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小说文学 -> 有一种文学 -> 正文阅读 |
[小说文学]有一种文学 |
作者:洇歌海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尧玉麟/1993年夏天的感觉 _______洇歌海// 有一种文学 身在名场翻滚,心在荒村听雨。. 写作涵养心态,放下就是菩提.。 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距离;真做到了,就有了一个高度,自由和独立的高度。 物与我,身与心,此岸与彼岸,对立与和谐;生活中不断重复的,不过是一些古老的故事,却因此让你获得新的感悟。 这就是文学,一种认真的文学;不做俯卧撑,不打酱油,也不躲猫猫。 1993年夏天的感觉 1 他说他也弄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感觉的。 这只是一种感觉,他说。这种感觉很突兀,不知道怎么来的,他想过,但没想通。这感觉来的时候,像股气流,啵冲你一下;啵,又冲你一下,使你老是忐忑,不能入静;也不烦,也不躁,就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要出点事。 何腾登门那天,是去年春上的事。何腾有好长时间没上他家来过,门一开,看到何腾那一刹,那种感觉来了。呼,一道气浪冲过,脑门心似乎一亮,何腾胖乎乎的脸,怎么就收缩了?他眼前的何腾分明是具干枯的木乃伊。 何腾跟他说话,他也听得真切,决无半点恍惚半点迷惑。 何腾把一个上了锁的公文包交到他手上。 何腾说,里边的东西,替我保管些日子。 何腾说,明天的飞机,先到柏林,然后去维也纳。 他问,你不是在治病吗? 何腾说,就是去治病,他妈的,这卵病! 何腾得的病,在他看来,多少有那么点意思:老百姓讲的报应,知识界里人喜欢说的天意。 何腾得的是前列腺癌。前列腺这东西只有男人才具备。 他说,当时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种怪病。 何腾跟他是一块长大的,亲兄弟一样。何腾早年受过些苦,大学毕业跟未婚妻一块分到很边远的矿山,那真是穷山恶水寸草不生的地方。他去过一次,汽车就差那么点儿摔下悬崖。坐在一坨光秃秃铅灰色的岩石上,面对一派苍凉的大山,他说,何腾,你讲心里话,你想在这呆一辈子吗?何腾冷冷一笑,说,那是说给别人听的!说完,叮嘱他,不要在外面说。 十年以后,何腾携妻带子堂而皇之由大山走出来,回到生养他的省城,正所谓衣锦还乡,做了相当级别的官员。 初进省城的何腾,看不出什么变化。 几年以后,他去找何腾,家里见不着了,得上宾馆或是中外合资建的那种大酒楼。何腾属下许多公司,租着这些酒楼宾馆上好的房间,何腾吃住在里面,身边高朋满座,美女如云。 一次,他应何腾之约去宾馆,正撞见何腾吃饭.何腾说,工作餐,很平常的。但圆桌上各式菜肴饮料美酒业已堆成小山。何腾拉他坐下,喝过两杯酒,何腾搂过一个年轻女子,推到他身边说,这归你用了! 他立即正色,说,你喝多了! 何腾头一抬,似乎在想什么,不再说话。 下来,何腾说,老兄,别太呆了,咱们这批人,失去的还少吗?找补一点吧! 不曾想,何腾竟得了那种病。医生说,幸亏发现早,还没恶变。医院的意见:手术,要快! 手术即是切除,前列腺将割掉,想到这点,何腾就哭,大手脸上一抹,满掌泪。 何腾说他宁肯死也不愿做这手术。 何腾上维也纳就是搞非手术治疗的。 他问何腾,你把这些东西给我保管什么意思? 何腾说,好处着眼,坏处落墨,这卵病,谁知会出什么岔,你是我最信赖的朋友,万一有什么意外,托妻付子,就请你费心了! 他听着心里就有些发麻,一股气流在体内回荡,那感觉再次涌上来,很强烈,他有些不安。于是,他说,何腾,你不能不去吗? 何腾不语,很固执地说,要去!就是死马,也当活马医! 何腾走后,他落坐在沙发里,他觉得自己是呆了。 过了几天,晚上,他和往常一样看电视新闻。这种不安的感觉突的一下又来了:是一条关于飞机失事的消息,由柏林飞往维也纳的航班,降落时发生意外,造成多人受伤,其中一人在送医院途中死亡。这次不是感觉了!何腾的骷髅样再现眼前,他急忙抓起电话打到何腾家,问何腾老婆看新闻没有?何腾老婆说她在看电视剧。他让马上跟何腾单位联系,柏林飞维也纳的飞机出事了! 不久,得到证实:死亡者即何腾! 他说,这样的事,他可以举出好些,这一两年特别灵;只要那种感觉一出现,他就感到不安,体内涌起一道波浪或者一股气流,他的脑门儿会一亮,那么,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
2 也是那一年,何腾死后几个月吧,他坐火车。由于卧铺紧张,同时托了三人搞票,不想,三人都把票搞来了,他大喜过望。 三张卧铺票,上中下三个铺俱全,只是各属一个车厢。他留了下铺,其余两张交给儿子去退。他叮嘱儿子,不准退给票贩,不准退高价。儿子说,爸爸,这你就不要管了。 一下子搞来三张卧铺票,高兴之余,他忽然产生一个念头,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往往不可靠。 他把票拿在手上,仔细地看着,尤其那张卧铺票:l号车厢l下。 票是单位的同志让他爱人托朋友从车站站长室直接拿出来的,货真价实,绝对可靠。 然而,那念头并没消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靠不住。 为此,他做了点准备,尽量少带东西,非带不可的东西全部集中在一口小皮箱里。 火车是晚上7点l0分,本城始发。 他耽心误车,5点钟,吩咐家里开饭。 饭后,略坐一会儿,不过5点半,他就出门了。他坚决不要孩子送,他说他打的。 他打的“的”是那种5块钱满城跑的,俗名甲壳虫。甲壳虫简陋寒酸,但灵活轻巧,转身掉头挺方便。他怕堵车才打的,平时全是挤公共汽车。 路上还真堵车了,前前后后各式车辆你抵住我我顶着你塞得水泄不通。 到达火车站,离发车时间只剩20多分钟了,他很庆幸,幸好有预感,做了提前出门的准备。 他精神抖擞,大步如飞奔向候车室。 候车大厅里静得异常,长龙般一排排坐椅空在那里,稀稀落落坐几个人。大约人们都进站了,他想,就往前冲。 剪票口的门全锁着,他以为是停止进站了,就有些发慌,急忙看表,还差20分钟才发车。再抬头一看,剪票口横栏的电子显示牌上,一溜红字不断重复着顺序而过,他乘坐的这趟特快列车,晚点六小时左右,大约凌晨2点开车。 他虚惊一场,松了口气。 他不想再去领受路上堵车的那份着急和紧张,索性在候车室坐下来,随遇而安,静心等待。 他把小皮箱抱在面前,闭上眼睛,很轻松地进入一种状态,静。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吵架的声音,就在跟前。 他睁开眼来,候车大厅里,不知什么时候,满满的都是人,椅子坐满了,地上也是。他一看表,已是凌晨2点半。 吵架的是他旁边一个穿花衬衣的年轻人,一人占了两个位子,包放在椅上,脚搁在边上,一个同样年轻的小伙子让他把包拎起来。小伙子身后站着个抱婴儿的妇女,见两人争吵不休,就说,算了算了,你回去吧,反正快进站了,我站一会没事。 小伙子对花衬衣瞪了一眼,掉过身对那女的说,那我走了! 女的说,谢谢你罗! 女的眉目清秀,样子文静,人也年轻,抱着孩子就站在他跟前,他站起来说,你来坐! 女的对他笑笑,说谢谢,便坐了下去。 他跟她都是乘这趟火车,终点站下,而且是同一个车厢。 |
