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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近30万字校园悬疑言情小说——《早恋的女孩》（已完结，求出版） |
| 作者:聊以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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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同学的早恋，女生的初识，父亲的遇害，警察的来访，嫌疑人的申冤，案件的重重谜团……即将小学毕业的李易良的生活发生巨大的变化。 上了初中后，他虽念旧，但也决定忘掉往事。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与那个和自己小学同学早过恋的女孩分在了一个班。 一段经历后，她分了手，又和李易良另外一位小学同学早了恋。 正当疑惑的李易良准备找她时，却发现她先找到了自己…… ——写早恋，反映的却是社会问题； ——写言情，创作的却是悬疑小说； ——多重反转，出乎意料的结局……看到最后你才会恍然大悟，并在惊叹之余寻找前面的细节。（这三个破折号后面的话是我想象出版后封皮上的话，大家可自行忽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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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有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受到的灵感，是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笔者年龄不大，但有很高的防范意识，有着很多准备 ，但也相信大家不会盗版。 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我的最终目的就是出版。此外，此书需要大家坚持看下去。看到最后再来评价我。 不是那块料的话，我也会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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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布局 1-24 第二章 相处 1-31 第三章 转变 1-11 第四章 探寻 1-6 第五章 答案 1-6 第六章 梦醒 1 |
| 本想用连载贴，但觉得和大家保持方便的交流会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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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布局 1-24 第二章 相处 1-31 第三章 转变 1-11 第四章 探寻 1-6 第五章 答案 1-6 第六章 梦醒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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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布局 1 我越来越感觉同学胡深有些奇怪了。 从这个星期起，他突然开始不理我了。每当我凑近他，他就像是有什么急事般走开。QQ上，他不回我的信息。 要知道，我俩是要好的朋友，总在一起玩。就在前不久，我还在他家和他玩了呢。面对他现在的情况，我一头雾水。难道是我无意间的言语刺伤到了他?还是他遭遇了什么?可他根本不给我与他对话的机会。 此外，他上课也不再积极，像是在神游。 但我相信我俩的友谊是不会因此支离破碎的。 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上的是数学。这节课原本是体育课，但却被数学老师给占用了。这也带来了许多同学的垂头丧气。 这节课是讲习题。我早就明白那些习题了，所以可以放心不去听。 上课时，我一直注视着坐在前排的胡深。虽然我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但我可以想象到他不正常的面容。他用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沉思，一动也不动。虽然吊扇就在他头顶，但他看起来还是很热。我想，他一定有心事。 “胡深！”老师的喊叫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到现实。只见老师怒目圆睁，很生气的样子。“怎么愣神了呢?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老师说着指了指黑板，又猛地看了我一眼。老师也发现我没有认真听课了。 胡深缓缓地站了起来，抬头惊慌地看着黑板。 “我叫你回答问题了呢！”老师又指了指黑板，我连忙看起了黑板上的题目。 教室里还是鸦雀无声。 老师彻底急了，把胡深请出了教室。胡深面无表情地走过，好像即将受刑的罪犯。这使教室里哄堂大笑。一些学生笑得很尖锐，老师立刻制止了。 果然，老师接下来叫了刚才同样愣神的我。还好我看完了题目，在心中也想出了答案，不然也要出去了。我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一脸从容，把答案脱口而出。 老师在向大家讲了几句大道理后，就让我坐下了。 就在坐下的一瞬间，我瞥到了门外胡深苦涩的面容。他正看着我，似乎在向我诉说着什么。我心头一震。或许刚才我应该故意答不上题到外面陪他。这样我不仅卖了人情，还有机会问出他回避我的原因。 老师这么一叫使我再也不敢多想了。同样我也没再看门外。 老师在我身上得到了慰籍，自然安心了。但我的心上却压着重石。 “铃铃铃！”终于挨到了下课的时候。胡深在门外，应该会先听老师的安排再走。 我决定要等他。 “易良，你过来一下。”老师叫住了我。与此同时，同学们都飞奔出了教室。 我和老师来到了胡深旁边。 “本来想留下你俩谈谈，但今天我还有事，那你俩就明天下午放学去我办公室吧。”老师说着抱着书走了。这位老师这个学期刚教我们的，但她已经很熟悉我们了。她应该30多岁了，每天都是浓妆艳抹。她教我们数学和英语，也是班主任。 出了校门，胡深的脚步更快了。我连忙跟了上去。 小卖部门口还是挤满了学生。许多低年级的学生正蹦蹦跳跳地走着，还有许多学生凑在一起说话。 “有什么心事和我说吧。我守口如瓶。”说着，我捂了捂嘴。 他摸了摸头发，黎黑的脸转向了我。我突然感觉他有些憔悴，好似大病初愈。他以往炯炯有神的眼也暗淡了许多。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瞪了瞪眼。那眼神似乎在向我威严地警告，即使是镜片也抵挡不住。 他继续往前走，没有理会我。 我再次跑了过去。“到底怎么了?和我说吧。我真心为了你好。如果之前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那你就说出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帮助你的。”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合适的钥匙，打开他内心的大门。 “谢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但不需要。” “为什么？怎么会变这样?”我喊叫着。 他跑的更快了，好像家里有什么急事。我没有再叫他，他也没有回头。 他可是我要好的朋友啊……现在他就像是中邪了。我实在搞不明白。这次我又失败了。 我只得失魂落魄地回家。旁边学生回家路上的欢笑显得那么刺耳。 路上的学生渐渐散了。有的可能已经回到了家里。我就这样边走边注视着胡深，直到路口吞噬了他的后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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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来到了家门口，我却看到了一辆陌生的白色轿车。我并不了解车，所以即便看了标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牌的。这不是爸爸的车，爸爸的车是棕色的。而且爸爸去市里教书了，可能等到暑假才会回来。至于妈妈，她应该刚下班回来不久。但车肯定与她无关。在我记忆里，也没有亲戚有这辆车。刚回到家又多了一个疑惑，我不自觉退后了几步。 一阵不祥的预感来临了，但我尽量还是往好处想。万一真的是亲戚来了呢? 但我却又不敢进去，站在门前不动。我转向了轿车。这辆轿车也起码用了一阵子了吧。 我放下了书包，有些紧张地盯着院子。我想进去满足好奇心，但理智及时劝阻了我。的确，现在进去可能存在危险。 “哟，这个小伙子啊！”一个我不认识的大人出来了，笑着对我说。他个子中等，长得很结实，头发短，戴着墨镜，手插在口袋里。 他身后又走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拍了拍他，也许认为他没必要和我说话。他留着些胡子，但依然掩盖不住他的年轻。他高大魁梧，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还六年级吧？”那个个子中等的人走向了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长得真不错。” “走吧。”留胡子的人不耐烦了，催促他。“今天晚上去那个饭店吃吧” “好。”那个大人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几眼，随后做到了车的副驾驶。留着胡子的大人启动了车。他俩就这么走了。临走前那个个子中等的男人又冲我招了招手。 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他们来我家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直不敢问。看着远去的车，我叹了口气。 我走进家里，一切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儿子回来了！”我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先回房间写作业吧。我马上做饭。” 妈妈应该刚回来不久，但她却接见了刚才那两个大人。妈妈应该认识他们。但他们这个时候来我家就让我很难理解。妈妈和他俩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呢? 几天前，我发现妈妈怪怪的。她一副无精打采的面容，昏昏欲睡的样子，很少和我说话。要知道，妈妈是很坚强的，也对我很好。但现在我却感觉她被什么东西给打垮了。昨天晚上，我不经意发现她哭了。她见到我后惊慌失措，解释说工作压力大，想念在市里教书的丈夫了。我也很想爸爸了，但妈妈可是“沙漠脸”啊，我怎么也不相信她至于哭。 还是先写作业吧。小升初毕业考试也不远了。唉，今天没怎么听课，还是指望搜题软件吧。 “吃饭了。”妈妈一脸微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家常菜啊。我总想吃些新奇的东西。 “好。”我放下了笔，去洗手。 我头一回感觉筷子这么沉重，但还是夹起了菜。 “好吃吗？”她用筷子指了指菜。 “好吃。”也只能这么说。 “妈妈……”我只敢先说这两个字。 “什么事啊?” “是不是有两个人来咱家了啊？” “哈！”妈妈先是有些惊愕，随后恢复了从容。“看来他们走时你看见了。他俩是咱家比较生疏的亲戚。他俩今天这时到这边来有事，就顺便看了看咱家。巧的是我刚到家不久，就和他俩聊了会儿。他俩还以为你爸爸在村子里的小学教书了呢。他俩对你可能没有太大的印象。你也不认识他俩。这无所谓了。” “哦。我管他俩叫什么?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在脑海中回忆着他俩的面容。 “他俩上一次来咱家时你还小着呢。至于你管他俩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比较生疏的亲戚了。他俩回去的时候，你在门外吧。这么说他们不用猜就知道你一定是我的儿子了。”妈妈夹了口菜，轻快地说。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妈妈，你说我爸爸，怎么就突然有了到城市小学教书的机会了呢？我都没听他说，知道后也没能再见到他。这个学期都快结束了，这时候怎么会到城市小学教书?生活上还会多一份很大的开支。”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城市小学急缺老师。你爸爸表现一直不错，教的很好，自然而然地被提拔上去了。这个的确突如其来，但也可以说的上是好事吧。到那里虽然工资高了，但是的确会给生活上带来更大的开支。”妈妈说的时候也有些迷惑。 “这样啊。如果以后爸爸有机会当上优级教师，可能咱们家就会富起来了。” “对你爸爸来说，这也是一个新的阶段吧。他的教书能力肯定会有很大的提高。”妈妈又掰了半馒头。今天她倒是吃的不少。 我感觉吃饱了，大口喝起了粥。“不过暑假我爸爸就可以回来了吧。我还以为周末就可以回来了。”我说完擦了擦嘴。 “不一定。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他可能暑假在那里办补习班，7月8月分别办一次。等你爸爸回来，可能就中秋节了。”妈妈很坚定地说，尽管她说话的时候用到了“可能”。 “怎么会这样?再怎么说也会回来看看吧?又不是离得很远。”我很是不解。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希望这样。有办法吗？”妈妈不耐烦地说，她大概嫌我问的太多了。 “我们去那里看看他总可以吧。办法总比问题多。” “不要再说了!我也打算给你报补习班了。你暑假闲不了的。我们就等他中秋节回来吧。”妈妈有些急躁了，同时也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多吃点。不要再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了。你现在好好学习就对了。吃完了快去写作业。” “好。”我沮丧地说，觉得很憋屈。 明明自己也很想念嘛……我在心里嘟囔着。无奈之下，我只好忘掉心中的疑问，吃完饭就去写作业了。 真的只能中秋节才能和爸爸相见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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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认为自己出生在一个不错的家庭。 我的爸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村里的小学教书了。直至上周六，他才突然离开去的城市。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教我。我觉得这是件好事。现在，他以班主任的身份教着五年级。我想，这么多年了，他在学校里的威望一定很高。因此，我时常有顶着光环的感觉。 而我的妈妈仅仅是在一家小工厂里工作。她干着累活，赚的钱却不多。 父母对我都很好，只不过由于教师的身份，爸爸的话会多些。 我在上六年级，学习成绩一直不错，是老师们眼中的好苗子。在上六年级之前，我都跟着爸爸一起去学校或回家的。六年级后，爸爸要求我自己走路。其实我早想这样了。 我一直都没有烦恼。但现在，有了两个。我感觉很难解开。 今天早上上学前，我在图书架旁边看书。或许是看入迷了，我差点忘了要去上学。慌乱的我连忙向妈妈打了声招呼，并让她过来整理一下我的书籍。 听到妈妈的“好”后，我焦急地出发了。 路上有点湿，可能昨晚下了小雨。我家的枣树枝繁叶茂。枣并不多，有的也只是青色的小灯笼似的那种。看到这棵枣树，我不由得想起了童年时嬉戏的自己。 空气很清新，我张大嘴贪婪地吸着。 对于妈妈昨天的反应，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是那样的吗？ 妈妈的反应过激了。她似乎不想给我和她对话的机会。 我的大脑很混乱。我不打算再胡思乱想了。繁重的学业就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上次考试的失利，我记忆犹新。老师的批评，妈妈的责备，把失落都引来了。一直把顺其自然挂在嘴边的爸爸也是沉着脸一声不吭。我知道，那就是一番话。 现在的我也只能好好学习了。我是全家的希望，背负着这个重重的担子，在上学之路走。通往成功的道路固然有很多条，但也许只有上学这条才能让远方默默守候的父母安心吧。我也要感谢父母，虽然路只能我自己走，但如果没有父母我将无路可走。 走着走着，我路过了同桌周斗文家。这时，他的爸爸正走出来。 “良良啊。”他爸爸已经有些白头发了，看起来显老。“斗文和胡深刚走不久。你追上他们吧。”他那粗糙，磨着泡的大手正拿着狗链牵着狗。那只黑狗早就认熟了我自然没有冲我叫。以前它可着实吓到了我。 我在叫了声叔叔，应了句“知道了”后就装出一副追赶他们的样子往前跑。 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和胡深一起走。等等，他怎么和周斗文走在一块儿了呢？这么看来，胡深的奇怪表现是针对我的。但我什么也没有做啊? 到教室了。班上已经有一半的人了。我觉得自己起初担心会迟到完全是多虑了。但我就是这样的人。 教室里比较吵。昨天的笔记还驻留在黑板上，而地面上也有些显眼的垃圾。哼，不知道哪位同学又带零食进教室吃了。当然，埋头学习的同学虽然少，但也是有的。 我发现胡深的神色好多了。他正看着自己带来的课外书。我不敢理他。 我坐到了座位上，拍了下愣着神的周斗文。 刚注意到我的他显然被吓到了。 “你，你来了啊。”他吧唧了下嘴。 我没有回应，而是开门见山：“嘿，这几天你和胡深有过交往吗？他和你说话吗？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几乎不理我。”我又详细地和他说了说，但对遇到他爸爸的事情只字不提。 周斗文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了他。可他像你说的一样，不理人。我只好自己走了。我和他关系不算好，平常说不上几句话，但他还是挺活跃的。所以，他这个时候不理我确实也让我觉得奇怪。” 这样的话，就是胡深自己有心事了。 “他……” “他怎么了？”周斗文转起了笔。“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要不然怎么会问你。” “怎么了？也说给我听听。”前桌袁宗浩回过了头。他长的很结实，每天都会去锻炼，但身上也会散发臭汗味。尤其是在现在这么热的时候。所以我不想做他的后桌。他胳膊上不知画了什么。他说着拽了下衣服，拿着书本扇了几下。 “听什么啊。走开!”周斗文轻蔑地说。 “爱说不说。胡深的事情吗？老子早知道了。”他做了个鬼脸，回过了头。 我耸了耸肩，有些茫然，疑惑地看着周斗文。 “不要理他，我接着说。”他像是哲学家般地说。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便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 “说啊。” “没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失望至极，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但我也总结出了一个聊以自慰的结论:这个人说话总是自作高深，好像自己什么都懂。 不过，我还是得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胡深不只是针对我。所以说，并不是我伤害到了他，而是他出事了。 今天利用和他去办公室的机会，我一定要找到答案。 “嘿，想什么了？”周斗文捏了捏鼻子。 “你快干你该干的事吧。” 还是预习吧。我打开了课本，但心乱如麻，看不下去。那些倒背如流的英语单词都模糊了，字母好像在手舞足蹈。我合上了书，紧紧闭上了眼。那黑暗好像是夜晚缓缓流淌的河。 “这不也看不下去嘛。”周斗文小声地嘟囔道。 我张开了眼，细点般的黑暗烟雾似的散开。 刚才像是盯着我的周斗文看起了书。 他和我同桌快一年了。他其实还是比较和善的，一些事情也比较积极。他手脚利索，干事很爽快。他并不是能言善辩，也讲不出什么道理，但总能让对方无言以对。他的嘴很神奇。他很注重鞋，爱鞋如命，什么牌子的都了如指掌。 其实我挺喜欢和他做同桌的。他有时会让我难堪，但又会为我解围。他很有心机。 他的学习也时好时坏，我实在看不透他。 我又看向了他修长的眉毛下灵动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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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一天的课就这样过去了。上课时，我心无旁焉，认真听讲，对下周一的模拟考试胸有成竹。 又放周末了，同学们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校门，心似乎已经飞到了家里。只有我和胡深跟着班主任去办公室了。因为爸爸，我不知来过多少回。 办公室里很凉快。我一看，空调还没有关闭了。班主任和颜悦色，稍微收拾了一下后就坐在了椅子上，又撩了下头发。 胡深忐忑地站着，他睫毛微微颤抖，目光故意回避班主任，嘴紧闭着。他尽管故作镇定，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胆战心惊。这是我可以看出来的。 我就不一样了，若无其事地站着，盯着书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但其实我的心还是砰砰直跳，手不自在地抠着裤角。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认真听课！”班主任有些无奈地说道，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毕业考试不到四星期了。你们就一点也不重视吗？” 看来大难临头了，我心跳更快了。 “胡深！”班主任的眼中好像闪着星火，犀利的目光投向了低头的他。我暂时舒了口气。 “昨天不听课，今天作业写得是一塌糊涂!”班主任展示着他写的习题，鲜明的叉号有些刺眼。“你看看，我故意留下了你的作业!” 胡深窘迫极了，脸涨得通红。 我也不想幸灾乐祸，但憋笑对我来说的确是有一定难度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本来挺好的学生，现在怎么了？其他老师也和我反应你!你说啊！”班主任脸紧绷着，放下作业的手握紧了。 胡深依旧不吱声。 “下周模拟考试如果还不理想的话，我就要严格地管你了。”班主任满不在乎地说，又看向了我。我顿时感到不安。“你看人家李易良，最近状态多好啊！学着点!” 我忍俊不禁，也松了口气。原来是夸我啊。 “你先走吧！”班主任瞥了胡深一眼，“回去好好复习吧！” “知道了。”胡深沙哑地说。那声音像是破坏的乐器中发出的。他没有看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又轻轻关上，溜之大吉。 看着胡深离去的背影，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我本想和他一起回去，再次问他，定要水落石出。现在我不得不把无奈的目光转向怒气渐消的班主任，等她开口了。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我大概率不会被批评了。之所以不敢确定这一点，是因为我怕班主任夸我是为了让胡深感到羞耻。 班主任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若有所思。“易良，你是个好学生，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挺过来。你要好好学习，尽可能到城市中学上初中。到时候，你一定要学会独立，做到自律，更加努力地去学习。你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一定要加油。”班主任突然说道。 班主任的话很让我暖心，但同时也让我大吃一惊。爸爸上周也跟我谈论过上初中的事，我并没在意。班主任怎么又给我讲大道理了呢？不过，她上课时的确爱根据最近发生的事讲一些道理。但只对我还是第一次。 班主任又和我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关于学习的。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认真听。但这次，我却全神贯注。 她有些疲劳了，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明白了吗？” 虽然有点懵，但我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明白了。” “那就好。”她关上了空调，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走了出去，我跟着出来了。 不知为何，我感觉她这副劳累的样子是装的。 她一边锁门，一边说：“你走吧，路上小心。” 我应和了一声，便加快了脚步，但没敢跑。 太阳在天边依依不舍着，几朵云悠闲地飘着。 我大步跨出了校门，心想，回去和妈妈如实交代为何回家晚吧，反正都是班主任的夸奖。 班主任骑着电瓶车超过了我。我突然想起周斗文说过明天要找我。 继续往前走。我哼着歌拐过一个路口，却看到了胡深。他那黝黑的脸和夹杂着忧郁的眼神让我呆若木鸡。 为什么？他打算理我了？他要告诉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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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等你很久了。”他很平缓地说，“班主任又夸你什么了，搞这么半天。” “没有啊，只是在你面前夸了几句。”我见他开口，心中有一番别样的滋味。我装作难堪地说，“你走了班主任劈头盖脸地说了我。班主任为了给我留面才不在你面前批评啊。” “这样啊。但我还是失落极了。”他用力抓了下头发，叹了口气，“我在老师心目中的地位完全崩塌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 “别这样啊！老师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学生的，你的一蹶不振只会让你陷入更深的泥潭。”我看着他说。“其他学科老师对你也不错。” “嗐，我觉得是没戏了。” “用下周的考试来证明你自己吧。”我安慰道。 “这个星期对你的态度，我道个歉。”随后他真诚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大为惊奇，他要跟我坦白了。果然不是我的错，是他身上的原因。我连忙说没关系，又竖起耳朵，期待他要说的话。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说……”他声音又小了。 “你说吧。”我又多了份紧张。 他低下头说：“你要为我保密。” “好。无论如何我都会理解你的。我会守口如瓶。” 他清了清嗓子，摸了头上的汗，语气深长地说：“我早恋了。” 我目瞪口呆，可能比知道重大案件真相的警察还要惊讶。 为了找到胡深奇怪表现的答案，我绞尽脑汁，不认真听课，心情也不好了……但当我拿着钥匙打开宝箱时，却发现里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早恋。 这两个疏远的字一下子拉得很近。 我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还要了解更多。 “所以，我一直想着她，不愿意理别人，就对你这样了。我学习也不积极了，所以被班主任请到了办公室。你可千万不要告诉班主任啊。我不会重色轻友的，所以今天在想明白后就向你坦白了。班主任也是，偏偏让我先回去，以至于我还要等这么久。” 天还亮着。我望了望天空，冷淡地说：“总比我先走好吧。你讲讲你俩的故事吧。” “你没有我想的那么激动。但这么多同学，只有你感到我奇怪，还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很欣慰，愿意告诉你。哦，这也证明了我们俩的友谊了吧？”他又清了清嗓。“5月22日，学校不是举办运动会了吗？其他小学的学生来到了我们这里。我虽然没有参加，但也认识了一位别的小学的参赛学生。他们的小学，或者说他们的村子，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我要了他的QQ。随后，我通过他要了他们班许多学生的QQ。其中也有女生。但许多女生都不加我，加的也只是简单招呼后就不理人了。唯独她主动和我聊天。” 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真是深藏不露。换作我的话，想都不要想。我皱起了眉，不太抱有希望地说：“我可以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可以。”他顿了顿，随后坚定地说。 “那你接着说。”我没有一丝失落，他说的“不可以”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扭了扭脖子，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说道：“我俩就那样聊着，掌握了对方的一些信息。上周，我问出了她的爱好。得知她和我玩一样的游戏后，我心花怒放，邀请她一起玩。最后我们大获全胜，她夸了我好几句。那一刻，爱情的种子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我决定在6月2日，也就是上周六晚上在咱们村广场和她见一面，她回复了‘好’。她认识这里。” 这么顺利啊。不过接下来的“约会”应该不容易了吧。不知道那位女生看见皮肤黝黑，矮而结实的胡深会作何感想。 “那天晚上，我准时到了广场。人也不算少。一些人正打着篮球，其中还有我们同学。他们邀请了我，但我拒绝了。或许这件事他们也在意到了。但我没有管他们。”他又笑了，显然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我一直等着她。不一会儿，她来了。我这才真见到她，她是多美呀。我找了个广场上的人看不到的地方，和她聊了许多。我当时脑子一抽，厚着脸皮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尽管一路上我俩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但我还是先快到家了。 太阳在天边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蹦起来拔了一棵树上的树叶，拿在手中摇晃着。“她笑而不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去附近的超市给她买了瓶水。她接了过去。我问她答不答应，她还是不说。” “我灵机一动，对她说，你在这里看着我。我跟他们要来篮球。如果我投进了。你就答应我。她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更甜蜜了。我来到了广场上，跟他们要来了篮球。我看了一下她，随后奋力投篮。果然，我投进了。” “我在假装和他们玩了一会儿后就去找她了。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我们。我便二话不说直接抱住了笑靥如花的她。毫无疑问，她同意了。可能她早就想同意了，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这么一做，自然就成功了。” 荒谬！我不敢相信身旁站着的是一名小学生。老实巴交的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他变了。这个改变将会让他的未来布满荆棘。我一定要找机会劝解他。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每天都和她在QQ上聊天。有时还会在一些地方见面。太美好了！虽然我俩还小，但很恩爱。我沉浸在幸福之中，从她身上得到了无法比拟的关怀。”他扔掉了被他玩得破烂的树叶，脚使劲地踩了踩。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或者说，那天谁还在广场？”我想起了袁宗浩说过的话。 “我只告诉了你。但或许那天在广场被别人发现了。其中有袁宗浩，黄金凯吧。但无所谓了。目前还没有人和我提起。”他依旧笑着。 “我并不反感你早恋。反之，我比较感兴趣。如果允许的话，我想了解更多。但我不会过多干涉，更不会烦你。我绝对守口如瓶。明天我找你。现在我先回家。”然而，我却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把他从美滋滋的早恋梦中叫醒。 “可以。”胡深毫不犹豫地说，“你是我的好朋友。其他的事绝不会再让咱俩的友谊褪色。越是和你说，我自己也越高兴。前几天之所以不理你，是我太过于兴奋了。但我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好装出那个样子。我真的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对不起。” “那就明天见吧。”我摇了摇手，和他再见。 胡深跑走了，书包一抖一抖的。 在拐弯之前，我又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又跑回了自己家。 我感觉，感觉自己的好朋友，就要被早恋这块磁铁吸引到了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上了。 他似乎没有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的意思。就算袁宗浩和黄金凯知道，也并不了解。现在事情刚发生不久，既然他告诉我了，那么我就一定要“悬崖勒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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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枣树下有几片落下来的树叶。 我回到了家中，比以往肯定晚了很长时间。 妈妈肯定会责备我。她正在做家务。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妈妈没有看我。 “班主任找我有事，其实也就是夸了夸我。” “那这有什么必要，还耽误时间。” “还有其他学生，也就是为了反衬一下吧。” “你饿了吧。我买了三个汉堡。看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我就先吃了。这两个你吃吧！”说着，妈妈放下了手中的拖把，似乎要去拿那两个汉堡。 “妈妈，你要是饿的话就再吃一个吧！”我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我已经吃饱了，你快去吃吧！我先做家务。”妈妈递给了我。 这两个汉堡的写满“Humber”的包皮竟然是用胶带粘好的。所以我断定这种汉堡是没有盒的，应该是这附近的人自家做并拿出来卖的。 因此，我对它的味道没有太大的期待。 汉堡，我早就不稀罕了，但我还是狼吞虎咽起来了。 味道还是不错的，吃起来就像是正版的。 我把汉堡包皮扔到垃圾桶里，发现垃圾桶里还有一张卡片——那上面画着肯德基的食物和饮品，还写着文字说明。那么，我刚才吃的就该和它有关系了吧？可粘住汉堡皮的胶带怎么解释？而且，外盒呢？它也应该在垃圾桶里。 我把卡片拿出来放在了口袋里。它并不脏。 另一个房间传来妈妈拖地的声音。想必她内心应该很烦闷吧。 吃饱后，我准备在暖壶倒杯水喝，却发现茶几上有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还装满了水。 除了得过胃病的爸爸，家里没有另一个人有喝水的习惯了，一般只会摆放一个杯子的。 家里来过人。 我只能这么想。他们给妈妈带来了汉堡，而妈妈给他们做了开水喝。再结合昨天的事情，我不得不怀疑妈妈隐瞒我什么了。 我直接走向了拖着地的妈妈。 我告诉了她自己的发现。 “唉。”妈妈叹了口气，“我说。嗯……你大姑和你大姑父来了。我下班就发现他俩在外面等着。他们有钱要用，向我借钱。但你爸爸已经到城市小学教书了，我实在借不出去。期间我给他们做了开水，他们也喝了几杯。最后我拒绝他们了，所以自己也不太高兴。这件事与昨天的事无关。那个汉堡是他们顺便买给你吃的。我想，你最好不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便为此伪装了一下。妈妈是为了你好。哦，味道不错吧？” 原来如此。妈妈的确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可能会为这件事烦闷几天。这种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我。看来，这次大姑她们也真是缺钱了。 也真是的，我碰巧今天回家晚了。或许我来到家的时候他们刚走不久。 “明天我会请假，这几天比较累的。” “那妈妈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帮你干家务吧。”我伸手要拿过拖把。 “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快点去学习吧！” 明天我还要去胡深家了呢。不过我不用告诉妈妈，因为周末我总是出去玩。 实在是百无聊赖，我竟写起了作业。 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妈妈手机来电话的声音，但一会儿就消失了。妈妈可能正在接着电话。我什么也听不见。 夜幕降临。 从妈妈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是在和爸爸聊天。只见她目不转晴地盯着手机，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纤细的手紧紧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椅子上像弹钢琴一样动着。 我独自走到外面。仰望星空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夜空像是一片深沉的大海，星星月亮都是倒影。那些倒影在跳跃着，微笑着。倘若夜空再笼上一层淡淡的乌云，那就是大海上的云雾了。 我感觉生活在慢慢变得不正常。我多希望一家人能够早点团聚啊。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再看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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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上午九点，我在告诉了妈妈一声后就去胡深家了。 只有胡深在家。他见我一来，便如同见了猫的老鼠，慌张地关上了手机。 “以为你来的会更早。”胡深挥了挥手示意我坐下。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了，我以为你八点多就能来。” “这倒没什么。”我坐在了椅子上，修长的双腿很自然地伸展开，左腿搭在右腿上。“怎么，和她聊天了？你一见我来就关上。”我很神气地说道。 “都是一些恩爱的话，你看不了。”他笑着说。 我收回了腿，脑海中想起了那些土味情话。 “你们多长时间见一次面？” “嗯……我俩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我们会约在一些地方，最好是没有人的那种。”他像是在想着什么。 “每天……”我忍不住喊住了声。 “怎么了？我还会给她带些东西呢。到周末，也就是这时候，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就更自由。”他把手机放到口袋里，色眯眯地说，“上周我俩见面时，我跟她畅想了未来，都是很美好的内容。她却大为失望，不要让我想未来，让我过好现在。最后我还是把她哄开心了。” “咳咳！”我用力咳嗽了下。“这一星期来，你俩一直都很好吗？” “你根本不用问，我俩一直都很好。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坚信我俩的爱情会长存。她对我非常好。我俩是天生的一对。我俩每天都在不断提升着感情。” 他该说的，哦，不，是想说的差不多都说了，接下来该我说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两眼直盯着他。“胡深，你听我说，你和她早恋时，就没有想到什么吗？你的学业，父母老师的教诲……” 胡深从容不迫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好像猎食的狼忽然听到了一阵枪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疑问，胡深翘起了二郎腿，深情却严肃了。 “想过，当然想过。我也担心过学习会一落千丈，自己会承担不起责任，父母老师会知道。”说着，他把尖锐的目光投向了我。“但是为了她，为了爱情，我愿意付出更多。学习和早恋是互不干涉的。有了她，我会更努力地去学习，况且，在她面前我一定会做最好的自己。” “可你现在的学习状况完全与你说的相反。” “现在还在适应中，慢慢就会好了。”他含糊地回答道。 “暂且放下学习不说。但爱情真的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吗？现在许多大人都依旧单身，也有许多人搞分手离婚，这无不证明了爱情的复杂。想要得到美满的爱情很难。更何况你还是个学生，竟然还憧憬着，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把话说狠点，是不行的。 他却理直气壮地说:“大人们之所以没能守护住爱情，是因为他们想得太复杂了。爱情本是搭梯可摘的果实，可他们却想成了遥不可及的星辰。他们追求的太多，最后只能空手而归，即便不分手离婚，也只会若有若无地在一起。而我们学生呢？想得多么简单，爱得多么纯粹。我们只要求永远在一起。即便长大后，我们的爱情也永恒不变。我们便会在爱情之路上收获幸福，而那一步步脚印，就是我们美好的回忆。” 他竟为错误的事情说出了这么不符合逻辑，但却精彩的辩论，我感觉周斗文在我面前。 我一时语塞，但在略微思考后，不甘示弱地说:“在你早恋之前，你肯定不这样以为。如果那时有别人早恋，你也会抱有不解。但你早恋后就判若两人了。你明知早恋危害，但却不管不顾，已经陷入了泥潭。除了你们这些早恋的，谁还不会反对早恋？早恋就像一株蒲公英，风一吹，便会散；而合适年龄的恋爱，则如同一棵参天大树，挺拔牢固，还会结果。醒醒吧，亡羊补牢还来得及！”我一气呵成，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可是你刚才还说爱情很复杂，大人都不能掌控。”他眼珠转了转，眉头紧锁。 “如果这样的话，世界上就没有爱情了。到了合适的年龄，只要双方进行内心深处的沟通，就能化复杂为简单。爱情不是你怎么看待它，它就怎么看待你。你想得再简单，去早恋也没有用。早恋的结局只能是失望和后悔。到了合适的年龄，再为爱去努力，就一定会让真情永驻。总之，你的早恋是徒劳的。” 他撅了撅嘴，似乎已经无话可说。但他坚定的信念一定在怂恿着他。 “我觉得吧！”他还是硬气地说，“恋爱与年龄无关，只是看你何时遇到那个她。我遇到的早，恋爱自然也会早。” 他硬是又给自己的错误塞了个看似无懈可击却很愚昧的理由。 “万一这只是你以为的呢？你才是个小学生，怎么也不可能遇到那个与你白头偕老的人。她不会对你好到哪种地步，你俩还是做朋友吧。你跟她分手，她也不会太伤心。”我原本打算掷地有声地说出“你忘了她吧”，但看到了胡深的表情变化，我缓和地说出了最后一句。 的确，他恼羞成怒，接受不了别人否定自己的对象。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有你什么事？满足好奇心了吗？”他开始不讲理了，脸上有些怒色。 “满足好奇心不是我的真正目的，我是为了不让你成为早恋的傀儡。” “呵呵，用不着你管。”他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正看着。 如果我再说的话，被早恋洗脑的胡深迟早要勃然大怒。反正我尽力了。 他又开口了：“喂，你不是说她不会对我好到哪里去吗？” 我没敢吱声。 “下午我要和她‘约会’，你也去吧，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爱。”他似乎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随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嗯……今天你这样对我说话，我就知道你是有多爱她。我就不去了，你俩好好享受吧。我不会再劝阻你了。没事我先走了。周一见。”我起了身，招了招手。 “别呀，你今天说的话的确让我恼怒了，但换位思考，我还是可以理解你的。你放弃劝我，我很欣慰。你放心，早恋不会影响咱俩的友谊。”他走到了我后面，拍了下我的后背。 “我知道，但去就没必要了。我回家了，还有事呢。” “别装了，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啊。下午一点半，我去找你。” 我突然也想见见所谓的那个她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要不，跟他去看看？ 我装作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故意不耐烦地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去吧，下午我直接找你。” 他顿时喜上眉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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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怎么还没到啊，可热死我了。”我揩了揩脸上的汗。 “哎呀，别抱怨了，一会儿就到了。”胡深不以为然地说。 今天比较热，太阳毒辣地烤向大地。 这地方我从没来过，应该是出了村。我好奇地东张西望。 “呀！我的宝贝！”胡深兴奋地喊道，发了疯似的跑向一块空地，好像那里藏着奇珍异宝。 看来是看到她了。真是的，至于嘛。我连忙跑了过去。那女生的目光从胡深转向了我，异样地打量着我。 她中等身高，乌黑的头发梳成了马尾，修长的睫毛下是楚楚动人的眼睛。她红润的脸上沾着些稚气与纯真，又不失萌动。她穿着半截袖和短裤，露着皙白的皮肤。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有惊艳的美。毫无疑问，胡深完全配不上她！ 她笑了，显得更加可爱，月牙儿般的笑容好像荡起了水波。一旁拉着她纤细的手的胡深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忘了我的存在。 这时，她却不满地看着胡深，有些责备地说：“怎么来了别人？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晚到了！”她指了指我，又把疑惑的脸转向胡深。 我还真是不该来，现在窘迫极了。 “迟到的事，我向你道歉。至于他嘛……”胡深这才想起了我，“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李易良啊。” 她灵动的大眼看向我，激动地说:“幸会。” 我尴尬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呆板嘛，和你在一起也是这样吗？”她的声音娓娓动听。 “可不是。这时候他又变样子了。”胡深讽刺地说。 “你好。”我小声地说。 “你好。”她伸出了手，“认识了就交个朋友吧，不要害羞。”她细长的手指动了动，示意握手。她的热情让我难以接受。 我迟疑地握住了她的手，随后触电般的缩了回去。我似乎摸到了轻柔的羽绒。 我想走开，但又不好脱身，只得木然地看着他俩。 本以为他俩会说千篇一律的情话，但他俩好像谈起了我。 “过来啊！”胡深毫不客气地说，“一起聊天。” 我不知所措，只得说:“不了，我回家了。” “可能我表达的不好吧。”她很礼貌，“胡深刚才给了我你的QQ，有什么事手机上聊。” “是我的事，不怪你。嗯，有事QQ上说吧。”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涨红的脸不敢抬起。我刚想走，却突然想起自己不认路，回不了家。 我感到忐忑不安，像是被戏弄了一样，苦涩地看向了胡深。 该死！他对我不管不顾，欣喜地和对象聊着天。 “我来和你们聊天吧。我想明白了。不主动是交不到好朋友的。我不能让性格左右自己。”但我说话的语气分明证明性格在左右着我。 “这样才好嘛。”她开怀大笑。 胡深也一脸惊喜。“但也要有所收敛。”他开玩笑地说。 那个女孩推了推他，笑着对我说：“还不知道我名字了吧。我叫郑玉欣。” “好好听。” 他俩又说起来了，内容面面俱到。而我实际上只是换了个位置听他俩说话，等他俩看我时，我便应声“嗯”“啊”之类的词。 不知过了多久，郑玉欣说：“胡深，今天就到这吧。我先走了。” “知道了。”胡深笑眯眯的。 我也和他走了。郑玉欣的容貌与性格让我难以忘怀。我不明白，她和胡深早恋的原因。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胡深。这朵美丽的鲜花本应该在花园里散发自己特有的芬芳，盛开自己过人的艳丽，却偏偏选择了长在荒野里。 “你对她有什么样的感觉？”我问胡深。 “心花怒放。我眼前好像仙女下凡。在和她聊天时我就做好了打算。见到她后，我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她在一起了。年龄的约束，要面临的困难都微不足道。” “她长的怎么样？”我期待地问。 “这个嘛……”胡深停住了脚步，笑了笑，“我想，是哪片星河落到了她的眼里？是哪只粉蝶飘到了她的脸上？是哪朵鲜花长在了她的身上……她美得无与伦比。” 说实话，我很反感这样的句子，但还是对他称好了。 “祝福你俩。”我懒散地走着。 “你能这么说，真是谢天谢地。” 我和胡深分开了。他最后嘱咐我一定要加上郑玉欣QQ，我连忙点头。但我觉得没必要加。郑玉欣可能只是想多交个朋友，但我可能会让她失望。即便她再热情，恐怕我只会和她说几句话。不过，别人要求我加QQ还是第一回。 他俩怎么会在一起呢……我在心里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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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来到家门口，我却看到了紧锁的大门和瘫坐着的周斗文。他愁眉苦脸，手中拿着一片树叶。 他说过要来我家，但这个样子还是让我大吃一惊了。 周斗文开口了:“你干什么去了？我来找你，却看到你家锁着门。换作别人，早走了。而我不顾炎热，等了你这么久。你还不感谢我。”他缓缓站起来，扔掉了树叶，走向我。 又不是我要求你的，竟然还这么说。我觉得他顶多是刚来了几分钟。“辛苦你了。你来了多长时间？” 果不其然，他只来了几分钟。妈妈可能出去了很长时间，也可能刚走不久。那时候我和她说了下午会出去很长时间，如果她知道下午会有事的话，一定会把钥匙给我。看来妈妈是突如其来出去的。她不是说自己要在家里休息吗？ “你要写作业吗？”我注意到了放在地上的书本。 “对啊，一起写作业多好啊。”他突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迅速放回了口袋。 实际上他是想躲到我家玩手机，再借我的作业抄，不然他不可能等我。 “开门吧，进屋一定要开空调。”他指了指大门，命令般地说。 “但是我也没有钥匙，看来是我妈妈有事出去了。”自己可能要等很久了。周斗文说过他三点到这里的，现在三点九分了。“我也只能在外面等待。” “看来你妈妈可能暂时回不来，那我就先走了。”他说完拿起书本得意地走了，但没能抄作业多少也会让他心灰意冷吧。 我无奈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就知道他会这样。现在可好，只能自己在这里无精打采地等待了。我的手机还在家里，不能给妈妈打电话。刚才我竟忘了要周斗文的手机。现在我也不打算找别人给妈妈打电话了。 等吧。街道好像在午休，静悄悄的。知了在树上叫着，那声音枯燥极了。现在哪怕是一辆车经过我心情也会舒畅些。我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我决定起身在门口周围溜达。 不过，妈妈会去干什么呢？妈妈都说了请假休息，这一定是突如其来的事。并且她可能是被别人叫出去的。如果妈妈去的地方不远，或者说能保证自己不久回来，就没必要锁门。再加上这不是留在我家而是出去，这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个人知道我妈妈告了假，于是就此机会叫出来妈妈。难道是厂子里出什么事了？妈妈好好的休息时间就这么被打乱了。 通过门缝我可以看出电瓶车，妈妈只会使用它。那么很可能是别人来找妈妈并把她带走了。时间我无法确定，但距离我离开家到保证妈妈离开的时候也只有一小时半。不过这些事情等妈妈回来问她就可以了。她可能以为我会在她回家前才回来。等等，莫非妈妈出什么事了吗？我背后发了一阵凉，但还是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我只能在时间的折磨中苦苦等待。 一辆电瓶车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是黄金凯。 他留着头型，长得很俊俏，偏瘦。他的半截袖上画着卡通人物。此外，他穿着短裤和凉鞋，没有穿袜子。他的膝盖都露了出来，小腿肌肉很结实。 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兴奋地朝我走来。我这才注意到他戴着手环。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我无奈地向他解释了一遍。 “那我陪会你吧，反正也是闲着。” “你这是要去哪了啊？” “就是出来转转，挺无聊的。” “天热啊。”我轻声细语地说。 “告诉你一件事情。”他突然说，并故弄玄虚。 “什么事？” “你要保密。” “一定。”我有些紧张了。 “胡深好像早恋了。”尽管没有人，但他还是很小声地说，“周六晚上，我在广场和袁宗浩他们打篮球。除了我俩都是些初中生，或者是低年级的。我玩着玩着发现胡深来了，便邀请他，但他拒绝了。一会儿我们又找不到他了。又过了不久，他突然回来了，要来篮球就投了进去。他又离开，跑向了一个女生，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猜测他可能早恋了，可惜的是我没有看清那个女生的样子。” “不可能吧？真的吗？”我装作不可思议。 “真的。”他斩钉截铁地说。“碰巧那天我打篮球了。” “你也不能确定啊。”我反驳道。 “但他最近上课状况很差啊。你忘了周四的课了？并且我觉得他有些奇怪。”他自信地说，就好像亲身经历了一样。 “这样啊。但我们都不敢问他。看看以后他会说嘛。” “对了，我看到了你妈妈。大概两点半，我骑着电瓶车路过你家。看到一辆车停在你家门前，你妈妈正打开车门要进去。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很快就走了。但我听到了车启动的声音，好像朝着我相反的方向走了。”这么多事都被他碰巧赶上了。就连时间他都记得，但这对我利好。 “看得出车上的人吗？” “不能吧，我没注意到，好像是男人。” 他很自然地回答，却不知道我有多惊愕。 我忽悠他走了。 他的话作用并不大，但结合之前的事情，就很重要了。 妈妈最近状态不好，我也发现过她哭。昨天，我还隐约听到了她接电话，打来的可能是黄金凯看到的那个人。周四那天来的两个男人，也可能与今天的事有联系。至于他俩是否认识我，我还不太清楚。那两个人专门开着车来到这里找妈妈。 今天的事情不一定是突如其来的，可能是约定好的。妈妈装作休息请假只不过是骗我的。她在刻意隐瞒着我什么。由于各方面的疏忽，周四我发现了，妈妈便临时编了个理由。 这样一想，周五来的也并不是大姑他们。妈妈工完作回到家的时间与我很接近，如果她那时把别人请到家，我一定会知道。我不得不怀疑她那两天根本没有打工。碰巧班主任留下了我，所以我就无法知道周五有人找她了。在我抓住了妈妈的疏忽后，她又开始了逢场作戏。 至于汉堡，可能是别人带来的，妈妈把盒扔了，又自己用粘带贴上，装作从附近买的，而不是别人送的优质的。我看到用粘带粘在一起就信以为真了。 到了今天下午，妈妈就出去了。妈妈知道我出去，总会玩上一下午。但郑玉欣让我们回去的时间早，黄金凯也给我很大的启示。所以妈妈的计划就这么被我看了出来。 爸爸昨天还和妈妈通过微信聊天，他不会有问题。这些事情大概只和妈妈有关。想再多都不如问她。我坚定了信念。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一辆我没见过的车停在了家门前，妈妈下来了。她对着车主不知说了什么，随后车启动离开了。车上确实是个男人，但我看不清面貌。我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暗中观察。 妈妈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她径直走了进去。 我可以看出她化了些妆，穿得也很得体。 难道…… 我实在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没再等，直接进了家。 “回来了啊？”我刚推开门，就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妈妈一直在等你呢。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骗我已经是事实了。 我走进了她的房间。她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空调也开启了。她切换得如此迅速。 不管她隐瞒了我什么，是不是为了我好，她怎么反驳，我都要问出来。何况，事情可能更加糟糕。 “怎么了？”妈妈温柔地说，“你流了不少汗啊？在外面玩累了啊？” “没什么。”我的面容有些痛苦，这是可以看出来的。 “嗯，晚上想吃什么？” “我早回来了，但发现家里锁着门，就一直在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哦……这个呀……以后妈妈给你配把钥匙。如果你爸爸在家就好了。”妈妈很淡定。 “不是这个的问题。”我的嘴有些哆嗦。 “怪妈妈？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妈妈站起来身，“不舒服吗？” “你没好好听我说吗？我是说我都知道了。”我有些急了，但语气很小。我的脸静绷着。我把自己的推断告诉了妈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热傻了吗？”妈妈没有一丝慌乱。 “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了。” “什么……” “告诉我实话！”没等她说完，我就厉声说道。 妈妈神情突然转变，脸上混杂着惊吓和悲伤。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屏住呼吸。 “那没办法了。”妈妈耸了耸肩，眼中好像有些泪。“我先告诉你，再和你解释。你要承受得住。” “无论听到什么，我都会保持镇定。” “你，你爸爸失踪了，或者说……”妈妈如实重负地说，但表情极其痛苦。“已经死了。” 我感觉自己像是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冲击，脑袋嗡嗡的，双腿发软，大叫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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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当镇定驱走悲伤时，我不再去想“我和妈妈该怎么办”“未来的路改怎么走”之类的问题了。 还是把妈妈所告诉我的结合自己经历在心中捋一捋吧。 上周四，5月31日5：15，我放学回家。放学前，爸爸对我说要留在学校待一段时间，让我转告妈妈。 5:30，妈妈回来了。我告诉了她。 随后，我便在写作业，直到妈妈叫我吃饭。 妈妈告诉我爸爸不会回来了。 原来，爸爸由于明天六一儿童节要和其他老师在外面吃饭并讨论相关计划。之前好像就有过一次了。 我和妈妈边聊天边吃完了饭。期间，我尝试向她要回手机，因为前不久她发现了我在晚上玩手机，并毫不犹豫地没收了手机。可是，我得到的是否认。 简单洗漱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看了看墙上的表，发现已经快九点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啊。再加上无聊和难忍的困意，我选择了睡觉。 第二天，上周五，六月一号，我起得晚吃过早饭就匆匆走了。在离开家前，我看到了从厕所里出来，捂着肚子，快速跑回屋子的爸爸。他是不舒服吗？不然，他也早会喊我起床了。 我看了场与往年无异的儿童节文艺汇演。我搞不懂这有什么好讨论的。估计那些老师就是想打着这个名义一起吃顿饭吧。 上午十点，文艺汇演结束，我们就放假了。节目表演时，我发现不少学生偷带了手机。儿童节嘛，老师并不管。一路上，我和几位同学边玩边回家。当然没有现在想来是为了和“女友”聊天而疾步回家的胡深。 12:20，我回到了家中，发现爸爸不在。但我在微信上看到了他9:50发来的信息：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回到家中我可能不在。 我很是疑惑，但一会儿就想明白了：爸爸昨天晚上喝酒导致了胃病复发，他难受得无法去学校，告了假，这也有了我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他现在是去买药了吗？ 到了中午，爸爸依旧没有回来。微信，电话，他都不回我。我给只有中午有时间看手机的妈妈打了电话，告诉了她。 妈妈证实了爸爸的胃病复发。她说爸爸昨晚九点半多回来时就很难受。 妈妈在收到了我的电话后，就打给了爸爸。但结果和我一样。她又打了几遍，甚至联系了学校，亲戚朋友，却仍无济于事。妈妈连忙向厂子告了假。在去了很多地方还是找不到爸爸后，筋疲力尽的妈妈报了警。 警方表示暂不立案，只是安慰妈妈继续去找。 到了该下班的时间，妈妈回到了家，她跟我说爸爸有重要的事情，晚上可能也不会回来。尽管有些疑惑，但我还是信以为真。 心急如焚的妈妈无计可施，现在她也不敢告诉其他人此事。她只能在心中祈祷。 第二天妈妈告了假（我仍以为她上着班），还告诉了一些亲戚朋友，与他们合力找爸爸。然而，爸爸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警方终于出动了，但也本着调查凶杀案的方向。并且，没有人曾看到那天出去的爸爸。 爸爸活着的希望很小了。妈妈只给我讲到这里。 此外，就是妈妈为了隐瞒我所做的一切了：妈妈上周六，6月2日中午就回了家，并说以后中午她都要在家。另外，她骗我爸爸要到城市小学教书，暂时租房住在城市，但薪水变高了。她还说爸爸昨天就是与城市小学方面联系，谈了很久，晚上住在了那里。我听了后很不理解，但还是在妈妈更多的理由下确信了。与此同时，妈妈与学校方面进行了联系。学校同意骗我（其实也骗着所有认识我爸爸的学生），一切听妈妈的。班主任也故意和我提起过这件事，还向我解释。就这样，我对爸爸去城市小学教书深信不疑。 警察开始着重调查案件了，但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我家，都把我蒙在鼓里。他们也不想让我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 妈妈一方面强忍痛苦想办法隐瞒我，一方面配合警察办案。自从上周五起，她一直没去上班，但却把我骗得很成功。妈妈的些许变化和偷偷哭泣也可以解释了。 爸爸仍旧找不到，生死未卜。 前天下午，警方再次来到家中调查。可能谈的比想象的要多，时间久了，从而导致了我的发现。妈妈急中生智编出了那个理由。她在之后的谈话中回避着爸爸的事情。那两个大人是警察，他们说过的饭店大概也是爸爸5月31日晚去的。 周五下午，其实是妈妈向大姑大姑父借了些钱。他俩在安慰妈妈的同时回答警方的一些问题。那三个汉堡是他俩买来给我吃的。妈妈为了隐瞒就进行了简单的伪装，把盒扔在了外面，但忽略了那个卡片。而没有收拾水杯也是她的失误。 借钱的事情是妈妈和他俩约好的。她担心时间过长会被我再次发现，就在周四通知班主任到时候想办法留下我。 于是，周四明明是胡深犯了错，班主任却周五放学再批评他，还叫上我。不过，那次胡深的犯错也给班主任提供了机会。 所以，就有了周五班主任突然的“鸡汤”。不过，那些话很适合现在的我。胡深之后的坦白也无意间拖了拖时间。但妈妈没想到，她竟然在我不经意的发现间栽了跟头。于是也有了妈妈后来的解释。那天晚上，她还假装和爸爸聊天（她一直在用语音说话，我确实也没听到爸爸声音，只以为爸爸在那边不方便只能打字）。 今天呢，因为是周末，妈妈就到外面与警察见面了。送她回来的就是周四我看到的其中一个。 妈妈的疏忽让她功亏一篑。她说以后一定给我配把钥匙。 之后妈妈就可以光明正大了，警察也可以访问我了。 妈妈的这个行为，肯定是为了我好。她说，虽然我早晚会知道，但我晚一天知道，就会少一天悲伤。她决定自己扛着痛苦，对我强颜欢笑。她做的是徒劳的，但她的良苦用心和背后的压力都在表明着对我的爱。 这点我很清楚，我也很感动。但妈妈这样做，也让警察失去了第一时间问询我一些相关问题的机会了。当然，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帮助。一个小学生会成为破解案件的侦探？不管怎么说，我尊重妈妈的做法。 她或许会以为我承受不过来，悲痛欲绝，不敢接受现实，但我却也出乎自己意料地冷静了。我很快缓了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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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爸爸自从得了胃病以后吃饭便有所忌口。其实对于爸爸来说，重要的不是治疗，而是调养。爸爸也深知这一点。妈妈做的饭一直是按照爸爸的要求去做的。我经常因此吃不到喜欢的食物而在心中抱怨。就连亲戚探访，也会送养胃的东西。 即便爸爸很注意，也避免不了复发。去年爸爸就突然复发，还比较严重，进了医院。具体情况我并不知道，但我依稀记得出院后爸爸对我的警戒，吓得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胡吃乱吃。妈妈刚骗我的时候，我还担心爸爸在城市那边的饮食了。 在家里大家都不会刻意提起。之后爸爸精神气头很好，他大概恢复得差不多了。但5月31日晚上的吃饭，就导致爸爸胃病的复发。 对于爸爸的失踪，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和他一起吃饭的老师。但妈妈说，老师们都知道爸爸的胃病，不仅为他专门点了菜，还没敢要啤酒。但爸爸自己却放开了，吃了很多。最后回家时，爸爸看上去有些难受，但什么都没对老师说，独自回家了。也就是说，胃病的复发，并不是有人刻意设计，而是爸爸的自作自受。尽管复发得并不严重，但也很折磨爸爸。再加上儿童节不用教书，爸爸告假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家中一直存着胃药。在昨天九点五十之前，爸爸应该都在家休息。 九点五十分之前，爸爸突然收到别人的邀请，或是别人来家里叫爸爸出去了。如果是约好的，爸爸就会提前告诉妈妈了，除非他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个人首先要知道爸爸请了假。那么嫌疑人一下子锁定在了学校里的人（包括学生家长）。这种事情，爸爸不会告诉朋友的。此外，爸爸可能与医院那边有联系。但如果是去医院，爸爸就会对我直说了。并且如果案发在医院那边，不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时我又产生了另外一个想法：有贼突然来家中盗窃，杀死了爸爸。他用爸爸的手机向我发了信息（也可能是逼着爸爸发的），借此来迷惑。但我随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爸爸手机没了，但家中钱财没有丢失，也没有被抢劫的迹象。况且把现场和尸体处理得这么天衣无缝又谈何容易。 肯定是学校中的人。爸爸是上午7点告得假，儿童节7点30开始。爸爸教的五年级，会由另一个老师带领到儿童节节目表演场所并组织。到时候人很多，五年级的学生没有发现自己的老师也比较正常。即便有发现的，也不会问出爸爸没去的原因。所以，消息压根不会在学生里面传出来，家长更别说了。 剩下的只有老师了。但他们如果有人想要杀爸爸，明明可以选在周末或是其他时机，利用爸爸请假的机会行凶，只会招来怀疑。 学校那边十点放的学，老师和同学一起回去的。并没有人提前离开。而爸爸是在9点50称自己要离开的。那么凶手可能提前与爸爸联系了，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放学后，凶手再赶到那里。爸爸在家里休养着，却依然出去，还通知了我。这件事的重要性也就可见一斑。 约的地方，肯定是比较隐秘的。凶手的家中，村里的田野那边都有可能。 凶手和爸爸之间有些私事。在此期间，两人出了争执，凶手杀了爸爸？或者说，凶手就是决定杀了爸爸的，等爸爸来了趁机杀了他？这样，他也有处理尸体，凶器等一方面的提前准备，就能解释现在的人和凶器找不到了。 爸爸即便不给我发信息，我最晚也还是中午会感到奇怪。那么凶手最起码要在两个小时内做好处理。老师的话，他是知道妈妈之后找爸爸的时候会找到他的。 爸爸在学校里尽职尽责，也没有严惩过学生，与老师发生过矛盾。爸爸在学校中的地位也没有对其他老师构成威胁。其他老师也不会因爸爸的离开而获得利益。替代爸爸教五年级的老师，都是别的学校紧急调过来的。因此，我实在想不通动机是什么。 能够驱使告病假的爸爸突然出去的又是什么呢？莫非凶手有爸爸的把柄？一直以来多加注意的他，前一天吃饭时却放开了。 总之，我只知道的太少了。妈妈向我解释完如何骗我后，我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我必须要去找妈妈，更详细地了解这个案件。我想她也会告诉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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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妈妈房间的门半掩着。我把门完全推开，走了进去。 她正坐在椅子上，如同秋风下摇摇欲坠的枯树叶般的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她脸上的泪痕很明显，刚才我也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妈妈一和我提起，对她来说更悲伤了。但有什么办法呢，痛苦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 可能是我做到旁边的椅子上，她才注意到了我。 妈妈正调整着她愁苦的表情，但生硬的笑容反而更难看了。我难以想象刚才她是有多难过。 “是饿了吗？哦……厨房里还有包方便面，你自己泡了吃吧。妈妈没胃口。”妈妈说着往脸这边撩了撩头发。 的确只有一包了。今天早上我还吃了一包。“不行，我再去超市买些，我们一起吃。”我很久没这么严肃地和妈妈说话了。 “不了。今晚算了。”妈妈的眼神更伤感了。“但你一定要吃。” “那好吧。”嘴上这么说，但我心中早已产生了把方便面扔掉假装自己吃了的想法。 “孩子，你好了吗？妈妈以为你会绝望的。你很坚强啊。”妈妈将身子侧向了我。“你放心，妈妈没事。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你不要有负担，不要觉得自己将会与别人格格不入。你继续以前的生活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这些话一定是妈妈提前想好的。虽然内容和我预料的差不多，但我内心很是感动。 “妈妈，未来我们一起走。”我缓缓叹了口气，“但是，杀害爸爸的凶手一定要找到。妈妈，我想了解案件。”我扭了扭身子，坚定地说。 妈妈没有吱声。此时钟表上秒针走动的声音很容易听出。 “妈妈。” “没有必要的，没有必要的。你要相信警察，他们一定会让嫌疑人绳之以法的。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不必为此操心过多。”妈妈微微一笑。 “不行。告诉我又不会带来坏处，我也不会从上面受到负面影响。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只会觉得更憋屈。”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妈妈。 “好吧。”妈妈又像是在逃避着什么。“前面的，说太多也没有用……主要是现在，迎来了转变……我不敢和你说啊。”妈妈脸色又暗了下去。 “转变？”我歪着脑袋，紧张起来了。 “已经有嫌疑人了。”妈妈说得很慢。 一个案件有嫌疑人不足为奇，但妈妈这么说像是有大事要发生。 “他现在就在公安局里。”妈妈说着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缩了缩身子。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印象中坏人的样子。现在我也不应该想太多，重要的是听妈妈的话。 “你爸爸失踪的第三天，也就是上周日，中午，他的手机突然给我发来了微信信息：下午两点，到村里的一个废弃土房，把50万元（你要把它装在红色袋子中）藏在最西面的一个屋子里（藏得不要太深，可以看出红色袋子）放完钱在微信告诉我后立即走人，不能叫警察或是其他人。如果确认招办，就会再联系你放人，否则立即杀人。”妈妈顿了顿，“毫无疑问，我看到了希望。在此之前，警方就怀疑过爸爸可能被绑架，不久绑匪会用爸爸的手机联系。果不其然。” “但绑匪为何还要隔一天才给你来信息？”我仰着头，摸了摸脖子。我还是忍不住插嘴问问。 “可能有他的用途。或者，之前你爸爸一直不告诉他相关信息。”妈妈回答完接着说，“我之前总是看到手机上说什么绑架案，没想到会落到自己身上。绑匪总是很狡猾。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联系了警方。” 妈妈的做法很对。 “他们跟我进行了沟通后，决定让你见到的那两位警察便衣藏在废弃土房里，随时准备捉人。另外两个警察在不远处停着面包车可以随时增援。当然，他俩也会藏起来的。”妈妈打了个哈欠，“我觉得这样做很好。如果绑匪没有帮凶的话，他来到这里，起码可以确定你爸爸是安全的。到时候他也插翅难逃。但他也不会这么傻，肯定会做好一定的防备。”妈妈说得很有感觉，让我仿佛置身其中。 “然后呢？”我感觉要讲到关键的时候了。 “绑匪目的很明确。他可能正缺钱。不过，这笔钱相对于网上的那些绑架案仁慈多了。此外，在发现让我交钱的地方是垃圾站后，我就怀疑他是村里人了。他这个地方选的很好啊。炎炎夏日，两点多时大家都在午休，况且出来人也不会到那里啊。”妈妈说着眼神中竟透露一种莫名其妙的敬佩感。 “所以你带了50万？” “没有。我只带了几张一百元。” 我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妈妈，但我已经知道绑匪失败的结果了，所以只是继续听她说。 “那天我不敢懈怠，提前两分钟到了那里。路上没有人，但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可能是心理上的压力吧。进去废弃土房，我感到了一丝阴森。那两位警察就藏得在里面。因为那里没有什么遮盖物，他们比较明显。我按指令手忙脚乱地藏好了只装有几百元的红袋子，随后给了警察一个手势。我走了出去，看到不远处停在一户人家门口的面包车，更安心了。”妈妈的回忆似乎让他忘掉了暂时的痛，她脸上有了一种大事告成的喜悦。“本来我打算拐过路口先藏起来，等到警察联系再到现场。但最后我还是听从了警察早在电话里说明的安全起见，回到了家。” 我感觉到好戏要开始了。如果当初妈妈告诉了我父亲的情况，我也一定会参与其中。 “回到家中是14:12，但我并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间。我骑电动车去的，应该也就需要二三分钟吧。但直到15:30我才收到警察的电话。遇到重要的事情人们总会很在意时间。”妈妈说着瞥了眼墙上的钟表。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伤感”这两个字。“他们说抓住的不是别人，就是昨天还调查过的和你爸爸一起教五年级的丁老师。” “什么？”我叫出了声。其实我也不必这么惊讶。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那位老师的身影，但其实我对他并没有太大印象。 “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上周五那天下午我还去他家找你爸爸了呢。当时我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妈妈接着说，“警方说，大约14:17时，他来到了垃圾站。他先是在外面驻足环顾了四周，随后走进了空荡荡的屋子，似乎找着什么。那两位警察认为时机已经成熟，便快速行动制服了他，又叫来了另外两位警察。唉，其实他们应该多观察一会儿丁老师，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僵持不下。最后，他们联系了我。” “他们还和你说了什么？”我问道。 “其实我不想和你说的，骗你他是凶手就可以了……”妈妈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痛苦。 我一脸狐疑，更是有些害怕，感觉有一股莫名的东西正在笼罩着自己。 “警察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你爸爸的手机，但找到了他自己的。从他手机上并未发现与你爸爸相关的东西。上一次电话联系，是在一个月前；微信上与爸爸的联系，也很正常。至于他微信上与他人的联系，更没有任何蹊跷。” “警察们问询他，他却满脸疑惑、无辜，问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当警察详细地向他说明后，他一直说‘自己不是凶手’。另一方面，另外两个警察来到他家，并未发现你爸爸以及绑架或杀人的痕迹。之后他们找了许多丁老师的熟人，听到的都是‘老实’之类的词。” 我竖起耳朵，非常期待妈妈接下来的话，同时又有些慌张。 “警方没有找到其他证据。但他这个时候来垃圾站就已经是最好的说明。可是，他给出了一个解释。这也是到现在还不能让他从‘嫌疑人’变成‘凶手’的原因。”妈妈微微叹了口气。似乎坐太久有些不舒服，她移了移身子。 “是什么？”我有种听恐怖故事的感觉。但看妈妈的神态面貌似乎这比恐怖故事还让人难以平静。 “他声称知道了朋友的离世，也很悲痛。自己愿意对案件提供帮助，但自己绝不是凶手，更对案件一无所知……唉，反正都是这种话，不说也罢。”妈妈的语气变得不满了。“警察肯定会拿这个时候到废弃土房还像是在找什么来逼问他。但他却很自然地给出了解释。” 这种情况还能给出解释……我皱起了眉头。 “王子航你认识吗？你爸爸教的一个学生，但你爸爸教的学科他并不好。你爸爸也总是和我提起他。丁老师教语文，家里也有很多书。而王子航也比较喜欢读书，与丁老师打下了很好的交道，总是在周末去他家，或是交谈，或是看书。” 王子航？我想起来了。他喜欢读书，也不比叶公好龙强到哪里去，只是机械地看一遍，顺便得到老师口头的赞扬。他与丁老师打下好交道，只不过是为了蹭蹭书罢了。其实他很调皮，更喜爱的还是玩游戏，爸爸留下的作业总是不交。这都是爸爸告诉我的，他经常和我谈论班里的学生。或许有的学生我还没见到，就已经了解了不少。 听到他的名字，我感到了一丝不安。再怎么说，他这个小学生也很难与案件产生联系啊。 “上周六那天上午8:00多，王子航来到了丁老师家。他每周都会在周末去，具体时间不固定。到了他家，王子航一如既往地到书架那找书看。丁老师就在同一个房间批改作业，期间还和王子航有过互动。十点半，王子航准备离开。他走时拿了一本书和八篇打印着文章的纸。那八篇文章是丁老师写的，他说过之后可能会发表在一些报社。对了，丁老师微信中就有相关的群聊。王子航知道后，想要带回家看看，明天还给丁老师。丁老师知道这对他很重要，但又对王子航足够放心，便答应了。”妈妈说的变得舒缓。 丁老师有这样的爱好和想法很正常。我也从爸爸口中有所耳闻。王子航看大概只是出于好奇。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异样。我也平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第二天中午13:30多，王子航还了那些文章。他说下周来时再还那本书，随后离开了。但王子航离开不久，丁老师就发现少了第六篇文章。他立马联系了王子航。王子航一听才知道自己丢失了，在家里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虽然丁老师只丢了一篇，但他觉得再写出来很难，况且手机上的原稿早清理了，所以他不想放弃。” 我好像已经猜出了后面的内容，嘴巴想要张开说什么。妈妈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才停了下来。 “王子航说出了自己这两天的行踪。他俩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丁老师还是选择试一试。到了那个时间，丁老师恰巧去了废弃土房……而前去找丁老师的王子航也被警察抓住了。”妈妈舒了口气，她脸色缓和了许多，现在已经看不出哭过了。 “也就是说，按照他的意思，自己是有事才去的废弃土房，碰巧成了犯罪嫌疑人？” “对啊。他说自己对案件相关的事情一无所知，压根不知道废弃土房有‘50万’。遗憾的是，即便警察之后做了很多调查，还是未能拿到证据。更重要的是，凶器，你爸爸的尸体，案发地点，还是个谜啊。”妈妈满脸无奈地说。 “这么说，丁老师还不一定是凶手？” “如果他不是，为什么真凶迟迟不来，难道只是通过一些方式发现了警察，决定放弃拿钱？我想不明白。我反而更觉得丢文章这件事只不过是他设计的。”妈妈突然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地说，“他一定就在上周五那天杀死了你爸爸，做了巧妙的处理，销毁了凶器，藏起了尸体。之后他野心增大，还想骗些钱，便搞了这么一出。至于王子航，肯定是被他利用的啊。他把那些文章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王子航当然会发现。即便王子航不会发现，他也会用话语引出。王子航还他的时候，他再把一篇销毁了，装作丢了。此外，他还知道王子航曾去过废弃土房。你爸爸的手机，可能在他发完信息后就销毁了。”可以看的出，妈妈在尽力平缓自己的心情。 “他杀死了爸爸，又为何再要些钱呢？难道他杀人是为了钱去的？熟人绑架的话，根本就不会放人，他提前杀死爸爸也就可以理解了。” “管他为了什么呢！但如果不是为了钱的话，那他为什么可以在那几次调查后避开警察视野的情况下，非要冒险地演一出‘绑架’呢？他利用王子航就说明了自己也没有把握。” “那么还是为了钱的可能性大，还是需要很多的那种……不过他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我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警察说他不缺钱啊。”妈妈妈妈缓缓地坐了下去，但接下来的话中充满了悲愤。“儿子，你也和我一样以为他就是凶手？我不信世界上能有这样的偶然事件发生，何况时间还卡得比较准。我相信，在警察的不断努力下，确凿的证据一定会出现，到时候他就束手无策了！” 我点了点头，但心中已经有了其他想法。“妈妈，你还知道什么？比如上周五那天他的不在场证明？刚才咱俩一直在围绕‘绑架’的事讨论。” 妈妈摇了摇头。“警察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受害者家属介入案件太多，尤其在嫌疑人是熟人的情况，肯定会很难受。刚才，我大多数是把警察的话捋了捋转述给你，所以时间说的很多。”妈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丁老师了，也没去过警察局。警察也不让我见。前天下午，他们来到家中向我详细讲了丁老师的解释，并针对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当然，他们给了我那几百块钱。在电话上，他们只告诉了我抓到的是他。唉，他们还说，本来是胸有成竹，但现在似乎陷入了死局。他们具体的调查我也不清楚。”妈妈示意让我也喝杯水。 尽管水温不太热了，但我还是喜欢自直接喝凉水，便缩回了手。 “那么今天呢？” “今天一个你没见过的警察特意把我约出去。额……还是案件的事，但并不针对丁老师了。对了……还谈起了你。” “我？” “也没什么。我告诉他自己要继续隐瞒你。不料啊，你这就知道了。”妈妈笑了笑。“还有，你知道了，但你的同学啊，部分亲戚啊，都不知道。没有人会异样看待你的。还有，丁老师是嫌疑人，你最好不要和别人说，知道吗？等他定为真凶吧。” “知道。”我点着头，润了润嘴唇。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努力学习吧。”妈妈的手伸向了我的头。 我轻轻关上了妈妈房间的门。这本该是爸爸妈妈的房间。 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冰山一角都算不上。我必须想办法与警察见面。在此之前，我还要见另外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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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去过王子航家两次，都是跟着同班同学找他玩的。我和他并不算熟。 他家的院子很大，停着一辆新款摩托车和他的自行车。院子里还种着些花。但我分不出是什么花。架衣杆上挂着许多衣服，正在享受着太阳的沐浴。今天早上村里集体来的自来水，看来早上他家就洗了衣服。我透过窗户就看到了王子航背对着我低头坐在床上。 家里很静，看来他的父母都出去工作了。我轻轻推开了门，走进了他的房间。 王子航穿着半截袖和短裤，很长的汗毛引入注意。他正低头玩着手机，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嗨。”我笑了笑。 他瞄了我一眼，继续玩着手机。 “额……我是李易良。我们之前在一起玩过。” “你不会突然来找我的。有什么事直说吧。”他头也不抬地说，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可能在玩游戏。 看来他虽然被警察问了，但并不知道爸爸的案件，只知道丁老师似乎做了错事。否则他不可能对我这个态度。他可能现在还纳着闷呢。 “你们班的老师，是不是都换了啊？”我还是想铺垫一下。 “怎么了？我也搞不明白，这时候还整这一出。”我凑近一看，他果然在玩游戏，手指熟练地操纵着游戏中的角色。“怎么？找我说你爸爸？他不是到城里教学了吗？” 通过他的话我真感觉出了他和丁老师关系好，尽管他是为了利益出发的。 “是的。但丁老师是怎么回事呢？”我尖锐地看向他。 “问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他依旧投入在游戏当中，刚说完这句，脸上又露出了喜悦的神情。“太棒了！” 没必要再说了。其实我再这也下去也有些难为他。谁也不会把别人污点主动说出来的。如果有人真这么做，那比明目张胆害人的人还要险恶。 我把他与丁老师所做的事说了出来。 起初他并不在意，低头玩着手机，甚至想要赶我走。到后面，我已经注意到了他有些恐惧的神情。 “你怎么知道？怎么可能？”他依旧没抬头，似乎游戏能够减轻他不安的感觉。当然，这种不安应该只是源自我知道了此事。 我不得不向他解释。当我提到“死”字时，他立马受到了刺激，直接把手机甩到了床上，全然不顾游戏的输赢。 他害怕地看着我，动也不敢动，似乎我后面正有一只猛兽。这可是电视上经常播出的画面。 当然我不会幼稚地回下头。“没必要这样。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刚才对你的态度……真是抱歉啊。我不太会说话啊。”他笑了笑，但我感觉他很恍惚。 简直判若两人。我在心中嘀咕。但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讽刺。 “啊？我也不知道什么啊……”他沮丧地说，却又偷偷瞄了眼手机。 “没事，尽力回答一下吧。” “对你爸爸，我了解真不多啊……唉，我也没好好学他教的课，现在换了新老师，我一定痛改前非！”他缓缓站了起来，之前他一直坐在床上。 看到他这般模样，我有笑的冲动，还好我忍住了。我也看见过他的新老师，是年轻的那种，估计要不少受他气了。 见他又要开口，我连忙问道:“不算上周六，你最近一次去丁老师家是什么时候？是六一那天吗？上午可就放假了。”我很厌恶口是心非的。 “我每周都会去的。”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就是上学期期中考试后，老师把我叫到了他家。我们两家离得又不远。之前我可不爱和老师打交道。但那天我看到他家有很多书，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是什么？”我一猜在这种时候他就会一五一十地说。 “蹭蹭书看嘛。”他不敢看我了。其实这倒也无所谓。“父母老是拿成绩来阻止我买书看。不然我不会这么做。丁老师爽快地同意了。他说很喜欢我这样的学生，还让我积极带动学生。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样啊。你之后就开始一周一去了吗？” “不，那个学期去的很频啊。每周起码两次。寒假我只顾玩了，没有去。这学期我就一周一去了。可惜，我之后再也去不了了。” “你去了后他一般在干什么呀？” “批改作业，和我一起看，说说学习。”他歪着脑袋，看似在思考，其实正在用余光尽力扫着手机。 看来是设置的永不黑屏。但手机并没有声音。他好像在发现我来的时候就关上了声音。 “他会出去吗？” “很少。出去也就是上个厕所啊。”他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我。 “你有借书的习惯吗？”我继续发问。 “这个嘛……本来我的打算就是借书。但一直这样做难免太不要脸了。所以我才在他家看。说实话吧，我顶多看上一个小时，有时才十分钟就装作想起什么事拿着本书走了。”他说着时满脸愧疚，似乎我就是丁老师。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告诉了我。 “有时你不去，他会邀请吗？上周六那天，你是主动去的吗？” “不会。但有时我到他家时，他上来就是一句‘怎么才来’。哦，我是主动去的。想读书了，我就去了。” “他写文章你知道吗？”我坐在床上，甚至想直接躺下去。 “他和我说过自己有这个打算。还鼓励我去尝试。”他挪了挪身子，似乎不想离我太近。“但我肯定不行啊。” “你只是在那天发现的吗？” “是啊。那些文章就夹在两本书中，显而易见。上周六临走前，我借了那两本书的其中一本，就顺便拿来看看。但时间不多了，我就借走了。” “你为什么拿那两本书的其中一本呢？” “想看不就拿吗？”他反过来问我。“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有些巧。我怕他不放心，就决定在周日还给他。唉，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啊……” “他有过一些暗示吗？比如，‘有朝一日能够发表自己文章就好了’之类的话。” “我想想……好像没有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他这次是真的在努力回想，已经彻底把游戏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这么偶然吗？” 王子航摆出了无奈的姿态。“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我打算再问王子航关于还那些文章时间的问题，但又想到拿钱的时间可能就是丁老师根据他还文章时间定的啊。 “可以了吗？”见我难得停下嘴，他连忙问。 “你确定自己拿了八篇文章吗？” “毫无疑问。” “还的时候呢？” “我没数啊。”他懊恼地说。“随后他就说没了一篇。我还是太大意了。哪怕我再注意些，也可以证明丁老师的清白或是……”他没有接着说。他和丁老师关系好，这么说也可以理解。 “说说你自从离开他家后干了什么吧。”我拍了下他，笑了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要说明为什么要到那个废弃土房那了。”终于问到了比较关键的地方了。我看着他。 “我总觉得你刚才一直再问没用的。怎么跟警察似的。那天问得我一头雾水，还什么都不和我说。”他瞥了我眼，发泄着心中不爽。 这么小被警察谈话确实会有中别样的感觉。我觉得自己马上也要面对了。此外，他的态度慢慢变回去了。这可不好。那样的他我一分钟也不想看到。 “首先，那天下午，我在家里看了四篇。插句题外话，他写的的确不错，现在可惜了……”他有种失去了卧龙凤雏的感觉。“我一个同学在QQ上联系了我，我便出去和他玩了。” 果然啊，他拿到了也不是如痴如醉地去看。一有外界干扰，空虚的热爱便消失了。 我无心问他关于文章的事情，那上面不可能有什么蹊跷，不然警察也会在调查后告知妈妈了。而且，他走马观花地观看完又能向我说什么呢？ “最后我是和四个同学一起玩的。我们几个经常一起玩。晚上我们还在广场玩了。我们玩的捉迷藏，并提议明天还要玩。”他像是想着什么说。 他所玩的游戏，我早就厌恶了。我问出了那四个同学的名字。我都有所耳闻。他们中也有老实的好学生。爸爸生前的习惯无意间帮助了我。 “第二天，我本想一口气都看完，上午还给老师。但一玩起手机，我就停不下来了……等我读到第六篇时，同学们来了。我灵机一动，把所有的文章都折起来放在口袋里。那些纸不大，我觉得老师也不会介意。因为玩捉迷藏嘛，藏的时候我可以继续看，回家时顺便还给丁老师。” “夏天你穿外衣吗？哪来的口袋？” “防晒服啊。我总爱穿防晒服。出去肯定要穿，一举两得。” “我可以看看吗？”我站了身，随时准备跟着他去其他地方。 “没问题。我只有一件。”他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警察前几天刚还给我的。还好这一切我父母都不知道。” “那我跟着你去拿。” “好吧。”他面无表情。 他在衣柜里翻找着，烦闷的表情应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找不到了。 虽然不了解他家衣柜，但我还是帮他找了。他没有在意。 是运气好吗？我一眼盯上了一件防晒服，便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不是吗？”我自信地说。 “是，是啊。”王子航拿了过来，又关上了衣柜。“我们先回去。” 那个灰白的防晒服看起来很新，大概没买多久，但也有点脏。它应该在今早被王子航妈妈洗了啊。我最注意的就是口袋，但它没有破。当然，如果破了，他不可能不告诉我。 “买了多长时间？” “去年就买了。今年刚穿几个星期。我们班上也有不少穿的。”王子航说着拿起它摸了摸，爱不释手。 这周我的确看到他穿过。其实别的年级的学生我还是很难见到的。我也不会与他们主动搭话。 “那几个星期你都会穿？”我顺着他的话说。 “没错。我觉得挺好的。唉，之前我穿它时就丢过放在口袋里的碳素笔。是我太马虎了。你知道，这件衣服是没有问题的。” 单看这件防晒服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我不打算问他在那里买的之类的问题了。警察一定为此调查过了。我只需之后找他们确认。 “那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从来不在意时间。”他摇了摇头，“你也不要问那几个人，他们也一样。” “那你怎么折的？连在一起吗？” “我没看完的那三篇是分开折的，为了方便看。”他很快地回答。 “你把它们都放在一侧口袋？分开不是更好找吗？” “无伤大雅。况且还的时候会更方便。” “你接着说。”我仍然注视着防晒服。 他不知何时拿起了手机，兴高采烈地说:“这都能赢啊。” 我咳嗦了声。他这么快就没了对我应有的同情。或许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恐怕早就火冒三丈了。 “哦哦。”他又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可能是在与别人聊天。“我跟他们玩了捉迷藏。我和一个人去了那个废弃的土房。那里比较隐蔽。我之前玩就藏过那里。我拿出并看完了那些篇文章，又放回口袋。” “你一个一个放回去的？” “嗯。我先把那三篇都拿出来，按照看完的顺序放回。”他又拿着手机走开了，似乎想要充电。“我们也不能总是藏着。没过多久，我们离开了。” “你在里面一直蹲着？” “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吧。我看文章的时候一直在蹲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充电器的插头插进插座，随后另一端插上手机。但他好像做反了。这样做是有危险的。“我看文章的时候，旁边的那个同学一直在玩手机。他没有在意，最后只是问了句。我没有告诉他实话。” “你说的是什么？” “嗯……一些作文。”他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半瓶饮料。我刚来他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茶几上的饮料。“没问题吧。我相信那个人的人品。” “那你看完文章后，做了什么？”今天到现在我还没喝一滴水，嘴唇比较干。看到他喝起了饮料，我真想抢过来。 “看他玩手机，和他说说话。”王子航顿了顿，拧上了瓶盖，“他没有任何异常，更没怎么接触我。” 把我想问的直接说出来了。“捉迷藏是谁提出来的？去那里藏又是谁的主意？” “不约而同。我只能这么说。”他把饮料抛到空中又接住了。