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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素问 —— 本质的追问 原创小说

作者:穿越的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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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0年对林琅来说是灰色的一年,林琅终于接受分开就是分开了。明朗碧蓝的天空,干净整洁的街道明晃晃地刺眼。烟雨城,这座美丽的滨海小城,层层的叠加记忆。林琅辞职了,打算离开家乡另找工作。林琅的姐姐林琼来找林琅,说是让她代管半年生意。原因是姐夫生病两年来没有好好休养,生意也没法全心工作,腾出半年时间来好好休养。林琅坐上火车,家乡渐渐远去,直到消失,来到了济川城。
    这是座灰蒙蒙的城市,天空永远不碧蓝,灰扑扑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味儿。这是个冻品批发市场,一排排的门面,各家商户忙碌着。林琅每天的工作是记好账存好货款。日常工作陈阿姨管理,陈阿姨高大笔直站立很有气势,像座小塔一样稳稳站立。生意似乎不好,偶尔整天不开张,林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意不好也无法。
    一天清晨,林琅像往常一样上班,远远看见陈阿姨站在门口张望。林琅快步走过去,问候几句,进屋坐下。
    坐下陈阿姨说:“早起,工人李壮跟斜对面老板娘呛了几句。我安抚下来说了好话,就这么过去了。这小伙子打发他到后面冷库打去吧,省得天天在斜对面老板娘眼前点眼,又几句话呛起来。回头我找李壮谈谈,为几句话吵啥吵啊,就是小不懂事儿。才17岁就是不懂事儿啊。”
    林琅说道:“啊,17岁,这算不算童工啊?”
    陈阿姨说道:“不算。哎他家家庭条件也差,辞了他也不好,给他安排到后面冷库过几天再说吧。”
    林琅说道:“陈阿姨,还是你管理这些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一天无话。
    第二天林琅照常上班,远远看见店门口大开,一群人围着。林琅快速过去,看见门口沙发上按倒一个人,几个人挥拳猛揍。林琅上前喊道:“别打啦。”插不上手打人的一矮个男人抬脚就踢,亏得腿短,林琅躲开,顺眼看见门口有放着拖把,林琅拿起拖把朝打人处一扔,撒腿就跑,跑到市场管理办公室,找到工作人员去处理。林琅坐在楼梯台阶上,心怦怦跳。坐一会儿定定神,回去人已经都散了。
    陈阿姨说道:“这小子就是拧啊,早上又吵起来了。对面老板娘不干了,找她兄弟和她老公一起揍了一顿。唉头疼,成天打架,生意也不要做了。”
    林琅说道:“李壮回家了,陈阿姨去看看他吧,回来再说,今天我看店吧。”
    又是新的一天,林琅早早上班。陈阿姨说李壮:“李壮还好,去他家里真是家徒四壁。辞退他也不好,哎处理好了还是让他到后面冷库吧。这事儿最好老板出面处理,你一个细小的小姑娘镇不住场面。我寻思写 陈述,找会长出面解决。会长跟你姐夫很熟,实在不行,那只好老板出面解决。”
    林琅没有主意说到:“就这样吧陈阿姨,整件事从头你都经历,细节不会错,你写吧。”
    陈阿姨说:“我已经写好了,看看下。”
    林琅拿起信,看完说道:“陈阿姨,虽然我们没问题,但是这信不能光写我们的理,我们作为当事方,光写自己的理不合适。略陈述事实,主要写希望怎样解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出面调解下。你说行不行?”
    陈阿姨说道:“很好,就这个思路写。写完你送过去给会长吧。”修改完信要送过去,林琅觉得胆怯,陈阿姨陪着一起递交了信件。章会长很快下来找两家谈话解决。
    事态并没有缓和。不断工人告状,王永强说小胡子长,小胡子短的。林琅打量斜对面老板没留胡子啊,王永强说:“你不知道他姓胡吗?”陈阿姨也多次来说,林琅听来听去,终于听明白了。别人无法再帮忙,只有自己撑起门面,你个小姑娘不行,找人来吧。林琅一脸茫然,就这样一份简单的工作,其他几乎一无所知。林琅心想,我确实不行,找人来也待不了几天,过后还是我一人在此,还得小胡子天天见。林琅压根没有打架的概念,也打不过,那还想什么。忍着吧,捱过半年等老板回来处理吧。
    一天,林琅存钱回来,看见小胡子走向店门口,工人王永强正在跟客户交谈。林琅走过去站在小胡子后面。小胡子说道:“兄弟到我那儿看看。他家的货能要吗?不坑你就不错了。”客户哦的一声径直走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胡子转头要回去,看见林琅站在背后,眼睛飘向别处,林琅退后让路。
    进屋,林琅怒气冲冲,忍无可忍,竟然还给他让路。照着软沙发一拳,打得手疼,越看越疼。知道打不过,也没有火气了。林琅坐在门口长沙发上,在这张沙发上,小工人李壮被摁住猛揍一顿。小胡子是奉行丛林法则。打不过就不打了吗?怎样才能以弱胜强?历史上以弱胜强的战役好像用不上,倒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个用得上。林琅一筹莫展,抬头远远盯着小胡子,只见小胡子就没闲着,忙来忙去像只男蝴蝶。林琅心想要是会点穴就好了,偏不让他窜来窜去,一想到定住一动不动的样子,林琅肚子笑开了花儿,脸上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点穴?功夫?武侠?康熙怎么对付鳌拜来着?砸一脑门儿香炉,能砸成功的原因是鳌拜忌惮不敢还击。
    林琅胡乱想了一阵儿,走到陈阿姨面前问道:“陈阿姨,你说小胡子敢不敢打我?”
    陈阿姨顿了顿说道:“你别怕,不会。打工人和打老板家人性质就变了,我看他还是避开你。你没看见他在我眼前儿嘴脸也很难看,不过因为我岁数大,能说他几句赖皮赖脸的,哎,我找他老婆,他老婆也不要他找茬,但是管不住。”
    林琅说道:“虽然李壮也有不对的地方,哼,现在这样起因就是他老婆,现在在装小白兔还是在煽风点火?不说他们了。”
    林琅心想,不敢打我,那我就去抓他。打量了下工人王永强身高与小胡子相仿。林琅喊王永强进屋问道:“永强,问个问题,我怎样才能打败你?”
    王永强一下子笑起来说道:“有机会吗?除非偷袭,背后可以试试。”
    林琅说道:“那我试试。”
    王永强转过身,林琅照着背部一拳,一拳下去王永强弯了腰,笑着直起腰说道:“你这是捶捶背吗?你再怎么打也不疼,还暴露了唬人都唬不住。”
    林琅问道:“那我怎样才能唬住?”
    王永强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抓住后衣领,这个效果就有了。用劲儿也用的不对,不是只使用胳膊力量,是使用全身力量在手上这么一撕扯。你这速度也太慢,要快要用尽全身力量。要有气势,不要怂。”比划了下怎样气势足:“我就站在这里,先过我这一关。”
    林琅说道:“厉害,这个好。我找几件旧衬衣来,这几天我们练练,不要对外说。”几天下来,林琅渐渐掌握了要领。
    一天陈姨皱眉对林琅说:“闲气难生。前面大洲家刘大娘都看不过眼,说他家也没有背景,你们怎么就这么软弱?”
