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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同门[第1页] |
| 作者:静鸣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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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必为巧合，请勿自己对号入座。 一 怎么说呢？华章喜欢思思这间店的装饰。大张木制长方的桌子，可以看到年轮的纹理，靠墙是一只大大的书架，零散的放着各式的书籍。一张仿古的木几将大堂隔成两段，木几上是两只花腰鼓。吧台酒架自不必提，华章最喜欢的乃是那个石头掏出来的，饮马槽似的洗手池，笨笨地立在墙边，古朴的可爱。 从认识思思那天起，到现在，三年，不知给她这间店捐了多少银子。 "嘿，"华章回头唤她，视线移回店内，“你欠我的。” 思思头也不抬，仍旧忙着算账：“欠你什么？” “三年来我是你的小店最忠实的顾客，风雨无阻矢志不渝的坚持每日一餐——只要我不出差。” 思思毫不动容：“为了得到你想要的，你总要付出你所有的。” 嘁。 华章转回头，望着窗外。 三年了，这里并没有怎么变。 彼时她刚刚进入勤业会计行，日日都是培训，思思是她这个班的小老师，辅助老师的工作。 一间教室中，摆6张大桌，5或6个人团团围坐，算是一组。无论什么问题，都须要大家一起解决，不管谁来回答问题，得到的分数都代表一组人员的成绩。 一次做游戏。一个人看题目上的人物，然后表演出来，由后面的人猜，若猜出来，便算赢，若猜不出，这位“猜不出”同事就需要再表演给他后面的一位同事，继续猜。 恰恰华章这一组少一个人，于是思思便说：我算他们组的好了。 华章自告奋勇来演，打开题目，顿时傻眼，只见雪雪白一张纸，上书四个大字：芙蓉姐姐。 同事无不欢呼起哄。 她万般无奈，当下咬牙横心散开自入职来一直被她盘成一个髻的头发，台下顿时一片低呼。于是她后面的同事转身过来了，脸上写满好奇。 华章索性先摆出那个著名的“S”型，然后是一组夸张的经典亮相的姿势。 怎奈这位同事是个海龟，竟然对芙蓉姐姐的大名无从知晓。任凭台下的同事已经笑到脱颔，他仍旧大惑不解的同华章面面相觑。 华章披头散发的立于台上，实在不知身上还有什么解数可以使将出来。 海龟同事再愣一会，突然脸上摆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华章不由喜上心头：难道猜出来了不成？ 再看海龟，已经转身过去拍他后面的思思了，思思转身过来，漠然的看了一眼华章，海龟已经开始表演他的群魔乱舞。 台下更加乐不可支。 只见思思毫不动容，异常镇静地回答：芙蓉姐姐。 于是，我们得到奖品——一整盒雀巢的威化。 下课时，华章做东，将威化分给全班同事，同事无不对其挤眉弄眼。 吃晚饭时，思思突然对华章说：你知道么？我一看你的头发，立刻就知道你在演芙蓉姐姐。顿了顿，又说，“我原不知道你有那么长的头发。” 华章哈哈大笑，然后说：“嗯，这家店的黑三剁炒饭不错的。” 思思突然笑了：“谢谢夸奖。” “不用客气。你又不是厨师。” 思思立刻回答：“但我是店主。” “你这个家伙！！！”华章大喊，“你竟然把生意做到自己人头上来了！！速速请客！！” 思思不假思索的回答：“休想。” 华章不服，争辩道：“你名‘思思’，可是说话从来不假思索，名不符实！！” 思思沉默，思索半晌，缓缓道：“生意就是生意。都说要杀熟，你我乃是同门，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华章顿时噎住，怎奈思思乃是上级，不好得罪。 半晌讪讪道：“你在会计行做到三年便可以开这样的店，真是难得。” 思思睨她一眼，似笑非笑说：“你倒是赚一个给我来看看？这份工作，薪水要高不高，要低不低，半空中悬着，活脱脱一个吊死鬼。” 华章抢白道：“可是我的很多同学羡慕我！” 思思更加嘲讽道：“是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下面的人跳起脚来看，只道咱们这几个钱是大风刮上来般的轻易，每每总觉得我们钱多。可是上面的人，提到咱们，谁不知道咱们这钱赚的，一分一毫都是血汗，分明就是卖命钱。” 华章半晌做不得声。 华章虽说上的乃是财经大学的会计专业，但是这所学校风气奇突，对英语的狂热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校方明文规定，倘不能通过六级考试，则没有学位，若连四级都不能通过的话，便连毕业证也是没门的了。且不知为何，全校师生都以能够进入勤业、守正、明道并致远 这四家大会计师行为奋斗目标，而这四家偏偏又都是国外进口来的，人人都以为要想进去必定英语要出类拔萃，于是专业课好不好倒不一定，可是进了图书馆，举目四顾，凡是伏案苦读的，面前大抵都是一本英语书。 华章的英语并不出色。想到这里，华章忍不住掩口：旁的人问起华章，你英语多少分？华章总是说，七八十吧。其实只得62-65之间，她想不妨对自己大方一些。 除出英语，其它成绩都在85以上，不少功课90分。即使如此，只要英语不好，在这个学校里，仍旧是差学生。 华章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在夜里跑到操场上，冲着空旷的黑暗大喊：“我是好学生！！”喊完心里暗忖道：“大约偏科也算不得好学生。”于是重新喊道：“我不是差学生！！” 然而被鄙视的久了，到底底气不足。 毕业前找工作，英语优异的同窗纷纷苦练口语，力求能够进入四大会计师行。华章在宿舍暗暗安慰自己道：“民营企业也是不错的。” 可是生活总是有诸多的惊喜。 甫与公司签约之际，不知道多少同学眼红，室友明目张胆来问：“华章，这家会计师行不是对外语要求很高么？如何会要了你？”更有甚者问得猥琐：“华章，你用什么同面试官换取公司的聘书？” 看，有时候并不是你自己就可以证明你自己。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看别人肯不肯承认。别人肯承认，你就算体重100磅，也仍旧可以做杨玉环。别人不肯承认，你就算天生伯乐，别人也说你是瞎了狗眼。 可是华章这样努力才换得的一份工作，在思思口中，无非也就是一块鸡肋。华章实在，做不得声。 思思见华章久久不语，连忙补充道：“我这个店，乃是我爹当初与人合办的，几年前我爹爹移民去了国外，便交与我打理，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便做成个会计行的聚集地，在公司里大大宣传。” 顿一顿，看看华章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这里来的，多是我的同门，若是人人免费，我这里好改名叫做乌托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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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培训后便放假了。这一行有个著名的考试，人人都要考。有个广告词改一改好用过来：你不是已经通过考试，便是在考试的路上。 考试前这段时间，恰恰乃是会计行最最轻闲之时，而新员工们又无事可做，老板为着成本的考虑，便令大家统统休了无薪假期，回家苦读去。 华章再没有更多机会见到思思。 但是仗着住的离公司近，华章日日清晨散步到公司，公司的人非常少，或出项目或休假，大桌空空荡荡，华章随意选择座位，坐下温书直至深夜，兼可享受免费网络空调以及咖啡，不知道多么惬意。 有几次将近午夜，她起身，在一个个挂着名牌的经理的座位之间流连。 间或碰到同事，也没有人询问，只道是华章在寻找底稿，华章也并不说话，只是低头走开。 却是日日都到思思的店里中饭，成了熟客，带来自己的碗筷，寄存在店里，当作是食堂一般。 是以虽是思思已经出差 ，华章仍旧同店里的伙计们打了个烂熟。 时间长了 ，每每人手不够，伙计便来吆喝华章：“华章，你将这个菜送到1号桌！！” “华章，烦你帮忙2号桌结一结账！！” 一日华章请客于此，点的菜久久不上，那小张偏又来拍华章的肩膀：“华章，去帮3桌倒杯水！！” 华章大怒，拍案而起：“小张你欺人太甚！！我又不是不给钱白吃饭，怎么见得我天天来，你就不把我当客了？我何曾问你老板支过一分一毫薪水？凭什么你将我呼来唤去？” 店中食客无不侧目，就在此刻，一只手拍在华章肩膀：“这位姑娘稍安勿躁，这小张混帐的很，且待我教训他便是，你请坐，今天这餐我来请客。” 华章被这把声音的镇定 所感染，不由坐下，回头仰视，只见此人已然快步上前，对小张说：“我来倒水，你吩咐厨房，给那位不高兴小姐先上菜。” 言罢，回首对华章一笑，华章定睛，方才看得这把声音的主人乃是一位姑娘，短发，说不出的清爽，眼角眉梢透着坚毅与镇定，一件灰色开司米毛衣穿的无比熨帖，帆布裤整整洁洁。华章不由得心生好感，感激的微笑。 不一会，小张端上菜来，对华章嬉皮笑脸到：“华章，你今日火气可大，不过看在我们老板给你买单的面子上，便不要再生我们的气啦 。” “老板？思思不是出差了么？” “我们有两个老板，难道你竟不知道么？得，华章，人家做东替你买了单，你还不知道东家的大门朝哪开呢！” 可不是么！华章方才想起，思思一早说过，这家店乃是她的爹爹同别人合作经营，如此说来 ，这位便是另一个老板了。 正发呆，老板已然走了过来，笑问道：“小姐为何还不动筷？难道菜不合口味，但说无妨，我叫厨房回去重做。” 华章这才如梦初醒道：“哪里哪里，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您就是这里另一位老板，我听思思说起过。” “阿，是了，我另有生意在别的城市，因此不能够时时守候店中，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小姐说与思思相熟，我便斗胆猜一猜，你是郑华章，对不对？” 见到华章忙不迭点头，她笑意渐浓道：“思思早就与我说起过你，你的长发。在下岳禾生，你叫我禾生就好。” 华章不由得后悔刚才的狮吼，虽然不知是否还来的及，仍旧还是做腼腆状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岳老板……” 禾生毫不犹豫地打断华章道：“就叫我禾生，从此我也唤你华章，可好？” 华章没有办法，只好点头道：“好吧，岳老板。” 及至考试之前，岳老板终于变成了禾生。 华章已经彻底恢复河东本色，动辄同禾生拍案：“这位出题的仁兄简直大脑进水！这样的曲折现实中怎么会有？”又或者，“admin简直不知所谓！我不过去公司复习功课，尚在请假期间，她竟然勒令我回家换掉凉鞋！！真真拿了鸡毛当令箭！！” 禾生坐在一旁微笑，偶尔说：“不如这样，华章，你干脆来我们店里复习功课好了，同样免费的空调以及网络，咖啡算我的。再遇到那位脑积水的仁兄所出的题你也可以拿出来与我奇文共赏，你看如何？” 华章愣了愣，拍案而起：“那么就一言为定了！！