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小说文学 -> 当他卜到一只“阴简”后,命不由己不能自控 -> 正文阅读

[小说文学]当他卜到一只“阴简”后,命不由己不能自控[第1页]

作者:九一隐士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4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宁静村庄,晴空万里,春风和煦,一切祥和安然。羊儿悠闲地吃着青草,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村民们一如往常的劳作着。
    西北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红霞,显得格外扎眼,在远远的天边飘动着,时急时缓,偶尔停下半晌,似是在寻觅着什么......
    一群周家村的学童在私塾外叫喊,围打着一个十岁男孩,他全身破烂不堪打着无数补丁,蜷缩在地上一声不吭,紧紧地护住腹部。
    “打死他,敢偷东西!”
    “对,打死他,刚才看见他怀里藏着一本书,肯定是从私塾里偷的……”
    “外村来的野种,快把东西交出来……”
    “喔,没爹的小乞丐,小野种,踩死田菜这个小野种......”
    ……
    “哼!再不交出来,我一脚踹死你,快交出来!”为首的是李镖头的儿子李勇,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王,一把抓住田菜的头发向肩头踹了两脚,狠狠道:“最后说一遍,不交出来的话就撞碎你的头……”田菜咬紧牙关,仍旧死死抱住肚子一声不吭。
    “全书哥哥,你快去救救田菜哥哥,他快被打死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焦急的趴在窗户边喊着,她是私塾先生的独女名叫周衣衣。
    周全书摇头晃脑有气无力的念着诗,停下叹息一声,侧头看了一眼窗外,道:“衣衣,那小乞丐偷听四五年了,隔三差五就被李勇他们取笑痛打,我又不是没劝过,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总不能每天在外面守着不让他们打吧?唉,没事的,那小子皮糙肉厚的,多少次都没死,别担心了。”
    周全书回头继续念书,他十四岁开始赶考科举,十年三次不第,父母亲足皆已离世,已然成了一个穷酸书生,无数次做梦当上大官娶妻生子。
    一个学童高喊着跑进学堂:“快跑,先生来了,快进去……”围殴着的学生一哄而散纷纷挤了进去,开始装模作样的大声朗读起来。
    周先生急忙走了过来,看着田菜趴在地上扭动身子,气愤的走进学堂坐下,拿出戒尺拍打着案桌:“你们这些熊孩子,是不是又欺负人家田菜了,快说!”
    学堂一片寂静,周先生扫了一眼,道:“全书,是谁欺负了田菜?”
    周全书放下书,道:“我跟衣衣在里面念书,没看清楚。”周衣衣抹着眼泪:“爹,是李勇哥哥带着他们打了田菜。”周先生重重拍了桌子,众人身子一抖,李勇嗫嚅道:“他……他怀里有本书,肯定是偷了私塾的书,我是想去拿回来,田菜不给,我就轻轻的推倒他……”
    周先生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轻轻的一推?我看都快打得半死了!”
    “先生,我们看见了,田菜手里有书,平日里穷得要死,哪儿有钱买书啊?”
    “是啊,先生,肯定来路不正……”
    “对啊,先生,小乞丐穿的那么烂,不是偷的能从哪里来的呢?”
    学童们三言两语的辩解着,周先生吹了一下半白的胡须:“好了,看看你们有没有丢书!”学童们检查一遍纷纷摇头。
    周先生道:“我们都是读书人,没有证据怎么能说人家偷东西呢?至于他有一本书,只要不是偷窃得来,就不应该无端端的打人家,要是这样我们跟强盗有什么分别?好了,开始念书,嗯,刚才先生让你们背诵的诗词学会了么?”
    学童们相顾无言,脸上泛起恐惧之色,周先生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李勇,道:“李勇,看样子你是学会了,站起来背给我们听听。”
    李勇惊得一抖,伸着食指,指着自己:“我……我?”学童们看着李勇慌乱的神情捂嘴偷笑,李勇咬着牙:“笑什么笑,还不是你们叫我去夺书的,害得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先生将戒尺拍在桌上,道:“安静!李勇,你那么能带头,那就给同窗起个表率。”
    李勇慢慢站起,吱吱呜呜的挠头,用力回想之前先生教授诗词:“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
    一个黑色斗篷慢慢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漆黑木杖,木杖上头挂着一个黑筒子,黑筒子里摇晃着两只黑铁签。田菜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黑色斗篷停下瞥见田菜手里的书,微微的吐了三个字:“延寿笈。”
    田菜抬头,两眼凄惨茫然,嘴角微微翘起触动了一下,感觉丝丝作疼,看着黑色斗篷的眼睛:“您认得这些字?”黑色斗篷点头,田菜眼里闪过一丝希望,道:“爷爷,你能帮田菜看看这本书吗?”
    黑色斗篷看着田菜的眼睛没有应答,道:“你叫我爷爷?”田菜点头,道:“嗯,娘说了,见了长者要懂礼貌。”
    黑色斗篷点头道:“孺子可教也。”田菜道:“爷爷,田菜该怎么称呼你呀?”
    黑色斗篷淡淡道:“我叫饿死鬼。”田菜一怔,似乎有点儿吓到了。
    饿死鬼道:“你为什么被那群孩子毒打?”
    田菜望了望屋里,先生正用戒尺抽打着李勇的手掌啪啪作响,李勇在里面不停地哀嚎。
    田菜回头道:“我娘经常夜里对着这本书哭,田菜和娘亲都不识字,不知道书里面写的是什么,田菜想知道娘为什么那么痛恨爹,从不准田菜问我爹是谁,说我爹是个负心人不管我们母子。娘带着我逃荒躲避兵灾,来到周家村外的破草屋与田菜相依为命,家里穷没钱念书,所以田菜经常抽空来私塾偷听,被他们抓到就是一顿毒打。”
    饿死鬼微微眨眼,问道:“那你爹呢?”田菜回道:“娘说,我爹十年前去京城赶考,说好的最多三个月就回来的,可是娘亲等了十年也不见我爹回来,我娘缺药少食十天前病死了。”田菜忍不住抹着眼角的泪水。
    饿死鬼抬头看了一眼私塾,问道:“他们打你,你为什么不哭?”
    田菜抽搐道:“娘说,田菜是个男子汉不能流泪。”
    饿死鬼微微点头,挪动了一下拐杖,道:“刚才你被他们踩在地上,你为什么不叫?”
    田菜抿了抿肿胀的嘴唇,看着手里的《延寿笈》,道:“以前田菜被打会叫喊救命,他们就越打越起劲儿,田菜现在不再叫喊了,这样他们打一会儿觉得无趣自然会走开的,忍一忍就好了。”
    饿死鬼摸摸田菜的头,慢慢走开:“算卦,算卦……”木杖上的黑筒里的两根铁签“叮叮”作响撞了几下。田菜眨着眼睛看着铁签出神,不由自主道:“爷爷,田菜能占卜算卦么?”
    饿死鬼转身回头,嘴角微微翘起:“可以,不过,你要拿你最值钱的东西跟爷爷交换才能卜卦。”
    田菜看看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衣服上打着数不清的补丁,低头看着一双娘亲做的布鞋,右脚大拇指露了出来,田菜扭身摸了摸,看着墙角刚才被学童们踩破的竹篮子,赶忙走去提了过来,道:“爷爷,这是田菜从荒地里挖的两个芋头,田菜没值钱的东西,这本书又吃不得,这两个芋头可以换爷爷的卦吗?”
    饿死鬼看了看田菜的脸,眼神充满真诚与渴求,伸出枯槁的手拿起破竹篮里的一个小芋头塞入怀里,道:“那个大的,你自己留着吃吧。”田菜欣喜的点头。
    饿死鬼问道:“你叫田菜?”田菜点头:“嗯。”
    饿死鬼看了看田菜的脸,面色淤青红肿,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淡淡道:“嗯,平凡无奇的名字。”
    饿死鬼闭眼凝神稍歇,然后慢慢睁开眼睛,问道:“你要卜什么?”
    田菜眨着眼睛,目光里充满着幸福,回道:“田菜想娘能活过来,能陪着田菜一起长大。”
    饿死鬼道:“人之生死,自然之理也,既然已死,肉体已销亡,便无法死而复生了。”
    田菜失望起来,道:“那,那我想见娘亲一面,可以吗?”饿死鬼抬头仰天,道:“若心诚,未尝不可。”
    饿死鬼奇怪道:“你就卜这个?”田菜脸露悦色,重重点头。
    饿死鬼无声的笑道:“世人皆贪嗔痴,追逐名利无休止,做尽不仁不义之事,而你却心性至纯,所念无他眼里只牵挂亲情。嗯,不错。”饿死鬼将木杖微微倾斜悬在田菜眼前,道:“你抽一只。”
    田菜挠挠头,问道:“爷爷,田菜见别人算卦都是满满的一筒子竹签,为什么你的黑筒里只有两只黑签呀?”饿死鬼道:“一画天开,二成阴阳,三生万物,签不在多,心诚则灵,两只足矣。”田菜点头闭眼,伸手抓取一只铁签,田菜手一沉:“哎,爷爷,这个签好沉呀!”田菜睁开眼睛,心里一慌。
    饿死鬼问道:“田菜,你看到是什么?”金光一闪,田菜一怔,看着铁签缓缓道:“咦,这里有一道杠,是什么意思啊?”
    饿死鬼眼睛微动:“哦?给我看看,爷爷帮你解卦。”饿死鬼看着铁签,昂首望着万里晴空,思索片刻道:“田菜,你求的是上上签第一卦《丰卦》,八八六十四卦排第五十五位,风雷阵阵,天雷勾地火,极大象也。”
    田菜殷切的望着饿死鬼,问道:“爷爷,田菜的愿望可以实现吗?”饿死鬼将铁签递给田菜,点头道:“可以实现,不过,你要好好保管这只铁签,知道吗?”
    田菜开心的点头,饿死鬼叮嘱道:“要好好藏起来,不要给别人看到,她就是你娘,让别人发现了就不灵验了。”
    田菜道:“爷爷,田菜知道了,田菜看见铁签就是看到了娘亲。”
    饿死鬼摸着田菜的前额,道:“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认识一个叫饿死鬼的爷爷,也不要跟人说你在我这里卜卦过,明白吗?”
    田菜看着饿死鬼的眼睛,感觉很是亲切:“好,田菜死也不会说的。”田菜将铁签跟《延寿笈》小心翼翼的藏入怀中,饿死鬼放开手,点头道:“好孩子。”
    他哪里知道,这只看似黑乎无奇的铁签是苗疆巫族的圣物阴简,里面藏着远古仙魔仇杀的秘事,千万年来阴简经历了无尽的杀戮、爱恨情仇,即便仙界第一神器天笏也不能将其封印,得到阴简的人命不由己不能自控,一个惊天的秘密等待着他来解……
    其实,饿死鬼刚才深思半晌,不知道为什么阴简圣物会选择一个平凡无奇的十岁孩童做主人,千年来饿死鬼见过无数能人异士,其中不乏一些旷世奇才,可惜没有一个人有缘抓到阴简,难道这就是天命?
    大风骤起,飞沙走石,村子各个房顶的稻草吹起,椽木门窗摇晃咯吱响动不停。
    饿死鬼转身抬头,只见霞光漫天,惊艳红绸遮天蔽日,一个极美的女子飘在中间,饿死鬼皱眉:“鬼见愁!”
    田菜昂首看去,鬼见愁邪魅一笑:“挡着我者,死。”
    她是统御妖魔两界的第一女皇,美艳.绝伦,叱咤纵横三百年无逢敌手,无数妖魔仙灵匍匐在她艳群脚下,为她舍命征战无怨无悔,只为博红颜一笑。
    田菜心颤一下,从未见如此漂亮的妖魔,饿死鬼重重的将黑木杖杵入土里,道:“田菜,进去躲着,不要出来!”田菜慌忙提着破篮子躲进私塾,几个学童好奇的张望窗外,欢呼道:“好美的仙女哦!”
    李勇急忙蹿到窗边:“哎……哎,起开,让我看看……”私塾先生见周遭怪异不详之兆,顿感毛骨悚然,怕是有恶事发生,忙用戒尺拍打桌子:“快回去,别看了……”
    鬼见愁眼前悬浮起一块黑色半透石头,此物名摄魂石,可以吸取凡人阳气精血与魂魄,摄魂石里丝丝血红斑点如萤火冲撞,无数魂魄在里面痛苦哀嚎穿梭不停。鬼见愁张开双臂,背后飞出成千上万的血眼蝙蝠,如一阵黑色旋风飞下噬咬村民,村民惊恐万状胡乱拍打躲避血眼蝙蝠,眨眼间村民死的死伤的伤,死去的村民的魂魄阳气尽数被摄魂石吸走。饿死鬼环绕双臂出现一个大锅盖形金色防护罩,将私塾保护起来阻隔血眼蝙蝠的攻击。
    鬼见愁语气带着一丝妩媚道:“一个算命斗篷敢阻挡我,今日便收了你魂魄。”鬼见愁绕动双臂舞动手掌前推,艳红的幔帐一头快速环绕旋转冲向饿死鬼,饿死鬼挥动黑木杖念咒出现道道金光顶住幔帐。两道巨力冲撞,饿死鬼皱眉被打退数步,红色幔帐被弹回,鬼见愁被冲击,在空中晃了一下,鬼见愁见摄魂石失去平衡抛出,反转飞去抓住摄魂石。
    鬼见愁大怒:“好你个恶鬼,居然破了我霓裳嫁衣,哼!”鬼见愁喷出炽热烈火,饿死鬼取出黑筒里的阴简打出阵阵黑沙,四周房屋尽数被焚烧,空气中血腥味和焦糊味掺杂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鬼见愁张开双臂闭眼,身前幻出无数片月季花瓣,“嗖嗖”片片如锋刀打破饿死鬼的黑沙幕墙,冲破金色护罩,私塾房屋轰的一声坍塌,一阵风刮过,饿死鬼斗篷帽子垂落搭在后背,黑沙聚拢变成阴简飞回黑筒内,饿死鬼手持黑木杖杵落在脚前。
    鬼见愁见摄魂石已经吸足阳气与魂魄,嘴角上翘:“今日时间紧迫,就不跟你这恶鬼缠斗了,青书还在家等着奴家呢,呵呵。”鬼见愁灵动的飞转身去,漫天的艳红霓裳缩小飘走。
    田菜从草中爬起,摸了摸怀里的铁签跟书:“没事,没事。”刚才田菜瞥见饿死鬼用另一根铁签作法,心中一惊:爷爷没骗我,田菜肯定抽的是只灵签,娘,田菜想见你……
    周衣衣趴在私塾先生身旁哭嚎:“爹,爹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李勇钻出杂草奔了过去,推了推私塾先生:“先生,先生,你没事吧,先生醒醒。”周先生微微睁开眼睛,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臂抓住周衣衣的小手,田菜跟周全书跨着杂草与房梁来到先生身边,四人哀伤的看着私塾先生。
    周先生颤抖着:“衣衣,不要哭,爹怕是…….”私塾先生喘着气,李勇慌忙道:“我……我去找药来,先生你等着,我这就去家里拿。”说完,李勇站起跑了两步停下,李勇看着四周的房屋被大火焚烧,残存的几个村民在火堆里哀鸣,看着怎不教人绝望?此番情景已经没有办法施救和挽回,一切转眼间被大火焚烧殆尽,昔日美好的乡村已经面目全非……
    周先生道:“爹老来得女,衣衣,你……你性格懦弱,小女子在外不逞强,不要想着给爹报仇,爹只想……只想衣衣能好好活着,有饭吃有衣服穿。那些都是法力高强的妖魔,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先生咳喘吐血,李勇抹着眼泪转身瘫坐在田菜身边。
    周全书难掩哀伤,跪下:“先生,您十年来资助全书进京赶考,全书没考取到功名给您丢脸了。”周先生摇头,道:“全书,田菜,李勇,先生有一事相求……”
    田菜哭泣道:“先生跟李镖头带着村民把田菜的娘亲安葬了,田菜心里万分感激,一定会照顾好衣衣妹妹的,请先生放心。”
    周先生安详的闭眼:“好……”四人高喊着先生,阵阵狂风吹来,大火蔓延到私塾,周全书抱起周衣衣跑到刚才的空地,田菜与李勇搀扶跑了出来,此时大火已经燃烧了整个私塾。
    周衣衣情绪慢慢安抚下来,田菜站起走到饿死鬼面前,道:“爷爷,田菜去哪儿才能看见娘啊?”木杖上的黑筒和里面的黑铁签消失,田菜心里一抖后退半步,李勇走了过来用手指一戳,黑木杖掉落在地朝向西方,饿死鬼与木杖闪烁金光消失,李勇弹跳后退两步摔地上:“是人是鬼啊?”
    “哪里有金光去哪里。”饿死鬼的声音渐渐消失,田菜侧头看向西方,夕阳西下放出万丈金光,田菜自语道:“金光,西边?”李勇爬起,道:“田菜,你是不是撞邪了,这人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跟个鬼似的,他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田菜:“没……没什么,刚才这位爷爷帮我们挡住了那个女妖魔,可能被打死了吧。”李勇揉揉屁股:“哦。”
    鬼见愁将摄魂石炼化的精元送入樊青书嘴里,护法左半眉走了进来,道:“禀女皇,天崇山仙界已经举行完中元会武,好似选拔了几个能人,恐怕日后对我们构成威胁,要不让属下去除了他们?”
    鬼见愁转身,轻蔑一笑:“他天崇仙界历来每隔十年一次会武选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几个刚出道的毛头小孩有什么好怕的?十年前万幽渊一战,仙界第一战神苏护已经被我消灭,苏护也是五百年难遇之才,左半眉,这样就把你吓成坏了,还怎么给我当护法啊?”
    左半眉回道:“女皇,不是我左半眉怕他们,只是上次万幽渊一战,我们妖魔界法力高强的战将几乎都死了,女皇也身负重伤而归,至今还未恢复当年的功力,属下只是想防患于未然,以免…….”
    鬼见愁媚声打断道:“是啊,能人异士死光光了,就剩下你这个三脚猫功夫的给我当护法,看来我也该选选人才了,我这只美艳的花骨朵儿若是没有得力之人护佑,恐怕就要被人给摘去啰。”
    左半眉低眼悦色,道:“女皇修为高深莫测,叱咤纵横三百年无逢敌手,区区几个仙界门人怕甚?纵然我等修为不济,也会豁出命去保护女皇的。”
    鬼见愁咯咯笑了半晌,然后道:“哎哟,好了,你们就给我省省吧。尤其是你,每次出去就是给我惹事生非,搞出那么些烂摊子还让我去收拾,净给女皇我丢脸添麻烦。”
    左半眉神情尴尬,道:“总有些女妖王不听女皇的,还有那些苗疆蛮族死不归顺,属下这是出去施展女皇神威……”
    鬼见愁拂袖走下台阶,道:“这些死女人也真是,总是反复无常的,不过呀,同为女人我也明白她们的想法,谁叫我鬼见愁修为与美貌并重天下第一呢?各路妖魔都听我香云宫驱使,那些曾经爱他们的男人可瞧不上她们那些庸资,这叫嫉妒,你懂么?”左半眉附和道:“懂,懂,女人就是爱嫉妒,尤其是遇到女皇这般美艳.绝伦,更是让她们相形见绌,呵呵。”
    鬼见愁悠悠的走动着,道:“说来我也后怕过,十年前的苏护只练到了乾元秘法第八重,若是突破九重就与我相当了,再加天界第一神器天笏的威力,想必我也是没命回来了。”
    左半眉恭维道:“当年天崇山掌门回风带着最强的寂门峰二百多弟子全部战死,加上天笏也不敌我们香云宫,女皇神威无人能敌,何况当日一战仙界第一神器天笏丢失,就算再生一个苏护突破乾元秘法第九重又有何惧?仙界第一门天崇山就此陨落,各门各派已经不听天崇仙界的照会,表面上都是附和了事……”
    鬼见愁道:“行了,别来吹捧了。人情冷暖都是这般势利,这些修仙正道也不能免俗,当年我抓了天崇山五十余名弟子,其他各派却是无一人在列,回风掌门传令各派齐聚万幽渊伐我香云宫,各派来的也就一两个小喽啰做做样子,也就古门寺还有些道义派了十个罗汉,算是给了天崇仙界一些薄面。”鬼见愁不免叹息道,“可惜啊,天笏释放了神器之力都死了,只有我一人活着走出了万幽渊,仙界与妖魔界能人异士死了一多半,唉。”
    左半眉叹息道:“二百六十年前的魔界四大圣王功法奇绝,若是他们在的话,肯定能助女皇扫荡三界了。”
    鬼见愁停下脚步,道:“三百年前我开始统一魔道诛灭各派,在波憾泽攻打仙逸云居之时,被离恨天那老不死的与回风掌门合力重伤,花了三十年才回恢复功力。所以,我心里对天崇仙界多少有些忌惮,尔后就派四大圣王前去天崇仙界试探。可惜了,一去不返,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来也想明白了,我能坐拥妖魔界逍遥自在便好,何必去惹仙界第一门天崇山呢?”
    左半眉道:“属下多方留意,听说四大圣王之一鬼毒时而出现,但是属下带人前去查探之时却又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是他们背叛了女皇……”
    鬼见愁“哼”了一声道:“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违抗我,左半眉,自己能耐不行就别没事对别人说三道四的!”左半眉忙道:“是是是,我们都忠于女皇,绝不会背叛女皇的。”
    鬼见愁瞅着左半眉,道:“天崇山如今已经日薄西山,不复当年风采了,修仙各门只不过是表面尊重天崇仙界,实则一盘散沙,变着法儿的派人潜入天崇仙界修道,为的是打探遗失的仙界第一神器天笏。”
    左半眉道:“他们只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耳。”
    鬼见愁嘴角微翘:“哟,左半眉,你这么文绉绉的让我好不适应哦,还学会了拽文了,呵呵。”鬼见愁捂嘴笑了笑。
    左半眉瞅了一眼鬼见愁身后的结界,道:“女皇,不如我们也派人前去天崇仙界潜伏修道,这样可以抢夺先机得到天笏了。”
    鬼见愁微微侧头,怒道:“哼!别跟我提这个了,十年前青书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呢?勾引了一个小狐狸精把我给忘在一边了,若不是他为了那个小贱人,万幽渊一战我就可以为他夺得天笏,完成他的梦想了。”
    鬼见愁转过身去走上台阶,幽怨道:“看看,青书,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都被那个小狐狸迷成什么样儿了,让奴家好心痛好心痛,你知道吗?”鬼见愁轻柔的抓着樊青书的手。
    左半眉气愤道:“女皇,何必为了个死人痴情?我等哪个能耐不比这个凡人呆子强……”鬼见愁转身,大怒道:“不准你这么说青书,否则我杀了你,听见没有!”左半眉吓得一抖:“是是是,属下以后不敢了,还请女皇息怒。”
    鬼见愁温柔的凝视樊青书,发出悦耳的女音:“你们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哪个有青书这般柔情烂漫?”鬼见愁轻笑两声,打开冰床上的锦盒,“青书,你看,你给奴家写的情诗我都珍藏着,你的诗词将愁儿吟唱得好美好美,还有这本你最爱看的《驭颜术》,等奴家找到天笏就可以将你复活了,到时候我们双宿双栖好不好?”
    鬼见愁转身,掸了一下红裙上的灰尘道:“我要去沐浴了,你说这凡人也真是的,打了十年说停就停了,以前每月我随时去战场收些刚死的凡人阳气魂魄就可以了,如今要让我亲自去杀人,瞧瞧,裙子上都沾了烟尘,全身一股焦臭味儿,讨厌。”
    左半眉忙道:“女皇,以后收集凡人魂魄之事就交给属下去做吧,何必劳驾女皇亲自去呢?”
    鬼见愁瞥了一眼左半眉,道:“我才不呢,我知道,你们都在嫉妒青书,要是哪天你们拖延时间晚些回来,那青书可就魂魄离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巴不得将青书魂飞魄散挫骨扬灰,所以我在冰床四周布下结界,只有我与青书能进来,免得你们打扰我们二人世界的清净。”
    左半眉赶忙解释道:“不不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想为女皇分忧,好让女皇有精力寻找天笏的下落,各界各派都传言说您将天笏藏起来了……”
    鬼见愁闪现在左半眉面前,抽了他一嘴巴,怒道:“说多少遍了,要是天笏在我手里,我还用得着看着青书躺在冰床上么?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各自心怀鬼胎,只不过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罢了,好让自己的人潜伏进入天崇仙界寻找天笏,若是天笏真的在我这里,他们还不得安排奸细进入我香云宫打探?蠢,这些都想不明白,整天让我生气,一定要让我脸上生出一丝皱纹就好看了么?”
    左半眉捂着热辣红胀的脸,道:“属下愚钝,请女皇息怒,属下这就去帮女皇寻找天笏的下落。”鬼见愁看了左半眉一眼,道:“不必了,等他们找到天笏狗咬狗一嘴毛时,我再出手夺了便是,这十年间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七成,再过些时日恢复到八成了,各界就无人能阻挡我鬼见愁了,到时候我就亲自下万幽渊看看。”
    左半眉问道:“难道天笏遗落在万幽渊?”
    鬼见愁道:“谁知道呢?这万幽渊极深,何止万丈?天笏神力炸裂后,万幽渊更是深不见底,今日我已经试着下去过了,可是我的功力还不够没有下到底部。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摄魂大法还有十年期限,可以让青书再等等。所以,你们不要出去给我惹事,捣乱反而更妨碍我的计划,听见没?”左半眉低头道:“是,属下谨遵女皇吩咐,勤加修炼增强修为,不会给女皇添乱的。”鬼见愁眨了一下眼睛,甩袖而去。
    左半眉气的不行走了出去,挥袖怒吼:“囚手,囚手,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囚手从后面出现,发着沙哑的声音道:“左护法,我在这儿。”左半眉转身道:“你不是说帮女皇分忧就会让他高兴么?这倒好了,打了我一嘴巴又被臭骂了一顿,哼!”
    囚手道:“护法,刚才囚手听见了,说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自己挖的坑自己填,不要给她制造麻烦,您顺着她的意去做就可以了。”
    左半眉“哼”了一声,道:“文明些,说得多教人恶心!那你说说女皇为什么不喜欢我?”
    囚手瞅了一眼左半眉的脸,道:“这个嘛,主要还是看脸。”
    左半眉皱眉,抬手摸了摸下颚,道:“我也不差啊,虽然比不上樊青书那小子英俊,不过我也算是中等,中等偏上吧!她整天对着个死人念叨,我这个大活人总比那个书呆子强吧?”
    囚手看着左护法额前乱扎扎的硬眉毛,不好意思道:“护法,您的……您的眉毛。”
    左半眉摸了摸左边缺了一半的眉毛,围着囚手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道:“囚手,你这脸毁的连一寸好皮都看不到,也是丑得没边了。我就奇怪了,当年我们一起征伐苗疆蛮巫之时,女皇一听你囚手被人围困在山洞里,直接丢下我们就去救你,置于我不顾险些丧命,我左边的眉毛被那巫娘下毒烧去了一半,至今还长不全。”左半眉盯着囚手,道:“这么多年来无论你遇到什么危险,女皇肯定在紧要关头救你,你这一通说道主要看脸怕是蒙我的吧?”
    囚手赶忙解释道:“囚手不敢蒙骗左护法,女皇多番救囚手,那是因为在三百年前,女皇攻打波憾泽云逸仙居之时,离恨天使出天界法宝锁仙链,还有天崇仙界的回风掌门用天笏一同抵抗我们女皇,在紧要关头囚手上前抵挡住锁仙链救了女皇一命,因此女皇可能心存感念一直记挂在心。”囚手不好意思憨憨一笑。
    左半眉低头看着囚手的左手上的锁仙链,道:“原来如此,锁仙链最终将你的左手牢牢困住,这我就明白了。”左半眉语气转而变得生硬,“不过,你可不要打女皇的注意,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你!”
    囚手道:“不敢不敢,左护法,你看囚手这幅模样,换了任何女孩子也看着恶心,自然不会接近了。”
    左半眉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同情:“囚手,你看你那么丑,也不戴个面具遮一遮,出门也不怕吓着别人。”
    囚手回道:“虽然囚手曾经救过女皇,但深知伴君如伴虎,哪天女皇不开心发怒了,那还不得轻轻一掌拍死我啊。所以,囚手害怕,露着这幅毁掉的容貌,这样平日里女皇就不大想接近囚手。”
    左半眉嘴角微翘,道:“哦?囚手也会害怕女皇,哈哈,这我就放心了。”囚手点头陪笑。
    左半眉看了看锁仙链,道:“这锁仙链戴在手上何不取下来,想必锁仙链这等法宝也是威力惊人。”
    囚手道:“这锁仙链只有离恨天那老不死的会解,哎,可恨的是三年前他死掉了,看来是没人能打开这枷锁。这锁仙链威力的确强大,锁住手脚后便会禁锢法力,这么多年来囚手只能使出一成半的功力,所以才武力不济多次遭难让女皇相救,实在惭愧,惭愧。”
    左半眉心中一惊,道:“你说锁仙链困住了你的手,而你只能使出一成半的功力?那照这么说,倘若锁仙链解除了,你恢复了所有功力是不是可以一掌劈死我呀?”囚手赶忙道:“不敢不敢,左护法修为高深,岂是我等小辈可比啊?”
    左半眉冷笑道:“这可说不好。”左半眉想了想,问道:“囚手,听说你跟着女皇最久,想必也知晓女皇以前的事,你可知道女皇的闺名叫什么呀?”
    囚手摇头,道:“三百年前女皇就像突然出土里冒了出来一样,杀了魔王统一妖魔界,只是从未有人知道女皇来自何处,刚开始有些不讨喜的小妖问起,惹怒女皇而被打死,所以我们只知道女皇叫鬼见愁,不敢再问了。”
    左半眉摇头,道:“这女孩子吧天生就喜欢美丽漂亮,谁会取个闻风丧胆的名字呢?叫什么鬼见愁,连鬼见了都愁苦不堪,一听女皇的名字就望风而逃,唉,怎么不取个好听的名字呢?”
    囚手道:“女皇虽然外表看起来冷酷无情杀人无数,其实内心深藏着一颗女儿心。”
    左半眉讶道:“哦,是吗?看来囚手堂主很懂女孩子的心思啊,那就教教护法怎么去讨女孩子欢心,别整些没用的,害得我惹怒女皇还遭骂,我这美好的形象在她心里全给毁了。”
    囚手道:“其实吧,凡尘女子喜欢多才多金的美貌公子,而这富贵多金在女皇看来是个俗物,没什么用处的,所以重点在于才貌双全……”
    左半眉自语:“我这也不差啊,起码也是中等偏上,虽然比不上那樊青书,唉,父母给的,也是没办法。”
    囚手道:“护法所言极是,其实这眉毛吧也可以弄美。”左半眉欣喜,道:“真的?”囚手点头,道:“女子喜爱画眉,护法何不学学画眉?只要笔法到位,画出的眉毛也能以假乱真,这样就可以掩盖您的缺陷了。”
    左半眉面露喜色道:“嗯,这个主意不错。”说完,左半眉又愁了起来:“可是,这面容可以修饰,那多才怎么办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们去打打杀杀自是不在话下,可是你见过哪个妖魔喜欢埋头读书的?”
    囚手摇头,道:“没办法,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有日积月累才能施展才华征服美人啊。”左护法紧握右手,一拳重重的拍在左掌上,囚手吓得抖了一下,左半眉笑道:“你说得没错,对,多看多读,连我们女皇都对着那个死人念书,我怎么就不行呢?”左半眉匆匆走开。
    囚手喊道:“左护法,你干嘛去啊?”
    左半眉道:“找书去,我们香云殿怕是难找,我带人到外面找书去。”
    囚手叹息,自语:“常说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现如今呐,是女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乾坤颠倒,阴盛阳衰啊。”囚手摇头,看着左半眉走远。
    大火渐渐熄灭,一眼看去满目苍夷令人绝望,空气中的血腥味久久不散,黑灰肆意飞舞夹带着焦糊味儿。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人马停下,他面带哀伤的走了过来,道:“这是怎么了,遭了兵灾么?”
    四个人看着一个商人模样环顾四周,周全书道:“刚才我们周家村被妖魔所灭。”
    商人道:“我乃南楚国商人钱国民钱掌柜,方才在山林歇脚看见一个红衣魔女飞过,是不是那个美艳的女子?”
    李勇带着怒气道:“对,就是她,长的像个仙女,心肠却如此狠毒,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村民而已,有什么值得她杀的呢?”
    钱国民抿嘴,鼻子大幅呼气,道:“鬼见愁这个恶魔,真是丧尽天良!”田菜问道:“钱掌柜,那个女子是叫鬼见愁,你认识她么?”