    林琅说道:“就让他欺负好了,我们可以更软弱些,反正大家都看得见,自然有人路见不平。”陈阿姨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一天陈阿姨说道:“明天老刘来,刘全跟你姐夫多年客户,没来这个市场之前,早年就认识。这回有个怎么样都拉不走的客户了。”林琅听陈姨絮叨刘全的情况。
    林琅闪念想到,就他了,多么合适的机会,他总不能看着我被打吧?小胡子早就肆无忌惮,忍够了。
    林琅盘算了一晚上,反复练习抓领子要领。一大早林琅头发盘起梳得溜光水滑,一根也抓不起来,换上扯不动的连身衣,干净利索,像往常一样上班。
    下午,陈姨说道:“老刘来了。”
    林琅对陈姨说道:“今天我要对付小胡子,陈姨,你注意点。”
    来不及问陈姨先接待刘全,客套几句陈姨介绍给林琅。刘全问道:“你是林家小妹吧?”
    林琅笑道:“是,是我。您好刘大哥。”寒暄几句林琅说道:“陈姨熟悉业务,还是陈姨来谈正事。”
    林琅退到一边站着,瞥了眼周围。果然一会小胡子过来,手很自然地搭在刘全肩膀上说道:“兄弟,到我那看看,他家的没意思,不坑你就不错了。”林琅不再关注说话内容,盯着衣领,只见小胡子转过身来,衣服领子正正好出现在眼前,林琅走过去,伸手抓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往下扯下一大块。
    一片混乱,小胡子不要命地横冲直撞被几个人架住。林琅抬眼看见小胡子家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放着几件货。林琅过去把货物推下去,爬上桌子,站起来,大声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家伙儿都看看,他像个男人吗?就知道欺负女人小工人,几个男人打一个小工人。隔三差五来我们家挑衅。行啊,不让我们活,你们也别想活。我就站在这里,先过我这一关。”
    林琅站不住,小胡子老婆使劲扯林琅的裤脚,说道:“你个坏蛋,货都扔地上了,你喊够了吧,不够丢人的。”
    林琅说道:“跟你们学的。”
    “你喊够了吧,没完了还?下来。”
    林琅站不住,说道:“别再扯了,我下来。”
    林琅低头一看,这桌子原来是两层隔断的架子。这么高不知道怎么爬上来的,现在可是下不去了,林琅只好喊陈姨过来搭把手。陈姨跟几个人正在跟小胡子掰扯呢。一个声音笑道;“搭我肩膀吧,能上不能下啊。”林琅道谢顺势跳下来,只见那人走过去对小胡子说:“兄弟,可以了,这样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没说完,接个电话匆忙走了。林琅那时还认不全市场的人,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记得宽厚的肩膀和有力量的手。在各路人马的劝说下,各自回家。
    林琅进屋坐下,对陈姨说道:“陈姨,我心跳得厉害,我和刘壮先下班回去。下午你来行不行?”
    陈姨说道:“没啥问题,小胡子也看出都拉偏架了,自己搭架子下台阶。下午谨言慎行,说什么都不吭声,我也跟工人说声,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回到家,林琅又困又乏,胡乱收拾下,昨晚没睡好,只说闭闭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早上6点。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这时开始后怕,光瞻前不顾后了,现在怎么办?连三板斧都没有,今天再打起来怎么办?林琅也想不出怎么办,心想只好撒腿就跑。林琅拿起手机看见陈姨的未接电话,打过去说是无事,磨磨蹭蹭上班去。
    上班刚进屋坐下一会儿,林琅听得门外喊“林琅”,林琅走到门外,原来是会长章叔叔。
    “章叔叔早,请进。”林琅说道。
    “嗯,不进去了,早上都挺忙,顺路过来的,最近怎样?”章叔叔问道。
    “还行吧,老样子。”林琅说道。
    章叔叔说道:“闲了到我那里来玩呀。”
    林琅回应道:“好啊。”
    “那什么时候去?”章叔叔接着问道。
    林琅没想到还有一问,顿了下说道:“今天周末杂事多。章叔叔,我下周一去吧。”
    “好,那就周一下午,你忙吧,我走了。”
    “慢走章叔叔。”林琅送送。
    没有小胡子捣乱,生意似乎好多了。一天下来,零零碎碎的很忙活人,虽然不赚钱,但林琅心满意足。周一忙活了一上午,下午林琅准时到章叔叔的店里。章叔叔正等着,简单问候几句。
    章叔叔说道:“我一直想找个时间聊聊,前段时间一直出差,没腾出空来。之前你叔叔和你姐夫特意过来说让我这半年关照下。你个女孩子,不好动手的,要么吃亏的是自己,有什么事要跟我说,不要见外。”
    林琅感激地说道:“好的不见外,谢谢章叔叔。”要知道,做生意一般不持立场,各自管好自己已是很不容易。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邻居好好相处。”章叔叔说道。
    “前面大洲家刘大娘跟我说了些小胡子家的事,哎也不容易,我也不想生事,就此了结最好。”林琅说道。
    章叔叔说道:“嗯,和气生财,邻里关系要处好,能和好还是要和好。一件事归一件事,完结就完结了。”
    “章叔叔,等下,这里我没有听明白,闹成这样,一辈子也不会和好。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不说话正好。”林琅不解。
    “你这是孩子气的想法,听话,时间长了就明白了。”章叔叔说道。
    林琅听到“听话”二字,顿住了。这词林琅爹常说,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一阵沉默,林琅说道:“是。谢谢章叔叔。”
    “你不用总跟我这么客气。我已经找过小胡子了,说得比较重,没事了。你安心做生意。信是你写的吧?看了你的信,我觉得你肯定会把生意做得很好,思维好啊。没来这个市场之前,我就跟你姐夫很熟识。以后闲了就过来玩。”听完章叔叔说话,林琅虽然不愿开口求人,但现在只有感激,老老实实地说道:“信不是我写的,是陈姨写的。”从那时候开始,一般一二三四五六周林琅就要过来转转。
    林琅还以为是自己镇住了小胡子,哪里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没小胡子生意也不好,偶尔有一整天不开张的时候,照这样下去倒闭是早晚的事。工作是一个环节扣一个环节,好像哪个环节都不太顺,好像哪个环节都无从下手。该从哪里入手呢?