“我们啊，能玩什么就玩什么嘛。” “你能坐下好好说话嘛。”我很平淡的一句话，却吓到了他，以至于他饮料差点没拿稳。 “哦哦。”他在用笑容掩饰自己，但他心中或许也意识到了对我不该这个态度。“我们也不能总是藏着。没过多久，我们离开了。这是我提议的。我是从蹲的状态站起身走的。嗯，我也没看口袋……哦，当时我看了他的手机，10:40多吧。至于我在那里待了多长时间……”他摇了摇手。 这次他说的比较详细，省得我再一个一个去问了。 “还有人再到废弃土房吗？” “有一个。这也是事发后警察让我问的和我一起玩的同学。”他舔了舔舌头，“他只待了几分钟。因为当时捉的人在附近，他也处于比较慌乱的状态。额……我也是倒霉啊，当初从那小破房离开不久后，就遇到了捉的人。”他又开始说不重要的了。 “你还在哪里藏过？”我接着发问。 “这个嘛……”他做出难堪的表情。“这件事已经过去一周了……我也跑了一段时间。那时候很容易掉的……这样的话，到现在找不到也不足为奇了。” “你玩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人呢？或者说，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知道你们在玩？” “他们的父母吧。反正我父母都不在家。我们只遇到了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那天上午挺热的。夏天啊，谁又喜欢出门呢？”我注意到他开始抖起了腿。“玩着玩着，我旁边那个同学收到了电话。他家长叫他回家吃饭了。我这才发现快十二点了。我该到奶奶家吃饭了。但我奶奶家并不顺路丁老师家，所以我决定下午再还吧。毕竟那也不是特别紧要的东西。其实我应该第二天开学再给丁老师。于是，我们都回家了。” “没有人提醒过你时间？他们都回家了吗？” “大家玩得太入迷了。如果那个人的家长不打电话，我们可能还要玩很久。”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似乎有了下午与他们玩的打算。他们昨天可能就在一起玩了。“他们都回家了。我说过了啊，有什么疑问吗？” “你那时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口袋。” “我看了一眼，但那根本看不出少了没有。回到奶奶家我就把防晒服脱了下来。” “吃过饭你干什么了？” “午休。我有在夏天午休的习惯。再怎么说也要睡上半小时吧。我12:45睡的，1:30起来的。当时我奶奶还在睡觉。我直接穿好防晒服去丁老师家了。我摸了摸口袋，感觉文章都在。唉，如果当初我拿出来数数就好了……但那时谁又会觉得可能少了一张了呢。换作别人也只会摸一摸。” 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步行去的？” “是的。四五分钟就到了。我走得不着急。交给他后，我就回家了。我家大门自从我出去玩时就一直锁着。” “你为什么不在下午其他时间或晚上还？” “晚上还的话，还不如第二天在学校还了。下午……我要写作业啊。”他露出了愁苦的神情。“这周的作业我还没写了呢。今天上午我本想玩会手机就写……” 我实在不想再在心中点评他了。“你回到家不久，他就来到了，告诉你丢了一篇。你怎么想的？” “奇怪。我认为根本不可能丢。无论是在我家还是奶奶家，我俩都找不到。我把捉迷藏的事告诉了丁老师。他觉得我就是在那时丢失的。但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如果丢在路上，希望也更低了。丁老师不想放弃，他说那篇有发表的能力，重写还很难，反正也不忙，尝试一下。这也是可以理解的。”王子航心中肯定在为那时的丁老师点着赞，这从他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当然，他也不傻啊。他不在路上找，直接去我藏过的地方。我都告诉了他，但那个破土房很关键嘛，所以我现在也只记得它了。我们出发的时候，是1:55。” 这样做也并非不合理。一个在别人眼里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恰恰就是那个人重要的东西。 “你怎么不去废弃土房？” “我们分头去的。我去了别的地方，他就去了那个土房。他和我说的。我没有找到，去那里找他，结果……”他没再说，神情有些沮丧。 “整个寻找的过程，他有什么异常吗？” “绝对没有。我可以感觉出来他是在真心真意地寻找，还安慰我没事。” “警察找过你几回？”我话锋一转。 “两回。就是那一天和昨天。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让同学知道的。我们班上除了我都以为两位老师去城市教书了。听说他并不一定是真凶，我很高兴。虽然我什么也想不通，但我觉得一定有人在陷害他。” “他在你印象中一直很好？” “没错。他不可能犯罪。包括他和你爸爸之间也没什么不和谐。” “那四个同学跟丁老师或是我爸爸走得近吗？” 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除了一个好学生，都是惹老师生气的那种。” “我爸爸在上课会插题外话吗？”我想起什么来就问什么。 “问这些干什么？”他疑惑地说。 我觉得爸爸也不会和学生说自己有胃病。他不说算了。但丁老师肯定知道。 “额……我爸爸，他教书怎么样？”我或许不是为了案件而问。 “挺好的。” “那你为什么不在他教的科目上努力学习呢？” “我已经尽力而为了。”他目光转向正在转动着的吊扇，似乎不想看我。 “儿童节那天，你干什么了？”虽然直接这么问对他不太友好，但我早已管不了怎这么多了。“也就是说，十点放学后你干什么了？” “回家。放学就毫不犹豫地回家啊。我去了奶奶家。下午2:00，我午休后回到自己家，就是一直玩手机了。”他一五一十地说，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你爸爸没来，我还真没注意到。就这样。” “十点，丁老师直接让你们走了吗？” “他让我们回班，布置了些作业，最后走的。也就花费了二三分钟吧。” “你看到丁老师走了吗？” “嗯。我走着走着被骑电瓶车的他反超了。他向着回家的路走的。之后再看到他就是上周六了。” “儿童节那天，你带手机去了吗？” “没有。我本来想带，但又想在丁老师面前保持良好形象。其实我只要谨慎些，老师也不会发现。” 我本想问他有没有注意丁老师在节目汇演时的行为，但一想哪有学生那时候会注意老师，便没有问。 “最后一个问题。”我站起来身，同时看到了他脸上轻快的表情。“这几天，你都穿防晒服，都午休吗？出去玩了吗？” “出去我就穿啊。我已经说过，夏天午休是我的习惯。额……这件事也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这一周我都没怎么和别人说话。不过，昨天我放开了，到广场玩了。”他也站了起来，“我很希望警方快点让案件水落石出。如果我的疏忽导致了丁老师的现状，那我将会很难受的。为什么我就莫名其妙地就卷入了这么一件事……”他垂头丧气。 “没事，真相一定会大白的。你之后想起什么，一定要找我说，找警察也可以。你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我说着说着想起了这个重要的事。 “没有。”我听了很失望。 “再见。想起什么一定要和我说。千万不要隐瞒。” 他没有吱声。 我轻轻推开了门，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连忙回到了他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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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见我回来了，他一脸惊愕。他又拿起了手机，充电器也在另一只手上还没来得及放下。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他表情不太自然。 “你爱去广场玩吗？” “怎么说呢……”他顿了顿，“偶尔吧。一周一次。昨天晚上我就去了。我缓了过来，决定好好玩玩，玩得很疯。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有些热，而且蚊子也多了。”他脸上还留着见我突然回来时的疑惑。 “上周六晚上你不是去了吗？” “对啊。但那时我可没带那些文章。”他肯定觉得我还在问他案件的事。 “你看见胡深了吗？”之前我和胡深与他在一起玩过。我也看到过他和胡深打招呼。回答应该是肯定的。 “看到了。他怎么了……难道？”他神情紧张。 “哈，没事。”我表情不再严肃。没必要继续卖关子了。“你看到他做什么了吗？” “我有一个很大的发现。”虽然没有其他人，但他声音压得很低。“那天晚上，我见他站在广场上的一边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人。我去邀请他和我们一起玩，他拒绝了。之后我没再理他。可是，不久我竟看到他投起了篮，便凑过去。我刚到那，他却离开了广场。但我觉得他就在附近。” “你去找他了？” “我好奇心太强了。”他可能意识到我没有再说案件了，语气轻快多了。“我在广场旁边房子的侧面看到了他和一个女生。我很小心，只偷瞄了一眼，迅速离开。那个女生我不认识，现在也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但如果我再见到她，肯定会认出来。” “看到那个情况，你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啊。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当然了，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他这才放下了充电器。 “之后呢？” “我就回去了，没有再理会他。他没有发现我。到现在，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还见到过他俩吗？” “上学的时候我见到过胡深，但我们都没有理会对方。那个女生我再也没见过。或许他俩一直在去广场吧。反正昨天晚上我没看到。” “好了。”我点了点头，招手示意再见。 “等等。你怎么会问我这些？你那天没有去广场，你怎么知道的？”他挤眉弄眼，还是疑惑不解。 “他告诉我的。但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问你这些。”他不可能不同意，但我还是看到一头雾水的他缓缓点了头后才安心离开。 胡深给我发了许多聊天截图，上面全是千篇一律的土味情话。我看得漫不经心。郑玉欣加上了我的QQ，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我本来就不会回她，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我理她更是不可能了。 中午的饭吃得很压抑。我和妈妈一直保持沉默。吃饱后，我帮妈妈简单收拾了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下午妈妈还要工作呢。 下午一点了。我没有午休的习惯，但今天却想睡一会儿。 可我刚睡一会儿，一阵QQ电话声就把我吵醒了。 “谁啊？”我清了清嗓子，随后烦闷地问。 “你在家里吗？”是周斗文的声音。接电话的时候我没有认真看是谁。 “在。” “在家里怎么还锁门？我还以为将会昨日重现了呢。” 锁门是妈妈提的建议。她说以后离开前，都会先给我锁上门，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我伸了伸懒腰，跑出去给他打开了门。 他嘴中含着棒棒糖，双手拿着书本。我明白了他的意图。 趁他抄作业，我告诉了他胡深早恋的事情。不然一会儿他说起话，我可能插不上嘴。我只提到了胡深告诉我的事，没有提到黄金凯和王子航。 “这也可以解释他之前的奇怪了。”他有些惊讶地说，“但是，他怎么可能早恋？我不敢相信。” “我也一样惊讶。” “再怎么说，我也要在他前面啊。”他开玩笑般地说，咧嘴笑了笑。 “你也想？” “没有。按理说我应该很吸引人的。”他不服气地说。 “那个女生你也不认识？” “认识的话我早就兴奋了。”他放下了笔。一谈论到他喜欢的话题，他索性不抄了。 “实不相瞒，昨天下午，我去见到了她。这也是我出去的原因。” “好啊！当初我还辛辛苦苦等着你。”他有些亢奋。“你私自见她？”他坏笑道。 “怎么可能呢。”我瞥了瞥他。“胡深带我出去的。我就是个陪衬。” “胡深关系和你这么好啊！并且，他还只把自己早恋的事告诉了你。”他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实际上心中可能有了几分对我的羡慕。 “他足够信任我。你想想自己的性格和作风，他可能会告诉你吗？”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你刚才说了，胡深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不怕我传出去吗？”他摊着手，脸上洋溢着得意。 “他之所以告诉我，是因为他告诉的人是我。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告诉你的人是我。”我不甘示弱地说。一时间能想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暂且不说这个。之后呢？她叫什么名字？她长得怎么样？” “名字我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你想想胡深。”我觉得胡深可以保证周斗文见不到郑玉欣。 “我们还是聊下一个话题吧。”他重新拿起了笔，又开始奋笔疾书了。“本来我还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了呢。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胡深怎么会突然和一个漂亮的女生早恋呢？他又不是我。可能天妒英才，运动会时我也和他做了一样的事情，可惜无功而返。”他脸上又增添了几分带有诙谐的沮丧。他或许是在故意逗我笑。 “那么你可能早恋吗？” “不可能。”他写字的速度更快了，全然不顾字是否好看。“这三个字背后，是未来无数女生伤痛的心。”他抬头笑了笑，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自豪。 “你会劝胡深吗？” “我管他干什么。”他满不在乎。“别说他了。那个……你爸爸去城市教书了吗？突如其来啊。你家可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了？” “没怎么。你爸爸周末竟然不回来，这有些超乎我所料。” “问这么多干什么。快点写吧。” 他写完后，我又和他玩了会儿手机。三点半，他决定离开。 临走前，他还要求我明天考试一定要帮帮他。他竟然还想着抄袭。我不得不对他的学习感到担忧。如果不是因为他昨天等过我，我会连抄都不给他抄。 一阵寂寞感来袭。平常爸爸都会在家的。第一次感觉房屋空荡荡的。 我决定推理一下案件。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但根据已获得线索，还是可以推出一些东西的。不推理的话，我找王子航也毫无意义了。另外，我要想办法接触警察。 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胡深的QQ电话。 “QQ给你发了这么多消息，怎么不理我啊？能出来吗？我不去见郑玉欣。只有咱俩。”或许是昨天晚上和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昨天听到过的声音显得有些陌生。 “好。我找你去？”我也应该出去散散心了。 “我已经快到你家了。来之前想先告诉你一声。你现在出去迎迎我吧。” 还好我没有拒绝，不然他再这么说我就有些尴尬了。 阳光悄悄地洒在马路上。今天下午比较热，但同时又有徐徐微风，所以很适合出门。难得下午显得比上午凉快。 “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不远处的胡深喊道。 我看到了他，立马跑了过去。 “截图你没看吗？我感觉我俩的感情更深了。” 从网上搬弄的句子有什么意思啊。我当然不敢说。“好事啊。”我疾步地走着。 他哼起了一首情歌的旋律，脸上堆满了喜悦。 如果谈论他俩的话，我还不如不来。 “暑假我有很好的安排。我想和她一起度过。她的父母白天都要工作。我爸爸在外地工作，而我妈妈根本不管我。上天都在帮助我们。”他眼中好像泛着光芒，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所以？”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玩了。”他不敢看我，“我真不是重色轻友。我也真是左右为难了。小学毕业的暑假，你肯定也有学习计划之类的吧……我们也快要上初中了。” “没事。有许多娱乐一个人就能完成。”暑假我还离不开你了？他不怕别的同学找他玩吗？恐怕我不是第一个听他这么说的。只不过别人听的是他的谎言。 之前的暑假我都和他一起玩啊…… “那时该有多美好！”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之后你俩还去过广场见面吗？” “那人太多了。我们都去过对方家。还有上次我带你去的那里。” “王子航，你还记得吧？” 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他。“记得。” “上周六那天，你是不是在广场见到了他？” “对。他还邀请我玩捉迷藏，我拒绝了。” “之后你还见到过他吗？” “有一次上学时见到了。他在我前面。我没有叫住他。”他有些疑惑地回答。“怎么了？” “等等，他穿着防晒服了吗？” “穿了。有什么问题？我觉得那东西不好。我从来不穿。”他说着看了自己半截袖上的卡通人物。 我不打算再和他聊王子航了。我实在想不出与胡深聊他的理由。他永远都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好像出村了吧？我和胡深边聊天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想到几个星期后我们就要毕业了，我就难受啊。”他感慨道。 他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尽管这么想，我还是说:“大家都一样。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喔，初中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低头漫不经心地走着。 久久没有回复，我看向了胡深。他却停住了，目视前方。我的目光也转到了前方。 在不远处，竟然是背对着我俩走的郑玉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胡深早已边喊边跑向了郑玉欣。 郑玉欣回过了头，看到胡深的惊喜写在脸上。她也注意到了我。 我连忙跟了过去。 “胡深带我出来散步，却没想到遇见了你。”我先说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不期而遇吧。我更加相信你俩的缘分了。” 涨红了脸的胡深激动万分。他现在说话肯定会语无伦次。 “对，我也很意外。”郑玉欣满脸惊喜。她穿着快到膝盖的短裤，细腿露了出来。在家里，谁都会穿得随意些。她可能是突然有什么事出来的。“我有事去我大伯家。解决完事情，我回家了。走着走着，我就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你的声音。” “太好了……”胡深竟然是我们三个中最晚说话的。“我虽然来到了你们村，但也没想过找你。上午我们已经见面了。这里离你家也不算近。结果……” “难道上午见了面下午就不可以？难道你不想见我了？”她的嗓音中夹杂着几分不满，但也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想不出什么来形容我们两个的这次相遇。”胡深却是认真的害怕。 后面我竟然和他俩聊得津津有味（当然，我大部分接的是胡深的话）。他俩谈论游戏时，我都硬跟着说了几句。 电话铃声响了。是胡深的手机传来的。他走到一边接了电话。他无奈地向我们表明了事实:他妈妈喊他回家吃饭了。我一看自己手机，快六点了。夏天这个时间吃饭的确早了些，但他家中只有她和他妈妈，不用等人，这也可以理解。记得去年暑假有一次他五点多来找我玩，就说自己已经吃过了晚饭。从此我也就司空见惯。 胡深依依不舍的离开瞬间将尴尬推向了我和郑玉欣。我瞄了她一眼，她白皙的脸上露出了月牙儿似的笑容。她的眼睛中也藏着几分难堪吧。 我什么都没说，她也一样，我俩就这样对视着。 她的目光如同一束温柔的月光，润红了我的脸。 “哪个……你不常看QQ吗？”过了几秒，她先说了一句。 “额……今天是比较忙吧。你给我发消息了？”我知道她不会信，但我更知道她不会揭穿我。 “好吧。以后多多聊天，就算见面也可以。你是胡深的好朋友，那我们自然也是好朋友。”她伸出了白嫩的手。 “嗯。但握手算了吧。”我腼腆地笑了笑。 “哦。”她并没有失望，或者她是不想让我看出来。“我不赶时间。我们是继续聊还是回家？” “回家吧。”我不假思索地说。“以后还有机会。”不知她听了这句会作何感想。 说完，我没再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以后还有机会……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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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天已黑。我关上了灯，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妈妈恐怕已经在自己房间睡着了。或许，她也像我一样…… 这种情况最容易入睡了。但我可以保证，自己一定能聚精会神地去思考。 这次推理我会针对丁老师和王子航。毕竟昨天我在未知此事的情况下已经推理过了。 丁老师是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但也和爸爸一起教书3年了。他目前单身，和父母分开住。他来过我家，都是和爸爸交谈。爸爸说过，和他一起教书会感到很安心。按理说，他和爸爸可以称得上知心朋友了。 如果丁老师是凶手的话…… 首先，我怀疑丁老师的动机是钱。那天我和妈妈说过了，如果他不为了钱，肯本不会在杀人后还搞这么一出。这可能会让没有嫌疑的他被警察发现。他是熟人，基于我们这样的家庭，要了50万也可以理解。但如果他缺钱，事先肯定找亲戚朋友（包括爸爸）借过。警方利用这一点很容易断定并找到他缺钱的原因。要么就是他直接绑架，要么就是警察没告诉妈妈。丁老师比较了解爸爸，爸爸的作息他可能都知道，所以他选择了爸爸。我觉得他听到爸爸告假的消息才选择爸爸的可能性很小，毕竟这直接把嫌疑人锁定在了学校。反而爸爸的告假可能打破了他的原计划，并让他觉得机会不多了（爸爸一直告假在家可能不好下手）。 为钱的话，他也必须杀掉爸爸。放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人相当于自首。他肯定是在问出手机锁屏密码后就动手了。 6月1日十点前，丁老师一直都在学校，这是可以证实的。他根本没有机会出去。他只能在手机上联系爸爸了。他要求爸爸在九点五十到约定的地方。这个时间与放学的时间也邻近。对爸爸而言，他胃病复发，身子并不舒服，却依旧要出去和丁老师见面。我觉得丁老师花言巧语奏效的概率并不大，但他有爸爸把柄的话，也有更好的赚钱方法了，而且，他是可以在叫出爸爸的时候就让他带钱而不至于“绑架”…… 按照王子航所说的，丁老师放学后是独自回去的。他很可能就去了和爸爸见面的地方了。 至于他如何杀死爸爸，我不敢想，也没有资格多想，只觉得爸爸应该处于一种欺骗当中。案发过去这么久了，警方还是未能找到凶器，杀人现场和尸体吗？ 丁老师处理的时间很富裕，毕竟就算下午妈妈会找他，也看不破他的伪装。而且，埋尸的时间可能在当天晚上。 他是为了钱的，想要利用熟悉的王子航达到这个目的。但正如同王子航所说的，丁老师对他没有任何暗示，发现那八篇文章是偶然的。更重要的是，丁老师保证王子航带着那些文章去废弃土房并丢失又谈何容易。妈妈说的丁老师销毁了其中一篇虽有道理，但他不怕王子航还给他时记得清清楚楚有几篇吗？而且，王子航还文章的时间无法确认，丁老师也不能确认拿钱的时间。 丁老师选择那些文章是挺有道理的。因为这个丢失的可能性大，他还会着急地寻找。 现实情况是王子航因和同学玩捉迷藏而丢失了第六篇文章。我暂时想不出这个数字有什么意义。这样一来，丁老师利用王子航起码要引诱或知道王子航会玩捉迷藏，穿防晒服，还要把文章放在防晒服口袋里。他只能靠和王子航一起玩的学生了，他们也能想办法把其中一篇文章丢失了。但哪个学生会答应老师这样的要求呢？ 对于丁老师最重要的，就是让王子航发现那八篇文章。没有这个基础，后面的全都无法实现。而恰巧王子航就发现了。莫非，他俩是有串通的，王子航只是在配合丁老师演戏，现在丁老师在包庇着他？王子航还小，和丁老师关系好也是表面的，他不会就这么帮助吧？而且，丁老师为钱而杀人的话本身也缺钱，更不会用钱收买这个小学生。我只能怀疑王子航参与案件了。但我目前不太支持这个想法。 另一方面来说，丁老师做这么多值吗？虽说有备无患，但他煞费苦心做这么多用来辩护被捉到后的自己的事情，有必要吗？只凭那个时间点到那里这一个现象就会让警察保持对他的怀疑。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这样，不更折磨他了吗？ 他想骗到钱，把钱拿到手，却害怕被捉到，为失败考虑。他为失败而做高难度的事情，还不如为更好地骗到钱而做准备了呢。 而且，到现在尸体凶器等还没有被发现，警方几乎没有证据，他又怕什么会在被捕后束手无策呢？ 还有，他骗钱其实是有更多的方法的，甚至不用杀人。但他选择的似乎很危险。那个时候虽然不会有来往的路人，但只要有埋伏的警察，就可以将他擒住。他为什么不到远一点的地方和妈妈做这个所谓的交易呢？ 设想一下，他成功了，又会怎样？他肯定有办法骗过王子航，偷偷拿钱回家。他会断绝和妈妈的联系，拿这笔钱当及时雨？等到警方盯上他时再拿出因找文章而去那里并一时鬼迷心窍拿了钱的理由？ 我觉得，丁老师既然有为失败的准备，或许也没有杀死爸爸。爸爸可能在他藏起的地方或他包庇的帮凶手里。当然，这些是我的自我安慰。 总之，丁老师为了钱的话，会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 另一种可能，丁老师和爸爸突发矛盾或是他对爸爸怀恨在心，蓄谋已久。我不太赞同第一个。临时起意的话，丁老师就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约出爸爸了。蓄谋已久的话，丁老师选择的杀人时间又对他不太好。十点放学后，他就要马不停蹄，隐秘地到达和爸爸见面的地方，还要准备好杀人的工具之类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其中一点有差错，比如有个老师愿意和他一起回家，全盘就会崩。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次尝试？有了差错，他会先放弃？这并非没有可能。他也可能是不得不在那个时间杀掉爸爸。值得一提的是，王子航只会在周末去丁老师家，而那就是爸爸遇害的前一天。丁老师似乎只能在周五行动。而那些文章可能是丁老师在6月2日加上去的。不然，他怎么保证王子航只可能在那天发现？ 反过来，是不是爸爸把他约出来的呢？刚才我的思维太独了。这样的话，胃病，九点五十的信息可能都是……爸爸可以根据丁老师放学的时间和具体情况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这样，丁老师也只能在那个时间杀人了。不过，这种情况，他能在短时间处理好这么多事情，也是个难题啊。他俩之间似乎藏着更多的事情…… 我不愿意多想。我相信自己的爸爸。 接下来的疑点就多了。丁老师成功杀死了爸爸，处理得很好，也骗过了妈妈和调查过他的警察，而警察没有证据，找不到方向，几乎不可能认定他是凶手。但他却偏偏要伪造绑架案，骗些钱来。他已经达到了杀人的目的，又为何要冒险骗些钱呢？这让本身没有嫌疑的他有了暴露，甚至被抓捕的可能。他有了私心？但比起坐牢甚至死刑，钱又算什么呢？他的“绑架”也漏洞百出，警察抓到他的难度并不大。 或许，他就是想被警察抓到，让他们认为自己杀人动机是钱，从而隐藏不为人知的事情？但他现在又何必与警察苦苦僵持呢？ 或者，他是为了王子航？即便他蓄谋已久，可能对“绑架”和利用王子航有准备，但我觉得，没有串通，想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把那些扣子都系好难度是很大的。所以，还是他和王子航有串通的概率更大。但矛盾的地方又来了，他为了王子航，又为何要让他参与这件事情呢，警察也有了接触他的机会。他远不如通过其他方式让警察抓到他。当然，王子航或许原意承担一些事情，那么他在案件中的身份也一定很关键了。 这些就要看丁老师未来的抉择，继续僵持或是承认杀人，会引出不一样的道路。 丁老师是被嫁祸的…… 凶手要了解爸爸，丁老师，王子航……这个人大概率来自学校。他可能参与了5月31日的晚餐，并了解了爸爸的情况。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杀人。但他在行动时也有着和前面提到的丁老师的相同隐患。还有，他为何要嫁祸丁老师？单是因为他了解丁老师？爸爸和丁老师一起教五年级，那么，凶手的目标其实可能是他俩。再说王子航这边，就是丁老师保证王子航那样做都难，他还要保证丁老师和王子航都那样做就更难以实现了。 王子航在利用丁老师？他只需借来文章，销毁其中一个，再在捉迷藏时到废弃土房，并尽可能要求丁老师和他一起去找。只有这样，丁老师被嫁祸这一说才行得通。王子航可能在帮助真凶。看来，我以后要多和他见面了。 我想的太有局限性了。凶手为什么只能是学校里的人？凶手知道爸爸要去那家饭店后，就可以假装在那里吃饭，也就可以知道爸爸胃病复发了。从而，他知道爸爸可能告假，就有机会行凶了。他想要骗到钱，却发现被无辜的丁老师抢先一步进了废弃土房。他看明白了是什么情况后就离开了。这样，丁老师就阴差阳错地成了嫌疑人，而凶手却逃走了。 但这概率太小了。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凶手应该不止一个人，不然不会获得这么全面的信息，以达到嫁祸。 其实，最重要的杀人这边，但尸体，凶器等却都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是最扑朔迷离的了。 既然凶手为此大费周章地嫁祸他人，那么他也很害怕自己会暴露。现在警方把目光可都集中在了丁老师身上，这也可能是凶手的计谋。 我感觉，只要尸体或凶器被找到，凶手就会露出马脚。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但就是睡不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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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放学前班主任对我的话语依然在耳畔回绕。看来，妈妈已经告诉她这周末的事。我尽量不再去想。 “题好难啊。我空了许多。”“这次肯定完蛋了。”我听到旁边同学的抱怨与随之的唉声叹气。 可我觉得并没有这么难。尽管我没有复习，但还是一身轻松地去考了。这么说的人，不是跟风就是平时不努力。 前面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许是考试导致的放学时间一致的缘故，今天比往常要挤。胡深座位在前面，一放学他就跑出去了。我没有见到他。 人群疏散开了。我走得更快了。前面的周斗文正对着我，应该是在等我。 “怎么了？” “你就这样吧。为什么不帮我呢？” 考试时周斗文一直在向我使眼色，但我对他爱搭不理。 “那你现在觉得如何？” “你可不要转移话题了。”他撅了撅嘴。“我也不怪你。我早就觉得无所谓了。” 他转身朝小卖铺走去，裤口袋中已经掏出了钱。 “等等。”我叫住他。 “干什么啊？” “那个……你知道胡深走到哪里了吗？”我并没有在前面看到胡深。他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转过这条路。 “呵，他早恋的事我都不怎么关注，你这种人却这么感兴趣。我到现在都没有和胡深说过一句话。” “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我用哀求的语气说。 “算我大度。”他依旧满不在乎地说，“我好像看到他沿着另一条路走的。那条路离他家更远。我也走过。有时我为了在路上多玩一会儿会走这条路。” 我立刻反应过来了，拔腿就跑向那里。 “万一他有自己目的呢。真是的，管这么多……”我逐渐听不到了周斗文的声音了。 转过了一个路口，我看到了胡深。刚开始，我走这条路都有些迷糊了。我很想知道胡深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前面只有胡深。我毫不犹豫地喊住了他。 他回头看了看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考得如何？”我的第一句话肯定是这个。 “还行。我就不问你了。考试有什么好谈的。”他笑着掏出了手机。 “你……”我吃惊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是你想得那样。”他边说边划动着手机。“我带它不是为了考试。考试的时候我直接关机。我只是为了课间或其他闲暇时间与郑玉欣聊天。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我和她恋爱后，我就开始了。只不过，我现在想让你知道。” “她也带了……”我明知故问。 “当然了。” 我并未问及过郑玉欣的学习状况。看来，好不到哪里…… “老师迟早会发现的。” “我很谨慎的。再说反正也快毕业了。”他不屑一顾地说。 “啊……你不担心你的学习成绩吗？”我瞄了他一眼。 “明天有些科目的成绩就出来了。看看吧。”他摆出无所谓的姿态。 他好像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随后把手机放到了裤口袋。 “你为什么走这条路？” “先说说你怎么知道的吧。”他冷冷地说。 “我在我们一直走的路上看不到你。我立刻就走这条路了。” “哦，是吗？”他对我的撒谎心知肚明，但我感觉他不会再追究了。“额……你猜猜。” “为了在放学路上与郑玉欣聊天。”我自信地说，脸上的笑容更是为了让他变一变脸色。 “不是这样的。不然你看到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拿着手机。当然，我的确可以顺便与她聊聊天。但我是为了静静。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她。我有种不想再看到别人的感觉。除了她，我看淡了一切。”他严肃地说。 “所以说……我不该来这里的。”我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或许吧。因为有时我自然会找你的。” “那么……打扰了。”我尴尬一笑，同时故意发出了伤感的声音。 “喂，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没有错，等等，别跑啊！回来！” 他的声音很大，但缺阻止不了我前进的步伐。 他嘴上只是这么说说罢了。如果他真想追我，再就跑过来了。 或许我早该料到…… 多怀念从前啊！他总爱到我家和我一起写作业，也会说些逗乐的话题。等爸爸过来监督我俩时，我俩便会装出一副用功的样子……一切都变了，翻天覆地地变了。许多东西在慢慢闯入我的生活。我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来到了家门前。门好像锁上了，但我一推就开了。把沉重的书包甩在床上后，我长舒一口气。 我回来的比妈妈早，妈妈已经将她的钥匙交给了我。她说暑假再去给我配。 现在是五点二十。妈妈也快回来了。 但到了七点半，妈妈才回来。她带着快餐。 “我下班打开手机一看，警察要求和我见面。他们和我说了些案件的进展。我也告诉了他们你知道了。有一个警察，明天下午你放学后，他要来见你。”妈妈边说边进房间。“这些都是他们给买的。你趁热吃吧。我就不放餐桌了。” “是我见过的那两位警察吗？”我按捺住心中的喜出望外。 “这个……好像不是吧。但不管是谁，明天他来找你，你积极配合就行了。千万不要慌。”妈妈似乎担心我被警察访问会害怕。但她是杞人忧天了。 我也随着周边的变化而变化了许多。 谢天谢地，妈妈没有谈起考试的话题。 明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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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上学路上果然没遇到胡深。他还是绕道走的吧。 我漫不经心地走着。袁宗浩赶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大概是在远处发现我后跑来的。但我直到他快来时才听到脚步声。一听那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他。 “早上好啊！”他一脸微笑，但看上去很憨厚。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嗯，早上好。”我想移开袁宗浩的手，但又知道他是善意的。 “嗯……你总爱去广场打篮球吗？”跟他提学习，尤其是昨天的考试的话题，肯定会让他难堪。 “只要是娱乐的事情，我都愿意进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不常去和我们玩玩。” “胡深爱去吗？” “之前去得比较频。最近不怎么去了。上一次去……是……6月2日。”我以为像他这样的学生只会记住今天星期几了呢。不过，也可能是六一儿童节使他记住那一天是几月几号的。他中间有所停顿。 “哦。”他之前和周斗文说过“自己早知道胡深的事了”。但我觉得那时他是看不出来的。八成是黄金凯告诉的他。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守口如瓶。 我需要装作不知此事。“唉，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谈胡深吗？因为他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我一头雾水。你也知道我俩的关系吧。”我沮丧地说。 “啊……”他顿了顿，“我告诉你件事。你不要和别人说。” “没问题。”我喜上眉梢。 同样的事情以不同的视角传到我耳朵里三遍了。 “我不敢告诉别人。胡深也不知道我知道。” “对。”我点了点头。“胡深会以为自己进行得很保密，谁都不知道。” “我就不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还至于隐瞒。这种事情……可惜我都是听黄金凯说的。如果我能看到就好了。有时我甚至想跟踪他。” “他可能害怕事情传到老师耳朵里吧。不得不说，他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恐怕不会再有人发现了。” “但愿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很想看到他失恋后的样子。”袁宗浩坏坏地笑着，但我明白他心中有了嫉妒。 “有些事情，第一次就决定了很多，甚至对以后都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第一次的经历，会让你对事物产生很难改掉的片面看法。失恋是解决不了早恋这个问题的。很多人知道有学生早恋后，一定会想办法拆散他俩，但这样对谁都不好。我担心胡失恋后，会继续……” “这样的话，之后早恋的学生肯定会很多啊……”他一脸愁苦。 他思想比较简单，这也是我放开和他说话的原因。但他对我固有的印象一定会改变。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但还是说:“你就别操心了。” 我们又聊了许多，直到走进教室。 成绩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考得不错，这也算是近期唯一的慰籍吧。胡深没有考好。听着班主任的当众批评我都替他难堪。尤其是班主任谈及我俩的对比，我反而觉得难受。陪同他的还有只想着作弊的周斗文。被老师批评时，他却先将犀利的眼神冲向了我，随后低头不语。其他的同学没什么好说的了，都是正常发挥。毕竟这场考试就是为了给大家增加信心的，不太难。但学习差的还是避免不了班主任对他们考试后一直都带有的批评。 老师们讲试卷时，我一直想着下午回家后…… |
| 下面的这一节有点长，将分为两半发，大家多多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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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早上，她就和我说过，自己下午会特意告假。如果我需要的话，她会在警察旁边陪着我。当然，我拒绝了。 我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了一位我不认识的警察。他坐在椅子上，正低头看着手机，但好像察觉出来了一些声音，抬头看我。 他脸上一尘不染，很洁净，一看就是在生活中有好习惯，注意卫生的人。他双眼有神，配上警服，让我感到很威严。尽管如此，他眼中的血丝和那分掩饰不住的疲倦还是告诉了我他昨晚仍在奋斗。我以为警察都会长得高大，有结实的肌肉，但他个子中等，身材偏瘦。他看起来三十多岁。 见我一来，他饱经风霜，蜡黄的脸上就浮出了笑容。 吊扇并没有打开。但他看不出热的样子，可能刚才他在外面转了转，刚回来。这个时候外面并不算热。 我轻轻地把书包放在了床上。 我打开了吊扇。我见他嘴唇干燥，想起家里来人妈妈总爱给他们倒水。 正当我要去倒水时，他突然叫住了我。 “不用了。”他似乎看透了，“嗯……这里有个凳子。你搬过来坐在我旁边吧。” 我正搬着凳子，他又开口了:“见你神情有些低落呢？你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唉，路上我尽力想其他事情忘掉胡深，可那份伤感可能还挂在严肃的脸上吧。 “嗯……哪里啊。我在学校很好。”我笑了笑，但拿住凳子的手停住了。我不太敢与他面对面了。 我在脑海中一直想象这样的画面，认为自己很从容地就面对了。但到现在，腼腆还是占了上风。 我缓缓过去，轻轻放下凳子，迅速地坐下。 “叔叔好。”我用左手摸着脸。 “和你妈妈描述的还是有些不一样啊。”他收起来二郎腿。“李易良？是吗？”他中间略做思考。 我点了点头。 “还是说话比较好。”他也没显出一份介意的样子。“以后你书包放在书堂子里吧。” “什么啊？”我回头看了看书包，没有任何问题。 “你书包底部有些土，可能是放在学校地板上造成的。放在书堂子里是不会有事的。”他指了指我的书包。“还有书包不要直接放在床上，还好你是横着放的。” 他说的属实。我总爱把书分好了放在书堂子，放学时再把需要的放进去。所以我的书包是比较轻的。昨天是因为考完试，我懒得分，直接都带走了。 “知道了。”我本以为警察会开门见山。 他脸上沾着几分得意。“你是在土道走的吧？” “你怎么知道？”聊着聊着我也就放开了。 他眨着眼，伸了伸双臂。“你的裤左侧上面沾着些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车在你左面经过扬到你裤子上的吧。你没拍打吗？” 胡深走的那条远路大部分都是土道，还比较难走。昨天时，的确有一辆车在我左面经过。不过，我当时只想着追胡深，全然不在意。这也致使沾着的土到现在还没有下去。 他越这么说，我越窘迫了，有种秘密被别人发现的感觉。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面容的变化。他笑了笑，大手向我伸来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缩了回去。 “嗯……你妈妈都和你讲明白了？”他将胳膊放在椅子把上，吸了口气。 “嗯。我都知道了。”妈妈应该向他说明过了。 “哦，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郑，你就我郑警察就可以了。我在镇上的警察局工作。”见我要张口，他笑着说，“你不用介绍了。” 其实我是想确认一些信息的。 “你最后一次见你爸爸是什么时候？” “上周四，哦，不，5月31日放学前，他告诉我要留在学校。”我觉得和警察对话要说几月几日。 “那天晚上，你没有见到你爸爸吗？” 他没有变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已经知道我没有见过了。 “没有。我快九点就睡了，而我爸爸好像九点半多才回来的吧。我一直睡觉早，从不熬夜。”我没必要和他说得太详细。而我的话语也要保持好形象。 “第二天呢？六一儿童节。” “见到了。那天我起得晚，没和父母一起吃饭。在上学前，也是巧了，我看到去厕所的他。嗯，他胃病复发了。”我装作想了想说。 “那时他一定倍受折磨吧。”郑警察顿了顿，“他还是忘了医生的告诫了啊。” 这个警察已经和医生见了两三次面了吧。 其实我该先听他说，再回答他的问题。这也会帮助我更好地回答。但他的眼神告诉我要做好回答许多问题的准备。 “等等，你刚才说你起晚了？” “是因为父母没有叫我起来。”我伸了伸懒腰，“爸爸的情况就是那样，而妈妈肯定在照顾他。” 他迟钝地点了点头。 “那天你到了学校后，就已经开始文艺汇演了？” “算是吧。演出直到上午十点才结束。它虽然无聊，但我还是聚精会神地看完了。期间，我没有和任何人交流。”我一气呵成。 “你没有表演节目吗？”郑警察再次打量着我，眼中满是期待。 这是题外话了吧？ “没有。怎么了？哦，王子航也没有。这点你应该知道的。” 我突然想起胡深在文艺汇演上唱了一首情歌。他是唱给那个女孩的吧。 “好的。你没有注意其他同学……”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肯定是想问我有没有发现其他学生带手机到学校。他从一无所知的老师口中是问不出来的。他之所以停顿，是觉得我这么老实不会知道这样的事情。 “呃，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么，放学后，你也是自己回去的吧？” “是的。”我是为了省事才这么说的。难不成那几个好朋友在托住我的时间？这根本不可能。 “中午12点多，你才开始找你爸爸的吗？” 他一下子跳到了这里，可能是他很确信前面的事情吧。 “是的。”我发现自己已经能从容，甚至带着与熟人说话的语气与他对话了。“后面的事情你很清楚了吧？而这些我也是听妈妈说的。她起初是骗我的。” “十点放学回家后，你干了什么？” “嗯？”他这是在怀疑我吗？那九点五十发给我的信息怎么解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学习。我喜欢学习。”我心虚地说。 “哦哦。”他咧嘴笑了，“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他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了。 “我们说说学校吧，你们学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校园欺凌？” 他这么问合理，因为老师们是不敢说的。但实际上也没有。或许只是我不知道。 “应该没有吧。”我耸了耸肩。 “你爸爸和你讨论过学生吗？” “说过，但都是成绩的事情。他和学生关系应该不错啊。” “丁老师呢？你爸爸和你谈起过吗？”我还以为他要问我丁老师是否来过我家，但我一想妈妈肯定和她说过的。唉，如果我能更早地与郑警官见面就好了。 “没有。我爸爸可不会背后对他人指指点点。他和丁老师关系也不错的。”我敷衍地回答道。 “你和丁老师的交往怎么样？” “我俩……我也就见面叫他一声老师。”我在想他是不是也问了妈妈相似的问题。这就很可笑了。 “王子航呢？” “他啊……”我思考了一会儿，“我和他也不熟。” “他很关键的。你有机会最好见见他。”郑警察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他为此没少费工夫，一会儿我要仔细听他说。 “说出几个和你关系不错的同学吧。” “没有。”我落魄地摇了摇头。不说胡深并没有使我撒谎。今天的事情让我伤透了心。 “你爸爸一直没教过你，但他对你的同学还是有所了解的吧？” “不一定。他自己的班级还顾不过来了呢。” 本以为和警察聊天会很刺激了呢，但到现在，我感到的只是无聊。 “你爸爸平常周末都和你在家吧，他一般会干些什么？”他皱了皱眉，眼睛微微眯着，却显得更庄严了。 我明白他的意图。他还真以为自己能在我口中得到关键信息吗？ “还是做与教学相关的工作吧。他也会管我。他出去的时候并不多。你也听我妈妈说过了，他是很正直的人，案发前除了在晚饭吃坏胃口，他做的事情都很正常。”我在为爸爸说话。但这也是事实。 他像被弹簧弹中了突然站起了身子。 他走了几步，随后舒缓了严肃的神情，对着有些惊愕的我说：“你妈妈，她为了让你晚些时间面对残酷的现实，真是良苦用心了。你一定要好好学，不辜负她对你的期待啊。” 我感觉他是想引出什么。 “嗯，我明白”我没有底气地说，正在犹豫是否要站起来。我的腿紧绷着。 “那你能告诉我她怎样骗过你的吗？她一直只和我说在骗你。但为了骗你，她肯定是有些方法的。”他说着又走回了椅子旁，看到我点头后，他才慢慢坐了下去，似乎这样才踏实。 我告诉了他。我感觉他早已知道，就是找我确认信息的。他怕妈妈会骗她。 难得一次我说的比他多。 短暂沉默后，他缩了缩身子，随后蜡黄的脸上浮出了淡淡的微笑。 “6月1日早上，你看到你妈妈了吗？”他突然对愣神的我发问。 怎么，他怀疑妈妈了？可是，案发时间，妈妈正在厂子里工着作啊，有不在场证明的。他在厂子随便一问就可以证明妈妈的清白。想到这里，我还打算问他丁老师的不在场证明了。他似乎没有告诉妈妈。 “看到了。”早知刚才说得再详细些了，我在心中发着牢骚，但面容显得很有耐心。“妈妈看到我起来才反应过来我起晚了并告诉那里有饭。我洗了洗漱就吃了。而爸爸可能在我没去的房间吧。” “不，你妈妈说你爸爸那时后出去溜达，以此缓解痛苦。但他可能在进屋时憋不住了，就去厕所了，而你恰巧看到那一幕。”他又恢复了严肃，同时挺直了腰。 他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这个案子啊。 “哦，6月1日晚上呢？” 他是在拿我当测谎仪来测试妈妈的话语。 “她骗我爸爸要在外面谈论大事，不会回来，之后也就有了去城市小学教书的这一说。” 他会失望的。没错，他的表情让我确认了这一点。 6月2日就是他和妈妈见面的日子了，他应该不会再问了。 “你妈妈现在炒完菜了吧，我怎么听不到动静呢？”他说话声音不大，是怕被妈妈听到吧。 “她只是不想干涉我们。”我压低了声音。“你问我妈妈的还不够多吗？怎么，你怀疑她？”我终于敢说出口了，一直憋着是很难受了。 “你要知道，案发后，所有人都是嫌疑人，只是我们一点一点地排除罢了。”他没有被我的语气吓到，还是原来那副表情。他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 “我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吧？”我指着自己。 “单冲你现在的情绪，我就不敢说不可能了。”他笑着说，似乎说明他在开玩笑。 “好吧……”我服输了。但我接下来的话掷地有声。“叔叔，向我详细地说明案件吧。你肯定隐瞒了我妈妈许多。或许你们这么做是为了顾全大局，减少麻烦，但我真的想知道。我不会给你们添堵的。我甚至会帮助你们。请你相信我。”我是在感觉他不会再问太多的情况下才敢这么说的。实际上，他再问我也只会毫无收获了。 他可能会对没在我身上获得线索而感到失望吧。我的要求也会浪费他的时间。 “你知道吗？”他开朗地笑了，瞬间带走了紧张的氛围。他抱在一起搓着的双手看上去很有劲。“其他警察都对你没有兴趣，认为你不会说出什么关键信息。他们都不想见你。但我还是来找你了。我不是为了鼓励安慰你的，而我看来，你也不需要。别的孩子，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崩溃很久，忧郁一辈子，但你很坚强。我佩服你。刚才的谈话，似乎只是浪费了时间，但我却受益匪浅。所以，我愿意和你讲。” 我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那就多谢了。”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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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接上） “我没有带来，就和你直说吧。”他思考了一会儿，“第六篇，也就是丁老师丢失的那篇文章，我们在他家找到了。我们是在上周四找到的，不过没有和你妈妈说。它藏在一本书中。我们发现得有些晚了。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藏起来。” 没有和妈妈说？那么周六那天他约出去妈妈又和她说了什么呢？ “这么说来，他被嫁祸的概率大了吧？他想制造丢失的假象就应该把文章丢在外面或是销毁。” “的确。就算他很喜欢那篇文章，也可以再印出一份，而不是藏起来的。值得注意的，他骗王子航丢失只是一句话的事，也没必要藏起来，他这么做就是等着警察发现了。” “那么，王子航有机会把文章藏在那里吗？” “没有。当然，他提前这么做就可能了。他在借那些文章的时候，就有机会把一篇藏在另一本书中。但我们没有办法证明他这么做。知道丁老师写文章这件事的人同样可以。但他们那段时间没有去过他家。此外，任何人在案发后把这篇文章藏在这里都没有可能。” 我在想象着这位警察与王子航对话。 我以为发现丢失的文章会给警察带来很大的帮助，可现在看来它只会让谜团更深。 “我就和你放开说了。这件事情你妈妈也知道，不过不是我对她说的。这些事情的确很难对你说出来，但总比让你悬着心好多了。”郑警官说道，“6月7日，我们在一户人家的田地那发现了你爸爸的尸体。那户人家已经搬到了城市，所以那块地什么都没有种，而你爸爸的尸体，就埋在了那块地下。” 村里面有一片田地。知道爸爸失踪后，我就怀疑他可能在那里遇害了。因为那里太适合埋尸了。只不过夏天时庄稼会妨碍到。而他说了，那是一块空的田地。 “当时是怎么情况……”我很紧张。 “为了确认案发现场，找到尸体和凶器等，我们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他那表情似乎在索求我的赞誉，“我一直都在田地那边调查。发现了一个空田地后，我们就有了怀疑。最后，我们发现了你爸爸的尸体。他被埋得并不深，处理得看起来比较草率。经相关的检测和鉴定，你爸爸是被管制刀具刺杀的，胸口有致命伤。” 我听得聚精会神，这样会让我不敢想画面。 “我们立即想办法联系了那块田地的主人。他们向我们说明了情况，还为此赶了回来。他们上一次回村是春节了，对你爸爸和丁老师都不熟，是没有嫌疑的。我们又大费周章地掌握了6月1日及前后田地人群的流动。他们都是有作案嫌疑的。他们可以把你爸爸约在这里并杀人埋尸，随后还可以装作农作。包括现在，我这里还有几个嫌疑人呢。不过，他们嫁祸丁老师的难度可想而知。除非那真是偶然事件。” “那么，在6月1日，尤其是九点五十以后，他们看见我爸爸了吗？哪怕只是无意间瞥到。” “没有。凶手会撒谎，但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凶手杀人的话，肯定会找个隐密的地方。再说，埋尸的地方不一定是杀人现场。九点五十到你察觉爸爸迟迟未来的十二点多，时间说不上富裕，想要杀人并埋尸是有难度的。凶手一定有着充足的准备，或是在其他时间埋的尸体。不过，你妈妈那天下午找你爸爸时也去了田地。凶手应该会料到这点的。” 听着他说，我都有些迷糊了。 “埋尸地点没有留下其他痕迹。我们虽然找到了尸体，查明了死因，但凶器和你爸爸的手机恐怕都被凶手销毁了。” “你们就没有其他发现了吗？”我有些失望地说。令我自己也奇怪的是，我没有对爸爸埋尸而感到难受。可能那份感情只会藏在坚强的后面。 “那你要听我多说些了。”他叹了一口气，“立案后，我主要负责学校方面。5月31日晚上和你爸爸吃饭的老师，我都调查过。他们说的基本一致。我也没能在他们的饭和酒上顺藤摸到瓜。但我对这次约饭始终保持怀疑。文艺汇演最后呈现的不只是千篇一律的样子吗？它至于这么多老师需要在饭店里谈吗？而老师们面对这个问题回应的都是跟没说一样的三言两语。” “可他们也没有图谋不轨吧？” “我在镇里的一家批发超市得知你爸爸在年初买过一箱啤酒。你爸爸是有胃病的，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啊。而你妈妈是听我说了才知道的。所以，他在偷偷喝酒，而在那时胃病就有了复发。不过，他没有找过医生。如果有老师知道你爸爸在偷喝酒的话，自然会约出去吃饭，那时你爸爸肯定会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喝得更多。加上前面的积累，肯定会导致胃病复发。” 竟然会这样……我感到不可思议。 “我爸爸怎么会偷偷喝酒呢？他不怕拖垮身子？” “唉，你爸爸的胃病本身就是喝出来的。如果不是听医生和你妈妈说，我也很难把在学校里声誉不错的老师与爱喝酒挂上钩啊。有了胃病后，他就戒了酒。现在他如果想喝了，肯定要背着你妈妈啊。有矛盾的一点是你爸爸仅仅在那家批发超市买过那一次，而其他超市均否认了他的到来。他那些酒藏在那里，喝了多久，什么时候喝的，喝完了如何处理的，都是看似好思考实际很难的问题。我去过你家，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线索。而没在那晚和你爸爸吃饭的丁老师自然面对这样的问题是一脸懵。不过，你爸爸胃口没有出大毛病，应该也没喝太多。”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但随即就打消了。发现爸爸偷喝酒作为威胁他的把柄听上去就让人觉得搞笑。 “饭店方面，他们说对你爸爸没太大印象，只记得他醉醺醺地离开了。”他说得很快，似乎认为这里没必要细说。“我在校长那里确认了你爸爸早上七点多向他请了假，没有说明请假时长。截止九点五十，这近三个小时的时间，你爸爸的行动都是未知的。但八点多时，他在微信上联系了医生。他没有说明自己的情况，只是含蓄地问了些问题，其中有关于酒的。但医生回答完后，就只收到了他的感谢和再见。” “这么说来，我爸爸听了他的回答后有些安心了，没有打算再去医院看病。”我压根没有想过爸爸会在九点五十分去的是医院。因为他是可以在更早的时间去的，也可以和我说明白了。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你爸爸为什么不在昨晚或早上联系医生呢？他一直在家里存着药，可以暂时不联系医生。而且你妈妈说了，家里的药除了5月31晚给他吃的，也少了。实在不行，他可以去镇里的小药店看看。但他却联系了市里的医生。” “我爸爸一直接受着那个医生的治疗，信得过他。再说，他问医生，看起来不止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吗？”我没有感觉奇怪，爸爸刚开始比较难受，是没有功夫与医生联系的。八点多时爸爸可能刚缓过来。 “那你觉得八点多到九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爸爸在干什么呢？”他眉头紧锁。 “在家里休息吧。九点五十的外出应该是突如其来的事情。” “这么说的话，我们该引出另一个人了——丁老师。抓捕他后，是我负责的审讯。其实早在6月2日下午，我就为了寻找你爸爸而调查过他。5月31日晚和6月1日放学后至被抓捕前，他的不在场证明证明都是待在家里。这很没有说服力。他是凶手的话，连为绑架失败的解释都考虑了，却没有想过不在场证明。” “可是，独居的他突然有了与别人的交往，从而伪造不在场证明，会更让人难以相信的。”同时，我在想，如果警察是在那天上午调查的他就好了…… “如果你爸爸九点五十分去的是田地，那么，步行的他起码需要七八分钟吧。针对步行，我觉得你爸爸可能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爸爸去那里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丁老师如果一放学就步行步行去和你爸爸见面的地方，最少要用十五分钟左右。当然，他骑用交通工具就是另一种说法了。但我觉得这反而会更吸引人们的注意力。最后是没有人看到他们的。” “有没有可能凶手和我爸爸见面后边说边走到埋尸的地方的？凶手很可能早就定好了那块地来埋尸。如果他俩走的是比较隐秘的道路，自然也很难被农作的人发现。” “凶手还是会速战速决的吧。他杀你爸爸可能是突然袭击，没有给你爸爸求救的机会，但肯定也会留下痕迹和动静，而且，他埋尸时无法顾及周边，这时候只要来一个人无意间发现，他就会功亏一篑啊。我觉得凶手防备心应该挺高的。”他说得不太自信，脸上也藏着细微发疑惑。 “杀人的话或许好说，但埋尸，他需要工具啊。难不成凶手已经把工具准备在了那边？这完全不保险。像铁锹这么明显的东西，来往的农民不会发现？” “的确。而且，虽然不知道你爸爸会在临走前给你发信息，但凶手肯定知道受害者家人最晚会在吃饭时间——也就是6月1日中午去找你爸爸。丁老师的话，就更了解了。两小时左右的时间，他能保证把事情完成得很好吗？加上这对他时间把握的怀疑，我不太赞同他在田地杀的人，只不过趁夜间或其他人少的时间赶来埋的尸。这一下子能解释很多疑点。” 那你还和我说这么多对于他在田地杀人的猜想？我在心中发着牢骚。 这个郑警察明明早就有了最好的猜想，排除了许多可能，却偏偏试探般地和我说话，搞得我感觉他在怀疑我。 “那么凶手还能在哪里动手呢？”我问道。 “家中。你爸爸的尸体埋在田地，他也不能去更远的其他地方了。而你们这边的其他地方都没有田地保险。再说，有的话，他就该在那里埋尸了。他只敢确保别人不会来他的家中。凶手肯定是熟人了。丁老师的话，身为同事，把你爸爸约到家里很容易。” “那我爸爸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了去丁老师家呢？” “他去那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呗。而这可能对你爸爸不利，不然他不会在胃病复发的情况下去找凶手。除非胃病复发是个幌子，那你爸爸牺牲也太大了。我不敢想象。而凶手也不一定在见面时前就想杀他了。因为我一直对杀人时间保持怀疑。这一定和动机有关系。” 我想起自己曾为丁老师是为钱而杀人思考了很久。而郑警官这么一说似乎表明他完全不认为钱是动机。或许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讲到后面的“绑架”。 “警察叔叔，关于动机，我建议你们着重调查，查清楚了，案件可能顿时明朗了。‘绑架’很可能是用来掩盖动机的。” “当然。不过你爸爸的朋友圈很小啊，抛去一些外地学校的老师，我们就没什么人可找。针对动机，我们还是要对一直申冤的丁老师调查。唉，现在想到他我就烦啊。你要知道，他只会说‘被冤枉’这三个字了。” 看来，丁老师为王子航献身的概率很小了。如果他俩真的有串通的话，年纪轻轻的王子航竟能坚持这么久。我很好奇郑警察对王子航的评价。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呢？哦，对，凶手在自己提前布置的家中就很容易行凶了。但我在丁老师家中没有看到这一点。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我太佩服他了。对于凶器，我去了镇上的所有刀具店和市里的几个大型商场，结果都是无功而返。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很可能是用家里的水果刀杀的人。你爸爸胸口和背面都有伤，凶手大概是先在背后袭击的。” 我不想听到相关的推理，但警察对这方面掌握的线索也很少吧。 “凶手杀完人后，是有时间处理的。丁老师说他一直待在家里，嫌疑很大啊。” “正是这样。虽然下午你妈妈去过他家，但他稍微伪装就能够骗过慌乱的她。警察暂时不会立案，在我6月2日下午找他前，他都有时间。不过，王子航不是去过他家吗？我觉得他最晚是在6月1日晚上埋的尸体。” “换作其他人呢？”郑警察刚才一直用“凶手”，但现在说得好像丁老师就是凶手。 “其他人？他们就不一定了。他们嫁祸了丁老师，让我们转移了目光。因此，真凶在我们发现尸体前一天才埋尸都有可能。这也解释了更多的疑点。那他的准备肯定很多了：杀人，嫁祸，处理……动机更扑朔迷离了。”郑警察再次皱了皱眉，同时活动着手腕。他语调更深沉了。“后面的事情就更奇怪了。我不知道该站丁老师骗钱还是站丁老师被嫁祸这边。因为它们都存在太多疑惑了。这搞得我宁可相信丁老师去废弃土房是偶然事件。” 偶然事件就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了。我不敢相信。 “听完丁老师的解释后，我第一反应就是扯，但同时我对案件的兴趣也提升了许多。我为此又和丁老师谈了许多次话。那些文章，丁老师是在去年截止今年初陆陆续续写出来的。他有这个爱好。今年他着重于教学，没有写。他一直都把它们放在那两本书之间。他说自己虽然有想法，但现实中没怎么行动，他在微信中的群聊也是潜水的。但这改变不了他对那些文章的珍重。反正，他尽力为自己说话呗。” 唉，如果我能和丁老师见面就好了。我亲口听他说出这些和听警察转述是不一样的。而且，他的话语慢慢有了催眠的作用。不过，我现在饿的感觉比困的强烈多了。同时，我也担心着家庭作业。 “对于王子航，他认为……”他应该是把从丁老师和王子航口中得知的事情结合在一起说的——大部分我都知道了。我没想到丁老师打心底还挺欣赏王子航。“似乎都没有太大问题吧？我去了许多个服装店，但最后是徒劳的。我本想从王子航午休中寻找线索，但却屈服了与王子航奶奶费劲的谈话。而王子航那几个同学，就更别提了……我唯一做到的就是查明了丁老师并不缺钱。” 我听着感觉他有些可怜。他在警察局里的地位一定很低，起码比我见到的那两位要低。因为一个男人死了，人们会先联想到他的女人。那两位警察就此重点调查妈妈了。而学校和其他费劲的，却交给了郑警察。但最后那两位警察可能会失望吧。 接着，郑警察说出了和我如出一辙的推理。我听的时候表情很丰富，但内心佩服着自己。 “总之，每种可能都有难以解释的地方。我只能说，这起案件背后，还有更深的东西。而这些更深的东西，恰恰能解开所有的疑点。”郑警官突然站了起来，我也意识到这次谈话快结束了。 “我问问你，你认为丁老师是凶手，还是凶手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我斩钉截铁地说。 “尽管没有太多证据，但我也这么想。可是上级一口咬定丁老师，甚至打算逼迫他。唉，我也觉得，不管怎么说，我还会在丁老师身上调查的。在这条路上，一定有答案的痕迹。而你，需要多接触王子航。” 我刚要说自己早找过他了，郑警察又先开口了：“昨天，我已经告知他你父亲的离世了。你不要怪我啊，我是为了更好地问出线索。他很惊讶的。你可以找他，看他如何和你对话。如果他说的和对我说的不一样，那他就有问题了。” 等等，王子航很惊讶？我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他在警察面前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喂，你不乐意吗？” 我立刻挤出笑容说：“我愿意啊。我也有这个打算。” “不过你要小心。还有，你要提防近期和你接触多的人。” 近期和我接触多的？ “好。” “好吧，你也该吃饭了吧。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你要加油啊。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时，你会笑着接受真相。”他眨眨眼，坚毅的眼神使他显得很威严。他招手示意再见。 第一次和警察谈话就这样结束了。我缓了会儿，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房间，但却感觉走过了千山万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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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和警察聊完感觉怎么样？”妈妈端来了最后一道菜，是西红柿炒鸡蛋。“他们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了。他们还需要做的，就是尽快证明丁老师是真凶了。” “真的是这样吗？”我歪了歪头，拿起了筷子。 “不然呢？你还是不要过多地参与案件了。上天会保佑我们的。”妈妈递给了我一个馒头。这应该是在超市买的。“对了，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没有。”只要老师不要求在试卷上家长签字，我就可以骗过妈妈。我甚至可以跟妈妈编成绩。倘若爸爸在的话，这是想也不敢想的。“明天应该就出了。”我并不是为了骗妈妈，我只是想把话题转回我想要的。 “嗯。明天看看吧。我们多提些开心的事情，这样心情也会随之开朗。”妈妈抿了下嘴。她不涂口红很久了。应该说，她自从那天起就不怎么化妆了。“现在，你更要努力学习了。我不会给你太大压力，但你要尽力而为。” 我喝了口水。刚才说了太多的话，嗓子有种刺痛感的沙哑。我干裂的嘴唇也得到了滋润。 西红柿炒鸡蛋中大概放了糖，吃起来挺甜的。我忍不住多夹了几口。 不行。我必须开口了。“妈妈，凶手并不一定是丁老师。”我停下了筷子。 妈妈依旧不紧不慢地夹着菜。 “不管是不是，一切交给警察吧。我担心你上课也老想这个。不要因为对凶手的痛恨而间接害自己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妈妈皱着眉。 又是这句话。“妈妈，不要这么想。许多事情比学习重要多了。如果凶手找不到，我学习再好也毫无意义。” “我先把我的想法说了吧。”妈妈啃了口刚才攥紧的馒头，虽然也在夹菜，但却紧盯着我。 我放下了筷子。妈妈吃完那一口，也停了下来。 “丁老师不知因何起了贪心，想要拿笔大钱。他盯上了最了解的同事——你爸爸。他打算用绑架的方式拿到钱，同时也决定了会解决你爸爸。” 她说的还是有可能的，但我已经为失望做好了准备。 “他必须要在周六日完成这件事情，不然会引来学校方面的怀疑。” “不，妈妈，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在放长假时行动呢？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我很好奇正说得尽兴的妈妈会怎么回答。 妈妈敲了下桌子，有些不满我地说：“你是因为觉得他不缺钱才这么说的吗？因为他缺钱才会急迫地绑架你爸爸。但警察们只是根据确认丁老师没有生了大病或是出了意外的亲朋好友来判断出他不缺钱的。实际上，丁老师可能想买什么，只是没和任何人说。” “言之有理。”我不敢多说。 “对于丁老师为何选择6月1日，我认为这与你爸爸的告假是离不开的。你爸爸喝酒导致了胃病复发，而他怕你爸爸会严重到住医院，以后很难找到机会，便决定在那天放学后就行动。这也让理论上他能拥有最长处理时间——周五下午和周末。毕竟一请假便会引来警察的怀疑。”妈妈没有提起爸爸喝酒的事情。 “那么，他怎么把我爸爸约出去的呢？我爸爸又为何停听他的去呢？”我大致猜到了妈妈的回答，但还是皱着眉这么问。 妈妈的声调高了：“其实这也不至于丁老师有什么把柄。他和你爸爸教一个班，编出了关于学校的理由就能把从不愿耽误别人的你爸爸叫出来。如果他的理由是有助于治疗你爸爸胃病的，我想你爸爸也会去的。” “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说明白了呢？他没有给你发信息也说明他有把握在中午回来。最长两个小时了，他应该告诉我会去哪里吧。不告诉我这一点，只告诉我离开也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我回家见不到他就会认为他只是出去了。” “他只需告诉你出去，图个你的安心就足够了。你觉得他想让你管辖他的事情吗？”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把你爸爸约到了家中。听警察说时，我就觉得丁老师不可能在田地那边杀的人。那样风险太大了。紧接着，他假装谈话，趁你爸爸不注意……”妈妈的每一个字眼中似乎都带有怨恨。 “他也不一定在这个时候杀死的爸爸。”我只好顺着妈妈说。 “的确。他还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但他产生这个想法后肯定就决定了要杀死你爸爸。再怎么说，他最晚也要在当天晚上杀掉你爸爸。”妈妈似乎没有心情吃饭了。我注意到刚才她碰下了筷子，但不知为何，她很快就缩了回去。“按你说的走吧。下午，我去他家找你爸爸了。我本身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更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些线索。但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刚开始他要求我进屋了。我太着急了，只在他家院子里问了问他。总之，他是很好骗过我的。确定我走后，他又有了大把的处理时间。当时暂不立案的警察最早也只是在第二天找他。事实也是如此。谁知道他在6月1日晚上又做了些什么呢？”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丁老师所说的“一直待在家里”。 “接下来才是他真正的计划。他早就布好了局，只要一切按照他布的局走，他就能够给自己留下一层‘护盾’，以防止被抓捕后面对警察的审讯没话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凶手。他内心大概是这么想的。说实话，我也觉得有些愚蠢了。他的小聪明耍得也太不合格了。因为即便有了解释，警察也会始终保持怀疑的。他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顺利拿到钱。” 妈妈和我想的一样啊。 “而且，他想要成功还有难度。” “这倒不一定。他只需在王子航来之前把文章放到两本书之间，再在王子航来的时候引诱他看那两本书。” “可是，王子航说丁老师没有说过引诱他的话。” “王子航怕麻烦，肯定不会说的。他内心也不想让丁老师成为杀人犯吧？还有，丁老师可能在不久前的课堂上假装推荐书。他说出那两本书的名字。而那两本书也是他在王子航来之前刚放进去的。王子航看到后肯定会拿出来啊。” 妈妈竟然连这种可能性都想到了。但我听上去却觉得有些“荒唐”。其次，这么做也不保险了。 “剩下的还用我说吗？好奇心强的王子航发现了文章，就决定带走了。这种东西，他也不愿意在老师面前看吧。再说，他总是来丁老师家本身也是为了借走书。对于文章，他肯定借走。而丁老师拿钱的时间肯定是根据王子航的那句‘明天还’而定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拿钱时间前两个小时左右才会通知我。而他肯定对王子航有一定的跟踪，了解他的去向。这也是他为什么把目的地选择了废弃土房。6月3日，丁老师见王子航上午没有还，就在中午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他有些着急了吧。这也可以说是他的失误，他必须要让王子航在下午两点前还给他。如果王子航没有这么做呢？他可能会直接找王子航。不过这样会增大他的怀疑。” 妈妈说的也太牵强了吧。我之所以觉得丁老师是被嫁祸的，就是因为在没有王子航的串通下，他很难凑成这一切。 “好在王子航真的在那之前还给了丁老师。丁老师可能知道王子航午休的习惯，他也是那时候趁机去王子航奶奶家偷走的第六篇文章。这大概是他随便偷的。最后，他又把那篇文章藏在了家里。这就更愚蠢了。哦，他肯定戴着手套了。可惜的是，包括前面说到的跟踪，没有一个人目击到他。” “可是，丁老师怎么保证王子航带着文章去外面呢？如果王子航一直放在家里，难不成他还要把目的地定为王子航家？”我觉得只凭这一点就可以击垮妈妈的言论。 “你想错了。王子航再怎么说也会在拿走和送还的时候把它们带在外面吧？王子航来回的路上，都是丁老师的目的地。只不过可能他在跟踪王子航时注意到他口袋里的文章了，在发现他在废弃土房玩后就有了主意。你可能又有疑问了：那来回短短的时间，王子航是可以确定自己没有丢失的，丁老师又该怎么办？其实你错了。拿走的时候不说，送还的时候，王子航没有确定文章的个数，只要丁老师一开口，他再觉得自己没有丢失也要跟着态度强硬的丁老师去找啊。再说，王子航是丁老师的学生，他敢不听丁老师的吗？丁老师只需到时候再去废弃土房拿走钱了。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敢报警。警察就直接抓捕到了他。”妈妈的面容和说话的语调显得她很确信这些事情。 “那他为何不对警察有所防备呢？”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可能是他以为自己说出解释就可以骗过警察了吧。” “但他拿不到钱了啊。妈妈，你说的，他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他也想不到自己会在最后关头栽跟头啊。”妈妈有些没底气了。“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说出解释，为自己申冤，与警察僵持着。而警察这边也暂时拿他没有办法。但我也说了，是暂时。这些话，我也对警察说过，我相信，只要警察顺着我的猜测去找证据，就一定证明他是凶手！我觉得，水落石出的日子不远了。”尽管妈妈说得很亢奋，但我觉得她这么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我也可以理解妈妈。丈夫遇害，他的好友又成了嫌疑人……妈妈想要让凶手绳之以法的心比谁都要急切。况且，她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想，又不会对事情产生影响。 “但愿警察能够找到相应的证据吧。如果丁老师是凶手的话，他的心理防线早晚会被击垮的。他之前的处理也会在警方对蛛丝马迹的放大后露出破绽。” 脸色稍有缓和的妈妈突然又生起了气：“我在想，如果他的动机不是钱，那他真的太可恶了。他因个人原因杀死了你爸爸，还不忘设计‘绑架’的圈套以此让警察抓到自己并起到迷惑的作用。他现在就在想与警察死耗着，让警察无计可施。这全来自他无缘无故的仇恨啊！而这，也毁了我们的一切……他死耗着，我们呢……”我从未见过妈妈这么愤怒过。 我原本是想向妈妈说出自己在和警察谈话后的总结的。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事实的出现是改变不了可怜的她的想法的。 “妈妈，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相信我！” “嗯……”妈妈看向了几乎没动的饭菜。“唉，菜都凉了……” 虽然饥肠辘辘，但我还是笑着说：“正好我今天不饿。妈妈，你饿的话……”我延长着“话”的发音。 “没事。你和警察谈话的时候我就吃了些。这时候就是想陪你再吃几口罢了。” 她肯定是在撒谎。 “对了，我和警察谈话时，妈妈，你在干什么？”我起身，有了收拾餐桌的准备。 “我可没有窃听的习惯。我一直在看手机呢。”妈妈指向了她那正在充电的手机。“此外，我也思考了一些问题。但我要求你，不要想太多。” “嗯。”我看着饭菜咽了口口水，随后加快了收拾的动作…… 洗完漱，我躺在床上，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洁白得有些可怕…… 手机来了不少信息，我眯着眼翻看。 睡意来袭，眼皮不由自主地下垂，我没来得及关灯，隐隐约约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坐在车上，前面有开着车的爸爸和坐在副驾驶上的妈妈…… 怎么会做这种梦？这梦只在我记忆里留下了浅浅的脚印。梦，或许就是让你体验一下永远不会再发生的事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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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也不知自己为何来到了废弃的土房。都周三了，过得真快啊。 中午，妈妈午睡了。我便来到这里。这个时间，几乎不可能有人来到这里。 很安静啊。虽然环境不好，但我很惬意。 忘了自己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为了玩而来的吧。 旁边有几家居民房，但都紧锁着大门。顺着走到这里的，是一条土路。村里面的土路还是很多的。 这个废弃土房旁杂草丛生，只剩下院子和三个房间。中间房间的门早就没了，两侧房间的窗户也很破败。 我走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显得有些吓人。不得不说，这还是比较适合藏身的。谁又会注意到这里呢？ 这个土房的历史我无法知晓，但明白它的现状就足够了。 这里的确适合做那样的交易。但凶手专门选择这里的概率很小啊。 转了大半天，我还是耐不住烈日的考验，回了家。 其实我更想去田地那边看看。那充满着希望的地方却成了爸爸的葬身之地。 没有时间了。我感觉，我一个小学生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如果我现在去那里就能找到什么证据，那么那些警察不就白当了吗？ 交给警察吧……我在心中默念。 中午，妈妈走得比我要早。妈妈的厂友是否知道这件事情了呢？坏事总会传播得很快，很远。但妈妈也有办法解释为何频繁告假的。 说来也巧，在上学路上，我看到了王子航。我在他后面。 我跑上了他。 “哦……李易良？你从后面跑来的吧？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心跳声不再那么明显后，我说道：“这不重要。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丁老师的那篇文章在他家里找到了？” “知道，警察对我说了。我很惊讶。这只能说明他偷偷藏起来了。我难以相信……他真的会干这样的事情吗？” “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怎么说呢……”王子航停下了脚步。“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吧。他可能也是倒霉。我当然不希望他是凶手。但不管怎么说，我会支持最后的结果。” “结果对你不利呢？”我盯着他。 “不利？哦，不能再去他家看书算不上吧。他受这件事的影响可能不会再教学了吧？呃，我也适应新老师了。他会因此离开这里？我没有好说的。”王子航说话的时候有些迟钝，似乎是在给那些话加上标点符号。 说直白一点吧。 我告诉了他警察的事情，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表情没有变化，很自然地说：“我怕麻烦。我这么做是为了减少那些没必要的流程。其实那也会耽误警察的时间，不是吗？” 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但我又不是什么心理专家，根本捕捉不到什么。 “你还撒过别的谎吗？” “没有啊。我撒谎干什么？那不是在害自己吗？”他保持着和我一样的步伐。 “那很好。”我本想问他关于田地的问题，但一想肯定是徒劳的。他无非就是“不去那里”、“不知道”这样的话。“我先走了。” 随后，我加快了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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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在学校，每天我都迷迷糊糊地听老师的复习课。我不再去理胡深了，而总跟周斗文说话。放学后，我独自走回家。 胡深也没有在QQ上联系我。曾经如影随形的朋友仿佛不再认识……看来，他真的陷入了早恋的泥潭，并越陷越深。我去拉他，不但是在做无用之功，而且还会害到自己。这种事情就任他自由发展吧。当然，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在家里，我和妈妈不再谈论爸爸和案件。她只是和我说，这个案件不是谜，迟早会水落石出的。其实，我自己也不再去想案件了。我曾想过再联系警察，但还是放弃了。我觉得警察也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只是一个小学生，没有什么优点，笨拙得很，办事能力弱，根本不可能为侦破案件做出什么。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我还能去做的，警察也早就做到了。现在我抱有听天由命的态度。 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悲愤了，甚至有适应命运的表现。我知道，这是我无能的表现。自己好像处于一种与世无争的状态中。但不得不说，爸爸的离去对我和妈妈生活上带来的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妈妈已经不再出去了。我在家的时候，她都在家。或许警察还在联系她，或许她也在其他时间和警察见过面……但我不想知道了。因为有情况，我也相信妈妈会告诉我的。不论如何，以后的日子我都会和妈妈一起走过。 终于挨到这个时候了。毕业考试结束了。我一身轻松地走出了考场。但这也为我们六年的小学时光画上了句号，所以我还是有些伤感。点点滴滴的事情在我脑海中回放着。 这场试是在镇里的中学考的，会有专门的车接送我们。班里的学生随机分配在了三辆车中。 接我的是辆棕色的轿车。我一出门就看到了。车的背面对着我。虽然我没有记住车牌，只记得司机的模样，但我觉得就是这辆车。 果不其然。但车上竟然只缺我了，我慌乱地走了进去。 我和袁宗浩坐在中间那排，后面还有三个女生。 司机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启动了车。 袁宗浩的脸上露出忐忑的神情。“感觉怎么样？”他显然是在问我，后面的一个女生也探出了头。 “没什么。”我笑了。没必要再问一样的问题了。“暑假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从来不会去做什么计划。”他的头转向车窗外。“到时候，那可能会对生活产生影响。如果你没有做到，还会带来不该有的着急。”他又看向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那祝你过得愉快。”我用左手的食指划着人中。“初中，你到哪里上？想好了吗？”虽然他可能考得不好，但只要有办法，去市里的好中学还是易如反掌的。 窗外的树木整齐地排好队向后面疾驰过去。那种纯粹的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镇里的中学。”他很快就回答了。“你呢？”他似乎不想多谈自己的看法，立刻将问号抛向了我。 “和你一样吧。”爸爸之前说过会让我到城市中学上的。他的语气好像要在“会”前面加上“一定”。我觉得挺好的，当然听爸爸的了。其实，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无所谓，决定权又不在我这里。五月末的时候，他还找来了我，和我说了许多相关话题。但现在，突如其来的事情不得不让我走上另一条路。妈妈暂时还没和我谈起这件事，但我已经决定好了。这种情况下，我很容易说服妈妈。 “这样的话，说不定咱俩还可以做同学。那真是太好了。”明明只是设想，他却喜上眉梢。 “的确有很大的可能啊。”毕竟大部分学生还是可以到城市中学上初中的。镇中学的班级应该不多。 同学们纷纷下车了。车里只剩下我了。 我早已告诉了那位大约30多岁，戴着墨镜，一路上哼着歌的司机自己家的位置了。 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到家了。这次接送都是免费，我差点习惯性地去口袋拿钱。但实际上我只租过两次车。 我回头看了眼远去的车，眼睛有些朦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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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玩完三天手机后，我决定在暑假的第四天出去走走。但现在面对我的却是满面怒色的胡深。 ?就在刚才，没有丝毫预兆，他突然来到了我的房间，开门和脚步声我都没有听到。在确定没有别人后，他不管不顾，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他手握成拳头，咧着嘴，好像有很大火气。 ?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我万万没想到，他再次来我家，竟是这般模样。我现在也没必要再追溯考完模拟试那天的事了。 ?他先开口了:“这件事怎么说吧！啊！这件事怎么说吧！”他一拳捶向了沙发，我感觉整个沙发都在震动。“气死我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了？”我坐在了沙发上，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他长叹一口气，似乎削减了些怒气。“我和郑玉欣分手了！” ?“分手……不至于生气吧……不应该是伤心吗？”我支支吾吾地说。 ?“哼！如果像你想的那样，我也心甘情愿！”他那种严肃和愤怒相结合的神情有些吓人。“郑玉欣……她，她和黄金凯谈起了恋爱！”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用双手重重地捂住了苦涩的脸。我感觉他欲哭无泪。 ?怎么可能……郑玉欣和黄金凯……想都不要想……他俩怎么可能认识？黄金凯知不知道郑玉欣和胡深早恋（我知道的是他怀疑胡深早恋）？我觉得郑玉欣不可能这么做啊，果然人不可貌相。虽然胡深和我说的不多，但我已经猜出了许多。 ?“你不要这样。”我安慰着他，但手没敢抚摸他的后背。“那个……你能调节下自己的情绪吗？可以的话，把经过都告诉我吧。”我用冒昧的语气说，但不至于这样。 ?“还好，我有你这个朋友。我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深表歉意。在家里我也独自发泄过了。在这里，我就是想和你谈谈的。”胡深双手离开脸，搭在膝盖上。他的脸还是很红，怒火仍藏在上面，但我可以看出他已经缓和了许多。“开心的事情不向别人倾诉，就不算是开心；烦心的事情不向别人倾诉，反而会烦心加倍。我还是要谢谢你。我也只告诉你早恋的事了。这件事也只有你知道。” ?然而，他殊不知，还有另外四个人知道他早恋的事了（虽然他们可能都不认识郑玉欣）。 ?“这么说的话，如果你也告诉了别人，就不一定找我了？”虽然知道这时候这么说不太好，但我还是见缝插针。 ?“不是的。即便我没告诉你，我也只会来找你，先把早恋的事告诉你，再告诉你失恋的事。况且，除了你，我不会信任任何人，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他们听了也只会一笑而过，甚至是嘲讽。但我相信你会鼓励我，为我鸣不平！” ?“那好，你说吧。我来让你伤心减半。”他现在一直处与愤怒与伤心的阶段。这也很正常。我感觉他在家里也哭了不少次。 ?“考完试，也就是前天，我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找她聊天。但她没有理我。她可能还没到家，我便玩游戏了。” ?胡深看着我。 ?“晚上，我接着给她发信息。她还是没有回我。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只是怀疑她去外面吃饭了或是有些事情。” ?“呃……大约八点半吧。她突然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我们分手吧。突如其来……我不知所措，连忙问她原因。她只是说我们不合适，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我一头雾水。就在那天的前天，我还和她甜蜜地聊天了呢。因为考试，那天的昨天我妈妈把我的手机给没收了。那也是我唯一没有和她聊天的一天。”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我和她一直都很好，每天都恩爱。那句‘我们分手吧’来得毫无预兆，我甚至怀疑她是在开玩笑。我又问了许多遍，表明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她指出。但她还是重复一样的话。最后她说了句‘好聚好散’，就再也没有理我。” ?“我很茫然，除了伤心还有很大的疑惑。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女生，却无缘无故地和我提出了分手，我立即怀疑是她父母或老师发现了。但这个时候，已经毕业了，老师根本不可能发现，即便发现了，郑玉欣也不是他们的学生了，没必要去管了。她和我说过，他父母工作很晚回家，没有时间管她。她的手机也有锁屏密码。所以，我在一顿思考，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接下来产生的怀疑一定很关键。我没有理他，一直默默地听着。 ?“第二天，我继续给她发信息，并提出自己的怀疑——她遇到了别人。我说的很委婉吧。但是……她把我删了。我已经开始感到愤怒了。我虽然无法再联系她，但我已经在心中对那句一直逃避的‘我们分手吧’做了‘好’的回应。其实，她这么做也给了我默认的回应。” ?“我不甘心。曾经美好的爱情化为碎片，那个美丽的少女离我远去……如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话，那我一定要找出那个男人。” ?“我决定去找郑玉欣，却发现她家的大门紧锁着。第三天，我依旧去她家，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她可能故意锁着门，或者去找那个男人了。我似乎无计可施了。昨天，我突然想起，游戏中我俩还是好友了呢。我登录游戏，发现她正在玩游戏，我立即观战。然而，我也在那局游戏中看到了黄金凯的游戏名。他俩是队友，还走在一起。我不敢相信，退出去，又找到黄金凯的游戏账号，一观战，果然……我听不到语音，但我想他俩在游戏中一定聊得很开心。他俩都没有注意到我。我退了出去。过了不久，我再观战，他俩又玩起了第二局……她不认识黄金凯的。我是她认识的我们小学的第一个人。她突然认识了黄金凯，并和我分手，已经很明显了。这虽然不是确凿的证据，但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让我一槌定音。并且，前两天，她可能就在与黄金凯相处！” ?“这样啊。她忘了在游戏中删除你了。但她也不一定刚认识黄金凯啊，可能认识很久了……”说最后一句时我的声音压得很低。 ?“照你这么说，郑玉欣一直都在骗我啊！她和黄金凯早就……她竟然……”胡深好不容易缓和的怒气又爆发了。 ?“哎呀，你别这么想。那时他俩可能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如果不是认识很久的话，那么他俩怎么会突然认识呢？”他叹了口气。 ?“等等，他俩是不是在一个考场呢？这样很有可能认识。” ?“我妈妈考试前一天把我手机没收了，我没机会去问，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个考场。不过，你说的也有可能。” ?“唉，郑玉欣……我再也不以貌取人了。”我内心也有着失落，但和胡深的是不一样的感觉。 ?“还没结束呢。”胡深鼻子吐着气，怒目圆睁。看来接下来的事情，一定很不好。“我去找黄金凯了。他家的门开着。我走了进去，在他家的院子里就发现了屋内玩手机的他俩！我怒不可遏，想直接冲进去，但脚却沉重得无法移动……黄金凯先发现了我，他以为我只是来找他玩，还招呼我进去，而郑玉欣则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我跑了出去。黄金凯追了上来，他说道，那是他的表妹，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玩吧。他在骗我。不过，他可能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他早恋罢了。我生气地拒绝了。他疑惑不解。” ?“毫无疑问。回到家里，我一直在愤怒和伤心中徘徊，不停地发泄，还差点让我妈妈发现。今天我就来找你了。” ?“之后……他俩还联系过你吗？”我问道。 ?“没有。黄金凯给我发了QQ信息，但我直接把他删除了！”胡深的眼神似乎在问我他做的对不对。 ?“但他不知道你是她对象啊。你也不能怪他啊。”我没有把黄金凯知道他早恋告诉他。至于郑玉欣会不会对黄金凯说明，我也无法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用最佳视角看着这一切。我暗作庆幸。 ?“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无论他知道不知道，我也会对他含有恨意！没有理由！谁叫是他夺走了……”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有些沙哑，双手再次握成了拳头，脸紧绷着。 ?“这么说……你还喜欢郑玉欣？”我不敢大声说，用着自言自语的语气。 ?“生气归生气，我本身就不想放弃这段恋爱。所以说，我现在一筹莫展。我不敢对还有些牵挂的郑玉欣做什么，更无法复合，也不敢去找黄金凯。我很憋屈，很无奈，更有些绝望……”我感觉他要哭了。 ?“你别这样。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感情怎么发展的呢？” ?“我才不会。如果他俩真是早就认识了，那我更悲伤了。为了他，和我提出分手……”胡深似乎在自嘲。 ?可我想知道啊。不过恐怕不可能了。我怎么敢找到黄金凯，问他呢？郑玉欣一与胡深分手，我俩的缘分也断了。我甚至想在QQ删除了她。 ?“我现在该怎么办吧。这种事情竟然降临到了我身上。”胡深垂头丧气。 ?我突然想起当初我劝阻胡深早恋和他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不由得在心中发笑。 ?如果我现在说“我早说过……”之类的话，胡深岂不是火冒三丈。 ?我便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对他说:“郑玉欣这么做，她迟早会受到惩罚的！你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她会后悔的。” ?“你别这么说，我对她还有一丝挂念……” ?“那你也太懦弱了。你以前总是说我懦弱，你自己呢？” ?“那好。你说我该怎么做？” ?“忘掉她。把一切交给过去。你要忘掉与她的相遇，与她的点点滴滴，与她的告别……”我不敢说分手二字。我装作叹息。“你应该为自己脱离早恋泥潭而庆幸。以后，你千万不要再早恋了。”我像一位正在讲大道理的老师。 ?“这不是在逃避吗？” ?“合理的忘记不是在逃避。我们虽然忘记了，但留给我们的教训将永远刻在我们心中。” ?“好。我听你的。他俩之后再怎么发展，我绝对不管。从此他俩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他信誓旦旦地说，随之微微一笑。“至于早恋，我已经明白它的危害了。我当时是真的傻，不听你的。唉！你放心，我绝不会再早恋了！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等长大了，我谈恋爱也会谨慎许多！” ?“那太好了。你终于找回了自己。还有，不要再提他俩了。” ?“一定。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是我真正的知心朋友！