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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妹妹,你的花儿要慢慢的开[第1页]

作者:野夫独舞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0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妹妹,你的花儿要慢慢的开

    春天的一个黄昏,我再次回到了北方农村老家。
    不知为什么,此次回老家的路上,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落寞与伤怀,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只剩下空壳。当我下了车,站在村头路口却不肯迈步,目光越过村庄上空袅袅升腾的炊烟,以往在我眼里那些苍莽雄浑的群山,已经抹上浅淡的绿意山坡沟壑,在春天和煦的风里,在夕阳的余晖中,竟是那样的苍凉寂寥。山峰间飘浮的淡淡雾霭,仿佛抹了一层忧伤,使得我鼻子一酸,竟有了流泪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我以前回老家所没有过的。这是怎么了?我问自己。
    一回到家,就看见我的老婆胖胖正拎着一桶泔水往猪圈那面走。看见我回来了,她胖乎乎的脸上绽出透红的光彩,高声喊:“小胖,你爸回来了。”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欢喜。小胖是我儿子,体态、脸型像他妈,他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小胖。儿子没答话,她又喊了一声,才想起儿子没在家。眼上眼下地看我说:“忘了,你儿子叫晴晴领走淘气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说完,又拎起泔水桶往猪圈走去。胖胖说的晴晴是我亲侄女,正在读初中,是一个灵气十足又十分俊俏的小女孩。
    我进了屋,母亲正在灶台边忙活,近七十岁的母亲身板还很硬朗。我喊了一声妈,母亲放下手里的活,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老二回来了,我估摸你今个就能回来,一大早我出门,就听见喜鹊喳喳直叫,我就想这喜鸟给我报信,肯定是老二要回来了。猜你能回来,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大黄米饭。”我在家排行老二,从小到大,我很少能从母亲嘴里听见她叫我的名字:秦仲远。
    我问:“我爹呢?”
    母亲说:“你那犟爹刚从地里回来,在里屋冒烟呢。”
    我父亲七十多岁了,近来身体不好,一咳嗽起来,腰就弯成弓形。我本来不想见他,打小他就不稀罕我,见了面我俩也说不上几句话,这种父子关系一直延续至今。听妈说他抽烟,当儿子的免不了替他担心,就赶紧走进里屋,想劝他少抽点烟。刚迈进里屋,就见我的老爹狠劲地扔掉烟头,一脚踩上去使劲一捻,有一种恨不得把烟头捻成粉末的劲头。完后,头不抬眼不睁,又拿起一张卷烟纸,伸手去烟钵里抓起一捏烟丝,慢条斯理地卷起来,仿佛没看见我一样。
    我说:“爹,你少抽点烟不行啊!”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把自个的事管好,我少操点心就行!”老爹压低声音没头没脑地冷冷说,
    “我怎么了?”我一头雾水地僵在那里。
    “咋了你自个知道。”说完,拿起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缕浑浊的烟雾,然后起身绕过我走出屋,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
    站在屋地中央,我开始想我最近干了什么坏事,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我干了什么坏事。我一直很守本分,只是暗地里有些非分之想。比如:偷偷看看人家姑娘饱满的胸脯,或者盯住姑娘晃来晃去的滚圆屁股,直到看不清楚为止。路上走过的俊俏的小媳妇我也不放过,想那么好的人儿,怎么就没嫁给我?不然,她的胸脯之类的东西就归我享用了。晚上睡不着觉,有时也看看日本女优的图片自娱自乐。此外,我再也找不出我犯了什么错误。我工作性质就是写写文稿,替单位吹嘘吹嘘,拍拍领导的马屁,和经济一点不沾边。但从老爹对我的态度上,明显地是我实实在在地犯了不可饶恕、有辱家风、败坏门庭的严重错误。