    一天,林琅对陈姨说道:“陈姨,我打算看看这三年的账本,还要请教下怎样看账本。”
    “可以啊,”陈姨没说完,一客户在门外说道:“这鲅鱼什么价格?”陈姨先接待客户。林琅跟着出门,听陈姨跟客户对话。
    客户说:“这个冰衣你看看多厚。”
    陈姨说道:“这个冰衣还大啊,已经算小的了,你看看箱子多薄,这个分量也好,有十七斤了,现在哪有十七斤的鲅鱼啊,有十五斤就不错了。”
    “价格低点。”客户说道。
    陈姨说道:“这样吧,我给你装新货,保证原箱货,价格是没法谈了,已是最低价了。”
    “装10件吧,车在老地方,车上结账。”客户说完匆匆走了。
    弄好这单,林琅说道:“这是连箱带冰重17斤,为什么会这样?”
    陈姨说道:“市场就适合这样的啊。最重要的是便宜,早几年净重20斤,慢慢有抽鱼的,加冰的,箱子加重量的,价格越来越低,现在连箱带冰13斤的都有了,卖个大约,搞不清到底是多少,这还算是好的,鲅鱼南北方竞争,国产带鱼是南方货,箱子还浸下水泥。”
    林琅说道:“浸下水泥是为了拉低价格,多赚也多不了几个,这折腾个什么劲啊,扭曲变态,看起来是便宜了,实际上增加了成本。”
    陈姨说道:“谁说不是。批发也没多赚,都在恶性竞争。可是市场现在就这样。”
    连续三天销售额鸭蛋,林琅终于坐不住了,打电话问姐夫老板:“这段时间销售很差,我们能不能进点好货啊?现在这货就跟笑话一样,都什么啊?”
    老板说道:“别天真了,做生意首要是生存。我算专业出身的吧,我也看不上这种货,看不上清高的结果我们就是现成的例子。生产质量要求高得脱离实际,监管却松,几乎放任不管,聊胜于无,没人管底线,这才是问题所在。这是我们能解决的吗?鲅鱼好歹质量没问题,只是分量比较乱。抓住一个一罚一个准。跟着市场走吧。不这么做就等着市场亏光光吧。”
    林琅心想,照这么说,这哪里是做生意,这是请君入瓮。一会林琼打电话过来:“没啥事别谈生意上的乱糟事,让你姐夫好好休养,拖了两年了,不能再拖了。你看着办就行,管好收钱存款就行。这是社会不是学校,想法很理想,可是放社会上就很书呆子气。”
    林琅诺诺回应。真的如他们说的这样吗?林琅认真查看了市场,长叹一声,就是请君入瓮,估计全国都这样,这生意做得憋屈。又是三天销售额鸭蛋,林琅又坐不住了,心想,他们说让我看着办,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带上这段时间翻完的灰扑扑的账本,林琅照常上班。
    今天生意倒还可以,零零碎碎的忙碌着。看到陈姨闲下来,林琅说道:“陈姨,我有几个问题请教下。”
    陈姨说道:“说吧。”
    “这个账本是按照什么顺序记录的,我怎么找不到头绪?”林琅问道。
    “是按照进货顺序录的。”陈姨说道。
    “这样啊。还有个问题,就是同样货,单价不一样。”林琅接着问。
    “大货价格肯定不一样。你指出的这几个,是因为有耗损。来的货卖到最后碰不起账,有时会少,只能这样记账平账。”陈姨说道。
    林琅心想,那应该看看冷库。林琅对陈姨说道:“陈姨,给高库管打个电话,我一会过去找他看看冷库。对了,把所有人的电话给我一份,省得总是麻烦您。”
    陈姨打完电话,说道:“回头给你全部电话。去吧,小高在那等你。”
    林琅去找库管,后面是一幢幢冷库群,总共三座,规模不小,可见当年国企的兴旺和规模,现在,这些冷库库位紧张,后面空地又兴建两座新冷库群。林琅足足走了十五分钟才到达,远远看见高库管和刘壮。
    高库管穿着棉服工装,有几缕撕扯下来,腰间用胶带缠上一周,林琅忍不住笑道:“高大哥,您这是要当丐帮长老啊?”
    高库管哈哈笑道:“快了。你这身不能进冷库,太冷。”
    林琅穿着衬衣长裤,自认为可以。说道:“我快进快出,就看下啥样。”
    高库管劝不住,林琅跟着进冷库,刚走进门口,瞬间冻透,林琅赶忙出来说道:“不行,受不了。”赶紧出来,默默跟着高库管走出冷库大楼。
    林琅好奇地问道:“高大哥,你这腰间缠个胶带做什么?”
    “棉衣扣子掉了,我就一直用胶带缠住。”高库管说道。
    “这工装几年了?”林琅看着棉服问道。
    “穿了有两年了吧。老板这两年不常在这里,也管不上这些小事。”高库管说道。
    林琅闭嘴不再说话,辞别回办公室。看见陈姨问道:“陈姨,我打算重新买工装,工装以前谁负责买的?再说下高库管的情况。”
    陈姨说道:“我买的啊,我跟商家比较熟。老高是老工人了,你姐夫没到这个市场的时候就跟着工作了。”
    “嗯,早早下班去买吧。从头到尾都武装上,都买齐全了。看看现在有多少现金。”林琅说道。
    “现金倒是够了,总共七人。”陈姨说道。
    林琅想生意并不好,能省点就省点吧,说道:“买六个人的,我用我的旧衣。把工人都叫上来报尺寸,弄完早早下班去买吧。”量完尺寸,林琅说道:“大家辛苦了,再凑合穿一天。”
    弄完这些事情,一个星期后林琅对陈姨说道:“这几天看了冷库,库位都不满,杂货多,浪费库位也不好找货。市场库位紧张,我打算出租楼上三个,一楼两个我们自用,陈姨,你说怎样整理?”