    周衣衣躲在周全书怀里,一听这个名字瑟瑟发抖:“全书哥哥,我好怕,我好怕……”周全书将周衣衣抱在怀中安抚:“衣衣,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可以保护你的……”
    钱掌柜道:“前几年我带着商队经过勾夷国战场附近时,看见鬼见愁用一块邪乎的黑石头吸着死去士兵的阳气,听一些江湖朋友说起过,鬼见愁为了一个死去的男子樊青书保住魂魄,用那块黑石施展摄魂大法,每个月必须要收集凡人的阳气和魂魄,所以遇见鬼见愁的人都会吓瘫在地,虽然鬼见愁生得美艳过人,却是人人畏惧啊。”
    李勇恶狠狠道:“她杀了我们全村,我要报仇……”
    钱掌柜道:“好了,别说那些傻话了,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是即便法力高强的仙魔妖王见了鬼见愁也会绕着走,凡夫俗子在她面前只如蝼蚁罢了,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实际些啊。”田菜道:“周家村的村民对田菜母子有恩,可是如今我们的家园被毁了,唉。”
    钱掌柜摇头叹息:“可怜呐可怜,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周全书非常沮丧,道:“还有什么打算,只能跟着流民去逃荒了。”
    钱掌柜道:“钱国民要西去天崇山换草药做生意,天崇仙界乃修仙第一大门派,这些年他们广泛吸纳流民与修道之士,不如你们跟随我的商队一起去天崇山吧,那里没有诸侯征伐,妖魔也不敢随便去袭扰,山下也有些田地可以耕种,这样总比你们去逃荒强了。”
    四人看着钱掌柜,眼里浮现一丝希望,周全书道:“多谢钱掌柜指引迷津,如今我们四个遗孤也没有其他活路了,不如就去天崇山吧。”
    李勇道:“我要去找我爹。”周全书道:“这四处诸侯割据战火不断,李镖头走镖一去半年是常事,这才出去了几日啊,你一个小孩儿上哪儿去找你爹啊?”李勇走到钱掌柜面前,问道:“钱掌柜,你是否认识我爹?我爹叫李大力,四海镖局的镖头。”
    钱国民摇头,道:“天下镖局甚多,不认识也不奇怪,如今你们村子被毁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坐着等死,不如跟着大家伙还有个照应,将来修成武功不也好去找你爹么?”
    田菜道:“钱掌柜说的是,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李勇无奈点头。
    田菜抬头看着西方万丈金光,自语:“哪里有金光去哪里,西边有天崇仙界,嗯,爷爷肯定不会骗我的,到了那里修行将来肯定有办法见娘亲了。”
    钱掌柜道:“把那个小姑娘放在我的马车上,孩子太小走不了多少山路。”众人点头,跟着钱掌柜的商队西去。
    微风拂过,囚手坐在香云宫后面山崖边,他凝视着右手里碎掉的一块玉石:“只要能看见你就好,愿终生守护着你。”月光斑驳折射在他眼眸间,似是那般柔情,他抬头仰望星空。
    鬼见愁换了一条粉粉的长裙,轻盈飘动,嘴角泛着幸福的笑颜,或是因为刚才将左半眉狠狠的打骂了一通,郁积多年的怨气经此发泄一扫而空了吧。
    四周弥漫着芳香,月光温润如玉播撒在她的脸上,似是勾起了她深藏的少女柔情,她漫步在香云宫间,欣赏着奇异的花朵。你是无法想见,三百年以前的魔王宫殿皆是一派阴森死寂,幽黑邪祟是魔宫永远不变的色调,无数冤魂惨死在这里。
    而如今,众信徒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子劲儿,将黑暗阴森的魔宫换了颜色,走廊石间种着奇花异草,漫步其中令人心旷神怡,若是凡人来到香云宫肯定以为是到了某处天宫,巍峨廊柱间轻柔的飘着红粉幔帐,月光透过轻透的纱帐如仙如梦,这些都是女皇拥趸为了讨好鬼见愁营造的,只为她倾世一笑。无数妖魔为她痴醉神迷,为了她可以自相残杀,为了她可以舍命征战,无怨无悔。
    鬼见愁轻透的舞动了几步,无声无息,她停下,脸颊微微泛起红晕,摘了一朵红花轻轻的送在鼻息间,温吸吐气:“
    蝴蝶月影花自醉,不闻昔人暗香来,愁云惨淡独欢颜,婵娟皓空不孤单?
    君兮君兮你何来,妾兮妾兮静自待,今生往昔苦无甜,两情相悦不空欢?”
    鬼见愁仰望明月,“青书,没你诗文做得好,以前你总是愁儿愁儿的叫人家,现在却是一个人躺着不理奴家,你可知道愁儿心里好苦好苦。”
    鬼见愁眼睛湿润,顿觉悲从中来:“妾有情时君无意,为何为何?”鬼见愁摔下红花,飞起跃空,她在半空缓缓的飘着,一双明眸一丝悸动:好熟悉的背影……鬼见愁轻轻的落下,唯有超乎常人的修为才能让人一丝不觉,或是不想突然打扰囚手的宁静,她稍停:“为何都要骗我?难道世间就没有真心对待愁儿的男子么?”粉色纱裙缓缓飘起,鬼见愁转身离去。
    李勇用力甩了一根竹棍在火堆里,周全书侧腿闪躲大声喊道:“你干什么呀?险些烧到我!”李勇道:“我要给周家村报仇!”
    周全书摇着头叹息,拿着木棍拨弄着火堆,道:“我等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打得过法力高强的妖魔呢?”
    李勇瞪了周全书一眼,转向田菜,田菜道:“田菜和娘经常受到村民的照顾,自然心存感激,可是我们如今连吃饭都成问题,唯有如钱掌柜说的,西去天崇仙界修炼法术,将来才有能力为大家报仇。”
    李勇听着有些泄气,道:“好吧,我也没办法,衣衣,你怎么了?”周衣衣抱着双膝,低头看着火光:“我……我怕……”田菜安慰道:“衣衣不要怕,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呢,还有人轮流守夜,不怕不怕。”
    周衣衣忍不住眼泪流下来:“爹爹说了,只要衣衣有饭吃有衣服穿他就放心了,衣衣不敢……不敢去报仇……”周全书盯了李勇一眼,李勇也不好继续刺激她,道:“好吧,睡觉吧。”李勇仰天躺下,睁着眼睛看着满天星空。
    田菜仰望苍穹,似乎在月亮里看见了娘亲,他伸手去抓却又消失不见:“娘,你在天上还好吗?”
    蛊狼站在烽火战狼国城墙上,十万战狼嗷嗷集聚在城下,尘土飞扬,狼声此起彼伏。皎洁的月光下,狼人挥舞着战狼镰震声高呼:“狼尊威武,千秋万载,永不屈服,千秋万载,永不屈服……”每到月圆之夜,蛊狼都要发一篇檄文激励战狼士气。
    蛊狼抬头望着圆月,过了一会儿伸出右手示意停止呼喊,蛊狼看着城下的千军万马,人与狼混杂在一起,大部分是狼与人混合的后代,修为高的可以变成凡人模样,修为一般的或是人狼后代则会人身狼头带着狼尾巴。
    蛊狼低头看着漫天的火把照亮夜空,眼里浮现一丝悦色,蛊狼将木杖重重的杵入城墙石缝间,展开檄文高呼道:“苍古悠悠,耀我神狼,为了肉和自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此番前缀如同皇帝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万战狼越发兴奋起来,振臂挥镰,声震百里,在烽火战狼城外的妖魔无不闻之胆战心惊,四散而逃。
    自从蛊狼十年来励精图治构建了人狼半妖国,被诸侯不断攻伐使得狼人国越发强盛起来,不光是凡人惧怕人狼国,就连修为高深的妖魔也心惧三分,不是说法力高强打不过这些半妖人狼,而是一旦惹怒人狼就会被追杀不止,即便杀了一片又一片战狼,可是战狼会跟随气味紧追不止,战狼有着不杀灭侵犯之人绝不松口的习性,所以各方妖魔每每遇到战狼也是心烦不已,宁可躲避绕着走也不轻易去招惹他们,省得引来一阵狼骚。
    蛊狼念完檄文垂下手臂,如今蛊狼已经三百八十四岁了,神形枯槁穿着黑色斗篷,却也掩盖不住人影消瘦,他为了长寿常年素食,这可难为了天生嗜血的食肉狼。蛊狼看着手中棱角分明的穿月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十年前天空突然一声炸裂巨响后,一块神石划破苍穹穿过圆月,蛊狼纵身飞跃高空抓到了穿月石。自此以后,蛊狼凭借穿月石神奇的灵力扫灭四周数百里的妖魔鬼怪,蛊狼带着狼群从深山走入人世,为了壮大狼族便与凡人通婚快速繁殖。
    其实,在远古以前有一只神狼族,但是在诸神妖魔混战之下狼族战神全部被灭,神狼族便黯然消失在尘埃里,蛊狼有一个伟大的宏远,就是想恢复先祖远古神狼族的荣耀,世界本来就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为何如今狼却被凡人不断逮杀退避深山与草原呢?
    这种使命感是蛊狼奋发图强的动力所在,而这一切的改变则来自穿月石灵力的赋予,蛊狼越发觉得是先祖神狼在庇佑着狼人族。
    蛊狼遥望星空,自语:“就等你的消息了。”他在等着一个人,希望能打探到仙界第一神器天笏的下落。
    因为蛊狼知道,自己的精神越发涣散,若不是穿月石的灵力支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传说一千年前天崇仙界二弟子离天在波憾泽偶然得到天笏,各界盛传离天活了一千岁就是悟道天笏神器长生的秘密,其师傅道元掌门只不过活了六百载而已,可见此事让各界人魔鬼怪更加的信服。
    在远古时期,寿过万年的仙魔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蛮荒之时的仙魔大神互不信服,都想统治三界,修为高深的神仙妖魔相杀死去,他们相互征伐万载不停歇致使天地之气大乱,天地之气失衡后人神妖魔寿命越发短暂,所剩寥寥的长寿仙魔遗落在天地各处,或是死了,或是隐匿修炼,长生不死的秘密也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成了传说。
    自从天笏出现后,各种妖魔鬼怪觊觎天崇仙界的第一神器天笏,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即便是修仙各派也是垂涎已久。只不过天笏被仙界第一门天崇山长期守护,没有人可以从高手林立的天崇山偷得天笏,十年前万幽渊一战天笏丢失,让所有人重新燃起夺得天笏的热情,蛊狼也不例外,在他心中天笏意味着实现远古宏远的唯一希望。
    虽然战狼精神亢.奋不惧死战,但烽火战狼国在人神妖魔界的夹缝中求生存也是困难重重。十万战狼唱起烽火战狼国歌《赳赳战狼》,声震四野:
    “虽然现在日子有些难挨,嘴里嚼着草和菜,梦中乐园已不在,脚羊肉块时来时不来,日子越发凄苦难耐,妻苦儿哭等肉来。天生血战不惧失败,誓要屠尽万千阻碍,赳赳战狼总该有个壮烈的胸怀,肉和自由终究会回来。赳赳战狼,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狼嚎一起,万众同仇敌忾……”
    草木鸟兽闻之无不毛骨悚然,四周妖魔鬼怪每月总有那么两天令人烦躁难耐。十万战狼皆五音不全,高吼战歌,不用想,这首没有节律的歌曲肯定出自蛊狼之手,每每四周的妖魔听到此歌无不撕心裂肺。
    毕竟蛊狼是一介畜生,怎会有高超不凡的谱曲作词的造诣呢?但是,重点不在于唱的是什么,而是不忘远古之耻,为求得生存生生不息的精神啊!虽然,这作词看似粗浅,却是从根本上能调动战狼的积极性,你要是跟这些能力一般畜生去谈什么伟大的理想,只会是自寻烦恼,画饼充饥只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假象罢了,蛊狼作为精神领袖深知这一点。
    一双渴望的眼睛望着明月,只有蛊狼知道,一旦自己倒下,整个烽火战狼国就会丧失精神支柱,人狼肯定会被敌人反扑剿灭,每到月圆之夜他都要如此举行战狼检阅大会,十年来从不敢懈怠。
    盛大的战狼军团唱完《赳赳战狼》开始篝火晚会,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热闹,蛊狼时常感到独木难支,没有得力的战将,没有高强的道法修为,多少次梦中惊醒,怕自己突然支撑不住,长期惶惶不安让他精神有些衰弱。
    所以,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拼尽所有取争取一线生机。而他改为素食可见一斑,为了目标的实现可以忍受一切,纵然十年不见肉腥味,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仅仅是个清规戒律,倒是对于一头狼来说,你不让他吃肉可是比登天还难。
    田菜和周衣衣无精打采的靠坐在马车上顶着荷叶,李勇百无聊赖的躺着,忽的拿开脸上的荷叶:“都半个月多月了,怎么还没到哇?”
    周全书拄着木棍,一走一跛道:“别抱怨了,你看你们还坐在车上,我这一路哇徒步行走,脚肿了也起水泡。”钱掌柜竖起右手,道:“停下。”
    李勇蹭的一下坐起,兴奋道:“到了吗?”
    商队停下,钱掌柜走到前面停下,口中低声念咒挥手作法,灵光闪闪出现一道光幕,然后破开一道大洞,钱掌柜喊道:“快些走,结界很快会闭合。”
    商队快速通过,李勇问道:“钱掌柜,这是?”
    钱掌柜道:“我们已经到了西蜀之地,这里距离天崇山一百二十里,是天崇仙界做的一道结界,为的是防止兵灾战乱,阻隔凡人入内。”
    田菜疑惑道:“您不是说天崇山近些年接纳很多流民和修道之人么?这样的话,流民怎么过去呢?”
    钱掌柜道:“流民太多,近些年涌入了至少二十余万人,还有些妖魔混杂其间。如此做法也是没办法,天崇山脉虽大,但是平坦易耕种之地太少,而且耕种需要靠近水源,如果进来的人太多的话,天崇山下也无法承受过多的人。”
    周全书道:“钱掌柜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后面再过来的流氓如果不会打开结界的话,肯定无法进入天崇山避难了。”
    钱掌柜叹息道:“是啊,天崇仙界也是尽自己所能吧,除非天下诸侯休战,否则肯定是民不聊生。”
    李勇问道:“钱掌柜,你说天崇仙界可以造法阵,那为什么不造个阻止妖魔闯入的法阵呢?”
    钱掌柜道:“天崇山脉太大,众仙之力只能在此做一个微弱的阵法,如果遇到有些道行的妖魔也是无法阻挡的,除非仙界第一神器天笏的能量,否则无法造出超强阵法阻隔大部分妖魔的。”
    “天笏?”田菜听着很是惊奇,钱掌柜点头道:“在一千多年前,听说天崇仙界有个叫离天的弟子,他跟着众仙四处斩妖除魔之时,在波憾泽偶然发现一处灵光。不过,波憾泽方圆百里皆是死亡沼泽,瘴气弥漫,毒虫妖兽出没,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泥沼幻境,当年离天为了取得这块神器险些丧命。”
    众人皆是一惊,钱掌柜接着说道:“不过呀,好的东西总是藏在危险的地方,离天得到天笏后法力大增斩杀无数妖魔鬼怪。后来,听说离天悟道出天笏神器里的长生秘法,活了一千岁哟,呵呵。”众人听着皆兴奋不已,一路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
    李勇激动道:“真有这么神奇?”
    钱掌柜乐呵呵道:“那是自然,不然各方妖魔鬼怪为何拼了性命也要夺取天笏神器呢?就是因为天笏好似有无所不能的能量,里面藏着无数的远古秘密。”
    李勇道:“有藏宝么?”
    钱掌柜愕然,道:“哎呀,这些都是仙界神物,各方仙魔视作是珍宝,对于他们来说是为了长生不老和功法威慑天下,与我们凡人所想迥异,对于我们来说是为了荣华富贵金银财宝。你看,就像我这样的,经常在各诸侯国战场附近穿来穿去的,只不过是为了求生存,唉。”
    周全书道:“钱掌柜这商队都价值不菲,做了多年生意有了如此家资了,何必再坚持这个行当呢?终年在各诸侯国来回奔走,若稍有不慎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钱掌柜点头,深深的叹息道:“秀才所言极是,不过嘛,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十年以前钱某也是穷得叮当响,家徒四壁。幸好天下大乱诸侯纷争,这样才给了钱某施展才华的机会,若是天下安定肯定没有钱某出头之日了。”
    李勇讶道:“听钱掌柜的意思,巴不得天下大乱喽?”
    周全书也是不明所以,田菜若有所思道:“以前田菜偷听先生讲课,嗯,这万事万物都有两面,就看人怎么去看了。”
    钱掌柜脸上挂起微笑,赞道:“小兄弟,想不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悟性,不错不错。”
    李勇不屑道:“奇谈怪论!”
    钱掌柜道:“万物运行,有终有始,不破不立,阴极阳生,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能纵横捭阖其间如鱼得水,即可为天下英才是也。”
    周全书顿足思忖,上前几步大赞道:“妙啊!想不到钱掌柜不光生意做的好,还有如此高的学识造诣,周全书佩服佩服,若有此才何不出将入相乎?”
    钱掌柜摆手道:“十年前家母在时去考过,可惜名落孙山啊,惭愧啊惭愧。”周全书惋惜道:“钱掌柜不必气馁,失败乃成功之母啊,还有大好年华可以去尝试嘛。”
    钱掌柜笑了笑,道:“钱某自家母去世后身无分文,靠着乡邻接济才将母亲下葬,只能艰难求生了。”田菜突然感同身受,不免忧伤起来。
    李勇问道:“钱掌柜是如何知晓打开结界之法?”
    钱掌柜道:“钱某经常去天崇仙界灵草峰换草药,所以知道这个阵法,往后各位在天崇山修行,可以采集些山货草药,钱某会高价收的哦,若要什么商品也可以跟我换。”
    田菜道:“这次多谢钱掌柜相助我们四人,田菜去了肯定不忘您的恩情,定会采些山货草药谢您。”
    钱掌柜点头,道:“前面是一个镇子,我们去歇歇脚再赶路吧。”众人心悦点头应了一声,这么多天来甚少有好的住处歇息,自是开心不已。
    隔日,商队来到天崇山下,钱掌柜停下道:“这是天崇仙界支脉青木峰。”钱掌柜指着前面一条山路,道:“你们从这条路上去,会看见一个石牌楼,那是三渡关,要去仙界修行必须经过三渡关考验才行。”
    周全书道:“三渡关,什么考验?”钱掌柜道:“去了就知道,钱某现在要去灵草峰换草药,就不陪你们去了。”
    田菜将周衣衣抱下马车,周衣衣上前道:“钱掌柜,你要离开我们吗?”
    钱掌柜点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就此别过。不过,钱某的商队每个季节会来一次,若能见到你们在天崇山扎根下来就好了。”
    李勇抱拳行礼,道:“多谢钱掌柜一路相助,他日我们修行成了一定重谢您!”田菜、周全书与周衣衣一起行礼,钱掌柜道:“相聚是缘分,重谢就不必了,若是你们采些山货采药给钱某,那就更好了,呵呵。”
    田菜眯着眼,含着笑意道:“一定一定。”
    钱掌柜拍了拍田菜的肩部,道:“到时候钱某不会亏待各位的,按行情给钱。啊,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着去灵草峰,期待下次相逢啊,哈哈。”众人道别,分道各自去往目的地。
    田菜四人爬了好一阵,李勇惊叫道:“三渡关到了,你们看!”周全书满头大汗抬头看去,在树枝间隐现着一个石牌坊,上面用篆书写着三个大字:三渡关。
    周衣衣道:“全书哥哥,把衣衣放下来吧,你背着我肯定很累了。”周全书点头放下周衣衣,四人兴奋地向三渡关爬去。
    田菜等人在三渡关稍歇,眼见旁边也有几个人在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男子带着几个灰白衣着的弟子来到。
    白衣男子道:“诸位,请到这边石台站好,开始准备三渡关考试。”十个人聚拢在石台上并排站好,白衣男子嘴角微微一笑,道:“我是青木峰大弟子,掌管天崇仙界的常务之职。”
    “常务?”一个身着锦衣少年道,他风度翩翩拿着一把扇子:“在下听说过一个国家有三公九卿之职,不知道常务是什么职务,还请常务大人赐教。”
    常务咳嗽一声道:“这几年来天崇山修道者众,繁杂事物也多了起来,所以各位长老商议设立一个常务机构,由我总领打理各项事宜。时间久了,众多师弟便叫我常务师兄,所以以后你们入了天崇仙界也这么叫我吧。”众人点头,作揖行礼。
    常务师兄道:“各位来到三渡关,想必也是知道要考试通过才能进入天崇仙界了,只要你们能通过第一关就可以成为天崇仙界外门弟子,若是过了第二关便可以成为内门弟子……”站在最末的一个衣着邋遢的男子打断,道:“那通过第三关呢?”
    常务师兄脸上一丝不悦一闪而过,道:“没有第三关。”众人各自对目相顾,常务师兄道:“第一关是砍树,第二关是进入我身后的幻境。”常务师兄侧身指了指旁边的一块大石头,里面嵌着一块巨大的铜镜,众人刚才也看见了那个铜镜,最末的那个衣着邋遢的男子准备去触碰那面铜镜时,被守护的两位白衣弟子用仙剑拦了下来。
    常务师兄接着说道:“若过了第一关,过了的人若怕能力不济可以两人一组协同通过幻境,里面有三关考验,适才叫三渡关。”众人恍然,常务师兄道:“第一关,砍仓木。”
    最末的那个邋遢男子不屑,上前一步道:“哎呀,砍树啊,这么简单?那来的人岂不都可以进入天崇仙界成为外门弟子喽?”
    常务师兄笑而不语,身旁的弟子嗔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仓木,仓木乃天崇山独有之灵木,若是修为不济根本就砍不断。”最末的邋遢男子哑然,后退回去,队伍中间两个年轻少女捂嘴笑了笑。
    常务师兄咳嗽一声,道:“不错,仓木可不比一般的树木,第一关就是砍仓木。你们身后的白皮树干就是仓木,只要你们能砍断碗口粗的仓木便算是过关,即可为我们天崇仙界的外门弟子。”众人张望着四周大大小小的仓木,表情不一。
    常务师兄来回巡视一遍,道:“在考试前,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这些年来各路妖魔想着法儿的混进天崇仙界。所以,为了知根知底都要如实作答,倘若有所欺瞒日后被发现了必将严惩。”
    李勇问道:“敢问常务大人,如果欺瞒了天崇仙界会如何处罚?”
    常务师兄语气有些硬:“轻侧废掉修为逐出仙门,重则处死!”
    李勇一震吓得一抖,道:“我……我们四人是……是普通的村民,可……可以么?”
    常务师兄道:“无论王侯贵胄还是庶民,只要不欺瞒坦诚相告,我们仙界便会一视同仁接纳你们。”李勇四人松了一口气。
    常务师兄观察着旁边等人的表情神态,过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先通过我的问询,再过后面的考试,你们就可以成为仙界一员,如此三关也可称为三渡关吧。”
    常务师兄来回看了看这十个人,道:“我问的问题很简单,入试者报上姓名,年龄,来自何处,希望或愿望是什么。当然了,也可以说一下自己的特长,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这样可以给你们分到合适的长老门下修行。”
    常务师兄走到周衣衣面前,低头道:“从你开始。”
    周衣衣昂着头看着常务高大的身躯,结结巴巴:“我……我叫周衣衣,今年六岁了,家住周家村,我们村,我们村全部被鬼…….给杀…….杀了…….”周衣衣想起当天那个情景,浑身抖动不止。
    常务师兄皱眉,疑惑道:“你们村全部被鬼杀了,那你怎么活了下来?”
    李勇赶忙说道:“常务大人,我们村被鬼见愁屠杀了,就剩下我们四个孤儿了,衣衣太小,他爹也惨死了,想起来会害怕得发抖。”众人投来怜悯的目光,常务师兄神色哀伤,道:“这么小,唉,可怜的孩子。”
    常务师兄看了看他们四人衣着朴素,问道:“你们四人就是周家村的那四个孤儿?”四人齐点头,常务师兄带着怒气道:“这个鬼见愁,简直没有人性,连无辜的村民都杀,还自称什么妖魔界第一女皇,真是丧尽天良,哼!”
    周衣衣被这阵怒吼震得揉眼大哭,常务师兄见状,赶紧蹲了下来安慰道:“不哭不哭,师兄是说那个魔头……”周衣衣哭的更大声了,田菜道:“常务师兄,衣衣怕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常务师兄应了一声,侧回头道:“你们两个过来,给她些吃的,想必是饿了,好好哄哄。”身后两个灰白衣着弟子应声,过来将周衣衣抱到一旁的石桌开始哄了起来,给周衣衣剥着果子吃。
    李勇喃喃自语:“这……这也可以,那我哭是不是也……”常务师兄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站了起来看着李勇,其实常务师兄内心很是尴尬,他从小在青木峰长大,从未弄哭过小女孩,虽然是无意间的,然而在众人面前显得左右不适,只有让其他弟子去哄哄周衣衣。
    常务师兄脸色红了红,道:“该你了,自报家门。”
    李勇挠着头:“家门?”常务师兄点头,李勇道:“我家门已经被烧了……”这就是李勇平时爱打架闹事,不爱听先生讲课的缘故,众人噗嗤大笑,常务师兄涨红了脸,清了下嗓子道:“是说你的家世,比如你爹娘做什么的。”
    李勇恍然,赶忙应声道:“我娘早死了,我爹是四海镖局的镖头,他叫李大力。嗯,我叫李勇,今年十二岁,我们四人都住在周家村。我的愿望是将来当王,娶个貌美如花的公主。”
    常务师兄道:“那你会什么呀?”李勇摆开架势,双手握拳,道:“我跟我爹学过功夫!”
    常务师兄眉毛稍稍挑起:“哦?”然后道,“那就耍两下给大家看看。”李勇应声,耍了几套拳法,一个不慎足脚未稳摔倒在地,常务师兄摇头道:“虽然不甚熟练,总体还可以,回归原位吧。”李勇爬起,面红耳赤,走回原处长长舒了一口气。
    田菜看着常务师兄走了过来,不免低了低头,看着脚尖指头外露,不好意思收了收脚,抬头道:“回常务大人,我是周家村的田菜,今年十岁,平日里会种菜和织布,希望能见到死去的娘亲一面。”
    常务师兄眉头略皱,问道:“田菜?”常务师兄听着总有点儿别扭,问道:“会别的什么吗?”
    田菜道:“我……我平时在私塾外偷听先生讲课,识得几个字……”田菜语气渐消低头,他也知道自己好像除了种菜和织布,其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你呢?”田菜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常务师兄已经走到周全书面前,周全书摇头晃脑回道:“鄙人姓周,名全书,暂无字号,愿望是能金榜题名,将来做得大官娶妻生子。”
    众人听完,两三人皱眉摇头,侧边一个和尚身旁的粉色裙子女孩吐了一句:“木头,书呆子。”和尚眼睛闪动了一下,侧头看了粉色女孩子一眼,粉色女孩子回头吐了吐舌头,中间的一个黑衣少女不屑道:“迂腐。”
    常务师兄看着眼晕,听着周全书一通不着边际的话,略有些心烦,便道:“还是说说你有什么特长吧。”
    周全书被打断,怔了怔道:“鄙人熟读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常务师兄皱眉道:“那你何不去考科举?”
    周全书停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鄙人不才,十四岁开始赶考,至今十年三试不中……”众人听完,哄然大笑,常务师兄身后的弟子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常务师兄重重咳嗽一下,众人肃然站好,常务师兄看了一眼周全书,蹙眉道:“看你一身文弱样儿,手无缚鸡之力,恐怕三渡关你也不中了了。”几人强忍住面容,不敢再笑。
    常务师兄接连受挫,顿感深受打击,背手走动几步望着远处山下,叹息道:“自从十年前万幽渊一战,我们天崇山仙界三百勇将命陨不归,仙界第一神器天笏丢失,神州大地四分五裂,诸侯征伐不断,战火连连,凡间文臣武将折损殆尽,如今越发的人才凋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唉。”常务师兄无奈的摇着头。
    常务师兄来到一个僧人面前,道:“虽然上来天崇上的人身份各异,但僧人倒是难得一见,刚才说了,只要是正道之人,我们天崇仙界一视同仁。”
    僧人鞠身道:“多谢常务师兄。”常务师兄点头,僧人站直道:“贫僧法号木头……”话音未落,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常务师兄道:“额……这个是尊师取的法号?”
    木头和尚身边的粉色裙子少女吐了吐舌头,心中一惊:原来他叫木头,怪不得刚才说那个书呆子时,他看了我一眼哦。
    木头和尚道:“不然,这是贫僧十岁入空门自取的法号,十余年来一直以木头作为法号。”众人恢复常态,常务师兄不好意思的慢声道:“这个法号容易产生误导……”
    木头和尚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入空门时经常遭到门人耻笑,出去化斋也会受讥讽。佛法讲求内心寂然,不为外物所动,即便他人侮辱讥讽相加,木头只若闻于无声,心自空寂,自然不会觉得羞愤,心若木然清修道。”
    常务师兄眼睛一亮,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去,心生敬佩:“师弟所出何门?”
    木头和尚回道:“木头十岁时被妖魔追杀,幸得古门寺摹刻法师相救,在古门寺中修行十余载,听闻天崇山仙界第一门广泛征纳修道之士,我便前来诚心修行。”
    常务师兄上下打量木头和尚一番,道:“古门寺能人辈出,尤其是十大罗汉功法超群,盛传十汉顶半门。”常务师兄转而惋惜道,“可惜啊,当年十大罗汉与众仙在万幽渊大战魔道香云宫时,天笏神力炸裂一同玉石俱焚,其中便有令师摹刻法师。”
    木头和尚喧了一声佛号哀思起来,常务师兄道:“木头师弟,还请节哀。”木头和尚点头致谢。
    常务师兄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问道:“天崇山与古门寺各为仙佛界第一大派,木头师弟为何要到我们天崇道门修行?”
    木头和尚回道:“古闻,佛道本是殊途同归,经意都是度人修心归正途,佛道两家修行各有所长,木头此番前来是想诚心叩问道法,兼修两家之长,若是常务师兄为难,那贫僧这就下山去。”
    常务师兄忙道:“不不不,常务刚才说过,天崇仙界不会如此狭隘,佛道两家皆海纳百川,还请木头师弟暂留,只要你能过了下面的考试,相信天崇仙界各位长老也不会食言,这些年招贤纳士是各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的,只要符合各项条件,我们定然接纳。”
    木头和尚喧了一声佛号,道:“多谢常务师兄。”
    常务师兄有些犯难,道:“既然入了道门,为了佛道两门避嫌,木头师弟就改个道号吧,叫木道,如何?”
    木头和尚点头,回了一声:“多谢师兄。”常务师兄欣然点头,感觉久旱逢甘霖一般,心里畅快许多。
    常务师兄看着木道和尚旁边的粉色裙子女孩,道:“小妹妹,你也来修道?”
    粉色裙子嗔道:“怎么?不欢迎么?我今年都十三岁了耶,可比那个吃水果的小女孩儿大多了。师兄,你瞧不起人,哼!”粉色裙子撅着小嘴巴,常务师兄脸微红,但听着她活泼悦耳的声音并没有一丝不悦,反道感觉一股清泉流淌过心间,而这脱口而出的一句“师兄”喊得更觉亲切自然。
    常务师兄侧头看了看石桌,周衣衣被两个师弟哄着很开心,大口大口的吃着水果,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常务师兄转头过来,讪讪道:“嗯,师妹是大多了,大多了。”
    粉色裙子少女点头悦色,这女孩子真是情绪多变,转瞬之间晴雨不定,看她那喜怒不羁转瞬即忘的样子,多半没心没肺的。粉衣少女灿然一笑,真是甜入心间,道:“我叫花仙子,十三岁,花容是我哥哥,自小在桃花坞长大。”
    常务师兄大悦,惊道:“啊!原来是桃花坞千金,失敬失敬。”
    花仙子扭动着娇小身子,发间两个粉色小团儿细细的绒毛可爱的晃动着,羞赧道:“哟,什么千金不千金的,我哥不陪我玩儿,嫌我闹腾,就把花仙子给赶了出来,说是天崇山有很多好吃好玩儿的,我这一路来啊,净看的是石头草木,却不见什么好吃好玩儿的。喽,妹妹才发现有好吃的,还没来得及吃呢!”常务师兄顺着花仙子的眼睛看去,周衣衣露着笑脸享受着鲜美的水果。
    常务师兄忍俊不禁,笑道:“花师妹请放心,等考试完了,常务师兄肯定给你准备好吃的,其实天崇山有很多美丽的仙境,抽空可以带你去看看哦。”
    花仙子兴奋不已:“真的吗?”
    常务师兄点头道:“是啊,不过,常务师兄带你去四处游玩的话,要先带你去见见掌门,免得各位长老责怪我待客不周。”花仙子皱了皱眉头,道:“我是客?”
    常务师兄道:“素闻桃花坞佳丽三千,修仙秘术闻名天下,尤其擅调奇香。虽然避世而居,令兄花容更是多年不闻江湖之事,虽然平素不介入仙魔争斗,也算是一大正派,既然桃花坞千金到访,当然要好生招待,否则于礼不周啊。”
    花仙子赶忙摆手道:“不不不,花仙子此番前来就是好玩图新鲜,到了三渡关就跟各位一起考试过关吧,还是不要惊动掌门和各位长老的好,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要是花仙子侥幸过关了的话,还望常务师兄能网开一面收为门下弟子,等花仙子修炼仙术成了,再回去打败哥哥,气死他,哼,谁让他不陪我玩儿呢!”
    常务师兄灿然笑道:“俏皮可人,好吧,若是你能过关,一视同仁。”如此这番对话,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常务师兄自感有些失态,挪到旁边,道:“这位公子,衣冠锦然,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怕是哪家豪门公子吧?”常务师兄故意夸耀道,想借此引开众人的目光。
    锦衣公子将扇子插入腰间,鞠身作揖行礼,道:“不敢不敢,不才乃吕陈国四大世家公孙家七公子公孙悠然,今岁十七,特来天崇山修道。”
    常务师兄一怔,还真的被他蒙对了,道:“哦?原来是吕陈国四大世家之一的公孙家公子。”公孙悠然微笑点头,旁边的黑衣女子哼了一声死死的盯着公孙悠然,常务师兄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怎么看都是一副纨绔公子模样,便问道:“你家世如此富贵,不在家里享受,怎么想着做修道这般清苦的事呢?”
