紫衣的我,玄机已经摆好了。唯一的踏步,续住的踏步,稳稳地,立于中庭之上,仰望天空,浩荡激荡如此纷纭。

    舞:绝句一千,换来唐朝千万。律诗一缺,短笛万千,吹来凤舞九天。唯一的短阙,残照当楼。我的自居于横斜的黄昏,已经百孔空虚了。唯一的我,吹絮了,流淌的河流,不古的颜色,照着沧口之上的暮色,暮色紧紧地压着大地。大地憔悴万千。大地如钟一般默守。

    舞:已经有一千股的风了。已经换地了。已经出关了。青牛一头,横卧在北窗之下。饮酒,唯一的我,吹风了孔洞,望了酒杯,酒杯上,我的青牛,一身裸露,将与混沌而凿开一段横斜的疆土。锤打着的混沌,中开的雪花,种子播下,土地已还,冯云犹存,我的女人,流于万千。雪花,锤击着大地,而大地,摇晃之中的白马寺,纷纷抵达的石门,抖落万千桃花。

    大李:西池上,挽歌一首,古风五十九首。一些如初的桃花。荡涤着石门河道的曲折的泥土。斜刺之上,横断的山脉,祁连山之广角,天山之阴云,昆仑之天叫塔雷,麦积山之刀锋,巅峰上的洞窟,写入的洞窟,斜入的洞门,已经推开了。吱呀一声,石门的洞窟,纷纷断裂。而我的戏剧,已经开始了。进入岁月,进入饮酒的方向,唐朝无声,犹如匹夫的呐喊,犹如苍白的面孔,咸亨酒店,横卧着的北窗下的百姓,已经落泪了。钢盔之中,犹如肉泥。撞开了一地的羽毛,飞逝如来,入炉的火炬,打碎的浩大的酒杯,饮酒之中,万千的飞霜,落于中庭之上。唯有断了的飞雪,飞入浩渺无际的云天之上,之内的门。打开的门。一座门。

    小李:横卧在北窗下的士大夫。卧在悲音之下。卧在寒雪之中。迎照着的风,吹来冷意。而我的无题诗,一缺角了,一缺易了。玩弄之外的背阴之青牛,已经走入了饮酒之中的大黄昏。
    那踱步的我,一身戎装,换上了盔甲,幻境万千,打入的青眼,横视着苦竹上的天空一角。

    大杜:一身的戎装了。洗濯了绒衣了。盔甲遍地都是。吹啊哭了。清泪一滴。随着冒烟的屋宇之外的广寒天,一厄春秋,到处是伤痕累累。而大地的嫁妆,已经风门之外了。石门断落的云烟。石门照耀着的春秋之后世的悲音。悲音响起。悲音错怪了。阴雨纷纷。雪花纷纷。盖不住的卧榻,吹横了万千的酒杯,唯有残叶上的大黄昏,流淌着碧玉,横绝的气势,换来的马匹的躁动,在卧在的大悲曲上,残卧的牢门,打入的子夜,一曲横绝,去了如来,又来了观音。此刻,北风呼啸。北风之中,浩渺的云梦泽,波涛滚滚,上下颠簸。那起始之中的叽叽叽的呼喊声,已经盖着披拂上的大牢门。石门已入广寒宫。石门飞逝的影子,犹如梦深。

    小杜:一身戎装,往北袭取。一代豪杰,入于门庭。唯有饮酒之乐,钟鼓千秋。

    舞:延续了的戎装了。一身的披拂,颜色万千。而羽毛繁衍。而自居的广寒宫之外,那饮酒的剧烈,那饮酒的残生,一些如许的雪意,点了马奶之下的麦积山的石窟。石窟一身,返回了饮酒的黄昏。正是在饮酒的大黄昏之中,飞逝的桃红落于门房之上。我的一身戎装,汉化了,寒雨了,喊叫了,随着春秋的自珍,随着雪意的倾泻,我的雪屋,将要在消逝的时光里寻回曾经的饮酒之乐。是的,饮酒之斟了,落满泪水的酒杯,残生的酒意,化入梦幻。
    (20)青牛
    舞:我牵着一头青牛来到河边。河边,河水继续流淌。河边,无数的蝴蝶飞舞。河边,两边的墙壁,器具已经摆好了。器具一只只地摇晃着。如同河流。如同国故之学。已于黄昏变化了河边的器具。而青牛背脊上的白光,还在吐露着巨大的麦粒。麦子一颗。麦粒一支。易于黄昏而躲避。青牛脊背上的流淌着的白色的光芒,盖着帘幕外面的潇潇雨歇。怪了,错了,乱了。一切的秩序都乱了。只有青牛的背部,还在冒着雨水。

    广佛:青牛的一生,乃是寄托了钵盂的一生。青牛,碑谷上的河谷。河谷上,白色的光芒盖着我的袈裟。而袈裟上,流着的丽珠,已于黄昏而夺取了青牛的背部。青牛躲避在了河流的深处。青牛哞哞地叫喊着。青色的珠玉,吐露着芬芳的颜色。而我的佛门,已经步步赢了。只要我的呼喊还在。只要我的丽珠还在。只要我的枝丫上的菡萏还在。那么,我的正宫就还在。我的呼喊,红玫瑰,白玫瑰,美女,母女均,我的颜色,还在吐露着鲜艳的芳华。

    白云道:此记了我的芳华,易于黄昏而来的河边的青牛,已经在哞哞的呼喊之中败落了。

    龙女:是的,古墓之外,那全真教的颜色,已经涂染上了门房的颜色。尹楚平还在波荡。尹楚平的颜色,那是全真教的颜色。尹楚平,高高的山上,高高的全真教的败落上,菡萏的吹风,吹风来了,菡萏的颜色凄楚了,暮色压在地上,道嘎的地上,暮色沉沉。只有这样了。

    小杨过:倒塌的古墓。古墓声声,抬头看到了什么?暮色狠狠地压住了地面。北风吹来,尹楚平的诡谲,尹楚平的高捣,尹楚平的暮色,染红了的大江大河,已经狠狠地裂开了自己的颜色。而我,已经高居在了太平的世间里。人世间,已经染红围困的城。已经堆叠着自己的菡萏,在尹楚平的全真教,在张三丰的一句句的词语里,在尹楚平的微润里,已经堆积着的巨石,打开,破碎,聚集,散开,而扩散,而已于黄昏幻化,打碎的颜色,起来了菡萏了。

    大李:牵来青牛的时候,河边已经聚满了人。青牛一座,堆积在高高的山上。而青牛大声地哞哞地叫喊,已经喊空了山峦。我赋诗的时候,青牛之背上,那个清瘦的老头儿,还坐在牛背上。牛背上,易于黄昏而独立不改的姿态,已经在风雨的吹鬼里归于颜色的正宫。而青牛的背脊上,一生的白光,白骨邋遢了。白骨上,白色的共工之不久,我的颜色,已经吹开了暮色。等着你,等着青牛,一生的莲花,云翳而开,夺取了颜色。

    小李:青牛的背脊上到处是白色的光芒。是的,白光。异域的白光。属于老聃的白光。

    大杜:是的,青牛的一生,乃是脊背上的洞窟的一生。洞窟一声,寄托了白光。洞窟呼喊,寄托了血泪。而脊背上,高捣的山峰上,已经打碎的洞窟,祁连山的微风,麦积山的洞窟,昆仑的高捣的马蹄,是的,马背上的高捣的巨大的风雨,渡河了,过河了,妖异的颜色,河边的骨头,已经吹空了。

    小杜:暂时的,我的青牛,已经来到了河边。而浩歌之外,河边的牛背之外,和辨别的属于钵盂的西游,西游之外,我的青牛,已经聚集了万千百的头的青牛,一身的青衣的颜色,烟雨纷纷,躲开了我的青牛之外,河边的老地方,河边的仙鹤,已经飞逝了。

    舞:聚集的青牛了。来到河边。河边,猫头鹰了。河边,咀嚼了的马蹄上了。马蹄上,背驰的马蹄,马蹄一只只地变乱了。唯有青牛,牛蹄上,朝空的四只脚,朝空的四蹄的呼喊,为了乱了,为了美了,四蹄之上,朝空的四蹄,保持姿态的四蹄,抱了空碎的四蹄,马蹄和牛蹄,已经聚集在了河边。河边,广袤无垠的地方。河边,牛蹄上,朝空的天域,已经纷纷了。

    广佛:青牛还在呼喊。乱了我的袈裟,湿了我的袈裟。而披盖着的风雨,已经累累地记载了我的故事。佛门清净无为。佛门高深而汇聚。佛门清空。菩萨还在陆风而上。而我的燃灯。我的佛陀。我的古佛。我的砖塔。我的塔尖上的佛门、结业和缘分。此举可为了。我的吹风。北风而来。打开迦叶的门。乱了青牛的贫穷。青牛一身的贫寒。青牛吃了干草。清酒一杯。止于我的青牛。青牛哞哞地呼喊着。而河边,到处是青草,低沉的青草,纷纷的雨水。

    白云道:止于青牛。唯一的青牛,至今还在哭喊。

    龙女:止于北风之中的青牛。唯一的脊背上,朝着洞窟之上的撒空的观音和菩萨。唯一的古墓之上,唯一的青牛呼喊的河边。之中,闭合的河边,仙鹤飞舞,鼎和之中,叩问之中,麦积山山顶,埋葬了五千年的青牛,已经遥望了自己的故国。风雨呼啸,顶点之傻瓜。

    小杨过:洞窟外的我。河边的青牛。哞哞地呼喊着。至今,河边依旧北风满落满了。而我,跪在古墓之外。古墓振臂一挥,那青牛的双眼,便是震撼了我的古墓。而尹楚平的胡风,尹楚平的寡言暮雨,已经沉入了我的河流。只有青牛独易在河边,念叨着十六年的风波。

    大李:可是,青牛至今还在呼喊吗?可是,青牛至今还在茂盛的雨水上飞翔吗?古风五十九首。那至今的河边,青牛的背部上,返照的白光,至今落于何处?