4 这时,由宿营车走来一个小伙子,二十几岁,半袖警服,胸前吊领带,高高的个头,细长的脸。 搞啥子明堂! 一嗓子吼过来,俩人就散开,站着。 你们这闹法,宿营车都听见了,还要不要人休息?要打,到站下车打去! 这样吼过,小伙子转身就想走。 瘦高个喊:他占着我的铺! 卷发男子说,是我的铺! 小伙子重新回过身来,一个盯了一眼,到底是哪个的? 瘦高个递上卧铺牌子,我的! 小伙子便转向卷发男子,你的票? 卷发男子赶紧掏票。 小伙子只一瞥,说,你没换票嗨! 卷发男子说是列车员没叫他换,他就在铺上睡着的,说这里的旅客都可证明。 小伙子说,是吗? 卷发男子说,你可以问。 没人吱声。 他觉得卷发男子说的是实情,是可以证实一下的。于是他就说了,说是这样的,列车员当有责任。 没曾想,就这么一句话,导火索一样,火药包接到了他身上。 小伙子先是斜睨他一眼,接着问,你位子在哪儿? 他说,就在这! 小伙子就说,你给我睡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如果他睡下去呢?换了平时,他绝对会忍的,凡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这一次他也未料到,居然不能忍,居然敢反抗。 他说,我儿子的年纪都比你大,你对我要什么态度? 小伙子说,你耍什么态度?你以为是你家!这是人民列车,你得听指挥,叫你睡你就睡! 他实在忍无可忍,回以一声冷笑,我要不睡呢? 老鞭杆!小伙子说,你敢同我作对?你的票! 一只又黑又长又硬的手伸到他的鼻子尖儿上。 他说,我当然有票! 拿来!小伙子摊着手。 他把那块卧铺的金属牌子拍在茶几上。 小伙子拿起来,并不看,只在手上掂着,玩球一样。随即,看了看瘦高个,又看看卷发男子。 车长写给你的条子呢?小伙子说,拿来。 小伙子把条子和牌子换了个手,卧铺牌子递到卷发男子手上,你就睡这铺,我给你们换了!你嘛,上餐车去!纸条甩到他身上。 他的手下意识地接住了,他一句话没说,他以为卷发男子会拒绝的。 好啦,到餐车坐去吧!小伙子催他。 卷发男子脸掉过一边,装作不看。 就在这时,他的脑门心一亮,眼前的人似乎都没有了,一股气浪冲上来,眼底漂浮着的是一些骷髅。他情不由己地喊道:快,要出事! 他分明是听见了自己的声音的,他觉得他是在叫他们走。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听见一串笑声。 人们一哄而散,有人说,上餐车叫去吧! 这时,婴儿的哭声又响起来,比刚才更响更刺耳。他不再管了,不再犹豫了,行李架取下自己的小皮箱就往后走去。 那年轻女子怀抱婴儿,站在过道上。 他忙说,快,跟我上餐车? 女的问,出什么事了? 他又说,要快,快上餐车! 有人在一旁说,不要信他的,老头让人坑得都傻了! 那年轻女子摇晃着怀里的婴儿,你在这睡吧,这把年纪了,我去餐车,反正孩子闹。 他说,也好,你快去! 女的抱着孩子往餐车走,他跟在后面。 女的说,你怎么还去? 他不说话。那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天地倾覆势不可挡,如果说,以往还带着朦胧,猜不透会是什么,这一次就不同了,他是如眼见般真切地觉得马上要大难临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
5 餐车里,灯光炽热而耀眼,满满地坐着人。 好几张桌子在搓麻将,他同那年轻女子正寻找坐的地方,蓦地,灯灭了,他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车厢在一团漆黑中腾空而起,紧接着轰隆一声重重地摔倒下来。他的身子倾倒了,肩上背上被什么东西击打着。他一个激灵猛地撑起,就看见窗外红光冲天,接着传来惊天动地的撞击和轰然巨响的爆炸声。 餐车里,人们开始大呼小叫,呻吟哭喊,他是第一次听见这样众多的声音呼叫救命。婴儿的哭声又响起来了,一阵一阵的,相伴着的还有那年轻女子的声音。他循着声音,小心地移过去,手在前面探着,脚在地上摸着。很快,他的脚尖触到一团柔软,就听见那女的说,啊,出什么事了?他蹲下身去说,是我,你们没事吧?女的说,我碰倒了酒瓶,身上全是酒!他说,孩子呢?女的说,我抱着的。他说,我拉你起来,我们下车。 这趟特快列车是在进站途中出事的,不知搭错了道还是跑错了线,总之是撞上一列货车,货车挂着油罐,里面装的是一种可以代替汽油使用的化工产品。机车蹦到空中摔到路轨外面很远的煤堆上,前边的几节卧铺车厢,有一节撞翻在地,扭曲成一团麻花,有一节成烟囱样歪搭在货车厢上,还有一节同油罐一起,正在熊熊大火里噼噼啪啪燃烧熔化,火焰腾空怪味薰人,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他说,事出以后,他才恢复了平静。 他说,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纯属一种偶然?但是,他说,他对他这种感觉是相信的,他还在检验,还在等待。 他现在一切都正常,吃饭,睡眠,上班,下班。他说,只有想起那次列车颠覆的惨痛事故,才稍许有点不同;那一瞬,无论正做着什么,他都会停下来,落入一种沉静的没有任何意识的状态,只有一股气流在脑袋里循环。 |
谢KDF_ 谢龙七----------- |
收藏下这幅照片,是因为让我想起来文学,好看的文学,大概就是这样! 不管是抓拍,抢拍,摆拍;只要拍出了一种真实:人世,人间,人生和人性的真实—— 人在做,天在看! 这不是空洞的慰藉与安抚,更非心灵鸡汤;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是生活的题中应有之意! |
拉走艰辛。 这板车上,装载的是渣砖,很沉重。 显然跟这小姑娘年纪很不和谐。 小姑娘拉的非常吃力! 终于到了目的地,渣砖卸下了。 |
小姑娘拉着空板车,脸上的表情松快而愉悦,艰辛拉走后的欢喜,无怨胜进之后的成就感,油然生起! 是艺术创作还是艰难时世的写照? 在这里并不重要。 |