    难道他发现我和柳香又怎么了? 柳香是一位美丽、端庄、文静的女孩,在这个小山村里,也是大家公认的最懂事的姑娘。在乡中学任教时,我教过她。那时,我就发现她暗恋我。毕业后,我俩又有过几次深度交往,恰好都被老爹抓个现行。 在村里,知道我与柳香有过男女情感交往的也只有我的老爹,他最担心我在柳香身上继续犯错误。老爹对我如此态度,肯定是他认为我偷偷把柳香又睡了。我转身走出屋,见胖胖和母亲都在,找个理由说:“我去大哥家,把小胖领回来。”
    我妈说:“快点回来,等你吃饭。”
    胖胖说:“把大嫂娘俩也叫来,一块吃。”
    我来到大哥家,见大嫂正在看泡沫剧,看的有滋有味,见我进去,指了指炕沿,嘴上说:仲远来啦,眼睛却继续盯住电视屏幕,还抹了一把眼角残留的泪珠。我说:“这肥皂剧,大嫂还真看进去了。”大嫂说:“别打岔,正看节骨眼上。”
    我拿起遥控器,一下关掉电视,气的大嫂上来就给我一巴掌,接着又扬起手臂。我躲过巴掌,问:“大哥又出去了?”大嫂哎了一声说:“你来找你儿子?他睡了;晴晴正在写作业。”刚说完,我的小侄女就走过来,喊了一声二叔,就伸出双臂缠住我的脖子,一脸兴奋地看我。这是我们叔侄俩约好的,只要我回来,见面礼就是拎她转个一两圈。我心不在焉,应付地抱起侄女转了一圈就放下她。侄女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接着说:“就一圈,小气!”说完,又去写作业了。
    我先问大哥近来生意怎样,大嫂说不怎么样,半月二十天才能打着他的影。之后,我才拐弯抹角地问:“大嫂,近期你的妹子没来?”
    “哪个妹子?你大哥两个亲小姨子,你问哪个?”
    我说:“不是亲的,就是沾点亲戚边的那个,柳香。”
    大嫂看我一眼说。“哼哼,我就知道你问的是柳香,她可是老长时间没来了,听说,她又到城里打工去了,到了哪个城里人家也没说。”
    我立刻想起我走到村头时我内心空落落的感觉,失口说了一句:“怪不得!”
    “怎么,小柳香的事儿你知道了?”
    我摇头,赶紧问:“什么?柳香出事了?”
    “也不是啥大事,但是挺蹊跷。头年,柳香外出打工,两三个月的功夫,柳香就回来了,这时候,人家就给柳香介绍了一个对象,是外村村长的儿子,小伙不错,憨憨的,家里有钱有势。村长家么,还能没钱?你说怪不怪,两人结婚的日子都定了,就是前一个月的事儿。没想到,就在结婚的前几天,娘俩口攒肚挪置办的嫁妆被人偷了,值钱的一样没剩。娘俩都哭红了眼睛。男方家不在乎,说是帮着出钱再重新置办,可柳香说,这是老天爷的意思,俩人婚不和,坚决不嫁。之后,柳香就又外出打工去了。女孩出嫁前丢了嫁妆,这在咱村可是一个稀罕事儿,长这么大我还头一回听说。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干这种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事儿。
    我听大嫂说着,闷闷地抽烟,心里默默地替柳香担忧起来。柳香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十来岁时父亲去世,娘俩相依为命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出嫁前丢了嫁妆,这对柳香是个沉重的打击。我判断,偷柳香嫁妆的人,一定和柳香有深仇大恨,用这种缺德的办法让柳香深陷痛苦之中;或者谁也想嫁给村长儿子,用这种办法阻止柳香出嫁,以便腾出时间去追求村长公子;或者这人深爱柳香却难以娶回柳香,就用这个办法施以报复。这三种可能同时存在,也可能有其他原因。究竟是哪一种我难以做出准确判断。
    如果不是以上三种原因,其他原因能是什么?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回到家时父亲对我的恶劣态度,原来,我的父亲怀疑他儿子干了这种缺德的勾当。想一想止不住暗笑:我这个犟种爹,是用脚趾头思考问题的。
    第二天下地,见旁边没人,就凑到老爹跟前,没有前奏,开门见山地说:“爹,我和你说,你儿子绝不会干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儿,再说了,我半月二十天回来一次,想干也根本没有机会。是我干的,我不是你儿子!”
    父亲眼皮都没抬,扔掉手里的活,一屁股坐在锹把上,掏出烟纸烟丝,动作娴熟地卷完,点着,狠劲地吸上一口,叹了一口气,说:“我没说是你干的。你把人家丫头糟蹋了,她没脸出嫁才想出这个不得已的办法。这不是你造的孽是谁造的?她嫁的可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要是知道娶到家的媳妇是个破烂货,人家会一脚把她踢出门。唉,柳香可怜哪,一个没爹的孩子!”
    “我对天发誓,我没糟蹋她!”我满脸涨得通红。
    “嘴硬,嘴硬!一个三十郎当岁的老爷们,和人家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睡在一铺炕上,睡了一宿,你不糟蹋她,鬼才相信!”老爹说着,胡子抖得厉害,满是皱纹的脸已成了皱巴巴的紫茄子,眼睛通红地瞪着我。
    老爹说的那个糟蹋柳香的事儿,发生在七年前深秋的一个夜晚,我和柳香在她家的小屋里,我俩躺在一铺炕上度过了艰难一夜。
    大北方的深秋,夜来的格外早,下午五点天色就渐渐暗下来。我赶到村头时,对面来人已模糊不清了。
    村头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从柳香住的山沟里流下来的,到村头打一个弯,汇入村南边一条大河。原先小河上的桥是由几根圆木搭在河两岸,圆木上铺上木板落成的。几年前,小河上修起了一座水泥桥,桥两侧修上了栏杆。我刚踏上桥时,突然发现桥面栏杆倚站着一个人。在迷茫的夜色中,这个人的身影轮廓轻盈精致、玲珑优美,这是我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只能是柳香。
    在路上,我骑着车子慢慢地行驶着,望着周遭的渐渐模糊景物,竟有淡淡的忧伤抹上心头。似乎有一种预感,没有缘由的想到柳香,想到这个女孩的艰辛人生,莫名其妙的感到人生的苍凉与无助。天这么晚了,她在做什么呢?也许,还在为她母亲熬药吧!
    看见倚在栏杆上柳香,我不能不惊叹我预感的神奇。
    柳香也早已辨认出,这个在夜色中骑车归来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当我骑车速度刚慢下来,就听见柳香轻轻的喊了一声,“秦老师!”
    柳香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下了车,站在她的对面,忙问:“柳香,你怎么在这?”
    她告诉我,她妈妈今天得了急性阑尾谈,当她从田里堆放苞米杆回来时,妈妈已被村长招呼几个乡亲,搭乘一个便车,送到县医院了。她站在这儿是想等从县城返回的最后一班车,没准谁回来能带回妈妈病情的消息。
    我们村当时没有通车。每天下午,客车从县城启程到达乡里,当晚停在乡里简陋的客运站,第二天早上发往县城。村里谁去县城,要起早走十多里路到乡里乘车,下午一点多钟从县城乘返程车,近三个小时才可能返回乡镇。我打开火机看着表,已五点半钟了,如果有谁回来,这个时候早应该回到村子里了。况且,她母亲被送到县里时,返程的汽车可能已往乡里赶了。
    我把我的判断告诉了柳香,同时劝慰柳香:“不用着急,阑尾只要救治及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回家吧,天这么黑这么冷。”
    柳香轻轻地哎了一声,又轻轻地说:“老师,你送我回家吧,我有点怕。”
    柳香不去请求,我也会送她回去的。柳香家住在一个窄巴巴的小山沟里,小山沟只有三五户人家,这几户人家傍山而居,掩映在树林丛中。只有走进这个小山沟,或者在做饭时分,看见一缕缕炊烟从山沟上空生起,才能发现这里还有人家。这么黑的天,一个女孩子,走这样的夜路难免会害怕。我推着车,朝她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我停住了,回过头看她已跟上来,直到和她平行时,我才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过的路边是一片片田野,不知谁家的庄稼杆桔还堆在地里。我问:“柳香,地都收拾利索了吗?”
    “利索了,就是苞米杆还堆在地里,过几天各家的牛都要散放了,我趁早把苞米杆堆放在一起,用刺棘围起来。”
    柳香父亲早逝,家里缺少劳力,她的母亲多病,地里的活只能她干。我说:“柳香,真难为你了。”
    “习惯了,到没什么,”说到这他话题一转:“老师,我想起一件事,那年冬天我在山上遇见你,你回去,你家我大爷没骂你吧。”
    我说“骂了,我爹说不准欺负你。”
    我听到她轻轻地一声叹息,说:“那怎么叫欺负呢?”沉默一会,她又说:“我常常回忆起我们在山上相遇,你帮我从雪地里搬木头的情景,多想再有一次啊!”
    我把视野投向远方,远方是渐渐模糊在暮色中的崇山峻岭。我俩在冬天大山上的相遇后,每每看见大山,我就想起我与柳香雪山相遇的情景。
    那年冬天,北方山野照样是白雪皑皑,寒风凛冽。我放假休息了两天,守着胖胖也没太浓的兴趣。我结婚后,大哥便分了出去,很多力气活胖胖也就干了,不用我插手。现在胖胖怀孕了,我也得干点活。我虽是教书先生但也是一个爷们,不能总呆在家里捧着书本游手好闲。于是我主动申请上山捡柴。父亲不放心,说我没怎么干过捡柴的力气活,要和我一起去,去就去吧,凡正以前在山顶之上举目眺望胡思乱想的兴致已经不多了,到山上干活就是了。
    到了山上,艰难行走在树林下没膝深的雪地里,到处寻找干枯的树木,锯去树梢只要树干,然后用绳子捆绑在一起,捞下山。六十多岁的父亲干活仍旧麻利,我干多干少他似乎并不在意。父亲捡柴真是一把好手,两小时过后,他捡得柴禾多出我好多。父亲看我捡柴笨手笨脚,说:“老二,你往山下捞吧,一次少捞点。”我想也是,于是,按老爹的吩咐,用绳子捆紧柴禾的根端,往山下捞去,没膝深的雪地便被柴禾拉出一条深深的沟痕。
    到了半山腰,在我停下喘息时,就听旁边的树林中有人穿行树丛枝叶间的发出声响。我以为是山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蹲下身子透过树林的缝隙,见有一个人也在那儿捡柴禾。这个捡柴禾的人不是男的,这从那人头发围巾和身姿就能分辨出来。我想:咱这山村,女人就是了不起,在这样的冬天照样和男人一样上山,这在咱村子里可是稀罕。我看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发现了我,朝我这边望过来,这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秦老师,是你?”
    “柳香?你?你怎么也来捡柴禾?”
    柳香不答,朝我这边走来。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我与她交往的片断,她听到我和胖胖定婚后她的失落伤感,浮现出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只有在朦胧初恋时才有的羞涩眼神。我们交往如同春风拂过柳林不着痕迹却又抹上鹅黄淡绿。我曾经在大山顶上有过浪漫的胡思乱想,想大山脚下有位女孩是如何地与我情意绵绵含情脉脉,勾勒出一个个虚幻的爱情场景,我这些想象中似乎都没出现柳香的影子。今天,柳香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问自己:难道,那个想象出来的女孩是柳香吗?难道把这虚幻的一切变成真实的应该是柳香吗?
    她站在我面前,我们四目相对,竟一时无语。两年没见,柳香个头又长高了,她乌黑的头发上沾着落叶草屑,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脸色红润,眼神羞涩而兴奋。虽穿着冬装,但她的身段曲线苗条优美,玲珑有致,青春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洋溢出来。她是典型的北方美女,没有任何修饰,一切都显出自然、纯朴的女性美。两年时间,她就出落成这么美丽、文静,完全是一个大姑娘的样子了。我的心莫名奇妙地“砰砰”直跳,把手按着胸口上,但心仍然抑制不住的狂跳不止。
    我仅仅打量了她两秒,这两秒钟她给我的视觉冲击一生难忘。成为抹不去的印记而铭刻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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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柳香,你上山行吗?”
    “唉,不行也得行啊。”说到这,她话题 一转,说“老师,大概有一年你没见到我了吧!”
    我说:“应该是的,我们住一个村子,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很少。”
    “我倒是见到过你两次,一次是镇里赶集,我在人群里,你和你的一位女同事在亲切地谈些什么,那个女同事还------还有一次,你在山路上,我在林子捡蘑茹,直到看到你走远看不见了。”说到这,柳香神情落寞地低下头,看上去有无限的伤感。我不想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又把话题扯到捡柴上:“柳香,真难为你了,一个女孩子,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你还得上山捡柴。”
    “那有什么办法?我的命不好,生在贫穷人家里。穷也罢了,有个父亲该多好啊。”她说这话时,眼泪就在眼圈里。当时我想,我如果能大她二十岁,我会说:你就把我当成你父亲吧。可我只大她十三、四岁,当哥还大,当爹还小。 我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
    “不说这些了。老师,你能帮帮我吗?”
    “行!”我答得干脆,“帮你什么呢?”
    “我捡到一根大木头,在树林里,我搬不动”。柳香说。
    “好,在哪?”
    柳香不答,往树林里走去,走出二十步远,看见一根干枯的树木陷在雪地里。她不动手,只是在看着我。我避开她的眼睛,双手伸进雪里了,把大头抬起,她这才协助我,把这根木头拽出林子。
    我放下木头,双手肩头前襟满是碎屑、雪花,柳香走过来,用手套给我拍打。我不能拒绝,当她拍打完了,站在我面前,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眉毛上点缀着晶莹的水珠,清秀晶亮的眸子如同一汪水一样,透出她少女深邃的心思。见我的围巾松开了,上前给我整理松开的围巾。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冰凉小手触及到我的脖子。我也感觉到她紧张急促的呼吸,甚至明显感觉到她的胸脯在冬装内起伏不已。
    她慢慢地给我围着围巾,围巾系好了,她停下手,脸红红的,局促地搓着手,想转身走开,又似乎舍不得;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时,我有一种冲动想攥住她的手,不是为了满足我的渴望,此时,我没有渴望,只有心痛和愧疚,而是为了给她一点点回报。
    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安慰她的方式。
    我慢慢地伸出手,伸出手……
    “咳……”一声很大的干咳传来,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爹。他在用这种方式制止我。
    我下意识地缩回手,转身看见老爹侧身站在不远的地方,假装没看见,他是在给柳香下台阶。
    柳香说:“老师,谢谢你。”说完,又走进树林,看着她的背影我的心很痛。
    我把捆绑柴禾的绳子解开,卸下几根,扔在柳香搬出的柴禾堆里后,拽着剩下的柴禾,向山下走去。
    我以为老爹一见着我准会大骂我一顿,但他没有,只是低着头走在前面。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正在心里感激老爹的体贴理解。谁想,一到了山脚下,老爹就发威了。
    我正在把锯成一截一截的木头,往手推小车上装,听见老爹喊:“老二,你过来。”
    我撂下手里的活,走过去:“啥事?”
    “啥事?你俩刚才那是啥事?”父亲眼里放出凶光,死死地盯着我。
    “她就给我拍拍雪。再说了,她是我大嫂的妹妹。”我狡辩说。
    “老二,我可告诉你,你以为我眼睛瞎,啥都看不见。你和老柳家那丫头,眉来眼去的,我可都看见了,你他妈的还拿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遮脸。”
    “你看见什么了?
    “老二,你可嘴硬!我告诉你,你要是对不起你媳妇儿,我砸断你的腿!你一天天上班下班,家里力气活你干啥了?不都是你媳妇干的?你他妈的到好,干活屁也不是,勾引人家姑娘可有一手,还他妈的装得挺会可怜人似的,我不在跟前,你能把人家丫头搂在怀里!”
    我立刻火冒丈:“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你他妈的竟干难听的事儿,还嫌我说的难听?”
    “你是心疼那几根柴禾!”我蔑视地看着老爹的眼睛。
    “你!你……孽子,混蛋,我一斧子劈了你!”说着,就扬起斧子。显然,是我的蔑视激怒了他。
    老爹扬起的斧子隔我挺远,我估计老爹劈不着我,发泄不了他心中的怒气。于是,我走近老爹,把头伸过去,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就悬在我的头顶。我望着他的脸大叫:“你砍,你砍!你砍哪!”
    老爹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眼睛血红,只见他把扬起的斧子抬了一下,突然劈了下来。我眼睛使劲一闭,想,小命完了!但是,老爹的斧子却在半空停住了。他嘴角动了几下,似乎又要破口大骂,但没骂出来。只见他把斧子慢慢地放下来,突然把斧子甩出去老远,斧子一头扎进雪地里。他看也不看,转身就向来路走去。
    我把柴禾装上小车,明知道雪地里还有老爹扔掉的斧子,但我就不去捡,只把一车柴禾拉回家。老娘今天可能是因为二儿子上山,做了好菜好饭,吃饭时,我和老爹都不说话,可吃到一半,老爹将一块红烧肉放进我的碗里,我看一下碗里的肉,又看一眼老爹,不明白什么意思。老爹说:“看啥看?给你,你就吃!这肉是你的,你就吃,不是你的,你不能吃。”老爹又停顿了一下:“老二,我告诉你,一个老爷们,帮别人就是帮,咱不能图宜别人啥的。你爹这辈子,别人有难处能帮就帮,我指定不贪图啥。”
    我想,我也没贪图啥,但我不想争辩,这是吃饭,胖胖也在。于是,把老爹夹给我碗里的肉拨到一边,继续吃饭。
    老妈看了看我们爷俩,发觉气氛不对,狠狠瞪了老爹一眼,说:“老二干了一天活挺累的,你瞎说啥?他是我生的,用不着你训!”
    老爹不再吱声,继续大口吃饭。被我气成那样了,他还能咽下这口气,这一点,我真服了。
    老爹吃完饭,走出家门,两个小时后,扛着被他扔进雪地里的斧子回到家。他发现我有些幸灾乐祸,刚想发火,我母亲的目光就直射过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干活去了。
    从此以后。老爹看我看得很紧,生怕我和柳香勾搭成奸,败坏秦家门风。