    公孙悠然道:“这是我娘临终的遗愿,悠然谨遵孝道,还望常务师兄不弃。”
    常务师兄道:“嗯,百善孝为先,一会儿就跟着他们一同考试吧。”
    公孙悠然谢过,常务师兄看着旁边的黑衣少女,黑衣少女回过头来,道:“小女子姓南宫,闺名蕊儿,年芳十五。”
    南宫蕊儿停顿了一下,常务师兄嘴角挂着微笑,道:“南宫蕊儿,美名,小小年纪一身贵气,怕是名门闺秀了。”常务师兄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见她皮肤细腻,肤色白皙,虽然穿着一袭黑衣不见名贵装饰,仍掩盖不住动人之资,但是那双黑色瞳孔里总会透出一股冰冷与悲戚,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惜。
    南宫蕊儿瞥了一眼身旁的公孙悠然,语气生硬了些:“蕊儿是勾夷国靖南王三女,五年前,南楚国与吕陈国暗地里合谋灭了我勾夷国,瓜分了勾夷国土地,蕊儿的亲人全部惨死在他们的刀下,幸亏奶娘带着蕊儿躲在马厩里逃过一劫,奶娘前月不幸患病离世,她担心蕊儿孤苦无依,便让蕊儿上天崇山修行远离世间纷争。”
    公孙悠然一听心头一震,怪不得身旁的这个黑衣女子怎么总是对自己怪怪的,原来是国仇家恨啊,公孙悠然被南宫蕊儿的眼神盯着不自在,便道:“你……你别盯着我,我当时才十二岁,都是些王公大臣与皇帝发动的战争。”
    南宫蕊儿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都是些卑鄙小人,身为吕陈国四大世家公子,难道你这么随口说说就撇清干系了么?”
    公孙悠然:“你……”突然他也想不出怎么去反驳,浑身燥热难耐,抽出腰间的纸扇呼呼地扇风起来。
    常务师兄道:“想不到姑娘是王侯郡主,怪不得透着一股贵气。不过,既然你诚心上天崇山修行,还请放下心中芥蒂,心平气和才适合修行。”
    南宫蕊儿微微低头:“是,常务师兄。”常务师兄看着她情绪未稳,也不好再刺激她,便侧身走了,来到一个白衣男子面前。
    白衣男子行礼完,道:“在下离殇,波憾泽云逸仙居少主,刚二十加冠礼成。”常务师兄后退半步,无法掩盖惊异之色,道:“难道公子就是离恨天前辈的儿子?”
    离殇回道:“是的,离殇在波憾泽守孝三年,这才遵从家母之命上天崇仙界。”
    常务师兄大赞:“儒雅不凡,男生女相,乃万中无一之才啊!”
    离殇道:“师兄过奖了。”
    “原来是离殇来了啊。”一个白发长者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白衣弟子。
    有人么
    常务师兄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转身行礼,然后回身对着众人道:“跟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天崇仙界苍龙峰首座白眉长老。”
    众人行礼,纷纷看向这个白发白眉长者,见他双目里透着凌厉的冷漠不怒自威,让人心里发怵,常务师兄看得出众人的心理,便道:“白眉长老掌管天崇仙界的刑律,自律严明,希望大家专心修道不做违背天界律条之事。”
    离殇对白眉道人行礼:“晚辈见过白眉师伯。”
    白眉道人眯着眼睛,难得露出和悦之色道:“嗯,刚才听闻门中弟子来报,说是云逸仙居的离殇公子来了,老夫特来看看。”众人一听皆心头一惊,原来这个翩翩公子居然有这么大来头,就连天崇仙界长老都来亲自看望迎接,想必肯定是了不得了。
    离殇回道:“晚辈资历太浅,承蒙白眉师伯厚爱,离殇在此谢过了。”
    常务师兄看着两人相熟的样子,便问道:“白眉师伯,你们两位认识?”
    白眉道人点头,缓缓道:“三年前,云逸仙居掌门离天辞世,掌门与我们几位长老前去吊唁过,见过离殇公子。”常务师兄道:“原来如此。”
    白眉道人看着离殇,道:“一千年前,离天前辈出自我们天崇仙界,他在仙界辈分甚高,离殇公子就称我们各长老师叔吧。”
    离殇应了一声:“是。”
    白眉道人点头,接着说道:“前辈离天只因一些旧事独自出走波憾泽成立仙门,我们天崇仙界前辈心中也曾愧疚,还望离殇公子与天崇仙界冰释前嫌。当今妖魔势力强盛,仙界各门式微心又不齐,还望云逸仙居与我们一起努力共同对付魔道鬼见愁,光大仙门恢复正道。”
    离殇道:“三年前,离殇母子见各位仙界长老与掌门前来吊唁亡父,心中甚慰,家母多番劝说离殇上天崇山修行,将来好为家父报仇杀了鬼见愁,夺回仙界法宝锁仙链。三百年前一战,云逸仙居遭鬼见愁等人重创,家父也因此深受重伤,元神涣散无法重聚,若不是家父竭力修行设法维持再加天笏神力,恐怕也撑不了三百年。
    家父晚年得子,一直重伤未愈无法亲自教离殇仙法,他老人家时常想起当年回风掌门带着苏护前来云逸仙居相助御敌,临终前告诫离殇一定要回到天崇仙界修行,天崇仙界有各种无上妙法。所以,离殇守孝三年后,辞别家母而来,今日才来到了天崇山三渡关考试。临行前,离殇在家父坟前立下誓言,不灭魔道鬼见愁、夺回锁仙链,离殇誓不接任云逸仙居掌门之位!”
    南宫蕊儿在旁边听着离殇说得激愤,顿生崇敬之情,心中激荡,不自主的偷偷的看了一眼离殇俊俏的脸庞,离殇无意间余光扫视,南宫蕊儿羞得低头,一股暖流从心间流淌,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白眉道人点头道:“好,好啊,老夫当年没有看错你,有志气!若你勤勉修行,加上你的先天资质,将来肯定是为仙界栋梁!”
    离殇回道,“离殇一定用功修行,誓死捍卫正道,诛灭一切妖魔外道!”众人听着正气凛然,不由得敬佩三分投来赞赏的目光,田菜在远处注目着,感觉他们都才华横溢,其中四位更是出自名门,相比之下自己却是什么也不会,资质平庸连看都没人看一眼,不免叹息,若是能有他们一半的资质就好了。
    公孙悠然上前一步行礼,道:“小生见过白眉长老。”然后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吊坠,道:“家师神算子了然让公孙悠然前来天崇仙界修行,让悠然拜入故人门下好生修习仙法。”
    白眉道人眼睛睁大了些,接过来玉佩仔细看了看,道:“原来是故人的爱徒,了然近来可好?”
    公孙悠然回道:“家师一切安好,只是有些咳嗽染了风寒,无碍。”白眉道人点了点头,道:“铜钱玉扣,是块灵玉,当年我被神算子了然拉入吕陈国皇宫算命,见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戴着此玉。”
    白眉道人停顿了一下仔细端详公孙悠然,南宫蕊儿一怔,看了看公孙悠然,轻声自语:“吕陈国皇宫?”
    公孙悠然好似听见了她的言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看着白眉道人说道:“当年我母亲与公主交好,公主甚是喜爱刚出生的我,所以我娘时常在宫中抱着我陪公主在花园游玩。”南宫蕊儿紧绷的肌肉松了下来,微微吐了口气。
    白眉道人略有惊疑:“哦?”然后恢复如常,接着道:“我理解你母亲的心情,希望你能与世无争安然度过一生。”白眉道人将玉佩还给公孙悠然,接着说道:“既然是故人所托,白眉自当悉心栽培。不过,白眉执掌仙界刑律,自然不会枉私,一切如常,公子若能通过三渡关,白眉便收下你做弟子。”公孙悠然应了一声,将玉佩重新挂在腰间。
    常务师兄道:“白眉师伯,还有最后一位,问完了就可以考试了。”白眉道人点头,常务师兄道:“请师伯到石桌暂歇。”
    白眉道人道:“嗯,你去办你的事吧。”常务师兄应了一声,白眉道人转身向石桌走去,刚才还在安慰周衣衣的两个弟子见白眉道人走来,顿时虎躯一震,瑟瑟的站在周衣衣身后,周衣衣也不晓得白眉道人在天崇仙界门人中的地位,要是她知道人人敬畏这个冷酷无情的苍龙峰刑律长老,想必周衣衣见了会哭的更凶。
    白眉道人见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吸允着手指,眼神的凌厉之色变得温柔了许多,白眉道人泰然坐下,周衣衣看着他好似慈眉善目的,裂开小嘴儿笑了笑叫了一声:“爷爷。”白眉道人身旁两个白衣弟子与两个灰白衣弟子对视,不知道接下来白眉长老会发生什么,是一如既往的勃然大怒,还是冷酷无情的呵斥呢?
    白眉道人怔了一下,突然变得和蔼可亲,眯着眼睛泛起微笑:“小姑娘,天崇玉果好吃么?”周衣衣嘻嘻一笑,发着童音:“好好吃哦,很甘甜,爷爷,衣衣剥一个你吃。”
    白眉道人微微点头:“好啊。”四个弟子惊得一身冷汗,险些跌倒在地,个个惊愕不已,想不到这个老头往日里如心中梦魇,却会笑,是的,你没看错,他居然笑了!四人看了看西斜的太阳,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千年铁树开花,令人难以置信!
    周衣衣抓起一颗天崇玉果开始剥皮,刚才她吸允的小手指上还残留着些唾液,四人顿时瞠目结舌,弟子们表情扭曲不知如何是好,又怕白眉长老突然震怒,一个白衣弟子鞠下.身子微微遮住周衣衣,慢慢的给白眉道人斟茶。
    周衣衣不停的剥着,发着悦耳的童音:“爷爷,衣衣看见你好像我爹的样子,感觉好亲切好亲切哦……”周衣衣一边剥着,一边说着,白眉道人细细品茶不停的点着头倾听着。四人相视,明显的看得出来白眉道人发现了周衣衣手指间残留的口水,四人挠头不明所以,都觉得今日真乃怪事连连,堂堂白眉长老可不会随意见人,听说离殇公子到来却亲自下山来见,还能对着这个小女孩说笑……
    常务师兄来到最末的那个邋遢男子面前,邋遢男子道:“我叫牛二狗……”众人哄笑,牛二狗有些烦躁不安:“笑什么笑,我老爹取的,说贱名贱命好养活!”牛二狗手臂乱挥气不过,右手中的一根长物撞到离殇的胳膊肘掉落在地,常务师兄收起笑意,摸摸鼻子道:“接着说吧。”
    牛二狗俯身去捡黑布包着的长物,可是手没有完全抓住,黑布里掉落出来一柄一尺半长的剑,南宫蕊儿撇头看来,惊叫道:“咦?你哪儿偷的剑?”牛二狗赶忙捡了起来,眼睛左右闪动,结巴道:“这是我……我无意间捡到的。”
    南宫蕊儿怒气上来:“不可能,这是我们靖南王府的宝剑,削铁如泥,肯定是你偷的!”
    牛二狗结巴道:“你……你别胡说啊,你有什么证据?”
    南宫蕊儿怒的跨步过来,无意间撞了离殇一下,说来这离殇好像挺倒霉的,左右都被人撞一下,儒雅之风似受到影响,不由得看了看怒气冲冲的南宫蕊儿一眼。
    南宫蕊儿举起手中的宝剑,两柄宝剑放在一起引来众人围观,常务师兄看着两把宝剑的剑鞘纹饰一致,好像确实是同出一处的宝剑,便问道:“牛二狗,这两把宝剑剑鞘纹饰精致,做工精巧,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宝剑。”
    牛二狗赶忙道:“这……这分明不一样嘛,你看她的剑柄是黑色的,我的剑柄是枚红色的呢!”
    白眉道人侧头望着他们,刚才他瞟了一眼南宫蕊儿手中的宝剑,确实是一把好剑,不过不是神器法宝一类的,所以就没有在意。
    周衣衣掰开果肉递在白眉道人面前,白眉道人回头准备接过来,四个弟子看着眼晕纷纷低着头不忍直视,周衣衣发着可爱的童音:“爷爷,衣衣喂给你吃哦。”白眉道人微微一笑,张嘴吃了进去,四个弟子的腿脚发软几欲跌倒,还以为是白眉道人被鬼附身了呢。
    南宫蕊儿怒目而视,道:“这是雌雄双剑,我的叫‘不归’剑,那把枚红色的宝剑叫‘来去’剑,这是我们靖王府上的至宝,我父王带着来去剑在南楚国边境打仗,怎么会落入你的手里?肯定是你盗取了此剑。”南宫蕊儿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公孙悠然看着南宫蕊儿正欲拔剑,赶忙将她的胳膊拉了回来,道:“我在汐至镇遇见了他,看见他被一群恶徒打出赌坊,一路上他一直跟着我西行,我也偶然间过问他,他说是在一个树林中的一堆枯叶中发现的,应该……”
    不等公孙悠然说完,常务师兄正色道:“我们天崇仙界不收赌徒,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你且下山去吧!”
    牛二狗慌神,赶忙道:“公孙公子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小的捡到的,你们想想,靖南王带着军队打仗,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村民,怎么敢去大军中偷宝剑呢?”
    公孙悠然道:“不错,他只是个体弱的村夫而已。这一路上,牛二狗不断地帮着流民挑重物,还有采药给别人治伤,这些善事我都看在眼里,看样子不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南宫蕊儿甩开公孙悠然的手,抹着眼泪:“你们就是一伙儿的!”
    公孙悠然:“我……”
    公孙悠然不知如何来宽慰她的心情,毕竟国破家亡,亲人全部被杀,换了谁也是难以接受吧。
    牛二狗对着常务师兄哀求道:“是啊,公孙公子一路看在眼里,我牛二狗以前是爱赌钱,现在已经诚心忏悔,你们修道之人都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啊。”常务师兄咳嗽一声,道:“这是佛家说的。”
    牛二狗:“哦哦,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已经洗心革面了,这宝剑真的是我捡到的,没有骗你……”
    田菜道:“先生教导过,我们读书人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能说别人手里的东西是偷的,如果这样那我们跟盗匪没有区别。”李勇伸着手指捅了捅田菜的后背,田菜回头看了看李勇难以言说的表情。
    离殇开口道:“南宫姑娘请节哀,此人资质平平没有任何武功和修为,手上也无耕种的老茧,看样子倒像是个无业游民,应该没什么本事盗取宝剑的。”
    木道和尚喧了一句佛号,花仙子拉着南宫蕊儿的手,安慰道:“蕊儿姐姐,不要伤心了,有可能是你爹想你了呢,特意寻来见你哦。所以,你应该高兴才是啊,要是让他看见你这样,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肯定会伤心的。”南宫蕊儿经过这么一安慰,情绪稳定下来。
    常务师兄道:“嗯,田菜说的对,我们天崇仙界没有证据也不能污蔑别人。”
    牛二狗露出悦色,常务师兄厉色道:“但是,若是一旦发现证据证明你偷了宝剑,或是劣性不改再去赌钱,那我们就要将你按重刑处置!”
    牛二狗不停的点头道:“听见了,听见了,我今后一定不去赌钱,如果再去赌钱你们就砍断我的双手双脚,小的绝无怨言……”
    白眉道人看着他们,微微的点头,周衣衣又将果肉塞了过来:“爷爷,你吃。”周衣衣欢乐的笑着,白眉道人吃下果肉,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或是谁也无法理解这个白眉老头的心絮吧。
    “好了,问完了,你们的第一关过了。”常务师兄走到中间,接着说道:“之前说了,要进入天崇仙界修行,必须砍断仓木才能成为外门弟子,能砍过仓木者可以进行下一关三渡关考验,通过三渡关的便可以成为内门修行弟子。”
    牛二狗问道:“请问常务师兄,这内门弟子跟外门弟子有什么区别呀?”常务师兄看了一眼,回答道:“其实以前天崇仙界没有内门和外门弟子区分,只不过万幽渊仙魔大战之后,天崇仙界损失惨重,各位长老与掌门商议决定广纳修道之士。”
    常务师兄扫了一眼田菜等三人,接着说道:“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天崇仙界虽然广开仙门收弟子,可是质量却参差不齐。以前,天崇山不过两千弟子,如今已经扩展到九千余,不消多时便会过万。”
    常务师兄深深地谈了一口气,道:“如此一来,天崇仙界七大主峰弟子众多,各位长老无法教授过多弟子,只能平日里亲自指导大概两百名内门弟子,其余的弟子自是无力顾及,无法面面俱到。所以,天崇仙界才区分外门与内门弟子,能过了三渡关考验的可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砍断仓木的而无法过三渡关幻境的弟子暂时分为外门弟子。
    当然了,外门弟子日后修行仍旧可以再考三渡关测试,过了的便可以成为内门弟子。至于数量众多的外门弟子,若是在所分主峰学习不习惯,可以写一份书面申请,经过各位长老的同意就可去其他主峰修行,每个主峰修行的仙术自是各有不同,或许并不一定适合每一个弟子。天崇仙界虽门规森严,但是在这个事情上我们会灵活处理,毕竟很多人拥有的资质和才能是不同的,我们秉持因材施教的原则,期望每个人能发挥其长处。”
    李勇道:“如此一来,外门弟子岂不是没有人教授仙术,往后如何能增强修为考过三渡关呢?”
    常务师兄点了点头道:“外门弟子虽然众多,但是我们天崇仙界不会舍弃各位外门弟子于不顾的。平日里你们可以多多交流学习,正所谓互利互通嘛,而且内门弟子也会教外门弟子各种仙术,帮助各位新来的师弟师妹们修行,如果没有考过三渡关成了外门弟子,大家也不要灰心气馁,天崇仙界多年来出了不少优秀的外门弟子,所以你们只要努力修行,必将会学有所成的。”众人听罢点头回应。
    两名灰白衣弟子抬来两个大竹筐,常务师兄指着竹筐道:“这竹筐里有普通的柴刀和利斧,没有带兵刃的可以用柴刀利斧砍仓木。”
    花仙子发着悦耳的声音,笑盈盈道:“常务师兄,你们说仓木是天崇山独有的灵木,自是不同于一般的木头,肯定是坚硬异常难以砍伐,我们可不可以用其他神兵利器呀?”
    常务师兄微笑道:“自然是可以,如果各位有神兵利器砍了仓木,不算犯规。”
    牛二狗瘪着嘴巴,嗔道:“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看我旁边的这几位,都是什么仙居桃坞的能人,天生就有仙法高深的爹娘,神器法宝更是数不胜数,自是跟我们普通凡人大不相同了,这不是有意开后门么?那你们天崇仙界还说什么广开仙门诚心招纳人才,岂不是蒙骗世人?虚伪!”
    常务师兄看着牛二狗,众人也纷纷投去不一的目光,常务师兄微咳一声没有怒气,道:“你说的有道理,凡尘之人一出生就分贵贱,这也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虽然有些人天生就有优势,但往后修行却是在于个人的努力,若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出生,不如后天潜心虚心踏实修行,总比无休止的哀怨叹息强的多,况且神器法宝不是说随便就可以驾驭的,没有修行到一定的境界是无法驱用神器法宝的,若功力不济弄不好会伤到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
    牛二狗一听有性命之忧,不免惊愕了一声,常务师兄嘴角微微翘起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们现在就想办法砍仓木吧,砍过了仓木的站到我这边,我让弟子打开三渡关幻境,再跟各位细说闯关规则。”众人应声散开寻找着觉得合适粗细的仓木,各人表情不一,牛二狗推一推仓木,上下打量着似乎觉得仓木奇怪异常,田菜三人走到竹筐旁挑选柴刀利斧。
    田菜拿了一把柴刀走到一颗仓木前,仰天看去好高好高的样子,一片树叶落在眼睛上。
    “哎呀,怎么一动不动的!”李勇拿着斧头砍着气喘,田菜低头转身看去,只听见沉闷的“铿铿”声,仓木摇晃着没有一丝痕迹。周全书站着摇头,道:“你个子太小了,让我来!”
    李勇站在一旁歇息,周全书煞有介事的吐了口吐沫在手上,抡起斧头用力砍去,三人看去还以为周全书能砍出什么个花样呢,结果仓木晃了一下纹丝不动,三人相觑,周全书顿感尬尴,道:“没事,才……才三分力,看着,再来。”周全书再吐一口唾沫,惨咤一声转腰横劈,树干震动了一下悠悠飘下几片树叶。
    李勇挖苦道:“我爹说的对,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吃饭念经你还会啥?”周全书脸憋的通红,嗔道:“是念书,不是念经!你……你厉害,那你砍给大家伙儿看看呀,就会耍嘴皮子,哼!”两人开始吵吵起来。
    田菜摇头叹息,蹲下挥动柴刀砍了几下树干,纹丝不动,再用尽力气砍去,仓木树皮出现一道浅浅的刀痕,然而凹下去的砍痕转眼间恢复如初。田菜一怔,站起四周看看,见其他几人已经准备好打量着仓木,田菜走到李勇旁边道:“好了,你们别争吵了,再不砍断仓木太阳就要下山了。”李勇没好气道:“田菜,那你说该怎么办?”
    田菜道:“常务师兄说砍断仓木可以两人一起协同过三渡关,那我们三人就一同试试看一棵树吧,人多力量大。”周全书点头道:“不错,这倒是个好办法,反正常务师兄没有说不可以啊。”
    三人开始砍着仓木,常务师兄走了过来,准备开口说只能独自完成,但见他们三个也就砍了些痕迹,对仓木没有任何损伤,也就摇摇头走了,不要太打击这三个凡夫俗子。
    周衣衣在石桌旁打了一嗝,四个弟子顿时吓瘫在地,白眉道人倒是没有任何不悦,对着这张可爱的笑脸倒是笑了笑,周衣衣站起道:“爷爷,衣衣过去帮三位哥哥砍树去了。”白眉道人点头示意,周衣衣弯腰捡起旁边一块石头就跑了过去。
    白衣弟子皱着眉头,道:“师傅,你……你看他们行么?”白眉道人眯着眼睛摇头,看样子真的对他们四个是没什么指望了,白衣弟子也不敢多问只好回身站着。
    白眉道人站起走了过去,周衣衣咧着嘴巴举着石块敲击仓木,憨拙可爱的样子让四个弟子忍俊不禁。白眉道人看了看他们四人呲牙咧嘴的样子,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走向别的弟子。
    不一会儿四人大汗淋漓,田菜将周衣衣拉到一旁道:“衣衣,你别敲了,到一旁站着,免得我们伤了你。”周衣衣鼓着嘴巴“哦”了一声往旁边走了几步,小脑袋望向白眉道人。
    木道和尚喧了一声佛号,举起木棍运气,“哈,哈,哈……”木道和尚不停的用木棍打着树干,想来木道和尚在古门寺也没得一件像样的兵器,摹刻法师仅仅教了十年的基本法门,虽然武功道法练得扎实,可是当摹刻法师准备教授他高深法术时,却不幸的在万幽渊战死,木道和尚本是孤苦无依,在古门寺再也没有遇到命中贵人来指导他修行。
    白眉道人点点头,似乎还是蛮认可木道和尚的基本功的,木道和尚基本功确实扎实,木棍挥舞着虎虎生风,速度太快以至于看不清他到底打了多少棍,阵阵撞击之声引来所有人观看,好似连击百四五十次后听见仓木“咔咔”树干炸裂之声,众人一阵惊喜受到感染,准备着开始砍伐仓木。
    田菜叹息一声,道:“我们还是继续砍树吧,那颗仓木有些粗,换棵小一点的吧。”李勇与周全书点头,田菜点头转身看向刚才自己砍的那颗碗口粗的仓木,差些跌倒在地:“衣衣,不要用牙啃了,说不好树干有毒呢!”
    周衣衣慌忙松开树干,好像真的觉得仓木有毒似的,李勇上前看着周衣衣留下的口水,嗔道:“就知道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啊。”周衣衣不服气做了一个鬼脸,周全书走了过来道:“好了,没本事就别对着衣衣妹妹生气,开始吧。”三人接着砍仓木。
    田菜砍了两下停了下来,想到刚才李勇说的话“饿死鬼投胎啊”,回想那日算命人饿死鬼用黑铁签作法挡住了鬼见愁喷出的火焰,想必这根抓到的铁签应该是神器法宝之类的了。
    田菜将手伸进怀中抓住卦签,黑签抓着时手中一阵冰冷舒服,但田菜回念一想:爷爷当时跟田菜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他那里抽签卜挂,否则就不灵验了,刚才常务师兄也说了,功力不够也可能受伤丧命,还是算了吧。
    田菜摇头松开铁签,李勇看着田菜奇怪道:“田菜,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手了?”田菜连忙摇头,抽出右手道:“没…...没事,我们接着砍仓木。”
    花仙子拔出头上的发簪,常务师兄走了过来,问道:“花仙子,你这个五彩发簪是什么法宝啊?”
    花仙子眯眼,微笑道:“这是我娘传给花仙子的,这叫沁心针,有某种灵力呢!调出来的香可是绝不一般哦,呵呵。”
    常务师兄感觉心情舒畅,道:“原来如此,你们桃花坞调香秘法绝冠天下,法宝也是这般精巧,还可以做发簪啊,呵呵。”白眉道人站在一旁听着怪怪的,难得常务师兄说话还带个语气词,看来这粉裙小女孩儿确实招人喜欢。
    花仙子微动着小嘴唇念咒,沁心针光芒四射,众人被这道灵光吸引了过来,就是木道和尚不敢松懈不停歇地砍着仓木。花仙子用真气将沁心针打入仓木中,再加紧念咒运行真气打在沁心针上,沁心针散发着五彩光芒,只见仓木不停地颤抖但难以一击打断,花仙子清叱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推出一团真气催发沁心针的灵力,顿时光芒耀眼,田菜四个人呆立着张开嘴巴看着,对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算是开了眼。
    只听“咔”的一声仓木重重倒地,花仙子气喘吁吁收回法宝,众人投来惊讶之色,而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花仙子微微一笑,可爱动人,想必再过两年长大了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哦,白眉真人点头投来赞许的目光,花仙子满头大汗不由得回退半步,常务师兄赶忙扶住花仙子,白眉道人说道:“常务,带花仙子去坐着歇一歇,刚才用力过猛,现在有些虚弱。”花仙子点头谢了一声,常务师兄扶着花仙子走去石桌。
    南宫蕊儿感觉有些着急,她走到仓木前拔出不归宝剑,不归剑出鞘寒气逼人,虽说不是什么法宝神器,但是也算一把锻造精湛的绝世好剑了。南宫蕊儿挥剑砍了仓木几下,仓木树干出现几道三分深的剑痕,一片树叶缓缓落在不归剑的剑锋上,瞬间断成两半,如此锋利的宝剑可谓吹发可断,削铁如泥真不是瞎说的。
    南宫蕊儿停下歇了一口气,仓木树干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了一半,南宫蕊儿惊出冷汗:怪不得那个和尚不停地打着,一旦停下仓木就会快速愈合,看来得连续不停地砍,直到砍断为止,不能给仓木喘息的机会了。
    公孙悠然拿着斧子砍了仓木两下,摇摇头自语:“怎么不动呢?”公孙悠然看了看手里的纸扇,可能是刚才握着斧头跟扇子不好使力,公孙悠然将纸扇插在后腰间,再次将斧子举得老高。
    公孙悠然紧闭双眼,大叱一声挥斧砍向仓木,只听一声清脆声响,公孙悠然大喜,以为是砍断了仓木,睁眼一瞧是斧子的木头把儿撞击在仓木树干上,斧头断掉落在不远处的土里,常务师兄走到旁边叹气摇头。
    白眉道人看着公孙悠然这幅狼狈的尊荣,甚是尴尬,这个神算子了然怎么给自己推荐了这个毫无修为的弟子呢?刚才见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想着资质也算可以,真是令人大失所望,白眉真人甩了一下衣袖往旁边走去。
    南宫蕊儿撇头看向公孙悠然,不屑道:“锦衣在外,生得一副好皮囊,里面却是腐朽不堪,外强中干,不如回去你吕陈国好好享受荣华富贵吧,干嘛来这偏远高山受这份罪呀!”
    南宫蕊儿忘了砍树,站起接着讽刺道:“啧啧啧,世家公子尽出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在行,终究是亡国之徒,呵呵!”公孙悠然被这一通臭骂弄得心情大坏,但自己能力不济也不好反驳她,南宫蕊儿因国破家亡说些刺激人的话也可以理解,想想还是算了。公孙悠然起身走向大竹筐,伸手拿起一把柴刀,挥动试了试。
    离殇握紧双拳聚气,“啊”的一声,双拳重击仓木树干迅疾收回,离殇慢慢收回真气立在原地,只听“咔咔”声一响,仓木庞大的枝干倾斜撞擦四周的树木呼呼作响,一棵八寸粗的仓木倒在众人眼前,众人转过头来,顿时瞠目结舌。只有木道和尚瞥了一眼,脸上浮现惊讶之色,然后继续用木棍打仓木。
    常务师兄眨了眨眼,身旁的一个灰衣弟子问道:“师兄,你……你看见了吗?”
    常务师兄舒口气,道:“看见了,只是没看见打了几拳。”
    白眉道人看了看离殇的双手,好像一丝伤痕血迹都没有,大赞道:“三拳,好啊!”众人左右相视,感觉不可思议,同时又惊愕不已,以至于忘了鼓掌欢呼赞叹,只有天崇仙门弟子不停地大声赞叹。
    田菜痴痴的看着:“三……三拳,好厉害哦。”其他人震惊之余,顿感无比失落,如此实力悬殊可谓相形见绌,自己的那一点儿本身真是不值得一提,怎不教人哀叹?
    李勇哼了一声,叉腰道:“田菜,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周全书哼笑道:“人家那么厉害,又是白眉长老亲自前来看望的弟子,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的?我们还是想办法砍倒这颗小树吧。”
    周衣衣欢乐的拍着小手:“大哥哥,好厉害啊,哈哈。”周衣衣眼睛闪动着崇拜的目光,李勇嗔道:“衣衣,去去去,一边儿呆着,别影响我们砍树!”周衣衣做了个鬼脸,走了几步坐到一块石头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一身儒雅不凡的离殇公子。
    南宫蕊儿一副羡慕之色,除了崇拜还能有什么呢?她脸上泛起的一阵潮热,却不似羞赧,更像是说不出的某种好感吧。
    花仙子的小玉手撑在石桌上,怔怔的看着远处离殇白衣飘飘,脸上露出蜜一样的微笑:“英俊潇洒,好一副情郎哇。”
    花仙子或是有点儿早熟,不过再过一两年就到情窦初开的年龄了,花仙子喃喃自语:“哎呀,比我那冰冷的哥哥强多了,整天就知道坐着抚琴、看书什么的,文文弱弱的,也不理睬人家……”此时公孙悠然站在人堆儿里,似乎被所有人给忽略了,自觉无趣的走去砍仓木。
    牛二狗将来去剑从树干里拔了出来,不服气道:“有个好爹,学得一生好仙法,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一掌劈断仓木啊,呵呵,不会了吧,我看也是,谁没学仙法可以徒手砍树的,特别是这种奇怪的灵木呢?我们凡人就是实在,只能默默的……”
    常务师兄有些不耐烦,道:“牛二狗,你砍完了没?”
    牛二狗回头一看,仓木被他砍的稀烂,要是这颗树会说话,一定会被他给气死,仗着得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这棵仓木上下砍的稀烂跟个狗啃了一样,哪儿有这么折磨树的呢?要砍就来个痛快的,一道道的剑痕看着惨不忍睹。
    白眉道人说道:“这世间不用仙法和神器可以徒手砍断仓木的倒是有两位。”此话一处,引来众人惊异的目光,都想听听天地间真有这般奇事。
    白眉道人缓缓道:“一千年前的离殇前辈就是第一个徒手砍断仓木的,也就是离殇的爹。”众人哗然,原来虎父无犬子啊,离殇公子先天就有如此优质的基因,当真了不得。
    牛二狗瞟了一眼四周的人,道:“你们说的是波憾泽的那个离恨天么?我只听人说有个叫离恨天的,没听说什么离天!”
    离殇公子听着牛二狗似是在侮辱先父,便道:“家父一千年前在天崇仙界修行,后因天笏一事负气出走波憾泽,遂改名离恨天,创立了云逸仙居修仙一门。”
    常务师兄瞪了牛二狗一样,道:“原来如此。”
    牛二狗被众人盯着不自在,转身接着砍仓木,讶道:“怎么,怎么剑痕不见了,啊?怎么回事?”
    常务师兄道:“若你一击不断,仓木会快速愈合,要想进入天崇仙界,那就快些砍仓木吧,哼。”牛二狗感觉再乱说下去肯定没什么好事,便自顾自的砍仓木。
    离殇看着白眉道人,表情有些情异:“家父真的徒手砍断了仓木吗?这事他老人家还从未提起过。”
    白眉道人点头道:“或许是事情太过久远了吧,离天老前辈就没跟你说吧。”白眉道人接着说道,“其实,我也是听先辈长老说起的,我是没有见过的,不过另一位徒手砍断仓木的我倒是亲眼所见。”
    常务师兄问道:“莫不是仙界战神苏护苏师叔?”白眉道人摸着白须,道:“正是此人,当年我来到三渡关与苏护师弟一起求道,眼见他凝神徒手砍断仓木的。”
    离殇疑惑道:“刚才离殇用尽仙法才砍断了仓木,我父亲与苏护师叔怎么会有这般神力?”