    小李:至今,青牛的背部上落满的白霜,还在冒失吗?至今,青牛背上坐着的老聃,还耳聋吗?至今,老聃的耳朵还双峰吗?至今,老聃的龙牧的耳朵上,还赋满道德经的味道吗?北部有先训,至今遗落诗篇。而我的老聃,青牛上的老聃,你至今过于何处?

    大杜:先训有言了,我的大德之世。先哲有遗篇,我的大道之行也。可是,我的世间,遗落的诗篇,广袤而无垠,心底的时风,心底的圣人,我的拒绝,我的山沟,南园十九首,我的杜陵野老,我的洛阳之风雨,我的夔州之可怜,我的成都之纲目。或许,青牛背上,遗落了。

    小杜:是的,扬州城的遗落的诗篇啊!唯有青牛还在河边。青牛被上,坐着的老聃,老聃唯一,老聃坐在高捣的牛背上。牛蹄四绝,牛蹄之上,全真教的尹楚平,那个高悬在老聃头顶的君子。是的,青牛已经走入了河流深处。而老聃的纳言,口吐真言,青牛走入了虚无。
    (21)山的那一边
    舞:山的那一边,是一片平原吗?山的那一边,是一座座铁桶围困的城市吗?山的那一边,是地狱还是天堂?山的那一边,充满了聚集着阎王的眼睛?或许是这样。或许是跋扈着苍茫的雨夜。或许高捣着夜的砧板。或许飞逝着时光。或许飞升着神仙。山的那一边,升腾着的飞扬着的蒸发着的是否是剧集的聆听?或许是毕恭毕敬。或许是相敬如宾。或是聚落在平原上的霏霏细雨。或是名字上的铁军。或是山的眺望。或是水浒的名字。名字上,说胡话的。名字上,说胡雨的。胡风啊,胡雨啊,胡话啊,一支支的桃花,开在门房上。

    广佛:青山青啊,万物上坐着谁的佛陀啊?山的那一边,是否是古老的佛国?山的这一边,堆积着石门的青松。思念广阔。思念飞扬。唯一的山,功利着。唯一的山,拱手着火焰的飞扬。而我的万物,万山的年代,兵荒马乱的年代,冲出了我的围困的城市,胡话明面,缅怀着的西域,昆仑的铁塔,万佛塔上的名字,洗出莲花一般的莲座。而我的灵山,灵山上的许诺。灵山一座,神山一座,堆叠着的幻化的风景,吸出了昆仑山顶的颜色。横看着峰峰,侧看着山的那一边,一座座的城市相继拔起,拔出自己的命魂,婚宴上,万物坐着,侧身而望着,看着万山各领风骚,看之下的山峰,坟墓一般地拱立着,犹如万物的坟,古老的坟,坟茔之上,高捣着的不死的云海,搞不死的胡姬,不死的困成,不死的精灵。

    白云道:进入山的那一边。那一边,会有什么?有道观的白云吗?有道观的飞扬的匾额吗?匾额往上,会有不死的神仙吗?神仙聚集了,会有南极仙翁吗?南极上,会有不断的疯癫吗?会有铁拐李的缺脚吗?一路走过去,会有何仙姑的裙带吗?会有吕洞宾的骄傲吗?再往上,进入古墓外面的全真教,会有尹楚平的金光吗?进入是汉帛吗?汉帛上的字句,写满吧。

    龙女:外边的世界了啊!山的这一半。还有另一半。那么,古墓算是什么?我的钢索上,谁的啼哭算是悲哀?谁的悲哀算是全真教的教规?英雄一直在崛起。万山的英雄,进入水浒境界的英雄之罂粟,谁的大气磅礴?日月荣乐。桂雀晚不安。而谁的万花,红遍了万山?

    石门众百姓:青山青啊!水之南,谁的河流?水之北,谁的都城?千万年的昆仑,千万年的石窟,谁的洞窟?谁的摇晃的闪开了?谁的大陆?在北,谁的摇曳的灯盏?在南,谁的各领风骚?一意孤行啊。千万年的跋涉啊。尹楚平的天地啊。谁的风骚?谁的颂赞?

    石门众少女:一支桃花,开满了山峰。谁之北,乃是万山?山的那一边,谁的平原?平原上,侧望的桃花源,谁的源地?桃花源,进入之中。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谁的魏晋?谁的唐朝?谁的界碑上,写满苍野的万千山峰?进入白云道观之中,万般的晚景,进入融化的万物之中,谁的碑额写满苍茫黄昏?

    石门众铁匠:打铁了啊,我们打铁。融融的铁水,化育着太极。太极何在?太极的风烟何在?

    石门众诗人:从野地里来的。从融化的河流上来的。从极地来的。从水浒中来的。从风骚之中来的。从聚落之中来的。各地的诗人。并额风上的诗人。打开呼喊的铁峰。打开雪花的名字。打野肉的。规矩的。懂得苦难的。曾经险恶的。曾经冥思的。曾经名声的。割地的。秋容的。求荣的。泅渡的。穿过平原的。度过河流的。搬运的。古诗的。拂拭的。赋诗的。青山青。万山求败的。秋风唤起的。我们,进入诗歌的宇宙,会有谁的山的那一边?

    石门各地的风水师:我们堪舆之外的地方,我们造化的地方,会有谁的造化?风水好之外的地方,风水不一样的地方,谁看到的灾变?风水之外的道观和寺庙,白马寺,徐公庙,抵达的言语,谁之北的融化?在南的一端,在北的一端,谁的万山走遍?在山的那一边,会有谁的宇宙在起伏?谁的镜子,堪以自己的面孔而抵达秋风之中的土地?风水不时。风水不是。不死的我们。卜筮的我们。堪比大地上的风水师。衹师的我们。融化的我们。

    石门各地的石匠:推开巨石。蕊上啊,门外的巨石。

    石门各地的载地者:丰原万里,我们在载地。秋风吹起,我们在运转。万山加鞭,加鞭的马匹,在下的,在上的,我们的运载,载着的巨石,载着的英雄,船上,遍地的,丘壑上的侧望的图鉴,水之北的地方,谁的载地在拱起?谁的俱焚之一?

    舞:于是,在山的那一边,到处是一遍遍的高粱果。于是,在山的那一边,到处是收割的小麦。侧望的洞窟,走入的石窟,飞天的梦境,属于谁的梦境?

    广佛:披上了袈裟。我开始进入山的那一边。袈裟上突然燃起万盏灯塔。万佛的名字,高举着,进入万千的圣地,朝圣的景色,进入巨石。融化的巨石。万千的巨石。加上袈裟。一身的扑簌。山的那一边,水浒传。山的那一边,千万的江湖浪子,正在进入石门。石门推出自己的神圣,在黑夜之中走遍大地。而那属于荷尔德林的神圣的莱茵河,水杯上,万物的石碑上,写下了谁的字迹?神圣的万物,谐剧了。擎天柱了。万千的月亮。一个孤独的月亮。一轮耀眼的月亮。正升起在波浪。正在升起山的岭北。正在清居之中。菡萏开了。

    白云道:我收割了麦子。道观外面,收割的麦地,已经炎炎烈火。道观之外,清居之外,我的青衣,还在波荡着。而白羽之外,我的素以败绩,雷火之外,星辰之外,聚居的村子之外,我的山的那一边,还居住着谁的阎王?黑暗之中,我看到了阎王的眼睛。阎王,独坐在村子的阁楼上,各地的诗人,已经纷纷聚集了石门。而石门,万千的阎王,地方上的阎王,一个个的属于自己的土地的阎王,已经进入山上的道观。我将要看到,并已经看到。

    龙女:谁的南北是鸿雁?谁的东西是巨鹿?古墓一声,花影在颤抖。古墓一震,谁的太极在轮转?我背负着两百年的古墓。半边的莲花,山的另一半,山的这一边,山的那一边,谁的南北之极在轮换?帛书一具,我的古墓外的风灾,已经不属于我了。
    (22)时命而已
    大李: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是的,黄河阻挡在我的前面。是的,太行山跋扈在我的足迹之前。时命,一切无非时命而已。打碎了我的诗歌,揉碎了我的风雨,戴罪之身,以贡缎的江湖浪游作为自己的命运。一切无非命运而已。

    小李:无非如此而已。还遭逢什么样的命运?还追逐石门蕴含八卦的苦命?还寻觅大地的宫落?还寻找无数个我辈的罪过?一切,唐朝的影子,拂拭而过,打击在地上。而地上,无非是命宫的流淌,无非是罪恶的涕欺。我辈的嘴硬,我辈的笛风,我辈的流眼里的世界,无非是时命而已。时命戴罪了自己。我的时命,一切的朦胧的醉眼里,看到的无非是如此。

    大杜:北征的道路上,无非是时命的修饰而已。而我的奉先五百字,一切的字句,一切的杜甫草堂,飞逝的时光,无非是拖延时间而已。时命已经不朽了。时命已经朽坏了。

    小杜:扬州一梦啊!如今,扬州二十四桥的冷月,无声而已。

    舞:罪过啊。一切都是罪过啊。流淌的江南水,荡涤的江山为甚,火焰上的江南殇。真的,一切都已经童话了。融化了。熔断的降雨,人品已经步入了人物志。而谁的时命如此而已?谁的命运已经被绑架在了石头上?石头命断。石头记不住自己。石头已经破碎了。

    广佛:命运弄人啊!想象一下我的命运,还有什么样的袈裟的起舞?火舌之外,滋滋乱叫的爻位,爻位上的卦辞,卦辞上的时命,飞逝的时光,无非是失望而已。

    白云道:情非得已。一切的道观都已经百世了。百世之外,我的投筑的门户,已经朝着唐朝的方向而去了。无非是时命的迁移。无非是时命的不修。奈何南溟的地方?奈何北极的光芒?奈何临安的初雨已经落下?奈何水鸣纷纷?奈何莲叶无穷碧?