    各位看官,欢迎拍砖,欢迎鼓励!你感兴趣的在后面,令你感动的在后面,引发你思考的在后面。
    回想完这段往事,我看一眼身旁的柳香。如果死倔的老爹看见我送柳香,说不定还会和我大吵一番,会扯着我的耳朵把我拽会家。送柳香回家,可能产生后果我没往深处想。此时,我最多想到的还是柳香这个女孩艰辛的生活窘境,心里难免替她担忧。我说:“我不希望在山上看见你了,那不是女孩子干的活。”
    “如果在山上还能看见你,苦点累点到不算什么。”她似乎不经意地说出这句温暖人心的话语,但我听来,心已长满了忧伤的春天。我不想接着说这个话题,便问她:“你找个对象吧,家里的活帮帮你。”
    “我才多大啊?就找对象,太早了。”
    我说过了才知说了废话。按农村习惯,柳香也只有十八虚岁,当今时代,即便在农村也不可能找对象的。
    我们俩默默走了一段路,听到柳香一声叹息,然后说:“老师,你说怪不怪,昨晚,我梦见我妈掉进了深渊,接着又刮起一阵冷风,卷起一些树叶,树叶从我眼前纷乱飘过,我想喊,怎么也喊不出来。后来,就吓醒了。伸手摸一摸妈妈,妈妈就在我身边,这我才放心地又睡着了。早晨,还见我妈好好的,我就上地里去了。本来,妈妈是想和我一起去的,但我看见妈妈躬着腰,我问妈妈,怎么了,她说,肚子有些疼,不要紧,可能是着凉了。我当时想,妈妈可能来事了,她一来事肚子就疼,我没往心里去,唉,没想到,她是阑尾炎。仗着没让她到地里去。老师,你说,我那梦是我妈有病的前兆吗?”
    “你是担心你妈,才做这样的梦。妈妈是你唯一的依靠,你潜意识里很怕妈妈有病有灾。”
    她听我解释完,“嘿”了一声。这时,我们也走到了她家门口。
    在模糊的夜色中,我看到两间普通的砖瓦房。此时,屋内漆黑一片,给人一种阴冷惊悚的感觉。
    她推开院门,抢先几步摸索着,用钥匙打开房门,站着门口等我。我把车子架在院落中央,随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屋。我不熟悉她家的房间结构,正想掏出打火机照亮,她就伸出手,拉着我走进屋里。她伸手在墙壁上来回划拉几下,找到拉线开关,打开灯。在灯亮的一瞬间,我看到在她忧郁的脸上隐藏几丝甜甜的微笑。我想,她这一丝微笑,可能因为我送她回家,她一时忘记了她妈妈有病的事儿而不经意表现出的内心喜悦。她说:“老师,你要不送我,可要吓死我了。我们家几乎是独门独户,晚上,我是不敢出屋的,上厕所,都是和妈妈一起。”
    她边说边脱外衣,把衣服扔在炕上,说:“老师,你先坐着,我去烘一烘炕。”说完,走出里屋。
    我站着那儿,打量她的家。炕稍放在一个旧式被褥柜,柜面漆已斑斑驳驳了。地上靠山墙一侧,一对木箱置放在搭成的木架上,木箱看上去也有一些年头了,箱子上面摞放着几本小说,其中一本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我送给她的。在这摞书旁边,搁置一本舒婷的诗集。还应有《泰戈尔诗选》,她很喜欢这本诗集,但不知为什么没在其中。此外还有类似读者文摘、散文选刊以及爱情婚姻方面的杂志,除了书、杂志,箱子上还摆放着镜子、牙缸、香皂盒之类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镜框,镶着几张照片。我拿过来放在灯光下,看到上面有她和妈妈、父亲合影照,还有一张是她的初中毕业照,我和校长,几位科任老师坐在前排左右两侧,后面几排都是学生。柳香在后一排左侧,面部表情平淡而木讷。另一张是她和几位女同学的合照。这张照片,在她浅显的微笑中,隐约可见的还有几丝忧伤,一如她平时的样子。
    她进来找火柴,见我看照片,凑过来,说:“老师,这张照片,你看上去比你本人老,不过,还是很帅的,有些书生气。”
    我说:“老不假,但看不出帅在哪儿?”
    “哪是啊,我们女生把男教师按帅气、英俊排号,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把你排在第二号,百分之一的女生把你排在第一号,这个百分之一就是我。
    “哈,你们过奖我了。我爹总担心我打光棍,说我傻了咣叽的,能当上教书匠是祖坟冒青气了。”
    “你家大爷没眼光。”说完,拿起火柴走出屋。
    我听到女生给男教师排号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从那位女大学生口中知道的。我们学校是四十多名男教师,我排第二号,这一点,我还挺得意的。得意完才意识到,我和一个已经毕业的女学生,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呆在一间屋子里,我相信我们不会发生什么,但外人知道了,一定会说我们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个夜晚,这个茅屋,一个小女孩独自睡在屋子里,一定很害怕。转念一想:她把门锁好,不会有什么危险,她怕就怕点吧。这样想着,我决定回去。
    柳香把灶火点着后走进屋。她看我在地中央站着,忙说:“坐呀,是不是炕沿埋汰?”
    我说:“不是。我该走了!”
    柳香说:“今天是周末,明天不是不上班吗?你家嫂子会说你吗?”
    “那到不是,你是知道的,我每周两天补晚自习的,都是在学校住的,只是不好……。”
    她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那就没什么不好。你一走,我只能捂着被子一动不能动了,我不知道这晚能怎样度过。老师,你要是走,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行吗?……你不知道,我一个呆在这个屋里有多么可怕,头发丝都是竖起来的,心都紧缩在一起。”
    我看见她此时眼神里已涨满恐惧,又望望四周,身上打了一个寒战。
    “柳香,我去找个人给你做伴的吧!你家上面那户人家,不是和你家有亲戚吗?”
    “是有亲戚。我父亲在世时,借给他家五百元钱,父亲一走,他家死活不认账了。当时,也没留下字据,我妈跟他家吵了好几次架,就是昨天,还因为这,又吵了一次。老师,你说,这样的亲戚没有也罢。”
    我一时无语,随即又想了一个主意:把她领到我家。但马上否定了:这么晚,把一个女孩子领回家,算怎么回事儿?早点还说的过去。况且,我父亲对我和柳香接触那是戒备森严,老爹一定会认为,我们已经那个了才回来,不然,怎么会这么晚?想把她送到大哥家,但大哥家来了几个做药材生意的,住在大哥家好几天了,屋里屋外堆放的全是药材,根本没有柳香睡觉的地方。
    看来,我只能等柳香睡着了再走。
    “柳香,那我就等你睡着再走吧。”
    柳香高兴了,“嗯,谢谢你!我想,你不会把我一个人扔在屋里。你的心没那么狠。”
    她这么一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心想:“苍天大地,还有满天繁星,你们睁开眼睛为我作证。”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鸿刚  回复日期:2012-02-12 16:23:05   回复

    先顶一下,纯净凄美的“性”爱小说,哥们啊,你确定不矛盾吗?年轻人啊,啥都敢写!你敢把两人在炕上那夜的人物心理,动作描写的再细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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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挚感谢您的顶贴!先握你的手。其实,性,并不肮脏,凡食人间烟火者,无不涉及性。相信,我所写的两性,一定是至美的“性”,让人忧伤的“性”,是充满苦难的“性”。希望你持续关注!
    另外,我想告诉你,我已不是年轻人了。这个帖子,带有半纪实性质,从我自身经历中,我思考更多的是:性,带给生命的苦难。
    作者:重庆璞玉  回复日期:2012-02-12 16:24:45   回复