    白眉道人说道:“你爹跟苏护师弟一样,虽然来天崇仙界之前没有修行仙术,但是二人却有一身高超的武艺,我也曾好奇问过了苏护师弟,他说只要凝神静气心比金坚,便可无坚不摧势如破竹。”
    白眉道人叹息一声,道:“三百年间,我也见过武功高强的凡人,但是我再也没有见过有这番天资的能人,事实证明离天前辈与苏护确实天资超凡,是我们天崇仙界的奇才啊。”
    “咔咔”响了两声,木道和尚停下满头大汗,仓木树干被不断击打下面断开裂成两半,轰的一声倒地,周衣衣吓得起身怔怔的看着。南宫蕊儿见此感觉时间紧迫,立即拿起手中的不归宝剑接着砍仓木。
    白眉道人点头道:“功力扎实,若是有高人指点,将来定是不可多得之才。”木道和尚侧身过来,对白眉道人打了一句佛号致谢。
    南宫蕊儿闪动着柔美的身姿用尽全力挥剑,看样子平日里也是勤练武功,身法招式施展到位,不几下就砍到一半了。
    离殇与木道和尚来到常务师兄身边,白眉道人说道:“你们已经砍断仓木,可以进入三渡关了。”
    常务师兄点头,说道:“三渡关里有三关幻境,每关旁边都有水系围绕,进去之后会随机出现各种机关暗器,还有众多的环境和灵兽阻扰,若是过不去可以跳入水中,水底有几块大的圆形白玉石发着灵光,只要你们站在白玉石上就可以被安全的送回来,但是如此一来身上就沾了绿水,淡绿色会随着衣服干透而消散。
    要是闯过三渡关,在尽头有一种特别的五彩石,拿到一块后站立到旁边的白玉石上就算是过关,而后白玉石会将你们传送出来。如果你们觉得个人能力不济,可以两人进去相互帮助过关,我们有弟子守在那块巨石铜镜旁,可以从三渡镜里看到你们闯关的过程,所以不要投机取巧作弊。”离殇与木道和尚听完应了一声,二人相视一眼觉得各自感觉不错,都是空然一切一心求道,二人便相互点头算做同意一起进三渡环境。
    常务师兄对照守在三渡镜旁的白衣弟子点头,白衣弟子并和双指作法,铜镜立即出现一道幽幽绿光,离殇与木道和尚相视点头,然后以前以后跳入绿光之中。周衣衣跑了过来,惊奇的看着幽幽绿光,兴奋道:“爷爷,里面好玩吗?”
    白眉道人低头看着周衣衣无邪的眼睛,微笑着说道:“哦,里面好恐怖的哦,小孩子进去了很危险,有好多好多可怕的怪物。”
    周衣衣惊恐的眨着眼睛,眼睛里闪着泪光:“我……我怕,衣衣不敢去,怎么办?”
    常务师兄与众位弟子看着这个平日里严肃的老头吓唬着周衣衣,忍不住小声笑了两声,白眉道人摸着周衣衣可爱的小辫子,慢慢道:“不过,衣衣你不要怕,砍不过仓木不要紧,待会儿让常务师兄叫人带你去织女峰好不好?”
    周衣衣掰着小手指,问道:“爷爷,织女峰?衣衣可以留在天崇仙界吗?”
    白眉道人点头,和颜悦色道:“嗯,你年龄太小,修行尚需时日,女子体弱无法耕种,织女峰专收女弟子,衣衣到了那里可以养蚕织布,到时候有饭吃有衣服穿的哦。”
    周衣衣听到能有饭吃有衣服穿露出笑脸,道:“爷爷,那你可以常来看衣衣么?我爹死了,衣衣好想他。”
    白眉道人叹息一声,道:“可怜的娃娃,爷爷会抽空去看你的。”周衣衣欢快的拍着小手蹦蹦跳跳欢呼不停,几个门中弟子头一次见这严苛的老头有爱的一面,揪心半天的情绪也就放下来了,心情也畅快多了。

    
    李勇、田菜和周全书看到这一幕,三人跌倒在地。李勇抱怨道:“怎么可以这样?衣衣就哭了一下,吃些水果啃啃树皮,撒个娇,就,就这么轻松地进入仙界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周全书道:“哪里不公平了?这女子天生娇弱,跟我们男子不一样。再说,我们三个大男的自顾不暇,难道你有办法养活衣衣妹妹呀?”
    李勇:“我……”
    田菜看着周衣衣跑了过来,也跟着开心道:“衣衣,你可以进天崇仙界了,太好了!”周衣衣开心的点头,李勇一脸无奈的样子,周衣衣对着李勇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李勇叹息,哭着脸道:“娘,你当初怎么不把儿子生成女孩儿啊?我一出生成了个男孩儿,这叫我如今多尴尬啊!”
    周全书摇着头,道:“行了,别哀怨了,还说我百无一用,我看你也没什么真本事。再说了,你爹喜欢儿子,你要真生成了女孩儿,你爹还不得气死啊?知足吧你,唉。”
    周衣衣捂着嘴巴嘿嘿的偷笑,李勇顿感生无可恋,砍了半天仓木浑身痛,一股脑儿的瘫倒在地哀嚎起来,不时的瞅一瞅常务师兄和白眉道人,大家只是往这边扫了一眼又各自忙各自的了。
    田菜摇头道:“周大哥,我们继续吧。”
    周全书踢了李勇一脚,接着跟田菜一起砍着仓木,李勇这一番装模作样大家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泄了气,砍着满天的树叶喃喃自语:“爹,你儿子该怎么办呀?难不成饿死在这荒山野岭……”
    南宫蕊儿露出笑颜,一颗仓木断裂倒地,花仙子飞快的奔了过来,抓着南宫蕊儿的胳膊蹦蹦跳跳:“蕊儿姐姐,你砍断仓木了,太棒了,呵呵。”
    南宫蕊儿道:“哪儿有妹妹那么厉害哦,呵呵。”南宫蕊儿看了看三渡镜,道:“花妹妹,不如我们一起过三渡关吧?”
    花仙子拉着南宫蕊儿就走,道:“好呀好呀,妹妹正想跟你一起闯关呢,呵呵。”二人相视点头一起跳入三渡镜绿光中。
    田菜和周全书依着树干喘息,看两人的表情好似有些绝望了,公孙悠然看着那两个小女孩进了三渡关不由得大汗淋漓,停下砍树瘫坐在地打开扇子呼呼的扇风,眼里尽是无奈。
    两道灵光一闪,离殇跟木头和尚出来了,两个人手里攥着一块五色石,常务师兄与白眉道人不住的点头。牛二狗见离殇与木道和尚这么快就出来了,心里慌了赶紧加快砍仓木的力度。
    周全书撇头看了田菜一眼,有气无力道:“田菜,还砍么?感觉肯定过不了。”说完周全书弯身跌倒在地,李勇坐起回头,看着离殇与木道和尚过了三渡关,眼神迷茫,叹息道:“唉,看来我们真的是没希望了,跟他们没办法比。”
    田菜看着李勇与周全书二人像是放弃了,回过头来继续砍仓木,也不再说什么,心想再坚持坚持兴许就过了呢?
    常务师兄走了两步看了看还在砍仓木的田菜,柴刀不间断的挥动着,他不停的重复着集中力量往一处砍,坚持到现在也就砍进了三五分而已。
    白眉道人看着周衣衣趴在大石头上睡着了,嘴角微微的翘起:“那个小孩儿不错。”其实白眉道人无意间注意到这个平凡无奇的十岁男童,见他娇小的身子不知疲倦的砍着仓木,如同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但是那股子劲儿却是与常人不同,明知道力气太小如同蝼蚁一般,却没有丧失意志,实在是难能可贵。
    走回来的常务师兄听见了白眉道人的话,讶道:“不错?”
    常务师兄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眉道人点头道:“出生农家年纪太小,处于潜龙勿用之阶段,使不出力道来实属正常,若是日后指导得当勤加修炼,说不定是块材料。”
    常务师兄听着好似明白了些,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常务师兄也看不出什么,想来常务师兄阅人无数,大概看一眼就略知一二,而且多年来也验证了他看人的眼力,一般能对上七八分。
    花仙子与南宫蕊儿飞了出来,南宫蕊儿右脚一歪,常务师兄赶忙抓住南宫蕊儿的胳膊,道:“你们过了吗?”
    两个女孩点头伸出手中的五色石,花仙子扶着南宫蕊儿向石桌走去,道:“蕊儿姐姐,刚才那个怪物伤了你的脚,没事吧?”南宫蕊儿强忍着疼痛,道:“没……没事,只是有些疼。”
    常务师兄看着南宫蕊儿一瘸一拐,道:“让我看看。”南宫蕊儿有些不好意思,花仙子道:“你受伤了,还是让师兄看看吧。”
    南宫蕊儿点头,二人将她扶坐在石凳上,南宫蕊儿退去鞋袜露出紫青肿胀的脚踝,常务师兄按了按查看,南宫蕊儿丝丝作痛立即咬牙忍了忍,常务师兄道:“不打紧,没有伤到骨头,一会儿让弟子拿些跌打药酒擦一擦,休息几日就好了。”
    南宫蕊儿微微一笑,花仙子露出笑脸道:“多谢师兄,呵呵,看看我们师兄多热心哦,呵呵。”
    常务师兄不免有些羞涩,站起道:“我……我现在就叫弟子取药酒,你们在此歇息一下。”二人点头,常务师兄转身招呼灰衣弟子。
    南宫蕊儿抓着花仙子的小玉手,亲切道:“多谢花妹妹了,若不是你用仙术抵挡,恐怕蕊儿也是过不去三渡幻境了。”
    花仙子眯眼,摇头道:“蕊儿姐姐,花仙子见到你就感觉很亲切,以后我们姐妹一起玩儿好不好?”
    南宫蕊儿道:“好,我们是好姐妹,蕊儿当然会陪妹妹玩了。”花仙子开心的点头,道:“嗯,有蕊儿姐姐陪花仙子,那我就不闷了,呵呵,就不管我那个脸瘫哥哥啦。”
    南宫蕊儿疑惑道:“脸瘫?是生病了么?”
    花仙子咯咯直乐,拍了一下南宫蕊儿的肩,笑道:“他啊,没生病,就是整天要么愁眉不展,要么一眼不发,花仙子想找他陪我玩儿,他却老嫌我烦,呵呵,就是形容他的脸僵僵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哎呀,闷死了!”南宫蕊儿忍不住噗嗤一笑,灰衣弟子拿来药酒,花仙子接了过来道:“多谢师兄,我来给蕊儿姐姐擦吧。”
    常务师兄等了一炷香时间,看着太阳即将落山,便道:“今天的考试到处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
    “啊!断了断了,哈哈!”牛二狗兴奋的喊着,众人看去倒下一棵碗口粗的仓木,牛二狗转身飞奔道:“常务师兄,等等,还有我,还有我……”
    常务师兄正欲拦住他,牛二狗蹭神跳入绿光中,常务师兄皱眉道:“你听见规则了吗?慌慌张张的,别死在里面出不来啊!”几个人看着尽是摇头。
    田菜将周衣衣弄醒,花仙子扶着南宫蕊儿走到石台,常务师兄见九个人聚起,开口道:“今天……”
    忽的,噗地一声,牛二狗趴倒在众人面前哀痛不已。常务师兄定了定神,清了一下嗓子:“嗯,还好没死在里面,否则就要让我们收尸了。”众人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牛二狗狼狈的爬起站回原地,常务师兄扫视一眼,众人收起欢笑肃穆的站好。常务师兄道:“今天有四位过了三渡关。”牛二狗喊道:“常务师兄,还有我,还有我。”
    常务师兄咳嗽一声,道:“还有一个牛二狗砍到了仓木,成了我们仙界的外门弟子。”常务师兄说着有些别扭,但规则是这么定的也是无奈,只能让这个讨厌的家伙进入仙界了。
    常务师兄看了他们四人,道:“你们上前一步。”四人上前走了两步,白眉道人左右打量了一番,点头道:“嗯,不错。”
    常务师兄嘴角微微翘起,道:“你们拿到了五色石,这是我们天崇仙界的灵石,现在你们已经正式成为了天崇仙界的内门弟子。”四人露出喜悦,常务师兄接着道:“现在,你们滴一滴血在五色石上。”
    木道和尚咬破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五色石上,五色石散发幽幽灵光闪烁起来,田菜几人看着惊奇不已,连连赞叹。离殇用右手大拇指用力一挤食指,出现一滴鲜血轻轻地滴在五色石上,如刚才一样发出灵光。
    花仙子拔出沁心针往手中上扎了一下,将鲜血滴在五色石上,脸上露出悦色,南宫蕊儿看了看花仙子,只好拔开宝剑露出锋芒,花仙子看着不归宝剑寒光闪闪,赶忙道:“蕊儿姐姐,用这个!”
    南宫蕊儿迟疑了一下,花仙子眯眼笑了笑道:“那剑太锋利了,割伤会很疼的哦,用花仙子的沁心针刺一下,不疼不痒的会很舒服的,来,你伸出手来我给你扎一下。”南宫蕊儿露出笑颜,女孩子自然是爱美的,有这样的办法谁又会拒绝呢?
    众人惊奇的看着他们二人,花仙子用沁心针扎了一下她的手指,好像南宫蕊儿确实无一点疼痛感,血液慢慢流出滴在五色石上,南宫蕊儿微笑道:“多谢妹妹,真的不疼哦。”众人都羡慕不已,要是有了这个法宝就不用疼了,那该多好啊。
    两个灰衣弟子捧着衣服走了过来,常务师兄道:“你们四位过了三渡关,每个人领一件白衣,那个什么,牛二狗,你过来,你是外门弟子,到旁边领一件灰色衣服。”三个男子领过衣服,花仙子扭了扭头道:“师兄,你不公平。”
    常务师兄看了看他们二人,便道:“哦,你们是女弟子,待会儿我带你们去织女峰,织女峰长老纤柔师叔会给你们发女装。”花仙子眼睛一亮,道:“哦,原来如此啊。”
    常务师兄看了看田菜四人,道:“那个小妹妹,虽然你什么也没过,就跟着两位姐姐去织女峰吧,那里的女弟子可以做些女工活儿。”周衣衣欢乐的应了一声,眨着眼睛对着白眉道人笑了笑,白眉道人看着衣衣可爱的的样子微微点头。
    李勇脸皮扭曲,道:“常务师兄,我也可以干活儿,不如也让我去织女峰吧,管饭就行。”常务师兄皱眉,调高声量道:“不行,织女峰专收女弟子,男弟子不得随便入内。”
    李勇:“……”
    常务师兄看着他们三人道:“你们都没有通过,天崇仙界无法收你们做弟子,山脚下有些荒地,你们开垦来自行耕种吧。”
    周全书:“……”
    白眉道人看着离殇四人道:“你们手里的灵石好好保管,带着它可以进出一些结界,若是你们中有妖魔之人混入,五色石滴血就会变黑。”众人皆是一惊,四人纷纷应声回应将五色石收了起来。
    常务师兄道:“除了三位女弟子去织女峰外,其他弟子暂时去灵草峰山中的草舍暂住。天崇仙界招收的弟子太多,以至于房屋不够大家住,我们已经命弟子在加紧盖房舍,过不了些时日就可以完工,到时候考试过关的弟子就都可以进入各主峰修行,暂时委屈一下各位。若是没有别的什么问题,那我就让师弟带你们去灵草峰暂歇,十日内会派门中弟子将你们带到中元峰苍穹大殿,由各位长老选择将你们分至各主峰修行。”
    白眉道人说道:“常务,你来,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常务师兄应了一声,对着花仙子道:“常务要跟白眉师伯说些事情,你们三位女弟子就跟着玄镜师弟去织女峰吧。”三渡镜旁的白衣弟子玄镜应了一声,带着三位女孩儿去往织女峰。
    白眉道人刚走一步,回头看着公孙悠然道:“悠然呐,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必着急,慢慢来,等你哪天砍断了仓木,就上苍龙峰来找我吧。”
    公孙悠然的脸热辣辣的,低头回道:“悠然会勤加练功砍断仓木,多谢师伯关心。”白眉道人眉头略松点了点头走了。
    众人跟着灰衣弟子走去,就剩下田菜跟公孙悠然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二人相视,田菜开口道:“公孙大哥,我们先去灵草峰,等日后修炼成了再来过三渡关吧。”
    公孙悠然收起扇风的纸扇,叹了一口气道:“一路走来,原来我公孙悠然什么也不是,丢人呐。”田菜道:“公孙大哥不要气馁,困难只是暂时的,不行的话可以慢慢来。”
    公孙悠然:“……”
    田菜不说最后半句还好,这公孙悠然一听“慢慢来”,一路满满的斗志竟一泻千里,二人只得悻悻的跟上队伍去往灵草峰。
    隔日,李勇从床上爬起,四周看看其他师兄们已经都起来了。李勇走出草舍伸了伸懒腰,田菜在走廊便摆弄着一些农具,周全书有气无力的看着东方刚升起的太阳。
    牛二狗抱着宝剑快步跑了过来,乐道:“我去了一趟织女峰,好多好多美女啊,嘿嘿。”周全书一听眼神一动,转头道:“真的么?”牛二狗道:“那是当然,好多呢,不过他们发现我躲在花丛里,被她们一道给打了出来,嘿嘿。”牛二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哗的一声,公孙悠然打开纸扇扇风,悠悠道:“原来一大早你跑去织女峰了,昨夜还念叨着想去织女峰做外门弟子呢。”牛二狗嘿嘿一笑,慢慢靠近道:“我知道,织女峰只收男弟子,我就是好奇去看看而已,没别的想法。”
    木道和尚打来水洗完脸走到空地舞棍,公孙悠然心情不佳,转头看着木道和尚练功。牛二狗瞅了瞅公孙悠然道:“公孙公子,我知道你昨日没过三渡关心情不好,你看。”牛二狗将来去宝剑在公孙悠然眼前晃了晃,道:“要是公子有了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那过砍砍仓木还不是小事一桩,何必这么忧愁呢?不如,嘿嘿,不如我把这把宝剑卖给你,五千两,你看怎么样?”
    离殇走了出来,道:“五千两?”牛二狗嘿嘿的点了下头,离殇轻咳了一声没有言语,仰头看看四周的群山慢慢走开。
    公孙悠然见牛二狗缠着不走,皱眉道:“我公孙悠然浪荡惯了,至于砍不砍得了仓木不急在一时,你还是收回去吧。”
    牛二狗不泄气,道:“你看,这把宝剑跟那个南宫蕊儿是雌雄双剑,那女子生的也是有模有样,不愧为王侯郡主啊。若是公子你得了此剑,不光是可以立即成为天崇仙界外门弟子,还……”田菜带着竹篮不小心撞了牛二狗一下,牛二狗扭头道:“你干嘛?”
    田菜看到竹篮上的土蹭了一点在牛二狗的袖子上,赶忙拍了拍,道:“不好意思,田菜想去采些野果野菜给各位师兄吃。”
    牛二狗:“哦,那你去吧。”牛二狗回头对着公孙悠然又嘿嘿一笑,公孙悠然也不知怎么得笑了一笑,然后对着牛二狗又摇了摇头道:“我娘只是想我远离世间纷争,而我公孙悠然喜欢潇洒不羁,所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再说了,你这五千两太多了,真黑啊!”
    牛二狗与公孙悠然一起靠在栏杆上,眼角斜视一下道:“这样,给你折个价儿,你看怎样。就,就三千两,便宜给你了,有了此剑你还可以讨那郡主的欢心,你看多好啊,呵呵。”
    公孙悠然呼的一声收起折扇走开,道:“不必了,在下福薄,注定漂泊无依,至于能不能讨个女子欢心,我也不在意,你还是收回你的宝剑吧。再说,我要了此剑,她哪天看我气儿不顺,还不得一剑杀了我哟,呵呵。”牛二狗见劝说无效只好作罢。
    周全书靠近牛二狗,满脸笑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织女峰美女如云?”牛二狗心情郁闷,没好气道:“废话,没见天上飘来飘去那么多美女么?要不然我怎的被她们给发现了,唉,今天运气真背。”牛二狗接连摇头,周全书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哪儿飘着美女啊?”
    李勇叹气一声:“真是个呆子,如今连温饱都顾不上,还想什么美女?书中都说了,饱暖思淫.欲,饭都没得吃的还在这里想入非非的。”
    牛二狗与周全书对视一眼,牛二狗道:“秀才,你会做饭么?”周全书回道:“自然会些了,不然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谁给我做饭啊?”
    李勇嗔道:“得了,你做的饭能吃么?喂狗都嫌塞牙。”周全书气往上冲,脸色大变:“你骂……骂谁呢?再说,狗才几个牙齿,怎么会塞牙?”二人吵吵不停。
    田菜提着着竹篮走了回来,开心道:“各位师兄,你们看,田菜采了好些蘑菇野菜,还有一些野枣儿,可甜呢,你们快尝尝。”
    李勇与周全书一听有吃的立马停止吵闹,呼的跑了过来伸手抢吃的,牛二狗一看也不肯落后跑了过来。
    田菜焦急的喊道:“你们……你们可别都拿走了,其他几个师兄还没吃呢!哎呀,别抢了……”
    一群中年男子气愤的走了来,看样子有七八个,身形也长的蛮壮实,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像很是不满,不停地抱怨。
    “这天崇仙界说什么第一修仙大派,看看给我们住的都是什么鸟舍啊……”
    “就是就是,太小气了,我们有心来此修道,好不容易施展功力砍断了仓木,却只是一般的外门弟子待遇,哼!”
    “你们砍断仓木的还算好的,我们没砍断的只能在这山下找荒地耕种,住的差不说,可是只给我们发半个月口粮,这还没等种子发芽我们就都饿死了,还怎么待得下去啊!”
    “还是下山去吧,山下那么多镇子,还怕挣不上一口饭吃么?”
    “对,走,走,这天崇仙界有什么好的,待这里也是饿死……”
    这些人气愤的走了过去,嘴里仍旧不停地说着,好似天崇仙界真的不咋地,委屈了他们这些可造之材。
    离殇与公孙悠然看着这一行人走远,相视一眼走了过来。牛二狗抿嘴道:“嗯,住在这茅草屋差是差了些,好歹外门弟子有口饭吃。”
    周全书有些慌了神:“昨日常务师兄也没说只给每个人半月粮食啊,这半个月后可怎么办?”李勇大声叹气:“还好吧,不至于立马饿死。”
    几个灰衣弟子扛着布袋子走了过来,李勇蹭了蹿了过去,道:“各位师兄辛苦了,把粮食放我肩上吧,我们自己来背就好了,嘿嘿。”李勇对着田菜跟周全书试着眼色,三人赶忙接过了几个灰衣师兄的粮食。
    “你们倒是很勤快啊,比刚才那些个弟子强不少,他们不搭把手不说,还嫌我们送来的粮食少。”
    李勇陪笑道:“师兄哪里的话,这粮食在哪里不要钱,何况天崇仙界帮我们度日的。”灰衣弟子连连赞叹李勇他们的勤快,寒暄几句就走了。
    李勇三人将粮食放在里屋然后喘着气走了出来,李勇走到旁边的水缸拿起水瓢喝饱了水,打了一嗝,转身走了过来道:“唉,各位师兄,你们说这半个月后可咋办呀?”周全书迷茫的环顾一圈,各人表情不一,哀怨道:“最惨的就算我们,连仓木都砍不断,最多活半个月了,到底是去是留啊?”
    田菜提着篮子走到水缸旁舀水,再将剩下的野果放入瓦盆里清洗,道:“周大哥,我们可以上山挖野菜啊,还有钱掌柜说了,如果我们采草药和山货可以跟他换钱,这样我们就有钱吃饭了。”
    周全书叹气,李勇道:“你想的好,钱掌柜三个月才来一趟天崇山,等他来了我们早饿死了。”
    田菜看着旁边的农具,道:“我们可以开些荒地,种些菜和粮食……”周全书打断道:“这菜长出来也得四五十日吧,那剩下的一个月还不是饿肚子?”田菜将洗好个果子分给各位师兄,道:“那可以每天少吃一点粮食,多挖些野菜一起伴着吃,这样也不至于饿死,不然你说该怎么办?”周全书与李勇对视一眼,想来再说下去也于是无补,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吧。
    木道和尚走到水缸边喝了些水,牛二狗道:“木头……不不,改名了啊。”木道和尚回身面无表情没有应答,牛二狗咳嗽一声道:“木道师兄,要是你没饭吃,平日里怎么办啊?”
    木道和尚中气十足的吐了一句道:“化缘。”牛二狗一拍脑袋:“哦,对对对,和尚可以化缘的啊。”牛二狗转头看向周全书,意味深长道:“周师弟,要是真的没饭吃,不如你拜倒在木道师兄门下,将来做个和尚化缘也不会饿死呀。”
    周全书摇头道:“我家就剩下我一根独苗了,将来祖宗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
    李勇笑道:“看吧,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脑子转不过弯儿来,都要饿死了还这么迂腐!”
    木道和尚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已经入道门,不收空门弟子。”木道和尚转身走向空地,牛二狗喊道:“木道师兄,要是你没吃的,又不去化缘,那岂不是得饿死啊?”
    木道和尚头也不回,吐了一句道:“辟谷。”
    李勇一惊,转而皱眉道:“屁股?和尚吃肉啊?”
    离殇道:“辟谷,是一种修行练功的方法,可以长时间静坐不吃食物,偶尔补充一点水即可。”几人经离殇公子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这个木道和尚还真有些本事。
    公孙悠然道:“想不到木道师兄有这般能耐,我只是偶尔在书中看见过,还真没亲眼见过有人会辟谷之术,以为是古人杜撰的呢!”
    离殇道:“佛道两家都有此术,木道师兄勤于练功,能练到辟谷之术也不奇怪。”
    李勇喊道:“田菜,你干嘛去啊?”众人看着田菜扛着锄头提着篮子走远,田菜回头道:“我去看看哪儿有荒地,准备开垦一块种菜吃。”
    公孙悠然眯着眼看着田菜,道:“这小师弟倒是勤快啊,一大早给我们摘野果挖野菜的。”
    牛二狗蹿到公孙悠然身旁,贼眉鼠眼道:“公孙公子,你一路走来吃香的喝辣的,你看我们师兄弟们多有缘啊,千里相聚于天崇山下,不如你掏出块银子,我牛二狗去镇子上买些酒来,咋们畅饮一番呀。”
    公孙悠然回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好啊,我们相聚是缘分,来给你。”公孙悠然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李勇与周全书一看眼睛发直,虽然看着公孙悠然穿着华丽的衣服,谁曾想带这么多银子,这一出手就是一锭十两纹银,这世家公子当真是有钱啊。
    牛二狗笑道:“公孙师弟,能不能再多给一点儿?”
    公孙悠然讶道:“不够?”
    牛二狗道:“你看啊,我们这里有七人,买几坛子好酒再找两个人和小车推来就差不多了,咋们光喝酒也不行啊,也得吃些菜吧?”李勇上前道:“不如我与周全书跟牛师兄一起去搬酒来吧,这样可以省些钱呢?”牛二狗有些牙痒,其实心里想着能暗地里留些好处,这两个家伙跟过来还不得被发现么?
    公孙悠然再掏出一锭银子,道:“再给你十两,够了吧。”牛二狗赶忙点头接了过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儿:“够了,够了,公孙师弟你们在此好生歇息,我去去就回,很快的,呵呵。”
    李勇招呼周全书:“走,帮忙买酒食去。”周全书也是一阵兴奋跟上,牛二狗心里那个恨啊,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好三人一同去镇子上了。
    已经时至卯时,公孙悠然看着太阳西斜扇着扇子,这半日也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得再去喝些水了。
    “我们回来了。”
    公孙悠然放下水瓢转身,李勇与周全书推着一辆小车回来了,后面跟着牛二狗也推着一辆满载酒食的车。
    众人聚拢了过来,田菜提着篮子走了回来,讶道:“你们哪儿弄来这么多吃的呀?”李勇拍拍手道:“是公孙公子的给钱我们去镇子上买的。”几人看了看闪着扇子的公孙悠然,公孙悠然道:“大家辛苦了,我们进屋畅饮一番,想必大家也饿了。”其实谁不饿呢?几个人的肚子如今也是空空如也,而这三位也是不会做饭的主儿。
    李勇看着田菜道:“你衣服怎么变干净了?”田菜放下农具,不好意思道:“你昨夜说我这破衣服丑,刚才去山中摘野果时遇见一处溪水,我就将外面的衣服清洗了一遍,晾干了这才回来,呵呵。”公孙悠然看着田菜穿着浑身是补丁的衣服,还有那双破洞的布鞋,不由得轻叹一声摇头。
    公孙悠然问道:“你们方才怎么去了那么久?差不多半日了哦。”
    牛二狗似有些埋怨道:“李勇这小子,把剩下的钱买了粮食,所以回来晚了些,唉。”离殇嘴角微微翘起,道:“如此甚好,三位师弟日后就有饭吃了,这该多谢公孙师弟了。”
    公孙悠然将纸扇插入腰间道:“哪里哪里,都是同门师兄弟,说这些太客气了,我们本该相互帮助的嘛。”李勇道:“就是就是,我们都是同门好师兄弟,以后公孙师兄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快开口,我们一定全力去办,呵呵。”
    众人开始将买来的食物搬到里屋,牛二狗有气无力的样子,看情况是真的后悔他们二人跟着,否则的话定然会省下一半儿的银子呀。
    七人围坐一圈,李勇摆好碗筷倒上满满的酒,整间屋子顿时酒香四溢,公孙悠然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一声,羞赧道:“呵呵,来,我们为有缘相聚干一杯。”
    木道和尚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有节律,恕我不能饮酒哇。”牛二狗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道:“木道师兄,这都饿得要死了,你昨日已经入了道门,不如就破例跟大家伙和一杯嘛。”
    木道和尚有些难以拒绝左右环顾无言,离殇端起酒碗道:“离殇守孝三年,滴酒未沾,平日里没有一个朋友相伴,如今有幸遇见六位师兄弟甚是心悦,牛师兄所言不错,木道师兄不如就跟我们师弟们喝一杯,佛家有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修仙之人重在修心,这也是木道师兄昨日所体悟的,今日大家兴致不错,不如就畅饮一番。”
    木道和尚似有被说动,公孙悠然补了一句道:“正所谓又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从五湖四海相聚真乃因缘际会的缘分,木道师兄,人的一生中,还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情呢?不如为了我们师兄的相聚破例一次。”
    田菜端起酒碗闻了闻:“好香啊,虽然田菜自小跟娘亲吃不饱饭,从未喝过酒,不过今日大家这么开心,田菜就陪着大家畅饮一番,呵呵。”
    周全书道:“木道师兄,你看田菜是我们这里最小的师弟,虽然从未饮酒,但是今日大家开心,不如放下清规戒律,就当是为入道门做一次人世新的尝试了。”
    李勇:“是啊是啊,我们举起酒来。”木道和尚终于经不住众位师弟的劝说,或是心里也释然了些吧,毕竟从空门转入道门内心就要做一番苦苦挣扎,木道和尚欣然端起酒碗,七日大口饮酒欢快不已。
    牛二狗、周全书、李勇将各个打包的佳肴打开,牛二狗馋的口水直流:“叫花鸡。”
    周全书:“烧鹅。”
    李勇:“酱牛肉。”
    ……
    田菜道:“这,怎么都是些肉啊?木道师兄可吃不了。”
    离殇道:“离殇平日里为了修行仙术食素,这些荤食你们吃吧。”
    公孙悠然问道:“离殇师兄,你不是佛门,为何只食素啊?”离殇嘴角微微一翘,道:“小时候吃过,不过我爹说过,要想修炼高深的仙术最好食素,所以这十几年来我便一直吃素了。”
    公孙悠然放下酒碗道:“原来如此。”
    牛二狗嘿嘿一笑,道:“早就为你们想好了,你看,这里有炒鲜竹笋,不知道这个绿色的是什么,跟豆子炒在一块。”
    李勇打开一个两层的包裹,兴奋道:“哈哈,这个好吃,臭豆腐!”刚才离殇总感觉眼前的那个包裹味道怪怪的,一打开原来是炸的豆腐,看着黑乎乎的样子表情有些扭曲:“臭,臭豆腐?”
    公孙悠然笑道:“离殇师兄,你们云逸仙居在波憾沼泽里,或是从未吃过这些市井美食,呵呵。”
    离殇微皱眉头:“美食?”
    牛二狗夹起一块臭豆腐塞入嘴中吃了起来,道:“木道师兄肯定吃过。”木道和尚也是微皱眉头,道:“平日里虽然吃过豆腐,但是臭,臭豆腐倒是真没吃过。”
    周全书道:“木道师兄,你们都是吃素的,怎么会没吃过呢?”木道和尚回道:“佛家讲究五荤三厌,不吃荤,一些味道刺激的蔬菜也是禁忌,臭豆腐若吃了,肯定会被门中长老责骂的。”
    公孙悠然道:“原来如此,不过呀,这真是人间美味啊,不如你们尝尝?”
    田菜:“好香好脆,好好吃哦!”