这是2015年让整个地球村为之赞叹的一幅照片:翠鸟入水的瞬间。 感谢互联网,让我等草根,也能够在同一时刻欣赏到不同领域震撼世界的巅峰之作。互联网精神所在之处,共享与分享;于是,艺术创作的那份私秘而神奇的独乐乐变成了众乐乐。 它出自苏格兰的摄影师麦法登。 题材普通极了,就是一只鸟!小得不能再小: 可是当它行动起来,扑向水面,扎进水里那一刹那,麦法登抓住了! 这幅作品给我的冲击很大,让我想了很多。 瞬间是稍纵即逝的。 这个瞬间却在麦法登的镜头下凝固了,变成了永恒。 世界留下了它,人们记住了他。 麦法登为了获得那个瞬间,为了照那张翠鸟入水的片片,整整花掉六年时间! 六年里,他做了些什么呢? 面对世界媒体记者的追问,麦法登用一系列数字作出了答复;包括,他每次去湖畔拍摄,按下快门的次数,他都做了记载。 这些数字就是他背后下的功夫! 我信! |
艺术的独创,真的艺术品的现身,可以是一挥而就,可以是一气呵成;就如老杜说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好像是运气,轻而易举! 其实不然! 看看老杜又怎么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老杜者,唐朝诗人,享有诗圣之誉。诗圣弄篇文章,也喻为天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任何一门艺术,其成功作品的最终出现,绝非偶然。 |
【小说】 滥田斗虎 西南山区有一种田叫滥田,四周的山峦挡住了阳光,所以,它四季不变呆在阴影里。但是,有个好处,晒不干,蒸发少,不缺水。庄稼一年只种一季,谷子收割后,直到来年春天,田都泡在水里,人踩下去,稀泥就没过膝盖。 田坎紧连山脚,牵起一片茂密的灌木和杂草,旁人是看不见田坎的,只有滥田的主人知道。 又到了春天,正是当地人说的三月三蛇下山的日子。 打蛇的贩子进山来了,毒蛇卖给药店,无毒蛇卖给饭店。 这天,有个中年蛇贩从滥田边走过,忽然瞥见一旁草丛里爬着一条橘黄色菜花蛇,看上去肉头很厚。 蛇贩子大喜过望,为不打草惊蛇,他脱掉鞋子,把裤儿挽到到大腿根,轻手轻脚走下滥田。 他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的淤泥,尽量注意不弄出声响。 到了,那蛇,依然伏在那儿。 蛇贩子太高兴了,没想自己运气这么好! 他将一只有力的手猛伸过去,想象着,就跟平时一样,提起来,往空中那么一抖,蛇就晕了。 没想,这一抓下去,他感觉不对头,这蛇不仅不冰凉,还毛绒一样很暖和。 他不知是什么东西,两只手都用上了抓得很紧;他全力以赴,使劲一拉,就听得哗啦啦一阵巨响—— |
跟着滚下来的,是一只金灿灿的成年老虎。 蛇贩子吓住了,又紧张又害怕,捏住虎尾巴不敢松手。只瞧见他上身直抖,两腿陷在深深的淤泥中,看不出来那腿脚抖没抖。 这只老虎原来趴在灌木丛里打盹,不想被人当做蛇给揪下了滥田。 这是一头雄虎,身体很沉,一落到滥田里,四只脚便深深地插进了稀泥;它想拔出来,一只脚刚抬起,其余三只脚又往深处陷了去。老虎给气得直甩脑袋,硕壮的虎头摇来晃去,尾巴也跟着不停扭动。 蛇贩子上半身跟着那尾巴,身不由己直打晃。 老虎更生气,把头高高扬起,向着周围的大山,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 一阵山呼海啸的怒吼过后,老虎发了威,猛的拔出了两只前脚,高高的竖起身子。却不料,后面的屁股却陷入淤泥,蛇贩子紧紧揪住尾巴根,死劲的拽着,身子朝天斜斜的倒向田里。老虎感觉到,这尾巴上的东西重得像座山。 它只好把前脚重新落下来。 它挣扎得越厉害,身体在滥田里陷的就越深,滥泥已经漫及它的腹部。 它愈加的恼怒,下定决心要把尾巴上的东西弄掉。它加大了动作的力度。在滥田里打着转,把头扭过来,张着巨大而恐怖的嘴巴,想一口吞掉紧扯着它尾巴的怪物。 |
蛇贩子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 落进滥田的老虎已经失去它的优势,不能对他形成致命攻击;他只要不松手,坚持到底,就不会落进虎口。 虎的脑袋往左边扭来,他整个身子就像船一样借着滥田的水,一下就荡到右边;老虎掉过头,朝右边咬,他忽的一下又滑到左面。蛇贩子就这样逆着老虎张口的方向,引领着老虎不要命的在田里团团打转。 这一人一虎激烈的对抗,像龙卷风一样,把泥浆搅飞起来,撒向四面八方。 大山太寂静了,这般火爆的场面,竟然没一个观众。 老虎像不知疲倦似的,越打越勇,越打越猛。蛇贩子却有些扛不住了,他真希望这时候能够有个人出现,能够来帮他一把。 正这么想时,远处田坎上出现了一人一牛。牛是那种大牯牛,体壮膘厚,头上顶着一对坚实的角。 蛇贩子朝着他们高声呼喊起来:喂!喂!快来,打老虎!救人啦! 他又激动又高兴,有点语无伦次了。 人听见了他的声音,牛却看见了老虎;人想赶去救人,牛却吓住了,四只脚死死抵在地上,无论牵牛鼻子的绳怎么扯怎么拽,它只是哼哼着,像是在说,不能去!不能去! 牛的主人心疼牛,怕牛有什么闪失,就把牛放在原地,自己拧了赶牛鞭跑上来。他站在滥田边,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问,兄弟,你怎么跟老虎泡上了? |
@海之声黄石店 2016-12-20 17:15:58 心似菩提 ----------------------------- 阿弥陀佛 |
2 蛇贩子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是蛇!接着他便哀求说,老哥啊,你得帮帮我! 赶牛的人说,我怎么帮呀? 蛇贩子对待动物有经验,就说,你把水牛拉来,滥田里头,老虎斗不过牛! 我也这么想,赶牛的人说,但牛害怕,不肯过来! 蛇贩子说,老兄,你先把它牵下田,到它屁股后头去,甩它几鞭子,它就来了! 果然,牛的脚一落进田里,以为是要犁田了,马上听从了职业的召唤;在鞭子声中,它忘掉了对虎的畏惧,在主人的指引下,几乎是成直线的奔过来。 虎感到了新的威胁,停下了对身后怪物的攻击,一动不动地凝在稀泥中。 赶牛的人不敢再往前走了,在离虎还很远的地方停住脚。 牛看着眼前的老虎,本能地想往后缩,但它见老虎只是呆呆的定在那里,像趴在田里的一条虫,它明白了,这条虫虽然很大,现在咬不着它。于是,它将头一偏,两只牛角正对着老虎,抬起脚飞奔上去。 赶牛的人大吃一惊,对着蛇贩子说,兄弟,还真让你说准了! 蛇贩子说,你快躲开! 牛主人这才拔腿转身往田坎大步跨去。 老虎虽说深陷淤泥,身子还是蛮灵活的,它瞧见牛角向自己冲来,把头一扭,躲过了。 牛的蛮劲上来了,追着虎头又猛顶上来。 虎让过了头,屁股上却挨了一家伙,又羞又恼的大叫着。趁这当儿,蛇贩子松开自己的手,赶紧爬上田坎。 滥田中,牛和虎较上了劲。 老虎肚皮贴着稀泥,只差那么一点,身子就陷了进去;它本可以一跃而起,轻轻松松一口就能拿住那又蠢又笨动作迟缓的大牯牛的脖子,如今它却动蛋不得只能愤怒,只能咆哮,只能躲避。 