咖啡可一定要算你的，不然我怎么喝的起！！” 禾生忍不住笑了又笑。 考试结束后，华章也终于有了一个项目，出差去了成都。 回来之后便似见了大世面的人，絮絮地和禾生讲述自己的经验。 “禾生你不知道，这个客户原是要上市的，这等规模全国也便只有三家。我做什么？银行啊！！三年又一期！！那银行对帐单４开的纸，一本本厚的如辞海一般，一共六本！！我直翻了一个月！！” 还有，“银行的人都异常讨厌，尤其国立银行，面孔臭的似在茅厕里熏了一辈子。” 禾生扬声大笑道：“华章，你还叫我开店不了？再说得这样龌龊，仔细我赶你出去！！” 谁知华章理也不理，继续兴奋的说：“可是我们的客户真是财大气粗，有家银行说是函证需要拿到省行核准，方可盖章，客户经理毫不犹豫地说：‘我们老板的指示是这样：凡出门办事都要一天办好，一天办不好，那么就让银行改日送去，银行倘不肯送，那么从此我们不再同这家银行来往业务。’哈，银行那臭脸立刻更臭，然而也只能哭丧着来求客户体谅体谅他们。客户理也不理，最后还是我可怜他，同他说可以将函证快递到我们这里。” 禾生点头道：“是了，华章，这正是你。” 华章得意道：“当然，大家都爱我。我们ＡＩＣ老于更加喜欢我，别人离开项目的时候，前一天都是继续加班，我走前一天，同老于说：‘老于，我们不要加班了，我明天就走了，我们去吃串串好不好？’于是就不加班，老于带我们去吃串串，吃完还去唱歌。第二天我早上要走的时候，老于穿了拖鞋下来送我。我总是想，倘我是个男生，一定和老于结婚，能够开心一辈子！！” 禾生眼神闪一闪，闲闲地问：“你可是非常喜欢这位老于？” “当然！！老于最好不过，有位经理来我们办公室，在桌子下面脱了鞋子，我不幸坐他对面，脚臭熏得我几乎晕厥，多亏老于仗义执言，请他穿上鞋子，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禾生勉强笑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应该大大感谢这位老于了？” “那是当然，可惜老于还在成都出差，不然我就请她来这里吃饭！！” 禾生沉吟一会，道：“你的朋友即是我的朋友，她若来此，当由我来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禾生，你开店是赚钱的，总是请客岂不赔本？我又不是没有薪水，难道连客也请不起？你恁的小瞧我。”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有人请客固然是好事情，但是总被一个人请就有些没有味道，倘这位饭票是一个男生也可以算得合理，若是一位同性，就算伊钱赚的多，也仍旧显得异常，你说是不是？华章虽然挣得不多，这点小小道理却也还明白。 下次再来，禾生不在，只见思思在吧台后托着腮冲着华章笑。 “小妮子，几日不见，听讲，你同禾生很熟了？” “嗯，还好还好。” “你要仔细禾生。” “仔细什么？” “切莫欠她太多。” “什么？她不过请我几顿饭及数杯咖啡，就昭告天下？连你都知道了？禾生这家伙！！” 思思连忙说：“分明是店中伙计告诉我，你却赖在禾生身上，这算什么？” 华章脸色稍霁道：“一定又是小张，这厮一定是报复我上次发脾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我找到机会一定叫他好看。” 思思大笑道：“华章你近来越发出息了，专司同伙计们计较是不是？” “嘿，我同他计较？小张做事毛手毛脚，对客人动辄不耐烦，说话阴阳怪气，一幅死人相，投诉他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我巴不得你赶紧辞了他，不是为着我，而是为着贵宝号的招牌。” 思思直笑得腰都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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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我今天早上才收到通知有这样的比赛…… 有些匆忙了…… 起步晚了一个月…… 你说的对，我看看别人的，都有一个介绍…… 不过也没有办法编辑了…… 天涯的帖子，是有棋落无悔的品格的。 也好，你每天来看更新，也能知道故事是如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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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小张终于还是走了，华章走在路上都在心中暗忖，将来该家店面如若扩大规模连锁营业，自己一定是居功至伟的。 于是在店中更加无法无天，自己带了唱片来播放，靠着墙，望着吧台发呆。 歌手淡淡的吟着：没人会象我一样/坚强/没人会象我一样/脆弱/没人会象我一样/无所谓/没人会象我一样/需要你…… 不哀怨，不委婉，就是这样隐忍着,但是华章莫名的心痛。 歌声渐渐淡去，禾生问：这是谁的歌？ 华章告诉她：“一个几年前被封杀的组合，只出过一张专辑。因为一位成员口无遮拦，于是解散。但是歌真好听，有种阅尽沧桑的平淡。我走在路上突然想起来这首歌，觉得怀念。我以为，不会再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没有人会像我一样。” 禾生语噎。 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我像你一样。” 华章眼皮都不抬马上说：“没有人会像我一样。” 那声音随即煞风景的再次响起：“我也是，”顿一顿又说：“昨天我还在听呢，他们当初颇有横空出世的感觉,首张专辑大受欢迎. 只是MV都是在新疆拍摄,有画面雷同之嫌.” 啊，原来不是来抬杠的。 华章抬头，那边禾生早就笑了出来：“戴维，你要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戴维？ 那人同禾生笑道：“来就来，招呼什么？来的都是客，只带嘴一张。” 待他转过头来，华章大惊，原来真的是他。 他同华章笑眯眯：“你好啊？原来在这里可以碰到你。” 华章慌乱不可言，竟然一言不发低头起身走掉了。 出得店门没有多久，禾生电话已经追过来：“喂，不高兴！！你撞到什么鬼了？人家和你招呼，你一声不吭站起来就走？叫你你也不理？” 她随手挂了电话，心里恨恨的想：一声不吭站起来就走？还不止呢，便是一声不吭挂你电话你又能奈我何？ 然而走到一个橱窗前，华章望着玻璃里面自己的倒影，突然静下来了。 到底为什么生气呢？ 是气自己没有出息吧？气自己找了许久，然而真的见到他竟然只会落荒而逃吧？ 想了又想，或者还是回去吧？这样终究不够礼貌。 华章抬头再看看橱窗，叹口气，想：什么礼貌不礼貌呢？华章，干吗不坦白承认你就是想回去看看他呢？ 回至店中，只剩了禾生一个。 华章左右看看，已经不见了戴维的踪影。 禾生闲闲道：“别找了，走了。” 华章讪讪道：“找什么，没有找。” 禾生大乐：“找什么，找戴维。” 华章不禁脸红，抢白她说：“禾生，你想和我玩耍，必须没头脑。” 禾生大奇道：“可是我偏偏很有头脑，为什么要没头脑？” 华章得意道：“因为我是不高兴，你要想和我在动画片里一起玩，就必须是没头脑。” 禾生一口啐出来：“你休想转移话题，说，为什么跑？” 华章叹口气问：“他走了？怎么这么快走了？” 禾生一挑眉毛，笑问：“嗯，要是你的话，你走不走？若是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 是夜，思思电话过来：“华章，我听说戴维的事情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华章捧着听筒说不出话。 思思又道：“不能告诉我么？” 华章想一想，说：“思思，你与禾生，和他不同，你们见到我时，我便已经是这个样子，而他，他知道我是谁。” 思思扬声大笑：“你是谁呢？你不就是郑华章么？难道你回到家中便脱下人皮变做一只青面獠牙的妖精？” 华章不出声，不，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思思见没有回应，只得道：“好吧，华章，等你准备好，可以来找我，我的耳朵永远恭候。” 电话挂断。 华章窝在小小沙发之中，双手掩面，啊，他知道她是谁。 别人不知道，可是华章自己知道。 她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天，是她第一次去面试。 穿一件棕色毛衣，长裤，运动鞋，马尾。 那间小小的会议室，华章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位应聘者，个个穿着正装，华章低头看看自己，突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这是这几家会计行的规矩，第一次面试乃是将人员分为一组组，每组一个论题，大家分角色进行讨论，要想解决问题，须得全组人同心协力。 华章是这一组的最后一人。 立刻有工作人员拿来一张表格，同她说：“麻烦你填一填这个表格。简历可带来了？过会子一同给我。” 华章点头说：“好的。” 低头再看那张表格，竟然全部是英文。华章有些茫然的抬头，旁边一个女孩子已经伸头过来：“怎么了？” 华章喃喃道：“这是做什么的呢？” 女孩子笑道：“这张么？就是让你写一下你的你的简历都有什么内容。你看，这是让你写是否有成绩表，这项是有否奖学金的复印件，你只需在有的上面划勾，就好。啊，是了，倘你没有奖学金的复印件,可将原件交予他们，他们帮你去复印，”顿一顿，见华章面有难色，很体己地说,“免费。” 华章目瞪口呆，半晌，实在觉得无法辜负这样的热心，只得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我，我没有奖学金。我没有得过。” 那女孩子哦了一声，转过头去，掩住几分笑意。 华章不敢抬头，几声低不可闻的嗤笑像小刀一样轻轻划过空气，似乎割破了空间，华章觉得周围的空气统统自这被割破的伤口中笃笃的流出去，血一样，华章窒息起来，心怦怦的乱跳。她不敢抬头，怕那小刀割上她的脸颊。 她只得硬着头皮将那张表格看下去，大多数的东西她都没有，只有一张成绩表，一个英语四级的合格证，一张简历——连简历都那么寒酸，甚至没有一个封面，只是一张表格，上面抬头四个字：个人简历。 华章叹着气将那表格看到最后，仍旧是不认识的英文。 她轻轻问旁边的女孩子：“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孩子仍旧维持着耐心，说：“这是问你申请的是什么职位。” 华章觉得自己会毕生感激她，但即便这样，也再也不好意思问她究竟自己申请的这个职位的英文应是怎生得书，于是一咬牙，横下一条心，工整的用中文写上五个字：初级审计员。 华章此生受过无数冷眼以及鄙视，可是并不见得曾经沧海难为水，或者也许这一次才是沧海？华章只觉得眼泪都要落下了。不如离去啊，不如离去。 终于，另一扇门打开，大家鱼贯而入。 一个人已经坐在了里面，面前的名牌上写着，戴维吴。 