    龙女:罪过。一切无非是罪过。古墓一声巨响,融化的冰雪,已经朝着房子外的山坡而断落了。因为古墓外面的山坡,山上的全真教,已经融化了。已经被断绝了。气息败了。雨水败了。还了的江南,江南碎米上的杂类的灶君,已经纷纷落满了河滩。

    青草:一切生长着的类似的时命,物是人非,君走了,还有谁来?

    宝剑:愁死的卖弄。抽思的命运。已经化作了莲叶。莲叶上无穷碧的眼睛,飒飒的风,吹来,吹过莲叶的荷塘。我的荷塘上,满坡的荷叶,碧绿的喝一碗,酒下的温存,我们的首次的剑,脊背的剑,剑上的雪光,隐隐的光芒,映出的波荡的光芒,掩映不可的波浪。

    雪莱雪:一切都已经无法回返了。时命而已。催生着我辈的罪恶。而意大利海上的风暴,已经吹空了。我的船,妄自丢弃在了海上。海上,大潮已经涌来了。而我,葬身于大海的我,已经无法进入大海的深处。我的白骨,我的错乱的遗址,已经背驰了多少时命。

    木中木:进入了五行之中。我辈遭逢的木头人。我辈遇见的暮色。已经风浪了。已经唤醒了木头之中的精灵。化作静云的我,浸入了的寒冷,将黄昏把住,碎裂成时命而已。而时命,无非是蛋清一样而已。时命本身,无非是造化弄人而已。你山海经,我和取经,奈何时光不交代?奈何雨刮风,谢雨雨夜,于苍凉的夜晚?奈何时命造化?奈何时命取笑了我?于生死之外,吱吱叫唤的我辈,奈何进入不了时光的隧道?奈何时空之门关闭了。

    新新:一切的新与旧之间,无非是两节断木而已。

    大李: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黄昏了。时光该老了。我辈站在黄河边上,我辈登上那不管可高的太行山。可是,今日,面对的竟是石门的波涛。石门古老。石门的故旧之间,门的打开,已经算上了三千年的光景。而时命不已。时命而已。一切的地老天荒,无非是时命的百变而已。无非换了另一个自己,却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小李:颓势之中的我。躲避在小阁楼上。东风吹来。春已来。是的。着劲的。麻黄了,已经抵达了。春来了。春的时候了。春风舞弄着自己的辫子,已经在路上了。等待一下。因为春江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春雨春风春归春光。一切都在路上了。

    大杜:北征一句,换了我的春光。

    小杜:青色的淡淡的宇光,换了我的一身的戎装。上了扬州的梦幻,究竟是谁的波荡?而春初江南,正待字闺中。小姑娘,奏了一曲春梦,我的扬州一梦,梦里梦外,到处是水的波浪,兀自彷徨!奈何鱼籽东来,变迁了的渔翁,化作楚竹,欸乃一声,天暮了。老了。

    舞:断落的自己。穿古月。过楚风。石门飘逝的时光,已经化作冰雪。而冰雪,连绵的雪,压住了短柱。房子之外,无穷碧的荷塘。房子之中,弄人的造化,时命纷纷。时命,将我们连缀在一起。时命,无非是造化着我们的影子。一名字纷纭,二名字乱了,三名字化了。雨刮了。河流了。雪堆积了。仙鹤飞翔了。楚竹上,欸乃一声山水绿了。究竟是谁的光芒造化?奈何关门流落,而残照当楼?奈何金光毕设,而丘壑含光?

    广佛:时命一哭,造化弄人。佛门姻缘,此生无憾。

    白云道:素衣一件,穿于我身。当地的云空,道观之外,纷纷张载,乱了字迹,谎言连篇。而居于中央,我的道观,已经云深深处。久寻不已,奈何时命纷纭浮杂如许。

    龙女:古墓之外,一声斟酒之幻。于我之外,山前门洞,全真教的呐喊,断断续续。

    小杨过:造化了。一切的时命造化了。十六载的光阴,造化了。

    雪莱雪:意大利海的浪潮,已经上来了。将要上岸的我,却波折了。万千的白骨,化作大海清波。无非是时命而已。

    木中木:古老的木。一生的木。造化波荡着。血融化着。一切的我,身外物的木,荣木,枣木,秋禾上的造化,春雨纷纷。造化之外,时命而已。时命催生着我们的抵达。天荒地老。无非是天上人间而已。无非是时命的返回而已。时命纷纷,大鼓纷纷。吹入女儿国。

    新新:古老的一切的。都已经隐藏了。

    青草:清清的点滴的一切的。都已经造化拨弄了。青色的我。云光的我。造化着。时命无非是时空一株。一株树的瞬间,万千闪电,已经打击而下,万草泯灭。

    宝剑:河上的一株剑。狠厉的一株剑。谁的江湖风雨但觉千古之造化?时命,造化之中的万千百的宫殿,飞逝的时光返回,唐朝的打击声,但觉的内外合一,愧疚的时命,击碎几何?
    (23)青衣观俗事
    白云道:眼泪,又浮了上来。我叩问着刹那之间的黑夜。我徘徊着。零落的泪珠,纷纷落在泥土上,落在青衣观的城墙上,落在扎着的辫子上。而我,洗涤了万千的麦子。麦子一颗颗的。麦粒一肚兜的。拂拭而过的短墙,刀剑之外的无法辨识的叶子。古老的夜晚,就会这样故去,如同琴弦一般,抽出的四溢,抽出的刀刃上的泪珠,无法凌阔的泪珠,纷纷掉落。

    龙女:几时的青衣观?观上的白云,四溢的白云。赋诗了。写出古老的句子。粘附着蜘蛛的腿。何处是青衣观?持着刀剑,霜满了。而青衣观上,倒流的流水,谢莽的茫茫仓木,已经聚集在了合十的道观上。道观一路葳蕤。情已断。青衣观,一身青衣,写满我的沧桑。而我已经问不清自己哭了多少遍了!我究竟是苦海是圆熟?是愤世嫉妒还是扭曲变幻?

    舞:几时的祭祀?我无法辨识而出的日子,犹如火焰的日子,犹如雪的日子,倒扣的文日子,倒扣的武日子,几时的苍茫入夜?换来的帛书上,写满的字句,自扃而就开的门房,已经打碎了几时的阳光?阳光打在地上,没有点滴的记忆,只有满眼的哭诉。哭死了,完结的旧账,还落在青衣观上吗?几时的人参果还结满在树上?落地了。真的,人生果已经结束了。

    广佛:此刻,情已断的青衣观上到处是拂拭的刀剑。点滴的焚香。泪珠上的化育的丘壑。真的,丘壑万千,大地钟鼓,云运载载,芸芸众生。没有完结的结果,人参果,何时摘下?

    大李:俗事几何多?俗事几世归?落雨在青衣观上,一地的熄灭的灯盏。完结的灯盏。等着占卜的灯盏。何时灯盏亮了起来?何时灯盏又熄灭?一世的饕餮,换来了一时的冰雪。而我大千世界,化育而出的人参果,俗事几何?雨水落在青衣观上,一朵白云飞逝而来。结满的谢过,结果满的子夜,化育的碧玉,化育的西堤,西风催到之处,哇哦的飞升。

    小李:结果子了吗?人生果的参与,换来了静思的几何俗事?

    大杜:俗事一堆。俗事完结不了。俗事之外,青衣观,露出的尘土,纷纷的尘土,飞逝了的短笛的时光,已经造化了。而无处不在的花朵,还张开自己的朝霞和晚霞,在雨水之外,在飞逝的云絮之外,短笛一支,横着吹,吹来的郁郁苍苍,幻灭的赵钰之光,细度的阳光之外,打击在地上的青衣观,写好了自己的意思,吹遍了的枝叶,踏破的桃花,洗涤出桃红的一只只的雨荷,美满而万千,写照而熟记,已经风门开了。吱呀一声的,风门开了。

    小杜:扬州慢了。时光的扬州,吉明的时光,压在原始的地方上,门洞打开。

    白云道:是的,归还的雨水,还是春雨纷纷。是的,倒扣门房上的雨水,缓慢落下来,滴滴的雨水,落入我的口中,犹如马奶,犹如麦积山上落下的马奶,落入石门,打碎石门的造化,在雨水之外,在横亘的秋水之外,在山峰的葳蕤下,在山脊上,扩散满的葵花,非常美的葵花,造化之中的葵花,子夜满了的葵花,一张张的面孔,射出自己的方圆百里,在揉碎的花朵上,在青衣观上,倒扣的晚桂花,倒扣的鸡蛋花,已经风了,吹开门面,吹入的葵花,四溢的芬芳,四溢的短笛声的晚归的孩子,是孩子的记忆,是我的俗事几何的记忆。白云铺满青衣观。观上落满白霜。一只只短笛吹开,吹熟了万树,吹熟了记忆之中好的俗事。好像记忆已经打开,就再也无法关闭上了。

    龙女:几时的记忆,还在拂拭?几时的古墓一斟,满杯的酒落满霞光?会了,与会了,我们都在江湖的波涛上洗地了,只有江湖悠悠,方向之外,那射出的马匹,横站在枯寂的青衣观上,万树之上,道门的几世冰雪,已经亏蚀了无数的方向。而无数的方向在哪里?还有方向?