牛在这淤泥遍布的滥田,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它盯住了老虎的大脑袋,那里有眼睛有鼻子,有不停喷着气的大嘴巴,这些都是它一双坚硬的牛角发起致命攻击的活靶子。牛是精神抖擞,越斗越强,越斗越狠。老虎被它逼得招架的功夫都失落了,只顾得在稀泥中,一边躲闪一边倒退。 牛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虎依然在后退,身上头上挨了几下;也是因为稀泥的缘故,那牛角只是贴了虎皮,擦身而过。 滥田除了历史悠久的淤泥,还有太多的牛虻牛蚊子。虎牛大战,将它们激活起来。牛虻们对老虎没有兴趣,它们习惯了老牛,叮在它身上,凉幽幽的,特别舒服。 牛每发动一次攻击,牛虻们就移动一下各自的位置,从头到尾,从尾到头,好像是整体迁徙。 牛的攻势受到牵制,牛虻太多了,光使用尾巴的武器,效能严重不足。它不得不采取了最后的招数,整个身体缓缓地倒在水田里,让水去收拾这帮讨厌的家伙。 老虎看着这倒下去的庞然大物,抒了口气。本来这是它发动反击的大好时机,但是,看着眼前这一片黑糊糊的滥田,它既没有力气,更失去了信心。它只能在心里感谢那些素不相识的牛虻朋友,是它们给了它生的希望,它得赶快离开这滥田,回到山林中去。 老虎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大山,那是它现在唯一的目标;那目标提醒着它鼓舞着它,那才是供它驰骋江湖的王国。它艰难地从淤泥中拔出脚来,一步,两步,终于爬上田坎。 站在山脚,它感到浑身松快,回过头来,望着叫它吃尽苦头的滥田。 滥田里,几乎要了它的命的大牯牛,也站了起来,优哉游哉的扬起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它。 它们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像说再见,更像是在跟对方表示各自的敬意。 这一面的田坎,蛇贩子跟赶牛的人正热烈地议论着。 蛇贩子说,要有一根绳子就好了! 赶牛的人问,绳子能打老虎? 蛇贩子看他一眼,不屑地说,有绳子,打个活套,往那家伙头上一套,这宝贝就是我的了! |
脱衣搏虎 1)他本来去打鸟,扛的是把鸟枪,先填火药,再装铁砂,铁砂就是子弹,米粒样大小。 这一天的山上,出奇的安静,树林里看不见鸟,也听不见鸟叫。 他正纳闷哩,突然就看见一只老虎。 那是只身躯庞大有着橘黄斑纹的壮年雄虎,它稳稳地甚至是纹丝不动地就那么站着,头微微扬起来,两眼直盯住他。 他吓得不轻,忘了手中是鸟枪,对着老虎砰地就来一枪;马上接着往枪里填弹药,至于打中了还是没被打着,他不知道。等他抬起眼时,瞧见的是老虎正对着他愤怒的咆哮,显然是打中了同时也把老虎给激疯了;一转眼,老虎已经张开前蹄向他猛冲过来。 惊慌失措间,他将那鸟枪往地下一丢,就近抱住棵树不要命的往上爬。 老虎冲到树跟前,抬头看了看;应该是看见了他,因为老虎张开了大嘴,两颗尖利的牙齿像匕首一样拉出来;接着就是一阵更为猛烈的嘶吼,那声音把一座山林吓得直抖,树上的叶子沙沙往下落。 老虎冲着他藏身的树扑上来,这棵树并不是很粗壮,在虎掌的沉重打击下,不住地摇晃。 老虎表现得很性急,竟然从地上直立起来,两只前掌抱着树,歪了头,用牙使劲撕咬着树皮树杆。 他在上面看得明白,老虎显然是要把树咬断,让他活活摔下来。 2)一场殊死搏斗摆了面前! 这只老虎的聪明也激活了他的智力,于是他开始冷静,开始想办法:他不能被老虎主宰,束手待毙。 这时候他最后悔的是把枪给扔了,要是枪在手里,铁砂虽细,这么近,瞄准老虎眼睛打进去,这虎不就瞎了! 他拿眼睛在地面寻找他的枪,他想直接跳下树把枪拾起来;他看到了枪,但是,太远,他没法跳那么远的距离。 他开始搜寻身上有没有可用的武器,没有;只摸到几文铜钱,他掏出来,拿在手上掂了掂,拈了一枚,对准虎的脑袋使劲砸去。 老虎只是略微停了下,又继续撕咬树杆。 他将铜钱攥住一把,朝远处一棵大树扔去,就像抛出一根骨头把狗引开。 老虎不是狗,它听到了声音,掉转头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看一眼,很快转回来,意志坚定地干自己的活。 他没辙了,树的剧烈晃动增加了他的恐惧。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老虎又撕扯下一块巨大的树皮,裸露的树身在虎牙和虎爪的双重夹击下,已是百孔千疮。 明显的,这树撑不了多久! 一落下来,就等于是肉落虎口! 他告诉自己要镇静,镇静! 这一静,他的办法来了。 3)他将身上麻布衫脱下来,这麻布衫乃乡间农家土布,有麻有棉,粗重结实。撑开两只衣袖,麻布衫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瞄准老虎的头,猛一下,跳到了老虎身上,麻布衫结结实实笼住了老虎的大脑壳。 虎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击倒在地,他压在老虎身上用麻布衫将虎的脑袋整个包得严严实实,两只袖子绕着虎颈挽成结,结是活结,越挣扎就越紧。 张不了嘴的老虎强挣着站立起来,猛烈地摔打着长长的尾巴,愤怒地摆动着被紧紧蒙着的头。 在老虎狂燥的旋转中他摔落下来,老虎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老虎怒到顶点,一次又一次朝他移动的方向猛扑。 他终于移到鸟枪旁边,一面警惕地注视着老虎,一面飞快地把枪抓到手中。 当老虎腾空扑向他时,他瞄准虎的颈子扣动扳机,枪响了,老虎却没有停;只在落地时,扭了扭脑袋。 他这才明白,他的鸟枪子弹,打在老虎身上不起作用。 老虎站在那里,肚皮在剧烈起伏,显然很生气,定然不肯放过他。 4)他将鸟枪倒过来,枪把由沉重坚实的杂木做成;握紧了枪管,朝着老虎硕大的脑袋,瞄准了眼睛的部位,用尽全力打去。这一下见效了,老虎蹦得山高,脑袋不停地甩过来甩过去,似乎痛的受不了。 他不敢停,继续挥舞着鸟枪,一下接一下的狂打猛抽。 老虎被打得失去了方向,不停地在原地旋转,企图避开这猛烈的打击。 他担心老虎会扑到自己,趁老虎稍停间隙,重新跳上虎背,像骑马一样,一手扣住麻布衫衣袖的活结,一手攥紧了鸟枪,照着虎的耳孔眼睛又是一阵猛揍。 疼痛中的老虎怒到沸点,发烧一般不管不顾地开始狂奔,目的是想将背上的怪物甩下去。 他俯下身子紧贴住老虎背,抓牢了衣衫勒紧了老虎的头始终不松手,浑然与虎融为一体。 虎一停下,他的打击又开始。 渐渐地,他看见衣衫上浸出了血迹,表明老虎的眼睛耳朵受伤已是很惨。 他不敢停,两只手轮换着,他要让老虎这两处器官整个报废。 渐渐地,老虎奔跑的速度慢下来;包着虎头的麻布衣衫,已经击破,血顺着破布一点一滴往下落。 老虎最可爱的地方就是不会做假。 他放心了,老虎显然失去了攻击力,似乎停下了。 他这才从虎背上抬起身子,朝着天空呼的吐出一口气。 |