啊，你们现在知道了，华章就是在那时候第一次遇到他。 在她几乎不能自处的时候，在她想干脆不去面试的时候。 试题发下来了。 全英文。 仍旧是全英文。 可是能怎么样呢？华章再次硬着头皮看下去。 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可是到底也看了七七八八。 讨论开始。 一个女孩子立刻自封领导者，开始打着官腔同大家说话：“这次来给大家开会，相信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困难，”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一周，“法国那边的经销商要求我们周一晚上必须交货，意大利也在催，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我们只得两条生产线，除非全力开动尚有可能达到目标，因此一定要在今天决定周一我们究竟如何调度我们的全部人力与资源，以达到满意的效果。我们需要大家的齐心协力来完成工作，现在，请大家来献计献策，共同解决问题。” 华章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踌躇满志，唉，她在心里叹口气，刚才在那间小小会议室中已经听这位领导人进行了自我介绍：来自北关大学，研究生。 华章心中不仅对自己垂头丧气：只是小小一间财经大学，和北关根本不具可比性，更何况只是一个本科毕业生，更何况连英语六级证明尚且没有。想到这里，华章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她在心中痛心疾首：难道我就是为了来自取其辱么？ 正当华章暗暗扪心自问之时，那个官腔的声音又响起来：“甲与乙这样的矛盾，我看只能给他们做工作了，好好做思想工作，否则怎么办呢？” 华章闻得此言，便知道他们在讨论那两个管理人员的矛盾，恩，材料上说，如果他们在一处工作，便会影响工作进度。华章不仅嗤笑，都到了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这样幼稚，为了一点私人恩怨来影响工作，摆脸色给自己的衣食父母看？不不不，华章不会这样，工作上的矛盾，再怨再恨，也只能暗自努力，胜过他就是报了一切仇，何须处处给对方下不来台，影响工作进度，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自己肚量只余芝麻粒大小？ 当下华章想都不想说：“做工作么？我看来不及，工作进度这样紧。不是有两条生产线么？不如这样，把他俩一条线上放一个，碰到面就争执的人，碰不到面自然也就无从争执。” 言毕，四周鸦雀无声，华章抬头，只见几位合作者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外星人的语言，只有戴维，望着她，微微笑。 接下来，是这样一个问题，工厂有工人及实习人员若干，三名实习人员方能抵一位正式员工，生产线虽可持续运转，然而人却是要吃饭的。若要生产线持续运转，则工人只能分批去进餐，且每位工人进餐时间不可超过30分钟。究竟该何时去吃饭，每次多少人，共分多少批，每批几名正式员工几名实习人员？ 各位合作者面对问题再三缄口，华章叹口气说：“好吧，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压抑已久的自信渐渐恢复起来。 很明显的，众人齐齐嘘出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戴维脸上的笑意渐浓。 终于问题解决得七七八八了。 于是戴维说：“好的，大家既然讨论的差不多了，那么我能不能请你们用英文每个人来阐述一个自己解决的问题？” 大家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与此同时还不忘对华章说：“那个问题是你解决的，你来讲。” 华章当然知道他们指什么，想想自己的英文水平，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叹口气说好。 讲成什么样子，大家可想而知。 华章如坐针毡，恨不能脚底生洞，直钻进去算了。电光石火间，华章突然想起死灰复燃的典故，顿觉自己刚刚起死回生的那点自信已经被田甲完全溺之了。 终于熬到大家介绍完毕，戴维笑笑说：“你们想想看，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了？” 大家沉默了下来，冥思苦想。 突然一个女孩子叫道：“生产材料不够！！我们只余两天的生产材料，我们无法满足生产！！” 大家顿时慌了手脚，领导者连忙出谋划策道：“联系供应商！！迅速送来我们的生产材料，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华章望着他们，突然想大笑，不不不，韩长孺君说的对，死灰独不复然乎？此刻她的自信已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 但是华章并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穷寇莫追。 最后戴维说：好吧，现在让我来认识一下你们。可不可以用英文向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说实话，这个面试在业内实在是太有名了，所有的流程都被透明化。因此，早在来这里之前，华章的班长已经诲人不倦地告诉她：自我介绍三句足矣，你姓氏名谁，师出何处，专业为何，如是即可。因一个team12个人，大家共享15分钟自我介绍时间，切记你们乃是一个团队，不可占用他人时间过久。 于是当华章听到戴维下面的话的时候，也就免不掉要大吃一惊了，只闻得戴维说道：“今天我们这是最后的一组了，并且只有7个人，所以，自我介绍大家可以随意和我交流，不限时间。” 华章当下仿佛被五雷轰了顶似的，焦头烂额地望着那名好心的指导她填表格的女孩子和戴维侃侃而谈，只觉得排名第二来进行自我介绍的自己汗水已经汩汩而下。 好心女孩似乎和戴维聊了足足一个世纪。可是不管这时间多么漫长，终究还是要走到结束。 终于轮到了华章，华章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三句话：我的名字，叫郑华章。我来自九河财经大学，我的专业是会计。 戴维挑挑眉毛，追问地望着她，华章慌乱了，沉吟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继续说：“我不擅长英语，”然后顿住，发现戴维的目光仍旧不肯放过她，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但是我擅长会计。” 戴维哈哈大笑，于是各位同仁也都捧场地笑了。 接下去的人当然都行云流水。特别是到了领导人那里，已经是第四位北关大学的高才生。戴维实在忍不住问：“请问，北关大学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我只听说过清华与北大。” 领导人突然拍案而起，呐喊着说：“什么？你不知道北关？如果你知道中国，你就应该知道北关！！！” 华章本来还沉浸在刚才的屈辱和慌乱之中，然而领导人这一声振聋发聩的暴喝，将早已神游九霄云外的三魂六魄直直拘了回来，坐在这间小小会议室中，半声吭不得。接下来领导人的自我介绍已经完全让位于有关北关大学的介绍，领导人的这种舍己为校舍身维护母校名誉的凛然将华章灵魂里那个小我挤压又挤压，最后华章终于不得不承认，比起这种凛然，自己英语上的那点欠缺还能够算是什么呢？ 终于，面试结束。 华章看到戴维在收拾桌上的简历的时候，将她的简历，换上了一个小小的蓝色的曲别针。 走出房门的时候，华章和戴维抱歉地笑笑，戴维也笑了，至于那笑容的内容是什么，华章宁可相信，那是安慰。 出得门来，华章再也不犹豫，直接买票回家。 在车上，华章短信表姐睿菡说：“阿姐，我肯定不能通过面试了。我的英语太差了。不过我很开心，我终于明白，原来我除了英语差，其它的都不比别人差。原来，我并不是那么差。将来，不管我做什么，去到哪里，我一定都不会差的。” 阿姐回复她：“华章，你已经不虚此行。” 周末，华章陪母亲逛街。回转至家中，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 熟悉的号码。 华章记得，正是这个号码，一个星期之前，通知她面试。 她呆呆地看一会手机，对妈妈说：“母亲，我大抵，可以去二面了。” 未几，电话再次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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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支持我…… 我这个文不是刚开始写的。 去年曾经开始写了一点，后来因为忙季，无暇顾及。 于是拖到现在。 大坑……汗颜啊…… 这次我努力借比赛的东风将坑填上…… 师兄我一定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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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ongyu921 回复日期：2009-04-27 19:27:16 不对啊，我貌似以前看过啊！ 11是不是把以前没填完的坑有重新挖一遍啊！ 你这次一定要填完啊，我已经掉到你N个坑了 我＜路上＞那个坑已然填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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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赫，清了一下午q。下班时间不想看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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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温柔的女声告诉华章：“请周一来敝公司参加第二次面试。”顿一顿，又说，“请记得着正装。” 华章期期艾艾唯唯诺诺。挂掉电话，却对母亲说:“母亲，我并不愿意再去。这种企业，一面，已经是个香港人，倘二面，大抵，是个洋人了，我英语完全不通，何以交流？” 母亲微微笑：“华章，我何尝不知道你英文不好，然而，你想想，你的若干同学努力许多时间，也未必有这样的机会。我并不奢望你可以如何，可是这是一个机会，至少去一下，至少，见识一下。能够如此，我已经老怀大慰。” 