    春天的一个黄昏,我再次回到了北方农村老家。
    不知为什么,此次回老家的路上,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落寞与伤怀,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只剩下空壳。当我下了车,站在村头路口却不肯迈步,目光越过村庄上空袅袅升腾的炊烟,以往在我眼里那些苍莽雄浑的群山,已经抹上浅淡的绿意山坡沟壑,在春天和煦的风里,在夕阳的余晖中,竟是那样的苍凉寂寥。山峰间飘浮的淡淡雾霭,仿佛抹了一层忧伤,使得我鼻子一酸,竟有了流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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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欣赏,支持独舞!记得回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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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您的鼓励!感觉很温暖!在未来的日子,我们互相支持!
    “到城里,还能回来吗?”她不看我,像在自问,目光还是望着远方,远方墨绿的山野并不能给她确切的答案。
    她那个样子让我心痛,我说:“我父母还在这边,我的亲戚、朋友大多在这儿,我会尽量常回来的。”
    “嗯。”她的目光还是一片迷茫。
    我知道她想什么:我生活在这儿,她尚不能经常与我见面,何况我每年回来那么三两次?也许,她还在想,即使见面又能怎样呢?
    可怜的女孩,我们错过了过多的岁月!虽然只是短暂的十几年时光,我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我只是心疼她,看到她满是红道道的胳膊,看到她毫不掩饰的乳房上被玉米叶子刮蹭出来的痕迹,我心再次痛楚地难以自制。这时,不远处传来人走近的声响。她望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赶紧拎着镢头钻进苞米地里。
    我知道她一定走不远,一定会等来人走过,再走出来见我,因为,她还想跟我说点什么,因此,不等那人走近,我赶紧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柳香的乳房,玲珑而丰满,但我没有丝毫的邪念,在我的眼里,她的乳房如同她的脸颊,她小巧的鼻子,她清澈的双眸一样,只是她身体一部分而已。我看到的,只有柳香那种纯真羞涩的表情,只有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妩媚和灵动,她眼神中流露出落寞与忧伤,只有她丰满的乳房上那些被玉米叶子刮破的伤痕。
    现在,我不由得把柳香袒露在背心外面的乳房同她此时的胸脯对比起来展开联想。唉,女孩的青春总能撩动人心的。虽然那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联想,但我随即就感到羞愧不已了。

    柳香走到外屋,我听见她拉开屋檐下的电灯开关,吱呀一声推开门,但我又听见她把门关上了。她回到屋里,把被褥铺好,又走到外屋。我听见她把门推开,稍停片刻又关上了。这我才知道她想上厕所又不敢去。等她回来,我说:“我送你出去吧。”
    她脸立刻红了,点点头,转过身走出里屋。我跟她走到外面,见她家屋檐下的灯昏黄无光,那是为了省点电费才安上一个瓦数低的灯泡,心里对她顿生怜悯:这样一个女孩,生在这个家庭,真是苦了她了!
    她家的厕所可能在房屋山墙一侧。柳香在山墙侧边的黑影前停下,往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走进黑影中。我背对着她,仰望天空。今夜,天空繁星闪烁、密密匝匝。星空下是黑黝黝的峰峦,起伏蜿蜒的粗犷轮廓给人琢磨不透的神秘想象。我想起柳香没毕业时,她执意要我骑自行车带她回家,她站在门口,问我在大山的那边是什么地方的话,想起她要我陪她到山那边看看的请求,我想,山那边还是山,峰峦叠嶂,莽莽苍苍,绵延千里,绝不是柳香说的那个桃花源。柳香,就生活在这样的大山里,她的美丽与她的生活现状形成悬殊的反差。此时,我感到人生的无从着落与漂浮不定,为这个女孩的命运。
    
    作者:重庆璞玉  回复日期:2012-02-12 20:12:15   回复

    先占沙发,再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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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璞玉的支持!
    柳香上完厕所走出来,站在我的旁边,轻轻地问我:“老师,你在报纸上发表的诗,我看不太懂,但我总是偷偷看的。你诗中那么多想法,都是真实的吗?”
    我笑了。我时常写点诗歌、散文什么的,也偶有见诸报刊的。有的诗是以爱情为题材的。柳香问起这个,显然她想寻问诗歌中的人物,尤其是我所爱的姑娘指的是谁。我解释:“不一定,很多东西是虚幻的,无所指,一种憧憬而已。”
    她似乎很失望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又问:“那个女大学生韩小寒,长得很美,很可爱,也很有气质,一看就是读过大学的人。你写过她吗?”
    我笑了,半天才摇摇头。想,柳香怎么问起她来了?
    “没骗我?”她表情严肃地盯着我。
    我再次摇头。说起这个女大学生韩小寒,我跟她确实有过一段感情方面的深度交往。给她修理过自行车,用她的自行车,带着她一路嬉闹着赶过大集,也给韩小寒写过一首酸气冲天的生日诗,夜晚补课完后送她上过厕所,还和她有过一段极其危险的树丛经历------我与韩小寒的情感交往,带着游戏人生、肆意挥洒青春的味道。没有伤感,离开也没有过多遗憾。对她最感兴趣的是她性感的身体和迷人的嘴唇,喜欢她用勾魂的眼神看我。现在,我不明白的是:柳香是怎么知道我与韩小寒有过这些交往的?我不能问柳香这个问题。问了,反而会引起她一连串的诘问。我说:“她调走了。我们是很好的同事关系。”
    我平淡地说,其实,我与韩小寒的确有过一段身体接触的经历。
    网友的点击与顶贴是我更新的动力!
    两年前那个美丽的夏天,是韩小寒最美的季节。那时,韩小寒大学毕业刚当教书匠一年,穷山僻壤的乡野观念她嗤之以鼻,不仅是她的语言,而且她的穿着打扮都时尚、前沿。暑假,没了学校领导的约束,她的衣服该减的减了该短的短了该露的露了,一身轻装一身短装一身淡装,于是,她的美丽胴体更加凸凹有致,看一眼就给人以无穷的想象,当然给我更多的是性幻想。
    暑期的一个星期天,我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一前一后的慢慢的向她家居住的村庄驶去。我是受她之约,车衣架载着她买的东西,给她家送去。本来东西不多,她可以自己驮回家,但她说这几天郁闷、寂寞,让我陪陪她,让我当力工是捎带着。
    乡间小路两侧是山,山上是浓密高低相间的各色树木,人钻进去就融入绿色之中。她随我前行,上了一个小小的山坡,我想和她在这儿停一会说说话但我说我累了想歇一会儿。这是一个正当的理由,她没法不同意。于是,我们支好车子,相挨着坐下来。我们视野的前方是一片人工林,树木不是很高,树木间杂草倒是高过人头。杂草间开放着五颜六色的山花。韩小寒喜欢花,她的办公室桌面上常常插着一两束山花,我看见了就讨好地说真是人与山花相映红啊,她听了总是笑靥如花地说我贫嘴。今天,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就谄媚地说:你等一会,我去采一束花,送给如花的你。
    她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看她,心立刻跳动起来。她太美丽了,要命的是她的乳沟微露,略一低头,竟露出半拉胸脯。她的肌肤白皙娇嫩,毛细血管隐约可见。她穿的裙子,估计裙子内不过是一条窄窄的内裤。她的身材与相貌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她的穿着是如此的裸露撩人,与我走进浓密的树林草丛中,我真的替她担心:如果我的欲望铺天盖地地来了,翻腾得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我那一点道德感就是一枚干枯的叶子,只能随之飘飞翻转、无影无踪。于是,我提醒她,是发自内心的提醒她:你别去,危险!
    
    作者:风月皆梦  回复日期:2012-02-13 00:31:36   回复

    深夜跑过来支持,力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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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这么深了,还有朋友的支持,万分的感动!谢谢风月皆梦!
    回鸿刚:
    “性”不等同于淫乱,而是爱情的决绝,应裹挟着人性的挣扎,孤独,反抗,与传统观念的角力,最好能发出除人之外的其他声音,比方说农村新观念的觉醒,走向,人在摆脱观念禁锢后的迷蒙探索,这样的“性”才来的饱满有生命力,看客的心理才会得到平复和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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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这段文字所蕴含的思考极为深刻。“性”,应裹挟着人性的挣扎,孤独,反抗,与传统观念的角力。本文女主人公柳香,她是大山里养育的美丽女孩,她对爱情的执着追求,包括对性态度,与传统观念格格不入,在农村新观念尚未觉醒的时代,注定了她的追求是一个悲剧。她的挣扎与反抗,在美好道德观念的巨大惯性中,决定了她是一个悲剧角色。你的这个建议,给予我极有价值的提醒,诚挚感谢!希望你继续关注,多提宝贵建议!
    
    作者:勤种田  回复日期:2012-02-13 11:07:56   回复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如同一张艺术人体,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心理感受,或感官刺激或美学审视。
    作者:勤种田  回复日期:2012-02-13 12:27:00   回复