@海之声黄石店 2016-12-22 11:05:02 有一种文学不单纯是文学 ----------------------------- 谢谢你的阅读并留言 |
虎口救人 一砍柴少年,骑在棵大树上,挥舞着手里的柴刀,斩劈干枯的树枝。 忽然瞥见一只壮硕的斑斓大虎,口里叼着个嫰娃儿,正往树的方向一路屁颠屁颠慢跑过来。 娃儿看来一岁左右,手脚在动,像是挣扎。 他握紧柴刀,目不转睛盯着。 盯着看着,老虎离树越来越近。 眼瞅着老虎由树下走过,少年听见了娃儿的哭喊,声音很细,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猛的从坐着的树丫站起来,没有一丝犹豫,没有顾得想什么;只是瞄了一眼,就跳了下来。 他落在老虎身后,落地的瞬间,似乎有一种惊天动地的响声,大树也在哗哗作响。 老虎大吃一惊,口一松,嫰娃儿落到地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细细嫰嫰的幼儿的哭声对他是一只鼓舞,他觉得勇气倍增,浑身是劲,他将手中柴刀高高举起,猛地对着老虎砍去。 砍着了,但不是要害,在虎屁股上边一点;由于距离较远,只是柴刀的刀尖拉破了虎皮。完全是砍柴架势。柴刀尖有个弯度,便于将砍断的树枝最后连住的那点皮彻底拉断。 老虎发威,掉过头,朝他猛扑上来。 砍柴少年,身姿矫健灵活,往旁边一跳,躲过了老虎的扑击。 扑空的猛虎气呼呼转身时节,少年的位置恰好离它腰间不远。 他就势跳上去,两脚一分,骑马样的骑在虎背上。 老虎抓狂,撅起屁股,扬起后脚,想把他颠下来。 少年忙伏下身子,紧贴虎背,一只手伸出去,使劲揪住老虎的耳朵根。 右手举起柴刀,对准老虎后脑壳,狠狠地就是一刀。 他只感到这一刀下去后,给自己带来的那份痛快;没想,刀已经深深嵌进虎头,无论他怎么拔,刀都不肯出来了。他没辙,索性不拔了;为了虎背上坐得稳当,他将右手也伸出去,揪住了虎的右耳。 老虎暴怒,把头左摆右摆,不停地甩过来甩过去;实际是想摆脱头上剧烈的疼痛,可是,越甩,那钻心的痛楚就越不肯放过它。 老虎无奈,在原地猛烈的转起了圈子;那根又粗又长的虎尾巴,随了圈子,上下左右胡乱翻飞,一次次煽到少年身上。 少年在虎背上趴不住了,几次险些给煽下来。 煽下来,很可能就完儿命! 着急间,他突然想到骑马。 马在狂奔时,是不会兜圈,也不会回头的。 于是,他右手松开了虎耳朵,两腿在虎腰部用力一夹;右手伸到后面,往虎屁股上使劲一拍。 老虎竟然朝前跑将起来! 老虎奔跑的方式,跟马不尽相同;是不断地起伏跳跃,导致虎背上的颠簸非常的剧烈。 少年紧紧趴在虎背上,两只手把虎耳朵抓得死紧,丝毫不敢松懈。 虎在这样的狂奔中,头上的血顺着刀缝渗出来,很快将少年的两只手浸红了,一滴滴往下掉。 少年看到,虎的脑壳已经完全被鲜血覆盖。 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突然一下,虎横倒在地。砍柴少年也随着滚落下来,一只脚被压在老虎身下,他赶紧抽出来。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老虎,眼睛在流血,嘴里在冒泡,泡里也有血,一动不能动。 砍柴少年放下心来,弯了腰,将两只手在老虎身上翻来覆去的揩擦着。 |
【随笔】 稗官原不入儒家 真正的知道纪晓岚,是他的《阅微草堂笔记》,初见时,有些惊讶;乾隆皇帝任命的《四库全书》总篆官,居然写这样的东东:村夫野老,街谈巷议,家长里短,市井百态,神狐鬼怪,九流三教,无所不包,无所不在,无所不谈。 很单纯的民间叙事,没有八股腔,没有固定款式,不拘一格,信笔直抒。好读,有趣。 个中滋味,如鱼饮水;道蕴其间,如水映月。 这是纪晓岚65岁那年着笔的,当时皇帝不让他退休,只能业余,自己抓时间写。写成,因火灾原稿遗失,又从头开始;历时十年,四十万字。毛笔,小楷,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 清嘉庆五年,纪元1800年,全书刊印。 五年后,纪晓岚去世,享年81岁。 读书人很多没见过《四库全书》,但《阅微草堂笔记》,大都不陌生。 “稗官原不入儒家”出自纪晓岚,全诗题在《阅微草堂笔记》扉页:“前因后果验无差,琐记搜罗鬼一车。传语洛闽门弟子,稗官原不入儒家。” |
心中的“圣旨” 尧玉麟 静心的文学书写,静心的文学阅读,放下了功利,屏蔽了时尚;想写就写,想读就读;不要指令也不需什么提示,写什么,读什么,只根据内心的选择;想写就写,想读就读。 不是任性,是独立,个体精神的独立,个人心灵的放飞! 心灵活了,自由来了,来得轻松,来得自然! 这状态,味道悠长,其味无穷! 这一刻,我读懂了一点纪晓岚;乾隆皇帝御前文人,一个大学问家为什么要写《阅微草堂笔记》?还那样的投入,那样的坚守,那样的执着;第一稿被大火焚毁后,竟然又从头写起! 原来,这是他心中的圣旨,是心灵的召唤,是自己真正想写的东西。诚如其在《笔记.如是我闻》中引用欧阳修那句话“物尝聚于所好”! |
行直何用修禅 尧玉麟 《坛经》上说,“若欲修行,在家亦得,不由在寺。” 有人问:在家如何修? 六祖慧能当场作颂,颂名无相。 头两句便刺破了泡沫:“心平何劳持戒?行直何用修禅?” 我这佛门外人读到这,也由不得双手合什;心念善哉,阿弥陀佛! 却原来修行就在我们的日常生活,日常处世中。 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 “一句话,万卷书”;到了彪爷爷那里,成了毛爷爷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彪爷爷这么说的时候,自己未必信,就是个忽悠。 毛爷爷当时坐在旁边,只是听,没表示。 来年的初秋,纪元1971年8月中旬至9月12日,毛爷爷巡视大江南北,沿途分别召见各地负责人;大讲党内十次路线斗争,第十次就是去年夏天的庐山会议;会议最后,掀起了批陈整风运动,也就是揪出了陈伯达,当时的四把手,中共中央文化革命领导小组组长。 毛爷爷这时候对彪爷爷的讲话公开表态了。 毛爷爷说:什么“一句顶一万句”啦,你说过头了嘛!一句就是一句,怎么能顶一万句!我说不设国家 ,我不当国家 ,说了六次,就是六万句;他们不听,半句也不听,等于零。他们听陈伯达的。 六祖慧能是诚心渡人,不打诳语,实打实,一句就是一句,让修行人少走弯路。 心不外求,无需深山老林名刹古庙。 在家在庙,随处可安,心灵回归故里,重返宁静重返初心。 净土本在自身,一颗浮躁的心倘若安定下来,净土自会显现。 这是我理解的修行。 不同根器不同趣味的人,修行方式行走的路径会不一样;但只要是真修,见性无非早迟。 |