母亲的目光充满期翼，华章无法说出那个不字，只得回了学校，请英文好的同学写了一段大大的自我介绍，熟熟地背下来，自觉口音极差，汗流浃背。 英文好同学见状笑道：“华章，你实在不必如此。依我看来，倘别人进这间公司可以做上一年，你一定至少可以做三年。” 华章大奇，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英文好大笑道：“因为你精力旺盛啊！会计行累的似狗一般，非得似你这样活力无限，方可以应付自如啊。” 闻得此言，笑颜逐开，总算是有一点可以进入会计行的特质了阿。 虽然一直以来，华章都对自己说，你基本没有可能拿到这个offer，但是从心底来说，谁又会希望自己做一件事情的，尚未曾做，就已经没有希望呢？ 面试那天，华章穿了咖啡色的套装，仍旧是马尾。 推开门，见到戴维那张大笑脸的时候，华章几乎愣住了。 好吧。 华章承认，在那一刻，倘有人问她，最能够带给你安全感的人是谁，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说，戴维戴维戴维。 戴维就挂着他的那张大笑脸，对华章说：“又见面了啊！” 那一刻，华章似被鬼附身一般，张口就是一句英文：nice to see you. 说完自己也懵了。 何必呢？戴维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英语差。可见，人是真的慌了，慌了的时候，难免做出失常的事情。 戴维笑意更加浓厚，示意华章坐下。 华章已经懊恼得不能再懊恼。 戴维仍旧不紧不慢的说：“我们这样好么？前20分钟，我们用英文，我来提问，后20分钟，我们用中文，你来提问，你觉得如何？” 华章点点头。 于是戴维说：“那么，请给我介绍一下你吧。” 后来的日子，华章常常会回首想起这一次的对话，这次的介绍，当然不再只是三句话，算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一些事情了吧。 华章记得自己唠唠叨叨的和戴维解释自己所在的实验班是什么，秀出自己平均分83的成绩单，告诉他自己是如何靠成绩免掉学费的，并且故作无意轻描淡写的说：最近一年拿到了法语500学时的证明。 不是不孩子气的，言下之意，你不要瞧不起我英语差，我可以讲法语来弥补这个遗憾。 难为戴维不仅容忍了这份孩子气，竟然还点点头表示认同。 华章于是稍稍放松些，吐出一口浊气。 于是当戴维问她会计与审计有什么关系时，华章的胆子大些了，想了想，说：会计是审计的基础，审计是检查会计的工作。审计需要掌握专业知识，需要耐心，需要细心。 戴维问：“还有呢？” 华章想不出，只好歪着头说：“我觉得女孩子比较适合审计的工作。” 戴维笑了。 于是又问她：“可有实习经验？” “啊，是的，”华章歪着头想想，“讲给你听？” 戴维笑了：“当然。” 华章于是说：“那是在一个老牌的国企里面。会计仍旧使用算盘，只有一台电脑，人人避之如蛇蝎猛兽。我去了，乐得霸占，独自享用。开始那些老会计统统当我作一个顽童，可是有一天，他们在那里计算个人所得税的时候，我笑道：‘我来。’……”华章的英语磕磕绊绊，本来，以她的程度，也没有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她看着双手撑着下巴伏在桌上听她讲的戴维，终于忍不住说：“我要换中文了。” 戴维带着浓浓的笑意说：“好的，你用中文。” 华章于是声情并茂的讲述自己如何用excel作了一个表格，定义出一个if语句，教那老会计，将数字输入进一个格子，于是税金自动计算出来。 老会计兴高采烈，终于见识了现代科技。 华章也兴高采烈，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戴维也兴高采烈，说：“真好啊！” 华章亦由衷地说：“对阿，我也觉得很好。” “事到如今，”戴维笑，“反正也用中文了，干脆你来问我。” 华章于是按照准备的内容，胡乱问些公司的培训制度等等，戴维真是实心眼，一一认真解答。 以华章当时的程度，完全不能够理解戴维讲述的东西，她只是瞪大眼睛状似极有兴趣且惊喜连连的样子去听。 继而又问他：“你在勤业几年了？ ” 他说：“六年多。” “啊，”华章感叹，＂这样久！＂ 戴维有些诧异，问：“为什么你会觉得很久呢？” 华章由衷地回答：“我听旁的人说在会计行极其辛苦，一般一两年旋即跳出，你可以坚持六年，非同凡响。” 戴维笑着打蛇随棍上：“那么华章你对此可有心理准备？” 华章毫不犹豫地说：“有。我知道苦。”然后马上得意的接着说,“ 但是今天上午我同学还说我：别人能够坚持一年的话，我一定能坚持三年。” 戴维又诧异了，问：“为什么呢？” 华章仍旧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们说我精力充沛！！” 戴维几乎笑出声来。 华章一下子懊恼了，应该好好想想再回答的，至少，应该说自己毅力超常，坚韧不拔，趁机夸奖自己一番才是，精力充沛……算什么呢？ 戴维笑了半晌，终于开口：“华章，你尚有什么想再与我交流的么？什么都可以说的，没有关系的。” 华章一下子犹疑了：“真的，什么都可以说么？” 戴维肯定的点头，眼神明亮地望着华章。 在该刹那，华章做出一个决定，并且，以后每每想起，都觉得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华章听到自己这样同戴维说：“我英语很不好，这你知道。因着这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四大，我不是说来四大上班，我是说，来四大面试，我都没有想过。我报这家会计行，完全是因为别人报，所以我也就报了。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通过笔试……来一面时候我压力很大，我觉得大家英语都太好了，我想我肯定会被淘汰……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虽然英语不如他们但是在中文讨论时候，我不仅不比他们差，甚至我可以说，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好。我在之前的找工作的过程中，每每总是被人鄙视，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很多，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的价值，知道自己有多强。我觉得能够重新建立我的自信，这个对于我，对于我的人生都有非常大的意义，这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即使我觉得我会被淘汰，可是我还是很开心。但是没有想到，我又收到了二面的通知。我想，今天，我来了 ，可以坐到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证明。无论我是否可以得到这份工作，我对自己都很满意，并且，我都必须和你说：谢谢你，谢谢公司，给我这三次考试的机会，这个对于我来说，非常的重要。” 语毕，华章几乎落泪，声音止不住颤抖。 戴维一下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其实公司对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孩子不会有太高要求，你们只要身上有闪光的地方，公司就可以看到。我说实话，你英语确实不太好，但是你小组讨论时候，重点抓的很准，解决的很好，这就很重要。你们都是一张张的白纸，将来可以怎么样发展，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公司的培养。” 然后他问华章：“那你怎么看星期五？那天我们发OFFER。” 华章坦然说：“我已经说过，我当然很希望得到这份工作，但是无论我能否成功，今天我坐在这里，对于我，已经是一种胜利。我对自己很满意。” 另外，华章狡黠的眨眼：“你可还记得一面时候那个原材料的问题？” 戴维再次诧异：“当然。” 华章忍不住笑：“那是一个伪问题！！周六周日不上班，公休。所以材料完全够用。” 戴维终于笑出声，站起身，同华章握手：“能和你说话，真是我的荣幸。你一定要努力，华章，你一定要努力。” 华章出得门来，放松下一口气，暗忖：“大抵这样应该算是可以了吧？宾主都非常愉快的样子。” 当下给自己打了100分。 旋即讲与阿姊，阿姊问：“这位经理真正难得，华章，他叫什么？” 阿，华章语噎……半晌道：“英文名字叫做戴维，姓什么忘掉，中文名字不知道。” 于是又懊丧，英文好同学明明嘱咐过华章，要记得问下面试官的姓名，以示尊重。华章只顾从那屋子里面逃命了，天王老子叫什么也管不了了。 犹豫再犹豫，终究又给自己扣掉了10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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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darlingma 回复日期：2009-04-28 23:11:44 今天没有跟新哦！！ 我，我今日8点才回来的……又玩了会游戏……打了城战……和别人聊了一回天……才写的。 不过还是写完了阿。先发完第三章…… 明天早上去医院…… 回来再发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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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ose93 回复日期：2009-04-28 22:37:58 认真读来,发觉很有意思.你笔下的人物也可以是鲜活的!再顶! 这话说得…… 我本来就擅长素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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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坏孩子……不谦虚……但是谢谢你们喜欢我……帮我顶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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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华章蜷在小小沙发之中，双手掩面，啊，他知道她是谁。 是的，他知道她是谁，她是那个傻傻的穿着毛衣应聘的小妞，是那个操一口蹩脚口音英语的小妞，是那个动不动就歪头傻笑的小妞，是那个满口文艺腔洒狗血抛热泪面试的小妞。 “我瞧不起你，华章，”华章抬起头，对着对面的镜子说，“我告诉你，戴维也是。”