    “那只有辛苦工人了,也没啥好办法,能挤出三个冷库吗?两个也勉强。”陈姨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冷库太冷,不适合在里面整理。我打算每天推出两车来处理,能打包的打包,能处理给小贩的就处理,可以自己吃的就自己吃,过期的全部扔掉。把前面账记好掐住,重新记账。放着这堆货占库位不说,也没法对账。账本还是我拿着,整理好了再给你。”林琅慢慢说。
    第一天推出两板车货,各种杂乱,这一天过得结结实实,没有一点空隙时间,下班后,林琅筋疲力尽,话都不想说。
    第二天上班,林琅对陈姨说道:“今天嗓子疼,昨天处理一天,嗓子都冒烟了。上老火了,各种挑刺讲价,都亏到姥姥家了还讲价。”
    陈姨说道:“今我来吧。别上火,沉住气。那些夸你货好的,不是同行就是不买,买的一般没好话。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
    林琅拍手说道:“好有道理,太通透了,批评才是最好的表扬。今天你来,我在旁边学着点。”林琅顿时觉得无忧了。
    今天推出来十来箱齐整货,规规矩矩的包装,打开看来,是无冰足秤鲅鱼,是老老实实不耍花头的鲅鱼,已经泛黄,时间太长了只能扔掉,看到一箱箱丢掉,林琅一阵心疼。这些货剩到现在,管理跟不上是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价格要高于市场冰衣货一大截,走货慢,走不动货。
    陈姨看林琅低头翻看,说道:“要这种好货的人还是少,春苗学校的王诚常年拿这种货,价格这么高,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拿了好处,王诚是真心为学生服务。”
    林琅说道:“给他大货价格吧,装最好的批次,别让他为难。哎,好容易有个固定客户,也要栓住他。”
    越整理,林琅心越往下沉,感觉这生意就是沉到泥坑里,在泥坑里互相撕扯往下拉内斗。
    今天发表完毕。。
    经过一个月的整理,冷库干净整洁,连过道都合理利用,腾空三个冷库出租。办公室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账面上也干干净净的没啥利润。林琅算了下,刚刚覆盖成本,也就是说这个生意做得毫无意义,还不如光出租冷库。新冷库一旦投入使用,就不能高价出租冷库,又要陷入恶性循环中。这样下去,倒闭是早晚的事情。赚钱怎么就这么难呢?水至清则无鱼,浑水摸鱼才成?清贫,清就意味着贫,早就说明两者之间的关系。打价格战,窄仄的生存空间,永远有比你低的真心累。
    生意还是那样,林琅觉得郁闷,更郁闷的是新冷库建设速度很快。林琅骑自行车到后面新冷库看看,一排很有气势的冷库拔地而起,站台也已建好,林琅边看边感叹这速度。远远望去,斜上坡中间有一板车上不去,林琅支好自行车上去帮忙推,还是推不动。林琅说道:“这车后面放货物多了太沉,推不动还容易翻,我搬几块砖先挡住车轮下滑,到前面冷库喊人过来推。”
    “谢谢你啊,大妹子。”林琅一听原来是小胡子。
    林琅说道:“噢,原来是小胡,不,是胡大哥啊。”
    林琅搬来几块砖挡住,说道:“这里还没正式使用,几乎没人,是不是走错了啊?”
    胡大哥说道:“前面冷库站台车多,客户把车停到这里。这新斜坡太陡了不合理,我家工人请假,全挨一块了。”
    林琅说道:“胡大哥对客户非一般的好,啥要求都应。”本想说:“就知道欺负女人小工人。”硬生生的咽下去,转口说道:“生意必须红火啊。”
    胡大哥眉开眼笑,说道:“谢谢啊,大妹子。”
    林琅到前面冷库喊人帮忙,一起推上站台。
    推完车返回,林琅心想,来趟新冷库就是来给他推车的,把实话咽进肚子里好难受,我就想小气,小气多舒服啊,出口闷气也好。不得已大气。
    这段时间林琅早早上班,早上的市场是难得的安静,空旷的市场三三两两的人。林琅拿起抹布,一一擦拭整理放好。走出门外,整理下门外的柜子。林琅抬眼看见两个拿着行李的背包客走过来。那两个背包客迎过来说道:“您好,这个市场什么时候开门啊?我看我朋友的店没有开门。”
    林琅说道:“八点才营业,来早了。口音像烟雨的,你们是从烟雨来的吗?”
    其中一人说道:“是啊,家乡话一听就听出来了。看你家牌子写着烟雨,就知道是老乡。”
    林琅开心地说道:“看到老乡觉得特亲切,进来喝茶等会吧,外面还是凉。”
    进屋林琅说道:“请上座。”一问一答听他们说,林琅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是推销产品的。林琅拿起鱿鱼圈,看看质量,估算成本。这个产品正是林琅理想中的产品,规规矩矩,实实在在,用了最好品种的船冻鱿鱼,没有谄媚迎合便宜是一切的市场。在当下环境,他们为什么会生产这种产品?因为他们是新人,朴素本质思路是好产品一定会被市场认可。是倒是,但是在找到合适的消费群之前能撑下来吗?实践证明,不一定能撑下来,我们发黄变质的鲅鱼即是例证。现在是生产者承担主要风险,作为销售方风险较低,这样在老板那里比较容易通过。
    听完他们介绍,林琅细问了原料产地,包装,生产等各个环节情况。老乡说道:“能老乡合作最好了,我是倾向老乡合作。老乡能合作,我就不另找他人了。”
    林琅说道:“我也有意合作。这产品相关材料和照你们说的货真价实,照理说这价格算是比较合理。但是比市场上的圈要贵一倍。想开始就一口吃成胖子不现实,我大致核算了下成本,价格需要降降。签合同,是签全国总代理合同。半年业绩不达标,那总代理合同无效。半年业绩上来,那就是全国总代理合同。您觉得可以吗?”
    老乡说:“这些条件算是合理。”
    林琅说道:“好啊,希望合作愉快,我挖空心思使劲销售。回烟雨老板敲定细节就签合同。老乡找老乡,生意才能好上加好。还找别人,找什么找啊?”
    送走老乡,林琅心情愉快。老话说的没错,早起的鸟可不有食吃?老板让好鲅鱼亏怕了,并不看好勉强同意,很快签订合同。
    定于下周来货,林琅召集陈姨说道:“陈姨,我们集思广益,需要想想怎样销售鱿鱼圈,这产品好货是好货,价格也比市场带冰圈贵一倍,王永强也叫过来,他很活泛,思虑周全。”
    最后的意见是看着贵,用着便宜,质量好。另一个优点是圈切得有新意,上菜快,省时省力。
    第一个月销售平平,第二个月也一般,从第三个月开始供不应求,很快签订全国总代理合同。林琅总结经验,最主要的一点快速找到合适的消费群。这产品是针对饭店的,满足饭店的要求,要求的是货好用得住。
    终于走出了黑暗时期,终于摆脱了如影随形的亏损。
    又到了加工鲅鱼的时候,林琅跟姐夫老板说道:“我们加工好鲅鱼吧,我真是卖够了这些连冰带箱的破鲅鱼了,够够的了,再也不想看到了。好鲅鱼我使劲销售,挖空心思销售,日思夜想销售。”每次报告工作,林琅就为鲅鱼的事唠叨个没完,老板最终同意。
    接下来半年,代理及自家生产的半成品快速增加到13种,销量一直很好,好鲅鱼却销售不动,任凭林琅挖空心思也卖不动。林琅看不上眼的鲅鱼却呼呼销售。望着这几百吨好鲅鱼,林琅犯愁,跟市场顶牛就没有好下场。
    陈姨看林琅沉默不语,说道:“好鲅鱼也不是没客户,春苗学校的王诚一直要这种货。”
    林琅说道:“也就王大哥是固定客户,像他这样正的人稀有。平心而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他这样,令人敬佩啊。”
    陈姨说道:“慢慢来,不着急。今年市场鲅鱼偏紧,他们现在出货比较快,往年这个时候还是淡季。”
    又过了三个月,好鲅鱼依然走不动货。客户只要看到高一倍的价格,摇头走了。林琅想起了之前丢掉的发黄鲅鱼,相同一幕又重演了。老板打来电话安慰说:“不用上火,实在不好卖,就重新加工,挂上冰衣还按照市场走就行了。生意亏点很正常,不用上火啊。”
    林琅没有说话,这才明白都知道荒诞,可是现实无法改变。只有自己显摆跳了出来,像堂吉诃德那样看见风车猛打一阵。现在该怎么办?