    舞:短笛一支,横着梅花。短笛一支,露出梅花。无数的俗事,如玉如文。

    广佛:无比的树。无比的风霜。吹来旧事。吹来短笛一支。吹来幻灭的灯盏。穿上我的袈裟,进入青衣观,观上,我的门房打开,进来我的徒弟。徒弟一支短笛,吹上来了,熄灭的灯,吹遍了的野草和荆棘,幻灭的巨柱,巨著一部,遗恨几时的冰雪?万千的短笛,俗事一门,俗事亦庄,花开了,门开了,云散了,雨住了,只有无数的鱼王,还在河滩上玩弄。戏弄驰骋。犹如开张的簸箕。犹如奔驰的马匹。犹如往上数的白云。纷纷进入青衣观。

    大李:一日日的喝酒,换来闷酒一步,换来一身的疲惫。而酒意已经下去了。无法挽回的酒杯,清杯的酒,世俗化的酒,犹如青衣观上的一杯酒,逝去了。只留下俗事一桩,令他人评说。可是,我如入化境,一语中的,纷纷断落的西堤上,换来的门房,还有谁的记忆?

    小李:吹遍了的俗事一桩。俗事弄玉了。俗事给树听。俗事给谁听?俗事一堆,俗事上的青衣观,人参果的几世的轮回,换来玉帛之上好的记忆?酒意阑珊的我们,就医了。古老的金匮要略,帛书上的文字,换取的酒杯,福寿而达,红玉纷纷,短笛一支,吹上了天空。天空一座。点滴而睡。倒地就睡。马匹生生上,雨水背后,思思一意,四野的流水,都在聚集。
    而我无题诗上的睡眠,犹如张开的弓,犹如散落的酒杯,犹如肆意铺展的天穹,都在粼粼的波浪上换开自己的眼睛。而青衣观的俗事,已经说完了几十年。还有滋味吗?

    大杜:云烟茫茫了。四目皆空。四野魔力了。躲雨不住。只觉万千阑珊。

    小杜:是的,酒杯已经倾覆了。唯一的青衣观俗事,都已经化育成了冰雪菡萏。风霜一下,秋风迷离而开,塞外的旷野,究竟染上了多少酒杯?而俗事一桩桩,青衣观万千的影子,已经在桃花树下飞逝了。随着桃红的飘零,青衣观的人生果渐渐落地了。霜雪没了踪影。
    (24)河的左岸
    舞:河的左岸,草木茂盛。草目击了众神的死亡,下咽的泪水,奔驰的马匹,上下合一的清泉和洞窟。在河流之上,举目四望,下满河滩的雨水,春雨,已经流淌了三千年。一同寄托的衣长布衣,一同记载着的青涩的道观和佛光,属于呜咽,属于金属质地的铜鼓,属于跋涉在野地之中的草木。而此刻,鲜艳的花朵盛开了。打碎的叶子,叶子上承储的汁液,只有纷纷的春雨够给你以鲜艳的露珠。而在河的左侧,摇橹的江舟之上,花残花了。

    广佛:河的左岸,贤主还在奔驰。一如文王的钵盂,一如文王的恭敬,一如文王的八卦和消息。一如火焰的扑灭。一如河流的奔腾。一如雪域上的莲花。下弦月,共工一般地,撞击着夕阳之中的不周山。而在石门,洞窟相继崛起。万类的洞窟,就着鲜艳的花朵,就着纷纷的雨雪。蹦塔上,塔尖上,万类的佛光已经照耀。照遍的残缺和匾额,已经闪现着佛光。

    白云道:此刻,青衣观的人生果已经成熟了。

    龙女:此刻,河的左岸,已经露出了石头。我坐在石头上。我走出古墓。古墓外面的世界,一如戏剧,一如稀客,一如洗出的剑。荡漾而开,门房上,洗脸的我,已经走出了外边的河流。一二三。四五六。世俗的河流,世俗的尘埃,已经洗遍了河头。而我走入了门房。门房外面,在山脚下,堆积着众神的石头。众神露出了自己的尾巴。一如鲜艳的花朵。一如露珠。

    小杨过:此刻,走入古墓的我,溪涧桑叶,洗剑的我,纷纷地抖动着尘土。恍惚之间,我被引入的古墓,已经开始了牺牲。牺牲的牛羊,堆叠在了和著上。而花开的地方,便是我等待的地方。等待啊,等待啊,一如出入不已的牛圈,一如灯盏掩映的结果,一如人参果。我等着。等着。豪杰了的一般。好爽了一般。牛街上,将军上,我的扑入的火焰,已经结束了。

    大李:河的左岸,是我的歌唱。一如歌唱不已的古风,奈何屈就的孩子?

    小李:河的左岸,终结的无题诗,已经腐朽了。古风淡出,烟雨纷纷。

    大杜:北征一阙词,上如百炼的金刚,而呲呲的呜咽声,上入夜于我的苍茫,豪杰一般,无不布衣一般,丘壑之上,举目四望,伤了心,一如巨野之上,润湿的眼睛,吞噬的星辰,万般无奈,属于不死的衣裳,数以万计,刚愎自用,掏出了聚类的田野,归于一端。

    小杜:扬州一阙词,上入万类的自由。吱呀一声,花边的雨水,纷纷抖落下来,落在我的衣襟上。而我,防身一般,雀跃一般,拒绝一般,画押一般,投注在天鹅上的眼睛,投筑在山梁上的堆积着的买麦积山一般,投筑万一,投筑帛书,演义如此,纷纭万千,如同子夜的清儒,如同紫叶的画沙,踽踽独行,伤怀感伤,一如河流滚滚而下。

    舞:聚义了。数以万计的河梁。河流滚滚。扑母了,我余阴了,眼睛空虚,颜色何南?南翔的波涛,南翔的河谷,南翔的河流,在左岸,扑入的画面,扑入的神色,万千的语言,何等言说?唯有我的季节,春分迷离了。我分开了舟楫。舟楫上,大瓢的水上,落满了我的忧伤。而何等归来的山月,善与恶,归于此刻的左岸,左岸,居住的石门一类,恍惚隔了几世。此刻,唯一的山野,散开,打碎,拒绝,本非如一的自己,划分了院落,在河流的水上,几时的水?而我投筑的山峰,我投筑的山峦,举目望去,到处是纷纷的木叶。

    广佛:河的左岸,唯一的,至此东回的,语言纷纷的,中断的河流,已经急雨纷纷。而我遥望的瞬间,摄入的菡萏,一雨纷纷,断流至此,中开的石门,白马寺上,几何的纷纷?断绝如此。众神的马匹,马匹抖动的苍茫的冷月,月牙上,门房起开了,吱呀一声,开了。

    白云道:门开了。河的左岸,齐整的四个方向,朝向唐朝的四个方向,都已经开了。唯有我的青衣观,门房上的菖蒲和艾叶。门房上的至仁至真。东圃西吉。烟雨缭绕。都聚齐了。都归于石门的盐都了。都归于石门的花坊了。都归于石门的丘壑了。万类自由了。霜雪辨别了。

    龙女:丝竹管弦。都吹向了古墓。古墓,芬芳。古墓,陶笛一支。

    小杨过:石门的一声巨响。睁开了眼睛。我看到了姑姑。属于花坊上的姑姑。眼睛眯缝了。眼睛睁开了。一声飘忽的笑声,跳开了古墓。古墓深处,洞窟一般的众神,葳蕤上的一支桃花。桃红纷纷。桃雨纷纷。断了的桥,纷纷落于荒烟蔓草之中了。而我的等待,十六年的等待,从青葱少年到如玉出分,从挣扎的花坊到迷离的古墓,一声奇绝的傲响,万类的自由,都已经风霜满地了。唯有青色的草木,河的左岸,中流的水,都齐整了。入于中天的风霜,入于石门的霜痕,已经披盖着朝霞和晚霞,在芬芳之中,进入河的左岸。

    大李:进入河流。石门的河流。河的左岸,丘壑云集。万类于霜。一支短笛,响了。

    小李:雾霭纷纷了。绕地荒烟蔓草,雨燕纷纷,司恶如恍惚的太阳。高举的太阳,短笛之下的玉树下的雨水,如入石门辉煌的雨水,如入洞窟的麦积山,如入昆仑的段誉,如入三十六洞天的虚竹,如入契丹的乔峰。是的,雨痕如此。摄入的丹青,摄入的大元,如入丘壑之中的序言,入耳了,丝竹了,管弦了。纷纷了。还归的雨,摄入元气,告于元神。短笛一支,吹向了梵天蜀地。而万类的蜀地,一如丘壑上的万类吱呀,吱呀吱呀,纷纷余数了。

    大杜:荒烟蔓草一地了。丝竹之外,管弦之外,听风的我们,已经北征了。而万类的北征,奉先县的荒芜之处,举目四望,河的左岸,已经被茂密的草木所掩埋。

    小杜:荒烟的深处,抖动的黄昏,如雷的闪电,众神落了。万类所在,河的左岸,已经摄入了洞窟的葳蕤。埋入石头深处的我们,横基了。卧于北窗之下的我们,纷纷言语了。而一首诗的摄入的远方,以及远方侧目的河的左岸,摄入的万类,终于自由了。
    (25)自石门歌怀
    大李:石门城中,悲伤不已。围困的百姓,来自女儿国。女儿,一身的布衣,穿满布了,洞窟一身,扭曲的缓步,悲戚的泪目,洗涤不堪的情绪。纷纷的雪,落在石门上。石门西池舞弄,洗出流淌的河流。不已。不已。骑上马匹,本身的女儿国,已经落满石门城。我自西来。从女儿国来。石门内外,歌唱不已的我。而时命已经倾斜。时命打开我的牢骚满腹。一缕情怀,歌唱着满地的竹楼。是的,这是石门的竹楼,孩子是空的,眼泪流出来。而我,驱逐着马匹,一身上下抖动,当当当当的声响,叩击着我的心上。

    小李:石门一声歌怀。涌出泪眼的我,驱逐着尘世的马,赶上马,跳跃着马,驱赶着马的踪迹,在一片动摇不已的地上。石门叩问着。那些提着石壁的人,一身贴写诗的人。一群群的马背上的人。鸣叫诗人。诗人提着头颅,诗人提携着眷顾的伤痕,诗人回头了。傻瓜还在笑着。可是,背脊之外的诗人,诗人扭曲,诗人挂怀了,诗人提着刀剑而奔驰不已。

    大杜:北征一句了。枉顾了苍茫的雨夜。停留一刻。

    小杜:石门,还是丙戌停歇了。停歇了一时,往事纷纷,进入归舟。惨烈的我,居住在河流上。而河流,扬州乱了的时刻,还有石门的何思?