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我呢？他为什么还将我录取进来呢？ 据后来华章所知，那一批一起面试的，统只要了她一名。 “被我震慑住了。”华章暗道，“一定是我过分洒狗血。” 这些事情，怎么能够告诉禾生与思思呢？在她们眼中，华章一定与其它的人无异，都是光鲜地自信地，更重要的，操着一口流利英语地，华章也一定是如此地走进四大来的。 可是其实不是。 她是笨拙地，不能启齿地，拼尽全力地，连滚带爬地，进来四大的。 华章可以想象，如果被禾生知道她连面试官姓氏名谁都忘记问，一定会说：“啊呀呀，华章，我单以为你是不高兴，原来竟然还是没头脑。你大可一人分饰两角，一统那动画片的江湖。” 幸而很快便又出差了。 年审。 华章无须继续面对禾生与思思的质疑。 这一次，乃是山东。 华章是自己来得。 不不不，诸君切莫误会。华章此刻仍旧是一名小朋友，尚无独当一面的功力。之所以单刀赴会，据说，是因为该项目的AIC(auditor in charge，项目负责人。)是公司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本年度公司两个舞弊的公案均由此君发现，因此被诸多项目争抢，目前陷在另一项目无法脱身。而另一位，比华章高一级的名唤方曹的女孩子，因着个人原因，不能够在周日下午便到现场。 周一几近午饭时分，方曹小姐终于出现，彼时华章正在客户财务室问客户要资料。 一个照面华章便在心中叹息，世上总有这样好看的女孩子。雪肌，黑瞳，巴掌大的一张脸，精致的什么似的，头发烫成卷，纷纷扰扰，剪不断理还乱的样子。 方小姐熟稔地叫出公司的会计们的名字，会计们争先同她招呼：“小方，许久不见，愈发白净了！”“小方换的新发型，更配气质！” 于是笑靥如花的走到华章面前，说：“你是郑华章？先把trail balance（注：资产平衡表。该表将所有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项目都放入，权益项目中的净利润输入本年初净利润，加上利润表项目形成的本年净利润，刚好等于资产负债表上本年末净利润，使整个表达到“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的平衡状态。）输好。”一面还不忘回头同众位会计打点，“这是我们小朋友，什么都不懂，大家多教教她。” 众位会计于是上下打量华章一眼。 华章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一声。 方小姐施施然带华章走回客户专门拨出与审计工作的小小会议室，端坐在她的电脑前，华章收到TB的底稿，连忙开始工作。 半晌，方小姐问：“可好了？” 华章尚未将TB输平，一额的汗，不得不硬着头皮答：“还没有输平。” 方小姐登时柳眉竖将起来，喝道：“你们培训时候做什么了！怎么连个TB都输不平？” 华章大气不敢喘上一喘，只得唯唯诺诺。 末了方小姐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拽过华章的电脑，对亲家般的上下打量，华章满以为她会提出什么意见来指导一下自己，或者干脆恨铁不成钢的拿回去自己弄。结果方小姐显然与这底稿眉毛不对眼睛，一把又将电脑塞回华章面前，恨恨地走了。 晚上加班完毕，回到宾馆。 华章不敢同方小姐攀谈。方小姐不屑同华章交谈，发个短信出去，不一会房间电话铃声响起，方小姐奔向电话，如珠如宝似地捧起在耳边，眉开眼笑地讲起来。 华章说不出的难过，悄悄短信给禾生：“禾生，我情愿做你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如是三天。 第三天的晚上，萧出现了。 传说中的“炙手可热”的人，原来竟是这样：眼里有血丝，脸上胡茬微青，个子不高，略胖，显得略有些娃娃脸。说话短促且快，因而句子时不时地在他的嘴里打个趔趄，于是他便结巴一下。始终带着憨厚的笑。风尘仆仆。 萧对我们说：“晚上回去，把自己手里的底稿整好，明天给我看。” 萧走后，方小姐大赦般地开始同华章说话：“你可知道萧是新疆人？是穆斯林，饭都不和我们一处吃的，预审时，他日日自己出去吃中饭，带份饭盒子回来，权作晚饭。” 华章受宠若惊，非常希望能够聊上些什么，怎奈同萧完全陌路，实在不得要领，只有赔笑点头的份儿。 方小姐也不需要华章说什么，自顾自的讲完话，便又去和电话约会了。 翌日，早饭毕，在客户的车上，华章见到了萧。 她有点诧异，问：“你不吃早饭么？” 萧笑笑说：“我带了清真的面包。” 华章又问：“我有巧克力，你吃么？” 萧摇摇头，道：“谢谢你。但是你们做巧克力的容器只怕不干净。我们不吃那个。” 华章大大的惊诧，原本以为，穆斯林只是不吃猪肉及其相关产品而已，原来竟然容器不够清真都是不能容忍的！ 她咽了口唾沫，暗自惊诧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又问：“那么是不是我们的锅做出的东西你都不吃的？” 萧笑了，道：“不全是，比方说，煮鸡蛋，我就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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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我被我的猫抓了一下，真菌感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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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文的散 回复日期：2009-04-29 13:59:16 俺也不会输TB，看见就头大 我会，我现在输TB是小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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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客户处，萧对方小姐说：“方曹，你先去办公室，我带华章去一下客户那里。” 华章于是跟在萧身后进了财务室。 宾主寒暄过后，萧将华章自背后拉出。 这次才算正式亮相。 只听得萧对众位财务同仁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事，郑华章，我同事给我强力推荐来的，非常能干，大家多多配合她。” 于是众位会计又重新打量华章一次。 出得房门来，华章问：“真的有人和你推荐我么？” 萧说：“当然啊。不然那么多的新同事，我怎么book了你来啊？我特意和经理要的你。” 华章大奇，问：“为什么？” 萧看看华章，道：“是阿乔和我推荐的你啊。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啊，阿乔。 华章明白了。 之前同阿乔一起做过一个项目，为期三周。 行程出来的时候，有个同级别的男孩子朝华章摆手，于是华章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 那男孩子说：“你要小心阿乔，他对底稿极其严格，我一张实质性测试的底稿，被他出到２００个Q(在事务所，上级复核下级的底稿，有写的不明白或不正确的地方，会在此处提出疑问，叫做“出Q”。返还给下级解答或者修改，下级解答或修改的过程叫做“清Q”。)，所以，如果你不懂怎么做，一定要问清楚他的要求，按照他说的去做。” 于是华章在项目中，几乎每１０分钟就会问阿乔一个问题。 说来也奇，阿乔竟然百问不厌。无论华章的问题多简单，他都笑眯眯。 到末了，底稿还下来，出了７个Q，阿乔还解释：“本来这些问题都很简单，我可以随手给你改掉，不过，为着你好，我还是出了Q，这样你记得牢些。” 华章捧着底稿，欢天喜地的回去清Q。 当下萧问华章：“你觉得阿乔怎么样？” “他？”华章想了想，说：“人很好，但是窝囊。我们在郑州机场，他还被一个无业游民抢了面包去。那人走到他身边，伸出脏手拿了他放在旁边的面包，还嘻嘻笑，说：‘这个给我吧？’我刚要骂，只见阿乔摆摆手道：‘拿走！拿走！！’恨得我咬碎一口牙。不过工作真是没的说，他竟然是执行标准审计程序的。一点飞机都不放(事务所里面，员工在工作遇到困难或者敷衍工作的时候，为避免被aic要求增加测试样本，减轻工作量，重新选择样本，或未检查某样本，而直接在底稿中记录已进行了检查且无错误，这种行为被称之为“放飞机”)。” 萧哈哈大笑，说：“阿乔就是这点难得。人人都知道，阿乔做的底稿是没有的挑的。你知道阿乔怎么和我说？”看了一眼华章，然后学着阿乔的口气说，“我有个小朋友，很好学，又是学会计的，底稿做得好，做完自己的去帮别人，结果别人反倒是在玩，她就气哭了。我固然加班费不能帮她多报了，不过萧你去的都是好地方，不如你年审带她出去，多教她东西，也能帮你做事。于是我便同经理要了你来。” 华章苦笑不得，这样好算推荐了？将自己说的仿佛忍气吞声的小媳妇。 可是你别说，萧带华章亮次相之后，还真管用。 华章再去请小张帮忙找合同的时候，小张态度大大不同昨日。 然而仍旧出了纰漏。只见小张指着表格中的一个数字说：“这里明明应该是7,000,000，缘何变成700,000？还有，这里，我们收入何来日元？这家明明付给我们美元。还有这里，为什么……？那里也有问题，为什么……？” 华章不吭声，拿过电脑看，果然如小张所言，于是同他道歉说：“不好意思，小张，这底稿预审并非我做的，我且回去问清楚，再来找你。” 当下华章回到小会议室，问：“收入的测试，预审时候是谁做的？错误很多，客户指出来问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方小姐立刻脆生生地说：“不是我，是小王吧？” 华章又问：“谁是小王？” 今天方小姐格外配合，马上又道：“就是预审时候来的a1(事务所里面，最低级别的员工叫a1,高一级的叫a2，再往上是s1,s2,s3,s4，然后才是经理，高级经理，老板叫作合伙人。)。” 华章低头看看底稿，然后问：“那为什么是你签名？” 方小姐平时静若处子，此刻动如脱兔，又是一个箭步窜过来，抢过电脑，看。然后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不是我做的。” 萧走过来，看了看底稿，说：“不是你做的，你为何签名？” 方小姐于是用眼白瞧了一眼华章，道：“你，去把底稿的错误之处改好。” 华章不由得有些苦闷了，心里暗暗地骂：你搞得烂摊子，倒让我来收拾。平白让我去看客户的脸。然而事务所里，高一级压死人。自己是小朋友，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做什么。 于是又回去财务室，同客户陪笑脸，哄着那小张给自己找来凭证与合同。 好容易哄掇着小张肯去取合同了，虽说他板着一副晚娘脸，华章还是松下一口气，正自古叹息 “在人矮檐下，焉能不低头”时，眼前人影一闪，方小姐凌波微步来了。 当头一句暴喝：“小张！！