    周全书也尝了一块,大赞道:“人间美味啊,不吃真的会遗憾终身啊。”这周全书也真是会说个形容词,本来木道和尚跟离殇公子还很坚定的,这一下倒是勾起了兴趣,二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离殇屏住呼吸将臭豆腐放入最终嚼了嚼,停顿道:“嗯,还真是美味,虽然看起来臭,但是吃起来香。”木道和尚见儒雅的离殇公子也吃了,本来看着还有点儿犹豫,这一下更想尝尝这臭豆腐究竟如何美味。
    木道和尚沉吟道:“想不到口留余香,跟闻起来截然不同。”
    公孙悠然心情大好,昨日的郁闷也都一扫而空,道:“这世间万物不能光看表面啊,就像这块黑乎乎的臭豆腐,外面显得腐朽不堪,其实啊本质却是美妙的哦,呵呵,来来,喝酒喝酒。”离殇与木道和尚对视一眼,似乎接受了公孙悠然这一番论道,看样子是改变了他们二人一贯的看法,对世间的观感有了重新的认识。
    离殇喝口酒道:“听公孙师弟一言,让离殇顿悟,今日我们相聚,是我离殇难忘的日子,我敬你,来。”公孙悠然赶忙端起酒碗,道:“离殇师兄是闻名天下的波憾泽云逸仙居少主掌门人,悠然只是一介俗人,不敢当不敢当,还是我敬你吧。”
    离殇与公孙悠然对视一眼,二人会心一笑,离殇道:“干了。”二人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公孙悠然喝完脸上涨红,道:“离殇师兄,想不到你三年不饮酒,喝起酒来面不改色啊,佩服佩服。”离殇欣然一笑。
    牛二狗道:“你们说,我们几个已经过了三渡关考试了,那干嘛还要等十天再上中元峰苍穹大殿啊?直接分去哪里不就好些么?”
    离殇放下酒碗,道:“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到天崇仙界求道修行之人甚多,可是修行是清苦之事,总有些人抱着侥幸来投机取巧。今早看见的七八人其中就有砍断仓木的修行之人,这些人心浮气躁,不适合在仙界修行。所以,天崇仙界让刚考过三渡关的人暂留在山脚下,送来的粮食也只有半月而已,住的是这种简陋的茅舍,早上那些人不满天崇仙界的待遇,觉得没有受到应有的礼遇,便各自下山谋生去了,或是去往其他修仙派。如此一来,多数人不出七日便会自动离开,同时天崇仙界可以据此考验一个人的诚心与否。”
    众人一听离殇这么一解释重重的点头,顿时豁然开朗。
    公孙悠然道:“有道理,这世间哪儿有不受罪就得到好结果的呢?我公孙悠然不着急,虽然我武功不济,但是如田菜所说的可以慢慢来嘛,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呗,有你们这些好师兄弟们在天崇山,我就不觉得寂寞了,呵呵。来,继续喝酒。”
    田菜喝完手中的酒碗脱手下来,众人一齐看了过来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周全书:“田菜太小,又从未喝酒,看来肯定是醉了,李勇,我们把田菜抬到床上休息吧。”周全书与李勇将田菜抬到床上。
    六人接着畅快的喝酒,公孙悠然诗兴大发吟诗作对,引来阵阵欢呼声,李勇与周全书哼唱着田园歌曲,虽然不如莺歌燕舞,却将气氛弄得热闹……
    天色渐黑,木道和尚倒在一旁呼呼的睡去,周全书与李勇已经醉倒睡去多时,公孙悠然酩酊大醉说着胡话,离殇看着屋外月光如华,起身慢慢走到屋外。
    离殇仰天看向渐圆的明月,压抑三年的心情开阔不少,轻声自言自语道:“世间万物不能光看表面吗?”
    田菜慢慢睁眼,看看四周还有些犯晕,想必是头一次喝酒就是这样吧。田菜坐起下床走了一步,感觉有一点儿晃:“师兄们都不在,几时了?”
    田菜循声走出屋,看着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应该是到了正午,李勇在旁边的厨房喊道:“田菜,你过来。”田菜看着离殇与木道和尚在练功,公孙悠然在不远处花丛间走来走去不停地扇着扇子。
    田菜走到厨房,道:“我来帮你洗菜。”李勇道:“不不不,你去换周大哥烧菜。”
    周全书往灶里放入几根木柴,道:“他会烧菜么?”李勇没好气道:“以前吃过他的烤鱼还不错,总比你那做的猪食强,你帮着添柴火算了。”其实李勇哪儿像他说的吃过田菜的东西,分明是见田菜吃什么就抢过来,不给他就臭打一顿。
    周全书气不过,嗔道:“什么……什么叫做的猪食啊?我哪儿有那么差,就你能,那你自己去烧菜啊!除了打田菜你还会什么呀?”
    李勇:“求去去,你做的也只能是叫熟了,不是烧糊了就是煮成一锅粥,能吃么?”二人又接着吵吵起来。
    田菜被他们二人吵得脑袋就大了,便说道:“好了,你们别吵架了,我去烧菜,虽然平日里没什么吃的,基本是煮的,你们不担心我弄得不好吃那我就做了。”二人停下争吵,各自忙各自了。
    饭菜做好,李勇招呼三位师兄吃饭,田菜在屋里木桌上摆好碗筷,又回去厨房忙活。
    牛二狗冲了进来,嬉皮笑脸道:“各位师兄弟,怎么不叫我呢?”
    公孙悠然呼的一声收起折扇,道:“刚才又不见人,谁知道你去哪儿了呢?莫不是又去织女峰看美女去了?”
    牛二狗喘息声慢慢弱了下来,道:“刚才呀,刚才吓死我了,被一只大狗给撵了回来……”众人哄笑,李勇乐道:“原来二狗师兄也造狗咬啊,哈哈哈……”
    牛二狗嗔道:“什么二狗师兄,我叫牛二狗,叫我牛师兄。我跟你们说,刚才我去那片荒山里,刚才真的……真的被一条大白狗追着我咬,哎哎,你们别笑,真的……”公孙悠然笑得肚子疼起来,忍不住道:“我说啊,兴许那只大白狗前世是你娘子,如今见了你还念着前缘,找你寻亲来了,哈哈哈……”
    木道和尚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牛师弟,若是前世有恶果,今世当好生修行赎罪吧。”离殇听着也是有些忍不住,悠悠的一本正经道:“是段良缘也未可知啊。”
    周全书笑趴在地,站起道:“哎呀,牛师兄啊,以后可别瞎窜了,下回说不准遇见豹子狐狸精什么的,要是逮着你不放抓去山洞成亲可怎么得了啊?哈哈哈……”
    牛二狗:“你们……”
    田菜端了一大碗菜汤进来,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呀?那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公孙悠然、木道和尚、离殇笑而不语,只见李勇与周全书端着碗低头嗤嗤的笑。
    田菜看向牛二狗难以言说的表情,道:“牛师兄,刚才听说有一条大白狗……”还不等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牛二狗很是无语,端起一碗饭道了一句:“吃饭!”
    一顿饭间,几人时不时的看着牛二狗发笑,让牛二狗好生不自在,只有田菜懵里懵懂的,时不时的也跟着傻笑两下,师兄们默契岔开话题免刺激牛二狗,不停地赞美田菜做的饭菜可口好吃。
    田菜与周全书将碗筷收起端到厨房,李勇勤快的擦着桌子,想来李勇往日里对着小伙伴吆三喝四的,如今倒是勤快不叠的。
    离殇盘坐在墙脚边慢慢的收拾散落的黑白围棋子,公孙悠然坐下道:“离殇师兄,想必你也是精通下棋啰?”离殇道了一声:“哪里哪里,略知一二,还望公孙师弟赐教。”
    牛二狗看着他们各自忙自己的,感觉百无聊赖,便躺下睡觉。木道和尚坐在拨弄着佛祖念经,牛二狗左右不适,坐起道:“木道师兄,你这念经嗡嗡的,睡不着啊。”木道和尚站起,慢自走向屋外。
    牛二狗躺下,自言自语:“这木头和尚,整天面无表情的,哎呀,真是无趣,无趣啊。”
    公孙悠然与离殇下了几手,田菜走了进来找到镰刀,李勇道:“田菜,你又出去啊?”田菜点头道:“我去外面挖些野菜,晚上再做来吃。”说完,田菜出屋在走廊找到竹篮走了。
    李勇摇头道:“哎呀,整天山上山下跑,衣服都破那样儿了,屁股都开个洞。”李勇走了出去,靠坐在走廊栏杆上看木道和尚练棍。
    公孙悠然看了看自己一生锦衣,叹息道:“田菜挺可怜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离殇嘴角微微翘起,道:“这个小师弟虽然身世凄苦,却勤恳有加,从面相上看并无清奇之处,但有一股子韧劲儿,言语间有愚智,将来长大了也是不同一般人,差不了。”
    公孙悠然略有惊色,道:“离殇师兄也懂相面之术?”离殇微微点头道:“小时候对一些奇文异术有兴趣,就在家里的藏书阁翻看了些命理相术之类的书,只是粗略知道一点,不如公孙师弟的师傅神算子了然名震江湖啊。”
    公孙悠然道:“哪里哪里,我师傅神算子虽擅长此道,只是悠然愚钝没领悟他老人家的真传,师傅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就让我到天崇仙界修行来了。”公孙悠然落下一子,看看离殇道:“离殇师兄,那你看看我这资质如何?”
    离殇落子,抬眼看了看道:“昨日所见,公孙师弟像是精通骑射之术,只是武功没南宫师妹练得精深。”公孙悠然一怔,然后笑了笑道:“离殇师兄果然好眼力,一眼就可知对方实力,佩服佩服。”
    离殇道:“或是南宫师妹因为国仇家恨更加勤勉练武的原因吧。”公孙悠然一听离殇说南宫蕊儿的国仇家恨,不免轻咳一声,道:“那师兄看看,你觉得悠然要练功多久才可以砍断仓木啊?”
    离殇抓起一子,也不抬头,道:“昨夜你说过,不行的话,可以努力三年。”
    公孙悠然:“什么,三年?”离殇微微点头。
    这个结果实在是令公孙悠然难以置信,便道:“看样子是我自小太浪荡了,浪费了大好年华,若是跟离殇师兄一般从小勤加练功,说不定前日就砍断仓木了。”
    离殇不语,公孙悠然道:“不说我了,离殇师兄,你看看李勇如何?”
    离殇道:“头脑灵光,敢作敢为,但慧根不足,修道之路甚难,恐半途而废。”
    公孙悠然听见牛二狗的鼾声,接着道:“嗯,那你看看二狗师兄如何?”
    离殇道:“游离不定,不知为何能坚持留下修行,除非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遁入空门,否则与昨日那七八个离去的俗人无异。”
    公孙悠然若有所思,虽然平日里听不懂师傅的真传,不过多少也通了一些。公孙悠然端起水了喝了一口,问道:“那你看木道师兄资质如何?”
    离殇道:“公孙师弟跟随神算子耳濡目染,想必也所学匪浅,你以为如何?”
    公孙悠然:“我,我嘛,木道师兄可谓心比石坚,你看他整天打坐念经练功也不言语,昨日唯有他砍仓木一口气都不停歇,仅仅用根木棍就打断了仓木,厉害,厉害,想必他这股持之以恒的劲儿将来也是前途无量啊。”说来说去就跟没说一样,只是从日常表现来简单揣测而已。
    离殇微微点头道:“不错。”公孙悠然一怔,就这么蒙过去了,也不知道离殇师兄道行是高是低,思索片刻道:“师兄,那你说说昨日那两个年轻的师妹如何?”
    离殇定睛看了看公孙悠然,抓起一颗棋子落下,悠悠道:“你说的可是南宫蕊儿与花仙子?”公孙悠然打开纸扇,扇了扇道:“正是正是。”心里想着前日匆忙大家为过三渡关都很匆忙,谁也没有太注意对方,这下看离殇师兄如何应对。
    离殇道:“南宫蕊儿,国仇家恨蒙蔽慧心难以自拔,她的那件宝物如她一样。”
    公孙悠然不明所以,皱起眉头:“那件宝物,莫不是不归剑?”
    离殇道:“正是。”公孙悠然以为离殇在打哑谜,自己也猜不出来,又扇了扇风道:“那花仙子呢?”
    离殇道:“无咎。”
    公孙悠然差些被噎到,道:“这‘无咎’多次出现在易经八卦象辞里,意思是没什么坏处,就……就没了?”
    离殇落子:“没了,你输了。”公孙悠然低头,见棋盘形势已经明朗,自己输了。
    离殇起身走向屋外,公孙悠然道:“离殇师兄,你可真厉害,棋子如字。”公孙悠然起身,大喊道:“天笏!”
    牛二狗惊醒,爬起喊道:“在哪儿,在哪儿?”离殇停顿了一下,好似没有回应,然后慢步走出门去。
    公孙悠然摇头道:“二狗师兄,睡得可好?做梦了吧?”牛二狗才清醒过来,好似是公孙悠然大喊了一声,嗔道:“叫牛师兄,说多少遍了。”公孙悠然咧嘴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田菜煮好粥,道:“周大哥,快去叫大家吃早饭。”周全书站起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道:“这么一大早你就起来做早饭,唉。”
    田菜拿着碗盛粥道:“刚才叫李勇他不起来,只好叫周大哥了,呵呵,不好意思了,待会儿多给你盛些粥。”
    几人正吃着早餐田菜问道:“怎么一大早不见公孙师兄?”李勇伸着懒腰道:“还说呢,天没亮他就一个人跑出去了,把我给弄醒了,过了一会儿你又给我弄醒了,睡个觉都睡不好,唉。”
    公孙悠然右臂抱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左手上还提着几样纸包,田菜道:“公孙师兄你去哪儿了?快来吃些粥吧。”
    公孙悠然道:“田菜,你过来。”田菜放下碗筷走了过去,公孙悠然打开包裹拿出一件衣服,道:“来,穿上试试?”
    田菜很惊讶道:“给,给我的?”公孙悠然帮田菜穿上,李勇很是羡慕:“哎呀,田菜你终于有件新衣服了啊。”
    牛二狗心里多少不是滋味,此前去镇上买酒食就一分好处都没得着,道:“哎呀,公孙师弟真热心,你那么有钱若是给我们几个都添一件就好了,嘿嘿。”
    公孙悠然道:“二狗师兄,哦,不,牛师兄,你已经成了外门弟子,天崇仙界已经给你发了新衣,这田菜是不同,他们村子遭了灾只能被迫求生,你看看他衣服都破成什么样儿了,我们做师兄的看着也不好受啊,你们说是不?”木道和尚、离殇、周全书点了点头,纷纷道所言不差。
    李勇看着田菜一身新衣眼睛发亮,抓住公孙悠然的胳膊道:“公孙师兄,你看我,我也是一样,也给我来一件呗,呵呵。”公孙悠然道:“喽,这里买了一匹灰布,你拿去自己做吧。”
    李勇嘴巴歪斜:“啊?”心里那个叫苦啊,给田菜的是一件新衣裳,轮到自己就是一块布,自己又不会缝补衣服。
    李勇有些犯难道:“可是,我不会做衣服啊。”李勇伸手接过布匹。
    公孙悠然道:“那就没办法了,田菜这衣服破的到处是洞,这一走出去多难看,若是遇见女弟子可不好哦。”
    田菜不停地道谢:“多谢公孙师兄,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田菜平生收到的第一件大礼,好开心哦,呵呵。”公孙悠然、离殇哑然,对于他们来说自小衣食无忧,得到一件新衣服自然不会感觉到像田菜那般的幸福,更不说是什么大礼了,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多有感慨。
    周全书让田菜转了一圈看看,赞道:“以前全书自以为王公贵族都是些纨绔子弟,更不说有同情怜悯之心了,今日一见公孙师弟让我刮目相看啊,全书这一遭西行求生遇到各位师兄弟真乃三生有幸啊。公孙师弟,你一大早出去是不是还没吃啊,来,田菜给你准备了粥。”公孙悠然应了一声,其实公孙悠然在镇子上吃得饱饱的才回来。
    公孙悠然坐下将手中纸包打开,牛二狗兴奋不已:“哎呀,公孙师弟果然想着我们这些师兄弟,去了一趟还不忘带些肉食,嗯,公孙师弟果然够意思,呵呵。”
    公孙悠然道:“这里还有几样素食,看吧,臭豆腐。”众人欢腾起来纷纷开动。
    田菜在厨房洗着碗筷,李勇与周全书靠坐在走廊栏杆上,李勇不断地叹气,周全书道:“你干嘛老叹气呀?”李勇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总不能说嫉妒田菜得了一件新衣服吧?要是往日在周家村,早就一把夺了过来,可是大家如今已经流落在外艰难求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团结了,何况还有这么多师兄看在眼里,更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了。
    李勇皱眉仰天道:“我是在想,我们屋里的这些粮食也就够咋们吃两个月的,可是往后怎么办呢?”
    周全书拍了拍木栏杆道:“唉,你说的是,其他师兄弟过不了几日就可以上天崇仙界有饭吃,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种地体力不行,要是等钱掌柜来我们也是饿死,总……”李勇蹭的跳下栏杆,周全书不明所以,喊道:“哎,你干嘛去呀?”
    李勇百般殷切的跟着一个白衣大弟子套近乎,这个白衣弟子跟天崇仙界的内门弟子穿着又是不同,白衣外面还套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外衫,帮忙提过木桶道:“师兄,我来,我来帮你做,你这是要提到哪儿去啊?”
    周全书道:“这家伙,还真会套近乎!”
    白衣弟子道:“这些是刚挖出来的药材,要放到那边的竹篾上晒干,怎么平日里没见过你呀,是不是新来的弟子?”
    李勇道:“师兄,我叫李勇,村子被鬼见愁那个魔头烧了,听说你们天崇仙界以慈悲为怀接纳流民,所以我们四个遗孤便来天崇仙界艰难求生。”说着说着李勇哽咽起来,赶忙用袖子擦着眼睛哭得越来越大声。
    木道和尚撇头看了看李勇二人,回头接着练功。
    田菜走到周全书的身边,挠挠头道:“真哭么?”周全书忍不住噗嗤一笑,用袖子挡着半张脸,小声道:“一听就很假,你什么时候见他哭过啊?”田菜脸部有些扭,周全书强忍着笑意,放下袖子恢复如常,二人倒想看看这个家伙怎么诓那白衣弟子的。
    白衣弟子道:“鬼见愁那个女魔头,真是丧尽天良,小师弟,你别伤心了,到了天崇山就是到家了,有我们在会保护你的。”
    李勇抹了一把眼泪,道:“还不知道师兄贵姓?”
    白衣弟子道:“我是灵草峰的弟子,叫我草参就好了。”
    李勇道:“哦,草参师兄,李勇今年才十二岁,体力单弱无法跟成年男子一样耕种,恐怕李勇过不多时就要饿死在山中了,唉。”
    草参师兄道:“嗯,灵草峰几乎每天都要向各个主峰中送药,不如你以后就在灵草庐吧,只要你勤快师傅他老人家就不会责怪你了。”
    李勇不停地点头道:“好好,李勇哪怕跑断腿也要帮师兄送药,只要每日有口饭吃就行。”
    草参师兄点头道:“嗯,那你跟我来,将木桶里的草药提到那边晾晒,待会儿我拿些配好的药给你,你就去帮我给其他主峰弟子送药吧。哦,你识字么?”
    李勇道:“会会,识得很多字,草参师兄请放心。”
    草参师兄带着李勇走向不远处的灵草芦,道:“那就好,你就按配好的药包上的字条送去,别弄错了就好。”李勇不停地应答,连连感谢草参师兄,说他是自己的大恩人云云。
    周全书与田菜面面相觑,周全书道:“这也行,这都可以被他蒙过去,那,那我也行啊!”说完,周全书蹭一下跳下栏杆跟了上去。
    田菜怔怔的呆在原地:“哎,你们……”公孙悠然走了出来,道:“他们这是去干嘛?”
    田菜道:“他们,他们好像是帮灵草庐的师兄干活了,可以混饭吃。”
    公孙悠然笑了笑,道:“田菜,那你怎么不去呀?”田菜摇头,回道:“田菜天生笨,嘴上不如李勇讨巧,又识不得几个字,更比不上周大哥。唉,我还是找块荒地种种菜吧。”
    公孙悠然道:“田菜师弟,有公孙师兄在,你不饿死的,有我一口吃的肯定不会饿着你的。”田菜赶忙道:“不不不,多谢公孙师兄的美意,田菜无功不受禄,刚才已经送了我一件新衣服,心里很是感激,怎能懒惰不去劳作自给自足呢?”
    公孙悠然道:“哎呀,我们都是一同来的师兄弟嘛,这天下之大,在人海茫茫中相遇可是难得的缘分啊。况且你每天给我们做饭,师兄心里也是过意去……”
    公孙悠然不停地开导劝说着田菜,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没有砍过仓木成为仙界一员,就连离殇师兄看自己的面相好像短期内是砍不过仓木的,如果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世家公子平日里无忧无虑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总该有个人解决做饭这样的问题吧?
    牛二狗蹿了过来,嘿嘿一笑道:“公孙师弟,你那么有钱,这宝剑三千两给你……”公孙悠然见这个烦人的牛二狗又来了,赶忙躲开:“不不不,我娘教导过我,一定要自立自强,不能投机取巧,你……你还是别卖给我了……”牛二狗不泄气,不停地追着公孙悠然。
    田菜转身,离殇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田菜笑了笑打了一声招呼道:“离殇师兄。”然后走到一旁扛起锄头提上竹篮,离殇道:“小师弟,你还去挖野菜么?昨日还剩了些没吃完。”
    田菜回头道:“嗯,挖些野菜晚上做饭,顺便去找块荒地开垦下来,往后种些菜就有得吃了。”离殇点头,田菜回身向远处走去。
    周全书跟着草参师兄来到灵草庐,看着他们二人晾晒忙完,便道:“草参师兄,你看我……”
    草参师兄看了一眼周全书,回头对李勇叮嘱道:“这一包是给织峰四美的,看好了啊,四个大美人的香料和草药别弄混了,她们脾气大着呢,小心吃亏。”
    李勇道:“织峰四美?都是美女么?”
    草参师兄道:“哎呀哎呀,别问了,我这边很忙,叫你小心就是了。”李勇不敢怠慢,要是惹怒了草参师兄丢了饭碗可怎么得了?李勇赶忙收起包裹奔向织女峰。
    草参师兄转身,问道:“这位师弟,你一路跟着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周全书有些羞赧,道:“鄙人周全书,是跟李勇一起上山来的,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草参师兄的。”
    草参师兄:“哦?你这,你这怕是也不小吧,山下有些荒地可以耕种。”
    周全书为了吃饭,此时已经顾不得文人羞涩,硬着头皮道:“全书一直饱读诗书,手无缚鸡之力,耕种之能更是不会,惭愧惭愧。”
    草参师兄道:“这也不难,没有人天生会干各种事的,多练练就有力气了。”
    周全书汗直流,道:“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读书其他的真的做不了。哦,刚才见那包裹上有纸条,全书可以帮师兄写字什么的,只要有口饭吃就好。”
    草参师兄点了点头,道:“这里倒是缺个文案什么的。”
    周全书讶道:“文案?”
    草参师兄道:“好吧,你就留下来写写文字,再帮忙师傅整理些药方。”
    周全书赶忙道:“好,这自然是没问题。”
    草参师兄道:“那你随我进屋。”周全书跟了上去,草参师兄接着问道:“会画图么?”周全书平日里穷得要死,偶尔从周先生那里得些宣纸画上几笔,便道:“会一些,水墨画,水墨画。”周全书有些怯生生的样子。
    草参师兄在桌上拿起一片晒干的枯叶,道:“你看这纹理这形状,会画么?”周全书擦了擦汗,道:“没问题,虽然不能栩栩如生,但画出个样子倒是可以。”
    草参师兄道:“那就好,你就帮师傅写写药方,再画画图,整理整理这些,这些……”草参师兄指着房间里的药柜道,“看见没,这屋子里三百多种药,你挨个画在纸上,然后再拿去给师傅看,师傅他再告诉你这些药的特性和用法,你就跟着师傅将药物归类成书。”
    周全书大汗直冒:“这……这么多?”
    草参师兄道:“不多不多,里屋还有三间药房。”周全书跌倒在地。
    草参师兄道:“你怎么了?不愿意做么?”周全书爬起,擦着汗道:“不不,我愿意做,这些得整理到什么时候啊?”听着周全书的声音倒是有一丝绝望。
    草参师兄道:“这些只是灵草庐的,师傅的药石崖还有更多仙草古籍……”不待草参师兄说完,周全书倒地昏厥。
    “哎呀,小师弟,这里不能挖,不能挖。”田菜转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道士模样快步走了过来,晃动着宽厚的身躯,身着一件破损的道袍,右手拿着拂尘甩动着走近来,估摸着将近五十岁的模样。
    田菜停下,问道:“为什么呀?”田菜仔细打量着他的模样,见他面庞方宽有度,头发胡须半白,虽然显得急切,倒也不像是个蛮横之人。
    中年老大说道:“这两升地是我的,不能挖的呀。”田菜再度看看这一小块地,道:“我看着这里荒芜,杂草丛生似是无人耕种,所以才挖的。”
    草参师兄走来停下,嗔道:“你这不修道人,平日里不耕种让地荒芜着,如今也不让别人耕种,真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不修道人和颜悦色道:“原来是草参师兄啊,您有所不知,这下面不修种的草根,地没有撂荒,嘿嘿,你看看长得多好。”草参师兄甚是无语道:“草根哪里不是,种着不是浪费土地么?”
    不修道人甩了一下拂尘,回道:“这草根与一般的杂草不同,生吃可以充饥,还可以治疗我身上的风湿,呵呵。”
    草参师兄摇了摇头道:“我说不修道人,你来我们天崇山几年了,不去过三渡关,整日在山中晃荡个什么啊!也不好好修行,取个什么道号叫不修,我看你呀,活了这把岁数也是老不正经的,能得道么?”不修道人嘿嘿一笑,回道:“不修是为修也,修道之路漫漫兮,不急不急。”草参师兄摇头无语,,提着木桶向远处的药地走去。
    田菜看着草参师兄远去,便问道:“不修师兄,你叫他师兄?我看他那样子也就比我大一点点啊。”
    不修道人说道:“小师弟,你有所不知,草参是我们灵草峰的大弟子,可勤快着呢。不过呀,他年纪不小了,都六七十了……”田菜听到那个跟个小孩儿似的草参师兄年岁那么大,吓得一怔,道:“看,看不出来啊!”
    不修道人道:“这灵草峰长老旷古真人实乃仙界第一药神,五十年前让草参师兄试吃了很多奇异的仙药灵草,不过呢,虽然草参师兄容颜保持不变,但之后永远也长不大就像个小孩儿模样。”
    田菜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草参师兄是老前辈了。”
    不修道人看着草参师兄远去的背影,不停地叹息:“可惜啊可惜。”
    田菜问道:“可惜什么啊?”
    不修道人捋须道:“要是我能吃了那些灵草仙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长久不衰老了。”
    田菜:“……”
    田菜提着篮子向一旁山地走去,不修道人慌忙赶上将田菜拉着,道:“小师弟,你干嘛去啊?”田菜问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块草地是你的么?那边都种满了没地了,我只好另外找块地种菜了。”
    不修道人劝说道:“哎呀,小师弟,你可不能跨过这块石头。”
    田菜疑惑道:“为什么啊?那边那么大的荒地,不去耕种实在是可惜了,而且山脚还有一处水潭,浇水更方便了。”
    不修道人道:“不能去啊,你没看见我们从来都不敢去那里么?我们只会在这头耕种的呀。”
    田菜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呀?”不修道人捂着右胳膊,虽然事情过去了一年,伤势早已痊愈,但一想起这事儿仍然心有余悸。
    不修道人皱眉道:“那边有个怪物,不要过去。”田菜抬头看看那片荒地,心想不耕种实在是可惜,而且另一边的土地完全被别人占了,不去水潭那边荒地又能在哪儿找块种菜的土地呢?
    田菜问道:“那个怪物吃人么?”
    不修道人道:“不吃人,倒是挺吓人的!”
    田菜走过大石块,道:“不吃人就好,吓人倒不怕,若是田菜不种些菜来吃的话,过些时日肯定会饿死了。”田菜想着这怪物只是吓人而已,总比见了鬼见愁强吧,美丽的外表下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不修道人喊了几声,可是田菜头也不回,往前走了两步看看了那块大石头又感觉害怕,想想还是算了,转身回走:“唉,可怜的孩子,神仙难救要死的鬼哦。”不修道人甩了一下拂尘,不停地摇头叹息。
    田菜在荒草堆里挖了几下,看着满地的荆棘和杂草很是头疼,尤其是一些带刺的荆条容易划伤皮肤,看着刚刚换好的新衣刮来挂去的很是心疼,道:“待会儿吃了午饭带把镰刀砍掉,然后晒两天烧了还能做肥料。”田菜转身走到水潭边洗了洗,看着旁边有些野菜,起身去挖了些。
    傍晚,田菜做好饭菜,牛二狗落坐,问道:“哎,怎不见李勇、周全书两位师弟?”田菜回道:“他们去灵草峰药庐去了,应该回来了吧。”
    只听一人普通一声到在门边,众人回头,牛二狗讶道:“这不是周师弟么?怎么这样了?”周全书瘫倒在地,右手不停地抖动。
    李勇喘着气走了进来,道:“他,他没事,死不,就是书抄多了了。”周全书喘着气,嗔道:“你才抄书呢?我,我是给他们画各种草药图,写了些字条和药方,累死我了,天呐!”
    田菜跑过来扶起周全书道:“写写画画是你的强项,怎么成这样呢?”周全书盯了李勇一眼,没好气道:“李勇,你小子头脑灵光,就跑跑腿,我这儿可惨了,写了几十个药方不说,那上千种草药啊。”周全书不由得咳喘两声,接着道:“天呐,太多了,我从来没写过那么多字、画过那么图,这口饭太难吃了,我……”周全书气喘不止又无力的躺下。
    李勇笑道:“田菜,别管他。我李勇哪儿有他说的那么轻松,这各主峰那么高,这一路跑下来我的腿都快断了。”
    公孙悠然、牛二狗端起饭碗忍俊不禁噗嗤笑了两声,离殇与木道师兄微微叹息,转头开始吃饭。
    田菜给他们二人送来两碗清水,李勇喝完感觉畅快多了:“好在看见一个大美女。”
    周全书眼睛一亮,问道:“是织峰四美吗?”李勇嘿嘿一笑,道:“那个叫辰露的,好漂亮哦,呵呵。”
    周全书放下碗,感觉一身的疲累消散大半,兴奋地问道:“真的么,真的么?有多美?”李勇顿时眉飞色舞:“那是当然,虽然没有见到其他三位,这位辰露姐姐已经是极美仙女了,呵呵,我给你说啊……”
    李勇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在织女峰的见闻,田菜叹息摇头坐下开始吃饭,这会儿牛二狗、公孙悠然倒是听着起劲儿,这饭吃两口又停下,好像闻见什么天大的美味一般。离殇与木道和尚倒是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吃饭。
    第二日,周全书在灵草庐忙了一大早上吃晚饭可算闲下来了,周全书见没什么太急的事情,便向草参师兄说要回去忙些事情,便出门而且。
    “哎呀,这天崇山怎么每座山都那么高啊?”周全书擦着汗一路躲闪着走在织女峰山路间,偶尔见过几个女弟子便说笑笑说自己来送药什么的。
    “看来我周全书是没指望考取功名了,也罢也罢,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嘿嘿,这织女峰女子多多,不如诓骗一个回家做媳妇。”周全书停顿歇歇,好像说得也不对,“圣人门生怎能说诓骗呢?我是真心找媳妇过日子的,对,真心的。也不知道昨晚李勇说的织峰四美到底长什么样儿,这么多女子上哪儿去寻觅啊?”
    周全书左右看看,山间一派绝世美景,层暖叠嶂,若是文人墨客到此还不得诗兴大发?周全书张嘴哼了两句,停下道:“现在不能作诗,不然一会儿碰见美女没灵感了呢,嗯,对,一会儿见着长得漂亮的就赋诗一首,凭我周全书满腹经纶,还不得迷死她们?”周全书越想越美,好似立马就遇见一个大美女,拜堂成亲,身后还有几个女子哭着嚷着要做他的小妾,没过几年孩子都生了一大炕满地跑……
    一根茅草在周全书脸上摆弄着,周全书靠着大石睡着迷惑:“哎呀,别闹,你们这些毛孩子,哎呀,你们这些做娘的也不来管管……”
    “啊切。”周全书打了一个喷嚏醒来,正准备发火的,周衣衣捂嘴嘿嘿自笑,周全书几天不见周衣衣甚是挂念,刚才的气也就消散了,便问道:“衣衣,在织女峰有吃的么?”
    周衣衣道:“周大哥,你看,辰露师姐看衣衣的衣服脏兮兮的,特意给我做了一件红红的小裙子,多好看,你瞧。”周全书上下打量一番这个本家妹妹,开心道:“真美,呵呵。哦,你刚才说你那个辰露师姐给你做的衣服吗?”
    周衣衣重重的点头,欢喜不已:“天崇仙界真是个好地方,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关心衣衣的师姐,这里的景色也美,到这里真是来对了。”
    周全书问的不是这个,道:“那个辰露师姐长得是不是特别漂亮啊?”周衣衣奇怪的看着周全书,道:“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周全书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周全书幻想着这个大家眼里的美女到底是怎样一番姿色呢?不由得花痴起来,自言自语:“要是能娶了她……”
    周衣衣这才听明白周全书的用意,盯了一眼道:“原来你是个大色.狼呀,哼,衣衣不跟你玩了,去采桑叶了。”周衣衣扭身就走,挎着篮子哼着小调走向不远处的山坡。
    周全书好想着打听更多的细节,喊道:“衣衣,到哪儿能找到辰露师姐啊?你等等。”
    周衣衣头也不回:“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辰露师姐是衣衣的好姐姐,不准你欺负她!”