等你有困难了，我第一时间伸出援助之手！” ?“那么，你的暑假计划……”我本不想刺伤他，但还是想问。 ?“泡汤了。”胡深没有沮丧，反而苦笑着说，“不过，暑假，我妈妈给我报了补习班。刚开始，我当然不同意。我妈妈在几次劝解无计可施后也放弃了。但昨天晚上，我主动找了我妈妈，让她必须给我报。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发泄的表现形式吧。初中，很重要的。我也应该上了。” ?他之前从未上过补习班。现在他上了也可以理解。 ?“嗯。我替你感到高兴。” ?“到了初中，我要改变了。很多人不敢改变，是因为给身边的人留下固有的印象太久了。在那种情况去改变，很难。但到了新环境，我必须去改变。我争取做一个品学兼优的人。”他坚定地说，来我家时的负面情绪早已消失到了九霄云外。 ?“很好。初中你到那里上？” ?“嗯……镇中学吧。你呢？” ?“呃……市里。”本来我是想去镇中学的。但前三天，妈妈和我进行了很长时间的讨论。妈妈坚持让我去一个城市中学上，并说她自有办法。我很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并且我出去也会给家庭经济带来一定影响。但妈妈态度很坚定，她也是为了我好。最后我同意了。 ?“我就知道。呃……有空的话，我可能会来找你玩。”他站起了身，跺了跺鞋，整理着衣服。单从这点我就可以看出他开始改变了。如果他知道整理下沙发的话，或许会更好。“祝你暑假过得愉快。再见了。” ?“再见。”我从来不送人，但今天我跟着他出了自己家的大门才离开。 ?不知为何，我有些得意感…… ?自己终于远离“早恋”这个词了。胡深也不再颠倒黑白。唯一能让我高兴不起来的，就是对黄金凯和郑玉欣早恋的疑惑了吧。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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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黄金凯虽然学习中等偏上，不惹是生非，大部分时间比较老实，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但他并非不可能做出早恋这样的事。那天他和我谈及胡深早恋，我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渴望。但如果黄金凯知道郑玉欣是胡深对象的话，我坚信他不会这么做。最关键还是看郑玉欣了。我觉得，是她追的黄金凯。因为任何女生看了胡深和黄金凯，也会选择后者。但我没有支持郑玉欣的意思。 自己想太多也没有用啊。我满足不了自己的那份好奇心了。一天过去了，我依旧在为胡深时长一个月左右的恋情而唏嘘不已。 “谁啊？”我正看着书，突然听到了开门声。胡深不会来吧。但这个时候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进来吧。”我看好了书的页数，合起来放到了一边。 “你怎么来了？”我不能让自己显得很吃惊。因为有同学来找自己，谁也不会惊讶啊。 “小学毕业了，我们不应该见见吗？”黄金凯笑着说。 但我总感觉他要和我说些什么。之前他找我玩的频率并不高。我不由得把他找我的目的和所知道的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相别时间不到一周，但我感觉黄金凯洁净的脸庞又消瘦了些，脸色却光泽，很有精神。他佩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但在学校他都不怎么戴。 黄金凯微微笑着，两眼环顾着我家，像是第一次来这里，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脸上还有微妙的表情，说不定在心中作着些点评。 他来找我只是为了玩吗？我不敢开口。我很难跟他提起早恋的事，他一定会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该如何让他自己提起。 虽然他可能没有做错事，但那天听胡深这么一说，我还对他有些反感。 “毕业考试成绩出来了。我考得并不好吧。你呢？” “一如既往吧。” “那太好了。你一定能够去城市中学上了。” “城市里的一所中学”我略微思考，实际上是在想是否要告诉他实话。随后，我说出了那所中学的全称。 “真的吗？”他似乎怀疑我在说谎。 “真的。你呢？”我打了个哈欠。 “我啊。去市里面最好的中学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腼腆地笑了笑，突然说，“你要去的那所中学没我们的好。你想去我们那里上的话，我随时可以帮助。” “我们”？他说的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了市里面最好中学的一名成员。 “什么帮助？” “我可以让你到市里面最好的中学上。” “算了吧。”我摇了摇头。“额……现在我们谈论这些干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啊。”他看了看天花板，随后盯着我。“等到开学后你会后悔的。不同学校差距很大的。” “没事啊。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有我自己的主意。”其实我很无力地说的这句话。这分明是上天的主意。 他没再说，好像放弃了。 “这几天干什么了？”他发问到。他在床边挪了挪，似乎想离我近一些。 “嗯？没干什么。啊，我总是感觉很无聊。” “我就不一样了。”他仰了仰脖子，用手摸着。 “啊，你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心跳加快。 “额……我直接说了啊。”他贴着欣慰的脸又正对着了我。“郑玉欣，是我的女朋友，她说她认识你。” 他说的果然是这个。他认为我是个不错的好学生。他怎么也不可能像胡深一样对我说早恋的事情。所以说，他今天能来，郑玉欣功不可没。 我没有惊讶让他很失望。我觉得自己有机会知道他和郑玉欣的故事了。同时，更重要的是，我要明白他是否知道胡深的事情。 “郑玉欣？” “对啊。她和我说她认识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你俩关系怎么样？当我听到她认识你时，别提我有多高兴了。说不定，你还能促进我俩感情了呢。” “等等……你单这么说，我有些懵。你还是详细地给我讲讲吧。” “好啊。”看到满脸期待的我，他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她是邻村的一个女生。毕业考试那天，我在考场上认识了她。这才几天啊，我俩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关系。” 他很自然地和我说着他与郑玉欣的故事。看来，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他不知道胡深前几天找过我。不然的话，他都不会来找我。 “在考场上，你俩发生了什么？”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胡深知道了一定会更不好受。不过，按照胡深的说法，黄金凯和郑玉欣发展得也太快了。所以，我还是怀疑着他俩早就认识了。 黄金凯羞怯一笑，托着下巴一脸愉悦地说:“在考场里，她和我都在第二排，中间隔着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我很快认熟了那个男生，和他聊得很开心。这个男生和郑玉欣是小学同学。我看到他俩一起说话，便凑了过去。我也认识了郑玉欣。当我看到她的时候，瞬间被她惊艳到了。在掌握了她一些信息后，我更是欣喜若狂。” 座位也离得这么近。我又为胡深心疼了。但现在没到落井下石的时候，我还要继续听。万一真是胡深与他俩存在一些误会呢？ “快考试了。那个男生和郑玉欣都向我提出了抄袭的想法。他俩学习都不太好。我呢，还是不错的。我答应了。虽然这样的考试监考比较严，但只要我们多加注意，一定没问题。”他脸上沾着几分骄傲，“每一场考试我都帮了他俩。最后那个男生我不知道了，毕竟我再也没和他联系过，但郑玉欣对于她自己来说，考得很好。毫无疑问，这件事对我俩有着极大的促进作用。我要了她的QQ，考完试和她聊了许多。我还与她玩起了游戏。她也说非常感谢我。” 那时的胡深盯着手机等待郑玉欣的回复，那时的郑玉欣与黄金凯聊了许多……现在我可以下结论了。 “你什么时候和郑玉欣提出了早恋？” “那是谈恋爱。别说早恋。其实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她，但她并没有什么表示。我一直都不敢说。暑假的第三天，我根据她所说的位置去了她家。她爸爸出去了，一会就要回来。我便带着她去了我家。我家里没有人。之后，郑玉欣会骗他爸爸是找闺蜜玩去了。我俩在我家玩起了游戏。最后，她临走前，我提出了谈恋爱的要求，她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他对胡深到来的插曲只字不提。不过，这也很正常。如果黄金凯说的是真的话，明明他俩还没早恋，郑玉欣却先与胡深分手了。在考完试和黄金凯聊天的时候，郑玉欣就已经改变主意了吧。 我越听越增加了对郑玉欣的气愤。如果我并不知道胡深的早恋，那么现在听他说，惊讶之余也会为他感到高兴。但现在看着他的脸庞我也会来气。 “你俩发展得好快啊。”比起佩服，我更像是在讽刺。 “主要是我脸皮太厚了，这么快就向她表白。说实话，她难以拒绝。” “这几天，你俩怎么样？” “这几天，我们都在QQ上聊天，还没见面了呢。不过，我觉得很甜蜜啊。” “恭喜你啊。”我鼓了鼓掌。 “我还以为你会向我陈述早恋的危害，劝我分手呢。你的认可让我既惊讶又欣慰。”黄金凯嘴边勾勒出一丝微笑。 “如果我的劝解会让你俩最后伤心的话，那就没必要了。” “喂，你怎么认识郑玉欣的啊？” “就是认识。”我笑了笑。“唉，身边的人怎么都早恋了呢？胡深你也是知道的。他也早恋。”我尝试引出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他脸色突然闪过一丝不安，眼睫毛猛地抖动了一下。 “关于胡深……我还是和你说吧。”他缓了口气，面容轻松了些。“就在那天郑玉欣在我家的时候，胡深突然来找我了。小学同学来找我玩，我当然很高兴了。可是，他仅是从窗户看了我俩一眼，便离开了。她可能介意有女生。我出去骗他那是我表妹，但他显得很生气。我很不解。” “没了？” “没了。我问了郑玉欣。但郑玉欣压根不认识他。后来我想在QQ上联系他，但他竟然把我给删了。真是奇怪。但我也不打算再理他了。至于他的早恋，我才不管呢。我的女朋友肯定比他的好看多了。”他前面说着脸上还带着疑惑，后面说得兴致勃勃。 看来他并不知道胡深是与郑玉欣早的恋。这么一来，他也并无大错，这样被胡深看待，反而有些无辜。但郑玉欣骗了黄金凯。毕竟黄金凯知道这些后，对他和胡深的关系以及他和郑玉欣的爱情都会产生很大影响。 “我们不谈他了。郑玉欣也可以在我的帮助下去市里最好的中学上初中。如果我们三个都在一起上的话，那就太好了。现在你改变想法了吗？” 他这么说来说去，竟是为了这个。和他在一个中学初中，我又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呢？他俩的爱情也就更不用说了。我根本没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啊。 说不定，这是郑玉欣的主意。 “不去呢。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你不要再劝我了。没有用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今天晚上和我去广场吧。”他挑了挑眉，似乎让我非去不可。 “抱歉了。”我做出无奈的表情。“算了吧。” “为什么？出去玩玩吧，就当做散散心。”他略显热乎的手触碰到了我紧攥着的双手，我迅速伸开并缩了回去。 我笑了笑，看着面无表情的他。“没事的。你好好玩去吧。以后咱俩有机会再见见面。”话说他发出这个邀请也并不代表马上要离开。 “主要是郑玉欣也去。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多好啊。”要求没能直接达到，他索性说出了目的。 “那我就去吧。”我点了点头。但自己应该不去的。 我虽然不想见到郑玉欣了，但以后恐怕有黄金凯的地方就有郑玉欣。今天我已经同意黄金凯了，事到如此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晚上见吧。”他说完这句话加了句“再见”，就招手离开了。 看着自己的房间，我陷入了深思。 胡深本和郑玉欣有着令人羡慕的早恋。但就在考试那天，郑玉欣很巧地认识了黄金凯（如果认识的是别人，郑玉欣仍有可能与别人早恋，抛弃胡深）。仅仅是见了几次，并在手机上聊了天，郑玉欣就喜欢上了他，并跟胡深提出分手。后来，黄金凯向郑玉欣表白，他俩就开始了早恋…… 我和郑玉欣现在知道一切。胡深和黄金凯都不知道对方的事情。我一个局外人，正以上帝视角观察着这一切。我是要做出行动还是默不作声呢？ 当然，黄金凯也有说谎的可能，他俩意识到了胡深找过我，便骗我他和郑玉欣刚认识。他俩也可能认识甚至早恋很久了。 还有，黄金凯让我和他俩在一个中学上又有什么意义呢？郑玉欣和他谈着恋爱，却提起我，今天还想在广场见我。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洗脑”我。今天晚上我要站在胡深的立场去想。 我莫名其妙地就卷入了这个乱局。但不知为何，看到他们在我面前显摆自己视为珠宝的早恋，我这样明知早恋危害的人也会在内心默作无法诉说的羡慕。 这时候我又不得不想了，早恋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概念？它简直如同深渊，把人越拉越深。但等爱情天平倾斜后，痛心觉悟，或许有挽救之机。胡深正是如此。但再晚些，亡羊补牢也没有用了。因为你丢失的都是肥壮的羊，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的了。 早恋或许就是装在精美礼盒中的廉价宝石吧。一开始，人们都对宝石爱不释手，可到最后只留下了精美礼盒。 今晚，必定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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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怎么才来啊？等你太久了。”我还没到广场，黄金凯索性跑到我这里，和我一起走。他的语气透露着不满意。 “额……今天饭吃晚了。我也没料到。不过现在不算晚，走吧。”我挠了挠头。 “嗯？你可以自己先吃啊。”黄金凯看向了我，同时放慢了脚步。 “呃……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晚些来的。这样的话，我根本不会来啊。” “哦哦。对了。你爸爸回来了吗？那一个月在城市教学教得如何？”他笑了笑。 “挺好的。快走吧。”我张望向了广场。人很少，也就只有些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了。 广场上的灯已经打开了，亮得有些刺眼。 “人好少啊。”黄金凯发着牢骚，“还以为能遇到几个人就一起玩了。” “是啊。等等，你想把早恋的事情告诉别人吗？”白天时我竟然忘问他了。他告诉我，可能就是因为郑玉欣认识我吧。 “如果别人发现了的话，就告诉他们吧。反正我不会主动去说。不过到了初中，可能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在同学面前可就扬眉吐气了。” 我一直惦记着郑玉欣的到来。脑海中还浮现着胡深恼怒的样子。 黄金凯打起了篮球。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分心。 “你也过来一起吧。”黄金凯是累了，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大滴的汗往下流着。 “不了。我想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吧？” “她回来的。”黄金凯很快缓了回来，腰又挺直了用双手插着。 一会儿，他拍了拍腿，又去打篮球了。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突然，篮球在我身边飞过，险些砸到我。我着实受了一惊。 “快把它捡回来！”我瞥了黄金凯一眼，便跑向了停下的篮球。 正当我快到时，另一只手却先伸向了篮球。那手指上涂着粉红的指甲油。“好久不见。” 我抬起了头，注意到她脸上也抹着淡淡的妆容。“嗯，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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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处 1 电视上正转播着俄罗斯世界杯的决赛，是法国队对阵克罗地亚队。法国队实力很强，但不得不说，这届世界杯，克罗地亚队的表现又让人眼前一亮。 我并非球迷，但像世界杯这么重要的赛事，我还是要去关注的。在此之前，我也看过几场比赛。印象最深的就是葡萄牙和西班牙的那一场了。C罗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上演帽子戏法，直接把我看呆了。 现在，我激动万分，有种难以形容的滋味。 当球迷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我在心里想。 比赛进行到了第32分钟。双方战成1比1平局。我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但眼乏力了，也有些困意了。 门突然被推开。妈妈看了眼我进来了，又轻轻关上了门，似乎怕吵到谁。 “妈妈，你这是干什么？我吵到你了吗？你怎么还没睡觉？”我慌乱地调小了电视声音，疑惑不解地盯着妈妈。 “没，没有。”妈妈摆手解释道。“我本身也难以入睡。” “失眠了吗？”我的眼又回到了电视上。妈妈是不可能看这个的。所以我怀疑她失眠了。 “不是的。当我听到你看电视的声音时，我就决定来告诉你一些事情。”妈妈的脸凝重起来了。 我瞟了眼球赛，再次调小了声音，看向妈妈。 “什么事？怎么不早说啊？”我的语气并没有这么烦闷，毕竟妈妈变了脸色。 “我也经过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那就说吧。”妈妈的眼中闪过一丝彷徨。我并没有刻意盯着她。 “丁老师无罪释放了。” 我竟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紧握着遥控器，抿着嘴。 “这么说，警方没有证据认定他是凶手了？或者，他大概率不是了？毕竟那么直接性的情况都无法证明。”我脑海中浮现出了见过的那三个警察的样子。 “这可不一定。”妈妈轻蔑地说，言语中似乎透露着对警察办案的不满。“我就纳闷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是不能证明他是凶手？反而，还无罪释放！我的天哪，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给我们俩的交代！” “没有证据的话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冤案诞生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其他方面有进展的话，警察肯定也会在安慰妈妈的时候说上。我没想到案子会朝这个方向走。 “这个时候来了个无罪释放……妈妈，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这是警察昨天通知我的。我告诉过他们有比较大的情况要告知我。我也能提供相应的帮助。他们就这么和我说了，其余的什么都没谈到。丁老师听到消息后很高兴，说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我想警察以后肯定还会找他。因为真凶只能逃一时。” “他和警察耗了这么久……”我紧张得咽了口口水。“昨天……他有没有可能在给真凶拖着时间？” 警察对丁老师投入的精力太大了，从而可能在那段时间忽略了其他方面。 “想什么呢。这有什么用呢？一些事情都是由警察决定的。我们可以看看他释放后的行为，这也很关键。警察虽然没有和我说，但他们肯定有办法监视他一段时间。” 其实警察还是原意在丁老师这一点上执着的。还有……王子航，对吧？不知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作何感想。 “唉，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他是凶手，证明这一点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这次无罪释放还是警方的战术了呢？这个丁老师真的是深藏不露，把许多地方掩藏得这么深，警方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啊。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这给我们带来了无法弥补的影响……和你说着，我越来越感觉他就是凶手了！”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我这才想起球赛，再看已经是法国队一球领先了事后我才了解到进球的是格里兹曼。 “唉，算了！和你说多了也不好。他无罪释放这条信息本身也没有什么价值，不会对推理有帮助。早点睡吧。看在世界杯的份上，我就先原谅你熬夜吧。”妈妈脸色红润，搓着手。 “妈妈，先别走。” “嗯？你还有什么事？” “他可能是凶手，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杀死了爸爸，设计了自己的计划，被警察抓捕后不停申冤，最后达到自己目的——成功无罪释放。不过，他应该不是为钱而杀人了。”我发现自己说话学会照顾妈妈的感受了。我在心里发笑。 “和我想的一样，接着说。”妈妈有些满意。 “另一种可能——他不是凶手。从他的视角来看，他莫名其妙地就被卷入了这个案件，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就被警察抓捕了。警察当然不会找到能证明无辜的他是凶手的证据，就将他释放了。这个时候的话，我觉得警察能够一致认同放他走，肯定也是有80%的把握认为他不是凶手吧。” “警察顺着他去调查，一定会成功的！”妈妈撅了撅嘴。 “不一定。警察被丁老师碰巧去废弃土房的解释吸引住了，在他被捕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反而在最佳事期耽误了其他事情。设想一下，没有丁老师的出现，警察本会如果去调查？”我歪起头，打了个响指。 妈妈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却紧闭着。 “还是专心看你的球赛吧。”妈妈说完就走了。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不一会儿，妈妈房间关上了灯。 我长舒一口气，没看时间和比分，只看到克罗地亚队在进攻，就关闭了电视，轻轻放下了遥控器。 我想，克罗地亚队还是有机会逆转的。 本来，我已经忘记了案件，只等警察的好消息，可丁老师的无罪释放又触碰到了我心中的伤痛。 这种情况，丁老师是凶手的概率已经很小了。我觉得，非常有必要的是，抛开丁老师的出现，重新看待这个案件。不过，王子航仍有调查的价值。 去母校看看，找王子航……或许我只能做这些了。 今晚，我将会和数万球迷一样，彻夜难眠。 |
| 先把第二章第一节发了，大家看看吧，多支持，多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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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与小学的值班老师谈了一会儿话，我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提案件的事，只能在羞红脸后扫兴离开。 我再次来到了王子航家。 “你，你怎么来了？”他操纵手机的双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两只眼睛睁得很大。 “喂，干什么呀？”王子航旁边的一位男生有些气愤地说道。他应该是王子航的同学。我也在学校看到过他。“接着玩啊！” “有事和你说。”我把“你”这个字说得很重，同时瞄了一眼那个男生。 “看什么看！别妨碍我俩玩游戏！”他虽然不认识我，但却硬气地说道。“王子航，‘你死了’！” 眼前的男生让我很恼怒，那个“死”字直刺我内心。 王子航看了眼手机，惋惜地说：“那就靠你了，可要加油呀。我先出去一下。”他站起了身。 “快去快回。”那个男生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划动着。“什么玩意啊！”这更像是在说游戏。 我没理睬他，和王子航走了出去。 “你放心他一个人在你家？”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但那天捉迷藏时可没有他。”他是否为了情谊而撒谎已经不重要了。 “那太好了。我们出去吧，边走边说。” 王子航摸着头，先开口了：“对于你爸爸的事情，我真是无能为力了。我与这个案子毫无关系。我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扯到这件事上了。你的痛苦我能理解，但这不是你把痛苦强加给我的理由。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能不再为这件事而找我了吗？”他带着可怜的语气说道，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他猜得真不错。我笑了笑，说道：“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丁老师无罪释放了。” “啊……那，那他就不是凶手了吧？太好了！他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点有了，顺着丁老师去找真凶应该不难吧！”他张大嘴说。 我俩已经来到了外面。他应该会很自觉地跟着我走。 “顺着丁老师去找真凶？”我的目的就是想从他的角度看待案件。 “对啊。我觉得，我和他都被利用了。可我也感觉那段时间有接近我的人啊……还是一如既往。哦，接着说，他们利用我，就是达到嫁祸丁老师的目的。至于为何是丁老师，我想，可能那个凶手与丁老师有仇。” “那他为何不直接杀死丁老师呢？”我很好奇他的回答。 “让丁老师背负罪名可能会更好。没有尊严的活着比死亡难受多了。可惜凶手现在要失望了吧。我觉得他该多设计些，因为单靠那一点证明一个人是凶手很难啊。” “那我爸爸也是他的仇人了？” “不。他可能看你爸爸和丁老师关系不错，也想利用你爸爸的死亡吧。呃，我说着也觉得有些古怪……可能连凶手本人都不知道有‘绑架’的事情。”他底气不太足，但我却听出了坚定。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思路有点乱。 “就是说，凶手杀完人做好处理后，就逃走了。但他可能不小心丢下了手机。而知道你爸爸死亡，发现手机的人便利用这个机会让丁老师成了嫌疑人。”王子航说完佩服自己般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又能保证那些事情都能实现吗？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我只能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了。 “要么凶手就是两个人都想杀，只不过他觉得利用那个方法更好。喏，丁老师刚被抓到时，你和你妈妈不也很气愤吗？包括你们刚听到他无罪释放的消息时，不也有些泄气吗？这就是凶手要的目的。几天后，或许会传出丁老师自杀或被他杀的消息。当然，我不希望这样。这样，警察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不堪重压选择死亡或是被怒不可遏的你们杀死了。而这却是真凶在操控。事情远没有起初你爸爸的死亡这么简单。”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他在家里为此思考过啊。 “我觉得警察不会松懈，不管出于哪些方面的考虑，他们肯定还会盯紧了丁老师。” “这就对了。”王子航脸上有着担忧的神情。我感觉他一下子变了许多。“等等，我们这是要去……” 他意识到我们走出村庄了。虽然聊着天，但我们走的步伐不慢。我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到这里了。 “你不喜欢到这里吗？我认为你是喜欢到这里玩的。” 眼前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地了。天色有些偏暗。我在小学出来时就注意到了。天气预报上说过今天要下雨的。 但我并不怕会被被大雨“突然袭击”。其实正因知道会下雨，我才敢出来的。因为外面会凉快些。不然炎热的天气会让外面容不下人。 “唉，这天气……那位朋友恐怕跑回家了吧。他来我家时天气还不这样呢。”或许是因为难得停下脚步，他这才说起天气。我以为他出门时就会为此发几句牢骚了呢。 我不打算把他带到那里。我只是想在这边和他说上几句话。 “我们要往前走吗？”王子航很客气地说。 “不了。看看就好。” “哦。”王子航把两手插进口袋。他还穿着防晒服。 “你觉得，凶手有没有可能在这里行得凶？” “很有可能。田地这边都比较隐秘。” 看来，警察告诉他的并不多。 “而且，凶手是不用埋尸的。他只需进行不会留下自己痕迹的处理。因为发现尸体，才能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丁老师更难堪。”王子航接着说。 但事实却是截然相反的。凶手都没有让凶器和爸爸的手机出现。是他没有把握嫁祸丁老师成功吗？ “你爸爸起初是定为失踪的。现在来看，他肯定被埋尸了。警察还是对此一筹莫展吗？在这里，他们或许会有发现。”王子航指了指前面。 “你常来这里吗？” 王子航摇了摇头。“一年也就一两次。我还担心会迷路了呢。可是你也没让去。” “那我们走吧。你想起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伸了下腰，感觉有点吃力，像是跑完长跑的运动员。 “或许，我不会有太大的帮助。祝你成功。”他走向了另一条道，似乎想独自走回去。 他又冲我摆了摆手，但神情像是刚开完家长会的家长——不知说是苦恼好，释放好，还是得到些许振奋好。 我笑了笑，走向了来时的路。 快下雨吧！我看了眼天，在心中想。 我只顾继续往前走，但有种在漩涡中越陷越深的感觉。 两个大人骑着自行车过去。 “嘿，昨晚看比赛了吗？” “当然。法国队4:2克罗地亚队！冠军啊！” 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知道这届世界杯的冠军归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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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车停在了门前。 暑假就这样结束了，随后接棒的是初中生活。 我背着书包，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出来了。妈妈紧随其后。 妈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很不容易啊。除了工作，她只能一个人在家里。虽然是我要到城市上学，但妈妈要面对的无疑更加困难。现在我更依依不舍了。 我极不情愿地上了车。妈妈不再嘱咐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我感到了莫名的安心。 透过窗户，我又撇了眼妈妈，自己的笑容随着车的启动而露出。我有种长大后探望完母亲要回家的感觉。 以后我只能一个礼拜回一次家。 一路上难免寂寞，但一到学校我就忙个不停。看到别人在家长的帮助整理东西，我又是一阵心酸。 有几位新同学找我聊天，我只是简单应付了声。不知为何，我谁也不想认识。 新环境，新老师，新同学……人们都期待新，期待转过路口的美妙相遇，再笑着走过花香萦绕的又一个街道。但我却越来越念旧了。我只想在原地徘徊，回头望向街道的美景，又回过头来看着路口的尽头独自彷徨。再坏的旧也比再好的新能让我高兴。 一天下来，我几乎没说话。晚自习，天已经微微黑了，像是淡墨水洒向了天空。教室里鸦雀无声，大多数同学都在埋头写着作业。我烦心地乱翻着新书，一目十行地看着。 我尽量什么也不想，但问号的背影还是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以后的路就要这么走吗？我怎样才能在好好学习的情况下又更快熬过去呢？ 妈妈在做什么呢？我又是一阵心痛。 下课了。我出去上厕所。等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女生的背面如此熟悉。 身高，还有我隐约听到的声音…… 我也不知为何，自己凑上前去偷偷看了。那个时候，这在别人眼里肯定是一个怪异的行为。 我看到了她的侧脸。那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郑玉欣吗？只不过，可能是由于学校的规定，她现在是短发。 我没敢多看，跑回了教室。 等等，她，怎么可能？她不应该和黄金凯在城市最好的中学上学吗？ 我当然不能在此时显得特别惊异，否则别人恐怕会以为我不正常。 我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她，早恋，背叛，要去城市最好的中学上学……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当然，做事全凭直觉是不对的。长得像的人多的是了。 还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就是刚才那个女生，她竟然来到了我的教室。这次，我看得很清晰——她就是郑玉欣。她迅速地坐在了中间的座位上，没有发现我。 现在已经毋容置疑了。她来了。她不仅和我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胡深的事情早已让我对她失望透了。我不想再见到她了。但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我想解决心中的疑问，但又不敢面对她。不然回家后再去问黄金凯？我默默摇了摇头。 初中生活给我出的第一个难题，竟是那么离谱。 上课了。但一整节课我都在想来想去，等待下课。 只有问她了。我需要主动出击。 第二节课下课了。我故意走到她座位那里，并假装有什么事，停了下来。 我又瞟了她一眼。 “你？”显然，是她的声音。答案已经被确定。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手却不由自主扬起做出了打招呼的姿势。 她捂住了嘴，但脸上洋溢着笑意。她向我做出了出去的手势。我点头后，和她来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这里是教学楼的侧面，排着一长列的水龙头。应该是用来洗手，涮墩布的。 “你，你就是李易良吧？”她微微一笑，大眼睛眨了一下。 既然她已经认出了我，那我就不必担忧解决不了心中的疑惑了。但我还是想先对她冷漠。 “是的。但我不想见到你。”我很冷酷地说，神情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她似乎受到了委屈，一脸难受，手不自在地捋着头发。“可是，为什么呢？” “一个人做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了。说实话，我很后悔认识你。” “嗯？你说早恋的事情？你那时没有反对啊，怎么现在又咄咄逼人了？我早恋爱，的确是不对的事。但是，我有不同的路要去走。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走学习这条路通向终点。我有不同的路要去走。在这条路上，早恋不会影响我，甚至另一半的存在会激励我。等到最后，我也能通过自己的路走向终点，效果是一样的。比你们晚，比你们难，都无所谓。可我早恋，伤到谁了？伤到你了？你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听我的话，好吗？”她像是受惯了气突然倾诉的人，但语气没这么强势。 “对于你早恋的事，我没意见。那是你的事。但你在这个过程中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胡深。胡深已经告诉了我。黄金凯那天找我是你派来的吧？你还让他叫了我。”我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就看她怎么应对了。 她大眼一眨，又露出了笑容∶“哎呀。我和黄金凯谈恋爱，找你见面，没有问题啊。至于胡深，我是在和他分手后才与黄金凯早的恋。唉，怪不得那天晚上你在广场上都不理我。我刚来不久你竟然说你妈妈叫你回家。” 那天晚上我原本打算和她好好谈谈，但看到她甜美一笑，我却感觉很恶心。那天我实在不想看到她。 “但你为什么刚跟胡深分手就与黄金凯谈起了恋爱？况且你是无缘无故地跟胡深提出分手。你的用心已经很明显了。你知道胡深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他为了你甚至想抛弃一切，但你为了一切想抛弃他。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我有些愤怒，但神情平缓地说。 “原来如此。唉，这个误会让你对我造成了多久的偏见了啊。胡深和我说过，毕业考试的前一天，他的手机会被妈妈没收。平时他妈妈都不会管他。但只要一到考试，他妈妈便会形式般地没收他的手机，考完试立即归还。就在那天晚上，我突然收到了胡深QQ号发来的这么一条信息:‘我是胡深的妈妈，我发现了你俩早恋了。深思熟虑后，我决定不告诉我们家深深。我现在告诉你，你明天一定要和他分手，但千万不要告诉他原因。我不会责怪你的，但你一定要配合，不然我会想办法告知你老师和父母。以后我会天天偷偷查看他手机，一旦发现我再亲自解决他。这条信息一会我会删除。小姑娘，我相信你也是个好孩子，麻烦你了’。”郑玉欣在尽量用一个大人的口吻说话。 “我很惊讶。胡深的手机是有锁屏密码的。看来他妈妈知道。他妈妈平时都不会管他，他自然防范心不高，不知道删除聊天记录。他妈妈也一定是不经意间发现的。没办法，我不得不照办。我也很不舍，无奈，但实在是无计可施了。至于黄金凯，真是我碰巧在这个时候认识了，考完试那天晚上我和他聊得很投机，到后面我才想起那件事，便向胡深提出了分手。我内心比他难受多了。我才是最痛苦的……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黄金凯出现了。他对我很好，他向我表白，我难以拒绝。当然，我也想过这个时间恐怕不太好，但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经过这个暑假，我觉得，和黄金凯在一起很好。当然，我对不起胡深。”她白皙的脸慢慢变红，温柔的脸颊上有着几分无辜。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胡深？”我在内心佩服着胡深妈妈的做法。她真会教育。 “你傻啊！我告诉胡深，他和他妈妈的关系怎么办？我告诉胡深，他在得知我为了他不惜被他认为没良心后，不会更难受，还会增添后悔与自责吗？我告诉他，伤害许多人，不告诉他，只会伤害我自己啊。我不告诉黄金凯真相也就不用解释了吧。不然黄金凯也会对胡深不友好的。我真的牺牲了很多啊！”她的语气中还有些对我的不满与愤怒。 我感到不可思议。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我错怪她太久了。 我一时无话可说。我环顾四周，几乎没有学生。第一天嘛，在班里老实待着的学生很多。我看了一眼表，快要上课了。虽然还有些疑问，但来日方长。 我便对她说∶“先回班，你先走，我回去好好想想。”我挥手示意着。 她犹豫不定地站在原地，似乎不听到我的道歉不罢休。但她还是在我推了几下后，略显委屈地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去推她。 为了保险，我在她走了半分钟后才回教室。但这也使我成为了班里第一个迟到的人，给大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在老师不耐烦的一瞥和同学略带嘲讽的眼神下，我窘迫地坐在了座位上。我瘫坐在椅子上，下一秒反应过来才端正起来。 “喂，刚才有一位女生进来得也很晚。你俩是不是认识啊？小学同学？”透过眼镜片，我看到他的小眼中藏着几分坏意。 “不认识。”我很快回答，随后假装看起了书。 这一切真的是太巧了。我竟然与自己小学同学的女朋友上一所中学，分在了一个班。之前的事情，是我巨大的误会。郑玉欣为了顾全大局，不惜被胡深贬低人格，怀恨在心。这也使我一直误解她。不管怎么说，胡深将一直记仇于她啊。她在那种情况下，答应了黄金凯的表白也很正常。只能说这些事情都巧合地叠加在了一起。 一直以来，这位善解人意，美丽的女子才是最痛苦的啊。 她的眼神让我有理由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
| 好戏开始了，大家快来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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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音乐的响起告知我午休时间结束了。这是我上初中的第三天了。昨天，我没有与郑玉欣说话。但就在晚自习下课时，她塞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午休后超市见。 我打着哈欠，粗略地整理好床铺，便独自离开了。超市门前没有人，但等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挤满了人。 她一定会来得很早。我掏出了钱，大步走进了超市。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弯着腰，似乎在挑选着什么。售货员正凑着她说话。超市里面没有别人。 我刚要走到她跟前，她就像是预料到了一样，回过了头。 她清纯的笑容中带着转瞬即逝的羞涩，像是映在清泉中的月牙儿。她的手缓缓伸向了我。那是一块糖。 “收下吧。”她看向了糖，又把满怀期待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咳嗦了几声，鼓足勇气收下了。我放在口袋里，环顾了下超市。 没错，三位售货员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俩，他们的耳朵必然也不敢懈怠地注意着每一句话。这简直就像是潜藏的野兽盯着猎物！ 我紧张极了，一只手攥着刚才掏出来的钱，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揪着耳朵。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呢？我们出去吧。”我尽力小声说道。 她噗嗤一声笑了，嘲讽我似的用更小的声音说道：“你怎么了？还怕这个？他们就算现在在意你，也不可能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过很久后他们中谁又会记得你？再说，现在刚步入这个学校，学生都不爱去超市的。到外面，学生可就多了。” “去昨晚那个地方吧。我虽然不熟悉，但也有些印象。我觉得那里不会有人。”我昂首挺胸，语气高了些。虽然郑玉欣刚才的话别人听不到，但我还是怕会被别人以为自己很怯懦。 我不知她为何再次忍俊不禁，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耸了耸肩，慢吞吞地说∶“可以啊。”但我总感觉她有些不情愿。 我们走出了超市。我打算先跑过去，再让她跟上来。因为即便是正在无精打采地行走的学生看到一男一女一起走，也会让我觉得不太好。 我刚要飞奔，就被她拽住了。 “不用这样。我们只不过是见面说话，却像偷东西一样。你不至于这么谨慎吧？”她说着松开了手。 我只得听她的。我放慢了脚步，但仍慌张地看着状态一个比一个差的学生。在他们看来，这段初来乍到的时间，如同跌到了地狱。 “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对不起你。”我逐渐走在了她后面，说完我瞟向了天空。 “前天的确是你的错。当然我也不至于态度这么强烈。我也向你道个歉吧。”或许她在看着我。“对不起。”她说得很有诚意，像是犯了大错。 “你别道歉啊。我更惭愧了。是我的误解导致了我对你的横眉冷对。你很好。你在这件事情当中付出太多了。如果没有黄金凯的出现，你的打算是什么样的呢？” “听胡深妈妈的，与他分手。这一点是与黄金凯的出现没有联系的。我想过骗他被父母，老师发现……但仔细一想，漏洞百出啊。原因我暂且不说了。所以我决定不说明任何理由。这对他很不好，但我也很无奈啊。我决定尽量避开与他的联系。当然，这可能让他看着手机屏幕对我破口大骂。然后……自己再也不早恋了……” “但与此同时，黄金凯出现了？他改变了你的想法？” “是啊。他真的很爱我。无奈地和胡深分手后，我也很伤心，有苦说不出。这个时候，他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那关怀似乎洞察了一切。我也有些喜欢他了。我没想到胡深会来找我俩。至于他是怎么产生这个想法的，我至今想不明白。看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对我俩产生坚信不疑的误会。我已经没办法跟他讲明白了。再加上前天和你说过的那些考虑，我不打算向胡深解释了。之后，黄金凯就向我表白了。无论如何，黄金凯什么错也没有。” “你也挺可怜的啊。” “哎呀，你和胡深关系也真是好。之前他和我说的真不是吹的啊。早恋，分手，他都找你说啊。” “是啊。他去黄金凯家的第二天，就来找我了。我当时还替他生气了呢。那么，之后，你为什么让黄金凯来找我呢？” “呃……当时你们班我也只认识你了。我知道他是你同学后，很惊喜，告诉了他我认识你。他就决定去找你。我告诉他让你晚上去广场。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见见你，聊聊天。虽然你是胡深的要好朋友，但胡深和我分手，并不代表咱俩的缘分就断了。你看上天都把咱俩安排在一个班了。嗯……你和黄金凯关系也不错吧？”她笑了笑，脸离我很近。 “我俩挺好的。能够再次遇到你，我也很开心啊。” 我俩虽说到那里，但却一直在走。我决定不去提醒她。我俩这样走着聊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喂，”我咳嗦了声，“你为什么在这个学校上学呢？不是……”后面的话已经无需我补充。 “为什么在这个学校上？”她见我点点头后接着说，神情很轻松。“我也想和黄金凯在一个学校上。黄金凯说他会想办法让他爸爸帮我办上去。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爸在这个学校有关系。他让我在这个学校上学。另一方面，黄金凯也没有进展。毕竟他也无法要求爸爸把一个陌生女生办进学校。他那时有些吹嘘了。你是他小学同学，他爸爸认识你，你当然可以。不过你也没同意吧。至于咱俩能分到一个班，纯属巧合。” “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地说。心中的疑问都已经被消除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们俩个竟然……但我才不愿意和你在一个学校上学呢，更何况在一个班！”她做了个鬼脸，透露出一丝嫌弃。但我分明感觉她有些欣喜。 “这样也好吧。你可以从我身上了解黄金凯，间接地促进你俩感情。有我在，黄金凯就可以安心了。等到黄金凯知道此事时，也一定会很欣慰。” “的确啊。这么说的话，太好了！但我还是想和黄金凯在一个中学上啊。那样，我天天都能看见他。现在只能一周一次了。”尽管这么说，她嘴角还是浮起了一丝微笑。她应该在为前半句而感到高兴。 “嗯。闫金凯提起过你俩的恋爱经历。”我羡慕般地说道，“考场上的缘分为你俩架起了找寻真爱的桥梁。多好啊！” “的确如此，我很幸运。但是，如果那时胡深妈妈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即便黄金凯对我再好，我也只会喜欢胡深的。” 我本不想再与她提胡深了。再怎么说，她听了也会有些难受吧。并且，我跟她提起，也只不过是听换了一个视角的爱情故事罢了。但她却先提起了。 “你其实还是难以忘怀胡深吧。”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我没有遇到黄金凯，那么会有这个可能。” 我看了眼表，它告诉我时间还算富裕。 “我很好奇，当初你是怎么看上胡深的？”我觉得她会回答。 “哈哈……当时吧，他加上我的QQ，我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想热情地与他聊聊。可后来聊得越来越投机。虽然后来见了他，我有些失望。但他能够打动我。他是真心的。六一儿童节那天，他提出来，我便答应了。” “别人向你表白，你就同意吗？”说出这句话显得我很欠。 “不是啊。都是有原因的。他之前什么都没做，突然向我表白，我当然不会答应。”她不太理解我说的话。 “那你觉得胡深怎么样？”之前在陪胡深与她见面时，我其实就想问她了。