你说，这个数字当初是不是你让我这样写？你说合同重新签，还没有送回来，姑且写成这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说过这个话！！到现在你不认了，都成了我的错了！都推到我身上了！你倒干净！！” 小张本来就一肚子火，怎奈华章满脸陪笑地哄着，也发作不得，这下子炸起来，冲着方小姐直嚷回去：“麻烦尊驾张开眼睛看清楚，我说的可是这个问题！你美元变日元，百万变十万，我们公司何时做过几十万的小买卖？你是做审计的，出了这种低级错误犹自不认，还要推到我的身上来？告诉你，合同我不找了，想看的话尊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 两人越过华章头顶吵成一片，华章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当场。 那边厢已经惊动了客户的财务部长，急步上前喝退小张，又来哄方小姐：“小方，都是小张的错，你别生气，我叫他同你赔不是。” 方小姐嘴一撇，道：“石姐，小张陪什么不是？您没听见小张说么？都是我的错呢！” 说罢，一拧腰身，又微步出了房门。 华章只觉四周气氛不对，连忙端起电脑，亦逃出屋去。 跟在方小姐后面，华章体己地和她说：“你发什么火呢？本来就是咱们不对……我都将他哄好了，你若不发火就好了……” 方小姐理都不理，径直回了会议室。 未几，石姐便带了小张来赔罪。 进屋就说：“小方，你不要生气，今天的事情，我说了算，都是小张的错。我带他来给你赔不是，小张，还不快说话？” 小张只得迈步上前，垂头丧气道：“小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和你吵架。” 方小姐低着头，只作听不见。 石姐连忙又道：“小方，小张认错了，下次他再敢不好好配合，我自当处置他。”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方小姐猛地站起，说：“石姐，小张有什么错呢？巴巴的来道歉，本来我也没有什么的，可是，连我们华章都说是我不对呢！” 华章心下暗道不妙，自作多情了，还当和人家说体己话呢。现在倒仿佛他们双方都是误会，只是事情坏在挑拨离间的她身上了。 当下华章也站了起来，对着方小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底稿做的不好同我有什么关系？” 方小姐尖叫起来：“难道不是你说我做错！！！不是你说底稿是我签的名！！！” 好家伙，华章又呆住了，这可怎么吵？原来自己说一声她底稿做错，那底稿便错了，再说一声是她签名，便成了她签名了，果是这样，不如继续说一声“方小姐麻烦你闭上尊嘴，速速见鬼”更来得有效。 气到极点，华章不怒反笑，她望着已经被石姐拉住得方小姐，那神情仿佛说：谁稀罕同你争，有本事过来吃了我。 只听得石姐说：“不要吵不要吵，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都是小张的错。”一边使劲和小张使眼色，小张哪见过这阵势，早就在一旁呆住了，任凭石姐眼珠子几乎翻出来，仍旧一声不吭。 华章倒替小张高兴，恩，花钱都买不来这种戏看。 萧在旁边沉默许久，此刻终于说话了：“石姐，您回去忙吧，这个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会处理好的。希望咱们别因为这个影响合作关系。” 石姐终于寻到台阶可以下来，客套几句，扯着小张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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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令雁 回复日期：2009-04-30 00:46:50 见识到了四大的工作，期待更新~ 这是讽刺我们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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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并没有说什么。 方小姐撒够了泼，也没有再吭声。 两个人都坐化在电脑前，动也不动。 屋子里面只剩下华章跑进跑出的忙活。 她与会计小王说：“烦你帮我将这张表格填一填，过会子我来拿。” 小王看看表格说：“华章你告诉我你的电子邮箱，我填好即寄至你的邮箱，如何？” 华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会议室只得两根网线，我级别最低，因此没有网线用。” 小王笑了，说：“没有关系，那么我就寄到小方的邮箱好了，我有她的邮箱。” 华章想了想，有点犹豫，但是仍旧说：“好。” 于是回去，同方小姐说：“小方，小王说过一会将我的表格寄到你的邮箱，麻烦你帮我收一下，可以么？” 方小姐眼皮不抬一下，说：“我可收不了。你自己去找小王用U盘拷回来好了。” 华章不言语。一会跑去财务室拷了表格回来。 这表格原是用来帮方小姐做一个测试的。 做好这测试，华章将装着底稿的U盘递给方小姐说：“小方，这是你的底稿。” 方小姐仍旧眼皮都不抬一下，拖着长音道：“别给我，我可不敢收你的底稿，给萧去。” 华章不由得怒从心中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方曹，把你这套给我收起来，你对我个人有意见咱们下了班解决，现在是上班时间，麻烦你公私分明一点！本来我级别比你低，这些话轮不到我来说，但是你好歹拿出来一点儿a2的架势，多少让我把你看得高点儿！” 方小姐自然不在话下，就在那儿等着华章呢，当下一嗓子吼回来：“你还知道你是a1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正待往下继续，萧突然站起来，走到方小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麻烦你闭上尊嘴。” 方小姐本来兴致高昂，总算激得华章出声了，谁知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为了一个a1来对自己不客气，更没有想到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竟然会有男人邀请自己闭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张着嘴停在了那里。 然而萧没有停止，继续说下去：“你就是不负责任！你自己的底稿搞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资格闹？把华章的底稿收进去，一个小时之后把你的底稿发给我，我要看。”然后转头对华章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一个小时之后，萧又开始咆哮：“方曹，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今年的底稿么？为什么注释仍旧是去年的？reference为什么都是死的？(审计软件中，reference是一种像按钮一样的东西，将有钩稽关系的数据连接起来，点击一下，即可去到另一张底稿看到数据的来源。如果reference死掉，则点击没有效果，无法去到另一张底稿。)你是第一年做么？这是你应该犯的错误么？今天晚上，我不管你加班到几点，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更新！！！” 方小姐惨绿着一张脸，再没说话。 华章自然是不知道究竟方小姐那晚回去做到了几点，因加班回去，上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的早饭方小姐没有去吃。 华章饭毕，想了想，偷偷将酒店自助早餐的煮鸡蛋藏了两只在包里。 下的楼去上车，萧与方小姐已然坐在车中。华章从包里掏出鸡蛋，递给萧，说：“萧，给你鸡蛋！” 萧笑纳了。 再掏出一个，给方小姐，方小姐斜睨了一眼，从鼻子里面迸出一个“哼”。 华章讪讪着，手伸在外面，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萧见了，道：“一个鸡蛋吃不饱，华章，那个也给我吧。” 客户的凭证室在楼下。华章的主要工作即是给那五家分公司抽凭证。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缩在凭证室，有时坐得太久，房间太静，华章偷偷将音乐放出来，哼着歌儿做事。 有日有事上得楼去，刚走至会议室门口，便听到屋里又在吵闹。 方小姐的声音横冲直撞进华章的耳朵：“什么都是我不对！怎么不见的你给华章一句重话？！” 萧的声音响起来：“华章第一次做，已经很努力，做错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你出得那些错请问是一个a2应该出的错么？” 方小姐的声音又冲过来：“你就是偏向华章！她不过是个a1，能够好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是嘴甜点儿，每日给你拿两个鸡蛋——还不是她自己的！这就笼络了你，处处偏心她，同我为难！” 华章觉得不堪，轻轻敲敲门，屋内静了下来，华章推门进去，说：“我来取电脑的电源。” 再过一日，萧将截止性测试(这种测试主要核查企业收入与成本是否为同一期间，是否配比，避免将本期的收入入在下一期或者将下一期的收入入在本期，人为调节收入的金额。)的底稿给了华章，说：“华章，你可做过这个？” 华章摇头。 萧于是说：“那么你先自己看看去年的底稿，如果不明白，即来问我，然后你做四家公司的测试，方曹负责一家的。” 然而萧并没有说什么。 方小姐撒够了泼，也没有再吭声。 两个人都坐化在电脑前，动也不动。 屋子里面只剩下华章跑进跑出的忙活。 她与会计小王说：“烦你帮我将这张表格填一填，过会子我来拿。” 小王看看表格说：“华章你告诉我你的电子邮箱，我填好即寄至你的邮箱，如何？” 华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会议室只得两根网线，我级别最低，因此没有网线用。” 小王笑了，说：“没有关系，那么我就寄到小方的邮箱好了，我有她的邮箱。” 华章想了想，有点犹豫，但是仍旧说：“好。” 于是回去，同方小姐说：“小方，小王说过一会将我的表格寄到你的邮箱，麻烦你帮我收一下，可以么？” 方小姐眼皮不抬一下，说：“我可收不了。你自己去找小王用U盘拷回来好了。” 华章不言语。一会跑去财务室拷了表格回来。 这表格原是用来帮方小姐做一个测试的。 做好这测试，华章将装着底稿的U盘递给方小姐说：“小方，这是你的底稿。” 方小姐仍旧眼皮都不抬一下，拖着长音道：“别给我，我可不敢收你的底稿，给萧去。” 