    周全书摸着脑袋,该怎么让这个小妹妹开窍呢?喊道:“没,全书哥哥不是想欺负她,是想娶个媳妇,衣衣,衣衣,你总不能看着我们周家村绝后吧?哎,你回来跟我说说……”周衣衣不予理会,走入桑树间摘桑叶了。
    周全书看是觉得没指望了,只好自己去碰碰运气了:“不管了,就算碰不见辰露师姐,遇见其他师姐师妹也好,只要长得不差,中的偏上就好……”周全书继续往山上走去,不过走了一小会儿,眼前的山路半嵌在崖壁上,弯弯曲曲的,走一段穿过几处两三丈长的山洞又豁然明亮。
    田菜在荒地里将昨天下午清理完荆条的地翻土,过不多时满头大汗,穿着原来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显得更脏。他停下摘掉头上的草屑走向水潭边,洗漱一遍感觉神清气爽。
    “好大的鱼啊。”田菜兴奋起来,站起四下张望看见一片箭竹林,他快速跑去用柴刀砍断一根细长坚硬的竹子,再把根部削了尖了。
    田菜走到水潭边凝神静气的守护,见一条半尺寸长的鱼游了过来,算好方位用力扎入水中。
    “哈哈,叉到一只。”
    往日里,田菜与娘亲没有吃的他就想办法去河里抓鱼,也就练得一手好把式,他一鼓作气抓了四条鱼,而且一条比一条大。
    过不一会儿,田菜将鱼清理干净,再捡来一些干枯的树枝生火,将竹竿砍成两根各串上两条鱼开始烧烤一起。
    田菜看了看之前堆在一旁的荆条枯草,想来昨夜风大吹干了些,就起身拿起一根着火的木棍走了过去点着。
    炊烟袅袅,一派恬静的田园气息。他想着,若是以后的日子都这样无忧无虑也是很美的一件事。
    周全书来到一处石亭子,抬头望去:“织女亭。”
    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身着一件淡红色裙子走了,微风拂过衣角慢自飘动,外着的那件蚕丝衣裳薄如蝉翼,在身间如细细的涟漪轻柔起伏。
    周全书脸色红润,踯躅迟疑一下,打起勇气上前道:“敢为这位师姐,可是织峰的辰露?”淡红衣女子眼神凌厉,道:“辰露?”
    周全书挠挠头嘿嘿一笑,头一次见天仙美人在自己面前,忽的显得不知所措,两只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摆放。
    淡红衣女子见着一位陌生男子一副书生模样,不像是天崇仙界的弟子,冷冷的道了一句:“找辰露师妹做什么?”周全书一怔,恍然道:“哦,原来是辰露的师姐,失敬失敬。我,我叫周全书,仰慕师姐已久,已久……”周全书一哆嗦把话给说错了,本来是说辰露师姐的,这下一听这语气倒是像说面前的女子的。
    淡红衣女子面浮怒色道:“你我素不相识,怎么说仰慕紫琳已久呢?看你一副文弱书生样儿,却是一般的秽色之徒!”
    “啪”的一声,周全书左脸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周全书哀痛几声捂着脸,委屈道:“我,我刚来天崇山几日,与几位师兄住在灵草峰脚下的草庐里,不是有意冒犯紫琳师姐的,我不是秽色之徒……”
    紫琳仙子喝道:“一个凡夫俗子竟敢上我们织女峰勾搭女子,不是秽色之徒是什么?”
    周全书吓得一抖,赶忙道:“我……我师弟李勇昨日给你们送过香料和草药,我不是坏人……”
    紫琳仙子甩袖道:“不是坏人?你连外门弟子都不是,不在山下好生修炼,无端端的跑来作甚,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弟子个个心怀鬼胎,平日里百般讨好我们织女峰女弟子。”紫琳仙子怒目,“还不快滚,要我动手吗?”看样子紫琳仙子要真的动手了,周全书这个呆子怎么受得了修为高深的紫琳仙子一击呢?一看这架势不对,周全书撒腿就往回跑。
    田菜烤好了鱼,美美的吃了一条:“好香啊,呵呵。”田菜准备再吃一条,看着远处快要燃尽的茅草堆,又放了下来:“这三条就先放在这里,一会儿翻土肯定饿得快,饿了再吃。”田菜拍了拍手,看着即将熄灭的火堆,想必余热还能将烤好的鱼保温一下,起身走到刚才翻了土的空地,深深吐了一口气开挖起来。
    周全书跑了一阵气喘吁吁的停下,摸着胀痛的左脸,怕是被那紫琳仙子一巴掌打肿了。周全书有些愤愤然:“真是个恶婆娘,将来肯定嫁不出去,哼!”
    周全书回头看看,见紫琳仙子没有追过来放心了下来,来回走几步觉得犹豫:“虽说出师不利,但子曾经曰过,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嗯,对,这么美的仙女肯定脾气也不一般,不容易讨她们喜欢这也正常,再找其他女子兴许就成了呢?”
    周全书左右看看也不见一个女弟子,抬头仰天看见一处崖石中有一块凸起的台子,上面种着一种似玉兰的鲜花,三只花还是不同的主色,玉白一只,粉白相间一只,艳红带紫一只,一阵清风吹过煞是美丽。
    周全书见左右无人,脚踩几块石头攀了上去,可是再往上就有些陡峭,周全书伸手够不着只差两三寸的样子。周全书想着要哄女孩子开心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偏头看见腿边还有一个石缝,便一脚踩了上去将三朵美丽的鲜花摘了下来。
    牛二狗抱着宝剑慌忙着从下面往山下跑去,好像遇见了鬼一样。周全书一怔,喊道:“喂,牛师兄,你跑个什么?”牛二狗慌乱的跑走头也不会,周全书突然脑筋嗡的一声:“莫不是紫琳仙子追过来了?”周全书站在高处往山上看了看,吐了口气放心了下来:“看样子没追下来。”
    周全书嘴咬着三朵鲜花小心翼翼的下来,还好没有摔下来,否则撞到石头上不死也残了,若是不幸残废了,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他过日子呢?
    周全书拍拍全身的尘土,兴奋道:“对,要锲而不舍。”周全书坐在石头上喘息歇脚,想了想:“也许我一开始见到紫琳仙子吟诗一首,那样的话见我周全书满腹经纶肯定另眼相待了,嗯,不错,该念念诗词……”
    周全书稍歇,将三朵鲜花小心的握在手中,环顾四周一个女弟子也没见到。
    周全书起身:“守株待兔可不行,得去上面找找,说不定遇见合适的姑娘了呢。”周全书起身看了看刚才跑回的那段路,摇了摇头:“别又撞见那个紫琳仙子,真倒霉。”周全书摸摸左脸还丝丝作痛,看了看旁边有一个石洞隧道便走了进去。
    周全书走了约莫五六丈出来见着天,道:“原来这儿有一条岔路啊,呵呵,就往上面去,正好避开那个恶女子。”想起刚才被打了心里堵得慌,“哼,长得那么好看,脾气真暴躁,也不温柔些,不好不好。”
    走了一段,周全书见一个清纯的娇小身姿走了过来,右手还提着一个木桶。周全书见她眉清目秀发髻梳理得可爱,再看衣服上绣着各色的花和蝴蝶什么的,走起路来如一簇鲜花飘来。周全书心中窃喜:难道她就是辰露师姐?按李勇昨夜的描述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周全书将手里的三束花藏在背后,左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想了想好像缺点儿什么,伸出左手掏出一把纸扇。这纸扇是昨夜从公孙悠然那里接过来的,想来今天正好拍手大用场了。
    辰露仙子哼着小调兴致很高的样子,步子都比平日里显得勤快些,周全书打开纸扇在路边站着,见辰露仙子靠近便吟诗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辰露仙子见一书生模样摇晃着扇子作诗,不由得羞涩低头笑了一声,周全书见辰露仙子好像是动心了,便伸腿跨了一步挡在辰露仙子身前,清了清嗓子道:“这位美丽的仙子莫不是辰露师姐了?”
    辰露仙子抬头,眨了眨两只明亮的眼眸问道:“是啊,你是?”
    周全书心中大喜,看来事情已经成了一半,公孙师弟的扇子真的没白借,应当再加一把火儿了。周全书半屈身行礼道:“在下周全书,是乃灵草芦的文书。”这腔调装的像模像样的,周全书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全书听闻辰露师姐花容月貌清新可人,今日已经果然如九天神女下凡。”辰露仙子听他一夸,容颜大悦,不由得捂嘴笑了两声。
    周全书乘胜追击,道:“全书仰慕辰露仙女已久,对你一见倾心。”辰露羞赧欲躲避走开,周全书立马将后面藏起的三束花伸出挡在辰露仙子面前。
    辰露仙子一怔,惊愕的抬头看着周全书,周全书道:“这是在下从山间踩得的鲜花,想送给辰露仙子,还望不弃。”辰露仙子脸色刷的白了,颤抖着嘴唇:“这,这是你摘的?”周全书心里一顿美,看来这次出手定是不同凡响,回去肯定要夸耀一番自己的英明之举,也不比公孙悠然那个世家公子差吧。
    周全书欣然点头,回道:“正是在下,送给你的。”辰露仙子脸胀得通红,似与羞涩大为不同,辰露仙子突然提起水桶泼向周全书。
    周全书淋了个落汤鸡,不明所以:“你,你为什么泼我一桶水?”辰露仙子气不打一出来,怒道:“好你个贼人,居然摘了我的三阳仙子!”周全书听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忙问道:“什么,什么三阳仙子?我只听说过织峰四美。”
    辰露仙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越发的气愤:“这花,这花我培养了十年,昨晚才长出了三个花苞,本想着今日午后太热提来一桶水浇花,你,你……”周全书一惊,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赶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见它长在崖石上,以为是野花的……”
    辰露仙子气得跺脚:“这花是难遇的仙草,必须重在向阳的崖石上集天地之灵气才可以长成!”辰露仙子怒火中烧,真是气得快吐血:“我,我悉心栽培了十年啊。”周全书身子一抖,怕是弄巧成拙了,辰露仙子手掐剑诀祭出仙剑。周全书看着泛着青光的宝剑打了个寒颤,手一抖三阳仙子落地。这会儿心里还哪儿有什么诗情画意?赶紧逃命要紧,周全书撒腿就往回跑。
    “站住,你给我站住..….”辰露仙子手持宝剑追了上去。
    周全书一口气跑到那个崖石下的黑洞喘气不止,一道白芒闪现,辰露仙子已经追到了隧道口。周全书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往山下跑去,辰露仙子紧追不舍。
    若不是这条路弯弯曲曲,又半嵌在山崖之间,辰露仙子一个跃飞就能抓住周全书。可怜的周全书上气不接下气,慌乱之中连公孙悠然的纸扇也没握住,一不小心摔落悬崖下去了。这时正逃命之际,周全书还哪儿顾得上那把破纸扇呢?
    周衣衣停下摘桑叶:“怎么像周大哥的声音。”周全书从山路间跑了过来,周衣衣讶道:“周大哥,你怎么了?”周全书哪儿有时间跟周衣衣解释呢?若迟疑一下,在这宽阔的地方肯定瞬间被辰露仙子追上。周全书顾不得上回应,跟见了鬼似的发疯一般的往山下跑去。
    “站住,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周衣衣看着辰露仙子怒气冲冲的追了出来,周衣衣见此情形心中大惊,赶忙跑到路中间挡住奔来的辰露仙子。
    周衣衣一把抱住辰露仙子,焦急的问道:“辰露师姐,你怎,怎么了?”
    “衣衣,你放开我,师姐去杀了那贼人!”辰露仙子被周衣衣抓住腿,也不好使劲甩开她,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若是用力过大,弄不好周衣衣就有性命之忧。
    辰露仙子皱着眉头,怒不可遏:“那个贼人摘了我的三阳仙子,枉费我种了十年,才开花就被他弄残了,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
    周衣衣一听,哭了起来:“师姐,师姐,不要啊,衣衣已经没有亲人了,全村被鬼见愁那个妖魔杀害了,你不能杀周大哥,呜呜呜……”辰露仙子见周衣衣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不免心软下来,蹲下不停地安慰着周衣衣。
    田菜在荒地里不停地翻土。
    一袭白衣从山间飘出,长衣袅然,如梦似画,如一道柔和的白线向山下飞来。她轻轻地落下,田菜在那里不停地翻土,浑然不觉有一个人落在身后。
    她一袭白色长裙在微风下轻柔舞动,脸上遮着一块白纱,只露出一双清亮的明眸,杏眼柳眉,肤白如雪,纤指修长,飘然如九天神女下凡。一阵风吹过,俏丽的背影隐约可见,虽不见面容,但足以吸引任何异性的瞩目,即使再美的女子见了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上几眼。
    白衣神女眉梢微动,玉白的手指一动,手掌中慢慢聚起一道淡蓝色真气,丝丝电光闪烁其间。白衣女神正想如往常一样一掌推过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胆敢跨界的小乞丐。
    但见他浑身破败不堪,十来岁的模样,而又觉察不到一丝修为,不像是个修行过仙法的弟子,身子娇小怕是不堪一击,若这一掌打下去肯定是粉身碎骨了。白衣女神顿生恻隐之心,恢复刚才恬然的神情,右手中的真气慢慢消散。
    一只硕大的白色神物从田菜头顶掠过。
    田菜以为是遇到了不修道人口子说的怪物,惶恐的转身看去,原来是一条大白狗落在一个白衣蒙面女子身旁。
    田菜吓得一抖,手中的铁锄倒在土里,田菜脊背发凉。稍定,但见那只硕大的白狗一点儿凶恶之气都没有,伸长着舌头吐着气感觉蛮可爱的,细细的绒毛光亮如雪,应是那个女子平日里精心打理的结果。
    “你是谁?”白衣女神发出悦耳的声音,田菜定睛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喊道:“娘。”虽然田菜说的声音比较轻,但是白衣女神听得分明。
    “娘?”白衣女神轻轻地捂脸,眼睛左右闪动了一下,“我,我老了吗?”
    田菜喜上眉梢:“不,娘是天下最美的。”田菜露出久违的笑脸,笑的那般灿烂,这一个月来他每天夜里做梦,梦见那个日思夜想的娘亲。
    白衣女神放下捂着的手,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大白狗添了舔(tian)她那玉白的手,整个样子看起来很是惹人爱,停下来是裂开嘴巴呼气,就像个开心的孩子笑个不停那样,或是怎么看大白狗也不像个凶神恶煞的怪物,倒像是个讨喜的灵宠。
    “你叫我娘?”白衣女神似有疑惑与不解。
    田菜飞奔了过来:“娘,田菜好想你,好想你,呜呜呜……”田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或是压抑太久的心情吧。
    白衣女神后退一步,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你别过来。”大白狗好似明白主人的意思,大声吠了两声,田菜在跟前停下,心里噗通跳个不停,怕这个大白狗一口咬了上来。
    田菜深情的望着她,那身形,那神态,那眼神,无一不像自己的娘亲。田菜从怀里拿出那只黑色阴简,眼泪从眼角不断地涌出:“爷爷给田菜算了一卦,说往西边走就可以见到娘亲了。”
    白衣女神怔在原地:原来他把我当成他娘亲了。
    “你叫甜菜?”
    田菜点头,抹了把眼泪:“娘,是你给孩儿取的名字。”田菜哽咽啜泣不止。
    白衣女神望着他的小眼神,好似很可怜的样子:怎么就认自己成娘了呢?难道跟她娘长的有几分像?
    田菜往前走了一步,大白狗“汪汪”叫了两声,白衣女神下意识后退半步,看着这个小孩子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原来在山下放火的是他,本来她在寂门峰看见了袅袅炊烟,以为是有人在山下做饭,过了一阵往山下看去之时,却见水潭附近的地变成了灰色,这才引起白衣女神的注意,便飞了下来查探究竟。若是谁侵犯了自己寂门峰,肯定不会轻饶他。
    白衣女神眉头微皱:“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
    “认错了吗?”田菜失落的低头,手中的阴简冰凉凉的,“娘,田菜好想你啊。爷爷说了,人死了肉体销亡了,就无法死而复生。可是,孩儿只想见你一面。”
    “甜,甜菜。”白衣女神喊道。
    田菜抬头:“姐姐,刚才是田菜认错人了,对不起。”
    白衣女神一怔:“没什么,其实姐姐也失去了亲人,理解你的心情。”田菜点点头,看了看她身边的大白狗道:“它就是前日咬牛二狗师兄的那只大白狗吧,呵呵,好可爱哦。”
    大白狗“汪汪”叫了两声,好似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白衣女神道:“你走吧。”
    田菜疑惑,问道:“为什么呀?”
    白衣女神道:“这是我的地,你不能在这里耕种。”
    田菜道:“可是,可是别处已经没有地了,如果田菜不种地的话就会饿死了。”大白狗忽的蹿了过去,在烧完的灰烬旁边跳着乱叫。
    白衣女神望了过去,看见大白狗脚前散落着几只没有烧完的带刺荆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问道:“我的花儿是你烧的吗?”
    田菜扭头看去,偏了偏头不太明白,道:“花儿?没看见花儿啊?”
    白衣女神眉头微蹙,语气变得生硬起来:“我的月季花,长长的荆条带刺的那种。”田菜回过头来,想起了昨日砍掉的那些刮伤手臂的荆条,点头道:“我以为那种带刺的荆条是乱生的灌木,连带着杂草一并砍了,刚才烧掉了。”
    “什么?你烧了!”白衣女神怒目,田菜见她刚才还挺和善了,怎么这会儿变了样儿了呢?不过也是自己不清楚,将人家的花儿给砍了。
    田菜心里有些内疚,道:“我,我以后给你再旁边种一些,那些月季夹在杂草间也生的不好,不如砍了种些瓜果蔬菜还能吃……”
    白衣女神“哼”的一声,喊道:“小宝,咬他!”大白狗忽的一转身,田菜吓得一跳。
    小宝一呲牙冲了过来,田菜手一抖,手里的阴简掉在白衣女神面前。田菜赶紧跑开,左跑几下,然后右转再跑几下,如此反复反而让大白狗一时间难以咬住。
    很快,田菜跑到水潭边,见无处可躲,拿起木架上的竹竿挥挡在前。
    白衣女神看着脚前的那只阴简,然后蹲下捡起,白衣女神手一沉,一股冰凉传遍全身:这是什么东西?跟一般的卦签不同,好像有某种灵性……
    “呵呵,慢慢吃,还有一条鱼,别卡住了。”
    白衣女神抬头望去,见小宝趴地上吃着田菜喂着的烤鱼,显然大白狗被那个小男孩收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田菜见大白狗吃得甚是欢快,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停地摇摆,田菜趁机跟大白狗套近乎,伸手抚摸着大白狗的背,田菜平日里在村子经常遇见狗,对狗的习性倒是了解的很清楚。
    白衣女神:“小宝,你……”
    “哼,姐姐不要你了!”白衣女神跺脚飞起,化作一道白芒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间。
    小宝抬头,见自己的主人好像生气飞走了,站起张望“唔唔”了两声,好像被遗弃的孩子一般。
    大白狗转身欲走,田菜将竹竿伸到小宝眼前,微笑道:“给,你拿去给姐姐吃,太阳快落山了,想必她也饿了。”大白狗转头看了看田菜,点头咬住竹竿,腾空跃起向白衣女神消失的方向飞去。
    田菜见大白狗消失不见,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翻土的那儿开始收拾农具。
    草参师兄与不修道人慌忙跑了过来。
    不修道人瞅瞅上空,忙道:“小师弟,你没受伤吧?”
    田菜惊奇得看着二人道:“受伤?没有啊?”草参师兄与不修道人对视一眼,觉得不可思议。
    不修道人皱眉:“不会呀,明明是那个怪物,往日里见不得生日的,话都不说就摘叶就打,今天怎么会没伤你呢?”
    草参师兄急忙问道:“是啊,小师弟,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田菜挽起袖子和腿,左右动了动,草参师兄也甚是奇怪:“她怎么没伤你呢?奇怪。”
    田菜嘿嘿一笑,道:“我用烤鱼将那只大白狗收买了,不修师兄,那只怪物也没你说得那么凶啊。”
    不修道人捂着胳膊道:“我说的那个怪物是那个白衣女子,去年我喝醉了不小心晃到这儿,她见我躺倒在地,一言不发就摘掉一片树叶用真气打了过来。哎哟,那个叫疼啊,胳膊都肿了一个多月,幸好我跑得快,否则就成了她手下亡魂了……”
    田菜听着不修道人好像那么惨,不由得一怔,草参师兄赶忙道:“快收拾收拾,走,回去躲着,以后别再过来了。”
    田菜捡起锄头提起竹篮,疑惑道:“为什么啊?”
    不修道人、草参师兄不由分说,直拉着田菜就往回跑,田菜不明所以,一直不断地问着。
    不修道人:“再不走,你小命就没了,以后别招惹她,知道吗?”
    田菜:“……”
    织女峰上,香粉苑里,辰露仙子在房间里嚎啕大哭,引来了紫琳仙子和青一仙子。
    紫琳仙子进门,见辰露仙子趴在桌上哭泣,旁边的小女孩周衣衣不停地安慰着。
    周衣衣:“辰露师姐,不要伤心了,以后衣衣帮你种花好不好……”
    青一仙子讶道:“咦?这不是三阳仙子花吗?开得好漂亮啊,师妹,你怎么摘了下来?”
    紫琳仙子看着青一仙子拿起的三束花,道:“这三阳花是辰露师妹精心栽培了十年的,想必是给人弄残了……”
    辰露仙子抬头,满脸泪水:“还不是那个书生,好好的花儿给我摘了,哼!”辰露仙子啜泣哽咽,想来是哭了好一阵。
    “啊?”紫琳与青一两位仙子同时讶道。
    紫琳仙子想起了午后的那个书生,怒道:“肯定是那个周全书书呆子,竟敢惹我小师妹,等我去杀了他!”
    周衣衣哇哇的哭了起来:“紫琳师姐,不要杀周大哥,我们村子全都被鬼见愁杀了,衣衣再也没有亲人了……”
    辰露仙子道:“算了,不然衣衣会伤心的。”
    青一仙子道:“可是师妹,你精心栽培了十年的灵草就这样被毁了,唉。”
    紫琳仙子安慰道:“我们这么天真无邪的辰露师妹居然被那个书呆子给弄哭了,哼,我可从来没见你这么伤心过,气死我了,抽空打断那个书呆子的腿。”
    周衣衣大哭:“不要啊……”辰露仙子哭得更伤心了。
    青一仙子道:“好了,辰露师妹,这不让我们也都看见了三阳花了么?这十年的心血也算没白费,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辰露仙子看了青一师姐一眼,又趴了起来,这下哭得更伤心了。
    紫琳仙子嗔道:“青一师妹,怎么安慰人的呢?”紫琳仙子想了想,接着道:“不过,青一师妹说得也对,辰露师妹,你看。”
    辰露仙子抬头,紫琳仙子纤指灵动,淡紫色灵光一闪手中.出现一个白色半透瓶子。紫琳仙子微微一笑,道:“来,将三阳花插入灵玉瓶中,这样就可以花开百日不凋了。”青一开心的将三束花插入灵玉瓶中。
    辰露仙子展开笑颜:“大师姐,这可是你的法宝啊,这让辰露怎么受得起?”紫琳仙子从腰间取出手帕,轻轻地给辰露仙子擦着眼泪,道:“没事,你好好保管姐姐的法宝,百日后再还给我就好了。”
    辰露仙子扑在紫琳仙子的怀中:“多谢大师姐。”青一仙子与周衣衣相视一眼,也随着开心起来。
    紫琳仙子嗔道:“辰露师妹可是我们仙界的开心果,你这么伤心让我们这些师姐多心疼,怎么让一个无赖给弄哭了呢?”
    周衣衣:“……”
    周全书健步如飞舍命奔逃,一口气不敢停歇直到山下。
    “哎,哎哎,要死啊,你这书呆子……”
    仓皇之中,周全书一不小心撞到了李勇怀里的簸箕,晒干的草药散落一地。
    周全书大口喘气:“对不起了,有,有人要杀我……”
    “切,就你,谁要杀你还不是手到擒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能干什么正事?害得我收拾这么大一摊草药,哼!”李勇对着周全书的背影大声骂了几句,完了蹲下收拾草药。
    牛二狗瘫坐在石头上好一阵,可算是心跳如常了,刚才在织女峰可把他吓了一通,莫不是平时机灵,想必已成了女弟子剑下亡魂了。
    “哎,秀才,你慌里慌张的跑个什么呀?见水鬼了,弄得我满脸都是,呸,呸!”
    周全书甩动着袖子,不小心将湿透的袖摆甩到牛二狗脸上,牛二狗见周全书半湿透的身子跟丢了魂儿一样,站起吼骂几句。可能是刚才在山上牛二狗心惊胆寒奔逃,没有听见周全书在崖石上的呼喊。
    离殇与公孙悠然坐在草屋前的石桌闲谈,木道和尚舞棍虎虎生风。
    周全书上气不接下气的本来,木道和尚回身挥棍戟指,周全书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不停地哀痛。离殇与公孙悠然看去,见周全书灰头土脸的抬头,忍不住一嗤。
    离殇问道:“周师兄,何事如此慌张?”周全书大声喘气接不上话儿来。
    公孙悠然好似有些明了,微笑道:“看周师兄这番急切,莫不是追求哪位姑娘成了?”
    周全书叫苦不迭:“哪儿有啊?被两个仙女一通打,我,我玩了命才跑了回来,吓死,吓死我了……”
    牛二狗走了过来,道:“公孙师弟,我打听清楚了,织峰四美……”
    李勇奔了过来,怒气不消:“你这书呆子,弄得我被旷古师傅臭骂了一通,你可知道你打翻的采药多难摘,哼!”李勇咬牙切齿,重重的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周全书喊道:“你打我干嘛,我,我现在是你师兄……”
    离殇劝导:“李师弟,他摔得鼻青脸肿的,恐怕是今日遭了一顿打,你还是别打了。”离殇给李勇倒了一杯茶,道:“喝口茶消消气,想必周师兄不是有意的。”
    周全书欲哭无泪:“你昨夜不是说那个辰露仙子长得美,说话温柔,你瞧,将我泼了一桶水,全身湿了一大半。哎哟,痛死我了,哎哟……”周全书痛苦哀嚎,心里怎叫一个苦字。
    “怎么?你被辰露师妹打了?”草参师兄面露震惊之色。
    周全书慢慢爬起,木道和尚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刚才练棍你来的太急,没有收住,周师弟勿怪。”周全书看了木道和尚一眼,也不好责怪人家。
    牛二狗偷笑:“我看是,肯定是被辰露仙子暴打了一顿,嘿嘿。”
    草参师兄讶道:“怎么可能?辰露师妹一向温柔,说话从不大声的,而且见人就笑,我们仙界没有人不喜欢她的,特别是织女峰的女弟子与她交好,平日里与大家欢笑在一起,对师姐师妹们都很关心,她那么娇弱,怎么会无端端的打人呢?是不是你惹怒她了?”
    周全书叫苦不迭:“娇弱?我见她那阵势煞是吓人,还祭起仙剑一路追杀我啊,我一路都不停地往山下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草参师兄与不修道人对视一眼,不修道人说道:“草参师兄说的不错,不修也听说辰露仙子温柔可人,特别招人喜爱,偶尔在山间遇见也会笑颜相迎,定是你惹怒她了。”
    田菜问道:“周大哥,你是不是冒犯人家仙子了?”
    李勇放下茶杯:“定是轻薄人家姑娘了,呵呵。”
    周全书百口莫辩,嗔道:“去去去,我乃圣人门生,怎会轻薄人家姑娘呢?”周全书摸摸肿胀的脸,吱吱呜呜:“只是无意间摘了山崖上的三阳仙子……”
    “什么!”草参师兄大叫,众人被这小个体吓了一跳。
    草参师兄道:“你居然摘了三阳仙子!”
    公孙悠然问道:“什么是三阳仙子?”
    草参师兄解释道:“那是一株灵草,十年前我随师父去往别处仙山在石缝间发现了,这仙草十年才能开花,必须种在向阳的崖石上才能成活。”草参师兄皱眉,看向周全书道:“辰露师妹到灵草庐见到了三阳仙子很是喜欢,就向我讨要了去栽种。唉,可惜,悉心栽培了十年,居然被你摘去了,怎不叫她心疼生气呢?”
    离殇微微叹息:“原来如此。”
    木道和尚又打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周师弟,你这是在作孽啊!”
    周全书:“我……”
    牛二狗道:“怪不得跑得跟丢了魂儿似的,原来是摘了人家心爱的鲜花啊,哎呀,你这双臭手,臭手。”
    周全书:“……”
    公孙悠然叹息:“我说周师兄你这也真是的,平日里见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这会儿还能攀岩去摘取仙草呢?你昨夜不是跟我借去了纸扇么?用我的牡丹图去哄哄人家姑娘不就成了,这又是何苦哦?”
    周全书嗫嚅道:“公孙师弟,方才我慌不择路之时,一不小心,不小心将纸扇甩掉在山崖间,怕是找不到了……”
    “什么!”公孙悠然蹭的一下站起,道:“你……你将我的牡丹纸扇弄,弄丢了?”
    周全书低头,揉着肿胀的脸:“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然过些时日我给你画一幅纸扇。”
    公孙悠然重重落在石凳上,左右环顾其他人奇怪的眼神,公孙悠然吹了一口气道:“你可,你可知道?哎,这是我好不容易求得天下间最有名的书画圣手游之居士给画的扇面啊,啊哈哈……”公孙悠然左手重重的拍脑门,似哭似笑,右手不停地拍打着石桌:“我求了他三日奉上一千两纹银,游之居士才勉为其难给我做了一副扇面,你就,你就这么给我掉落山崖……”
    “啊?”周全书一听,如被天雷一击,重重倒地不停地喘息。
    李勇张口结舌:“……”
    牛二狗啧啧道:“哎呀,公孙师弟不愧为世间公子啊,一出手便是一掷千金啊,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田菜安慰道:“公孙师兄,我……我们以后会在山里采药草、收集山货赚钱,到时候再找游之居士给你画一个。”
    李勇几欲晕厥,道:“田菜,一千两啊,就是干一辈子也不见得赚得到啊,何况我们现在连饭都成问题。”
    离殇欲安慰公孙悠然准备开口,公孙悠然抬头坐直,深深的叹口气道:“算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们都是好兄弟嘛,在意一把纸扇作甚。哎呀,没事,田菜,你以后好好做饭就行了,别顾着采药赚钱,这名贵的草药什么的都生在危险的石缝间,弄不好小命就没了,呵呵,没事没事……”公孙悠然欲哭无泪。
    田菜点头,微笑道:“好,以后做饭的事情就包在田菜身上,补偿公孙师兄。”公孙悠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可算说服了这个小师弟常年给自己做饭了。要是让他来做这些粗话,还不如杀了他算了,宁可饿着也不去干的。
    牛二狗口渴难耐转了过来,倒了一碗茶喝了起来。
    牛二狗大半碗,停下道:“公孙师弟,我打听清楚了,嘿嘿。织峰四美果不其然,美啊!”
    公孙悠然侧头过来,兴奋地问道:“快说快说,你看到什么了?”
    草参师兄笑道:“要说织峰师妹啊,我可比你们清楚。”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
    草参师兄轻咳一声道:“织女峰中的女弟子有三人,大师姐紫琳师妹,婀娜多姿长得美艳,不过性如烈火,若是门中男弟子不恭敬织女峰女弟子便会出手教训。”草参师兄看着众人的眼神,道:“当然了,这不恭敬不是那个意思,是一些男弟子对织女峰姑娘示好,紫琳师妹怕女弟子吃亏,就会出手,如此而已。”众人恍然。
    周全书摸着肿胀的脸:原来是遇到一根硬刺啊。
    李勇殷勤的倒了一碗茶,道:“草参师兄,先喝口茶,慢慢跟我们说,呵呵。”
    草参师兄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周全书,接着道:“刚才说的辰露仙子是小师妹,性情单纯,声音悦耳,娇弱水灵,平日里喜笑颜开的,最是得各峰男弟子喜爱。你这次惹怒了她真是不应该啊,说不定会招徕众多男弟子的讨问。”周全书一听,两只大腿不停地抖动,心想就算辰露仙子不杀自己,数千仙门男弟子怕是也难放过他,周全书越想越怕,跌倒在地。
    草参师兄见周全书那副模样,好气又好笑:“周师弟,以后就呆在山下灵草芦,要是再往山上跑撞见其他弟子,说不定小命就难保了。”
    周全书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以后不敢上山了,不敢了。”牛二狗看着周全书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由得捂嘴偷笑。
    草参师兄道:“还有一位二师姐青一师妹,肤色白皙,身姿高挑,而且我这位青一师妹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糕点哦,呵呵。”
    公孙悠然上下打量草参一番,问道:“三位仙子都是你师妹,我瞧你个头也就跟田菜差不多,你才多大啊?”
    草参师兄道:“我已经年过花甲了,她们入门比草参晚,当然都是我师妹了。”众人跌倒。
    田菜道:“草参师兄五十多年前试吃了很多旷古师父弄来的仙草灵药,然后就成了一副孩童模样了。”众人一惊。
    离殇道:“如此一来,草参师兄不是长生不老了么?”