人头攒动中无人问津的场所 尧玉麟 今年,从南到北旅行中;许多风景名胜的旅游城市,人头攒动中,有这样一个场所,装修和布置都很上心,也很雅致,却鲜有问津,也无人涉足,这就是今天的书店。 和过去的书店大不相同,普遍开放式,装修有特色;大都有专门的阅读座席,可以看可以抄。有的还附设咖啡吧,茶座。 逛书店是我一种习惯,不好改,所以跟不上趟,与我的同龄人们比起来,显得另类。 如今的书店太过冷清,不是疑似“无人区”了,真叫无人区。 有天,在一家书店小憩,喝茶看书约两小时,没发现有人进来过。 外面,或闹市或景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的地初 还真叫拥挤不堪!唯独书店,处处一样:静悄悄,悄无声息。 上几张照片罢—— 回望网络虚拟社区,讲读书讲文化的版块,也不热闹,但有人光顾;那么些素不相识的人,天南海北,自发,主动聚在一起,谈书说书,分享阅读带来的乐趣,牵动起来的种种思绪… |
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上升 一个写作者的创作生命实在是有限得很! 曹雪芹写《红楼梦》,用他自个话说:披阅十载,增删五次,还只写了八十回,人就走了,撒手西去。 后人要续写,只能挖空心思去揣摸,无论模仿得如何,都不是曹雪芹。 《红楼梦》往下演绎的路径,各色人等,命运的最终走向;如果说有设置的话,也随着曹雪芹烂在棺材里,无论怎样也捞不起来了。 德国的歌德,写一部长诗《浮士德》,由民间一个传说,重新整理创作,到最终成稿,前前后后花去六十年,六十年简直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歌德是幸运的,直到把这部长篇诗剧最后修改定稿,完成以后,才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的思考,人物的命运全都保存在书里。 他花六十年功夫,想要告诉人们的,归纳起来,就是通过浮士德说的一句话:“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上升!” |
天蓝眼自高 今日腊月初一,丙申年最后一个月莅临。我偏安之地,西南一隅的山区小城,隆冬季节,还有阳光明媚,白云蓝天,没有雾霾。 朋自远方来,逛街,游山;水秀山青,不时见鲜花盛开,临空绽放的腊梅,低地怒放的山茶,笑意盈盈,如迎至亲。 花开心情爽,天蓝眼自高。 朋友连呼:仙境也,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
【小说.古事今说】之四:司马懿之死 尧玉麟 1)诸葛亮火烧子午谷,进路出路全封死,司马懿眼看全军覆没,父子三人都得烧死在这大山里,爷儿仨抱团痛哭。 忽然天降大雨,火给灭了,这才捡回来性命。 诸葛亮在山顶望着跑远的司马懿,心里发誓:生不能擒司马,死后必把司马擒! 逃出山谷的司马懿,双手抱拳,对天发誓:天不灭我,必灭孔明!到时,诸葛亮纵然死了,也要挖出鞭尸三百,以谢天恩! 诸葛亮死后,司马懿探得埋坟之处,亲率骑军策马急驱去挖坟。 快到坟地,撞见两盗墓的,一人手里一根鹅毛管;说,别去啦,都挖穿了,棺材在,里面啥都没有,就拣到这两根鹅毛管! 司马懿将信将疑,决定亲自到现场查验。 坟在,墓碑也在,很大,的确刻着汉候丞相诸葛孔明之墓等字样。 司马懿令兵士将墓整个挖开,里面果然是一具空棺材。棺材抬出,司马懿令士兵再往下挖,这就是后来“文革”中用的一个很频繁的词:深挖! 深挖的结果,除了土,还是没遗骸。 站在那如山一样高高堆起的泥土上,司马懿仰天长叹:孔明吔,你他妈真的不是人啊,神也!司马懿服啦! |
2)司马懿虽说佩服诸葛亮,仍然心存嫉恨,仍然派人四出打探诸葛亮墓葬之处。南阳,荆州,直至成都郊野,各地疑似诸葛亮的坟,先后被找出来,挖开后,都未曾见尸。 一日,线人来报,诸葛亮的坟在汉中郊外密林深处。 汉中,乃诸葛亮生前屯兵北伐的重镇,司马懿闻言大喜,命司马昭,司马师二人,各率五万精兵,先行包围汉中。自己率领三百轻骑,前往挖墓。 到得林中,但见翠柏苍松,冠盖蔽日。绿荫下,一墓状如土丘,依山而卧,坐南向北,无字无碑,也无人值守。 司马懿懂风水,也懂诸葛亮心事,一看这丘的形状走向,认定了诸葛孔明就在这底下,死也在想着北伐。 表层植被和封泥挖开后,首先露出的是一块倒大不小的青石墓碑,正是:汉侯丞相诸葛孔明之墓。 司马懿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无尽的感慨:这样一堆土包子,一个小不点儿的石碑,哪像个封侯拜相的,一般盗墓者是断不肯相信的。可司马懿信,这诸葛亮啊,即令死了,也不显山不露水,真个是卧龙! 墓坑深,一人多高,砖石填土出尽,棺木露了出来。棺材气派,很大很厚实,黑油油光可鑑人。 司马懿提鞭在手,喝令士兵把棺盖掀开。 奇怪的是,盖子打开后,并不见什么尸首。 |
3)司马懿实在难以置信,低头弯腰,紧盯棺材,恨不得将那棺材翻过个。 这一看,发现里面有本书,遂叫士兵取将出来。 拿过书,他掂了下,分量不轻。 司马懿翻书,翻不开。食指伸嘴里舌尖沾点唾液,往书一抹,翻开了,一页空白;再将手伸进嘴,蘸了更多口水。 翻开,仍空白。 他不甘,如此手在嘴和书之间不停运作。 终于,字出来了! 七个大字:司马懿立毙于此。 司马懿怒气上冲,书朝棺材狠狠一丢,骂曰:孔明——你——何其毒也! 骂声刚罢,一头栽进棺材,眼鼻耳口,七窍流血。 原来,诸葛亮料知死后,司马懿定会盗墓掘尸。吩咐姜维,做假坟多座,普通棺椁,不置一物。 唯汉中这墓,埋大棺,内放此书。 时,众皆不明究里。 |
【小说:古事今说】孔明之墓 尧玉麟 (1) 诸葛亮第六次北伐,出祁山不久即病死五丈原。 临终前,把姜维唤到跟前安排后事。 尔后命姜维护柩回蜀,嘱道:绵竹郊外有一破庙,里面住三乞丐,灵柩交给他三;抬棺之绳于何处断,即在何处埋;葬毕,凭绳,抬杠,铁铣,铁铲亲到成都取银百两。 诸葛亮死后,姜维遵嘱办事。 在绵竹城外找到那座破庙,果有三乞丐。 姜维把装着孔明遗体的棺材交付,政策交待,率兵回蓉。 三个乞丐什么样呢? 一个年岁大,五十出头,矮小瘦削,但精明干练。另两人年轻,不到三十,一个高一个矮,身体壮硕。 三人看着眼前这口薄薄的棺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天降大钱:一百两银子哇,一个天文数字!想都没想到,送上门来了! 三人商议一番,老乞丐主动提出,他存有几文钱,用来办些酒菜,两个年轻的抬棺材去埋。 有银子等着拿,又有酒喝,两年轻乞丐煞是乐意,于是抬了棺材上路。 |