但那时自己太腼腆了。 “挺好的。但是吧……他有时会去我家，但很少让我去他家。我俩大多数时间也是在外面见面。他不让我看他的手机。不过，这一点无所谓。我感觉吧……他做事比较谨慎，可能也是早恋带来的吧。有时我让他来找我，他还说出门了。呃……还有就是他比较喜欢玩手机吧。我总是看到他玩手机。当然，他是真的爱我。” “哦。”我还以为自己只会得到那些褒义词的答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其实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他有和你说过你俩的暑假计划吗？” “他和你说过？”见我点头后，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但他问过我暑假想做什么。我简单地回答了。看来他是打算给我一个惊喜？可惜了。我想要问问你，你和胡深一起玩这么久了，你又觉得他怎么样呢？” 我微微一笑，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唉，现在你和黄金凯要离别很久啊。” “不，这样的离别会在思念的渲染下让爱更加深。每当我想到之后会见到他，便猛生一股力量去应对现在了。” “这就是早恋给你带来的好处吧。”我虽然不这么认为，但必须这么说。我歪着脑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黄金凯在你比较困难的时候出现了。但除此之外，你喜欢他没有别的原因吗？”显然我不该这么问。谁都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我向她抛出问号后，自己反而感到不安了。 她没有回避，很自然地说∶“其实很简单。他在考试中帮了我大忙，又在我难受的时候无意间给了陪伴。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他会向我表白的。我本来只想和他交个异性朋友。但他表白时，我根本无法做出别的选择。他的那句‘随你吧’就是最强硬的要求。他之前和我说过自己的择偶标准，但我觉得那就是我。有多少择偶标准是为自己喜欢的人而想出的。我觉得自己能从他身上找到需要的。现在我也很明确这一点。” “什么呀？”我见她站在原地，我也停住了脚步。 “他可以给我问候，给我关怀，给我零食……这些都不算什么。我通过其他途径也可以获得。但我看到他，我就如沐春光。他会给我带来别样的感受。虽然我不想说，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在胡深身上感觉不到的。我和他使爱情变得易如反掌。”她好像吃了甜蜜一样，似乎这就看到了黄金凯，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能回答就足以惊讶我了，更何况说成这样，好像每一句话都溢出了花香。或者说，她的嘴就像是被花吻过，沁人心碑。 “我想之后即便我们分手了，我们也会保持良好的友谊，常联系……当然了，这根本不可能。” 我愣愣地直点头，感觉像是上了一堂课。我脑袋晕乎乎的。 她又和我说了对新老师，新同学的看法。她说了不少，我只是应和，听得漫不经心。 和她谈话时，我就会时不时看下周围。好在没有人注意我俩。或许会有几位同班同学瞥一眼。至于老师，都是一派匆匆走过的样子。 但我还是很谨慎，让她先走了。 我抬起头，碧空如洗，几朵白云悠闲地歇息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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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想过郑玉欣学习会差，但不料她竟有这么差。数学课时，老师提出的几个简单问题就把她难住了。我尽力小声告诉她，但刚认熟的几个同学的眼神还是让我选择了放弃。 现在，她就站在我面前来请教问题。这道题并不难，我几眼就看出了答案。郑玉欣有些羞怯，脸色泛红。 我一本正经地给她讲解。她机器般地点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她好像不是在听题，而是在看着我。 “明白了吗？”我收起笔，露出大功告成的神态，又指向了那道题。 “没，没明白。”她带着无奈与歉意说道，双手比划着什么。 唉！真拿她没办法！我只得重新讲了一遍。 她这回认真多了。“会了。”那神情让人以为她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她收起书，一把夺过她的笔，笑着说∶“那多谢了。” 随后她趾高气昂地走了。 明天中午就要放假回家了。其实今天就是周五，只不过明天上午还需要军训彩排。下午还要进行最后一次练习了呢。郑玉欣明天就可以见到黄金凯了。她一定很高兴。我也可以和妈妈相见了，不知道她这周过得如何。唉，慢慢适应吧。 开学第一周的经历，真是难以让我难以相信。这么奇妙地，我再次遇见了郑玉欣。从陪同胡深，简单与她说几句话变成了不再羞涩，与她聊了许多。她的对象换了，但我一直没换。但愿这么奇妙的相遇能排解我心中的那份忧愁吧。 不过，我也要小心点。今天中午，几位发现异常的舍友特此问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我只得骗他们那是我小学同学。他们却说异性小学同学不会走这么近的。最后还是以我的沉默收尾。当时的场景是历历在目啊。 第二天放学时，我碰到了郑玉欣。 她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正准备离开。 “你怎么回去啊？” “和别人拼的车。” “我也一样。”我没有说“真巧”，毕竟一般情况下学生都这样。 “记得回家在QQ上聊天啊。”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期待。 “可以。”我不敢说“一定会”。 她听了一脸喜悦，转过身轻快地走着，似乎不在乎包的轻重。 我打开书包，想确认一下有没有东西忘带了，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系好的、装着东西的红色塑料袋。 我解开了它，发现里面有几块糖和一张纸。我拿出纸，看着上面的字∶ 开学第一周最不容易了。更何况遇到了你……哈哈，我在开玩笑呢。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那就好好相处吧。收下这些糖吧。留下几个给凯哥吧。因为只要我和他说明，他就一定会来找你。嘻嘻，今天早上我来班里早，偷偷放在了你书包里。看到这里你先含一块在嘴里吧！可甜哩！ 不用说，这正是郑玉欣写的。她的字迹并不好看。但我感觉那些字都在冲我笑，不，是她的笑容又浮现在了我眼前。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糖，又把红色塑料袋系上。 的确，可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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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终于回家了。看到家里的一切，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向头部撞击过来，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之前想说的话一时间都被堵住了。我怔怔地站在原地。 “回来了，儿子！”妈妈面带微笑，拿来了一些吃的。“这几天可不容易吧？先吃些东西吧！”妈妈温柔地说。 我和妈妈谈了很长时间，都是关于学校的事情。我本不愿意说，但为了让妈妈安心，还是装作开心地分享。 “别说我了。妈妈，这几天你一个人过得如何？” “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你自己在学校好好学习，管好你自己。”妈妈笑着说道。 “嗯。一星期过得很快的。”我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妈妈的表情突然严肃了，很认真地说，“那位警察想见你。”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上一次与我见面的那位警察的身影。 “他想见我？” “是的。他昨天早上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要求我的。” “他没和你说些什么吗？”我一脸狐疑地问着。 “没有啊。真是毫无预兆。只让我转述给你。嗯……就是今天晚上。本来他打算昨天晚上见你，但不料你不会回来，所以延迟了一天。” “自从那次告知你释放丁老师后，他们还联系过你吗？”我虽然很认真地问道，但刚回家就又谈起案件，不由得心生烦闷。 “有过一次，八月的时候。他给我打的电话。不过，也没说到什么重要的内容，更像是慰问吧。他还提起了你，问你要去那里上中学，我告诉了他。” 警察这个时候找我还有什么用呢？ “我觉得吧，如果案件有了进展，他们第一时间会告知我的。但他却什么也没和我说，只想见你。所以应该不会有大事，顶多他会提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对了。” “但愿如此吧。或许是因为我上了初中，他纯粹是有些良言想对我说。”我不会这么想得，但还是和妈妈这么说了。 警察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的。我觉得自己不会给他们帮上大忙。但我除了一丝疑虑外剩下的都是期待。 “这几天一定很累吧，你先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吧。”妈妈招了招手，快要离开她房间时说，“不用太担心晚上警察的到来。”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想起了郑玉欣，便打开了手机QQ。 “我已经看到书包里的东西。”我盯着手机屏幕，又看向了旁边的那张纸。 “是的。”她很快就回复了。我似乎看到了她在偷乐了。 “呃……我能和两位小学同学搞的对象成为初中同学，真是太有缘了。”我快速打完了字，等着她的回答。 “嗯。”她只回复了这一个字。 “我们以后在家里多聊天，学校里少交往吧。”我有些不敢打这些字。 “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我会在学校里对你怎么样吗？”虽然这些字很少，一会的功夫就可以打完，但她过了很久才发来。 她对我的发问有些误解，但我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你当我没有说。还有，我谢谢你。”我缓缓地放下了手机，关闭了。随后来信息的声音响起，但我看着手机还是缩回了刚伸出一点的手。 我好像是睡着了。我隐约听见了妈妈的招呼声，又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 我迷迷糊糊地站起了身，揉完眼睛定睛一看——是黄金凯。 他的脸好像圆润些了，不过显得更好看了。他笔直地站着，可能是军训习惯的吧。 我伸了下懒腰，这才从困倦中缓了些。 我俩不约而同地坐下了。 “你的房间不太大呀。但是挺整齐的，舒适的。让人进来就有住下的打算。” 他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毕竟他家离我家并不近，我俩玩的时候总是在外面。上一次他到我的房间，还是五年级的时候了（暑假那次不在我的房间）。 他来到我的房间，能这样去看看，说明他现在很精致。 “哦。”不用想，我已经知道他因何而来了。“约我到广场那一天后，你怎么再也没有找过我啊？” “呃……那天我看你好像不认识郑玉欣一样……后来呢，我和郑玉欣在一起玩，难道你也想参与？” “没有，没有。”唉，那个暑假过得的确太无聊了，胡深也没有再找过我。 “当时你无意间的决定改变了许多事情啊。你能和她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真的是太棒了。”他喜上眉梢。 郑玉欣跟他说的应该很详细，我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当然，胡深的事情他一定不知道。郑玉欣是不会说的。 “你们的暑假经历，一定很愉快吧？” “当然，那是我过得最好的暑假了。但之后就不是了。因为之后的每一个暑假，都会有她的陪伴。”他喜气洋洋地说，“其实，学生嘛，就是玩。我们玩得很开心。手机游戏，出去玩……哦，对了，我们还看了世界杯呢。” “哦？” “我先看的。她知道后毫不犹豫地跟我看了。” 那些比赛大多是在北京时间晚上比的啊，他俩竟然一起看。 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不是。我在我家看，她在她家看。” “哦哦。”我憨厚一笑。 “虽然过去两个月了，但我依然记忆犹新啊。她竟然还能和我讨论。哼，我早就看好法国队了，他们果然夺冠了。”他越说越有劲，还点头露出佩服的神情。 “不过啊，和郑玉欣分到一个班，真的让我出乎意料了。你说你也是，当时明明没有把握却依旧信誓旦旦地说能让她和你在一个中学上。现在吧，她在学校里没有你的陪伴，还是会有失落的。” “这事怪我。我就不该和她说啊。”黄金凯满脸愧疚，“这种情况我也很难受啊。我上课时总会去想她。” “遗憾啊。” “没事。不幸中的万幸，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有了你，我起码可以确信她会好好的。你学习好，也可以帮助他。你是个老实人，我非常信任你。如果你真能对我俩的感情有帮助，那再好不过了。”他满面笑容，眼睛向上斜了斜。 “不敢当。” “不，别这么说。你也算是郑玉欣的好朋友。”他拉起了我的手，“你就当帮我这个忙吧。她遇到困难了，你想想办法，或者跟我说。你千万不要让她在那里受气啊。” “我尽力吧。”我选择了暂时妥协。 “谢谢。”他激动地鼓起了掌。“这一周年俩过得很好吧。我相信，你多和郑玉欣接触，她也会高兴的。她不可能拒绝你。”他美滋滋地说，脸上堆着些莫名的荣誉感。 “她过得很好。你别过于担心了。呃……我有东西给你。”说着，我从口袋中拿出了三块糖递给他，又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样太好了。我不用愁了。”他含着一块糖，又还给了我一块。我也没客气。 “今天晚上出去玩吗？” “算了吧。”我闪过出去的念头，但考虑到警察会来，我坚定地拒绝了。我又重复了一遍，并着重提醒他晚上真的不要来找我。 “好吧。郑玉欣也说过不会出去。那我也不去了。”黄金凯难免失望，但他这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所以他高兴地离开了。 “你慢走。” 我又看起了那本书。为什么今天我会想起看这本书呢？因为它是爸爸给我买的最后一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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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郑警察除了瘦了些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这次并没有穿警服，一下子让我觉得轻松多了。他的神情也不算严肃。 “真快啊。你已经上初中一周了啊。”他咧嘴大笑，“初中的经历一定会让你成长许多，好好努力吧。” “嗯。”我的脸松弛了些。但如果他找我只是为了谈论这些，难免太无聊了。 “那我不多说了。”他喝了口水，轻轻放下了杯子。“呃，嫌疑人无罪释放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找你妈妈谈过。这次，我是在她的允许下，才见的你。”他似乎有了些紧张。他大概想和我多聊一会儿，但又不得不转移到这个话题。看着他逐渐严肃的脸，我也打起了精神。 “他已经无罪释放了。还有什么疑点吗？”我装作深信不疑，又感觉对面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出一切。 “这不代表案件的解决啊。我没和你妈妈说，但觉得有必要和你说实话：把他放出去，是我们故意的。” 我顿时膛目结舌。 “原因很简单。我们找不到证据，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只好将他定为凶手来了解此事了。其实他还是有可能是凶手的，对吧？我们放了他，还会偷偷盯着他。只要将他日后的一些行为放大，就能证明他是凶手。当然，他做出直接证明他是凶手的行为就再好不过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只能‘制造’了……这总比刑讯逼供好。” “啊……”我眨着眼。 看来把丁老师定为真凶只是时间问题…… “我不是这么想的。今天我来见你，他们都不知道。我靠我自己。” “你真是奇怪。我都恨不得直接以这种结果告终。我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信息的。”我不敢看他，无力地摇了摇头。 “这无关紧要。即便我在做无用功，也没事。你也不要把我想得有多厉害，说不定今天离开后，我就会半途而废。”他一本正经地说，不像是在开玩笑。“也是顺便鼓励鼓励你吧！”他刚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这句话。 “所以，你想和我说什么？” “抛开‘绑架’的事情。你可以想象一下，没有这件事情的出现，我们会怎样调查呢？” 警察这么说也彻底地默认了他认为丁老师是被嫁祸的。 “没有这件事……你们过几天不就发现了尸体了吗？” “是的，但没有那件事的出现，我们恐怕都发现不了。他将会一直被隐藏着。” “照你这么说……” “我们将会朝三个方向去调查。”他动了动身子，“饭店，家，学校。” “这样啊……”其实，他和没说一样。 “我早已对饭店这边没了嫌疑。最重要的，就是家和学校了。”他不紧不慢地说。 “还有什么疑点吗？” “在学校里，除了老师，还有谁呢？”他看着我。 他的意思是……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呢？”他果断地否定了我。“你可无法想象，你的对手是谁。近些年来，学生杀老师的案件可屡见不鲜啊。这根本原因就是学生由对学习的厌恶转变成了对老师的厌恶。你爸爸，还有被嫁祸的人，不都是老师吗？他俩教一个班，很可能同事成为学生的目标。”说完后，他像是在嚼着什么，嘴巴一动一动的。 我感觉他的心里也在想着什么。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他们贴近王子航更容易，但杀人可就难。”怕他一会儿说到家里，我接着说，“包括家里，只有我和妈妈。相信你做过的调查也无法证明了其中有凶手了吧。” “这么说来，你目前除了丁老师这一点，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我不明白他再确定这一遍有什么意义。或许，他对我感到了失望。毕竟上次见面时，我还和他说了很多。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能把和你有过交往的五年级学生说出来吗？具体一点。” 正当我犹豫着是否要说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手机，冲我一笑，随后出去了。 “我有些事情。唉，你想起什么记得和我说。我先走了。”这是他回来后对我说的话。随后，他似乎和妈妈说了几句话。 我趴在床上，仔细思考着。 从案件的最开始一点一点地去寻找…… 这个噩耗是从妈妈口中得知的。她为此隐瞒过我一段时间。 只有找妈妈了，回到最悲惨的那段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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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妈妈不紧不慢地喝了杯水，又往我的杯子里倒满了热水。 妈妈的面容毫无变化，似乎很愿意接受这个要求。一切比我预想的要好的多了。 妈妈一定会把警察昨天见我与此事联系在一起。但这全是我自己的意愿。 “那么，妈妈，我开始问了。”我有些紧张，不太自然地说，“嗯……你能描述一下5月31日，我爸爸晚上在外面吃完饭回家时的场景吗？” “我一直等着他。九点半多，我听到了外面的摩托车声，便跑了出去。果然，他回来了。但他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难受。我把他带到了房间里。没多久，他就吐了。我也是有经验的，给他拿了药，煮了开水……最后他慢慢睡着了。当时，我就有些担忧他明天的状态了。” “好的。第二天早上呢？你是和我说过，但我现在要的是最详细的。” “第二天……”妈妈顿了顿，“我一醒来，就看到了面容痛苦的他。他向我说明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会告假。我没敢抱怨他喝酒，只是安慰了他几句。随后，我做饭去了。我注意到你爸爸去厕所了。哦，对了，那天早上，你什么时候走的啊。我都不知道。” 我把自己看到爸爸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样啊，也是巧了。不过，谁知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爸爸啊。”妈妈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走后呢？” “你走后……没过多久，我也走了。我只是嘱咐了你爸爸几句。后来的时间，我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妈妈说着扭了扭手腕。她说过最近那里不舒服的。 “你收到我的信息后，就请假找我爸爸去了吧？妈妈，你都是按照什么去找的，或者和他们干了什么？”我竖起了耳朵。 “这个……我怎么记得住呢。你要知道，当时的我可处于慌乱之中啊。这也是我没有察觉到其中可能存在的凶手的漏洞的原因。”妈妈又扭了扭脖子。她这几天工作一定很忙吧。“到了晚上，和你见面的我就骗了你。” “隐瞒我，是你个人的想法吗？”我用颤抖的声音说。 “是啊。我是为了你好的。尽管你早晚会知道，但这种事情是有必要做的。你能少一天悲伤就是一天悲伤。”妈妈起初不解的眼神逐渐变为了柔情。 “妈妈，5月31日前，我爸爸的状态如何？那几天除了上学和回家，我和他没什么接触。”我面带苦色地说。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啊。警察已经问过我许多遍了。”妈妈微微摇晃着水杯。那发出的声音很有意思。 “好吧。”我直接放弃了许多想法，比如爸爸偷喝酒的事情。当然，这是不是也真的不好说。 “决定隐瞒我后，你是一直都有和警察交流的吧。” “没错。你发现那两个警察那天，是我的疏忽。我预料错了时间。不过他们没有说什么。” “妈妈，如果我能更早地看出你的隐瞒，那么你是不是在那时就会告诉我呢？”我发问。 “有可能。同理，如果你那天没有发现，我会一直隐瞒着你的。”妈妈从谈话开始到现在，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我可以看出她还是有点焦虑。 我感觉脑袋嗡嗡的，便用舌头润了润嘴唇。我不想喝那杯水。 “我觉得吧，最大的转折，还是丁老师的出现。要不，我们从那里说起？”刚低下头的我感觉被人摸到了。 我抬起了沉重的头，咬着嘴唇。“算了吧，到此为止。”我摇了摇头。 其实一切可以结束了。丁老师被金钱的诱惑一时冲昏了头脑，杀了他最了解的爸爸，又像妈妈所说的那样，小题大做地利用王子航给可能失败的自己来了一层“护盾”。由于他处理得很好，警察只能在绑架上对他保持怀疑。而不甘心的他想要一条生路，便和警察死耗着。他放出来了，但仍有被抓进去的可能。到时候，他就没辙了。 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呢？郑警察会不会再来告诉我已经无所谓了。 我一口喝完了杯里的水，对妈妈说了声谢谢，回到了房间。 我听到了她的那句“要专心学习，不要胡思乱想”。 我也想对她说，要专心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
| 自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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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一上午的课这么快就结束了。 吃过午饭，我想起了课间时郑玉欣的要求，便拒绝了其他同学去超市的邀请。 中午教室是不锁门的，老师也不会来。现在只是开学第二周，学生们比较老实，都会回宿舍的。所以说目前来看，中午时，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我只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回宿舍就可以了。时间算得上富裕。 果然，只有郑玉欣在教室里，她坐在我同桌的位置上。 我只是她对象的小学同学，她的同班同学。她老是和我见面又有什么用呢？或者说，就像黄金凯说过的那样？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是我第一次你离她这么近。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的短发好像蹭到了我。 当我转向她时，一种炽热感涌上心头。 她脸上透露着一丝嫌弃，说：“干什么，不舒服吗？”她不像之前在胡深身边对我还带有一些矜持了。 “没什么。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她胳膊倚着桌子，手托住半张脸，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显得比较傲慢。 “黄金凯已经告诉我了。我觉得啊，这样下去，你俩的关系也会有所促进。一举两得，哈哈！所以说，之后你一定要主动去找黄金凯。给他个惊喜。” 估计以后黄金凯会常来找我。 “是啊。我可以感受到黄金凯对你的爱。你俩真好。” “你和黄金凯在小学怎么样？你俩有过不愉快的事情吗？” “从来没有。”我挠了挠头，“我俩很好的。”我好像把两个问题回答反了。 “那更好了。你常去黄金凯家吗？” “不怎么去。如果去的话，我也是跟别人去的。比如，胡深……”我顿了顿，“啊，我不该提他。” “没事。我知道你和胡深的关系最好了。你现在还和胡深联系吗？” “没了。他没找过我。我给他发过信息，他也理我。他决定改变了。可能正在蜕变中的他，不想被别人打扰吧。”虽然不知她问这些有什么意义，但我还是回答了。 “这么一说，还是我的不好啊。”郑玉欣懊悔地说，“我当时应该选一个周全的方法啊。” “没有你的错。胡深之后会更完美的。”说完，我往后挪了挪凳子，因为她又向前凑了凑我。我有些莫名的害怕。“你和黄金凯见面了吗？”我转移开话题。 “没有。我们只在手机上交谈了。我们时间赶不上。不过，这周回家，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她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有机会我一定要同时见你俩！”我咧嘴笑着，但不由得想起了我与她和胡深相见。不知道换了个人，会有怎样的变化。 “我觉得，咱俩个聊天，不应该只局限于我与黄金凯。”她又往前一凑，大眼盯着我。我不由得往后一退。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我摆了摆手，心中有些恐惧。“我促进你俩的感情就可以了。” “我也听他俩说起过你。但是，这并不够。想了解一个人，通过别人，只能是别人以为，别人觉得；而通过本人，才是真正的那个人。”她神气十足地说。 “你想听什么。”我觉得不管是胡深还是黄金凯，都不可能和她说很多。郑玉欣除了我的性格，学习成绩，其余的应该也是一无所知。 “不，我不想听什么。过去就算了吧。现在和你这样，一起度过，慢慢就可以了解你啊。” “怎么样？”她见我没反应，接着说道。她的意思，不就是以后想和我多交往吗？她似乎不介意在有对象的情况下与其他男生交往。 “啊。不用吧。”我很没底气地说。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认为自己会成为他俩早恋中的工具。 “你不用那么拘束。”她不知何时拿起了我同桌的笔，正在摆弄着。 我更窘迫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着什么急啊？”她看了眼表，虽然不满地说，但神情很悠闲。她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往下拉。“坐下啊。”那是命令般的声音。 “其实你也没什么正事和我谈。这种面就没必要见了。在学校里，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装作刚认识的新同学。不然，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压着自己。你要好好学习啊。”我挣脱开来，但语气很温顺，每个字都是小心翼翼地从嘴里出来的。 她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沮丧。她的嘴巴微微张开，但什么也没说。 见她一动不动，我又安慰般地说：“你和黄金凯要好好的。我会祝福你俩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同桌的笔掉在桌子上的声音显得很响亮。 她可能会坐在那里缓一会儿。 果然，这周她再也没找过我，我也可以看出来，她甚至在刻意回避我。我感到窃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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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以为黄金凯会来找我的，但他连QQ都不理我了。毫无疑问，郑玉欣告诉了他，他也回避我了。 我并没有恶意，也是为了所有人好。但这与郑玉欣的性格水火不容。 又过去了一周。这期间我接近过郑玉欣，但她就好像看不见我。我有些后悔了，感觉缺了些东西。 现在是周六下午三点了，我无聊地看着手机。 QQ来信息的声音响起。我打开一看，是郑玉欣。上一次我俩在QQ上聊天，还是开学第一周放假的时候。 毫无征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我不知所措。同时，我又有些激动。 她怎么会在这时候给我发信息呢？ 我感觉手在哆嗦。 “你能去你们小学的操场吗？我想和你在那里见面。你看到不用回复，直接去吧。那里没人。” 小学操场？见面？我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脸往手机靠近。 我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迅速地回复了个“好”。 她可能正在那里等着我。她认识那里，应该与胡深有关吧。 我整理了下衣服，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出发了。 我看了看小学的伸缩门。要知道，我上学的时候还是铁门了呢。 我加快步伐来到了操场。它与学校分开。 天已经转凉了。一阵清风拂过，我拽了拽衣服。 操场并不大，除了长得很快的野草和树苗也没有什么变化。 我睁大眼睛，环顾着。咦？怎么没有看到她？我又转了转，走了走。她到底在哪里？ 我惊鸿一瞥，她回眸一笑，但眼中似乎含着泪，好像一朵沾着露水的花儿开在我前面。与其说我只看到了她，不如说我的眼里都是她。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加快了的脚步已经证明了许多。 我的心砰砰直跳，手中好像揣着一件宝物。 她就站在一颗不太高的树苗下，看着我过来。 “来了就好。”她擦干了眼泪，但泪痕还在。 “我怎么会不来呢。”我笑着说。自己这样回答好不好呢？ “我们去那里坐着说吧。”她指向了几个石墩般的东西。那可能是一些学生上体育课时弄的几个比较大的石头。 我点了点头，走在她后面。看着她衣服背面上的看不懂的英文句子，我有些紧张。 她走的很慢。 她毫不在意地坐下了，似乎不担心自己的牛仔裤会被坐脏。那我也不管了，坐在了所谓的“石墩”上。 我想起了暑假那天稍微化了妆的她。但现在的她才更好。 她两只手搓了下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出她哭过。果然，手掩下时，她面带一如既往的笑容。 她不可能故意哭骗我同情。这样做毫无意义。这也不是她的性格。她可能找我有事，但在等我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哭了起来，被我发现了。 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 她刚要开口，我先歉意地说：“之前的事情……我对不起你。” 我低头不敢看她。 “我总认为在这种缘分下，我们见见面，说说话，没有问题。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吧。我理解你。”她委婉地说。 “但我还是很抱歉。”我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脸，总感觉有几分苦涩。 在这个时候，我千万不能问她找我有什么事。她早晚会提起的。而我现在问，只会让她感到不悦。 “其实，我可以看出来，你不太赞成我早恋吧？”她笑着，那是一种看穿别人后的笑。 “不，不，绝对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相信。像你这样的学生根本就不可能支持早恋。”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确，早恋不好。”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些迫切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此刻，只有风在耳边拂过。 “但对于我来说，是好的，有种变废为宝的感觉。人们说手机对学生危害大，甚至会毁掉一个孩子，可像你这样的学生，不还是利用得很好吗？” 她看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我连忙点了点头。但实际上，我不敢当。 “早恋也一样，因人而异。和人们只会因为一个事物对大部分人，也就是那些自控力弱的人造成了负面影响而给出否定。这是完全不对的。很多事物本身只有正面性，而它的负面性是人们造成的。可悲啊！”她又叹了口气，垂下的头比脸色更能证明她的难过。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讲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回答。可现在我又有些语无伦次，只得将疑问交给了她。 “人们都有远大的追求。为了最后的追求，人们会有许多小目标。这些目标都是为了实现最后的追求。你说你想干什么呢？就拿大多数父母的要求举例子吧。他们想让孩子长大了能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过上好日子。因此，他们要先好好学习，把小学的期末考试考好，把中考考好，把高考考好，进好大学……慢慢地，人们对目标的重视似乎超越了最后的追求。那些目标似乎成为了通向成功的必经之路，并不是这样。现在的我，目标和你们不一样，但最后都能到达终点。我和黄金凯在一起，相互促进，共同努力，在其他方面不断前行，不好吗？”她答非所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觉得她的思想观念很不正确。只有逃避现实的人才会这么说。其他方面……我觉得她更像是在痴人说梦。她还能朝哪方面发展？况且，有许多方面的路还需要金钱的铺垫，当然，我也没有否定人们在那些路上的努力奔跑。但有些事情的基础往往比根本原因更重要。 不管怎么说，她是没有机会的，即便她是一匹“千里马”。 “对啊……”我不敢不这么说。“但我真的没有反对你的意思……你不要活在别人的强迫中。只要早恋能让你开心，能让你有收获，就足够了。” “好吧。像你这样的人很少。如果老师，家长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她再次垂头丧气。 她说完，我再想起她刚才哭过，不由得怀疑她在早恋中发生了什么。我既担忧又有些莫名的窃喜，咽了口水。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来时我看你像是哭了。”我刚说完就后悔直接问她了，起码要再聊几句。 她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啊。我就是莫名其妙地哭了出来。我自己也无法解释。”她轻轻地撩了下头发。 我抬起头，从她从容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慌乱。我咬着嘴，心跳的很快，腿隐隐约约有些酸痛。 “有什么事直说。万一我对你有帮助呢？你一直把难过闷在心里迟早会受不了的。”我关切地说，看向她。 “早恋当然也会带来不愉快的事情。不，我不能这么说，爱情本身也会让人伤心。”她脸上似乎笼着一层灰暗。她好像又要流泪。 我已经猜到了。“但现在来说，这完全是不该有的伤心。如果你不早恋，就不会有。”自己说的不对呀，这不更让她伤心了吗？ “好。这是我自找的。所以我只想自己缓过来。我也没要求你管。你不要再问了。”她瞥了我一眼。 “我没有别的意思。”好像有针般的东西刺到了我的心。“可能是我不太会说话吧……但我真心想让你更好。”我很坦诚地说，感觉脸在变红。 “我不怪你。嗐，别说早恋了，长大后的恋爱不经历几次伤怀，又怎么能称得上是真爱呢？”她释怀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慢慢调整。” “你和黄金凯之间有什么事情吗？我不会干涉的。” “怎么说呢……有了矛盾，吵了吵……”她望向了天空。“到现在，我俩谁也没理谁。看来我要先做出回应了。” “这样啊。”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刨根问底了，更应该安慰她。不过，黄金凯怎么能这样呢？“黄金凯会先求和好的。风雨只会让树苗更加牢固。” “但愿如此。”她神情已经好转了。“哎呀。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会承受多大的压力。” 空气好像变凝重了。窒息般的安静让我心生寒意。 见我没有回答，她哀叹道：“有的人一身轻松，实际上只是不想让别人身处困境之中。有的人欢笑着说话，实际身上如同背负着重山。所以，在不明事理的情况下就不要给别人下定义。不然，心上的伤疤，可能会更深。” 她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自己，但我却有同感，就好像穷人倾听穷人的故事。 “的确是这样。”我应付道，用力点了点头。 她长叹一口气，脸松弛了些。 接下来，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却感觉她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倾吐。 “对。”我摸着脑袋，突然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这似乎被我发现你哭这件事给打乱了。” “没什么事啊。我只是想见见你。”她很自然地说，“见了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嗯。你要好好的啊。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吧。我陪你共渡难关。”我笑得很开怀。 她看向了湛蓝的天空，好像那里藏着许多秘密。 “一起加油吧。先聊到这里。”她起了身，拍了拍裤，又向我招手再见，蹦跳着离开了。 她好像一阵春风，从繁花中飘过。 我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我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何必自寻苦恼呢？她间接给了我一些启发。 同时，我又感觉有一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怎么会这样呢？我在心中苦笑道，随后加快了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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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怎么还不来啊？我盯着手表。还有15分钟宿舍那边就关门了。 秒针走动的声音很刺耳。我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次邀请就以这样告终。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以她的性格，都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来。 我有些慌了，飞快地跑出了教室。 今天刮着大风，外面的人所剩无几了。地面上有一些飘动的树叶，值日生们可有活干了。 我缩了缩身子。 超市，食堂附近我都去过了，她该不会回宿舍了吧？只剩下八分钟了。在风中转悠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跺了跺脚，打了个寒战，心灰意冷地走了。一次主动请求和她见面，她就这样对待？况且，她都同意了。 右边就是我和她在这个学校第一次谈话的地方了。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我隐约听到那边有声音，便走了过去。 我停住了脚，定睛一看。 这不是郑玉欣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旁边怎么还有一个我素不相识的男生？他高高的个子，长得很结实，脸上没有多余的肉，玉树临风的样貌。他穿着和我们一样的校服。 郑玉欣在他身边显得小鸟依人，她手中好像拿着一盒我看不出来的东西，另一只手牵着他，嘴中好像在嘀咕着什么。那个男生听了立刻露出幸福的笑容。这种笑容我只在听完郑玉欣说话的胡深脸上见过。 不能让她发现我。我最后瞟了眼水中映月般笑容的她，不安地走了，耳边风声响起。 她这是干什么？她和黄金凯有了矛盾，就要换另一个？甚至说，他已经和黄金凯分手了？但不至于这么快吧，她就又找到了对象？这个女孩心中到底想着什么！自己口口声声说的是什么都忘了吗？即便是早恋，既然你进行了，也要认真对待。但她这是把早恋当儿戏，只顾自己感受。关于她与胡深分手的事情，我也有些动摇了。 故意哭给我看……我笑了笑，微微闭上了眼。这样的女生，还是远离点吧！ 当时我怎么会对她有一些感觉呢？我带着难以诉说的滋味，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宿舍。 晚饭后。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风已经小了许多。我手插着口袋，不明目的地走着。 这个时候人最多了。我回头望去，超市门前熙熙攘攘，许多学生聚在一起聊天。像那些追逐打闹的学生我也司空见惯了。 在路上我遇到了几个同学，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 我感觉头被猛拍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只看到前面有个跑走的学生。但我没看出他是谁。 马上就上初中一个月了。但或许是由于生活的变化，我在这里总是沉默寡言。我似乎与别人隔着屏障，认识的人很少。似乎，别人也习惯我这样了。 不得不说，其实，与郑玉欣的相遇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开学到现在，我几乎只和她说过话。从她身上，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难有的快乐。但现在，我也不会再理她了。 熬。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这个字。 突然，一位和我穿着一样校服的女生跑向了我。我从未见过她。 她面容俊俏，留着乌黑的短发，脸红扑扑的。她个子不高，但很有气质。 我往右边靠了靠，准备继续走。 她却又靠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无奈地说，脸上带着不解。 “你叫什么啊？”她故意瞪大的眼直盯着我，脸上写满了期待。 “我？我吗？”我指着自己。就我这样的，还能被别人看上？我甚至有些慌乱了。 “怎么了？我只是想认识认识你。” 她说话的声音与我想象的差距很大。我以为会娓娓动听。 “我现在很不明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听说过我吗？”我连忙摆了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嗯……我就是看见过你几次，注意到了你的样貌，举止。我只不过想认识你。交个朋友吧。”她挑了挑眉，那语气是在表明“你非同意不可”。 我对她的行为感到非常惊讶。或者说，这是我的问题，许多人都爱这么做，以来交到更多朋友？可能吧，我觉得郑玉欣说不定就是以这种方式认识那个男生的。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没别的意思。啊，那我走了。”我本想说你不要以貌取人，但仔细一想，如果她以貌取人的话，还会来理我？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自己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身子有些发软。谁又会看到我这个局面呢？我要快点离开。 我闭上嘴，紧咬着牙，但看到她的脸庞竟有些不舍。 “为什么？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你，唉……联系方式的话，你有QQ吗？网上的交流会让人们变外向。你现在不想说的话，我们在网上说。慢慢地，现实中你也可以从容交谈了。” “你不要误会。网上……也算了吧。” “这可不行。既然你都停下来听我说了，那我就必须认识你。”她伸出胳膊，似乎要挡住我。实际上，只要我想走，她就是在做无用之功。 看着她脸上多了份委屈后的可怜，我只得告诉了她我的QQ。 “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在QQ上说吧。”我走到了她胳膊旁，冲她咳嗽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哪个班的？我要搞清楚啊。”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摇着。 “QQ上说吧。我不会骗你的。我又不转学，你肯定还会看到我。”我甩开了她。别看她一副娇里娇气的样子，力气并不小。 “这可是你说的。”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我相信你。” “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说。”我严肃起来。虽然这是装的，但看起来应该还有些冷酷。“我不想做其他的事情。” 她并没有一丝不悦，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兴奋之中。“好。那我走了。再见！”她招财猫似的摆了摆手，随后不紧不慢地走了。她可能有着美好幻想，可惜难以实现。 我这才缓过身，松了口气，慢悠悠地往前走。 我当然不会同意她加上我的QQ。我心存侥幸，希望不会再遇到她。说实话，她长得并不比郑玉欣差。但我看到她时，就一心想拒绝她。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盯上我呢？我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心中多了份自恋。 唉，不想了。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继续走着。 “停下来！”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果然是郑玉欣。她跑了过来。 她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手有些凉。 我僵硬地耸了耸肩膀，瞥向了她。 “有什么事吗？我要赶紧回去。”其实距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呢，现在根本没必要着急。但看到她一来，我宁可回到教室待着。我的语气很坚决。 “你这是怎么了？因为我中午没有去教室见你吗？你至于这样吗？我肚子不太舒服就先回宿舍了。” “我已经看见了。你为什么还要骗我？”我生气地说。 “看见了……”她竟默默地点了头。“我只不过是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你。这也是我的困扰啊。或许，你当时过去会更好。”她板着脸，一脸愁苦。 表情切换得这么快……“你当时笑的是有多开心啊！怎么这还能成为困扰？”我站住了，语调很高。 “我是被迫无奈的。”她伤感地说，“刚开始我根本不认识他。