    舞:此刻, 门户开了。门牙上的断刺,短笛,都已经圆润了。

    广佛:我穿上袈裟之后,石门城中的青石板,都已经顽劣了。而我居住的白马寺,骂死了的寺庙,宫门之外,射箭之外的地方,身边上的布衣,一身的泥卜,不占的衣裳,穿着袈裟断喝的我,一步步地跨入了白马寺。寺之外,是勤碎的马匹,一身的毛,横着鬃毛之外的青衣和短褐,一身穿着布沙,一身你满河曲,走入了白马寺,飘忽而来的眼睛,看不见了。

    白云道:石门,已经歌唱了三百年。至今,我的烟雨,还在上下落着。

    龙女:丘壑之外,射出的箭矢,已经稳稳地叩击着仓囊囊的雨夜了。而我的古墓,全真教的淋雨,纷纷的淋雨作乱,已经开阖了。门房之外,众生的凭栏眺望,我的古墓之外,已经隐约地看到了河流。河流出了古墓,出了石门城,石门本身,便是离乱的忧伤了。

    小杨过:此刻的我,还小了。短笛吹不到天明,我睡到的地方,还是湿漉漉的。可是,河流已经停止了。我高举着短剑,断食了。古墓之中,姑姑不在,我也不在了。唯有吹笙的我,上了马匹,马匹抖抖着,穿着短褐,压入的襟怀,我的石门歌怀,都如我的年纪一般般了。

    大李:呀,石门都城之中,都是赫赫的排场了。一如百年。一如千年。

    小李:叩击着嶙峋的背部。奶囊之外,一身的短褐,出了门,便是石门宏大的广场。石门之外,浩荡的门房,门房之外,摄入的圆球,已经飘忽如同短褐之上的内衣了。可是,我玩弄着的衣裳,一身的衣裳,不安毒,不暗黄,完成了自己的眼睛。眺望了。排场了。往事了。姑苏一般的城墙了。古城之外,石门之外,方圆千里,方圆百里,到处是知己,到处是歌唱的黄昏。而石门城中,摄入的兵马,已经乱了。游魂还在,可是万物不在了。幽魂之内,诅咒的排场,浩茫之外,摄入的丘壑,深素而迷住,恍如昨日之奔驰,泪如马下。此刻,如我自己一般,射出的箭矢,扭住了石门的排场,浩浩荡荡,恍如出阁门。

    大杜:北征一句了。北上了。从石门出,进入大炉子。大炉子之外,浩茫若雪,雪之外,大炉子犹如一身的皮囊,传书不停,极昼不已。恍如昨日的我,杯具倾满。北征一句句了。往北。从石门怀卜而出。城中的消歇停息,已经吹满了黄昏不已。

    小杜:扬州乱了。二十四桥明月,另计无声。可是,此刻的扬州,门外的彷徨,一如石门觉得的短笛,一如石门吹声的明月,一如昨日而计的西湖。一路往北。此北之外,石门之外,彷徨而犹豫的我,背着黄昏,朝着唐朝的四个方向而望去。起升的太阳,养出了泪目。

    舞:曾经的夜。曾经的石门之黄昏。曾经的北上的短笛。

    广佛:日日夜夜。遥远。短笛一声。吹入的姑苏。吹入的石门。朝着短笛。朝着石窟。朝着马奶。滴滴的马奶,滴入我的口中。亲人一样,浸润我的口,吹入耳朵,恍如昨日。

    白云道:刺耳声。飘忽声。短笛声。进入我的耳朵。可是,青衣之外,我的攒肚的衣鹤,我的怀到上的布衣和马匹,生生不息,生烟袅娜,生出我的耳朵,生出我的臂膀,生出我的四尾和空寂。云烟如此。短褐如此。布衣如此。不升的神仙如此。远在石门,石门遥远,生生不息的石门,石门城之中,端机不已,吹空的青衣,素衣一件,空中茫茫,四处茫茫。

    龙女:此外,古墓之外,全真教之外,一座神山之外,吹来的是谁的清空?一路而上,吹空的是谁的耳朵?袅娜不已。吹笙的耳朵。而独一的全全真教。夺取的全真教。空寂的全真教。吹入黄昏的雨。吹入江河的雨。一声声的点入的马奶,进入我的口中。进入古墓之中。

    小杨过:十六年。将要有十六年。必须的十六年。无法完结的十六年。

    舞:当真如此。犹如散乱的石门城,城外的寒雨纷纷,捣着黑夜。

    大李:一路而上了。北上的石门城。城外的呐喊,已经点点滴滴了。

    小李:短笛一支,吹入我的梅花。可是,一支梅花,冷了我的石门,城中赠一支春。

    大杜:一支石门的春。短笛吹入的春。纷纷扬扬。雪后的春。马奶摇曳。石门摇橹。生生不息。吹若一枝梅的短笛。吹若黄昏雨后的白马寺和青衣观。

    小杜:至此了,晚霞一抹。至此了,石门城内,石门城外。
    (26)马诗
    大李:曾经的白马,哦,是的,曾经的白马寺上的白马。白马驮着流水。
    白马寄托着我的诸侯。白马一路蹁跹,白马一路骄横狂野。
    白马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白马的石门就是我的石门。
    白马一路撒野。白马一路匡贺。白马一路飞翔。
    白马奔驰着。白马骄横着。白马奔赴北方。白马欺负成一座山峰的模样。


    小李:是的,马一直在我的内心。
    飞旋的内心。困顿的内心。起灭的内心。飞翔的内心。墙壁一堵。火焰一杯。酒一杯。
    至今,马进入我的内心。
    熄灭的内心。奔赴疆场的内心。无止境地奔策的内心。靠向坟典之外的长城的内心。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对着门外的自己。对着镜中的自己。


    大杜:剖析了一万年的东泊万里船。真的,东泊。
    门外的雪。菡萏一般的雪。站在雪里。
    等着门外的三尺的雪。站在壮游的雪里。等着东泊的东吴之船。等着东吴门外的阊阖之门。
    一株树。
    等着我。
    玉霞之下,晚霞漫天,散入的洛阳飞花,已经入耳了。

    小杜:此刻的我,洗涤了暮色。暮色沉寂了。暮色狠狠地压在了石门的地上。唯有石门放野。唯有石门遁世。唯有石门熄灭的灯盏聚在了黄鹤之上,一直在飞。飞入暮烟深处。飞入野烟深处。飞入石窟。飞入暮烟沉沉。飞入遁甲的迟暮之外。飞入星河倒转的大地。一直都是这样了。欢歌一样。诅咒一样。江河一样。沉默一样。点燃巨火,飞入的星河流转,万千年一。

    舞:至今都是醉。
    醉后的举杯邀明月。醉后的对应此时的明月一双。霜上,霜下,压入的星河道德,一路飞入居河。
    唯一的我。
    唯一的灯盏。
    照彻宇宙的太极之堤岸。
    石门的堤岸。
    石门飞入的苍梧之眼。
    石门低沉的苍梧之根。

    广佛:一样的低沉。一样的下沉。一样的消沉。
    地底的龙雀,一路而上,随着泥土下降了。
    如今,袈裟上面了,袈裟穿在我的身上,道贺。
    余下的烟火,一句句入心的对半的晚霞,一直无语。
    累了,仙六。诅咒了,云散。唯有佛陀无声,呜咽。
    屋宇之中。春暮之外。三山倒转,敦煌如烟花。
    上抵袈裟枝叶。上抵石门滴露。上抵根血暮烟。

    白云道:剩下的,都如烟。
    等待的,如入菡萏飘忽。
    一切,一切,等待的一切,如我白马。
    一路驱彻着白马。
    或是赋予马以自己的离乱。
    稳稳地。靠着黄昏的路。
    等着白马。等着白马的一声啼哭。

    龙女:上年的,都是我的古墓的一声深处的呼号。
    上年的,都是啥?说不清了。玉溪纸上,淹没的河流。
    一直抵达十六年。过儿,等我十六年。还有十六年。
    余下的时光,等着白马去奔驰。
    余下的闪电,等着白马去驱逐。

    小杨过:等了十六年,我也熬大了。一路驱逐而去。一路奔逐而上。沿着雪去点燃石门。沿着石门驱逐。沿着古墓的记忆一路干戈。沿着记忆寻找你,我的姑姑。沿着全真教的石头去投石你,我的姑姑。沿着朵朵的白云去奔逐你,我的姑姑。姑姑,余下的我,剩下的我,诅咒的我,暮烟沉沉的我,白马寺,白马一匹,一匹白马,摆满河滩,摆满河曲,摆满辽阔的尘土。纷纷。飞入的暮烟继续沉沉的。
    继续飞旋。
    继续十六年的寻觅。
    继续投石问路。
    继续沿着江湖的猛虎行。
    继续奔袭。
    继续稳稳地坐在白马的背脊上,朝着唐朝的四个方向望去,千言万语,一切的云,一切的烟,一切的道路,一切的周易。
    都洗劫了。
    都熄灭了。
    都在十六年的年华里稳稳地取下了面具。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自己。望暮烟沉沉。

    大李:真的,一切飞旋如此。
    真的,白马奔出若此飞旋如此。
    真的,诸侯的门开了,若此飞入三尺雪。
    雪下的莲芽,真的,一切的胚芽,一切的龅牙
    已经长出了胚胎,唱着歌谣,滴入石门的马奶。
    而飞旋若火轮,奔赴石门之石门。

    小李: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
    上下的门都没有了。
    霜上的瓦,瓦上的雪,都已经干了。一片的浑浊而干涸。一蹲侠士,万类自由了。