    草参师兄苦笑:“你如果是我这幅模样,你开心吗?我这个子矮,干起活儿一点都方便,唉。”
    不修道人叹息:“羡煞我也。”
    木道和尚宣了一句佛号,李勇张口道:“我的天呐,你比我爷爷岁数都大……”
    牛二狗痴痴地看着草参师兄,似是见到人瑞一般:“如此说来,草参师兄已然成仙,跟天笏的神力一般,可以长生不老了。”
    公孙悠然微笑道:“看样子我公孙悠然要好生修炼,以便能多活几百岁,将来好有命来见证草参师兄千年不变的模样喽,呵呵。”
    周全书:“几百岁可不行啊,至少你也得活过千岁啊,呵呵。”众人一阵欢笑。
    草参师兄道:“不过呢,青一师妹平日里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冷若冰霜,虽然生的清丽,却是让人多有敬畏。”
    公孙悠然慨然道:“美女多是爱端着,这也正常,何况是仙界仙子呢?呵呵。”
    草参师兄点头道:“织峰最美的是她们的师傅,也就是织女峰长老纤柔,也是草参的师妹。”
    “噗”地一声,牛二狗一口茶喷在公孙悠然大腿上。
    公孙悠然平日里爱干净,哪里受得了这个?
    “二狗师兄,你干嘛啊?弄得我满身都是。”
    牛二狗赶忙拍打公孙悠然的衣衫,赔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一时间没忍住。你是不知道啊,今日我偷偷在织女峰道场旁的树丛中见到了,见到了那个,那个……”
    公孙悠然没好气道:“那个什么啊?不就是见到最美的织峰仙女了么?瞧你这口吃的,大惊小怪!”
    牛二狗皱着眉头道:“你是不知道,那纤柔叔叔长得……”牛二狗两手在腰间做比划。
    周全书道:“什么呀?”
    牛二狗泄气道:“长得胖嘛,腰那么粗,不然我偷瞄的时候怎么就惊叫了一声,被她几个女弟子发现一路追赶,好容易逃了下来,唉……”众人哑然,随后爆出一阵狂笑。
    草参师兄受到感染,也忍俊不禁:“你可小心了啊,人前人后不得说纤柔长老的坏话,要是让她听到了,说不定就斩断你的舌根。”其实这话是草参师兄吓唬牛二狗的,不过被纤柔长老痛打一顿是肯定的。
    草参师兄道:“其实呢,以前纤柔师妹不是这样的,虽然现在长得失了些风姿。不过呀,十年前也是迷倒众生啊。若不是遇见桃花坞的花容,对他一见倾心,纤柔师妹也不会这样了,唉。”
    离殇似有些兴趣,问道:“那是为何?”
    草参师兄道:“纤柔师妹爱上了桃花坞坞主花容,两人我也曾经见过,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可以说得上是郎才女貌,绝对的般配。可是,纤柔师妹百般追求,却得不到花容的垂爱,据说花容爱上了一位村姑,但男女之事我们也不好多问,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公孙悠然道:“哦?那桃花坞的坞主花容,莫不是花仙子师妹的哥哥喽?”
    离殇道:“不错,他们二人是兄妹,花仙子的花容生得俊美,比之倾城倾国之貌不为过。听闻花容遇见那位村姑以后性情大变,自从以后沉默寡言经常发脾气,赶走了不少门中男弟子,这么多年来专收女弟子,以至于江湖传闻桃花坞佳丽三千,羡煞众人。”
    周全书道:“这倾国倾城之貌,不是形容女人么?”
    离殇点头,道:“一番花容月貌比女人还美。”众人窒息。
    田菜:“怎么会这样?桃花坞有那么多美丽的女子,花仙子的哥哥为何苦恋一位村姑呢?”
    草参师兄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纤柔师妹也曾质问过花荣,可是花荣不语,总是避而不见。纤柔师妹回到织女峰之后痛苦不堪,终日以泪洗面,半年后却爱吃起来。听青一师妹说过,纤柔师妹只有狂吃才能暂时忘却痛苦,慢慢的,她的腰身就变粗了,唉。”
    牛二狗放下茶碗,道:“从远处看,纤柔师叔的模样还是不错的哦。”
    草参师兄嘴角微翘:“不错,若是纤柔师妹能瘦下来,定是一番闭月羞花之貌啊。不过呀,在我们天崇仙界还有一位最美的仙女,当属仙界第一美人。”草参师兄那神情显得有些骄傲与得意。
    离殇、公孙悠然瞬间提神,其他几人也是眼睛一亮,木道和尚一如既往的喧了一句佛号。
    “还有更美的?”
    “快说说。”
    “最美的是哪个?”
    “那得有多美啊?”
    草参师兄左右看看众人垂涎欲滴的样子,有些好笑:“仙界第一美便是寂门峰的苏兮云师妹了。”
    田菜问道:“苏兮云,她是谁?”
    草参师兄看了看田菜,道:“就是刚才你见过的蒙面白衣女子,她就是苏兮云。”众人将目光聚集到田菜身上,田菜有些不安道:“是,是她?”
    离殇眉头微蹙:“苏兮云?仙界第一战神苏护之女?”
    草参师兄点头道:“不错,我这师妹啊,整日里在寂门峰山间飘来飘去的,带着一只大白狗,像个游魂一般。”草参师兄语气之中更觉惋惜。
    牛二狗讶道:“原来咬我的大白狗是她养的呀?”众人缓过神来,忍不住噗嗤大笑。
    不修道人看着草参师兄道:“草参师兄,你怎么从来不曾提起呀?这苏兮云见人就打,像个恶魂一样。”不休道人捂了捂胳膊皱着眉头,感觉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未消失一般。
    草参师兄道:“小时候她经常跟着纤柔师妹到灵草芦来玩儿,她们二人情同姐妹形影不离,苏护便收了纤柔师妹做弟子,两个姐妹花受到苏护长老的亲手呵护,小小年纪仙法便突飞猛进。”
    李勇道:“不是说男女弟子分开在各峰的么?纤柔师叔怎么会拜苏护前辈为师?”
    草参师兄道:“男女区分确实不错,不过苏兮云与纤柔二位师妹形影不离,要是分开了,兮云小师妹就又哭又闹的,苏护长老爱女心切甚为无奈,便亲自教她们两个仙法了。待她们两姐妹长大后,出尘脱俗惊艳仙界,曾誉为天崇双姝呢!”
    李勇道:“既然是天崇双姝,那怎么说她是仙界第一美呢?”
    田菜轻声自语:“原来她叫苏兮云啊。”
    草参师兄道:“二人之貌惊为天女,不过呢,从气质来说,兮云师妹跟胜一点。”
    周全书摇晃了下脑袋:“原来如此。”
    不修道人:“原来是是仙界第一美人啊,哎呀,不过,这这……这出手也太狠了,好像跟我们这些男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草参师兄道:“这都怪那个叫林双书臭书生的,十年前潜入我们天崇仙界假意修道,实则心怀叵测想偷走仙界第一神器天笏,骗了单纯的兮云师妹,俘获了她的芳心,哼!”
    众人都侧头看一眼周全书,周全书浑身不自在:“你们,你们别看我,虽然我们都是读书人,但是我可不会骗人。再说,再说十年前我才十四,从未听说过天崇仙界。”众人回头,其实大家就是想看看一个书生到底能有多大魅力,可以博得仙界第一美人的芳心。
    不修道人脸上肌肉一丝抽动,道:“这个林双书是谁啊?”
    草参师兄摇头道:“不知道,我也只见过一次,看上去是一个生得俊秀的书生模样,当年他拜入寂门峰苏护长老门下,后来与魔道女皇鬼见愁里应外合,将寂门峰将近三百战将全部引至万幽渊,企图夺取天笏神器。后来,天笏神力炸裂,上千仙魔葬身万幽渊,林双书也死了,自此以后兮云师妹性情大变,终日带着面纱,尤其见不得男子。”
    公孙悠然扼腕叹息:“好好的一朵鲜花让一个穷酸书生给毁了。”
    周全书:“……”
    草参师兄接着道:“若是男子闯入寂门峰,兮云师妹便会重伤赶出去,天崇仙界掌门长亘真人也多番劝说她,可也无济于事。各位长老对兮云师妹爱护有加,便下令门中弟子不得随意进出寂门峰,只有纤柔师妹平日里命几个女弟子去打扫房舍。所以,各位以后千万不要去寂门峰,见了蒙面的兮云师妹就快跑,不然的话,修为不济便会被她打死打残。”
    不修道人问道:“草参师兄,难不成连你也打了?”
    草参师兄咳嗽一声,道:“那是兮云师妹的爹苏护刚仙逝不久,我去送药在寂门峰被她用树叶打了。”众人一听皆倒抽凉气,看样子这仙界第一美人也不是好惹的。
    草参师兄见大家面有惊愕,笑了笑道:“其实,也不能怪兮云师妹,可能是她丧父悲伤过度,草参也没有在意。之后我也遇见过她,看她神情也有歉意,草参也就不怪她。”
    离殇道:“离殇与她一样丧父,深知其悲痛。”
    草参师兄道:“嗯,不过此后我也不常去寂门峰,偶尔师傅让我去寂门峰采些其他地方没有的灵草,踩完草药后也不逗留。所以这十年来,我是唯一敢进出寂门峰的男人了。”众人突然觉得草参师兄像个老成的孩童模样,有些忍不住。
    牛二狗笑出声来:“嗯,男人,男人,草参师兄是真男人啊。”几人憋不出噗嗤一笑。
    草参师兄显得有一点尬尴道:“时候不早了,草参得回去了,最后告诉你们一声,兮云师妹受得她爹的真传,修为和仙法高深莫测,你们见到她小心就是了。”
    众人惊愕,目送草参师兄离开。
    李勇看着田菜穿插着针线,兴奋道:“田菜,这是给我做的新衣吧。”
    田菜头也不抬,道:“这件做的尺寸小了,只能留给我穿了。”
    李勇急道:“你,你不是说的给我做么?闹了半天给你自己做啊,哼!”田菜停下,拿起一把竹尺道:“你看。”
    田菜将做得衣服平铺在床上,测量一遍道:“腰围一尺八,你的衣服我量过了,是两尺多一点,这衣服做起来你系起来也难看,而且你的肩比我宽。”
    李勇无奈:“好吧,那你尽快给我做一件。”田菜点头,想着今日见到蒙面姐姐不让自己接近,可能是嫌弃自己太脏,这从她一尘不染的白衣就可以看出来是非常爱干净的,而且那只大白狗的每一丝毛打理得光鲜靓丽就更说明了这一点。所以田菜就将做的衣服缝小了一点儿,正好明日翻土穿。本来公孙师兄是送了他一件精致的衣服,但又舍不得穿上下地沾泥土,只好再自己做一件了,想来也是对不住李勇。不过,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再做一件,李勇暂时不着急着穿,只是想图个新而已。
    “我跟你说话呢!田菜,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做出来呀?”田菜这才晃过神来,见李勇气气呼呼的样子,刚才只顾着愣神,没有听见李勇对自己讲的话。
    田菜忙道:“哦,等六七日就好了。”
    “那么久?你这件衣服才做了三天而已啊!”李勇皱着眉头,觉得田菜好像是不愿意给自己做似的。
    田菜拿起床上的衣服缝了起来,道:“我刚开了一处荒地要打理,所以慢了一点,你暂时不着急穿,就稍微多等两天吧。”
    李勇嗔道:“我,我衣服是没你的破,也没你的烂,但是长期穿着这件衣服也快发臭了,你可得赶紧帮我做一件啊……”李勇好像越说越有气的样子。
    周全书走了过来,拍了一下李勇的肩:“李勇,你着什么急啊,人家田菜又不是不给你做,你要是着急的话就自己动手,靠自己才能丰衣足食嘛。”
    “是吧?田菜。”周全书挤眉弄眼道。
    田菜点头道:“嗯,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自己做嘛。”
    李勇无奈,气得走了出去。
    周全书嘿嘿一笑,道:“田菜,你也给我做一件吧,周大哥不着急,你一个月做起来都行,一个月,呵呵。”
    田菜抬头看着周全书:“……”
    李勇走出了门,见不远处树丛边生了一堆火,便走近了些道:“公孙师兄,这大晚上的,你在干嘛呀?”
    公孙悠然转头,见李勇走了过来,笑了笑回头道:“啊,没事,我在炼香呢,炼香。”
    “公孙师弟。”
    公孙悠然吓得一抖,见离殇和木道和尚站在身后,公孙悠然道:“离殇师兄,你们,你们怎么出来了?”
    木道和尚说道:“刚才离殇师弟在屋里闻到了一丝幽香,跟我说了起来,木道不信,他便跟我打赌这香气不同一般,便将我拉了出来。”
    公孙悠然道:“啊,哦,以前我娘会炼香,也教了我一点。”
    离殇闭眼深呼吸了一下,道:“丝丝沁心幽幽然,一分不多一分不减,能有如此高深的调香技艺,当属桃花坞了。公孙师弟,想不到你有如此本事,佩服佩服。”公孙悠然忙不迭,生怕一失手就弄砸了一晚上的心血。
    李勇甚是惊奇:“公孙师兄,你真厉害,看不出来你有一门绝技啊。”
    公孙悠然:“……”
    离殇仰望星空,悠悠道:“公孙师弟这番修仙路,莫不是思凡了?”公孙悠然手一抖,险些弄翻了调香的石锅,心里暗自咒骂:看你平时衣服衣冠禽.兽样儿,想不到什么都被你发现了,鼻子比狗还灵,隔那么远在屋子里都能闻见,也是醉了。
    公孙悠然轻咳一声,道:“哦,悠然只是怀念以前的时候,我娘跟我一起在月下炼香的情景,所以今夜有感而发便来调香了。”公孙悠然小心翼翼的用两根木棍将石锅端下,稳稳地落地,然后用石锅盖子盖好,拍了拍手站起道:“好了,等一会儿冷了就完成了。”
    离殇微微一笑道:“嗯,我回屋休息了。”
    公孙悠然见离殇转身欲走,喊道:“今夜良辰美景……”公孙悠然:这话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哦,悠然傍晚赶着去镇子里买了两坛美酒,不如我们师兄弟们好好畅饮一番。”
    李勇见公孙悠然身旁的两坛酒,垂涎欲滴:“对对,良辰美景,三位师兄,咋们一起喝酒去,喝酒,呵呵。”李勇赶忙提起两坛美酒就往石桌走去。
    离殇与木道和尚对视一眼,道:“公孙师弟今夜心情大好,不如我们陪他畅饮一番。”木道和尚点了点头,四人走到石桌。
    李勇从厨房拿来一叠碗,挨个倒上酒,牛二狗闻着酒香走了出来:“嘿嘿,有美酒啊,怎能忘了二狗兄弟呢?”四人哄笑,这牛二狗为了喝顿酒宁可自污自嘲,公孙悠然喊道:“来吧,哈哈。”
    田菜一大早做好早饭后,来到水潭边捉了四条鱼,清理干净烧烤起来,抬头朝寂门峰王来望去的,好一会儿也不见蒙面姐姐跟那只大白狗。
    “糟了,昨天手里的铁签丢了。”田菜想了好一阵,像是在昨天苏兮云站着的那个位置掉的。
    田菜将烤好的鱼放在木架上,走到苏兮云那个位置寻觅起来,来回三遍也不见影子。
    田菜挠挠头:“会不会是兮云姐姐捡到了?”田菜走到荒地里继续翻土,想着再见到她就问一问。
    一道阴影从田菜脚下掠过。
    田菜兴奋地转身道:“兮云姐姐,你来了?”
    苏兮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田菜脸笑的无比灿烂:“昨日听草参师兄说起的,他说你是仙界第一美人,呵呵。”
    苏兮云明眸悸动,遮着面纱虽然看不见表情,但看这副神态想必是有些害羞。苏兮云将双手放在身前,道:“是吗?”声音如翠鸟悦耳动听。
    田菜跑前了两步,停下:“是啊,虽然戴着面纱,看起来好美好美,呵呵。”
    苏兮云有些怒意道:“油嘴滑舌的,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哼。”
    田菜一听她这么一句,感觉有些尴尬:“我,我不是男人,还是个小孩儿啊。”
    苏兮云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长大了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田菜心里还是蛮开心的,今天走这么近她还没嫌弃自己,看来以后得穿好一点,否则真的容易惹她不开心。
    大白狗发出两声欢快的犬吠声,田菜转身看去,大白狗咬下一根竹竿,趴下开始吃起烤鱼来。
    “小宝,真不知羞,怎么能偷吃人家的东西呢?”
    小宝抬头“唔唔”两声显得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可能是被苏兮云这句话给骂的。
    田菜赶忙道:“没事,我特意多捉了鱼,就是烤着给你们吃的。”
    苏兮云眉头微蹙:“给我们吃的?”田菜回过头来,重重的点头道:“是啊,昨天下午田菜最后让小宝给你送了一条烤鱼,你吃了么?”
    苏兮云眼睛闪动一下:“我……”
    田菜开心道:“好吃吧,那里还有,我现在给你去取来。”
    苏兮云立即道:“不必了,我不饿。”田菜应了一声,想起昨日掉的阴简,问道:“兮云姐姐,你昨天有没有看见我手里掉的那只黑色铁签啊?”
    苏兮云看看水潭边的小宝,看样子是真的被这孩子给收买了,心情不好:“你怎么今天又来了,以后不准来了,否则就一掌打死你,听见了吗?”
    田菜一惊,后退半步,定神道:“兮云姐姐,你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好人了,好人是不会打小孩儿的。”
    苏兮云道:“谁,谁跟你说长得漂亮就是好人了,是好人就不打小孩儿了?”
    田菜低了低头道:“我……”
    苏兮云道:“整个寂门峰都是我的,不准别人来打扰我,你将我的月季砍烧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走吧。”按往日来说,苏兮云直接叫对方“滚”的,这语气已经算客气了。
    “低点,低点,别被发现了。”公孙悠然猫着腰用手压着李勇的脑袋,二人左闪几下,然后又闪几下躲在一处杂草后面。
    李勇道:“怪不得他这么早就出来了,昨夜衣服缝得那么晚,原来是穿上见仙界第一美女啊,等晚上好好教训他一同,重色轻友的家伙,哼!”
    “嘘……”小声点儿,别给她发现了。
    “哦哦。”李勇俯下.身子道,两人在杂草间偷窥着。
    苏兮云眉头微动,头微側好像发现有什么响动,回头从袖子里拿出那只阴简,道:“想要吗?”
    田菜重重的点头:“兮云姐姐,真的被你捡到了,太好啦!”田菜欲伸手去接。
    苏兮云缩回手中的阴简,道:“那你以后别来我的地里翻土了,不然我就不还给你。”
    “啊?”田菜皱眉,挠挠头道:“可是,田菜已经答应给师兄们做饭的,要是不种些吃的话,过两个月就会饿肚子。”
    苏兮云道:“那就是不走喽?”苏兮云蹙眉,一心想着赶田菜离开此地。
    “不走。”田菜语气坚定。
    “你……”
    想来苏兮云以前可是仙界第一战神苏护的爱女,在寂门峰里谁会给她颜色看?更不会顶撞于她了,仙界男弟子个个都想讨好这个美女呢!
    苏兮云语气有些硬:“不是念在你是个小孩子,我早就一掌打死你了,还赖着不走了,哼!”
    李勇道:“离得有些远,只能看见背影啊。”
    公孙悠然想想点头道:“是啊,太远,足有十丈多了,看不清楚正面啊。”
    李勇指了指道:“看那边,我们慢慢摸到那一簇小矮树后面,可以看见苏兮云师叔的侧脸了。”
    公孙悠然小声道:“轻声些,别被发现了。”两人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前方那处矮树丛走去。
    苏兮云道:“这只铁签你是从哪里得的?”
    田菜嘴巴一撇:该不该告诉她呢?看她的样子好像娘亲啊。
    苏兮云道:“这只黑色铁签看似平凡无奇,却像是个神物,通着灵性。”
    田菜讶道:“啊?神物?兮云姐姐,你,你怎么看出它是件神物呢?”
    苏兮云道:“这种超凡法器不是一般人所能发现的,除非是修为高深,否则是觉察不出一丝异样,如同当年的天笏一样,若不是离天前辈修为高深恐怕在波憾泽的淤泥里发现不了。”
    田菜吓了一跳,道:“饿死鬼爷爷给田菜卜的卦,说看见铁签就能见到死去的娘亲,要是跟别人说了,就不灵验了。”田菜被苏兮云的话冲击的一时间不知所措,把饿死鬼爷爷的告诫都给忘了,嘴巴一秃噜就说了出来。
    苏兮云道:“饿死鬼爷爷?兮云在仙界从未听说过此人,一个算命人怎么会有超凡的神物呢?”
    田菜吱吱呜呜道:“我……我也不知,饿死鬼爷爷说了得保守秘密的,可是刚才田菜一时嘴笨给说了出来。”
    苏兮云不免一笑:“真是个傻孩子。不过呢,小孩子是不能持有超凡神物的,若是功力不济施法不当会死于非命的。”
    田菜吓得瘫倒在地,稍歇一会儿情绪又安定了下来,道:“田菜是个毫无修为的小孩,更不会仙法,自然不会施法使用铁签的。所以,田菜不怕,不怕。”田菜说着不怕,其实心里虚了一下,田菜央求道,“兮云姐姐,这是我为了见死去的娘亲一面,为我娘求的灵签,你还给田菜好吗?”
    “好啊。”
    田菜喜上心头,站起伸出手臂道:“兮云姐姐,谢谢你,你的月季花我会给你种好的,也会给你种很多很多漂亮的花的。”
    苏兮云道:“那你现在从我的地方消失,我就还给你。”
    田菜道:“我不走,不然没地种了,没饭吃就会饿死,终究是个死,不如你现在一掌打死田菜好了。”
    苏兮云:“你……”
    田菜负气道:“如果这里没人耕种的话也是荒芜着长草,你有寂门峰这么大一块山头,我又不贪心,只要能有半亩地就好了,真是个小气鬼,哼。”
    苏兮云:“你敢骂我?”
    田菜道:“就是,小气鬼,就是不走,就算你把铁签还给田菜也不走。反正都是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你来吧,杀了我,我……我不怕。”田菜后面越说越怕,其实是壮着胆子说的,如果她不还铁签,往后也有个理由赖在这块地里不走,这样以后就有饭吃了。
    苏兮云咯咯笑了两声,道:“刚才还以为你不怕死挺有骨气的,原来是假的啊!呵呵。”
    “哼。”田菜瞥了苏兮云一眼,道:“谁没事想死啊?不是我怕你哦,反正我就是要种这半亩地,一个大人跟个小孩子计较,羞不羞呀,传出去还不得给别个笑话。”
    苏兮云讶道:“呀,姐姐还赶不走你了是吧?”苏兮云好说歹说无用,赶走他是肯定的,得想个法子弄走他才行。往日里见着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会让大白狗去驱赶的,可如今小宝已经完全被他的烤鱼收买了,这个事情真有点儿伤脑筋。
    田菜嘴巴气得鼓鼓的,偏头看着地上的泥土:“你现在就打死我吧,不然就将铁签还我吧。”
    李勇抬头道:“她们好像在争吵,你听见她们在说什么吗?”
    公孙悠然仰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我没听见。”
    李勇见公孙悠然打开小瓷瓶,然后不停地往身上的衣服撒着白色粉末,李勇问道:“一股淡淡的幽香,这是什么呀?”
    公孙悠然转身,看了看叶子飘动的方向,道:“怎么是下风口?这样她闻不到呀,怎么办,怎么办?”
    “问你呢,这是什么呀?”李勇继续追问。
    “昨夜炼的香粉,女孩子特爱这种香味,呵呵。”公孙悠然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啊?”李勇一惊,“给我试试!”
    公孙悠然心里一扑腾:“小点儿声。”苏兮云回头一眼,公孙悠然赶忙按地李勇的头。
    苏兮云道:“也好,我就杀了你,省得碍眼。”田菜吓得哆嗦,其实苏兮云只是想用威势吓唬吓唬而已。
    田菜道:“我,我不走,兮云姐姐,你,你打死我吧,这样就可以见到娘亲了,呜呜呜……”田菜开始娃娃的哭了起来。
    苏兮云见此情形,一时间不知所措,她从来没碰见小孩子在自己眼前哭,小时候只有自己对着别人哭的份儿。苏兮云心软,道:“好了,别哭了,让别人听见以为是姐姐欺负小孩子了呢。”
    田菜抹了抹眼泪:“田菜见到姐姐就像看到娘亲一样,铁签我现在不要了,不要了。”
    苏兮云心想:不能一时心软,否则日后大家都知道了,还不得经常跑来寂门峰开荒种地呢?
    苏兮云微微一笑,道:“那好,姐姐就先帮你保管铁签。不过呢,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以后就不能到此耕种。”
    田菜擦把眼泪道:“什么条件啊?”
    苏兮云道:“你不是叫甜菜么?那你就种出有甜味的菜来,若是种不出来,你就答应姐姐不再来寂门峰,好吗?”苏兮云语气变得柔和,看样子是跟他商量事情一般。
    “啊?”田菜咧着嘴巴,道:“甜甜的菜呀?”
    苏兮云眯眼道:“是啊,你不是说很能种菜吗?那你就给我种出我尝尝,要是真的能做到,姐姐的这半亩地以后就给你耕种了。”
    田菜见苏兮云答应了,想都没想就道:“真的吗?姐姐,你不会反悔吧?”
    苏兮云嗔道:“姐姐可是大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反悔呢?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走了。”
    田菜心里那个叫苦:“这世间哪儿有甜甜的菜呢?只听说过有些水果是甘甜的,要说苦味儿的才倒是很平常。”
    田菜转着眼珠子,挠挠头道:“好,一年之内给兮云姐姐种出甜甜的菜来。”田菜心里也知道好像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但为了得一块地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想灵草庐的长老旷古师傅知晓各种灵草,说不定能找到某种甜甜的可以吃的植物呢?
    苏兮云道:“一年,时间太长了。”
    田菜一本正经道:“没办法,神奇的事情必然不同,时间长一点儿也是正常的哦。”田菜如今蒙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苏兮云见大白狗小宝添着嘴巴,顿时有些心塞,本想着让他知难而退的,结果起了反作用。苏兮云心想有可能是他做的缓兵之计,不过话已经说了总不能再反悔吧?
    田菜道:“兮云姐姐,我不叫甜甜的菜,是田地的那个田哦。”
    苏兮云嘴角微微翘起:“没关系,反正你答应了要种甜甜的菜,你只有一年时间了哦”
    “给我闻闻,给我……”李勇与公孙悠然争抢着瓷瓶。
    一个不慎,瓷瓶掉落在地,公孙悠然喝道:“都是你小子,我花了一晚上才练出来的……”
    苏兮云转身,衣襟裙摆呼呼的飘起。
    李勇喊道:“快看,她转身了。”
    公孙悠然侧身一看,心中大惊:“好美啊。”公孙悠然突然眉头皱起,道:“怎么怪怪的?”
    李勇道:“哪儿怪了?”
    公孙悠然心里惶惶的,颤抖着声音道:“风停了,她的衣衫怎么会飘起来呢?”
    李勇一阵惋惜:“哎呀,真的是蒙面着的,可惜可惜……”
    李勇与公孙悠然看见四周的草叶乱飞,两片树叶飘到苏兮云手指间。
    公孙悠然起身大喊:“不好,她在发功,快跑,快跑……”二人仓皇扭身就往回奔。
    田菜大声喊道:“兮云姐姐,那是公孙师兄和李勇,你可别伤他们啊。”苏兮云哼的一声不予理会,挥动玉璧戟指,两片树叶嗖嗖打了过去。
    李勇趴地:“哎呀,我的屁股啊,疼死了……”
    公孙悠然扭头,似哭似喊:“你干嘛,怎么打我脸上了?你们女子,女子悦己者容,我们男子也爱美,打人不打脸啊,你…...”公孙悠然两手捂着脸,那种钻心疼痛钻入心间,看来是伤得不轻,闹不好就毁容了。
    苏兮云怒道:“再不走,我就让你们粉身碎骨,快滚!”田菜脊背发凉,惊出一身的冷汗。
    李勇回身搀扶起公孙悠然惊慌的奔逃,公孙悠然不停地嚎叫着,看样子真有些惨不忍睹。
    呼的一声,苏兮云转身回来,脸上怒意未消:“看见了?骗我的人没有好下场,种不出来就赶紧走!”田菜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呆呆的点头应了一声。
    白衣闪过上空,消失在寂门峰山林间。
    小宝嘴里含着竹竿来到田菜面前,“唔唔”的叫了叫,田菜定神下来,刚才真让他心有余悸。
    田菜摸了摸小宝毛绒绒的脑袋,笑道:“这是给姐姐烤的,带回去给她吃吧。”小宝又“唔唔”的叫了两声,转身腾空飞走。
    李勇与公孙悠然仓皇逃回茅屋,离殇坐着喝茶,问道:“两位师弟,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勇大叫:“公孙师兄,你,你的脸……”
    公孙悠然心中一惊:“我,我的脸怎么了?”李勇拉公孙悠然来到水缸,道:“你看,红的像片叶子。”
    公孙悠然朝水面看去,摸着肿胀的脸大叫:“啊,破相了,破相了,该怎么办,怎么办?”李勇的屁股也是疼痛难忍,道:“走,我们去灵草庐找草参师兄,他那里有药。”
    “好,好,快走,我这一身的玉树临风毁在了美人手里啊,啊……”公孙悠然心如刀绞,要了他的命可以,要是没有这张英俊潇洒的脸,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离殇站起,看着他们二人远去,木道和尚走了过来道:“离殇师弟,两位小师弟受了伤,你怎么反而脸上带着笑意?”
    离殇道:“伤在皮外,休息些时日便好,无碍。”木道和尚松了一口气,道:“红颜祸水啊,阿弥陀佛。”
    离殇忍俊不禁:“离殇还以为木道师兄是个不懂红尘之人,哈哈哈。”木道和尚怔在原地,又喧了一声佛号。
    田菜走了回来,道:“没有伤筋动骨就好,刚才吓死我了。”
    离殇问道:“刚才何事?”其实他心里大概猜到了。
    田菜放下农具,回道:“刚才他们两人在偷窥兮云姐姐,还好田菜喊得及时,否则他们就粉身碎骨回不来了。”
    木道和尚问道:“小师弟没受伤吧?”
    田菜道:“没有,我在寂门峰山脚下翻了半亩地,以后可以种菜吃了。”
    离殇惊讶:“哦?田菜师弟居然能在苏兮云师叔的寂门峰占地,怎么又能安然回来了呢?”
    田菜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大口道:“田菜用东西跟她换的,本来兮云姐姐一心想着赶我走的。”
    木道和尚与离殇更加疑惑,木道和尚说道:“小师弟,你怎么叫她姐姐呢?要是她发怒了,还不得将你打死啊。”
    田菜道:“昨天遇见了她,田菜看她特别像我娘亲,便叫了一声,她以为我喊她老了,所以现在田菜就叫她姐姐。”田菜回想了一下,道:“看样子叫她姐姐也没生气啊。”
    离殇微微一笑道:“田菜师弟大智若愚,离殇此前还没看出来哦,呵呵。”
    田菜摸了摸头,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我去做饭了。”
    离殇喊住了田菜,问道:“刚才你说拿东西跟她换了半亩地?”离殇他们都知道,田菜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哪有什么东西去换寂门峰的土地呢?何况仙界第一美人什么仙物法宝没有见过,这个小师弟能用什么东西打动她的心呢?
    田菜心中一惊,想着方才一哆嗦对苏兮云说了饿死鬼爷爷的卦签,更加担心日后灵签不灵验,便道:“哦,兮云姐姐见田菜赖着不走,就让我种出甜甜的那种蔬菜,否则的话,一年之后必须离开那块荒地。”
    木道师兄道:“那,小师弟,你答应了?”田菜点头道:“是啊,如果不答应的话,田菜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可以种菜的荒地,早晚得饿死,所以就硬着头皮答应了。”
    离殇道:“原来如此,田菜师弟,看来你们两个有缘啊。”
    田菜叹了口气道:“离殇师兄,兮云姐姐打人的样子好吓人哦,田菜看着心里发慌。你说,要是我一年之内种不出她想要的那种甜甜的蔬菜,她会不会一掌打死我呀?”
    离殇笑了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地耕种不也是饿死么?既然如此,有了这种赌约好歹能多活一年,何乐而不为啊?”
    田菜摸摸头,嘿嘿一笑:“是啊,田菜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离殇悠悠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即便是种不出来,能死在她掌下不也是一大人生快事?”
    田菜表情拧巴:“离殇师兄,田菜是个混饭吃的孤儿,不懂你们文人怎么个死法,我……我也不想死,好好活着多好。我现在去做午饭了,呵呵。”
    木道和尚道:“这小师弟真有意思。”二人目送田菜去往厨房。
    “草参师兄,草参师兄,我们,我们受伤了……”李勇呲牙咧嘴的嚎叫着。
    草参师兄道:“你们怎么受伤了?”
    公孙悠然哀痛道:“草参师兄,我的脸,帮我看看能不能医治,不会治不好吧?哎哟,哎哟……”
    草参师兄拔开公孙悠然的脸,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弄得?”
    李勇趴到在地,一碰屁股疼的不行:“哎哟,我们偷偷去看苏兮云师叔,结果,结果被她发现了,用树叶打了我们……”
    周全书从里屋跑了出来,将李勇扶进内屋:“你们怎么成这样了?快进屋躺着。”周全书将李勇扶到榻上趴下。
    草参师兄道:“哎,不是告诫过你们吗?没事怎么去惹了她,这下好了,唉。”公孙悠然听着草参师兄叹气,心里一咯噔:“草参师兄,我,我的脸能医好么?”