开学第二周，他突然找到我说，在军训时看到了我，觉得我很好看，想要认识我。我就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他是别的班的，和我们同一时间军训。可是，到后来，他又说要追求我。我拒绝了。可他不死心，还给我送吃的。我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对象。但他不信。我只能暂时应和他。今天中午，我正要去教室，却碰到了他。他把我带到那里，给了我一盒巧克力。我收下了，说他好话，实际上是想快点去驱走他。但我小看他了。等他走的时候，我去教室找你已经来不及了。”她说着摊开了手。 “你竟然遇到了这种情况？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啊？”本来我是不会相信的。但有了刚才的经历，我都有些同情她了。我觉得她也不会骗我，这种事情我有办法确认。这是我第二次误会她了。同时，我庆幸于自己没有在“竟然”后面说上“也”字。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太吸引人也是你的苦恼啊。”我的语气已经缓和为正常了。 “他并不差。但有了黄金凯，我对其他人毫无感觉。别人的梦寐以求，却是我的困扰。”她微微一笑，似乎在笑自己。她突然将脸冲向了我。“刚才我看到你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啊。我早就看到你了，就是因为那个女生，我才没有第一时间追上你。你快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她始终对这种东西保持兴趣。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只不过这是开始。”这么含糊地说好吗？我还是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她怔住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我说的与她想的有所差距。她突然坏笑起来，缓缓张开口，却带有佩服语气地说：“也是啊。像你这样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很正常。花儿也想长在好看的草边。你以后会成为群花中的独草。”她又笑了笑。 “怎么可能。”说实话，听她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我还是叹了口气说，“我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有今天。我不想接受啊。”随后，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郑玉欣。 “你这么做的话，就太无情了。你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她的表现足以证明你的拒绝会让她伤心。”郑玉欣脸微微泛红，一双寻找答案的眼看向我。 “可是……”说这两个字时，我以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无言以对，但下一秒我急中生智，忽悠地说，“我是为了她好。我这种人，不了解的话，你会觉得我很不错；越了解，你便会越觉得差。她会后悔的。为了不让她有凭空的失望，我必须拒绝她。” “我不明白。谁都会把做好的一面呈现给别人啊？”她脸上挂着一丝丝疑惑。这种疑惑可能不是针对对话的理解，而是针对听到这样的话。 “我尽力这么做也会那样。”我有些无奈地说。可我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我很高兴——你没有反过来问我。我以为你会说我虚伪的做法也会让那个男生伤心。你不会用别人一样的错误来掩盖自己的错误。” “不，我们都没有错误。错误的是他们。他们都有些无理取闹了。尤其是那个男生。”我想了想他的模样。 “我们不要谈论他们了。我们都会应对过来的。你敢于向别人坦白不足，很厉害啊。”她接着说，“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你啊。但不管以后我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新想法，我都愿意了解你。我不会对你失望的。”她嘴角上扬。 “那是因为你对我没有太大的期望吧。” 我俩都笑了。我虽然开玩笑地说，但也同意了许多事情。 “你要尽快摆脱那位男生！”我转过身，脸上依旧含着笑意。“我去厕所。你先回去吧。” “好。”虽然我没有再看她，但通过声音我就可以察觉到她的喜悦。我更希望她收敛一些。不过，她学习不好，不太受关注，没人注意她。但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呢？则是把那份激动埋在心里，加快了去厕所的脚步。哎呀，短短的一天，我从气愤，厌恶再到欣喜……或许，我心中就有她的位置。 这次主动约她见面，也是为了达到这个结果。相比之下，这样虽然曲折，但收获一样，并且显得更耀眼。 我隐隐约约想起郑玉欣以前说过的话…… 这个时候警戒自己也没有用了。妈妈，原谅我吧。这并非堕落的开始，而是成功的序幕。 我的脸很热乎，全身上下有不一样的感觉。 一出厕所门，我突然想起——还有黄金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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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我的心里，交杂着急切与欢喜。我并非闲极无聊，而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手机上数字的变化，都扣动着我的心。对于我来说，与时间交流，是在等她时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她就是郑玉欣。 昨天，我在食堂吃午饭。她突然过来和我一起吃。如果不是迫于无奈，根本不会有男女在食堂一起吃饭。但我俩吃饭的时候比较晚，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所以我还是比较放心。通过与她的相处我外向多了，就在公共场合和她聊了许多。 她见我吃的少，又给我买了些东西。我没有客气。实际上，我何曾不想吃多点？但爸爸离世后，我越来越节俭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回赠了郑玉欣。 最后，她提出了明天下午两点去我家的要求。 “我想你家会没有人的。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也想去看看了。你不会介意吧。” “如果家里有人的话，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我没有发信息，那你就来吧。”从她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对我爽快回答的惊喜。 “等等，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当然。”她嘟囔道。“胡深和我说过。我还有些印象。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联系你。”虽然这么说，但她的语气中带有自信。 “那好。期待我们明天相见。”我咧嘴笑着说。我不会再问她有什么事情非要来我家里，因为我很乐意这样。 “就这么决定了。我觉得我靠自己能到你家。”她缓缓站起了身，盯着餐桌对我说说，“快吃吧。以后多吃点。” 我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很多。这是在爸爸离世后我的第二次改变。这与郑玉欣是分不开的。当然了，我的本性并没有改变。 许久的期待马上就要变成现实了。我揉了揉眼，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只剩下几分钟了。她一定在路上。 我来到镜子前，认真打量着自己。之前我根本没这么做过。但现在我恨不得把喜悦分享给镜子中的我。简单的衣着，我却整理得手忙脚乱。我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定要主动。 我又有些紧张，焦急地搓着手。对于郑玉欣来说，去异性朋友家玩很正常。她很开放，乐于交际。我也没有自作多情。但不知为何，我还是心跳很快。 黄金凯才是她的真爱。我并非一定要和她谈恋爱。不行的话，我愿意做她知心的异性朋友。 我走了出去，倚在大门前，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电动车的骑行声让我转移了目光。没错，郑玉欣来了！ 她笑着向我走来，白皙的脸上舞动着喜悦。她有些费劲地立着电动车，乌黑的短发也随之摆动。我前去帮忙，可她已经立好了，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偏偏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真是扫兴啊。” “是啊。人们都会有这种感受的时候，没什么。” 她豁达地笑了。她小心翼翼地拔下车钥匙，放在裤口袋里。 她除了没穿校服，衣着与昨天一样，但却给我新的感觉。她谨慎地看着我，用手指着大门，问我：“可以了吗？” “走吧。”我话音刚落，她就欢悦地走了进去，像是要到仙境去探险。 我紧跟在她身后，轻盈地跨进了大门。 她探望着我家院子，停下了双脚。“啊，好啊。不像我家院子很杂乱。” “好吗？我觉得没什么。”嗐，谁初到别人家不这么说呢？ “你家不养些小动物吗？还是，就在屋子里?”她转过身看着我。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爸爸去年就把养了几年的狗给卖了。我想，如果狗还在，会不会成为案件中的线索呢？ “啊。你不喜欢吗？我家养了一只橘色的猫。它很可爱。” “那很好。” 正当我快要进门时，她突然又赶到我前面，挤开我进了屋子。 她得意地冲我扬了扬头，直奔左边的房间。 我连忙跟了上去，只听见了重重的开门声。 还没等我进去，她就低头认罪般地出来了。 “这是你妈妈的房间吧。”她拍了下脑袋，“我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道。” “啊，是吗？”我把头探进妈妈的房间，闻了闻，果然如此。但比较淡。我看了看梳妆台，并没有发现香水。或许只是我认不出。我之前也没有注意到梳妆台。但上星期我进妈妈房间时还没有香水味。 “呃，我为刚才的冒失而道歉。”她又指向了右边的房间，“这肯定是你的。” “你进的是我父母的房间。啊，你都不和我说一声吗？”我无奈地看着她。 “哦，好吧。你家只有俩个……呃，睡觉的房间吗？” “嗯。”大部分家都这样啊。 “哦哦。呀，其实我不喜欢香水。” “这样啊。” 同时，我在思考，妈妈怎么会突然用香水呢？家里从来没用过。妈妈也没和我提起过。开学第二次回家后，我除了吃饭，就与妈妈很少交流了。我俩的话越来越少。但很多话都明白，重复说就没有意义了。 我当然不会把疑惑呈现在脸上，很自然地说∶“那你别在意了。” “走吧。”她转到我身后，轻轻拍了下我的后背。虽然她已经知道那是我的房间了，但小心多了。我憋住没有笑。 我和她坐在了床上。 她不再看来看去，平静地坐着。 我把早准备好的一杯水的递给了她。或许她并不喜欢喝水。我问她：“你怎么不好好看看我的房间了?” 她没有接过水。早知道我就买些饮料了。 “又不是有人在精心装扮。千篇一律的，想都能想出来。比如电视的位置，和我想的一样。”她说着指了指电视。“你父母果然都不在家啊。我来你家也很顺利。我听他们说过，你爸爸是老师，这个时候怎么会不在家呢?” 她漫不经心的一问却让我心头一震。 我回答得也很迅速∶“他应该有什么事情出去了吧。谁知道呢?”我脸上闪过的一丝痛苦她是察觉不到的。 “哦。” 聊着聊着，我俩却不约而同地看起了手机。 看手机时，我时不时瞟向她。难道我俩没有什么可聊的了吗？我要主动引开话题。 “你还记得那个女生吗？就是追求我的。” 她将目光投向了我，手紧紧握着手机。我就知道她会感兴趣。 “怎么了？你加上她的QQ了吗？” “当然没有。我都和你说过了。她给我发来了好友申请，但我没有理会。这比直接拒绝好吧。” “这样的话。你当时不如告诉她假的QQ。” “这么做更不好了。你怎么样呢？”我有些同情地问。 “我早就屏蔽他了。我一定要让他死心。” 我刚想说“嗯”，她却突然站起身，俯下腰对我说：“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 我缩了缩身子，摆着手说：“不了。你不是说过吗，因人而异。” “好吧。”她有些不悦，似乎迫不及待想看我早恋的样子。“但我觉得你内心深处也有这一份向往。” 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出来渴望。我无言以对，只是看着她。 她又跟我谈起了班里的事。面对这个话题，她说个不停。她竟然还向我说起班里她认识的一些女生的事情。尤其是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好似在演电影。有些事与我之前对相应的人的印象差距很大，我甚至以为她在说谎。 她又说起了老师。我探头假装如饥似渴地听着，实际上心中一直想着其他的事情。 “你宿舍里的男生怎么样呢？你和谁关系比较好呢？你能和我介绍一下他们吗？我和班里大部分男生在QQ上聊过的。当然，我不可能告诉他们咱俩的事情。”她嫣然一笑。 对于我俩的事情是否该告诉别人，我俩没有谈起过，但默默地形成了公识。郑玉欣应该是为我考虑。如果没有我的话，她恐怕会把自己早恋的事情告诉别人。 这该怎么回答？我在想，郑玉欣或许比我还了解他们呢。 “这个有什么好说的。我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他们当中就没有早恋的吗？或者小学时就早恋过？”她冲我挤眉弄眼。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啊。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见的吧。” “那只能说明你是井底之蛙。” “不是的。唉，这个时候是不保险的。” “不，不，不。我认为早恋比正常恋爱更保险。就像我和黄金凯。我俩是永远不会散的。”她长舒一口气，好像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出这句话。 “好吧。说实话，我对班里的人没有太大的印象。想了解他们，你自己可以办到吧。” “不可能。我不相信。”她光滑的手轻轻碰到了我微微颤抖的手。“你觉得班里哪个女生好看？或者说，你喜欢谁呢？” 我触电般缩了回去，但又留恋那种被天使吻过的感觉。我明白脸红是避免不了的。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愿她看到脸红后会明白一些事情。 见我沉默，她接着说：“你如果有了心上人，面对另一个女生的追求自然会想办法拒绝。”我没有反驳她，她却显得不甘示弱，脸上洋溢着几分傲气。 我从未想过与她在自己家里会发生这样的局面。说来也怪，虽然我并不喜欢谁（我对郑玉欣是另一种感觉），但听她说时却像是被猜中了秘密，脸愈来愈红。我想要张开嘴，但现在说什么都会被认定为谎言。我的手悄悄插入裤口袋。 我就像是静止了，不知所措。 这里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这么被动？ “看来你和黄金凯和好了啊。我就知道。”转移话题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嗯。我一回到家，他就在QQ上哄我了。我们都没再提起之前的事情。我俩就这么恢复了。不，怎么能用恢复呢？我俩一直很好啊。”她不打算为难我了。 “黄金凯除了第一周放假外，都没有再找过我啊。” “七天长假，我觉得他不会不来找你。我觉得他有空的话会主动找你吧。我没有和他说过咱们俩个在学校的任何事情。” 我缓和了些，又玩起了手机。她也一样。 电话的声音响起。是郑玉欣的。 她把手机拿在耳边，嘴角上扬，比较兴奋，好像是听说自己中了大奖。 “黄金凯在我家没有找到我，便打来了电话。他正在去你家的路上。”郑玉欣刚放下手机就乐呵呵地对我说。 随后，她哼起了一首我很陌生的歌。 黄金凯这个时候来，我不知道是否对自己有利。但我轻松多了。 郑玉欣一直在看着手机，可能与黄金凯有关系吧。 等到黄金凯来了，我又会怎么样呢？ 这位让我有些许感觉的女生着迷的男生就要来了。他只是打算与郑玉欣见面，却不料她在我家。 我僵硬地拿起了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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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又来到了广场。我感觉有些陌生。天气转凉，广场上的人已经很少了。国庆节，我以为会与许多小学同学见面，但并不是。此刻，我的身边只有黄金凯。而郑玉欣早已奔了过去。 广场上有我不认识的两个男生，他俩正在打篮球。一辆电动车停在一旁。 黄金凯说那是他叫来的初中同学。他们也在这个镇，但家离这里比较远。晚上，他们竟然可以来这里。 我本以为黄金凯开会对郑玉欣来我家而诧异，但他却很乐意。他到了我家，竟然先聊起了学习，声称假期后的第一次月考一定能考好。另外，他还夸起了自己的中学，对我和郑玉欣不能在那里上学深感惋惜。 谈到国庆，他两眼放光，故意做出的语调说了很多众所周知的事情。最后他还说很期待明年的大庆。郑玉欣对他赞口不绝，说他爱关注国家大事。但他说的谁又不知道呢？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最后他和郑玉欣一起走的。两个人手牵手，还不忘对我说声“谢谢”。我沙哑地回了句“没关系”。唉，自从黄金凯来了后，他就说个不停。我和郑玉欣只是应和。期间他提出了去广场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金凯才来啊。我俩‘千里迢迢’地来这里，你就这么对待。”一位男生见状停了下来，牢牢地将球握在手中。 他精神抖擞，也没出多少汗，应该刚来不久。他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 “没事啊。”黄金凯先是冲他笑了笑，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我。“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哦。那一起玩吧。”他把球递给了旁边的高个男生。那位男生全然不在意我，拿着球走了。 他伸出了手，我也只得握住了。 “那我们一起玩吧。”我注意到他胡子不少。“你看我说的是什么啊。来了不就是为了玩吗？”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黄金凯也说道，猛拍了我。 “你去吧。我先看看。”我声音不小，但不能让人辨认出一丝怯懦。我尽量不使自己显得难堪，但我正面对着的这张脸已经告诉我失败了。 “来都来了。要不然你干什么。”他命令般地说。他拽住了我胳膊但被我用力甩开。 “我先看看，一会儿就过去。”倘若只有黄金凯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过去。但那两个男生让我改变了主意。“你快过去吧。他俩正在等你。”我没有发出哀求般的语气。 他没再吱声，瞪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那位和我握手的男生正不耐烦地拍打着篮球。那声音很响。 我不再想黄金开如何跟他们交代，也不想他们如何看待我了。我只是站在一边，长舒了一口气。 黄金凯似乎受了影响，怎么投也投不进。雪上加霜的是那两个男生看上去在嘲笑他。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我忍俊不禁。 “你怎么没有过去啊？”话音刚落，一只手像鹰般扑了过来。 我着实吓了一跳，回过了头。 “哟，你怎么还吓了一跳呢？”郑玉欣不以为然地说。她手中拿着袋子，里面好像装着矿泉水。 原来是她。刚才我一直没注意她。我翻了个白眼，“以后不要大惊小怪。” “你也不要一惊一乍。”她说着从袋子中拿出了一瓶饮料，轻轻地放在地面。“我直接顺路去了超市。给你们买了些矿泉水。”她说着说着却欲言又止，似乎在等着我的反应。 我仔细看了看袋子，里面有三瓶矿泉水。“这瓶饮料是特意给黄金凯的吗？”我指向了已经被她捧在手中的饮料。 “没错。我没有给自己买。但你竟然不和他们一起玩。那么这瓶矿泉水就归我了。”她说着拿出了一瓶，用力拧开瓶盖，大口喝了差不多一半。“我正好还渴。”她又紧紧拧上。 现在值得后悔的远不止一瓶矿泉水。 “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连招呼都没和那两个男生打？”她的眼瞟向了他们，但显然问的是我。 “你真是什么都能猜到。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玩，太拘束了。我本以为自己会从容应对，但一到跟前勇气就消失了。” “哎呀！”她瞪大了眼，失落且大声地说，“黄金还怎么没有投进呢？他一定走神了。”她右手握成拳头捶向墙，但毫无变化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没用力。 我僵硬地笑着。 “还是说你吧。其实，你也很有进步了。当初你从胡深口中得知我时一定不会想到今天会站在我旁边。”她的脸色表明他仍在为黄金凯而惋惜着。 “只希望越来越好。”我在心中为自己的一语双关感到窃喜。 “你还是过去吧。你肯定比那两个男生强。” 我有些坐不住了，双脚摩擦地面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晰。我慌乱地搓着手。但我转念一想，黄金凯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呢？我选择装聋作哑。 我俩就这样看着他们。我不敢看郑玉欣了，我害怕与她对视。 黄金凯站在了离篮筐比较远的地方，做出了我看不懂的投篮姿势。他似乎要发威了，我也不由得屏息凝神。 他投了出去，球划出优美的弧线进了，应声落地。郑玉欣欢呼着。 我呆呆地看着，冰山一角的了解让我说不出什么。 “他打篮球好帅啊啊啊啊！”她摇着我冰冷的手，激动程度可见一斑。 我轻轻咳嗦了声，心扑通通地跳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心中迸发。我像是被按了开关，一下子就站起了身。 “是不错。”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被我的语气惊愕到了。 我刚想说些吹嘘的话，但又感觉发热的双手变软，便什么也没说，跑向了他们那边。 “你来干什么？”之前和我握手的那小子不再彬彬有礼，恶狠狠地盯着我。但由于他满头大汗，那样子有些可笑。 黄金凯见状把球扔给了我，他看起来并不累。 “投。”他紧盯着我。 另外两个男生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把目光转向了我。霎时间紧张感簇拥而来，我后悔了，颤抖的手都拿不住球。 算了，听天由命吧。我奋力向上一扔，只见球与篮筐擦肩而过，反弹在地上。 我正准备窘迫地回去，可黄金凯却一把抓住了我。 “四个人，我们可以打比赛了。” 既然如此……我只得点了点头。 黄金凯和我分开了，他主动找了那个高个男生做了队友。 我像机器人般笨重地挪动着，傻傻地看着，有些眼花缭乱，手僵硬地伸展开来。 黄金凯却势如破竹，已经得了许多分了。好在我队友不甘示弱，分数一直在逼近。 我往另一边看了看，发现郑玉欣不在了。我没有多想，继续比赛。 “你们先歇一会儿吧。喝喝水。”是郑玉欣的声音。她已经给他们分水了。 的确是渴了。我没这么跑，但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筋疲力尽了。 我主动走向了她。 “真可惜。”她把空袋子扔给我。“没你的。” 我手中紧攥着空袋子，说不出话来。我只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冰川之间，寒意不断袭来。 我刚把袋子扔在垃圾桶里，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比赛。 他们恢复得很快，看上去蓄势待发。 我表现积极了，可仍旧不尽人意，带来了自己都不明白的犯规。罚球让对方扩大了比分…… 郑玉欣说出了比分，我们比对方少一分。 这时，球突然传向了无人盯防的我。我紧紧拿住，毫不犹豫，也是轻松地投进了球。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球是谁传来的。这并不值得骄傲，毕竟是我为数不多的投球以及第一个进球。但这却是在落后对方一分的情况下的绝杀。我们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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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我醒来已经过了妈妈上班的时间了。今天起得有些晚了。昨晚我和妈妈解释完为何这么晚回来就匆匆入睡了，没有洗漱。当时我的确是太困了。 妈妈没有指责我（这么晚回来不太安全），反而说“以后有机会就多多玩去吧”。她已经看开了。 我没来得及问妈妈香水的事情。这件事情，她今天下午回来时就能解决。 假期第二天了。我拒绝了郑玉欣，黄金凯白天出去玩的要求，同时告诉他们这个假期不要来找我了。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了。昨天的经历历历在目。虽然结果很好，但过程我难以接受。 想着想着，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比赛结束了。郑玉欣向我走了过来。她咧嘴大笑，手中握着那瓶饮料。 “这个，不是被黄金凯喝过了吗？”我指着满瓶的饮料，擦了擦头上的汗。那种紧张和窘迫终于从身上消失了。 是她的笑容让我忘却了她刚才的态度，鼓起勇气提出问题。 “但今晚只属于你。”她手中像是拿着无价之宝。“刚才黄金凯喝的是我喝过的那瓶矿泉水。他说上面有我留给他的吻。我留下了饮料决定临走前给他了。但看你们玩的时候，我决定给表现好的。你决定了胜局，我给你吧。你不比黄金凯逊色啊。”他颁奖般地把饮料递给了我。 虽然我听得迷迷糊糊，但还是不假思索地接了过来。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帮助了我这么多。我紧紧地拿着，但迟迟不敢喝。 “你不渴吗？” 我笑了声便拧开瓶盖喝了一些。 黄金凯走了过来，他的手搭在郑玉欣的肩上。 “可以啊。明天还来吗？” “不了，不了。这是个侥幸。”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用的正确。我甚至感觉自己念错了“侥”字的发音。但不会有人在意。 “那好吧。我们回家了啊。” 那两个男生早就骑电动车走了。他们的父母不管管他们吗？或者说，他们回到家就要面对批评。我觉得，他俩是知道郑玉欣的，更知道黄金凯与她早恋。 郑玉欣和黄金凯也走了。看着他俩的离去，我站在原地傻笑了一会儿。 路灯很刺眼。我加快脚步，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晕乎乎地回了家…… 我不再去想，但脸上淡淡的微笑挂了很久。 胡深竟然给我发来了消息。 “有空吗？我找你啊。” “没空。”我毫不犹豫地打出这几个字。我都快忘了他了。这个时候他见面，真的很不好。我不会跟他说郑玉欣和我的事情，他也不会发现，但我就是不敢见他。 “好。”他很快就回复了，不再理我。 晚上，我和妈妈一起吃饭。 下午时，我在妈妈的梳妆台上发现了一瓶香水。那是新的，用去了一些。我还发现了许多新化妆品。妈妈已经放开了，这很好。但她没有网购的习惯，大概是托朋友买的吧。 我打算问问妈妈了，就当是找话题聊天。 “妈妈，你为什么突然在房间里撒香水了呢？你从未有过这个习惯。” “哦。”妈妈夹着菜说，“我感觉挺好啊，能放松心情，缓解疲劳。这只是我的看法。我在手机上刷到了关于香水的视频，觉得很好，前几天就在镇里的商店买了。你介意吗？但你不是常去我房间吧？” “没事，妈妈。你喜欢就用吧。” 沉默了一会儿，妈妈突然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没有食欲，虽然刚吃饭不久，但我已经放下了筷子。 “有一件事情……” “什么啊？”妈妈面容的变化让我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唉，我为什么就不能只把慌乱放在心上啊，非要在这时候想和你说出来……” 在这时候？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我是前天晚上回的家，那时候妈妈就有了所说的那种慌乱了？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妈妈现在的状态和慌乱的原由。 “到底怎么了？妈妈，和我说啊！”我有些着急。 “我，我好像被别人跟踪了……”妈妈哆嗦着嘴说完，睫毛抖动了一下，一种看见了鬼般的害怕写在了脸上。 “什么？”我不由得叫出了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完猛地回过头看了一眼，但我顺着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尽管自己也有些恐惧了，感觉有一阵恶气正在拢过来，但我还是摆出一副英雄的样子。“妈妈，不要怕。你先把来龙去脉，好好说说。”我尽可能从容地说。 妈妈也不打算吃饭了。这场景有些熟悉啊。 “嗯，是在四天前的晚上……”妈妈皱着眉，“也就是9月28日，上周五。那天晚上我们加班，一直工作到了九点。唉，想想我就来气，国庆节不放假就算了，还在那时加班……” 就是啊，昨天早晨听到妈妈还要工作到消息时我就大吃一惊。不过，这也给我提供了和郑玉欣见面的条件。 “你应该能想起来了，那晚八点半突然下起了雨，慢慢就大了。换作以往，你爸爸肯定会来接我回家……”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课间时，有不少同学故意出去玩，最后被淋湿的样子令我捧腹大笑。那时，郑玉欣一直坐在座位上写作业。奇怪，我为什么这都会联想到她。 “我没有借到雨衣，只好把电动车留在厂子，没有选择搭接工友回家的车，只是跟她们要来了一把雨伞，决定走回家。其实还是有其他办法的，但我不愿意麻烦别人。路灯的存在让在雨夜独自回家的我不怎么害怕。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了后面比较微弱的脚步声。我有些害怕，迅速回头认真看了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我便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过多久，我又听到了后面那阵脚踩到积水的声音，似乎还有雨滴撞击东西的声音。我重复了刚才的动作——还是什么也没有。与此同时，声音戛然而止。那附近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一个人再快也不可能瞬间消失吧。我没有多想，只是安慰自己，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产生了幻听。然而，当我转到一个没有路灯的街道时，却再次听到了那样的声音，并且感觉有一股力量在扑向我的后脑勺。我吓得不敢回头，收起雨伞当做武器，随后淋着雨拼命往前跑，直到跑到一个有路灯的街道。那种感觉消失了……是不是我心理出了问题？慌乱使我无法认真思考。我撑起雨伞，还是跑回了家。我迅速用钥匙打开了大门，却发现大门的一边上沾了些雨水，而风是往另一边刮的，雨是淋不到这里的！我在手机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这只能说明有人来过！现在想来，那也可能是我不小心蹭到的……我吓得进去锁上了大门，回到房间再也没敢出去。” 妈妈边说边指手画脚。这让我似乎亲眼目睹了一个雨夜时的故事。虽然确定妈妈没事了，但我听得很揪心，甚至有些发抖。 “后来呢？” “第二天早上，我还是一个人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之后我就是骑电动车了，同样没事。只不过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恐怖，所以找你倾诉了。” “那天晚上加班，应该只有厂子里的人和相应家人知道吧？” “正是这样。”妈妈坚定地说。 “这件事谁还知道？” “我只告诉了你。”妈妈回复道。 “哦。”我托着下巴，暂时不打算细问妈妈，而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这也能让我暂时忘了恐惧。“首先，照你那么说，如果真的有人跟踪你，想要杀你，那么他需要知道你在那个厂子工作，在那晚加班。他可能一直找机会杀你，但你每天在天还亮着时骑电动车回家，路上都有其他人，他不好下手。那天下了雨，但你也大概率坐车回家。他还是跟踪了你，可见他知道你独自走回家。这不是厂子里的人还能是谁呢？” “这根本不可能。我和那里的人无冤无仇，关系很好。她们都愿意把我送回家，只不过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我拒绝了。而雨伞是我主动找一个工友借的。况且，我离开时，人都走光了。” “或许你拒绝搭车阻碍了他们的计划了呢？” “那他们太容易被警察抓到了。而且，他们想要杀我，何必等到那个千载难逢的时候呢？他们是临时起意的？我想不通。” “或许……有人潜伏在厂子附近？” “更不可能。难不成他守株待兔，等到我在晚上独自回家的时候再动手？在其他时间，他是有机会的。” “下雨后，他来到厂子那里，决定赌一赌……”我都说的没底气了。因为监控一查就可以查出那个人。而且，非要等到那种情况再跟踪妈妈本身就很离谱。 “送你雨伞的那个人的嫌疑还是很大。没有雨伞，你也不得不搭别人的车回家了。” “她完全不具备那个条件。”妈妈冷漠地说。“她坐着她丈夫的车早走了。” “等等，妈妈，爸爸离世的消息，你的一部分工友还不知道吧？” “恐怕早就在警察的调查中传开了。当然，她们不会向我提起。”妈妈想了想说。 我听完后很失望。因为只有知道爸爸离世的人才会确定妈妈不能被接回家，从而想要帮助。可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会不会跟踪者就是杀死爸爸的凶手呢？他现在想解决妈妈了？可他何必等那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还没有下手呢？况且，距离爸爸离世也过去很长时间了。这些困惑加上不敢提起爸爸，我没有对妈妈说。 没有说话的妈妈似乎也在试图将那两件事联系起来。毕竟谁也想不到其他动机了。这样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我家，如果没有关联，谁又想承认这么倒霉呢？ “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我也没注意啊。”妈妈惋惜地说。“走了一段路吧。” “回头什么都没看见，这就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有找机会行凶？”行凶可就不堪设想了。 “时机不成熟？我太警惕了？我拿雨伞对他构成了威胁？路上不会一直空无一人？”妈妈有些庆幸地说。 可凶手在跟踪前就该想到这些。他应该有准备的。再怎么说，他都跟踪了，还惧怕那些？或许，我一直想错了，他根本没想过杀人？可事情就更令人难以理解了。 “回到家后，你发现大门上有雨水？或许，他的同谋在家这边等着你，这样，你无法逃脱。他应该躲起来了，却不小心在门上留下了痕迹。即便他意识到了，也不至于半途而废地离开吧？是跟踪者让他离开的？”我搓着手。 “大门上的雨水可能是我不小心蹭到的。” “啊。”我虽然早就从妈妈的口中得知了，但还是表现出了失望。“妈妈，这里面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我的言外之意是，其实被跟踪这件事情的存在就是不确定的吧。 妈妈无奈地耸了耸肩。 “妈妈，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人骑电动车去厂子和回家吗？” “是的。我没有离得太近的工友。不过，回家时，有一段路是可以和她们走的。” “你厂子里认识的人多吗？她们会开车吗？” “不算多吧，都是女的。她们当中只有一两个会开车，但平常也是骑电动车。”妈妈迟疑了一会儿说，“当时我无法判断出性别，但总感觉是男人。女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天又有谁带雨伞了？” “不太清楚……雨来得很突然。我觉得有伞的人都是来接她们的家人带的。” “那天你工作得怎么样？有没有人老找你聊天呢？”我接着问。 “你这让我怎么回答……”妈妈皱起了眉。 “加班是老板提出来的吧？他规定的谁需要加班？” “当然。只不过他规定全体加班。第二天他还因我们下班时正下雨而道歉了呢。” “之前加班也是这样吗？没有规律？”我想起了以前下雨天，爸爸带着我去接妈妈回家。 “嗯。你说说，那天正好是加班和下雨赶到一起了，不然也不会带来这么多事情。” “第二天，厂子里有请假的吗？或是平常和你好，那天见不到的？”跟踪者多多少少会淋些雨，万一就感冒了呢。真是这样的话，他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有。其实事情可以说是在那天晚上就结束了。我已经说过了，之后我都没事。但这种东西是属于细思极恐的事情。”妈妈面无表情。 “那天晚上回到家后，你在房间里不敢出来。那么，在那段时间，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绝对没有。当时我虽然慌乱，但很在意这一点。” “如果有人跟踪并想杀你。有两点我搞不懂：一是他为什么可以不让你发现，简直如同隐身了。二是他为什么迟迟不肯下手，当然我也不想这样。” “只能认为他只是想跟踪了。” “可他为什么挑这个时候？他可以在平时骑着电动车在你左右，也不会让人注意到，只会认为他是路过的行人。再说，如果只是跟踪，他又能有什么目的吗？”我抓了抓头，不解地问道，感觉自己有些焦虑了。“如果大门上的雨水真是妈妈你不小心蹭到的，那么也可能是你回家时被伺机抢劫的小偷盯上了。他见你孤身一人，就选择了你。可他最后由于内心软弱或突然想到什么放弃了。”这种情况的疑点和需要考虑的方面最少了。 妈妈沉默着，用力点了点头，但那丝挂在脸上的疑惑和忧虑是显而易见的。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有人是蓄谋已久要杀你，他为什么要找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很多方法和途径都可以让一个人死亡。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你陷入恐慌之中？他想在特定的地方杀人？我无法想象。”我觉得，这样的话，只能说明这次事件与爸爸的死有关了。 “确实，他如果只靠这种机会杀我，属实难得。这次完全是他赌注成功了吧。前面坚持不懈，后面果断放弃？我搞不懂。” “妈妈搭别人车回家的话，他的计划就泡汤了。”我把目光转移到妈妈歇着两片红晕的脸颊。 妈妈没有搭别人的车……那个人还了解妈妈的性格。 “唉。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是精神和心理上的问题，是自己听错了，感觉错了，放放松就没事了。而那个跟踪我的人可能只是我的内心。”妈妈见我没说话，就接着说道，“现在看似没事了，但也是因为凶手没有机会啊。我还是提心吊胆啊。我都不敢跟厂子里的人说。我该怎么办啊……” “妈妈，我看你还是挺担忧的。我也是如此。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事情的真假。但你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要请出警察。但你不要误解，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可能都不用行动。”我心生一计，但需要先征询妈妈的意见。 这的确有危险，但为了杜绝妈妈以后的危险，也只能这样了。我说不上来该不该为自己的计划高兴。 “先说给我听吧。”妈妈语气透露着喜悦，但脸上还是挂满了不安。 我咳嗽了一声，像是要开始演讲，但声音不大。 妈妈听得全神贯注，脸松弛了许多，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毫不担忧有警察在会有危险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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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我兴奋地跑了出去，迎面而来的是妈妈。 她满脸笑容，但先走回去锁上了门。 “不会有事了，但以后我进进出出都会锁门了，哪怕只是不出去一会儿就回来。我要养成这个好习惯。”妈妈说完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她一定很累。“没有人跟踪我。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也很高兴，感觉击败了一位很厉害的对手。 “妈妈要多休息，养养神，不要想太多。累的话就请假吧。”礼貌地说完这段话后，我试探地问：“妈妈，讲讲吧。” “一切按计划行事。我独自走回家，但保持着和警察的联系。说实话，我有些害怕，一种压迫感涌上心头。我不敢多想，一心一意地走着。最后，我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期间，我故意回过头，看到的只有走过的路。快到家时，我已经通知了警察，他们应该回去了。” “太好了。忘掉那段经历吧。你当时真是想得太多了。” “唯一的遗憾是我走得虽不着急，但没有注意到警察。我没有见到他们。唉，怎么说呢……他们见到我，其实更不好。” 一切真按那次警察那样说的话，丁老师已经成了凶手了吧？我没有问妈妈。她似乎也没打算和我说。 妈妈伸了伸懒腰。她心中的石头可算落下去了。 郑警察还在继续调查着吗？ “妈妈，警察有没有提起我啊。” “没有啊。提你干什么？哦！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我努力劝自己不要再想案件了。为了转移思考，我又在心中把自己的计划赞赏了一番： 今天，妈妈步行去厂子，并尽量让别人看出来。到了厂子，妈妈要在与认识的人聊天时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的电动车坏了，正在维修中，暂时不得不步行，你们不用送我”。别人刨根问底的话，妈妈再即兴发挥。妈妈也要尽量不认识的人无意间听到这条事。随后，妈妈需要跟老板申请加班。毫无疑问，老板肯定会答应。成功后，妈妈要用同样的方式把加班的事情传播开来。跟踪者一定能直接或间接地得到这些信息。真有跟踪打算的话，他也会注意到妈妈的电动车不见了。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们暂且不论他上次为何放弃。但如此一来，妈妈不就有危险了吗？但警察还不能调查此事，也不能被跟踪者发现（伪装路人也不行），但又要保证妈妈的安全。他们保持着和妈妈的联系，又埋伏在了几个路段，等待妈妈的通知。妈妈早已和他们对好了各个路段的暗号。这样，警察就能在第一时间救妈妈了。当然，妈妈也会携带武器的。 晚上，妈妈独自走在了回家的路上。这是行凶的好机会。罪恶之手却没有向妈妈扑过了。她平安无事。 不排除跟踪者不知此事。但他只利用的像上次那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不会再出现了。只靠那种机会也很难让人理解我只能认为他不存在了。 …… 七天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天已经微微亮了。 “快起床吧。面快煮好了。”妈妈走进里我的房间，我似乎闻到了那股方便面味，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我“望梅止渴”。 “好。”我说着开始穿衣服了。 我洗漱时，突然听到了后面妈妈的声音。 “你们的那位司机有事，送不了你们了。我刚收到他的消息。所以，我要联系别人了。你不用着急，一会儿安心吃饭。” 我想让妈妈联系和我在一辆车上的那几位初二学生的家长，但一想她也没有联系方式。 我丝毫不在意这个消息。几天后的月考我都没有准备好。不过，那几位初二学生肯定会很不满，甚至背后骂上那位司机几句。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哪位司机，他开得急，我总感觉会有什么危险。 我漫不经心地吃着方便面，看向旁边的妈妈。 “好了，真是谢谢你了。”妈妈缓缓地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终于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一个工友的丈夫有空，可以送你。起初我联系了许多认识的司机，但他们都没有空。” “这样啊。” “快吃面吧。他正在赶来，现在也快到出发的时间了。” 我只是嗯嗯，大口吃完了面。 妈妈显得不太放心。她拿着行李贴在我旁边，唠叨着千篇一律的话。 “来了。”我听妈妈一说，向前方看去了。果然，一辆黑车驶了过来。我对车一窍不通，不知道是什么牌的。它停在了我家门前。“妈妈，你常做工友丈夫的车吗？不然你怎么确定是这辆？”我突然意识到，瞥向妈妈问道。 “哦哦，对，我坐过几次的。还有，这个时候朝这边驶来的车，也没别的了吧？”妈妈立即说道。 “来吧。”司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戴着帽子，留着许多胡子，头没有转向我，一动不动地坐着。 我进了车，把行李都放好了。 “多谢你了。路上慢些。”妈妈挺开心地，最后向我招了招手。 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我有些害怕。 前面的司机沉默不语地开着车。 他行着的路和以前那位司机一样。我感到了安心。 一路上，我想着马上要迎来的考试。小学成绩不错，初中可就不一定了。加上和郑玉欣的交往，我为这次考试感到担忧。 我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司机拿出了一支烟。 又要被迫闻那股难闻的气味了？我故意咳嗽了声。 “对不起，我习惯了。唉，怎么能在这时候抽烟呢？”司机突然说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一手开车，一手缓缓放下了烟。 我正担心他要抽上烟，可他却说了这番话。 我抛掉了所有的顾虑，安稳地倚在了舒服的座椅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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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成绩出来了。我考的的确不错，在班里名列前茅，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上周考完试回家后，我还让妈妈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了呢。 昨天送我来的是原来的司机。他说以后就算再有事也会先送我们上学。但车上的那四个初二的学生还是小声地发着牢骚。他们还讨论了考试，我没有参与。我想，如果我把自己的成绩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难以置信。 这次的成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霎时间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我。就连之前横眉冷对的同桌也对我刮目相看。下课时他不再第一时间跑出去，而是和我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为此感到高兴。我早已记熟了一些人的名字、样貌，但却与他们没太多交往。 他们眼中的我又是什么样的呢？我不愿去想。反正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我的遭遇。 我借来了成绩表，仔细地找着郑玉欣的成绩。 虽然知道她的成绩高不了，但我还是习惯性地从上往下看。怎么还没有看到她的名字呢？我越来越紧张了。 找到了。什么？我不料她考得这么差，应该是全班倒数十名以内了。她还有几科不及格。这就是她的水平吗？ 现在我不能断定是早恋影响了她。但看到她的成绩，我的脑海中还是先浮现出了这两个字。可我也在这段时间头脑发热啊。 我要主动找她提起成绩吗？这有损她的颜面吧。那我就等她来找我吧。 吃过晚饭，这时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一定的时间。操场上很热闹。我拒绝了几位同学去超市的邀请，他们还说要请我。面对偶遇的同学，我一笑而过，便快速转移目光。但愿他们不会为此疑惑。 我很快回到了班里。现在只有几个大概没有吃饭的女生和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正在低头写着作业，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后来我看了他的成绩，也不错。 