(2)路是山路,忽高忽低,弯弯曲曲,路两旁林深叶茂,幽密宁静。 高个乞丐身高力气大,也爱想事。开始抬时觉得很轻松,觉得钱来得忒容易,真个是找钱不费力,费力不找钱!他边走边琢磨,很快想到这一百两银子,三个人咋分呢?怎么算都分不交!“分不交”,就是分不均匀。这一来,棺材像重了许多,抬得粗气直喘,汗水流的满头满脸。 问题一纠结,抱怨也来了,说这屌棺材,不知装的啥,看着轻,抬起非鸡巴重! 矮个子随声附和,那就歇会吧! 棺材放下,两乞丐坐棺材上。 高个头乞丐看了看矮子,矮子也正盯着他。 高个子遂将心里盘算倒出,说:三人分一百两银子,咋分都没法公平! 矮个子说,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看着那手腕粗的绳子,高个乞丐又想开去,说,这要抬到哪一天才会断啊? 矮乞丐说,这么粗一根绳,你等它断,猴年马月去了! 高乞丐说,那怎么办? 矮乞丐不答,问:我们抬了多久了? 高乞丐说,大概两三个时辰。 矮乞丐说,差不多了,就把它抬到这山上,随便找个地埋了! 高个子问,绳子咋办? 矮个子说,咋办!几铲子不就断了! 高乞丐说,还是你脑壳空梢! |
(3)矮乞丐不说话。 两人抬了棺材往密林深处钻。 到一处林间平地,两人看好了,土质比较松,好挖。心里想着那一百两银子,动力十足,棺材一放,立马动手。 有动力即有效率,没多时辰,挖出个半人深长方形坑,高乞丐说,可以了吧,装得下棺材了! 矮乞丐说,挖深点,省得被发现报官!说毕,先跳坑里。 高乞丐见状,也跟着跳下来。两人站在坑中,背靠着背,坑挖好,矮乞丐斜眼一瞅,土坑已经高过自己。他悄悄停下,站到坑边,把铁铣靠壁放好;双手伸向坑沿,往上一撑跳了上去。 跳到坑口,马上转身,铁铣抓到手里。 高乞丐听见响动,刚来得及头那么一扭;只看见矮子高举铁铣,狠狠朝他脑袋砸下来;叫都没叫一声,就倒在坑底。 矮乞丐拖过棺材,将绳子解下,用力一推,把棺材推到坑中,压在了高乞丐身上。 接下,他连根挖起几棵小树,栽到坑中,看也不看就往里面填土。 他没有垒坟包,只是把土压平,踩了又踩;末了,于面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枯枝败叶,小树在当中亭亭玉立。 觉得满意了,他才收拾一应工具,把绳子断成两截。 |
(4)回到破庙,天已黑尽,正所谓伸手不见五指。 矮乞丐蹑手蹑足摸进庙来,要灭不灭的柴火光中,地面上摆着做好的一锅子好菜——猪头肉煮豆腐,还有一壶子酒,三个粗泥老土碗。 老乞丐坐一边,靠墙根打着盹。 他拎了铁铣轻手轻脚走上去,手起铣落,一下将老乞丐砍翻在地;怕其不死,又将铣拎起来,正对着头颈直插下去。 这一插,才发觉不对劲;像是直接插到了地里,他蹬下来,就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哪是什么人啊!就是老头那床破棉絮,外面用他的破衣衫裹成个人形。 矮乞丐摇头叹息,没想到老东西还这么狡猾!走人了,他会走哪里去呢? 转头看着那一锅美食,他饿得心慌;再看看手里的铁铣,脚下的绳子和抬杠,觉得一百两银子毕竟是自己的了。 这坐下来,心安理得地开始享用。 他喝着酒,大快朵颐地拣着锅里的猪头肉和豆腐往嘴里塞。 吃饱喝足,摸到自己窝里想美美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往成都赶,把一百两银子拿到手。 矮乞丐这一觉没能醒过来。 刚睡下一会,像做梦一样,看见几把刀子在肚子里搅,一会是肠子流出来了,一会是肚子给捅破了… 就在这时,突然,他瞥见一团黑影飘进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抬杠绳子和铁铣,一一架到火堆上,把火拨弄得很大很大。转眼间,黑影穿过火光飘了出去。 矮乞丐想大声叫喊,却喊不出来。 他听见了劈劈啪啪的声响,他觉得破庙里到处是热辣辣的火,他的身子仿佛也燃起来了… 庙整个塌了,两个掘墓人死的踪迹全无;孔明的墓,到底在哪里? 成了一道谜,一个悬案… |
【小说:古事今说】后生可畏 尧玉麟 李白由会所嫖娼出来,见门外卧一壮汉;细看,竟是竹林七贤中阮籍,未曾想也和自己一样穿越到今朝,急忙上将其摇醒。 阮籍扬起头,认出盛唐诗仙,问,此处与尔朝妓寮如何? 李白回答:超好!前辈且进去,尝一尝便知其味,何须晚辈絮叨! 说罢,想将阮籍扶起架进去。 阮籍挣开他的手,摇摇头说,我们这代人是有贼心,没贼胆!还是尔等快活,后生可畏吔,后生可畏! 正说着,会所大门轰然洞开,两年轻服务生随着打开的门,一左一右很规矩的站到两旁。一个胖胖的同样年轻的后生走出来,左手杵一根金属拐棍;他左脚似有毛病,要甩几下才能沾地。两个穿吊带裙女孩,各在一边搀着。身后还跟着若干女人男人,这些人年龄比他都大,但一个个对他全是点头哈腰的。 台阶下,一辆豪车靠过来。 只听这胖子后生大声说道:行啦行啦,都回去忙活去! 望着他和那两个女孩坐进豪车,阮籍眯着眼问,这后生仔干什么的? 李白说:不清楚,注册材料找不到他名字,不过,这里老板都得听他的。 |
【古事今说】 孔子蓄妾乎 孔子随南子出游,到宾馆歇息,恰遇贩卖论语的女教授,胸前吊一蓝牌,上书:专家证。 女教授见此情状,惊诧极,趋前俯身相问:夫子亦蓄妾? 孔子不悦,言:教授无教,何以堪?何以堪! 女教授顿时满面血红,心想,老夫子怎么发这么大火?我声音不大嘛,简直就是附耳低语,怎么就成了没教养? 南子一旁大乐,说,什么专家哦?《孔丛子》写的清清楚楚:夫子妻不服彩,妾不衣帛!这也不懂,整啥《论语》,切! |
【古事今说】 鱼玄机对天上人间头牌的回答 尧玉麟 天上人间头牌死后,一直憋屈,郁闷得慌。 做她们这行的,热闹惯了,突然一下躺在冷冰冰的地狱里,没人光顾,真受不了! 她用手捶着冰山一样的地板嚎叫:为什么你们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她连续托梦给那些曾经在她身上一掷千金万金的哥们爷们,得到的回复全是拒收! 她就搞不懂:薛涛鱼玄机也做鸡呀!千多年了,现代这些文人还在写文章怀念,说那么多好听的话,让她们在地狱里也不断的有生日酒喝!薛涛暂且不提,鱼玄机她敢比,她两死的时候都是27岁;不同的是,鱼玄机杀人,而她是被人杀! 她去找阎王上访,说,这太不公平了! 阎王正颜厉色告诉她:自己去跟鱼玄机说! 她见到鱼玄机时,鱼玄机正握着毛笔写什么。 她接连喊几声,鱼玄机方扬起半个脸,头偏着,闭了一只眼瞟瞟她,又埋下头继续写,嘴里吩咐道:什么事,讲! 她才讲几句,鱼玄机就把她打断:别说了,别说了!我问你,写过诗没有? 她摇头。 又问,读过大学? 她点头。 再问,读过诗? 她说,记不得了! 鱼玄机停下了手中笔,抬头望她一眼,说,你过来! 她听话地靠拢去,鱼玄机把刚写完的一幅字递与她。 原来是鱼玄机一千多年前写的诗: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
三年了! 没想,帖子还在! 这就是舞文—— 值得来! |
|