    大杜:直言若此。
    飞旋若此。余下的闪电,奔赴了石门的威崖。
    风算若此。敢喝下去的酒,重复了三千遍。
    真的,北征一句。奉先一句。石门一句。

    小杜:门外的雪,都自由了。
    门外的马,都嘶鸣了。
    白木纹。白马寺。如同暮烟沉沉。
    唯有暮色矮矮。矮矮的门外面,已经晚霞满天了。
    生死下的马,揉碎的马,举着灯,头无所谓的三山,已经分入曲河。
    河流一晚。
    晚烟后,已经多洗了一杯残酒。
    对着残酒,巨响一声,门外的锦官城,都亮帽,锦官城之外的散花,如入成都。
    唯一的扬州,乱了。马嘶鸣一声,上下纵横了。

    舞:唯一的中央。
    都聚集在石门的中央。
    一切的中央。
    五十散的中央。
    诸侯的中央。
    驱逐的中央。
    猎猎马匹的中央。

    广佛:马匹嘶鸣了。马匹奔驰了。被骂的。熄灭的。条顿的。炽烈的。干涸的。稳稳地。均衡的。筋肉的。尽头的。万古的。望不见的。三山飞去的。蓬莱方丈瀛洲的。一路曲儿的。均匀地歌唱的。尽头无归处。已经败落的。飞旋的。嘶鸣之外,我的均衡的道路,纷纷。

    白云道:至此飞鸟。
    至此飞道。根血无须存。一路星河流转,上下合一。
    平铺的道路。已经入于我的青衣观。青衣观一身青衣,道外的仙丹,带我飞啊!一直往上飞啊!喝下这杯酒,我真的要飞了!

    龙女:未完的十六年。
    消歇的十六年,还是爱情未完的十六年。
    一曲黄粱梦,梦见自己的古墓,古墓一声踏天,飞入的落花,飞满天涯。
    而十六年的光影,还在梦幻。

    小杨过:是的,等不及的白马了。
    马背上,我坐过的彩霞。
    马背上,朝着马诗的暮烟。
    沉沉地。大地都谁去了。沉沉的。
    (27)三尺雪
    广佛:门外的三尺雪,已经下得很深了。
    只有我,听到了门外的马的踏踏声。有江湖俗世了。
    四时的我,春风吹来,酒醒了,剑却已经冷寂了。
    唯一的剑,背负在我的背脊上。我冷冷地摸着鞘柄。
    是的,剑已经出鞘了。剑柄上,黑森森的颜色。
    透着微光。透着雪一样的广袤和无垠。
    只有我的雪,透出江湖遥远。一叶扁舟在河流上。

    白云道:在青衣观之外,马匹的抖索的声音,已经弥漫了。
    耳朵听到了。青衣上点滴的眼泪。落满我的衣裳。雪浩渺地飘忽着。
    将我埋葬。
    那透着微光的雪。雪之外的马蹄声。冷冷的。颜色乌黑。
    剑柄上,微光冷冷的。透出的微光,将激昂的江湖驱逐。
    而我,已经走出了青衣观。青衣观之中,奔驰的沸酒。
    酒杯上,送来了一杯杯的黄昏的光芒,莲叶啊,已经飘忽了。

    龙女:古墓,射出的一支箭,射到了谁?古墓,一生的时光,够得上谁去破灭一辈子的呜咽?
    古墓,出鞘的一把剑,黑森森的颜色,抵达了谁的微光?古墓,十六年的等待,等了谁?
    古墓,凌厉的剑柄上,透着的微光,旋转的微光,凝固的微光,为了谁的啼哭?谁在卧底?
    可是,古墓,一声惊骇的呼喊,谁的马匹震动了江湖的风雨?风波旨在,摇晃了谁的风波?
    此刻,等待我的,十六年的河底的生活,远古之音,袭来,暗香袭来,袭来了谁的胭脂雪?

    舞:点点的冷意。冷月无声。
    透着点滴的记忆。三尺雪,下满。
    我背着酒。黄昏,无以复加的爱怜。
    可是我望不到边了。狠狠的霜。夏历。阴历。东篱。巫术。
    还有冷。
    还有马匹的奔驰。
    还有三尺雪的堆积。门外的消息,尽数挥霍。

    大李:此刻,古风五十九首。
    此刻,无法联想的废黜。端倪已现。曙光已现。
    缘何寄托?缘何离去?缘何背负剑柄,杀入红尘之中?
    一地糊涂。一塌糊涂。冷月无声。悬在我的头顶。
    往事如风。袭来。我太古的冷月,三尺微雪,皑皑之中。
    缘何愤激?缘何呜咽?缘何国殇?

    小李:背负着霜雪的打击。
    门外,我的江南雪。门外,我的石门的雪。
    照着亮光。照着我的马。
    可是,玄机已经聚集了。
    石门,一塔之上,指间的混沌,已经离了剑柄,杀向红尘之外,摇晃丹青树,摇晃桂树,摇晃微雪。石门,羲皇上人,时间之外,摇落的梅树,梅花纷纷掉落。

    大杜:此刻,风雪了。
    此刻,风絮了。泥土的颜色,朝着岗地上,朝着石门的方向。
    三尺雪,已经弥漫在了石门。
    老夫啊,老兔子,老聃子,老笼子,聚敛着时光,飞逝的时光。
    而剑端已经冒出了烟火。
    一地鸡毛。纷纷的三尺雪,已经累计三十天的雪。
    此刻,风雪停了。我要赶紧上路了。
    上路了,我一路沿着驿站而奔走,从长安到凤翔的路,从灵武到成都的路,一路之上,我冒着严寒,冒着霜雪,冒着猛击的老虎,冒着冷月的无声,一路归于虚机。

    小杜:上了。扬州乱。
    上了。呢喃的扬州小屋。
    还有谁的奔走?还有谁的奔赴石门的葳蕤和微光?

    舞:是的,等不到了。三尺雪啊,已经微光一般照遍了石门。
    等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因为雪后的春天,来得更为激烈,更为残酷。

    广佛:门外的雪,下着。我摆满自己的袈裟,放在桌子上。
    桌子的亮光照着我,眉眼上,我的夕月,我的喜悦,已经满了。
    可是,我看不见自己的双手。门外,随着月光的猛照,三山外的雪,已经下满了。
    而我,刺穿云梦的我,上九的云霄,拂尘之外,雪,落满了。

    白云道:此刻,青衣观继续寂寞了。
    城中的泥絮和道路,已经被堵了。
    我走不出去了。我被青衣观的门堵住了。门外的三尺雪,继续落。
    落在我的观顶。落在太上老君的门房上。
    一路淅淅沥沥的。春雨总是下个不停。
    一番春雨。一番春雪。矮矮的春雪,波荡着三尺雪。

    龙女:古墓,药性自足。一味药,便能坊市一般地独坐在我的古墓里,古墓一声巨响。
    古墓,无形的夕月,照着我们的门外,而门外,古墓的门外,冻结的三尺雪,无法惊醒。
    古墓,唯一的吾性自足,奔驰的断剑之光,微雪之上,只见指尖滑溜的雪,射出门外了。

    舞:此刻,只能三尺雪,它能将我们埋葬。
    此刻,三尺的微雪,繁华落尽了,真纯的我们。
    因为石门傲骨一番,因为姻缘已经断绝。
    那么,谁的飞去的剑柄上,隐隐的三尺雪,还要继续绝迹吗?
    (28)小楼昨夜
    舞:昨夜的小楼上,红烛点了整整的一个夜晚。
    谁家的娘子?谁家的婚罗帐?谁家的车马?
    红烛,流泪了。娘子流着泪。娘子轻盈的身子,靠着江湖。
    昨夜笙箫,谁吹起了洞箫?一曲青涩的歌谣,照见了谁家的新娘?
    入于宫门。入于昨夜的小子。入于繁华。

    广佛:我一身袈裟。登上小楼。小楼上,凤雏满了。
    几个娘子,暗自欣喜,弹奏起云梦,已入洞庭雪。
    上楼,点燃红烛,披上袈裟,换了一身的行头,如入雪上。
    小楼外,下雪。雪越下越大。雪,挂在门户外。
    而江湖之中,车轮辚辚,白马从白马寺中奔出来。
    再度压住了道路上的车辙,白马猛的一声,仙子来了。

    白云道:谁家的娘子,在阁楼上歌唱?谁家的舞翩迁,在小楼上惯听春风?春风一阵阵。春雪一阵阵。滑落的心音,已经口起了。我披上青衣,出入于青衣观。人生果已经成熟了。我爬上树,摘下人生果。观音还在天上。天幕上。遥远的观世音了。青衣一身的我,洗出了剑,将剑放在座子上。坐姿流淌,如洗剑的我,背着青衣的剑,无处不是剑。犹如我的一生,犹如我的一张弓和一张琴,犹如我的一把剑和一支箭。倾斜的道观,青衣观,白云观,独对的门,门外的三尺雪,已经下得极深了。而小楼昨夜,昨夜的笙箫,唱遍了一支支的洞箫。

    龙女:披上白衣。白衣飘飘的。古墓一声钟鼓。
    我独坐的地方,流淌着泉水。而泉眼打开,万籁俱寂。
    唯有清泉流泻。瀑布,挂着下来。古墓针线纷纷。
    古墓一声的巨响,绕开了泉眼之外,枝叶凋谢纷纷。

    小杨过:姑姑,姑姑,十六年了。该是如何的十六年?
    该是如何的沉寂的十六年?你躲在河流深处十六年。
    我在河边等着。我在古墓修行。修行之中,绝情掌已经倾泻。
    那是绝情谷的方向。那是桃花岛的方向。让我们洞开石门。
    石门飘忽。石门封闭了。石门眺望的旷原,针对方向。

    大李:上了小楼,又吹了整整的一夜的洞箫。一支歌谣,唱了沙丘上的尘埃。尘埃尽归于黄土。黄土的垅头上,尽是累累荒坟。坟冢之上,小楼尽归。坟冢之上,种满桃花。一曲桃花歌将尽,一曲红尘曲将尽,如何娘子独上小楼?如何娘子吹拨洞箫?如何娘子二十桥明月夜,变得苦涩而芳香?一曲将尽,我的黄河水,从哪里来?一曲无言,谁的节奏响了起来?