    一天,陈姨说道:“刘鲅鱼来买鲅鱼了,他家都来买鲅鱼了,市场真缺货了,我们家的鲅鱼该动了。刘鲅鱼专门经销鲅鱼,几年前市场缺鲅鱼,就他家存货多,赚不少。”
    林琅说道:“他能拿我们的货就好了,陈姨,我们商量商量怎样卖给他?”最后的结论还是买得贵,用着便宜。画饼,难在一时,一旦卖开,会越卖越顺。
    市场缺鲅鱼,刘鲅鱼不得已买了5吨。渐渐的,很多客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货林琅家的鲅鱼,不到三个月已经销售大半,剩下点涨价慢慢销售。这年的鲅鱼,谁有存货,谁就是赢家。
    转过一年了,又到了加工鲅鱼的时候,很多客户指定要这种好鲅鱼。半成品已经增加到28种,林琅忙得团团转。
    一天,接到章叔叔的电话,章叔叔说道:“林琅,你什么时候有空?有空就来一趟。”
    林琅说道:“下午吧,我下午去。”下午抽个空,林琅去章叔叔家门店。
    一进屋,林琅看了看,说道:“章叔叔,婶子呢?我上午看到婶子了,也没来得及好好说话。”
    章叔叔说道:“她回去了。这是你婶子做的牛肉酱给你的。”
    林琅接过来说道:“婶子对我这么好。这个受不起啊,以后不敢随便说话了。”
    章叔叔说道:“爱吃就好。你最近好忙啊。啊,市场说鲅鱼新订单大头都让你们家拿走了。”
    林琅说道:“我也没想到鲅鱼订单这么多,去年加工了一批好鲅鱼,结果卖不动,谁知后来缺鲅鱼,又卖动了。现在客户指定要好鲅鱼,那些加工厚冰衣的就卖不动了。鲅鱼消费群体对价格很敏感,终于算过账来了,还是好鲅鱼划算。超市也算过账来了,顾客才不管了,不让磕冰也磕冰,还动不动投诉,还不如这种好鲅鱼。鲅鱼订单就是一锤子买卖,后面肯定各家跟风了。”
    章叔叔笑道:“厉害。运用市场,改变了不合理,规范了生产标准。时机好啊,改变需要契机。幸运的林琅。”
    林琅说道:“我自己也很得意。”
    忙忙碌碌转眼五年过去了。
    这天老板来出差,林琅汇报工作:“我们半成品108种,一百单八将了。半成品我们算是行业杠了。除了太南太边的省,基本上省级代理商全国覆盖,我觉得网上零售条件成熟了,不亚于批发。冻品,物流速度决定成败,最好做到同城发货。需要设置奖励条件鼓励促使省级代理商自觉就近安排发货,我觉得可以从退货率物流时间来设置奖励。”
    老板说道:“想法不错,写个文字给我。”
    林琅说道:“好。但是电商这块我不再参与了,没精力再管了。具体怎样做从厂里抽人吧,该专业的上场了。我还是希望王永强从郑州分点回来工作,这里需要他。老工人也就刘壮能调上来,他就适合闷头干活,我看他在这里待得难受,还让他回冷库管理了。我觉得要撤掉郑州分点,他们大小事都要上报不够灵活。我更倾向合作代理伙伴。合作代理是建立在货合适的基础上,货不合适他们就不要,我们很快就知道。这种不稳固的带压力的合作反而会使我们快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几年很顺,太安逸了未必是好事,能躺赢谁会去感受市场变化。”
    老板说道:“郑州分点合同到期再说吧。我们原料鱼怎样?”
    林琅说道:“进口鱼这几样靠走量还可以。鲅鱼这五年一直不景气,当个品种溜达卖吧。这个月走货我感觉快了些。”
    老板说道:“五年了,也该来个循环了,要注意了。进口鱼打算来新品种,鳕鱼。”
    林琅说道:“鳕鱼市场卖切片比较多。鳕鱼原料鱼好像是聚宝盆家销售,跟他家不熟,好像听风他家什么,这几天打听打听。”
    几天后,林琅继续汇报工作:“打听了下,他家老板从小家境不好,早年经历严酷,对自家弟妹很好。鳕鱼原料鱼谁卖就找谁茬。我倒佩服他坚强不服输的性格,据说早年找不到工作还要过饭,估计跟那谁似的,家徒四壁,令人绝望,真心不容易。他没有专业背景,和我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基本是碾压。但是我不想这么做,不能灭在我手里。妇人之仁也罢,反正我不会做。我们卖给需要切片的客户,直接烟雨走大货,我们这里就不卖了,避免起冲突。”
    老板说道:“可以。几个月后才能到货,看看再说。”
    林琅说道:“我很同情。可是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我们半成品一家独大,能吃上一两年好利润,仿品就会出现,我们也没说什么。深蓝家原料鱼跟我们家重叠,我们缺货跟他家调货,他家也这样,也没怎么样。货一样还不能共处了?各有客户,各凭本事。聚宝盆家这样围堵肯定不行。早晚会受个教训的,其实早受教育早改正,他将来一定会是个成功的商人,特会钻营,我说的钻营不是贬义词,是说他特别擅长抓机会,适应贴合环境。”
    老板说:“哎,不容易,鳕鱼我们不在这里销售了。”
    “鲅鱼我查了下,走量有加速的趋势,时间也早很多,再等等半个月基本可以确定了。这是鲅鱼总结。”林琅递过去文件。
    老板翻看了一会,说道:“好。这段时间多注意,老规矩,你也入个股吧。我打算各加工厂收购鲅鱼。”
    果不其然,三个月时间,鲅鱼已经大幅上涨。鳕鱼也要到货了。
    一天,春苗学校的王诚来进鲅鱼,说道:“装20件。”
    陈姨说道:“王诚老弟,鲅鱼价格上涨了。”
    王诚听到价格,说道:“这价格不好弄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可怎么弄?”陈姨没有说什么。林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着眼点并不在价格上,还是为学生着想。敷衍的话林琅实在说不出口。
    王诚接着说道:“装上20件吧,实在不行,以后看看有什么可替代的?”