    力挺你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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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您的支持!我会坚持下去!
    @wangwei749 2012-02-13 14:53:25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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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749的关注与支持!紧握您的手。希望你多提意见多拍砖!
    @鸿刚 2012-02-13 10:56:52
    哥们的笔触还是比较细的,欣赏,苞米地里的描写不肉体接触来的好看,关于你所要表述的“性”我也比较认同,它不单单是来自肉体,用乡土题材来写表述的尤为鲜活,农村里面有他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蠢蠢欲动的性观念要想在这种环境下表述必然会受到苞米叶子那样的阻隔,划伤,这样的美着实带着几分凄美,却又单纯估值,纯一不杂,“性”不等同于淫乱,而是爱情的决绝,应裹挟着人性的挣扎,孤独,反抗,与传统观念的角力,最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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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鸿刚:欢迎您与我就这个话题进行持续性的讨论!
    “危险?什么危险?我也是经常上山的。”她一本正经地询问我。
    我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你的危险来自我!
    你敢!她歪着脖颈,佯装发怒的样子更加动人。就在那一刻我就想把她搂进怀里,吻上她的娇嫩脖颈与白皙的胸脯。有了这个不可告人的想法,就止不住看看她的酥胸。她发觉我不怀好意地看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露出乳沟,脸红了,命令我:“流氓,眼睛挪开地方!”
    我立刻按照她的命令移开目光,但思维还在她的胸上流连移动。也许我移开目光给她造成了我是正经男人的假象,也许她不怕或者喜欢来自我的危险,这两种可能都有,使得她毅然决然地迈动了脚步。她和我一前一后的走着。遇到了一个小山坡,我估计她能很容易登上小陡坡而我装着担心她登不上小山坡的样子,抢先一步登上去,乘机牵上她的细嫩柔软的小手把她拉上来。本来我想松开,但我实在太贪婪、流连那细腻柔软的手感,不肯松手。她觉察到我的不良企图,走了两步在我放松警惕时,突然用力狠劲地甩掉了我的手,我再次厚着脸皮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脸色有些绯红地看着她。她顿生怜悯之心,说了一句:没皮没脸!之后,就任我放肆了。这是令我高兴动心的前兆——男女勾搭成功往往从女人允许你牵手开始
    钻进一片没人的草丛。这片草丛周遭是高地相挨、浓密有致的灌木丛。我认为此处很好,通过树木缝隙可以看见支在路上自行车,触手可及的前面就是摇曳多姿的山花。最令我满意的是,脚下恰好是一片空地,地上是松软的草坪,好像是为我俩天造地设的谈情做爱的场地。我说:“坐下歇会儿,在这儿可见路上的车子,眼前就是不错的山花。”
    在我理由充分的提议下,我们相挨着坐下来,身体有一拳头的距离,可攻可守,不远不近正好。我刚坐下,心底欲望就开始如这杂草葳蕤而生,谋划着怎样才能让她立刻进入危险。她似乎没注意我的表情或者无法洞察我的龌龊心思,抚弄着眼前的一朵山花,忘情地看着花若有所思。半天,突然问我:“仲远,花儿为什么生得这么好看?”
    我知道她可能希望我说出“花如人人如花,花与美人相媲美,人与山花相映红”之类的讨好语言,但这种回答过于平庸,我向来拒绝平庸,于是我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为了招蜂引蝶、受精授粉、传宗接代、繁衍生息,花,就是植物的繁殖器官,换一个方式说,生物的繁殖器官是花,包括人。”
    她听了,歪着头看我,好长时间才弄明白我换个方式的回答。她随手轻轻地拍打我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相当于定点抚摸的那种——“打是亲骂是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打完后她说:你想歪了。
    我说,而且进一步说:本来就是吗,植物的繁殖器官裸露在外,用它艳丽的色彩美丽的形态去招蜂引蝶,人和植物不同的是:人的繁殖器官隐藏于不易看见的地方,于是就有了神秘感,它在用身体的形态曲线美丽相貌招蜂引蝶。不管有多神秘有多不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女人的生殖器官是花。
    她扯上我的耳朵,说:“你真是太危险了,亏你想得出来。”
    我说:“这不是我才想出来的,我以前写过一首晦涩诗,有人叫朦胧诗,就是以花暗喻人的生殖器官的。花的命运,与人的命运有那么多必然的联系,在世俗的眼里,一朵花如果不能繁衍生息长出果实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还有,花朵为谁而美为谁而碎为谁而开为谁而落?对此话题的探讨似乎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这首诗编辑没看出其中的淫荡,还在市地报刊上给发表了呢。”
    她低头不语,头轻轻的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倚上了我的肩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是我俩男女关系的新跨越。
    而我想到花,想到人的生殖器官,加之她的亲昵动作,激发了我的欲望,此刻,我最大的欲望就是想看看韩小寒身上美丽诱人的花。近三十了,我只看过老婆胖胖的花,早没了新意。