    小李:上了小楼,赋了一首诗歌。
    小诗里尽是无言。小诗里都是黄粱梦。
    吹了三万年,尽是曲里的梦幻。
    小楼上,几个歌妓唱了歌谣?
    转头拨了三两声,尽是失声的痛哭吗?

    大杜:北征一句句。壮游一排排。
    种下桃花,在我杜陵野老。
    种下桃花,在我夔州家国。
    盘旋着的易,易我古老家园。
    我老了,言语之间,小楼了。

    小杜:沉沉的夜。夜上,小楼上,吹来的春风,无比美好。而此记的烟雨,纷纷的二十四桥。短笛一支。桃花一株。曲调未完,山河破碎。等古丘,拨三弦。鼓秋风,唱古楼。二十四桥之外,我的扬州乱。石门尽是一丘孤儿。孤儿之声,娘子之声,拨乱了几支的葫芦曲?亦之紫,一种红,乱了红楼,命了帛书,洗了剑,毕了曲,一声小楼昨夜,洞箫吹奏,绕上城墙,古老的颜色,正撕书。古老的石门之宫殿,正处于洞窟之中。马奶下来,滴滴清水下来。

    舞:美好。无比的美好。
    昨夜的小楼,婚罗帐之外,点燃的红烛,无比美好。
    娘子,上了小楼,拨了寄生曲。
    那是江南的美好,一曲尽,当时高楼。
    高楼上,望江南,烟波寄何处?
    (29)问君
    舞:问君,君知否?问君,人间过了几度秋?
    问君,呢喃之间,悲愤不已,古诗几句头?换了人柳。
    问君,上了小楼,小楼上倒影万千,菡萏花开。
    人了。江湖了。剑客了。一支箭的出发了。
    发于抵达的酒楼。发于剑鞘的西风。发于洪荒之外的神偷。
    一直桃花,傲骨千万,遁世之色,隐隐杀伐。

    龙女:古墓枕上,欢来了几世的春秋?枕头上,站着的古老的宫殿,南朝四百八十寺,所烧的所毁的所打击的所环顾的,已经树上了万千的闪电。独有我们的江湖游弋,游荡的剑体,容纳了无数的剑柄。剑柄漆黑。剑柄飒飒地洒下了秋风。剑柄数不尽的尽头,犹如当年的阿旁宫,焚烧了三个月,隐隐然的样子,已经决绝地辞别江湖了。

    婵娟:问君,君病变否?问君,君知晓否?
    还了人间的醉态。犹如一张弓。犹如一杯酒。
    辞别了。别了三公主,别了四月风,别了最后的一抔土。
    三公主,上了石门的最疯,上了石门的小将。
    应完的一抔土,应少吉的一杯黄沙,醉卧在北山之下。

    舞:问君,君听见了吗?
    问君,君上了西风小楼了吗?
    只听得秋风飒飒,敲打着梦幻里的窗台。江湖冷遇,还在洒。
    之外的石门太堵,之外的石门可以梦见当初的年岁。
    而君知否?君之牛,君之羊,君之河,荡涤了几时盾的黄鹤?
    只见黄鹤飞上了楼台,虽死又提,最关了关口。

    龙女:听到了。听到了。
    关隘上,君的牛头,已经观音了。再上一层楼,放眼四海,山海永远。
    山海悠悠。牛碧珠悠悠。青歌舞悠悠。

    婵娟:听惯了西风秋月,如 了石门的高楼,一度剑柄,横出石门,飞逝的时光之中,几何世的轮回,听完了冷遇。上了高楼,放眼四海,山海滔滔。唯一的决绝。唯一的饕餮。唯一的黑漆漆的剑柄。剑柄上,渗透出了鲜血。一杯酒之上,鲜血万千,染红了梅花。梅花勒个月,羡慕了几世的弦月,弦月万千,斗转星移,世道轮替,木石弯曲。冷遇了秋风,最关了关口,冷硬之意,系于几件事的和局?而橘色变迁,江南瘦到了皮肤的积雪,冷了,应了,鹰了,万千的关口上,风伯无足,云雨万千,冷雨搏击,当地横江。江面上,吹风独自冷冷。独有几时的关埋,埋入丘壑之中,秋风完美,独易的河头,弄着机杼,扎扎之声。

    舞:拼尽了一生的满腹牢骚。
    坡下,我的一杯酒,上了酒杯上的船底,暗暗了。
    唯一的雪,唯一的酒,迎来送往,扇底风,弦上月。

    龙女:听不够了。一僧一道。入于扁舟。
    一僧一道。问君,君安否?一僧一道。如玉扶风。
    一僧一道。刮风够了。满了秋山。
    一僧一道。秋风饮血。问君河底风?

    婵娟:问君扇底风,风上何时归?
    问君君归还,还回冷轧声,桃花开尽,红雪飞逝,傅红雪飞逝了。
    一点点的傅红雪。秋风秋月下的傅红雪。江湖魔道之中的傅红雪。名门正派的傅红雪。

    舞:何时饮下这杯酒?
    何时饮下这杯残酷的酒?
    饮下黄昏。饮下坐热的江湖雪。雪上,连绵的刀剑,光影浸出,如遇冷水。
    冷水之中,米雪飞逝,蜜雪冻结,凌冷的秋风扇,扇低的桃花,咳出一抔血。
    一抔血,问君,君安否?赋予西风,如玉入于江湖,冰雪纷纷,落英纷纷。

    龙女:一回来,一回走。
    问君,君安否?问君,君走否?否了江湖,乱了秋山,满山花儿与黄叶。
    尽数凋落。
    一切都在凋落。雪上下落。雪也在凋落。

    婵娟:石门尽毁了。坏话可以诅咒无数巫师。辞别的一杯酒,迎来君知否?
    君在石门之外,我辈在石门之内。无数问话,君之清酒,看否看否?
    此情可待,倚马千言。我辈尽归石门,千年万年。君可知否?
    (30)三公主
    舞:三公主,你在太极宫还好吗?太极宫的花朵,还弥漫芬芳吗?
    在婆娑的树影下,三公主,你还忧伤吗?
    你住在太极宫,宫中的玉树,宫中的殿影,宫中的繁华,还在吗?
    玉树万千。闪电万千。婆娑的玉石,婆娑的玉阶,发出光芒。
    而我的三公主,你头戴着金谷之石,金谷之玉,浩茫连广宇了。
    三公主,你的已走了的雨神,还迷住了你吗?你穿越石门,进入太极宫。

    广佛:三公主,从我佛的角度看,大千世界,无非量。
    真的,三公主,一切都是量。现量而已。
    打入了我的袈裟,穿上袈裟,三公主,你的头顶,摇晃着现量。
    而量已经流逝了。
    我佛门,影子盼望。结束了的袈裟,可以穿上了。

    白云道:自己了。三公主,此刻的青衣观,已经升起了太阳。青衣观里炊烟袅袅。人生果已经熟了。人生果的一般的样子,犹如当初的天地开凿之时,露出的尘埃,广袤的河源。已经结束了。而青衣观还在波荡。一身的青衣。青衣上的开裂出的花瓣。一片的桃红。真的,桃红还在闪烁。一片的桃红,落下,何处的雪还在飞?雪在飞的时候,三公主,你是否一个人伫立在太极宫看着万籁的雪飘飞下来?弯弓的三公主,线衣的三公主,抵达了石门宫门之外的三公主,你看见了秋风的舞蹈了吗?你在太极宫内,是否遭逢了现量的佛门?你在太极宫中,是否遭逢了青衣观的管住?三公主,美丽而飘摇。三公主,仙风道门,已经敞开。三公主,道门已经乱开。道门之外,我的三公主,你的眉眼,你的青衣,你的烧骨,你的道骨,都已经现量了。道观一门开了,开了之后,桃花嫣红,露出眉眼,地底的游荡,已经羡慕。

    龙女:古墓一声震天响。
    三公主,你也来了吧!
    到我古墓来看一看。
    到我的高台上演奏一番天地的河曲。那是万类的霜天,那是园囿的台阶。

    小杨过:三公主,出了太极宫,便是纷飞的雪。你是否乐意来我古墓?
    古墓天色已黑。古墓外面,高处,便是全真教。全真教的恶魔,魔头,遇见了谁?
    如今,十六年已过。
    我攀上了玉指和情挑,三公主,太极宫是否安然无恙?太极宫是否依旧桃花灼灼?