    鲅鱼是天生的适合食堂鱼类,量大价廉优质蛋白质刺少,很难替代。看着王大哥付款要走出门外,林琅说道:“王大哥,看你为难,我都抬不起头了。这样吧,还是老价格还是最好的批次。我先斩后奏,回头给老板汇报,我们老板肯定会同意的。”
    王大哥说道:“这样可以吗?能这样当然好,如果老板不同意,我就再补上。”
    林琅说道:“我们老板肯定会同意的,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以后还是要来拿我们的货啊,您来拿货是我们的荣幸,有什么问题就说,我们改进努力配合,保证保质保量。”
    王诚大哥走后,陈姨说道:“这样很好。今老刘来,他还欠款,有次不够让他欠了,结果欠上瘾了,总欠。”
    林琅说道:“今我红脸,陈姨你白脸,不能再欠款了,市场上那几家欠款多的,周转都成了问题。”
    说曹操曹操到,刘大哥来了。“来了刘大哥,嫂子没跟着来吗?”林琅简单问候。
    “没,早上她来脾气了,不来了。今装一百件鲅鱼,2号7号半成品各60件。”
    林琅说道:“这次连欠款一块付清。鲅鱼这么紧张我还欠款给你,背后肯定说大笨蛋一个,好卖还欠款。磨刀霍霍的时候到了,认钱不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大哥瞪眼看了一会说道:“你算掉钱眼了,谁还不付了?就你要钱快,哪有一见面先要钱的?市场一般都欠款。王经理怎么不在?他人可比你好。”
    林琅听到松口还款,随他怎样说,不费脑子,置身渡外当吃瓜群众听他说。乐呵呵地说道:“请喝茶。你是说王永强王经理吧,他在分点工作,我也希望他回来,我也觉得他比我好。”
    “女的都那样,我老婆也是,哪阵上来不管不顾,跟个母夜叉似的。”他连比划带说得很欢乐,林琅忍不住笑起来,笑完觉得另有所指。
    林琅说道:“问你个事,你家是不是鳕鱼切片啊?”刘大哥边喝茶边点头。
    “我有点鳕鱼在烟雨,走大货全包走,全包价是这个,一口价,你看能不能要?”林琅问道。
    “还可以,质量有保证,这货我一年差不多这个数目。”刘大哥伸出指头说道。
    “那这货我给你留三天,你抓紧时间去看看。销量可以啊,进口货就是靠量啊。生意多红火还欠款,我跟你说,越拿我家货越付款就是走货快,走货快就越聚财。”林琅说道。
    “这几天就去看看,咱这行就赚个辛苦钱,你们还好,我们可是大半夜就要工作干活了。你就忽悠吧。”刘大哥喝完手中的茶走了。
    林琅和老板联系,老板在外出差,安排杨经理与林琅联系,林琅大致说明情况,杨经理安排接待刘大哥。鳕鱼销售完毕。
    几天后,杨经理安排发货,对完数目,说道:“林琅,还有百十件鳕鱼,这次一块发过去。”
    “等下,鳕鱼怎么还有?”林琅不解。
    “装货时才发现有小一规格,老刘不要就剩下来了。”杨经理说道。
    “哪能光他的好事?他说不要就不要了?切片小一规格没问题。这价格是全包价,他不能全包,就不卖。你这么好说话,把我们比成母夜叉了。剩下一百包也没法发大货了,这怎么弄?”林琅很不满。
    “多想了吧,开门还不让卖鳕鱼了?他跑一趟也不容易,我看他确实想要就卖掉了。”杨经理说道。
    “卖倒是没问题,我们销售也不容易啊,我担心的是这里起争执,能避免就避免,打一次架我就够够的了,后续一堆麻烦,成本不是一般的大。‘上兵伐谋,能和气还是尽量和气。’以后我们这边的事情大小都要跟我说。不要觉得废话,百句有一句有用就很好。成事不说,都做完了再说也没用了。车装不满就发过来吧。”林琅不知不觉引用了章叔叔说过的话。
    林琅转头跟陈姨说道:“陈姨,鳕鱼来了谁也不要卖,我低调卖完就行了。对了,我最近犯恶心,闻不得油烟味。不管谁买菜,给我买点青椒黄瓜之类的,什么也不要放,烫烫就行。你们吃你们的,我单独吃。”
    这天卖了20件鳕鱼,这百十件全部销售完毕。林琅心想是不是过于小心了,什么也没发生。
    林琅准备吃饭,拿起青椒慢慢吃,这青椒整个囫囵烫了下,这活干的,好歹切成大片。林琅听到开门声,也没抬头,继续剥青椒,忽然一把刀子扎在桌子上,林琅吓了一跳蹦起来,抬头看着眼熟,一时拿不准是谁。说道:“你干嘛?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心里没数吗?你们背后使坏,客户装上车的鳕鱼让你们截胡了。。。。。。”林琅听他怒吼,知道是来找茬的。一顿咆哮怒吼停了下来。
    林琅说道:“我认得你。我结婚回来上班,好多人要糖,我看见你吃东西,拿了盒点心给你,所以记得。你是聚宝盆家的吧?我找你哥去,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他说:“你还有脸找我哥,他可没那闲工夫。”
    林琅不吭声收拾了下,锁上各种柜子径直走了,转念一想,折返回来,拿个塑料袋走了。
    推开聚宝盆家门,只见一屋子人在打牌。林琅说道:“于山大哥,你们在家打牌好乐啊。你弟弟到我那里,直接甩刀子扎桌子上,我家桌子再不好,也不是用来扎刀子的啊。怎么回事?”
    林琅心想,我就不信,当着一屋子老板,你能不要面子说出上不得台面的话,除非不想在这里干了。屋子的老板林琅有认识的,也有点头打招呼的。一阵沉默,一老板甩了几张牌说道:“差不多得了。”
    一阵沉默。于山厉声说道:“把他叫回来!!”一屋子烟味,林琅感觉喉咙里要吐,匆忙离开,一阵吐到塑料袋里。
    慢慢走回办公室,林琅把扎在桌子上的刀拔出来,端详了一会。叹了口气,找私人关系,扯平了事。
    回家,林琅坐在摇椅里,窗前的小树冠今年已经窗口齐了。天蒙蒙黑下来。关系,林琅一直有意避之。是啊,关系用起来又好又快,怎么会滑不进这条道?不得已用之。关系即使不用,他人也会因此作出判断。林琅心生厌倦,这样的生活值得吗?越想越多。也许该离开了。叹了口气,不操心多想了,睡觉。
    老板打电话询问工作。林琅说道:“深蓝家闲谈来打听,他家是老进口商了,我估计他家也要鳕鱼销售了,两家都男人,硬碰硬竞争,最后肯定深蓝家胜出,实力在那摆着呢。我们再跟深蓝家竞争,没什么可说的,竞争就是竞争,各凭本事。聚宝盆家我上次去扫了一眼有毛豆之类的,估计在转型。早受教训早改正。哎。”
    老板说道:“明天厂里人过去,你安排下工作。”
    交接工作,林琅终于有空闲时间了。五年来身在其中,却很少逛市场。这天一家家逛去,林琅感叹市场大变样,大了10倍不止。远远看到胡大哥走来,心想,大到打个架就是听个响,再也不像当年那样全市场围观。
    胡大哥走过来说道:“今天怎么有空逛逛了?”