    我的老婆我的胖胖虽说没念完初中就辍学在家,但初夜那晚做完了那事儿,她对我说:仲远,往后,你可别嫌我家陪送的嫁妆少,我可是黄花闺女呢。不像有的姑娘,嫁妆多,可那层膜早坏了。我听了她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觉得有道理。未婚女孩,有什么还比那层膜重要呢?此时,我想:有过恋爱经历的韩小寒,那朵花早不完整了。但是,对于我同样具有令我血脉扩张的魔力。
    我顺势把韩小寒揽进怀里,用我的大脑袋遮挡她的视线,唇轻轻地游弋在她的脖颈、下巴周围,而手伸进她的宽松衣衫,饱含深情地抚摸着。我以为她能拽出我不老实的手,但她没有,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一种看不见心不烦的心态任我在她胸脯上肆虐。当然,我的手不可能就此游弋在她的一个地方,如果仅流连在一个地方,那就太小看我的野心了。我的野心就是让她彻底陷入危险中。于是,我的手开始往下探去。
    她暴露的衣着很适合发生险情。当我的手伸进她的裙下,她急忙拉住我的手,企图阻止我但已为时过晚。她转过脸,瞪大眼睛望着我,用那种略带求救的目光望着我说:只能在外,只能用手。
    这不是坑我吗。
    男人,手有发泄欲望和繁衍生息的功能,在两腿间还生个累赘干嘛?此时我的欲望已排山倒海不可抑制,我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忘乎所以地去退她的内裤,手指尖已触及她的私密花园,感觉到她的花蕾已被露珠浸湿。她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用坚定的不容商量的口吻对我说:只能用手,你明白不?
    我思索了片刻,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她还是一朵花未开的处女。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知道她谈过恋爱,这位时尚前沿的女子怎能守身如玉?她的那个他怎能让她守身如玉?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说,有点可怜相地说:可是,我难受。你明白吗?我真的很难受,淘气的家伙胀得很疼,不一泄千里就不肯罢休地挺立如柱。她看我,表情似懂非懂。我便把她的手拉到我那儿说:我没说谎!
    她转过身子低下头,见我的衣裤真的撑起一个突兀的小丘陵。我以为她看一眼便罢了,谁知她毫不犹豫地拉开裤链,看了看突然蹦出来的东西,用手拨动了两下,脸上现出好奇的表情,那表情的含义是:男人的东西硬起来原来是这样子。好奇过后,望着我的脸说:那怎么办?
    我摇头,告诉她我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想好,你能离婚和我结婚吗?”
    我一下怔住了。这是一个很严肃很现实很困难的问题。
    @曾晓华 2012-02-13 21:55:33
    @野夫独舞 2012-02-12  02:12:50
    精彩品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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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鼓励!你的诗才是精品!
    这时,我想起她说的“只要有一次她就不是她了”那句话。同时我还想起我的小学同学,我的邻居女孩,在她十八岁那年,被一个倒腾药材的已结婚的男人勾引失身,结果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佝偻腰的男人,过着擦眼抹泪的凄苦日子。想完,我立刻把身体缩回来,拉开她攥我男根的手,强扭在她的背后,继续重复我在她双腿间的动作,直到宣泄出我所有的欲望。
    完后,当她意识到她还完整如初时,她不无感激地搂住我的腰,说:仲远,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谢谢你!给我留下作为一个女孩最珍贵的东西。
    我明白她说的珍贵东西是那层薄薄的处女膜,是她的那朵私密花。当我意识到她的花朵没被我揉碎时,我有一种解脱感、轻松感。不然,我要承担的责任是永远的责任,如果因为一时把握不了自己而给她未来带来无休无止的麻烦,我的愧疚也将无休无止。那一刻,我真的佩服我自己是个爷们,是的,真爷们!
    她弯下身子,转而双手抱着头,轻轻地啜泣起来。她说:“仲远,你知道吗,我今天让你跟我来,就是打算给你的,因为,我失恋了,我想报复那个没有心肺的男人,多少的海誓山盟都抵不过权势的诱惑,他留在市内,为了巴结局长,就娶了局长的女儿。我真的要谢谢你,你给我留下能让我挺起腰杆走路的未来,让我能有勇气面对未来的家庭生活。唉,青春原来是这样的苦涩、无奈。当我郁闷、寂寞的时候,我就想让你陪陪我,一旦和你在一起,我就想让你抱抱我,给我一点温暖的关爱。可是,我又怕和你在一起,怕伤着自己。很多时候我难以抉择。”
    听着韩小寒的话,我想,何止青春,整个人生同样无奈与苦涩,我虽然没进人韩小寒的身体,但那种激情与快感,是我和老婆夫妻生活所不曾经历的。我与老婆胖胖做事是因为饥渴,胡乱地填饱肚子而已,和韩小寒在一起,就是生命的美好体验了。我在听完韩小寒难以抉择的话后,说:下次,我们就这样也好。
    她继续低垂着头,说:不,不行!没有下次了,只能到此为止。下次的危险,不想也能料到。
    我看看韩小寒,真的不忍心就此完结我们的这种诱人的却没有危险的交往,沉默片刻说:“我敢保证!”
    她说:“你敢保证,你能做到,但我不敢保证,我做不到。以后,你我都不要提这事了。好在我要调走了,调走之前,我绝不能和你单独在一起了。”
    从那以后,她极力回避与我单独在一起。她调走后,在几次的通信中,其中 有这样一句话:仲远,你是一个好男人!我看了,欣慰的同时,伴随着无以言说的苦涩。
    @美丽的雪2009 2012-02-14 09:33:26
    写得真深情动人!野夫节日快乐!
    -----------------------------
    谢谢美丽的雪来访!谢谢鼓励!同时,祝雪儿节日快乐!
    @美丽的雪2009 2012-02-14 09:34:54
    写得生活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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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写的生活你当然熟悉啦,老乡嘛。无论我外表有怎样的改变,都不会改变我骨子里的东西。包括对你的感激。包括对你作品的追捧!
    @鸿刚 2012-02-14 10:46:12
    精彩,这段值得咂摸,在传统概念年,和道德约束里面女性较比男性是处于劣势的,传统观念对女性的无意识,道德约束更为苛刻,贞操和婚姻两者之间像是无形中施了魔咒,打破他就会引来一连串问题甚至赔尽一生幸福,魔咒的利弊见仁见智我们不谈,但它出现在那我们就要去理智权衡后果,
    记得前些年有个要好的朋友问我“假如你结婚后老婆不漂亮,而且泼辣无理,然后出现一个漂亮贤惠,而且又能懂你的女人,你会和她发生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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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不错,传统道德观念对女性的约束更为苛刻,使得女性在美好爱情与美好道德之间难以作出抉择。即使敢于同传统观念进行角逐,敢于挣扎与反抗,很多时候却难以奏效,甚至以悲剧结局。其实,对男人同样如此,如你举的例子一样,对本文主人公亦是如此。
    你上一个回复中谈到:最好能发出一种声音,比方说农村新观念的觉醒,走向,人在摆脱观念禁锢后的迷蒙探索。这是我近两天思考的问题。
    感谢天涯,使你我不曾谋面却已经相识!
    过后,在寂寞与欲望交织的时候,我时常想起韩小寒双腿间那朵花的形状、颜色,触摸那朵花时那种撩人心扉的感觉,内心立刻涌动不可示人的欲望。我承认自己还算是好男人,对韩小寒,我能坚守最后一道防线,对柳香我更应该做到才是。可是,柳香是一个文静、端庄、秀气、俊俏的女孩,是我心目中理想恋人形象的女孩,是深深暗恋我的美丽女孩,对这个女孩,我能做到吗?况且是在这样的山乡之夜我俩独处的小屋?对于我,柳香的花儿应该比韩小寒的花更有勾魂摄魄的诱惑力。想到柳香的花,不知为什么,我立刻羞愧难当了。
    我羞愧的表情和思绪满怀的样子,柳香捕捉到了。她说:“大概不是一般的同事,对吗?”
    我赶紧说,脸上表情异常平淡起来,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确实不是一般的同事,是很好的同事。”
    我平淡的语气以及平淡的表情,使柳香相信了我说的话。她说:
    “女大学生调走了,你也要调走了。我刚才想,我和你在我苞米地时相遇,可能是你调到城里之前,和我最后一次单独面对面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此时就站在我家的院子里,在这个妈妈生病的夜晚。我还想,是妈妈生病换回了我与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用这么高的代价,换来我与你这次的接触,这个代价真是太大了啊。”
    “柳香,你不要把我看得那么高,我很普通。你还小,在你这个年龄,总是迷失在一些表面的东西上。当你走过这个年龄段,你会为今天的迷失而感到后悔。你这样很不值得!”
    柳香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神情显得无望和迷茫。我听见她喃喃地低语:“算是迷失吗?不值得吗?可是,此时,我的心总是抑制不住的狂跳,我幸福的感觉就在我的心里,它是在欺骗我吗?”
    眼前的柳香,真的不是读书时的柳香了,我判断,她在每天劳动之余,总会看些小说、诗歌及抒情哲理短文之类。她家箱子上摆放的书也许能证明这一点。她的思考深度与视野已不能同日而语了。我无法再去劝慰她,也想不出什么话能让她心静如水。我们一时都沉默不语。
    天空繁星依旧闪烁,不知道星空下还有谁像我和柳香这样的状况。她看我仰望星空,就问:“老师,你说,天上的星星,哪一颗属于你?”
    我说:“我这么普通,哪会有星星归属我?”
    她执拗地说:“不,一定要指出来!”
    “为什么?”我迷惑。
    “当你离开这个山乡,离开这片土地,夜晚来临时,我站在庭院,望着属于你那颗星星,我就会感觉到你离我很近很近,我能望得见你。你也能感受到我的目光在仰望着你,虽然,虽然那颗星星离我那么遥远。”
    柳香似乎在轻轻的啜泣,轻如微风从我耳边拂过。她的话,她的轻轻啜泣让我万分的心痛。我越来越不知怎样安慰劝解她了。她现在这个样子,真不知晚上会发生什么!
    可是,我能走吗?夜这么深了,我执意走了,是不是太残忍了?我能指出哪颗星星属于我吗?我不过是一粒尘埃,哪敢与星星相提并论?我如果指出哪颗星星属于我,是不是意味着我接受了她稚嫩的爱恋?
    我内心痛苦而矛盾着。这时,我又听见她说:“你指出哪颗属于你,行吗?我会把那颗星星当成我的老师而不让它有另外的意义。”
    世上哪有学生把自己老师看成是天上的星星?柳香明显是为达到目的而动了心眼。我看她没穿外套,秋夜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一个寒噤,我不忍心她受这样折磨,就说:“你看,那颗,就在最远的山峰上空,黯淡无光的那颗。”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到一颗孤独的星星悬在山峰上空,虽然光线黯淡但依稀可见。没想到她说:“这颗星挺切合实际的,即遥远而又勉强可见。得了,不难为你了。”
    柳香总算是放过我了,在我与她并排走向门口那短暂的时间里。想:“可怜的柳香,往后,你可别傻傻地站在院落,去望那颗没有任何意义的星星啊!”她走到门口,又回转身,站屋檐下再次凝望着那颗若隐若现的星星。我知道,她是要把那颗星星铭记于心。看完,才走进屋门,顺手拉掉外屋灯开关。
    回到屋里,她又打了一个寒颤。我说,“你赶快上炕吧,看把你冻的。”
    “那不是怨你吗?死活不肯指出你的星星,一点同情心没有,哪像老师?更不像大哥对妹妹。”柳香这段话说得轻松随意,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我为她的满足而感到万分伤感和内疚。她脱下鞋,上炕手伸进被褥低下摸摸炕面,说:“热乎了,还行。”然后,又拿出一床被,扔在炕梢,说;“你把鞋脱了,焐焐脚。”
    我也确实冷了,把鞋脱下,拿起箱子上的几本书,坐在炕梢,脊背依着被柜,无心地翻着杂志。她见我翻书,说:“那本《平凡的世界》是你送我的,我看两遍了。”我抬头看她,她正在脱衣服,毛裤毛衫,已堆在她的身边。上身穿着浅蓝淡雅的内衣。她钻进被窝,双脚支起被子,双腿交替着在被子里把衬裤蹬掉了,之后把衬裤拽出被窝和毛衫放在一起。双手平了平枕头,脸朝向我,说:“你坐着要是累了,柜里有枕头。”
    自顶一下,继续!
    我把头放低,去专心看一篇哲理短文,然后又翻看名人琐事,又把《平凡的世界》打开,随意逮着一段就逼着自己往下看。就这样艰难地挨着时光。期间,我抽了两根烟。自己估计大概有一小时了,我估计她应该睡了,便拿开挡在我面前的书,看她睡着没有。我一看,此时,她正面向我,眼睛不仅没闭,而且还满含得意望着我,嘴角还抿着一丝微笑。
    “唉,你怎么还没睡。”我看看表,已近夜晚十点了。
    “你着急走,是吗?”
    “不是着急走,我是希望你尽快睡着。你明天还得早起上医院。”
    “我睡不着,老师,我可以说说为什么睡不着吗?”
    我说:“可以啊。”
    她略沉默了一下,“看见你坐在炕梢,翻开我看过的书,双脚伸进我的被褥里,我想,书啊,被褥啊,往后可有你的气息了。看见你抽烟的样子,听见你被烟呛的都不能大声的咳嗽,我又想,这个深夜,你就在我的炕上,这么真实的一切,让我幸福得不知道怎么好了。我怎么能睡着?我就想睁开眼睛,享受这真实的一切。”
    我真得很无奈,这个女孩子,上哪儿找到这么多的想法和感受。我与她这个夜晚,我的平常举止,都被她诗意化了。我真想告诉柳香,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不是这种状况,我可能已急不可待地做些什么了。对柳香而言,能改变她的人生窘境的,就是她的相貌与完整的身体了。柳香也许不会想到那么远,但我清楚这一点:如果她失去了贞操,她改变生活窘境的愿望就会化为泡影。我总是想着我俩的师生关系,想到她需要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当男性的欲望来临时,一想到这些,欲望立刻烟消云散。同时,一种自我谴责和负罪感就更加沉重、强烈。男性教师,不可能不去欣赏女孩子的美,欣赏也仅仅是欣赏而已,如果这个男性教师还有一丁点的道德感,就不可能与性联系在一起。我的自责心、负罪感、责任感,是一道安全的屏障,阻止我产生一丁点的丑恶念头。
    @f950708 2012-02-14 17:04:56
    言简意赅,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
    真的要好好谢谢你的夸奖!你的夸奖给了我更新的力量和信心!欢迎你继续拍砖!
    @鸿刚 2012-02-14 17:13:27
    作为一个具有人文关怀的码字者还是有诉求的,诉求的内容更为庞杂,往往有拿起笔就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堵铜墙铁壁,文字的力量过于薄弱,扭转不了什么,可它犹如一缕凉风能给沉闷的世俗带来沁人心脾的快意,好的作品更能给人带来震慑灵魂的力量,让人抵达安逸平和的境地.....

    -----------------------------
    你说的正是我要追求的,可惜,我的笔力不济,难以达到你说的那种境界。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对农村婚姻、爱情观念相对比较了解,也亲眼目睹了一些悲剧上演。如你所说,文字的力量确实扭转不了什么,我只想通过我的文字带给人们的一些思考。有时,自己也很纠结,不知道怎样抉择,所以,我没有勇气把男主人公写的敢恨敢爱,他同样是一个悲剧角色。传统道德也许是美好的,但爱情就不没美好么?上海一位人大代表(好像是),她说,贞操是女孩最宝贵的嫁妆。但贞操又给女性带来多少生命的苦难,有谁去关注女性这些苦难了?
    另:鸿刚,非常感谢您在感冒中,还写下这么有深度的,对我有思考价值的文字!
    继续更新:

    “老师,你是在耻笑我吗?或者是把我看成是一个坏女孩?”
    我的心里活动都表现在脸上,没逃过柳香的眼睛。她从我表情上捕捉到了我心理的信息。
    我说:“怎么会呢?你是一个心地善良、追求美好的女孩,在艰辛的生存的情况下也没放弃你的追求。柳香,你淳朴而灵动的外表,很吸引人的。你长在这个大山沟里,而你都出脱得这么美丽、文静,这都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可是,你说得这些离我们的实际生活太远了。你还是不去想这些,早点睡吧。”
    “老师,你比教我那时更会说了,对我的描述像写作文一样。不知今晚你是来给我做伴的还是来教育我的。你来陪伴我,我感到幸福,就想把这种感受说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过错。从小到大,除了妈妈,我就从你那儿感受到人世间的温暖。你是我的老师,从你大嫂那面论,我得管你叫哥哥!其实,我心里早把你当成哥哥了,就像妹妹
    那样依恋着你,也想------想,想着你。”
    柳香说完这句话,脸就红了。这是她第一次用“依恋”这个词来描述她对我的心里感受。而那个“想念”她用“想着”替代了。
    我只能默言无语。柳香接着说道:“我爹过世得早,他给我最深的记忆就是脾气暴躁,好话没个好声。妈妈对我的爱,还有你,对我那份爱护,总是没有回报的,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我就是想说一说。”
    “柳香,你妈妈爱你,和我不一样。我是责任,我看你有困难,帮帮你。”我还想说:“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但我没说,我怕刺痛她稚嫩的心。
    “妈妈对我也是责任。不是所有的人,对我都负有责任的。”她停顿了一下,“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就是想说一说,说出来,会好受些。”
    我低下头,想沉默一会儿,让她平静平静。坐在这儿也挺长时间了,真得很累,于是回头看一看被柜,想拿出一个枕头,但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夜晚,这个小屋,与一个女孩子躺在同一铺炕上,算是怎么回事?
    和一个女孩坐在一铺炕上,谁也不会联想到什么;但是,和一个女孩躺在一铺炕上,谁都会联想到什么。
    我应该坐着还是躺下?坐着和躺着,这两个任何人任何境况下都可能选取的姿势,这时,在我看来二者的区别是那么巨大。