    草参师兄皱眉,仔细看了看道:“奇奇怪怪的病症我也是见了不少,可是兮云师妹用功力打在脸上,唉。你瞧,树叶形状如此明显,不好说,不好说啊。”
    公孙悠然“啊”的一声叫起:“不要啊,我宁可死,也不能不要脸啊。师兄,你医术高明,帮我想想办法啊,啊哈哈……”不知道公孙悠然这是哭是笑,草参师兄觉得难办。
    旷古长老走了过来,道:“老远就听见你们在灵草庐嚎叫,怎么回事?”
    草参师兄转身行礼道:“师傅,你看公孙师弟的脸,被兮云师妹给打的。”旷古长老走近仔细查看。
    草参师兄到李勇身旁查看,表情有些拧巴:“李勇师弟,你,你伤屁股上了啊?”
    “哎哟,疼疼疼,哎哟,师兄,你轻一点,轻点儿……”草参师兄帮李勇退去屁股上的衣服,笑了笑道:“师弟,你屁股上也有一片红叶状的印记,呵呵。”
    李勇心里那个叫苦:“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快帮我看看,是不是伤筋动骨残废了,以后能不能走路啊?”
    草参师兄站起道:“没事,你屁股肉多皮糙肉厚的,没事。”
    旷古长老回头看了一眼李勇的屁股,道:“草参,给他找张狗屁膏药贴一贴。”
    李勇:“啊?”
    草参忍不住噗嗤大笑,径直走入内屋找狗皮膏药。
    公孙悠然肿胀着脸,问道:“旷古师伯,我,我的脸还有救么?”
    旷古长老掰着公孙悠然的头,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一遍,连连赞叹:“好,好,好……”
    公孙悠然心里那个苦,不明白旷古长老什么意思,道:“旷古师伯,这,这有什么好的?悠然这张英俊潇洒的脸毁了,你还说好?”
    旷古长老停下道:“虽然骨骼算不上清奇,不过也是难得的修仙之才。”公孙悠然一听,叫苦不迭:“旷古师伯,悠然是让你看病,不是看骨头的呀。我的脸,我的脸啊,会不会毁容啊?”
    旷古长老咳嗽一声道:“不好说,不好说啊。”其实这点儿外伤对于医术超凡的旷古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这么说自有他的意思,先吓唬吓唬这个年轻弟子。
    公孙悠然的心扑腾直跳:“师伯,你可别吓唬我啊?要是没有脸在,悠然不如去死啊,修仙还有什么意思啊?”
    旷古长老摸了摸白白的胡须,道:“你到天崇山不修行,那你来作甚?既然不来修仙,那就下山去吧。”
    公孙悠然心里一慌,心想要是旷古长老不给自己医治,那肯定是毁容了啊。公孙悠然笃定道:“悠然来天崇仙界是为了修行,修行,真的,这是我娘临终的遗愿,悠然是个孝子,不敢违逆,还请师伯帮我医治啊,啊哈哈……”公孙悠然坐在凳子上不停地发出哀嚎。
    旷古长老问道:“好吧,既然立志修行,让我便帮你试试。”
    公孙悠然苦着脸:“啊,就,就试试?没这么悬吧。”
    旷古长老道:“你这张脸要完全医治好,看不出一丝伤痕的话,只有用我栽培几十年的灵草玉颜花才行。”
    草参师兄走了出来,讶道:“师傅,玉颜花是您从蓬莱仙山的瘴气悬崖间采的,师傅被瘴气所伤,消耗了几十年修为才将毒逼出,真的要用吗?”
    旷古长老回头对着草参师兄挤了一个眼色,草参师兄立马回过神来,一时间忘了旷古师傅高超的医术,虽然公孙悠然的脸伤成那样,但皮肉未损也未中毒,这点儿伤不算什么。
    公孙悠然央求道:“旷古师伯,你救救悠然这张脸吧,悠然有很多……”公孙悠然准备说他有很多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来旷古长老是得到高人,怎么会看重俗世钱财呢?
    公孙悠然道:“只要能医治好悠然的脸,让我去再帮您摘玉颜花都行,就算丧命也在所不惜。”
    旷古长老听着好像激的差不多了,轻咳一嗓子转头回来:“算了,看你诚心修行,那我就将玉颜花给你医治。不过,你得入门做我的弟子,旷古多年未收弟子了,我在灵草峰四百年都没有碰见资质尚佳之人,这一身仙法医术恐怕是要失传了啊。”
    草参师兄道:“师傅,你不是不爱收徒么?”
    旷古长老道:“以前我是那么想的,喜欢不被打扰潜心研习医术,可是如今年岁渐长自知时日无多,若是我这几百年的积累无人传承岂不可惜了?”
    周全书道:“师傅,周全书愿拜您为师,潜心修行。”
    旷古长老道:“你?毫无慧根,修炼仙术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周全书:“……”
    旷古长老笑了笑,道:“不过,念在你专心帮我整理医书,应该是个静得下心的人。这样吧,往后我将毕生的医术援手于你。”草参师兄见周全书呆望在那儿,赶忙道:“周师弟,还不跪下磕头拜师,师傅可不会随意收弟子的,快。”
    周全书赶忙跪地磕头,道:“多谢师傅,周全书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将师傅毕生的医术整理,传承您的衣钵。”旷古长老微笑点头。
    周全书心里虽然不悦,心想自己不适合修仙也好,只有能有一口饭吃,能在天崇仙界立足就好。再说,往后自己在灵草峰就有地位了,你说哪位姑娘没个三病两痛的呢?女孩子还喜欢爱美,香草之类的更是每个女孩子必需的,以后接触女孩子的机会不就更多了么?再找个媳妇就容易得多了。周全书顿时豁然开朗,一顿窃喜,弃文从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公孙悠然哀痛两声,道:“师伯,你快给我看看呀,我这该要多久才能治好啊?”
    旷古长老道:“你们算运气好的了,看来兮云是手下留情了,只用了半分力,要是按往日里用个一两分力,你们两个毫无修为之人不死也残了。”李勇与公孙悠然惊出一身冷汗,听旷古师傅这么一说,想想也让人后怕。
    公孙悠然道:“那,那我们还得感谢她啰?”李勇道:“幸亏田菜喊了一声,让苏兮云师傅手下留情了些,不然我们就没命了。“
    旷古长老道:“兮云是个可怜的孩子,被那个书生蒙骗了,她爹和两百多寂门峰弟子都惨死在万幽渊,她心里难受是自然的。你们不要怪她,兮云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心地很善良,人也单纯。”
    公孙悠然回道:“师傅说的是,我们不会怪苏师叔的。”
    草参师兄道:“你们以后可千万别去寂门峰了,这次你们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别再招惹兮云师妹了。”
    旷古长老道:“兮云这孩子整天带着一条大白狗在寂门峰飘来飘去的,也怪可怜的。”
    李勇道:“是是,我们以后不敢了,打死我也不踏入寂门峰了,我这条小命可经不起她一掌,哎哟……”
    公孙悠然面有难色,道:“旷古师伯,悠然的师傅神算子了然让我来天崇仙界修行,了然师傅与苍龙峰长老白眉道人是故交,若是我现在拜您为师,日后怕白眉长老怪罪,这可如何是好?”
    公孙悠然想了想,赶忙解释道:“旷古师伯,悠然不是不想拜您为师,是担心你们几位长老日后心有嫌隙,这样就不好了。”公孙悠然虽然担心师傅了然与白眉长老怪罪,其实更怕旷古长老不给自己医治,便如此一番说了些自己的顾虑。
    “哼!”旷古长老盛怒。公孙悠然吓得一抖,怕是真的惹怒了他,大睁着两眼紧张的盯着旷古长老。
    旷古长老怒道:“这个老不死的,整天板着个脸!”
    公孙悠然嗫嚅道:“师伯,你,你骂他?”草参师兄在一旁偷笑。
    旷古长老道:“我旷古在天崇仙界辈分最高,他们几个长老都得叫我一声师叔呢,骂骂他们怎么了?”
    公孙悠然:“这......”
    旷古长老怒气不消:“尤其是那个白眉道人,古板,迂腐,食古不化!看着真让人心烦,哼!”
    周全书:“……”
    自从来到天崇山,周全书每每听见“迂腐”二字便浑身不自在,再看旷古师傅愤怒的表情,着实吓出一身冷汗,周全书快步进入里屋继续整理医书。
    公孙悠然的脸疼痛不已,哪里管的上谁跟谁呢?喊道:“师叔祖,我……”
    旷古长老继续发泄道:“以往来天崇山修行的弟子,他白眉跟那青木峰樗震子总是先将资质优良的弟子挑走,尽留着些歪瓜裂枣给我们。”想来这是旷古长老一直不愿收徒的原因之一吧,没有优良的弟子传承也是不行的。
    李勇道:“青木峰樗震子是位长老么?”
    草参师兄道:“樗震子师兄是青木峰长老,性情古怪,言语不羁,经常跟几位长老拌嘴。”
    旷古长老拂袖,道:“你看白眉道人整日里惩戒各峰的弟子,哪个不是见他就躲?说什么仙界要有严苛的律法,不能放纵弟子。万幽渊一战后,我们天崇仙界元气大伤,他为了重整天崇山,设了那个三渡关广收修道之人,来者必须砍断天崇山的仓木,否则连我们天崇仙界大门都进不了。你看他把天崇仙界的门槛反而提的高高的,将那些资质优良诚心修行之人拒之门外,搞那么些个规矩有个屁用?”
    公孙悠然见旷古长老一直在那里愤慨,感觉有些生无可恋,有气无力的道:“是啊,悠然就砍不断那仓木,只得跟三位师兄弟在下面的茅舍里修炼武功,等将来砍断了仓木才可以进入仙界啊。”
    旷古长老道:“如此这般的规定,那些没有修为和功夫的人怎么砍断仓木呢?这十年间,不知道将多少有能力有才华的人拒之门外。”
    公孙悠然眼泪闪着泪光,期盼着旷古长老能快些治疗自己的脸,道:“师叔祖,我的……”
    旷古长老道:“以后叫我师傅,知道吗?”公孙悠然痛苦的点头,绝望的道了一声:“师傅……”
    旷古长老点头,微笑道:“嗯,比如说你吧,虽然一眼看上去像个废柴。但综合来看,肌肉骨骼却是五行互融一般精巧,你才是个不大的青年,平日里没有武功修为积累,肯定是砍不断仓木的。”
    公孙悠然:“……”
    旷古师傅看着公孙悠然受伤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必担心,过几****见了白眉长老会跟他好生说道一番,让你归我灵草峰下,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在灵草峰修行了。”
    公孙悠然道:“师傅,我……”
    旷古长老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你没砍断仓木,还没成为天崇仙界外门弟子,无法修炼仙法对吗?”公孙悠然一摊胳膊,一头倒在桌子上深深喘息。
    草参师兄配好研磨完的草药,再狗皮膏药上加涂了一层,走近李勇贴在他屁股上。
    “啊……”李勇惨叫一声。
    草参师兄道:“这有什么好叫的,跟个杀猪似的!”
    李勇满头大汗道:“草参师兄,我这不会骨头坏死吧?”
    草参师兄道:“没事,休养两三日就消肿了。”李勇转了转眼珠子,道:“草参师兄,你看我这屁股重伤,怕是走不了山路了,无法给各峰送药了,你看?”
    草参师兄想了想,转头向门外喊道:“夏草师弟,这几日就帮李勇师弟往各峰送药吧。”夏草师弟在外面应了一声。
    李勇窃喜不已:虽然屁股被仙女打肿了,不过能休息几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草参师兄道:“看你容颜焕发的,是不是好多了,要不……”
    李勇一听,赶忙道:“没,没好,好痛,好痛……”李勇表情扭曲不停地哀痛。
    草参师兄收拾停当,道:“待会儿公孙师弟敷好药了,你们就一起回去休息吧。”李勇应声道:“好,我趴着休息几日就好,不碍事。”
    草参师兄点了点头,道:“本来草参与几位师弟今晚准备了药膳火锅,打算滋补一下的,看样子师弟是去不了,我忙去了。”草参师兄叹息一声,转身向门外走了去。
    李勇立马抬头:“啊?师兄,师兄,我……”李勇左右为难,到底该说腿脚好呢,还是说不好呢?
    周全书在里屋嗤笑,赶紧捂着嘴巴继续书写。
    旷古长老在公孙悠然头上、脸上扎满银针,公孙悠然坐凳子上仰面朝天靠躺着桌上,道:“师傅,你在我的脸上扎这么多洞,不会在脸上留下印痕吧?”
    旷古长老道:“脸皮不要动,我在用银针给你疏通气血,施法得当不会留下印记。”公孙悠然脸部僵硬,微微张着嘴巴,舌头在嘴里囫囵道:“师傅,我这么仰着难受啊。”
    旷古长老抬头看了看旁边的床榻,见李勇睡着觉了,道:“李勇睡着了,你忍一会儿吧,不要乱动。”
    公孙悠然囫囵道:“师傅,你说我的资质适合修仙?离殇师兄说我要练功三年才能砍断仓木,白眉师伯当日在三渡关见了我那副模样叹气摇头,我,我怕是有负您的所望了。”
    旷古长老施完银针,直起身来:“不错,从表面上看你很普通,虽然生的白净清秀,只不过生得一副好皮囊而已。”
    公孙悠然:“……”
    旷古长老接着道:“不过呢,若是将你的潜力开发出来,也是无可限量的,就看你能不能勤勉用功了。”
    公孙悠然面无表情:“哦。”
    旷古长老蹙眉道:“你刚才说你才十七,嗯,身子太虚。”
    公孙悠然:“师傅,我的身子不虚,结实着呢……”
    旷古长老道:“你还是先砍三年仓木吧。”
    公孙悠然眼睛睁大:“啊?”
    旷古长老道:“先将身板练好,打好基础才能修行上乘的仙法。”公孙悠然一听,便明白了其中深意,道:“嗯,悠然会按师傅的指点勤加练习的。”
    旷古长老点头道:“嗯,孺子可教也。”旷古长老在屋里来回踱了两步,道:“这次白眉老道倒是给我漏了个人才,呵呵。”
    公孙悠然:“啊?”
    旷古长老道:“其实,十年以前我们天崇仙界都是可以自己收徒的,这样可以慢自悉心调.教出来出众的弟子。哦,不是师傅怕那个白眉,若我们逾矩他会跟只苍蝇似的没玩没了的,对我们不停地叫大道理,烦死了。所以,悠然,你先砍仓木练好气力,在此之前你就给为师端茶倒水干些琐碎的细活儿吧。”
    公孙悠然昂视这屋顶:“哦。”想来以前都是仆人给自己端茶倒水,如今自己也轮落到这步田地了,心中万般滋味难以言说。
    旷古长老道:“在为师给其他传授仙法时,你可以好好聆听熟记下来,没人的时候再自己去领悟练习,想必过不些时日,你的修为会增长的,砍断仓木自然不在话下。”
    公孙悠然囫囵着:“师傅,那要学多久啊?”
    旷古长老道:“嗯,那就要看你的悟性了。不过,你不要着急,打好基础才是要紧的,往后修习仙法便会进步迅速,知道了吗?”
    公孙悠然:“哦。”
    旷古长老轻声哼了一下道:“这白眉老道以前说什么白面之人无慧根,学不好上乘仙法。”
    旷古长老与公孙悠然对视一眼,接着说道:“我倒是要他看看我旷古教出来的徒弟是怎样,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着就讨厌。三百多年前他不也是个文弱白面俊小生么?娶了我们仙界最美的仙女白雪,他还好意思说别人,哼。”
    公孙悠然有些惊讶,道:“师父,你说他年轻的时候长相俊俏么?”
    旷古长老没好气道:“不然他白眉怎么就引起魔教文瑶公主的青睐呢?”
    公孙悠然震惊不已,道:“真乃奇闻逸事啊!”
    旷古长老摆手叹息道:“当年我们一起去魔岢宫救人,两日后他见到怀有身孕的妻子白雪渴死在了魔岢宫地牢。回到天崇仙界后,白眉性情大变,冷漠刻板起来,后来做上了苍龙峰长老之位掌管仙界刑律,遇到犯了门规的弟子就重罚,以至于这二百多年来,天崇仙界的各峰弟子都惧怕他。”
    公孙悠然语气有些感慨:“看样子他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改变了心性,也是可怜之人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旷古长老道:“作孽哦,害苦我们仙界,唉。”
    公孙悠然道:“那日我们过三渡关,见他还对六岁的小女孩周衣衣眉开眼笑的,真看不出来……”
    旷古长老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就说嘛,他那老眼昏花的,迂腐得不行!你刚才说什么,白眉对着别人笑?我们数十年难得见他笑一回,真乃奇闻呐。”
    公孙悠然嘴巴里呵呵笑了两声。
    旷古长老道:“我说他迂腐你别不信,就拿织女峰那个辰露来说吧。十年前,纤柔在一帮山匪手里将她救了下来,当年辰露只是八岁的孤儿。纤柔收了辰露为徒教授仙法,白眉老道因此事多次当众责怪纤柔破坏门规。你看看,才十年时间,辰露所练仙法之精深让所有人刮目相看,那你说他白眉一定要小小年纪的辰露砍什么仙树?真是腐朽不堪,愚不可及,古板!你看小辰露跟白眉截然不同,人见人爱的,见了什么人都笑脸相迎,一派纯真无邪的样子,仙界没有不喜欢她的呢。”
    公孙悠然道:“那,那白眉师伯后来没有责罚过她们吗?”
    旷古长老转怒为笑,道:“那纤柔也不是吃素的,总是护着织女峰的女弟子,心情也是多变,我行我素的,经常跟白眉长老对着干,还老挤兑他,呵呵。真是解气!”
    旷古长老看着公孙悠然不可置信的眼神,道:“纤柔与兮云师承仙界第一战神苏护,道法精深不在白眉长老之下,况且纤柔一介女流,白眉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跟个女人一般计较吧?所以很多时候他就不了了之了。”
    公孙悠然叹息道:“原来如此,看来,再厉害的人,也有他的克星啊,呵呵。”
    旷古长老道:“嗯,时间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我去一趟药石崖取些药材和器皿,回来再帮你取针,然后敷好灵药就行了。”
    公孙悠然问道:“师傅,你说用了玉颜花治我的脸伤,多久会恢复如初啊?”
    旷古长老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不好说,虽然玉颜花有恢复容颜的奇效,但是我从来没有适用过,可能个把月,也说不定两三日就可以。”
    公孙悠然:“哦,好吧。”公孙悠然心想:只要能恢复容貌就好,这才是关键。
    旷古长老走出门去,招呼来草参师兄,轻声道:“你去研磨些草药来,师父去药石崖稍坐一会儿。”旷古长老交代草参师兄研磨的几种草药。
    草参师兄低声道:“师父,那玉颜花?”
    旷古长老道:“玉颜花这般难得,险些要了师父的老命,怎么能随便用呢?照师父说的去办,将药捣磨成糊糊谁看得出来呀?你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没有玉颜花呢?我去喝口茶装装样子,这样才显得真切嘛。”
    草参师兄笑着点头,道:“好嘞,师父,徒儿这就去办。”
    旷古长老含笑点头:“刚才师父费了那么多吐沫,就是为了收他为徒,可别让他们发现师父在蒙他。”
    草参师兄道:“放心吧,徒儿现在去研磨草药弄成糊糊。”说完,草参师兄清了一声嗓子,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若无其事的去找草药。旷古长老点头,转身飘走。
    旷古长老取下公孙悠然满脸的银针,将药草糊糊涂在他脸上,道:“这几日不要洗脸,等药干成了粉末自然落下。”公孙悠然应了一声。
    涂完药草后,公孙悠然找来铜镜,吓得一抖:“师傅,我的脸怎么肿成这样了,能完好无损么?”
    旷古长老嗔道:“玉颜花可是难得的仙草,肯定能好的,放心。”草参师兄咧嘴笑了一声,公孙悠然心里难受:“草参师兄,这么一团黑乎乎的,脸也肿了,怎么出去见人啊?”
    旷古长老瞪了草参师兄一眼,草参师兄恢复正常表情,挠挠头:“额……”
    李勇醒来,见公孙悠然那副模样大叫道:“公孙师兄,你的脸怎么毁成这样了?”
    旷古长老又瞪了李勇一眼,嗔道:“你以为你屁股就比人家的脸好看了?去去去。”
    公孙悠然:“……”
    李勇不敢做声,然后装模作样的哀嚎几声:“哎哟,师傅,我这屁股是不是废了,肿得老高。”旷古长老与草参忍不住笑了起来,旷古长老道:“啊,没事,回去休息两天就消肿了,别乱跑动了伤处。”
    李勇爬起:“哦,知道了。”
    草参师兄找来一块黑布,道:“呐,公孙师弟,你先戴着遮一遮丑,你那么爱美被人看见了怕是心里接受不了哇,呵呵。”
    公孙悠然小心翼翼的蒙住脸,丝丝作痛几下,慢慢跪下道:“多谢师傅为徒儿舍了玉颜花,悠然以后会用心练功报答您的恩情,给您端茶倒水是徒儿份内的事。”公孙悠然磕头行礼,旷古与草参表情略显古怪。
    旷古长老试了一个颜色,草参上前将公孙悠然扶了起来,旷古长老道:“嗯,你们两个敷了药好些了吗?”公孙悠然与李勇应声点头,旷古长老捋须道:“那好,那你们回去休息吧,过几天伤好了再来。”
    公孙悠然与李勇道别完,李勇扶着公孙悠然出门走远。
    旷古长老与草参师兄欢笑几声,草参道:“师傅,您果然高明……”周全书拿着一沓草纸走了出来,道:“师傅,您早上交代的三十多种采药的药性已经编写好了,请过目。”
    旷古长老与草参身子一抖,可能忘了还有人在屋里了,旷古长老脸色发胀:“吓,吓死我了,你没事躲里面干嘛?”
    周全书不明所以:“我……”
    草参接过来周全书手里的草稿,道:“啊,师傅,是您让他在里面的呀,怎么给忘了?”旷古长老回过神来,想来刚才专心蒙公孙悠然做徒弟,忘了里屋还有个周全书,幸好刚才没有露出马脚,不然旷古长老在天崇仙界这四五百年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
    旷古长老接过来草稿粗略扫了一眼,道:“嗯,做的不错,很用心,以后师傅就将毕生的医术传授于你。”
    周全书一阵狂喜,鞠躬行礼道:“多谢师傅,徒儿一定发奋读书……”旷古长老与草参表情尴尬,周全书这个呆子又说错话了,赶忙改口:“全书一定用心学习师傅的医术!”
    旷古长老轻咳一声道:“嗯,这样就好,你先回去吧。”
    周全书抬头,讶道:“这么早就回去吗?”
    草参赶忙道:“哦,师傅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位师弟受了伤,你回去照看一下。”周全书晃神道:“哦,好,全书这就去,我先走了。”旷古长老点头,周全书出门追上公孙悠然他们二人。
    旷古长老与草参站在门口望着三人远去,旷古长老摇头:“这个书呆子真是迂腐。”草参摸不着头脑,问道:“师傅,那你还说将毕生的医术传授给他呢!”
    旷古长老道:“嗯,草参,他虽然呆头呆脑的,不过能静得下心来。学医本是枯燥乏味之事,我看他还蛮适合,至于以后能不能继承我的衣钵就看天意了。”
    草参道:“哦,草参要去收拾草药,先去忙了。”旷古长老点头,草参忙活开来。
    田菜走近茅厕,捂着鼻子:“该不该挑粪肥田呢?”田菜转身,摇了摇头:“兮云姐姐那么爱干净,要是她见到这些恶心的东西会不会一掌打死我呀?这么臭,她肯定会打死我的,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田菜走开几步:“嗯,对了,厨房有灶灰,娘亲说了可以做肥料,再土地里撒一层菜就会长得好。”
    公孙悠然与李勇搀扶着走到茅屋,离殇悠闲地喝茶:“公孙师弟,你们没事吧?”公孙悠然含糊不清应了一声,李勇别扭着身子道:“多亏了旷古师傅用仙草玉颜花给公孙师兄治伤,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离殇讶道:“哦?玉颜花,这么神奇?”公孙悠然没有应答,想来经历了刚才那一番心路历程已经疲惫不堪了。
    李勇:“公孙师兄,你……”离殇放下茶杯道:“李师弟,公孙师兄需要静养,应是无碍。”
    公孙悠然进屋坐在床头,牛二狗醒了过来,见一个熟悉的模样蒙着脸对着自己,顿时吓坏了,喊道:“你,你是谁?干嘛蒙着面,要杀我么?我,我还没打听到您要的东西,别伤我女儿……”
    木道和尚停下舞棍,向屋里边看去。
    公孙悠然心情不快:“谁,谁要杀你啊,别一惊一乍的,听着心累。”牛二狗听出来是公孙悠然的声音,擦了擦额头的汗:“哦,公孙师弟,你怎么,怎么在屋里蒙着块黑布啊,多吓人呢!”
    公孙悠然皱眉,嘴里丝丝作痛:“爱管闲事,平常不是到处乱窜么?怎么现在困在屋里睡觉啊,去去去,赶紧出去!”
    牛二狗站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唉,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女儿出什么事了。”
    公孙悠然问道:“你有个女儿?”牛二狗打了哈欠:“我今年二十六了,同村的兄弟们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大的孩子都可以下地干活了。我,我家里穷,找媳妇晚,生了个女儿。”
    牛二狗深深地叹息,道:“都怪我爱赌钱,欠了赌坊的高利贷,债主常常来逼债,孩儿她娘本来体弱多病,结果怄气死了,那些人就抓走了我五岁的女儿。”
    公孙悠然道:“那日见你被打出赌坊,看来是劣性不改……”
    牛二狗急道:“我那是去找我女儿,不是去赌钱。”
    公孙悠然舒了口气,道:“看来你还一丝良知,那你女儿呢?”
    牛二狗道:“听债主说我女儿被一个大户人家买走了,我就去人家宅邸去找了,买主说他花了钱买我女儿,手里有卖身契,不可能还给我……”牛二狗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公孙悠然有些不适:“那你……”
    牛二狗抹掉眼角的泪水,道:“我百般求他,最后他答应还给我女儿,只是,只是要我拿出钱来赎人。”
    离殇、木道和尚、李勇、周全书走了进来,离殇道:“原来牛师兄的女儿是这般遭遇,唉。”
    公孙悠然问道:“牛师兄,要多少钱才能赎人?”牛二狗心中一喜,呜咽着声音道:“说是要一百两,其实赌坊的人也就卖了十两银子。”
    李勇愤慨道:“真是岂有此理,哪儿有这么黑心的人,赎人要涨十倍的价钱!”
    木道和尚喧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牛师弟,你女儿现在可安好?”
    牛二狗道:“买主说他会照顾好我女儿的,他家里良田千亩很有钱,在他府上做丫头倒是不愁吃穿。”
    周全书道:“暂时没有危险就好,就怕打孩子。”
    牛二狗道:“买主家人都还不错,不曾虐.待下人。”众人松了一口气。
    公孙悠然从怀里掏出一沓纸票,抽出一张道:“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拿去赎回你女儿吧。”
    众人眼睛看直了,牛二狗赶忙接过来银票,跪地:“多谢公孙师弟。”公孙悠然赶忙扶起来牛二狗,道:“哎,牛师兄,你快起来,哪儿有师兄跪师弟的?上次在地上喝酒的时候说了,我们都是好师兄弟,作为师弟见你有难肯定要帮。”
    公孙悠然将牛二狗扶坐在床上,牛二狗感激涕零:“对,我们都是好兄弟,好兄弟。”牛二狗抹开眼角,看着公孙悠然手里一沓银票:“公孙师弟,你身上带这么多银票啊,这,这起码有几千上万两啊。”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勇拍打了下灰尘,喊道:“田菜,你干什么呀?弄得满屋子里飘着火灰。”众人转身,见田菜进出着厨房,弄得灰尘遍地。
    田菜道:“没,没什么,我把这些火灰弄去地里做肥料,然后才好种菜。”众人走了出去透气,见田菜忙不迭的挑着火灰走向远处的荒地。
    “田菜,我来帮你洗碗。”牛二狗走进厨房。
    田菜抬头,奇怪道:“牛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牛二狗抢过田菜手里的抹布,呵呵一笑:“昨天公孙师弟给了我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师兄想着过两日我们就要分到各主峰修行了,所以来帮你们做点儿事。”
    田菜明了,道:“牛师兄,这一百两可不容易赚到,赶紧去把你女儿赎回来吧,别再赌钱了。”
    牛二狗洗着碗,道:“不会不会,师兄以后再也不赌钱了,我女儿现在吃的好住的好,师兄想着暂时在这里修行,等她长大了再赎出来,她在大户人家里还能学些礼数什么的,你看我除了赌钱什么也不会,教不好女儿。”
    田菜从门外拿进来竹篮,走到灶台口道:“这倒也是。”
    公孙悠然与离殇坐在外面的石桌下棋,公孙悠然感慨道:“以前听说,千万可别信嗜赌如命的人所说的话,离殇师兄,你觉得呢?”
    离殇落子,道:“看昨天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公孙悠然道:“你之前不是相面说他跟俗人无异么?你从哪里看的出来他是说真的?”
    离殇道:“眼神。”
    公孙悠然点了点头,道:“好像确实情真意切的。不过,我一直觉得牛师兄好像哪里不对劲,你看他整天右手好闲窜来窜去不知道在干嘛。你之前与我下棋相面的时候说过,他跟俗人无异,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想着入空门修行,怕是……”公孙悠然的话慢慢收住,停了下来。
    离殇道:“或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衷,你我不也是单纯为了修仙而来吧?不管怎么说,公孙师弟这次帮了他们父女,不也是修了功德么?”
    公孙悠然道:“我也这么想的,宁可相信他一回,不然他女儿真的那么不幸,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离殇微微一笑,道:“都说世家公子尽出纨绔子弟,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看来公孙师弟不是个为富不仁的人啊。”
    公孙悠然吹了吹脸上的黑布,嗔道:“瞧你说的,我们相聚就是缘分,都是好兄弟,何况我手里的钱花不完,何不帮助别人开心开心呢?”
    木道和尚停下练功,喧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公孙师弟结了善缘,是为后生造福啊。”三人互视一笑。
    离殇端起茶杯道:“好,能结实这么多好兄弟,离殇此生有幸,我们共饮一杯。”公孙悠然应声点头,端起茶杯:“是啊,人生苦短,木道师兄说的对,多结善缘是好事,来。”
    “小师弟,你弄那么多火灰干嘛?昨天见你去了几趟了。”牛二狗道。
    田菜回头道:“这个啊,多多益善,也不会呕死菜的,多弄一些菜就长的更快,牛师兄,我去了。”牛二狗走出厨房,看着田菜远去。
    田菜来到翻完的地里,四周看了看,不见苏兮云和大白狗。田菜从四处砍了些杂草,抱到地里,再用土覆盖作为肥料。
    过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苏兮云到来,田菜朝寂门峰上空望了望,低头看到水潭:“嗯,每次生火后过一会儿兮云姐姐就会出现,对,再抓几条鱼,烤熟等着他们来。”
    田菜奔向水潭,一如既往的捕鱼烤鱼,忙活一阵可算烤好了。
    白衣飘过,落在翻开的土里。田菜见苏兮云带着大白狗小白出现,兴奋地拿起烤鱼奔了过来。
    大白狗小宝迎上前,不停地摇着毛绒绒的大尾巴,嘴里留着口水,田菜将竹竿给小宝咬住,小宝欢快的跑到杂草边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苏兮云道:“开始种了么?”
    田菜满心欢笑道:“还没有,这土要让太阳晒些天,再泼粪加杂草沤肥……”
    苏兮云听着脸上刷的一下白了,眼睛四下瞟动:“你,你在土里泼粪了?”
    田菜赶忙道:“没,没有,兮云姐姐,田菜知道你爱干净爱美,就没敢在地里泼粪,怕,怕你一巴掌怕死我。”苏兮云被他的话逗乐。
    苏兮云问道:“想好了种什么菜了吗?”
    田菜挠挠头,皱了皱眉:“额……还没想到。”
    苏兮云脸上泛起怒意:“那你昨天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种出来,原来你是在骗我,如今连小孩子都来蒙骗兮云,哼,我现在就一掌拍死你!”苏兮云手掌里聚起淡淡的蓝色真气,四周杂草乱飞。
    田菜一看仙女苏兮云好像是来真的,吓得瘫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娘,娘,你不要杀我,我给你种出来就是了,说好了给田菜一年时间的,你怎么可以食言呢?呜呜呜……”苏兮云微微笑着,其实是吓唬吓唬田菜,能吓走最好。
    大白狗朝她们看了一眼,继续吃着烤鱼,看样子是跟着仙界第一美人久了,知道她的脾气。
    苏兮云散掉真气,眼睛微微轻眯:“好了,姐姐现在不一掌拍死你,说好了,你得种出来甜甜的蔬菜,你若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田菜不停地弹着腿,不停地哽咽:“娘,田菜会种出来菜给你吃的,再也不会让你饿死了……”
    苏兮云:“你……”想来田菜是个孝子,心里的怒气也消了。
    苏兮云嗔道:“谁是你娘呀?别乱认亲,姐姐还没成亲呢,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4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午夜咖啡馆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2-01-16 13:58:45  更:2022-01-16 14:12:54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