    林琅说道:“是啊有空了。市场变得真大,大得像市场那样大。”林琅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从任性自我变得自觉展现善意。
    胡大哥说道:“是啊,一晃五年过去了。你家陈姨说你另有打算。哎,这几年我心里不得劲,”
    林琅打断说道:“不说这些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我衷心祝你生意红火。”林琅接个电话,跟胡大哥摆摆手继续逛市场。
    信步走着,林琅抬头一看,走到章叔叔店门口。自己笑了,真是走顺腿了。进门说道:“章叔叔在家。”
    章叔叔说道:“你怎么上午有空了?来喝茶,剩下这点好茶叶,我全泡上了。赶上最后一波了,幸运的林琅。”
    林琅很放松,说道:“没办法,幸运女神喜欢我,是个人就喜欢我,连神仙也不例外。”
    章叔叔正喝茶,没撑住,喷出一口茶来。说道:“以后喝茶的时候你不要说话。”
    闲聊几句,章叔叔说道:“昨他们来结账,抱怨说鲅鱼你家往下压价。”
    林琅说道:“怎么说呢。我觉得做生意两样最本质,一个是好产品新产品,另个是经济周期,说白了就是囤货垄断。垄断,一定是大众产品。往大了讲,朝代更迭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土地兼并,说白了就是垄断。竟然走到对立面了,我还是要当吃瓜群众好。春苗学校的王诚,很正的一个人,正得太正了。其实他也没说啥,可我挂不住了啊。我怀孕了也要有宝宝了,要当妈妈了,心软了。再加上其他几件事。最后还是要老板拍板。姐夫老板完全康复,打算做个好事。分散卖压着卖,再加上我们库存大,价格就压下来了。”
    回头看看自己,真没做什么,就是顺应了市场。从来是时势造英雄,没有翻过来的。以前我是多么自大,高估了自己。论厚道,我也远不如王诚大哥也不如我们家陈姨。”
    “我交了辞职报告,交接完工作,回家生孩子了。自己觉得节约点一辈子也够用了,可以了。换份工作,以后安安静静当贤妻良母了。啊,很多很多很多素不相识的人伸出了手。章叔叔,我在这里已经得到太多了,宝贵的经验,信息,胆量。我感激不是言语所能表达。”林琅慢慢说道。
    章叔叔大手一挥,说道:“不用。哎,你怎么不干了。要不到我这上班吧,看看哪样工作能看上,上下班时间随意。”
    林琅说道:“我来还要上班啊,不上班光领工资我就来。”
    章叔叔说道:“行,只要来就行。来了我就很高兴的。”
    林琅说道:“我可有撑腰的了,有坚实后盾了,以后我新工作新老板看我不顺眼,我就快意恩仇,扭头就走。我在这个市场工作了五年多,有感情的。但是走了就是走了。走了。”

    四年后,林琅生病了。冬天的夜晚,屋内温暖而舒适,林琅坐在摇椅上,望向窗外那几根树丫发呆。门口一阵开门声,是孩子爸爸毅一回来了。闲话几句,林琅说道:“总算工作忙过一阵了,过来坐会,我们说说话。”
    林琅调整姿势,找个舒服的状态歪在毅一边上,缓缓说道:“孩子打电话来了,我担心他想家,说几句就挂了。我跟他说过到姨妈家住半年,妈妈安心治病,半年后来接你。现在九个月了,我越来越重。我查找了相关的书看了,觉得理论上是成立的,值得一试,我打算民间治疗,这就买票去。不要问我,没精力解释,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反正我要去。”
    一阵沉默,毅一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对了,妈妈肯定要过来找。我们明天回妈家打个招呼再走,捡好的说就行。”林琅接着说。
    “那我订票,明天回去。”毅一说道。
    第二天中午到了妈家打开门,不但妈妈在家,亲戚也在。林琅简单两句,自顾自进里屋歪着。过了一会,毅一进里屋来说跟妈妈一起出去走走。
    亲戚们进里屋来关切地询问林琅。林琅没有心思,心想,这是要耽搁在此多长时间啊。努力打起精神,竖起耳朵听。五哥看到林琅认真听,说道:“你觉得从理论上是成立的。专业的都看不到?外行看到?醒醒吧,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看你一步步往下滑,拉都拉不住。九个月来,这么多人围着你转,保持好心态,哪里会那么快就好了?你就为大妈着想,就当孝敬她,别再折腾了,安心治疗。”
    林琅不耐烦,只想快点结束,无论好坏,一定要去。生病让林琅变得很敏感,这是嫌弃吗?随即口气很生硬:“我没要你们围着我转,关心我领情,不关心我也没意见。我孝敬与否,与你无关,看不惯我,可以不看。”
    五哥着急得说:“你就听听别人的意见吧。从小就这样固执,自作主张。说话堵人一个顶仨,凶巴巴的。”
    林琅开始钻牛角尖,小时候觉得温暖的记忆,在别人眼里是证据,他是视我为负担,越想越气。必须要扫除掉障碍才能行成。林琅说道:“我怎么从小就凶了?我什么样你不知道?你倒四平八稳的,在这里装大头蒜,装老好人是吧?还不是你被小朋友抓花脸,拉都拉不开,我才找笤帚扫他的?别人出头就是傻瓜是吧?我也没请你来,你完全可以不登门。要么闭嘴,要么离开。”与其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伤心。“反正我也要挂了,差不多了。”林琅撑不住,仰头痛哭,原来伤心到极点是仰头痛哭的。在痛哭中,琳琅仿佛看见一条没有返程的黑暗的路,只有自己。琳琅想,爱说啥说啥,反正我就要这样做,除此之外,也无路可走。
    林琅听到周围劝慰,擦擦眼说道:“不哭了,哭也没用,不哭了。不要再管我了。你们都走吧。不要再管我!管我做什么?别再管了!”
    门打开了,毅一回来了。亲戚们也都各自走了。毅一说道:“他们是为你好,你这脾气,”
    林琅不耐烦,打断说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都问我,我哪里知道,我也不知道啊。到底谁生病了?我还要去体谅别人?管不了那么多。你觉得是负担,你也可以走了。没什么可说的。”
    毅一说道:“不生气了啊。治病要紧。”
    转眼已经治疗一个月了。每天治疗结束,出来走走。拐过胡同,林琅腿一软,摔倒在地。一瞬间,林琅有个念头冒出来,怎么不摔死我还少遭点罪?多么温柔的大地啊。林琅说道:“放弃了。再也不用喘错气就停止呼吸了,再也不用疼痛了,再也不用挣扎了。我一个人支撑不了了,没信心勇气了。”林琅说道:“我还可以看到我爹,也不孤独。他曾说过,靠什么就要失去什么,付出代价,还是靠自己好。对是对,但是错了一个地方,哪里能活得那么长?”
    毅一用手拉林琅说道:“我扶你起来,不要乱想。治疗的大夫不是说要两个月吗?还有一个月,不行,我们还是回去正规治疗。”
    “我就要这样不起来,趴地上挺舒服的,没什么。”
    “起来,地上冷,不要这样。”毅一说道:“我也看了,理论上是成立的,值得试试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先完成了。”
    “你真看了?真的假的?”林琅抬头。
    “是的。我也觉得蛮好的。你已经完成一半时间了,还有一个月就完成了。”毅一说道。
    林琅一骨碌坐起来,说道:“你拉我站起来吧。”
    慢慢走到江边望去,水天相接,平常的夕阳景色,红色系热烈地泼洒晕染。管你愿不愿意,现在只有自己,放下矫情,放下恐惧,来吧,有本事就收了我。天边绚丽的色彩慢慢暗下来,林琅说道:“印象深刻。我会完成治疗的。明天我要吃一个酥饼,蛮好吃的。我还要抱抱睡。”
    一个半月后,林琅奇迹般地恢复健康。
    重回自己的家,林琅略收拾下,等候她的同学清莹,趴在窗前看见清莹走过来,林琅开门上前迎接。清莹盯着林琅看了一会,进屋落座,清莹摸了摸林琅的脸,疑惑地说道:“你真生病了?”