华章不由得怒从心中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方曹，把你这套给我收起来，你对我个人有意见咱们下了班解决，现在是上班时间，麻烦你公私分明一点！本来我级别比你低，这些话轮不到我来说，但是你好歹拿出来一点儿a2的架势，多少让我把你看得高点儿！” 方小姐自然不在话下，就在那儿等着华章呢，当下一嗓子吼回来：“你还知道你是a1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正待往下继续，萧突然站起来，走到方小姐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麻烦你闭上尊嘴。” 方小姐本来兴致高昂，总算激得华章出声了，谁知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为了一个a1来对自己不客气，更没有想到凭着自己的花容月貌竟然会有男人邀请自己闭嘴。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张着嘴停在了那里。 然而萧没有停止，继续说下去：“你就是不负责任！你自己的底稿搞成这个样子，你有什么资格闹？把华章的底稿收进去，一个小时之后把你的底稿发给我，我要看。”然后转头对华章说，“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一个小时之后，萧又开始咆哮：“方曹，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这是今年的底稿么？为什么注释仍旧是去年的？reference为什么都是死的？(审计软件中，reference是一种像按钮一样的东西，将有钩稽关系的数据连接起来，点击一下，即可去到另一张底稿看到数据的来源。如果reference死掉，则点击没有效果，无法去到另一张底稿。)你是第一年做么？这是你应该犯的错误么？今天晚上，我不管你加班到几点，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更新！！！” 方小姐惨绿着一张脸，再没说话。 华章自然是不知道究竟方小姐那晚回去做到了几点，因加班回去，上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的早饭方小姐没有去吃。 华章饭毕，想了想，偷偷将酒店自助早餐的煮鸡蛋藏了两只在包里。 下的楼去上车，萧与方小姐已然坐在车中。华章从包里掏出鸡蛋，递给萧，说：“萧，给你鸡蛋！” 萧笑纳了。 再掏出一个，给方小姐，方小姐斜睨了一眼，从鼻子里面迸出一个“哼”。 华章讪讪着，手伸在外面，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萧见了，道：“一个鸡蛋吃不饱，华章，那个也给我吧。” 客户的凭证室在楼下。华章的主要工作即是给那五家分公司抽凭证。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缩在凭证室，有时坐得太久，房间太静，华章偷偷将音乐放出来，哼着歌儿做事。 有日有事上得楼去，刚走至会议室门口，便听到屋里又在吵闹。 方小姐的声音横冲直撞进华章的耳朵：“什么都是我不对！怎么不见的你给华章一句重话？！” 萧的声音响起来：“华章第一次做，已经很努力，做错了也没有什么奇怪，你出得那些错请问是一个a2应该出的错么？” 方小姐的声音又冲过来：“你就是偏向华章！她不过是个a1，能够好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是嘴甜点儿，每日给你拿两个鸡蛋——还不是她自己的！这就笼络了你，处处偏心她，同我为难！” 华章觉得不堪，轻轻敲敲门，屋内静了下来，华章推门进去，说：“我来取电脑的电源。” 再过一日，萧将截止性测试(这种测试主要核查企业收入与成本是否为同一期间，是否配比，避免将本期的收入入在下一期或者将下一期的收入入在本期，人为调节收入的金额。)的底稿给了华章，说：“华章，你可做过这个？” 华章摇头。 萧于是说：“那么你先自己看看去年的底稿，如果不明白，即来问我，然后你做四家公司的测试，方曹负责一家的。” 华章清脆应下。 半日之后，华章已是熟手。 谁知到了傍晚，方小姐竟然主动过来，和华章搭讪：“华章，应付帐款的截止性测试应该如何做？” 华章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而还是认真地同她讲解，并且特意指出如何做可以更加有效率。 谁知讲完，方小姐竟然接着说：“你说的慢点不可以么？我没有听明白。” 华章手上四家公司的测试要做，却又被一个比自己高一级的人这样问，登时有些不满，又无法拒绝，便略有些不耐烦地重新开始讲。才说了几句，方小姐便打断她道：“你什么态度啊？怎么这样口气和我说话？” 华章几乎抓狂。萧在旁边一鼻子哼过来：“也不知道谁是a1,谁是a2？” 方小姐立刻转过头去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难道不可以问么？” 萧立刻生了气，道：“方曹，你如果实在做不了，麻烦你同经理打电话，说你能力有限，回去算了，这里的事情我和华章二人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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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詹秋水 回复日期：2009-04-30 01:30:06 看到“一个鸡蛋吃不饱，华章，那个也给我吧。”，不禁莞尔。 赫赫。刚刚赶完明日的5000字。 明日不会扯饥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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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散文的散 回复日期：2009-04-30 09:36:13 不是美女，故不知道做美女的滋味，故不能理解童话故事中那王后为什么会常常对着镜子问：“魔镜、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是不是，常人对美女，会格外地宽容？格外地惜香怜玉？ 不知来生，能否做回美女试试？ 你不弱了…… 你那是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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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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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双歌 回复日期：2009-04-30 19:08:35 弱弱地想知道，还要多长啊。。。。。 他们要求最少１５万字么 我就还得继续写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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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真的！ 我今天想去看电影，可不可以请一天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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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章不知道方小姐如何，自己只觉得不自在。 自此萧方两人彻底撕破脸 ，再也不背着华章偷偷吵。 质疑方小姐的工作能力几乎成了萧的每日一课。 说来也奇，后来方小姐再也没有对萧进行反抗，无论萧怎样指责，她都木着面孔。然而晚上回去，又变作另一个人，捧着电话又笑又讲，说不尽的欢畅无边，不见一点委屈。 只是不同华章讲话。 华章乐得清静。 一日，萧叫华章过去。华章趋近，萧说：“华章，去将这本凭证找来。” 不一会儿华章回来，神色惊诧道：“萧，这笔收入的发票竟然是年后的。” 怪就怪在，萧竟然露出满意的神情：“华章，看，你的截止性测试并没有查出来这笔跨期的收入，是不是？” 华章大惑不解地点头：“可是为什么？” 萧得意道：“你且仔细看凭证。” “啊，这是11月的凭证！” 萧颔首：“是啊，被审计惯了的客户，熟悉我们的审计程序。知道我们在抽查截止性测试时喜欢抽查资产负债表日(通常为１２月３１日)附近的收入。可是你看，有经验的客户何必在年底才慌慌张张的调收入，只需将此类收入确认提前一些，从容不迫的做来就可以，姿势好看且不易被发现。” 华章想了想道：“那么如果我们将截止性测试的范围扩大呢？将抽查时间再往前推。” 萧笑了：“推到多久呢？你可以推到11月，客户可以做到10月啊，你推到10月，客户可以做到9月啊。可是你要明白一点，我们是抽查，不可能做到全盘，客户只是这一笔，你不可能做一个截止性测试将全年的收入都看一遍，那就不再是截止性测试。” 华章立刻愁苦了：“那么怎么办？萧，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这是另一个话题，等你做的再久些，我可以讲给你听。而现在，华章，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执行标准审计程序固然是好的，可是它却未必能够使最有效的，有时候甚至是无效的。你可以通过执行标准审计程序获得最基本的信赖，但是决不可以完全依靠它，甚至有时候，你需要质疑它。因为，程序是死的，而人，人是活的。” 华章不由肃然起敬。 后来同思思说起，华章不由地感叹：“思思，我到底是幸运的，先跟着阿乔，然后遇到萧，一定要先知道正确的标准的是什么样子的，然后再做变通。可以永远保持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多少人没有这样的运气，毕竟阿乔那样的人是少的，萧 ，更少。” 是啊，多少人昏昏噩噩的做一辈子，不辨是非黑白，从睁眼到合眼，满目皆是不明不白的灰色。华章也并不是不明白，倘若做人要么墨墨黑，要么雪雪白，也许也没有什么味道。可是一辈子总得见识过黑白分明的事情，才能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究竟是些什么货色。 当下华章问：“我们是否要出调整？” 萧摇摇头。 “可是为什么？” 萧想了想，说：“华章，方曹那样与客户闹，客户对我们仍旧很客气，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们这笔收入的存在。