    婵娟:果然是这样。
    千里之外,冉冉的天坞,天坞深处的桃树,已然生出了四肢八体。遭逢了的三公主,早已离开天坞,而返回了太极宫。太极宫中,雾气笼罩。而魅力不减。而无题诗一句句。我们的三公主,顿时返呼了。进入太极宫。雾气弥漫。弹弓齐发。弓箭不灭。刀剑之色布满。太极宫中,三公主,走入旋转的吴门,月色易于昏沉,而大雾弥漫,秋风不起。万籁俱寂。唯有太极宫的夜晚,沉沉地,入于繁华之外。三公主,轻声细语,对着浩荡的太极宫,无语了。

    大李:三公主,昨日已经入于太极宫了。
    今日,三公主,你即将步入太极宫的园囿,进入齐整的马匹之国。
    今日,三公主,你满上了酒杯,一杯杯地迎送,万千世界,具备了。
    今日,三公主,你穿上青衣,去青衣观发誓,那是属于你的浩荡天地。

    小李:昨日,三公主,返回了太极宫。
    而太极宫之外,现量的佛陀,现量的佛门,白马寺,青衣观,都已经满了。人生果长满了。
    树枝之外,三公主,你在太极宫中游荡,万类自由,而我的三公主,你穿上了锦绣之易,劈开的大地,劈开的太极宫,无限美好。荡涤的秋风,兀自悲戚。唯有我的三公主,上了酒杯,上了太极宫的葳蕤,万树开花了。

    大杜:唯一的太极宫,伫立在石门深处。
    石门真禅。石门唯一的禅。而我的三公主,步入了丘壑之中,万山之中。惶惶之中。

    小杜:三公主,你不让了。你不如了。你不让他占卜了。占卦之外,一部周易,现量的二胡曲,悲戚的二胡曲,砌体了,霜满地,悠悠江湖满地。三公主,占据了太极宫的深处。那里的子夜,无限忧伤。三公主,穿过帘幕之外,便上了上林苑,那子虚之赋,该与何人说了?
    (31)桃花变
    三公主:我走出太极宫,奔向一片桃花林。桃花的颜色暗了。
    桃花暗下去了。枝头的桃红,嫣红一段,也变黑了。
    犹如一柄剑的气息,拂拭而过,飘雪了。
    一段段的剑柄,扶着雪花,桃花乱落,如红雪。
    是的,太极宫在远方,在近旁,我的太极宫,唯一的宫门。

    舞:乱落的桃花。
    点点滴滴的泪水。落在青衣上。落在佛像上。落在莲花上。落在莲盘上。
    乱落的桃花一株。堤岸上,青衣飞飞。点上的青衣观,已经落满尘埃。
    乱辽阔的桃红。无数的桃红。飘满太极宫。太极宫外,俗事的青衣观,白马寺。

    广佛:一段关于佛的记忆。一段王曲。一段关于佛陀的记忆。
    满了。我的袈裟上,类编的桃花,一株树,桃树,打碎了自己的记忆,就在我的记忆之中。而桃花还是落了。桃花变了。变黑了。变暗了。桃粉一株。焚烧的黑暗了。焚烧的粉红了。暗下去了。变暗了。变得原来越黑了。一切的桃花,变成自己的样子。焚烧过后的样子。变得丰满。变得死寂。变得逃离了太极宫。以太极的呼号,而唤醒了我的佛陀。

    白云道:败了。白云消散了。
    唯有我的桃花。一组号的桃花,轻盈的桃花,落满尘埃的桃花。
    桃花消歇了。桃花断了。桃花变暗了。变成它自己的样子。
    盈缩之际,消息之际,彻底变了。变成了道士一般。

    龙女:古墓之外,我的一片桃花林,已经美了。美到了尽头。美至于尽头。美止于尽头了。我的古墓,一生的寄托,无非桃花而已。桃花林以多变的美震惊了我。我居住在古墓。这座白房子里。我的地方便是桃花。桃花满了。桃花一支支的。伸出自己的手,佛弄着我的龙女之声。一切的桃花变,都是本可以的。可是,暗了,变化了,变迁的时候,我也已经到了此刻的风云。短时的风云,彻底变了。变了,桃花变了。桃花一句句的变了。变成我的不知道的样子。变成我无法接受的样子。一切的桃花都变黑了。变成剑柄一般。

    婵娟:山上的桃花。
    开满一切山月的桃花。朵朵的桃花。妖力的桃花。夺取了梦幻的桃花。
    少女是我。清波是我。泪目是我。哭泣是我。摇晃的全真教是我。

    三公主:我的太极宫,太大了。非常的大。
    我已经奔出了太极宫,站在宫门外,看着太极宫的小写的文字,断指一般了。
    如我逃出的桃花变。变迁的桃花,已经彻底满了。如我一样变化的断指。
    走入点撒的佛光。在剖如合一的太极宫,唯一的满了,就是故事的合一。

    舞:等不及了。
    我已经等不及了。桃花变的样子,抬头看到你了,便是我的造化了。造化万千了。

    广佛:等不及了。我还是穿上袈裟吧。不够了,还是不羁了。不羁的我,如造化一般,如造物主一般,如佛陀的托着莲盘,如佛陀的缓缓的呼唤,如我的不羁的马匹,屈辱了自己,盘旋了自己,唯一的饥饿,变回我桃花林的一样。桃花林上,粉红相间的桃花,一切变得如此的美!真的,太美了。这一切太美了。美到了极致。极致的美。相间的美。夺取了造化的美。

    白云道:上了全真教的山。
    杀遍了全真教的山。
    底下都是青衣观的白云。一段段的白云。飞满了我的青衣观。人生果都已经成熟了。
    上了桃花林。绯红的桃花林。一段段的记忆,变化了,桃花变成了一株暮色。站在雪中。

    龙女:美到了极致。
    瞬间的美。点滴的美。桃花的美。暗下去的美。托着钵盂的美。变化的美。

    婵娟:我们还站在雪中。
    雪一边的美,还在雪中。而春雪之中的桃花变,变成了暮色相间的美。
    就是在我的雪里,桃花继续变化。桃花叩击着苍茫的呜咽,呜咽声中,我的三公主,打击着太极宫的门声,钟鼓之声。那是变的桃花。桃花的变,以为马匹也可以呜咽。
    诸事顺意。唯一的桃花变,继续在雪中。
    (32)三公主的剑
    舞:三公主,悲哀近了,繁华远了,只有这迫切的烟花三月。
    是的,烟花三月,一切都满了,都谢了,花饭都已经停驻了。
    唯有这剑,以三公主的门面,来看,看见了剑柄上的雪花。
    这个真的,剑还在拂拭。剑之上的雪,暗暗的样子,抓满黄昏的江湖悠悠。

    广佛:劈开剑的部位。劈开剑的封端。
    只有这扭曲的剑柄,神的出没,神的吆喝,神的呼号。
    乱了,我的三公主,你步出太极宫,宫门一开,封神的榜单上有了你我。
    是的,封神的遍地了,封神的或百了,封神的或千了。只有这深渊的病,深渊之中的无法挽救的火焰和神思。郁积纷纷。女色了。女色的名字,呼唤我的三公主。

    白云道:此刻,三公主流泪了。
    泪眼相对。泪眼朦胧。泪眼对着我的眼睛,一身的白云一般的剑柄,射虎从中,我的波涛。涌上了心头的恨。涌上了心头的痛。无数的泪眼相对。对着冷的病树,读取的唯一的剑了。

    龙女:矮矮的屋子了。古墓空空了。
    我独对的神色,恍惚中了,慌张了,扑向太阳的扎住的豹,一如江湖江湖病室,入于丘壑之中。而独对的三公主,已然空了。已然苏苏如一了。已然扎染地呼号了三千的世界。佛的世界。佛的光芒。佛的土地。佛的乱离的破对的袈裟和玉山。扑鼻哦啊,已经是古墓的香了。

    婵娟:三公主,浮动了黄昏的冷月。
    唯一的冷月。独对的冷月。照着三公主。
    三公主的压满,三公主你化育的剑柄,已经如入太极宫了。

    大李:化育的剑,已经抵达。
    化育的有时繁华,却已经无法完成了。万法归一,我的诗句归一,如何归结为火焰?而我的始为吟咏,开始生出黑暗的柄,柄上,剑的归途,已然走在路上了。如何归结为火焰的归一?如何倜傥地归于凡鸟?凡鸟生出翅膀,已入江湖,化育的剑,三公主的剑,如何几觉?那荒芜的太极宫,太极宫之内的繁华,太极宫之外的万壑蒸笼,已经孕育了三公主的剑柄。三公主,灵敏而万千闪电,高洁而繁育万神,居于天上,居于地下,唯一的三千世界,属于佛陀的世界。因此我可怜了自己的诗句,三公主的剑,上下合一,万法归一。独对的丘壑,独对的山水,呜呜地哭了,高峰之上,喝下的酒,饮下的酒,如何的满杯了?

    小李:成为三公主。
    三公主,令名佳节。好时光。令名优美了。万壑风声了。自诩为加爵了。

    大杜:抵达的抽思了。剑柄上,芜杂的脸,芜杂的乱,各自方法唯一了。只有球儿上的秋风,还在波荡着。还在冷月无声着。还在佳名高古了。唯一的三公主,枉凝眉了。眉楚楚了。

    小杜:三公主,佳名了。芬芳了。美丽了。高狂了。装狂了。雅名一部。举出的三公主,皑皑的雪,落在你的头顶。落在太极宫的屋顶。繁华万千而离乱了。纠结而坡地上的了。

    舞:蓑衣,晚风起来了。三公主,落落大方了。
    只有这丘壑上的万籁风声,还在波折。
    只有这剑柄上的黑漆漆的夜色,还在冷月无声。
    蓑衣了,我穿上蓑衣,入于江河,万法归一了。无声的冷月了。冷月一轮了。

    广佛:此刻,三公主,走出太极宫。入于丘壑。
    唯一的法则,遁世的法则。属于我佛陀的午安,属于我佛陀的三山,属于我佛陀的冷月埋葬。唯一的冷月。寂静的冷月。如同三公主的剑,剑柄黑暗,剑气森然,挽回不了的寒月,挂在天上。葬了三个月的魂魄,佳名,终于如入底土了。

    白云道:三公主,芳名为何?
    三公主,佳句如何?三公主,胡风马匹,上了石门,青春为何?
    三公主,令名自足为佳节,生风无奈,上了寒月的凄凄惨惨,芳草缘何七七?

    龙女:最后的低眉了。
    我的滋味低眉了。一地没了踪影,我的寒泉冷月,我的自明为佳节,青春缘何破灭?青春如何骀荡瓦片?最是那低眉的一瞬,我的古墓隆隆巨响。生出的风,自为佳句,院门或破,院门或在,只是那一轮冷月,埋了谁的美人?三公主的美人吗?梅枝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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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04 13:20:08  更:2022-06-01 16: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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