    林琅忍不住笑道:“这还要自证啊。”
    “可是你的脸色这么好,皮肤白里透红,眼睛顾盼有神,戴眼镜都能看到眼睛含情脉脉。你真生病了?不敢相信。”
    “我只对你含情脉脉。”林琅忍不住笑:“在家捂白了。真生病了,现在好了,不想再提了。还是说说你吧。”
    清莹说道:“每次总是我说,这次轮到你了。”
    林琅说道:“说什么呢?我生病觉得要挂了,想起他来了,永生不能再见,一阵心慌,冒出一个念头来,我要找到他。其实我很多做法遵循了他的思维,我能感觉到,但是不愿多想,多想无益,那就不想。秉持公心地说,那时我错了。生活就是不断刷新承受能力的下限,现在再回头看看以前,那时觉得耿耿于怀过不去的事,现在看一眼就过了。”
    清莹说道:“你们啊。你想怎样?去找他?你经历,人家可没经历,突然去找,找到了,然后呢?”
    “过去就是过去了啊。偶然打开了,看完再收拾放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感情不再放在第一位了,还有其他事情。给我感受最深的是孤独恐惧,一个人踽踽独行,看不到希望,只凭自己认为的那点微弱希望。我都不敢相信,最后好了。我还活着。是的,我还活着。心理冲击大,直接打破心理底线。难的地方在于打破常规并且使之相信。现在感觉空荡荡的,只剩下破碎沧桑的心,又回到了一个老问题,我为什么而活?需要重建,需要时间,不知道能不能爬起来?”
    清莹说道:“我觉得能。”
    两人对望了一眼。林琅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回烟雨,我去把我儿子接回来。好长时间没看阿姨了,看看阿姨去。”
    清莹说道:“你去吧。我妈可希望多陪陪她。我就不回去了,没啥事就飞回去了,大后天又要出差飞了。”
    “你这是特意来看我的啊,对我这么好。”林琅说道。
    三年后,林琅参加家庭春节家宴,问候家常一阵,叔叔朗声说道:“林琅,你这是几年来第一次来聚餐,我们都想听你说说。”
    突然被指名,林琅说道:“啊,叔叔,我这次光想着嘴巴吃饭,没想到要说什么。”
    “说说吧。”叔叔说道:“今天人也齐全,都想听听。”
    林琅坐直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让我想想。”
    林琅缓缓说道:“只说个人理解。我觉得做事要按照客观规律。做生意这样,中医亦是如此。素问,对本质的追问。我治疗过老寒腿,慢性胃炎,老慢支,心脏供血不足,慢性肾炎等,我说的治疗就是化脓灸。举个例子,一七十岁老人,三个半月治好了老寒腿,慢性胃炎,慢支,心脏供血不足,很兴奋跟我说腿脚轻快得就想跑,别人说他背个手,跟个小伙子似的。一些现在认为不可能治愈或者难以控制的疾病在化脓灸的治疗下治愈或者控制好。”
    “中医有个问题,就是治疗效果达不到理论高度。为什么?理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加入化脓灸,理论开始清晰起来,理解中医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理论,为什么整体考虑,为什么阴阳平衡,为什么表里。缺失化脓灸,中医变得晦涩难懂,无法解释理论来源。化脓灸简单粗暴,符合原始的最初状态,强刺激下的窜通感受,最终与针刺一起构思出经络。经络不但是天才构想,更是天下为公,认为公器思想的结果,遵循的是客观唯物主义。黄帝内经是中医理论基础,有时觉得书中一些理论就是化脓灸的总结笔记,能一一对应起来。举个例子,比如肺主皮毛,我治好后,一些朋友来看我说皮肤特好,不相信生病了,我还要自证。化脓灸治疗这些经验总结,形而上最终成为中药理论来源之一,也就是说中药理论不能倒过来用在经络上。这种逻辑上的错误,造成很多混乱,比如从中药来的理论跟经络治疗结果相矛盾,需要厘清。比如热证不可灸,比如糖尿病不可灸。”
    “化脓灸也有个问题,就是疼痛,需要毅力和勇气。举个例子,一中年男人慢性肾炎,化脓灸时天天讨价还价,少三壮可以吧?两壮?一壮?就一壮好不好?什么时候都不能丢的大男人面子也不要了啊。”林琅听到几位男士起此彼伏的清嗓子声,不再调侃大男人面子了,继续说道:“治疗了两个半月时间完全康复。还有人因为疼痛无法坚持放弃化脓灸的。我觉得传统应该遵循的是本质,不应该现在还不使用麻醉。研究合理使用麻醉,如果能用上针刺麻醉,那就太完美了。”
    “看到资料,甲骨文就记载灸灼人背;吹灼孔窍而定经络;有现代学者也认为是经络学说依据来源。看到这些,这是我这几年一大快事,发自内心快乐。”
    “我打心里谢谢大家的关爱包容。”林琅望向五哥说道:“在家里,我还是那个会赖皮爱撒娇的本来面目。大家还要管我啊,五哥还要管我啊。我改改脾气,我打算活120岁,慢慢改,改到120岁也不能说慢啊。说完了,谢谢。”
    “你就赖皮吧。”五哥说道。哄堂大笑。
    亲爱的读者,此文正是为化脓灸而来,给边缘几近消亡的化脓灸机会吧。配合化脓灸完善治疗,进一步深入研究。我坚信总有一天主流医学会重新认识化脓灸。历代医书记录了化脓灸治疗的大量难治病种,还在书里沉睡,需要专业人员来研究,例如:乙肝,强直性脊柱炎,干燥综合征,类风湿,风湿,通风,哮喘,胃炎,精神抑郁等精神类疾病等等。这些治疗的案例反复验证“药之不及,针之不到,必须灸之。”化脓灸是中医的终极武器。还记录了大量急症病例,特别指出对中风的治疗,从开始就介入,是不是可以避免成为植物人?禁灸穴位真的就不可以吗?如果可以,就需要量化而不是仅仅靠经验,到底多大,多少合适。这些都需要专业研究。还特别指出瘟疫的治疗,在面对瘟疫以及未知病束手无策的时候不要忘记化脓灸。作者借用一首喜欢的诗来结束此文。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完毕。没有煽情也没有噱头。一篇写完了13年的时光,我确实不太喜欢说话。我觉得好东西早晚会重新翻出来的。安静的放这里吧。。天涯陪伴我走过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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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2-26 23:23:29  更:2022-01-12 01:2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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