    我犹犹豫豫的样子,柳香看的一清二楚,她从我的动作中看出我的想法。我以为她能催促我把枕头拿出来,没想到,她掀开被子站起来,几步跨到我的面前,伸手想打开被柜门,但柜门正好被我依着。我离开柜门的位置后,她拉开柜门,拽出一个枕头,又拿出一条褥子,掀开盖着我双腿的棉被,示意我躲到一边。我挪开身子,她将褥子铺好枕头放好,又把棉被平铺在褥子上。怕脚底透风,又给细致的掖了掖。完后,站在我的面前,说:“你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她给我铺被时,我尽力不去看她,因为碍事,要左闪右闪,目光掠过她的身体。此时,她又站在我的面前。我是坐着,看不见她的脸,但她胸脯以下都在我视线里,一个女孩子的青春胴体是这样真实地呈现在我的面前,艰辛的生活并没有抑制她的成熟。她丝丝缕缕的体香撩动我的心扉;她那匀称、优美的形体,在我面前勾勒出一个女孩诱人的青春曲线;她的肌肤润泽而透出红润,似乎能攥出一汪水。
    我死劲地低下头:说:“柳香,我躺下,你赶快回被窝吧,别冻着。”说完,我合身躺下。
    她见我躺下了,满意地朝我一笑,才回到自己的被窝。她躺下后
    说:“你早这样,我早就睡着了。”
    这个女孩子,拿她真没办法,但我还是说:“我催你催得太急了,越催你越睡不着。我再不说你早点睡了。”
    “也不怨你,怨我胡思乱想。好了,你躺下我就可以放心睡了,原先,我老是担心,你一走屋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走,我还得去把门锁上,就又睡不着了。想起来就可怕。”
    她这样一说,我才醒悟,我走她还要锁门这件事,再看看表,已近十一点了。想想拉倒吧,就这样睡一会儿,等天蒙蒙亮,就把她送往镇里汽车站。于是,我说:“你睡吧,我不走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似乎想睡了。
    我起身到外面上厕所。走到外屋,半天才找到开关拉线,打开灯,看到灶台上两只钵扣在一起,这我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从进这个小屋到现在晚饭还没吃。我想,柳香也可能没吃,我又不能提起这事儿,她若起来张罗吃的,可能天就亮了。我到了外面,上完厕所返回屋。推开门,看见柳香俯卧在炕上,胸下垫着枕头,抬起头望着我。
    “你不是睡了吗?”我问。
    “我忘了一件事 ,老师”。
    “什么事?”
    “吃饭,饿得我睡不着。你也没吃,肯定的。”
    “算了,再吃完饭天就亮了。”
    “外屋灶台上两个钵扣在一起,那里面有几个地瓜、土豆,你拿来,随便充充饥吧,我,我真张罗忘了。”柳香的语气神态已完全忘了我们曾是师生关系。
    我走到外屋,把钵端进屋里,放在她的枕边。她坐在炕沿上,把被披在身上,拿起地瓜先给我一个,自己拿起另一个剥了皮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哎,我是吃土豆地瓜长大的。”
    她是笑着说的,但我心里一阵酸楚。我心疼地看着她。柳香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上山伐木,不慎被倒下的树木砸在下面就再没起来,她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又体弱多病,柳香用羸弱的女孩身体担起家里生活的重担。我想起她在大冷天,像一个男孩在冰天雪地中捡拾柴禾那种艰辛;想到闷热的夏季,在苞米地里刨土豆,她胳膊、乳房上的刮痕------泪,不由自主地噙上我的眼角。见她肩上的被脱落下来,我给她往肩头上拉了拉,止不住心痛地,似乎也是安慰她似的,摸摸她的头。此时,我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但一句也说不出来。我怕她看见我的泪,转过身背对着她,偷偷地抹去泪水。
    什么都逃不过柳香的眼睛,她放下吃了一半的地瓜,掀掉肩上的棉被,整个上身都伏在我的脊背上,脸紧贴着我,一只手来回摸着我的双肩。我听见她哭了,极力压抑的啜泣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有着别样的苍凉与忧伤。她轻轻地说:“老师,你别往心里去,我是吃粗粮长大的,不是也长大了嘛?你心疼我,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粗粮,也没白吃啊,将来,我还要吃粗粮,让你心疼我。”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慢慢地转过身,双手捧着柳香的脸,又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把她揽在我的胸前,我的泪滴落在她额头的刘海上。我伸手想抹去她额头的眼泪,被她的一只手拿掉了,她说:“就让它留在我的额头上吧。”
    作者:海的温情拥抱你 回复日期:2012-2-14 21:56:00    @心2 2012-2-12 21:02:00
    *^_^*
    -----------------------------
    谢谢“海的温情”以信件形式对我的支持与鼓励!
    @那年花香飘过 2012-02-14 21:46:17
    那年花香飘过
    前来支持!
    -----------------------------
    那年花香飘过,很美的名字!谢谢你的支持!
    北方山乡的深秋夜晚,已经很凉了,尤其是我们住的地方,昼夜温差很大。我怕她冻着,推开她,说:“躺下吧,别冻着了。”
    她执拗地伏在我的胸前,伸开双手抱紧我的腰:“不,我想多伏在你胸前一会,你可别嫌弃我呀。”
    我拗不过她,只好把棉被披在她的身上。我穿着秋衣,但我已经感觉到柳香身上的体温已浸透衣服清晰地传递给我。那是一个经历过困苦艰辛生活的女孩身上的温热,是吃着粗粮仍顽强生长的女孩所传递给我的青春成熟的气息。她身上的味道,犹如山野间的山花吐露出的芬芳,让人不能不慨叹自然万物的生命活力——是花,就要开放的。
    可是,无论如何,柳香的花儿是不应该为我开放的,她的花儿要慢慢的开,等待那个能与她相伴一生的人!  

    她伏在我的胸前,我感到时间在飞逝,却又感到时光是那样的漫长。我不忍心再推开她,又觉得这样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我毕竟是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俊美灵动的女孩,稍微放下心理负担就会突破防线。此时,我做什么她都乐意接受的,可是,那会毁了她的一生。
    我左右为难,这种艰难的选择令我心力憔悴,但我最终还是扯开她紧抱我腰的双手,说:“柳香,我们还是吃地瓜吧,吃了地瓜,我好看着你又长大了一点。”
    她把脸从我的胸前移开,面带笑容地望着我。我看见她的脸带着沉迷过后的红晕,也带着幸福和满足,用一种略带疲惫的目光凝视着我的脸,再次把脸贴向我的胸前,说:“行”。
    说完,她离开我,把掉落的被子披在身上,重新捡起钵里的地瓜,先递给我,然后,自己又捡起她没吃完的一半地瓜,送进自己的嘴里,说:“还是吃地瓜吧,吃地瓜才会有人可怜我。”
    她的话再次唤起我的酸楚,但我没说什么,强咽着口中的食物,掩饰着自己的伤感与疼痛。我只吃了一个,就不想再吃了,看看表,已是午夜时分了。
    “都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折腾你大半夜。不过,老师,我今生可能只有这唯一一次折腾你的机会了,你说对吗?”
    “你的生活会渐渐好起来的,将来,找了婆家,就有更多得人疼你了。”
    “也许是吧,不过,不一样的。”说完,往地上拂掉地瓜皮碎屑,看看窗外,拿起外套,说:“我还要去趟外头(方言:上厕所),你还得送我。”
    @心2 2012-02-14 22:31:18
    俺被呼叫到这里来了,先留个记号,明天过来看~0~
    -----------------------------
    哈哈,一不小心,把大版主呼叫来了,罪过! 欣赏过版主的文字,怎一个美字了得!收藏了,过后反复品味!
    @风月皆梦 2012-02-14 22:32:12
    跑过来添把柴火,预祝人气飘升!
    -----------------------------
    真诚感谢你的祝福!但愿能够如此。
    顶下,继续更新!
    “你把衣服都穿好再去。”我说。
    “不用,披件外套就行”,说完,把外套随意地披在身上,下地穿上鞋,用眼睛示意我先走。
    我在前,她随后走出屋,拉开房檐灯。
    到了外面,我感到凉气袭人,又见她只披着外衣,下身只穿着遮体的内裤,真怕她凉着。
    我说:“快点去吧,天太凉。”
    她“嗯”了一声,走到房山墙转角黑暗处,往里望了望,又退了出来。可能夜深的缘故,她这次没敢走进黑影里。她望了我一眼,示意我转过身去。
    在我们北方农村,尤其天凉季节,男女老少夜晚出外头都很随意,如果不是那么重要的起夜,在院落找个靠边的地方就能解决。我转过身,又往远处走去,尽可能地留给她更多的空间。没走几步,就听见她在背后焦急地喊:“别呀,离我太远了。”
    我停下来,背对着她,她又往我近处走了几步。我从灯光投射的影子上看到她蹲下来,边上厕所边问我:“老师,你指的那颗星星已升高了,你看。”
    这个女孩子,真拿她没办法,这么冷的天,穿得这么少,还在想着星星的事儿,我敷衍地说:“啊,是高了,你专心一点。”
    “你说在哪儿?”她紧追不放。
    我说:“就在那儿。”
    “哪?”她说着,我看见她身体的投影站起来,向我这边走来。我感觉她的下巴抵上我的肩背,发丝若有若无地撩动我的耳际。她打了一个寒噤后,更紧地贴上我的身体,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我稀里糊涂地看了半天还是弄不清楚在哪,随意地说道:“就是那儿。”她并不放过,追问道:“你指一下,在哪?”
    “就是那儿。”
    我真说不清是哪颗,就说:“天太冷,以后有机会,我再指给你看。”说完我就后悔了。
    她说:“那好,一定!以后,在没有月亮的夜晚,你一定要指给我看!”她略一停顿,“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我说:“不能。”
    她满意了,不再紧追不放,转身“蹬蹬”地先跑进屋。
    一切都该归于平静了,我想。
    我们走进屋,她紧忙脱掉鞋,扔掉外套,上炕先把我的被褥整理好,又去整理她的被褥,她打了一个寒颤,说:“外面是挺冷的。”
    “可不是,真怕你冻着。”我脱掉鞋,把西服上衣脱掉,挂在被柜拉手上。西服裤子就不想脱了,我想:在山乡的深夜,和一个小女孩在一铺炕上躺着,裤子脱与没脱,性质截然不同。我这样想着就想躺下。她见了,忙说:“穿着裤子,能得劲吗?”
    我说:“得劲,常有的事儿。”
    “得了,又骗我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都没怕什么,你怕什么?”她在嘲笑我,完后,就那么站着等我脱掉西裤。
    我说:“肯定能睡着,真习惯了。”
    她不吱声,还是执拗地站着,一个女孩的青春躯体半裸在我的面前,润泽白净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我转过脸,不去望她的身体,但我又看见她玲珑优美的身材轮廓,被灯光勾勒在墙壁上。在这个山乡的深夜,在我们独处的小屋,面对着一个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女孩,面对这个女孩无意或是有意流露出带着性暗示的亲昵,我的心莫名地有了悸动,但我还是把头低了下去,默默地脱掉西裤递给她。她接过去,把西裤挂在墙壁的钉子上,边挂边说:“有的人,不打就倒退着走,你不是还穿着衬裤吗?”说完,才钻进自己的被窝。
    我不想再说什么,躺下后心情还是难以平静。此时,我感觉到人世间还存在这样的痛苦,这种痛苦是这样的折磨着我,也折磨着她,如果我们不是有过师生关系,即使我们是师生关系,我若没有家庭,我会做应该做的一切,而且我还会负责任地娶她为妻。可是,不是师生,我们可能有难以有这样的夜晚,难以有这样的痛苦。世上的事,就这么艰难地摆在我的面前,让我无从选择,足以令我的疼痛深至骨髓、疲惫千年。
    她见我躺下,顺手关掉电灯,屋里立刻漆黑一片。
    作者:勤种田  回复日期:2012-02-15 13:59:04   回复