吾侪所学关天意, 尧玉麟 文//图 “吾侪所学关天意, 并世相知妒道真。” 1927年夏初,王国维投湖而去。 这让他的吾侪,同仁同事同道好友陈寅恪深感震惊。 当即写下一篇七律:挽王静安先生。 颈联两句成了世所共知的名言。 那一年,陈寅恪37岁,年富力强之际;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他们自持的学识,教养,尽管与天理相连,与天意相关,却不能为俗世所容。 清理王国维遗体时,在其内衣口袋有他手写的遗书,非常简短: “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 是不是从那一刻,陈寅恪便抱定决心:要么像王国维以死明志,要么就坚持到底:精神独立,思想自由。 由此,独立于世,安于书斋,守着自己的精神高地! 附陈寅恪原诗全文: 敢将私谊哭斯人,文化神州丧一身。 越甲未应公独耻,湘累宁与俗同尘。 吾侪所学关天意,并世相知妒道真。 |
|
刘半农,陈寅恪是怎样写妓女的? 尧玉麟 文//图 手边几本妓女传记。 都是原先很知名的大学教授亲自担纲。 其中一本《赛金花本事》,20余万字,1985年6月湖南岳麓书社出版。 出版说明:“系选用1934年11月北平星云堂书店的版本,作者刘半农,商鸿逵。” 刘半农中学没读完,退学回家,带着老婆到上海打工,业余写小说出道成名;经陈独秀推荐,由北大校长蔡元培聘为国文系教授;后到英法留学,取得博士归来还在北大任教。 商鸿逵是他的学生。 为写赛金花,亲自带了学生去采访,隔天邀她出来谈一次,一次几个小时,连续十几次。 书出来时,刘半农已因病去世,享年43。 这一点,跟法国小说家莫泊桑离世时一样大。 这本书轰动一时,但影响有限。 再值得一说的是《柳如是别传》,作者陈寅恪。 前后买过两套。第一套,上海古籍版,上世纪八十年代常州白荡宾馆开个什么会,偶然碰到就买了。按常规,不会再买的! 可是,本世纪初,北京三联版出来,居然又买了! 老婆说:作怪!理由是,原先买的还摆着,又买? 是一种习惯,一种心情,延续至今。 有时候,买书,除了读之外,更多是受另外一种情绪的支配。 敬佩陈寅恪,敬佩他的学术品格和治学态度。 陈寅恪要写的是一个死人,死了三百年,没法采访。 为他人作传,核心价值在真相。 《柳如是别传》80多万字,从生到死,全考证。从哪里考?从哪里证? 当然是书,而且是古书;还多为诗词,古诗,旧体诗! 要从这些老古董里面还原真相! 这活真比拔鸭子毛还难! 更难的是写这部书时,陈寅恪早已双目失明,他只能依靠记忆去指挥助手进行具体操作:在各种故纸堆里去翻,去查,去找。 这一写,或者说这样的合作,一弄便是十年。 这里面有坚实的学术功底,更有精神;写出真相还原真相,只占其一;重要的是想通过这本书,传递出他自己的某种理念,一些思想。 陈寅恪无疑是有思想的人。 他很清楚这事的难度。 “虽然,披寻钱柳之篇什于残缺毁禁之余,往往窥见其孤怀遗恨,有可以令人感泣不能自己者焉。夫三户亡秦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之士大夫,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何况出于婉娈倚门之少女,绸缪鼓瑟之小妇,而又为当时迂腐者所深诋,后世轻薄者所厚诬之人哉!” 这是《柳如是别传》陈寅恪自序“第一章 缘起”里的一段话。 单看这段话,陈先生的确了不起,胸怀天下,悲悯底层;志向宏达,可谓填海之雄心。 但这是十多年前,一念初起,还是抗战时期,有想法,没作手。 进入上世纪五十年代,陈寅恪任教中山大学,方作为课题;校方派了专职助手,成了学校正儿八经的任务:学术研究。 1963年冬,书稿生成。 一般说来,十年的辛劳终于出了成果,是件快意的事,爽心的事;照理,应该高兴才对。 可这时候的陈寅恪,不仅没高兴,反到惆怅起来;今天的话讲,产生了焦虑。 “十年以来继续草钱柳因缘诗释证,至癸卯冬,粗告完毕。偶忆项莲生(鸿祚)云:‘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伤哉此语,实为寅恪言之也。” 这也是写在“缘起”中的。 项莲生者,清道光年间人,名气不小的一个诗人。他的词,据词评者言,与纳兰性德颇似,一度还跟龚自珍比肩而立。 古代读书人要想富而贵,唯一的路径是当官。 项莲生多次考官,却屡试不第;想不开,郁闷得要死。 没钱还多病,活了三十八岁,撒手而去。 陈寅恪引用的这句话出自他的集子《忆云词甲稿》自序。 了解项莲生的经历,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会在自己诗集里写上这样的话。 语言这东西,落在纸上,往往能透出一个人的心路:到底去向何方,究竟向往何处。 同样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味道,迥然是不一样的。 按陈寅恪先生考证释古方法,这话的原版原创当属大唐张彦远。 张彦远酷爱字画成癖,每遭妻妾童仆窃笑:终日为无益之事,何补哉? 张听见,轻叹口气,解释道:“若复不为无益之事,则安能悦有涯之生!”表现出的是一种坦荡豁达。 由此,不难看出,他为人大度;大老婆小老婆,仆人小孩随尔等怎么说去。 他是单纯的爱好,自言“身外之累,且无长物,唯书与画,犹未忘情。” 他不以书画为媒,除了喜欢,别无他求。 项莲生没法同张彦远比,张活了93岁,一生贵而富,工画又工书,还有理论,官做得也顺。生命在他那里,活的有声有色有质有量。 寅恪先生这里明确指的是项莲生的“不为无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且无尽感慨:“伤哉此语”,简直就是说给我听的! 毕十年之功,书成,先生竟如此自嘲! “明清痛史新兼旧,好事何人共讨论。” 这是陈寅恪附于这段话后面两首七律第二首的尾联。 陈先生博学多识,很专业的历史学家,熟悉历史,了解历史的底细,不是书呆子。 他心里明白,这书,在这样的时代,火不起来。“缘起”收尾,是这样的:“欲为钱柳因缘添一公案,兼以博通人之一笑也。” 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世界是色彩斑斓的,没有纯粹的黑,也没有纯粹的白。 |
人少,清静。 正好,对应了当下的世态。 |
喜欢山水, 山水却老有意外! 一个新名词,听说过没? “高位远程崩滑灾害”! 隔几座山望过去, 一座山从山顶突然闪崩! 时间:昨天凌晨(4月6号) 地点:四川眉山洪雅县赵河村铁匠湾 |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小说文学 最新文章 |
长篇小说《程咬金日记》寻出版、网剧、动漫 |
亲身经历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转载) |
噩梦到天堂——离婚四年成长史 |
午夜咖啡馆 |
原创长篇小说:城外城 |
长篇小说《苍天无声》打工漂泊望乡路底层小 |
郭沫若用四字骂鲁迅,鲁迅加一字回骂,世人 |
原创先秦历史小说,古色古香《玉之觞》 |
北京黑镜头(纪实文学) |
长篇连载原创《黑潭》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