这里的会计，奖金同收入挂钩，这笔收入一调整，他们奖金不见一大块。” “可是这样是否对股民不公平？”华章依稀记得，在方小姐还和她偶尔说话的时候，曾经炫耀过她的姐夫买了这家客户的股票，30几块买入，现在已经涨到100多。 “不，华章，现在几乎没有跌的股票。影响股价的主要原因早已不是报表……人若无求于别人，便不会被利用。” “那岂非人人咎由自取？” “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如阿乔，与世无争的，虽没有占到便宜，可是又能吃多大的亏？” 提到阿乔，华章突然想起来件事情，于是问萧：“萧，我与阿乔做项目时候，曾经发现这样一件怪事情。客户有这样一笔凭证： 借：未分配利润 贷：原材料 彼时我问客户为何这样做帐，客户说是为了调节利润。” 萧笑问华章：“你信么？” “自然不信。” 华章想一想说，“倘是我，想调节利润，必定是要去动费用的，因为看不到么，只要有票就可以。然而客户一口咬定就是为了调整利润，后来……” “后来你就拍了桌子，冲着客户喊：‘老娘不明白！！’，是不是？”萧随口接了上去。 华章大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摇着头道：“华章你真是没头脑，自然是阿乔告诉我的，难道我还能掐会算不成？” 华章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继续说：“当时阿乔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会告诉经理，就那么算了。可是我心里始终惦记着这个事情。” 萧注视华章，沉吟一下，说：“华章，你只差一点就想到了，你只需再稍稍想一步。刚才你说，若是你来调利润，你会选择动费用，告诉我为什么。” 华章有点莫名其妙，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因着费用是无形的啊，所有的支持性的文件，不过就是发票和银行回单，可是原材料不一样，原材料是实物，放在那里一件是一件，年末要盘点，如何能够用来调利润？” 说到此处，华章猛地顿住，抬头望向萧，只见萧眯眯笑，不慌不忙地看着她：“华章，继续说。” 华章恍然大悟道：“他不是要调利润，他是要调原材料！！”继而仰天长笑，“终于被我想出来了！” 随即又苦恼起来：“那么我们可怎么办才好？” 萧哈哈一乐：“华章，你还小，能够发现问题就够了，解决问题的事情，且让我们来。一口吃不成胖子的。” 终于到了回程的日子。 萧在这里的行程却又被延期了一周。 华章暗暗的笑，这人，日程仿佛永远要拖后一段日子，公主一样矜贵，永远让下一站的人等。 这倒好，华章与方小姐二人世界了。 华章此刻已经不再惧怕方小姐。一路上好心情地问候她是否要吃口香糖，又或者能否行个方便让华章出去去个洗手间。 方小姐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不耐烦，又发作不得。 下得飞机，华章没有说再见。 此生不打算再正眼瞧她一次。 萧的电话算准时间追过来：“华章，加班费的申请单我都已经发在你的邮箱，明日到公司将差补填好，一起打出来，找经理签字。” 华章又傻乎乎地问：“经理是谁？” 萧忍不住又乐：“华章你尚不知道东家门朝哪边开？项目做完了，经理是谁还不知道？戴维吴啊！” 华章愣在当场。 萧等了一会不见回复，在电话中喂个不停。 华章回过神，道：“好的，知道了。” 萧仍旧嘟囔：“华章你好端端的大白天神游太虚？我这边漫游加长途呢，光跟你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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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从打印机到戴维的座位，不过3分钟，华章足足蹭了15分钟方过去。 心中七上八下，难以言喻。 那边厢戴维早已看在眼里，只作不知，心里暗暗好笑。 好容易捱到华章终于过来了，只见她将申请单往他面前一递，声音似蚊语：“经理，麻烦您批一下加班费和差补。” 戴维接过单子，略一打量，抬头问华章：“咱们这个项目规定平时每天2小时加班费，周末8小时，怎么方曹没有加班费，你的倒是多了很多？” 华章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就一把从戴维手中抢去申请单，看了半晌，方将视线由单子上移开，满脸迷惑地望向戴维，道：“不是我干的。萧寄给我的。” 戴维无奈，只好说：“单子留下，我电话萧。” 华章满腹疑窦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电脑屏幕闪了一下，提示有新邮件。 华章打开来，是戴维的信：“华章，下班后请等我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谈。” 于是更加魂不守舍。 觉得时间似一滴一滴的接水，缓慢难捱，而那水盆总也不满，总也，不满。 可是又觉得一恍惚，时间又飞快地过去了。 下班时间早过了一个小时，华章几次度到戴维座位的方向上张望，发现他非离开即电话。 等了又等，终究饿神战胜一切。华章发了一封邮件给戴维：倘实在忙，可否容我先去吃饭？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戴维已经站在华章面前，没声价道歉：“抱歉。华章，实在忙。我竟忘了你。我们先去吃饭吧。去张思思的店。” 噫，邮件有奇效。 进了店门，并不见一人 ，华章即扬声叫思思。 戴维道：“思思去上海出差。” 华章又要张口叫禾生，不等她出声，戴维又接道：“禾生在她另一个店了，尚未赶回，我们先吃好了。” 华章纳罕：“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戴维笑道：“我要请你来这里吃饭，当然先给她们打电话。” 啊， 原来竟是计划好了要来带她吃饭的。华章心里登时暖起来。 他是戴维。 然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半晌，抬头，对他说：“面试完，我就去参加了一个外教的口语班，一周五天课，四个外籍老师轮流讲，听说读写齐上阵，倘不小心说一句中文，便被罚掉一块钱，一直上了半年的光景，”顿一顿，又轻轻补充，“我只是希望，下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可以和你用英语自由交谈。” 言罢不敢抬头。 似又回到面试那天，羞赧且自卑。 戴维出奇的静。 空气几乎凝结。 华章的自信原来并没有似她所想象的那般恢复。新的伤口出来，她在他面前永远流血。 华章的眼泪又要流下来。 偏生此时，厨子老谢从后面灶间转出来，看到华章与戴维，不由抚掌笑道：“你们这两个人真是怪，自己坐着都不叫人，也不点菜，也不倒水！” 华章一惊，回头看向老谢，只见他满面春风。 戴维同他招呼：“老谢，近来可好？”随即点菜。 老谢喜气洋洋地说：“好的很，今日我的股票涨了不少，几千块钱入账！” 华章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想起萧那天和自己说的话来，不由得说道：“老谢，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老谢毫不在乎地说：“华章，我这些日子，少说进了五、六万了，我仔细研究了走势，我买的这一只，绝对没有问题。” 华章正待和他辩论，耳边突然听见戴维轻轻说：“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 惊诧极了，脱口而出：“你还看过《红楼梦》？” 戴维哈哈大笑，道：“我还是个中国人呢！” 华章犹自不服：“你连北关大学都不知道……” 戴维简直乐不可支：“我的主！华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北关大学吧？” 华章突然明白了原委，好笑又好气：“想不到你这样狡猾，这样孩子气。” “喜欢演，索性让她痛快地演咯。”戴维不紧不慢地说。 华章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沉默。 戴维又闲闲道：“不像你啊，华章，听说你还和客户和a2都拍了桌子了？怎么现在尽不说话？” 华章大窘，讪讪问：“萧告诉你？” 戴维说：“是啊，平白无故的把a2 的加班费都放到你头上，我能不问一下么？” 华章奇道：“难道你竟然批了？” “为什么不批？萧给了我合理的理由，现在那些钱，都是你的。” 华章点点头，说：“骤然至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怨。” 戴维几乎脱颔：“华章，你何时懂得幽默？我以为你永远只会歪着头冲我傻笑呢！” 华章更加凝重地摇摇头，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终究自己也忍不住，笑将出来。 正开怀，耳边厢听到门前铃铛叮当一响，禾生进来了，边解围巾边道，“你们这两个人，这样不仗义，也不说等等我，自顾自的先吃喝上了。” 华章立刻展露一个大笑容。 禾生见了道：“不高兴，你做什么怪，这样高兴？” 华章嘿嘿笑：“禾生，总算见到你，我情愿做你的没头脑与不高兴。” 禾生眼神闪烁，高兴得放出光彩，忍不住熊抱一下华章。 然后转头问戴维：“戴维你把华章搞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华章三天两头的念叨，愿意做我的没头脑与不高兴？想必受了大委屈了。” 戴维不住的摆手，道：“她何曾受了委屈？你不知道她多么风光，大战a2三百合不说，还领回奖金千万两。” 禾生惊讶道：“呵！难道是真的？” 华章不服气的辩解：“我不是轻易就拍桌子的，我知道萧会支持我，才这样做，否则我岂不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禾生虚情假意地应合着华章：“是啊，是啊，华章是最最有头脑的。哈哈哈，”然后转向戴维问，“尊夫人今日又不得闲？你便又诓骗了小女孩来宵夜？” 戴维尴尬非常，道：“禾生你一张嘴真真不饶人。我何曾诓骗小女孩出来宵夜过？我是来给华章庆功的。”边说边拿眼睛看华章。 华章那边已经愕住了。 眼看着脸色由红转白，然而不一会儿，又正常了。 是了，戴维大自己六、七岁出去，已婚乃是正常的。有什么好惊愕。于是继续如常吃喝。 然而过不一会儿，就嚷着累，又空着肚子喝了米酒，头晕，要回去睡。 禾生大大不满：“我大老远赶了来，你说走就走。”眼见华章就要往下倒，无奈道，“戴维，我送华章回家，你请自便。既是你请客，不必客气，敬请付账。我与华章先行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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