    漆黑一片的小屋,剩下的故事还能纯净如初吗!
    -----------------------------------
    谢谢期待!请您关注!
    @心2 2012-02-15 15:59:30
    @野夫独舞
    汗颜,俺素文盲一枚。你的文字才美哈,才子一个,白天忙,晚上来看:))
    -----------------------------
    大版主也太谦虚了,岂敢与版主的文字相比?不过大版主的夸奖还是让野夫美滋滋的!哈哈-----望大版主多拍砖,野夫不胜感激!
    继续更新:

    夜是如此的寂静,远远地传来犬吠声。这是我熟悉的声音,有时,我熬夜写点什么,当我熄灯躺下,便能听见这千百年来乡村独有的声音,感觉自己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真实地活在人世间。有时听见犬吠也会浮想联翩,想着谁家的女儿在犬吠中,会不会想起我?想象女孩说她怕狗叫声,之后便不顾一切拥入我的怀抱。也许,我和女孩会甜蜜地繁衍着新的生命吧?当我成家后,这种爱情的期待就变得十分渺茫了。在这个夜晚,我又听见这样的声音,我却感到生命的无从着落。这是缘于柳香生活的艰辛与情感的无望。我有了妻儿,她期待的一切也变得十分的渺茫了。想到这里,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我一声轻叹,还是被没有睡着的柳香听见了,她问:“老师,你又想起什么了?”
    我不能告诉她,不然,又会牵扯出他许多难以面对的话题,但怎么回答她呢?我略一思索,敷衍她说:“随便的,没什么意义的一叹,你安稳地睡吧。”
    “唉,又催我睡了。”
    我又犯了错误,只好说:“不再催你了,你随便吧。”
    “那我随便地问你一句,你很可怜我,对吗?”
    我不想牵扯这个话题,又被她提到了。我有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是苦命的孩子,当夜深的时候,看妈妈睡了,我就叹息我的苦命,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你,想起你牵挂痛惜我的话语,你可怜我的眼神。我就想,我命苦,但还是有一个人牵挂我,他很英俊,有才气,很善良,我就不再叹息命苦了,转而感到人生真的很美好,连外面风雨敲打窗棂,我都能感受到活着是那么真实,生活有奔头。刚才听到狗的叫声,我就想起在以前夜晚听见狗叫,那时我想,假如你在我身边,你看我害怕,一定会告诉我:狗在很远的地方,没事的。我这么一想,每晚,就想听远方传来狗叫的声音,这时,我才能满足而幸福地睡去。老师,我很傻,是不是?”
    柳香又哭了,一边哭着,一边诉说她的幸福感受。而她的幸福在撕扯我的心。我想站起来走到她那边,把她揽在怀里,此时,这也许是唯一安慰她的方式,可我不能。她衣着那么少,我们相拥在一起,在我看来的罪恶就会随之而发生。我不知道,我这种人性是善还是恶。
    我想起了烟,今晚,我尽量不去想烟,而此时,是非抽不可了。我站起来,摸摸索索找到西服,掏出烟点着,俯卧在炕上,一口紧接一口地吸着,尽量让心情平静下来,让安慰她的念头渐渐消退。
    这个艰难的夜晚!

    “老师,我还想说几句,可以吗?说完,我就睡了。”
    “说吧,老师是很想听的。”其实,我是很想她赶快睡去,不想她有这么多的话题,但我不能涉及睡觉这个词了。
    “刚才,我看见你抽烟,烟头上的火光一闪一闪的,隐约见到你被火光映红的脸,我就想把这个情景永远地铭刻在心,往后,一到夜晚,当我临睡前,我就会想起这情景,就会很满足地睡着了。”
    我暗自摇头,这个女孩把我诗化到这种地步了,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说:“我很讨厌自己抽烟,满身都是烟味,女同事都嫌弃。”
    “你说的那些女同事,是指那个女大学生吧?”她又提起那个女大学生,我感到莫名其妙,便沉默不语。她见我不答,接着说,“她们不知道你抽烟的味道,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我再次暗自摇头,说:“你这回可以睡了吧,都看见我抽烟的样子了。”
    “是能睡了,刚才,我伏在你胸前时,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了,我可以到你那儿再闻闻你身上的烟味吗?”
    我一时无措,停了一会,坚定地说:“不行,柳香。”
    “我只是闻闻,真的,我肯定不能像你那样去骗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这个女孩子,在这个夜晚,她要珍惜这分分秒秒的时光。不错,我离开这个山乡,以后,我们见面就不那么容易了。我暗下决心,一定只让她闻闻,即使她要呆在我身边,也只能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让她睡去。
    我说:“唉,我身上这么难闻的烟味,你都不嫌弃,愿闻就过来吧,让你讨厌我。”
    她立刻掀掉被子,挪到我这边。我听见她放枕头的声音,掀开我盖的棉被,钻进我的被窝。
    @师笔斋 2012-02-15 20:06:07
    文笔很好,也很细腻,期待更精彩的下文!辛苦啦!
    -----------------------------
    谢谢新朋友来访!更感谢你的鼓励与支持!紧握您的手。
    夜是如此的寂静,远远地传来犬吠声。这是我熟悉的声音,有时,我熬夜写点什么,当我熄灯躺下,便能听见这千百年来乡村独有的声音,感觉自己不是漂浮在空中,而是真实地活在人世间。
    ---------------------------------
    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喜欢这种感觉,一直喜欢!
    柳香很快地睡实了。我的耳畔逐渐响起她细微均匀的鼾声。她能这么快地睡实成,我便判断,她想睡在我身边,真的是没别的意思,只是感到心里踏实,寻求大人呵护而已。
    我的这种判断救了柳香。当我想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时,我的那种判断立刻阻止了我的罪恶。看她睡实的样子,再也不忍心去折腾她了。况且,她的妈妈还在病中,这种乘人之危的鲁莽是我一生也不能原谅的罪恶。我逐渐平静下来,浑身血液恢复了正常循环,不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我们盖着的棉被是她平时自己用的,两个人用明显不够宽了,可能是我翻身或者移动身体的原因,她身体那边可能透风,冻醒了她。况且北方的土炕,烧上灶火不久就热得烙人,下半夜就凉了。我朦朦胧胧之中,觉察到她慢慢地轻轻地掖着我这边的棉被,生怕我这边透风,完后,又把她那边也掖了掖,可能是我们中间还有间隙,被子又窄,她那边掖不严实,她便往我这边一点点挤过来,再次把她的被子掖了两下,这才面向我侧身躺下。这时,我已完全醒了。
    @wangwei749 2012-02-15 23:07:54
    哈哈,赶上直播了,LZ加油,俺等着
    -----------------------------
    谢谢你的跟踪支持,紧握你的手,朋友!
    @那年花香飘过 2012-02-15 23:34:04
    问好!支持你,喜欢你的文字!
    晚安!
    -----------------------------
    非常高兴你能喜欢我的文字!谢谢!
    @美丽的雪2009 2012-02-16 08:55:44
    我要抓紧时间赶写电视剧,要有几个月不能来天涯了支持你了,请谅解!
    -----------------------------
    感谢美丽的雪这段时间以来给予我的支持与鼓励!我会好好珍存这份情谊!期待在电视上欣赏到你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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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09 09:56:33  更:2021-08-09 09:5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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