我做到了座位上，看起了在图书角拿来的书。 “你就是李易良吧？” 我本来就漫不经心地看着书，所以立刻抬起了头。 是前排的一位女生。她和我隔着两个座位。我对她有些印象。原因是她总爱在课上回答问题。她戴着金丝眼镜，散发着一种纯朴的气息。她也是班里比较高的女生了。但她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嗯，是我。”我有些疑惑，脸上浮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其他女生也注意到了，回过头来看我，但马上又回了过去。 “没什么，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你成绩不错的。”她好像还想说什么，但闪着微笑回过了头。 我本想问她姓名，但这么做太愚蠢了。 没有人再回教室。大部分人宁可在外面无聊地转悠也不想回教室。我只希望郑玉欣能够快点回来。 “李易良。”我抬头一看，还是那位女生。但她已经坐在了我前桌的座位上。 我虽然见识少，但还可以确定她穿的是名牌衣服和裤子。她应该住在市里面，家里比较富裕，或许还多才多艺。 我装出一副预留之中的样子，自然地对她说：“有什么事吗？”我没有多想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是在意着旁边的人。 “我是郑玉欣的舍友，吴韵梅。郑玉欣和我提起过你。你俩是邻村的，之前互不认识。但到了初中，你俩分在了一个班，知道了对方。我觉得吧，这种情况比小学同学分在一个班还领人开心了呢。我还看到过你俩走在一起呢。” 我立刻明白了。郑玉欣不会和别人说任何事情的。但吴韵梅发现了我俩走在一起，并质问郑玉欣。郑玉欣也只好骗她。 所以说，可能许多人都慢慢注意我和郑玉欣了……但愿他们不会起疑。 “嗯，正是这样。我俩也只是偶尔说上几句话。”我笑着对她说。 “我知道啊。”她真挚地说，看来不会挖苦我。我也感觉她是一个耿直，单纯的女生。 我拿出成绩单，她也凑了过来。 她应该不会看出来我在找她的名字。她的名次排在中等。 “郑玉欣啊。”从我手中拿过成绩单的吴韵梅说，“她考得这么差啊。不过，她也和我们说过她学习不好。” 我点了点头。我想问问她郑玉欣在宿舍里的表现。在班上，郑玉欣还是比较安静的。 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郑玉欣不太可能通过同样的方式了解我。即便她这么做，也只会得到一样，她早就知道的答案。她的行为已经告诉她是什么样的女生。如果我问了，让吴韵梅产生怀疑是小事，对郑玉欣不好才是大事。 “班级群里面有你吗？” “有啊。”我告诉了她自己的网名。 最后，吴韵梅和另外一位女生出去了。 教室里又来了几个人，慢慢变得热闹起来了。 东西掉落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放下了书，只见一个铅笔盒躺在地上，掉出了几支笔。我刚想过去，就看到了弯腰拾捡的郑玉欣。 我明白了，这是她的“暗号”。她故意把铅笔盒打落，吸引我的注意力。她相信我能看明白，没有冲我做任何手势或使眼色。在另外一位女生的帮助下，郑玉欣把铅笔盒整理好了。那个铅笔盒不是她的。 随后，她像是有什么急事般的走出了教室。 我把书放回图书角，等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她果然在教学楼侧面，也就是排列着水龙头，我俩第一次谈话的地方。 “你果然明白了。在班里当时的情况下，很难叫你。我急中生智，就这么做了。如果失败了也无所谓。你和我有默契了啊！” “是啊。呃……吴韵梅找我说话了。”我有点胆怯地说。 “她？我明白了。这个啊，你也不要在意。她就突然问我为什么和你走在一起。我骗了她。你放心，没有其他人问过我了。我不可能和别人说。我和舍友总爱讨论娱乐圈的事情。”我还没有详细地说，她就已经猜到了。 “嗯。我也不会和别人说的，那是在害自己啊。我比你幸运，没有人问过我。” “别人就算是发现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谁也不可能想到咱俩是有这样的缘分。” 我想，郑玉欣一定和她的舍友们相处得很融洽吧。她会把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 “恭喜你啊，考得不错。我虽然早就知道你学习好了，但以同班同学的身份见证，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挤出一丝笑容，但很生硬。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她脸上藏着一丝忧郁。 她的内心一定在为自己的成绩而发愁。她不是在意成绩的高低，而是担忧家长的批评。 “多谢。我相信你下次会考好的。一次失利算什么呢？”我不知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得笑了笑，反正总比严肃好。 “我一猜你就会认为我由于考试差而黯然失色。唉，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啊。见到我的其他人也这么以为。人生来都是有情绪的。难道不因为考试我就不能难受了吗？你肯定会认为我这次考试不行是早恋导致的。这是一样的道理。每个学生，考试都会有超常发挥与失利的时候，这是无法避免的。但你们普遍认为早恋会影响学习。如果一个早恋的学生成绩下降，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把矛头指向早恋。可对于我这次考试来说，真的与早恋无关。即便我不早恋，我也不会考好。你不明情况的话，就不要作出自以为是的解释了。”我觉得她说话没有针对我，这只是她发自内心的话。 看来没必要和她讨论成绩了。我不敢说她的这番话不对，只好应付了声“说得真好”。 “你能理解过来。我相信你。”她缓和了些。 我猛生一股紧张。“人们看待事情总会保有固有的观念。但你这是怎么了？”我甚至不敢问她。 “我本以为自己会和颜悦色地与你对话。但刚刚发生的事情对我影响太大了。”她无奈地抱怨着，一脸愁容。“你还记得那个追我的男生吗？” 我想起了郑玉欣在那个男生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迟缓地点了下头。 “上周他又找了我好几次。上周四中午，他竟然跟踪我，被我发现后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因为考试，大家都急忙回宿舍了，当时只有些我不认识的人。这或许是件好事，毕竟被同学看见就更棘手了。最后在我一顿好话下，他走了。” 为了考试，我上周没有和她见面。我想，如果我当时在场就好了。 “他太不要脸了。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刚才，我在外面溜达，竟然遇到了他。他向我道了歉，给我送了东西，说周四那天是他的生日，希望我能答应他那天的表白。呵，那天怎么可能这么巧是他生日呢？这肯定是他的主意。等到周四，他下午放学会来到咱们班附近，等我出来……” “他怎么能这样？我真替你担忧。”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嘴唇微微颤抖。 “你说我该怎么办吧？我不敢告诉黄金凯……唉，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也不能来学校，这只会增加一个人的气愤。”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他一直否认你早恋，不可能会告诉老师的。”我明白这是下策，但也只能说这个了。 “不行的。到时候他又会确信我早恋，告诉老师。我也就完了……”郑玉欣摇了摇头，“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有效的话，我还会来问你吗？”她捂住了额头。 那我更不用说告诉父母，同学了。因为她们最后都会建议告诉老师。 “我有办法。你让他厌恶你。”我很认真地说，“你不能只对他假意说好话啊。你要跟他发脾气，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他觉得你竟然还会这样。” “我早就试过了，只不过没有告诉你。他只是听我说他，面色丝毫不改。我说完后，他还是对我一如既往。我真的无计可施了。” 我真替她头疼。 “你假装同意，之后再……”这个男生肯定是看中郑玉欣的外貌，所以他也说不上是有多喜欢。 “想都不要想！”她有些生气了。 我慌张地看了眼表，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毕竟我回到班里看到几乎满座的教室一定会多份不安的。 “玉欣，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不要总想这个事情，会影响生活的。你放心，会有办法的。” “唉，我心难安啊。”她看了眼自己的表，“为什么我只想在这里待着呢？” “回去吧。你先走。”我拍了下她的肩膀。“振作起来。” 她懒洋洋地挪动了几步，我看着她的背影。 我也该走了。走出教学楼侧面，我望了望操场，人很少了。郑玉欣走在我前面。 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我回头，发现竟然是之前那位女生。 “好啊，我上完厕所准备回教室，看到前面有个男生，果然是你。”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她开口了。 怎么会遇到她！我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在确定前面的郑玉欣没有回头，继续慢悠悠地走着后，我把身子转了过来。 我有些莫名的战栗，站在原地不敢动。和郑玉欣谈话的时候我就想起了她，当时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郑玉欣是看见过她的。但愿她不会回头吧。 面对着我的女孩脸上多了显而易见的怒色，让人觉得很不自然。 “你没想到吧。你真是个骗子。如果你直接拒绝我，我不会说你。但你竟然存在欺骗行为。这一点，我无法原谅！”她厉声说道，似乎有发不完的火，“我明知找你无异于大海捞针，却仍坚持不懈地找。结果不用我说吧。但今天，我反而无意间找到了你。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 她说这番话在我意料之中。这纯属无中生有。她现在的恼火是她自找的。但她却把我说得像罪人一样。讽刺的是，我还真有些惭愧。 “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快说吧。晚自习迟到对谁也不好。”我直视着她，镇定地说。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让我有些发慌。 我不敢示意让她走。 “你可真轻松啊！”她声音小了些，“你不清楚我要说什么吗？你知道我回家时有多么开心吗？你知道我有多期盼你加上我的QQ吗？我等啊等，就是等不到。我当时只是想，或许你手机被没收了……可开学后我找不到你，现在看来你也没找过我。上周放假，你竟然还没有同意我的好友申请。为什么？你当初不如不给我做出承诺！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啊？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喋喋不休。 我耳朵嗡嗡的，大脑在胡思乱想。 “喂，你走开！”是郑玉欣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她正在向那位女生走来。 “你想干什么！” 那位女生不太惊讶。看来，郑玉欣可能回头时发现了我俩，一直在观察。 郑玉欣已经走到我前面了。 “你当然不认识我。我是他对象。我俩早恋了。你明白吗？他在认识你之前就与我早恋了。他当时懒得和你说。你不该打扰他的。你该走了。你现在咄咄逼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位女生一脸震惊地看向我，我微微点了点头。 “不可能……”她不可思议地说。 郑玉欣又和她说明了一番，甚至编出了我俩相处的事情。那位女生呆呆地听着。 “快走吧。”郑玉欣走向了我，她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缩回去。 她看了眼表，又看向了表情严肃的我俩，没有吱声。她很快跑走了。 从她来到走不过几分钟，这是我想不到的。 我打心底佩服郑玉欣的急中生智和逢场作戏。 “我太感谢你了。”我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脸上充满了欣喜。“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没关系。”她把手缩了回去，笑着说。“我回头一看，发现了你俩，决定在必要的时候为你解围。还好我走得慢啊。” “你看，她已经讨厌我了。从喜欢到讨厌，就是一念之间。她刚才就是在无理取闹。”我和她一起走在回班的路上。“你好好想想，你可以假装答应那个男生，再背叛他，他在气愤后就会放弃了。哦，不过我虽然在这件事上受到了启发，但我可没什么背叛而言。” “根本不行。他很张扬的，他会告诉许多人。搞不好就传到我们班的人的耳朵里。等我背叛他了，他再告诉别人，我形象就不好了。况且，他不像那个女生这么容易对付。他很难搞的。甚至，他会报复我。”她懒散地走着，像是一台有零件出了问题的机器。 “他怎么敢呢？你试一试。” “呃……”她停下了脚步。“如果他看见了我对象，不更有说服力吗？”她的目光转向了我。 “这……”我摸着下巴，听到她这句话时用力捏了捏。 黄金凯是不会来的。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刚才帮助我了，我无法拒绝她。况且，况且……我对她还是有好感的……即便是演，我也能感受到一丝真情。 看着她的脸庞，我感觉有股力量正在吸引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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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紧跟在郑玉欣身后，但又努力装出让别人看起来是正常行走的学生。 台词，举止……我都已经想好了。我胸有成竹。 操场上的学生很多，都有说有笑的。 到了和那个男生约定的地方——教学楼侧面。因为其他人如果不刻意来这里，是没有视野看到我们的。这个约定是郑玉欣做到的。听到郑玉欣的主动邀请，那个男生当时一定以为有希望了。 这天天气很舒适，阳光明媚，碧空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惜它恐怕不会让那个男生之后的心情变好。 执行冬季作息时间后，中午的时间不再富裕了。所以，我们也要尽快把事情解决好了。 他还没有来。我以为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迟到了呢。他可能有着精心的准备。 我伸了伸腰，看向了一旁的郑玉欣。 临走前，她说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成功的话，她还会请我零食吃。 此时她低头不语，像是在沉思着。 他终于来了。他看上去更洁净些了，一脸笑容。但他手中什么也没有，可能就是不小心迟到了。 “对不起，玉欣。”他走向了抬起头的郑玉欣。“等等，这位是……”他指向了我，但柔和的目光依旧投给郑玉欣。 没等一脸冷漠的郑玉欣回答，我就向前走了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但由于是演的，可能并不显得威严。 友好的方式对付不了他。这是郑玉欣再三嘱咐我的。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很礼貌地说：“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我觉得，他只是想在郑玉欣面前显得绅士些，不然早对我不悦了。 “你呀，可能与她有些误会。”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只要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赶快离开。”他的脸有些失色，看来我尽力做出的凶狠表情还是吓到了他。 “我是她男朋友。”我不想脸贴得与他这么近，便往后退了几步。“之前呢，她不敢跟我说你的事情。但周二时你说自己今天会向她表白后，她实在忍无可忍，告诉了我。我很生气，但在郑玉欣的安抚下决定以理服人。” “你真的是她男朋友？呵呵，你也不配啊！我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无法阻挡我。你不会给她带来幸福的。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俩分手。”他不甘示弱，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说完看向了郑玉欣。“玉欣，你说对不对？” “对什么对！”郑玉欣不再沉默，冲他大嚷道，“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这个人很大度，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俩面前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顺着郑玉欣说道。这是我俩安排好的。不过，他接下来的反应可能会让我不得不即兴发挥。 “你怎么能这样啊！”他愤怒地说，但算得上镇定的表情说明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直接走向郑玉欣。 我拦住了他，但手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我的内心还是有一丝惧怕的。 “起来，你算什么啊！说不定你就是演的呢。因为我相信郑玉欣不会眼瞎。” 我的表演没有任何问题，按理说他不会怀疑我的。他给出的理由太荒唐了。 “请你不要胡说。我不准自己的女朋友受到伤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脊背发凉，差点身不由己地退了几步。但愿他没有察觉到我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慌。 “你快走开！这件事只需要我与郑玉欣解决！”他有些发疯了。但如果他真冲动了可不好。 “你自己犯了错误，还在这里咄咄逼人！” 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疼痛猛窜了过来。我来不及出手，又被他打了一拳。忍着疼痛的我这才恍惚地看到他狰狞的面孔。 他动手了，这也是他无能的表现。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估计一旁的郑玉欣已经呆住了。 没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和他打了起来…… 我往后踉跄了几步，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弓着身子看着气急败坏的他。 他也往后退了退，瞟了眼我后面。郑玉欣大概在那里。这恐怕是他最后的留恋了。 他僵硬的脸松弛了些，两只胳膊无力地垂直下去。这也是他内心的发软。 他似乎认了。他转身走了，像是失去了一切。 我没有瘫坐在地上，忍着疼痛勉强站直了。 我瞄向了驻足观看的三个学生。原来，和他打架的时候，我已经退到了路过的学生可以看到的地方。但他们是看不到郑玉欣的。 还好那三个学生都不认识我。我做手势驱赶了他们。 郑玉欣走了过来。她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几滴眼泪也在眼眶徘徊。 “是我的不好，”她呜咽道，话语间满是愧疚。“你没事吧？” “他不会再来了。相信我。”我挤出了笑容，“这件事结束了……尽管它是以出乎意料的方式。不管怎么说，我们成功了，我们应该开心啊！” 她没再说什么，竟然抱住了我。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地抚摸到了她的背上。 那种感觉太奇妙了。好像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花儿都绽放了。我感受到，有一股温暖在慢慢融入我的心。 她突然缩了回去，虽然露出月牙儿般的笑容，但显得很害羞。“对……对不起。” “我也是。”我嘴上这么说但却很享受。“不过，我们被别人看到了。”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不是拥抱。”我害羞一笑，“是打架。你没事。” “那你怎么办？”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听她这么关切一问，我欣喜若狂。当然，我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哈，他们不认识我。这件事情传到认识咱俩的人耳中的概率也很小。”尽管这么说，我内心还是有一丝担心的。但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 “那就好。吓死我了。” “我回去了啊。嗯……考虑到别人发现过我，你等等再走吧。” “我先走不可以吗？” “你想想，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打过架，一定会关注这个地方。你先从这个地方出去，他们就会怀疑你了。我先出去，他们也就不再在意这里了。你实在着急的话，就先走吧。” “不。你先走吧。你好聪明啊。”她嫣然一笑。 这有什么的……但刚走几步的我就在心里乐开了花。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月亮为什么只会在晚上出现——因为白天它住在郑玉欣的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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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本以为这个时候最浪漫了。可惜的是，我忘了现在白天越来越短了。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天微微黑了。如果现在是夏天就好了，正处夕阳西下之际，在余光拥吻的天空下看着她，一定会更容易把心里的话引出来。 刚出食堂门的时候，我看到了走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心中便猛增加了一些勇气。 这次是我约的她。经历完上次的“假戏”，尤其是她突然抱我后，我心中对她的那份感情并没有像被触碰的含羞草一样闭合，而是逐渐表现出来。 谢天谢地，我打架的事情并没有被传出去。我和郑玉欣的交往更频繁了。虽然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聊天，但我很开心。那时我觉得即便被别人发现也无所谓。就连上课时，我也会故意看她。有一次，我俩还对视了呢。 两个星期过去了…… 今天，我又约出了郑玉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在等着我。我决定这次与她边走边说。 我脑海中浮现出了黄金凯的样子。郑玉欣对他的爱是不容置疑的。我无法拆散他俩。但我也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方法。 我没有什么经验。我觉得自己以后为她想，满足她就可以了。如果自己的想法与她的要求不符合甚至处于极端，我也会以她为主。 成败在此一举。我在心中默念。 我正欣喜地走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他比我我矮一些，但看上去很结实，皮肤蜡黄。他校服没有拉拉链，更像是披在身上。 “喂，干什么了呢？你没长眼啊？”他满不在乎地说。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说话没有礼貌似乎是一种本能反应。 “哦，对不起。”我低了低身子说。 “我可不会和你说没关系。”他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校服也跟着一甩一甩的。 看到郑玉欣，我立即跑向了她，她也向我迎了过来。 “我们边走边说吧。”外面那些聊得正开心的学生又怎么会注意到别人的对话呢？并且，我早已抛弃了别人对我的目光。 “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上一次你叫我出来……呃，是你发现那个男生的时候。” 以前这种话都是我问她的。 “我没有什么意图啊，只是想叫你出来说说话。” “那很好啊。” 她便向我问开了，什么什么背过了吗，那道题会做吗…… 她向我问学习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但我并不想谈论这些。 “你在生活中能照顾好自己吗？”她刚说完了自己学习上的困扰，还没等我反应，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很突如其来。她竟然问我这个。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难道我不行吗？” “我就是有些担心。” 我受宠若惊。这句话让我暖暖的，感觉心里话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针在慢慢出来。 “我看见过你几次买饭。你每次买的都很少，似乎总在挑便宜的买，你能吃饱吗？你也很少去超市。我也注意过你的衣着和文具之类的……我感觉你一直都很节俭啊。”她脸上有着为了我的苦涩，笑容也不自然了。“我早就发现了，但现在必须和你说了。” “这有什么的……这能体现什么吗？”我嘟囔着。 “啊……或许这就是你的生活方式吧！”她笑着说，其实是在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不对？我应该先感谢她对我的关照啊！ “但你在班里也不合群。我感觉你没有多少个朋友，郁郁寡欢的。你只不过在我面前这个样子罢了。你就好像是与世人隔绝了一样。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 “因为我有你就足够了。”我下意识地说。可以说，她也给了我说这句话的时机。 “可是，你之所以对我这样，是因为我们小学时就认识，并且有着不一样的关系。没有这层关系，咱俩分在一个班也像是不认识。那时我在你眼里也与其他女同学无异。”她说得有些伤感，好像就是事实一样。 “但上天没有那样安排。我们两个就是现在的样子。” “你有什么苦楚吗？你像是在隐藏着什么。告诉我吧。你帮助我那么多，我也该帮助你。” “我没事的。你不用管我。”我轻声地说，不敢看她。 我想起了在家里。我和妈妈说自己在学校花钱多，吃得多，每天都很开心；有时，我还会编出一些事情让妈妈以为我过得很好。即便是后来我不怎么和妈妈说话了，我也会在她面前显得很愉悦。 虽然自己的脸消瘦了些，但妈妈并没有怀疑。 “没有困难的话，那你为什么这样？” “可能这就是一种生活态度吧！”我咽了口口水。她能产生这样的怀疑，对我这么说，就说明她足够关心我了。我刚闭上的嘴又想要张开。 我要说类似的话吗？不，郑玉欣一看就不是这样的人。 不能引出来的话……我直接说吧。 “喂，那个男生，我是说之前追求你的男生，他已经死心了吧？”其实这是毫无疑问的。那两个星期我在郑玉欣身边的时候都没有他。这个时候他也没必要再折腾了。 “嗯。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所以说，直到现在，我也要好好感谢你啊。” 那天她请我吃零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了呢。 “但是吧，只要他还有再找你的一丝可能，我们也要防备。所以说我们还要演演。万一真的有一天，他察觉出来了呢？”我这么说分明是在杞人忧天。她能够听明白的。 “可以，当然可以。”她回答得很爽快。 “咱俩最好演的像真的一样，或者，当作真的。我们只在学校这样就可以了。”我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丝微笑，但下一秒我就在咳嗽声中变得严肃起来了。 她向我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同时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们多交流，多见面，互相关心对方……这样可以吗？这是高于友谊，低于爱情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关系。我相信我们俩都会很享受。” “你可以把我当作学校中的黄金凯。我不一定要恋爱中的感觉，我只要有你的陪伴。我可能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但会尽量让你满意。”这句话我之前想了很久。但我万万没想到说它时事情已经快搞定。 “很好。”郑玉欣勾起了我的手，但没有牵起。“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误会，我们还是要谨慎些。”她脸上徜徉着醉人的笑容。 这句话是之前的我最想和她说的。现在不一样了。但我觉得郑玉欣心中并不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向来如此。” 我俩都笑了。 “我们接着走，接着说。”我的话音刚落，她就嗯了声。 我俩就这样继续着。那天，我和她聊了很多。那都是无关紧要的闲事，但我很享受。 是啊，冬天就要来了，但我的春天才刚刚开始。毕竟，我已经经历了一个很长的冬天。那个冬天的冷，我是不会忘记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迎接春天的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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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事情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使我都欣喜不过来。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和郑玉欣见面并谈很长时间。虽然没有什么浪漫暖昧，我却体验到了恋爱的感觉。我们之间不会送什么东西，不会周末时在QQ上聊天（这一点我很自觉，认为她周末要把时间留给黄金凯）……但我俩都看到了对方的那份真挚。高于友谊，低于爱情的没有血缘的异性关系……正如郑玉欣所说的那样。 也正是从那以后，不管学习或生活上有多大的困扰，我都多了份面对的力量。 我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妈妈。这种情况看似对我有影响，但其实是很大的动力。我和妈妈的交流很少。不过单从我的年龄来看，这也很正常。 我想，我只要和郑玉欣在一个学校，就能与她延续着这种状态。我不会去想之后可能存在的分班。倘若哪天郑玉欣和黄金凯分手了，我也只想与郑玉欣处于这种关系。 我对学习的投入没有减少，成绩却在下降。期中考试并不明显，今天刚公布下来的月考就让我难堪了。我不相信这与郑玉欣有关。 妈妈从来不会对我的成绩做太多的评价，总会说顺其自然。我只需担心老师的批评。 “考得不错啊！”这次成绩进步的郑玉欣对我说。像她这样的差生，是不会在意好学生成绩的波动，只会惊叹于那遥不可及的分数。 “什么啊，下降了许多。”我沮丧地说。 “我看还是老样子。”郑玉欣还是赞扬般地说。“再怎么说，你的排名还是很高。我这次有了进步，终于可以踏实些了。” “唉，还是不行的。”我叹了口气。 “这有什么的。你加油吧。难道我成绩提升你没有沾到光吗？”我在她红扑扑的脸上看到了稚气。我注意到她外衣上有些黑笔痕迹。我觉得她是个爱干净的人。 一阵凛冽的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哎呀，我很想知道黄金凯考得如何。这周我俩会找个地方见面。”郑玉欣眉头一皱，但随后欣慰地笑了。“我俩有两周没见面了。QQ上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比不上一次见面。”她说着放慢了脚步，两只手都缩在衣服袖子里。 自从国庆节后，黄金凯只找过我一回。可惜的是，当时玉欣没有空。我俩玩起了手机游戏。 我刚要开口，就听见后面有人喊我。 “李易良，喂，李易良！” 我一惊，连忙回头，看到的是我同桌。从开学到现在，我并没有换过同桌。 他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但仍让人觉得浑身有劲。“气喘吁吁”可能是他装的。 郑玉欣并没有惊弓之鸟，而是稍稍加快了脚步装作走在我前面的正常人。其实我觉得也没大必要。现在同学们都认得足够熟了，即便异性之间说上几句话又怎么样呢？不过面对我的同桌还真不好说。 “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他停了下来，迎接跑过来的我。我隐约听到了郑玉欣的笑声。“我找你半天了，班主任可能有些着急了。当然，我可以装作自己找你时懒了。”他为我在班主任心中的形象着想，无非是为了晚上的作业。 “我这就去。”说实话，我还是心头一震，带着不好的预感，加快了脚步。 他的脸松弛了些，缓缓露出了笑容。 出了办公室门，我失魂落魄。班主任批评的话着实让我出乎意料。我一直回想着。 “你成绩怎么又下降了？你是一名好学生，我对你充满了期望。你可千万不能松懈啊，慢慢别人就会超越你。就拿这张试卷来说，你觉得这道题应该错吗？我发现你最近上课也不在状态，一点也不积极。我开始对你担忧了。” 我当时面红耳赤，不是惊慌失措地盯着办公室洁白的墙就是垂下头胡思乱想。 让我出乎意料的在后面。讽刺的是班主任说这句话前还提问了我一个知识点，我没有答上来。这似乎能让她更确信自己的推测。 “你成绩下降，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不是贪玩，调皮捣蛋的学生。那么我就怀疑，你染上了不良习惯。”班主任没有生气，话语却很犀利，在微微冷笑下眼神显得有些吓人。 唉，现在想来我就该编件事情骗班主任，可当时我只是沉默不语和满脸羞愧。 班主任接下来的话并不完全是真的，但却如同一把针突然扎在了我身上。 “为什么不说呢？好，我来说。青少年很容易冲动，走上误导的道路。这对你这样的学生影响最大了。我听其他同学反应，课间时总在外面看到你。你很少在教室了。那你在外面干什么呢？你们学生的心思我最清楚了。你可千万不能在学习的黄金时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啊！” 这段话真是让我记忆犹新。我现在觉得，根本没有其他同学和班主任反应。那只是班主任的方法。基于这一点，我也可以放心些了。 但当时我在明白班主任的暗示后很惊奇，觉得她就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我没有完全意义上做了这种事情，心理上却服了输。 我只得连口否认。 几次考试退步也反应不了什么。班主任没有再逼问我，只是在分析考试和鼓励后让我离开了。 这次去办公室花费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后面的分析我听得心不在焉，还苦恼于班主任前面的话。 以后与郑玉欣见面我要更谨慎些。想着想着，我不怎么担忧了。 “还好吗？”同桌边看着我的作业边说。他可是尝到了甜头。 “挺好的。你想象都能想象出来她说的话。” 此时教室里很吵闹。我进教室时还听到了微弱的嘘声。临走前，班主任提醒过我，如果教室里闹要制止。但看到这种情况，我还是装作忘了吧。 “没事就好。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出去吗？”他嬉皮笑脸。 “再说吧。”我感觉有些乏力了，脸微微发热。 外面风小了些。晚自习上课前几分钟，我上完厕所准备回教室。 我碰巧遇到了郑玉欣。 果不其然，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没事吗”。 “没事，没事。这算什么，以后我还要经历很多。” “对啊。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要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如果在夜里，金子的光不就更亮，更引人注意吗？”郑玉欣嘴角上扬，冲我挑了挑眉。 我也笑了。可我在荒山野岭啊，又有谁会发现呢？ 看着郑玉欣远去的身影，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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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铃铃铃！”晚自习上课了。 考试出成绩的时候作业都不算多。我课间忙里偷闲已经写了不少。还好班主任没有要求我写考试反思。许多同学都在为此抱怨。 我大约用了20分钟就写完了所有的作业。写作业的时候，我的头部就有些发热，全身有气无力，大概是在外面被风吹的吧。 班里的咳嗽，擤鼻涕的声音很清晰。感冒的学生很多啊，昨天就有一位同学因此请假。 我很少感冒，现在觉得自己像是在发烧。那压在大脑上的沉重感随着发热而强烈。我快昏昏欲睡了。 “喂，怎么了？”我同桌注意到了我。“易良，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他关切地问道。 “有点。”我一手捂住头，一手翻着书。 “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我的手刚挪开脑门，他就摸了上去。“别坚持了。健康最重要。我告诉老师吧。”他又轻轻拍了拍我。 我瞟了眼看着手机的晚自习老师。她是年轻的实习老师。一般情况下，她会直接答应学生的请求。一直在今晚盯我们的晚自习老师可能有事走了。 “随便吧。”可我话音刚落，他就上了讲台。 “李易良同学？”那位老师顺着同桌的指示看向我，“我带你去你们班主任那里吧。班长在这段时间好好管管其他同学。” 今天竟然还要再见一次班主任。我感到失落，但不舒服的感觉也更加强烈了。 我跟在晚自习老师的身后。我感觉她也有些紧张。她是我见过得比较好看的老师了。 晚自习老师解释完后就轻轻关上门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面色不太从容的班主任。 “先量体温吧。”班主任递给了我温度计。 我感觉还没过十分钟，但班主任让我取出来了。 “37.5。”班主任紧紧拿着体温计，认真地看着。 其实比我想象得要低一些。我决定回家。但这个时候，妈妈过来接我太麻烦了。 班主任询问了我大体情况就给了我手机。 “快点父母打电话吧。”班主任并不焦急，“市里的？” 我摇了摇头，拨打着妈妈的手机号码。 妈妈上回不还是找人送我上学了吗？一定有办法的。我安慰自己，主要考虑的是妈妈接电话后对我的过于担心。 “来回比较麻烦吧。你先坐在椅子上吧。”班主任说着拿来了一件衣服给我，“披上吧。” 我听从了班主任的话，有些感动。但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拨通电话，手机铃声响起。我微微斜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唉，这个时候发什么烧啊。 我心烦意乱地想着。耳边的手机铃声没有停止。 还没有人接通……我皱起了眉。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难道她睡着了或者去超市了？按理说，妈妈很快就会接应啊。 我挂断了。过一会儿我再打吧。并且，妈妈一会儿大概率给我打回来。 “没有接通吗？”班主任问道。 “没有。”我无奈地说。 “怎么会呢？”班主任有些惊讶，脸上充满了疑惑。“再打打。他们可能没听到。”班主任拿过手机，似乎在翻看通话记录以再次拨打妈妈的电话。 我闭上了眼，整个身子很沉重。 我有些不安了。生活经历让我不得不往坏处想。 “还是没接通。”班主任焦急地叹了口气。她当老师这么多年可能都没遇到这样的情形。“虽然可能是徒劳的，但我也在微信里联系你父母了。你还能联系其他人吗？” 我厌烦地摇了摇头。这样的表情当然不是故意做给班主任看的。唉，看来她也一筹莫展了。 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但我想了想，都觉得太麻烦甚至有些危险。 不然的话，我自己慢慢缓缓？我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课铃响了。外面响起了一片杂音。我还只能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 奔走的声音近了。我很担心会有人突然进来。我咬紧了牙。 通过门上的小窗，我看到了一些同学。他们可能以为我早走了。我的同桌一脸惊愕。班主任的手势让他们很快离开了。 我想，如果郑玉欣来了就好了。可是她再大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啊。 上课了。课间，班主任提出了几个办法，我都否认了。现在她拿着手机像是在与别人沟通。 突然，班主任手机来电话了。 “喂，哦。对对，是我。你儿子发烧了，快来接他吧……还算好。哦，你放心吧。……那太好了……路上小心……” 这是我听到的。不用说，是妈妈打来的。我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踏实多了。 “好了。你父母马上来。你等等吧。你也很快就会好的。”班主任又安慰了我几句便埋头工作了。 只听班主任的话，我就觉得妈妈很镇定。但她内心肯定很慌乱。我只希望她能在紧急的情况下想出办法来接我。 我似乎忘了痛。我喝了口热水，迷迷糊糊睡着了…… “易良，醒醒吧。你父母快来了。我们收拾书包去吧。”班主任叫醒了我。我感觉她已经喊了我许多遍了。 “好。”我懒洋洋地起了身，感觉有些麻木。 “我原本想再给你测一次体温的，但看你睡着了就放弃了。嗯，没事。早日康复。” 自己的书包已经被同桌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瞟了眼郑玉欣，她在低头写作业。她竟然把不算多的作业拖到这时候写。我听到了其他同学的“可算走了”和班长的“别说了”。 外面挺冷的。我和班主任还没走出校门，妈妈就迎了过来。 她微微化了些妆的脸上带着微笑，身上也有淡淡的香水味。她已经恢复爱打扮了。她穿着较厚的衣服，身子也颤了一下。妈妈在急忙赶来的情况下并不显得慌乱。 “刚才多谢老师了。老师你就回去吧。我们快走。”妈妈走到老师跟前，和她握了握手。 “那好。丈夫在车上等着了吧。快点好起来，大家都等你回来。”班主任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妈妈说。我还担心班主任会说明我的成绩问题呢。看来我多虑了。 “好的。”妈妈接过书包，背在背上，拍了拍昏昏欲睡的我。 出了校门，我看到了一辆亮着灯的黑车。具体的，我实在看不出来。 我从右边后座的车门进去后，立即瘫坐在了车座上，长舒一口气。妈妈坐在了我旁边。车里面没有开灯。但这样也有利于我入睡。 我看不好司机的样子，但妈妈和我说就是那天临时送我上学的司机。 我前面好像是个女人，我是从她没有被车座遮住的头发隐约看出来的。她的年龄应该和妈妈相仿。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搓了搓头，头痛不允许我多想了。 “睡会儿吧。到家时我喊你。回家我再给你测一次体温。”妈妈摸着我的脑袋说。 她一直很乐观。 “嗯。”我也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这个字。 我闭上了眼。 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但又好像在梦中，什么也记不住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感觉发烧有了缓解，迷迷糊糊醒来了。我盖着厚被，躺在床上。 原来我在家里。周围一片黑暗，我也看不好表上的时间。我就当做自己没有醒来吧。不过，我很好奇他们是如何把我带到家里的。 希望明天能快点好吧。我静静地躺了下来，瞟向窗外的夜色。我看不到星星和月亮……我不知为何想起了郑玉欣。她会想起我吗？ 体温出来了。妈妈欣喜地拿着体温计。 看她的表情我就松了口气。 “36.6。好了。为了你好，还是下午再去上学吧。” 这是我休在家里的第二天。昨天，我体温有所下降，但还是没好。妈妈一直在家陪着我。今天早上起来我就感觉恢复正常了，果不其然。 “那好。中午早点吃饭。我吃完饭就走。”放在以前，我会坚持上午就去。但看着放在一旁的手机，我选择了改变。 “嗯。我这就联系送你上学的司机。前天晚上我也只能寻求那个工友的丈夫帮忙了。” “哦。那天坐在他旁边的是你工友啊。”昨天我比较难受，没有向妈妈表明自己的疑问。 “是啊。她不太放心，跟着来了。” “哦。妈妈，你怎么把我带到屋里的？” “唉，我们用力把你带到屋里呗。工友的丈夫费了不少力气。” “妈妈，那天我早就打电话了，还不止一遍。班主任也在微信上联系你了。你怎么没有回应呢？” “哦，这个呀。妈妈深表惭愧。那时我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手机放在家里了。我在超市里还遇到了熟人。唉，我想起还和她借了些钱呢。回到家我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漱了。后来我看手机时才发现有未接电话，一看是我存过的老师，立马回了过去。唉，如果妈妈不去超市或及时看手机就好了。不过，你们应该再多打几遍啊。最后还是谢天谢地，我第一时间联系的工友说她丈夫有空，也很愿意帮忙。”妈妈的说明和我想得差不多。家里确实有不少水果与零食。我还以为妈妈在我发烧后偷偷买的呢。 接下来，妈妈问起了我考试。我如实招来。 看完刚刚批评了我成绩的妈妈去还朋友钱的身影后，我立马打开了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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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走出考场后，我一身轻松。自己初中的第一个学期也随之结束了。 我能和郑玉欣分在一个班真的是太奇妙了。我原本以为自己会长期处于忧郁和无助之间，但她的到来直接改变了我这个学期的命运轨迹啊。我真的要感谢她。我也希望，在下学期继续与她这样。 困难最折磨人的无疑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了。那时除了痛苦，还夹杂着犹豫，矛盾，彷徨……但如果你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坚持下来了，后面就可能势如破竹。而就在我那最开始的关键时期，郑玉欣出现了。 虽然我不再多想案件，但我始终相信，真相大白的时刻不远了。 教室里的学生很多。我原来是来得最晚的一波。 郑玉欣也在。我和她对视了。她显得神采奕奕。我想，她一定在为寒假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黄金凯而感到高兴吧。 班主任布置好寒假作业，说了说安全知识，就在一句祝福后宣告放寒假了。 我欣喜若狂地跑出了教室。 “李易良！” 我回过头，是郑玉欣。 “你怎么回去啊？你爸爸来接吗？”她轻快地问。 “我爸爸没有空啊。我妈妈来接我。我可能要坐出租车回去吧。”我冲她笑着说。 “这可不好。”她语气很关切，但又像是随便一说。“你需要把所有东西都搬到车上，太吃力了。你在车上也会很拘束。这个时候，你爸爸百忙之中也要抽出空啊。我爸爸就是抽出空来的。唉，你早告诉我……哦，是我早问你好了，我会让你坐我家车回去。” “哈，怎么可能呢？”她一定是在开玩笑。她很难编出理由让她爸爸接受送我回家。 “咦？”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说道，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说，咱俩邻村，家离得也不算太远，为什么平时不坐一俩车呢？”之前我和她介绍过自己上学时的情况，她也和我说过她自己的。 “对啊。我也没注意到。”我感到遗憾。 “只要你愿意，我会想办法。” “只要你想办法，我肯定愿意啊！”我顺口说道，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有种浑然天成的快感。我想她也一样。 “快走吧，你爸爸还在等着你呢。”我看向了那边的女生宿舍。 “等等。”她叫住了加快脚步的我。“这是近期我们最后一次在校园了啊。” 我明白她的话。我俩在校园中才会有那种特殊而美好的关系。即便寒假时我只与她见面，我也只能做她的正常朋友。我觉得，寒假时我只会给她和黄金凯当陪衬。 “没事啊。我们寒假尽量见面。”我明明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这样回答。 “嗯。寒假时你能去我家吗？”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没问题。”现在答应她了，以后我必须要办到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但刚才的回答真的是下意识的。 “好啊。QQ联系吧。” “那我走了。”我扬了扬手。外面的学生还是很多，有一部分围在超市附近。 “等等。”她这次拽住了我。“我钱花光了，但口比较渴……”她没有往下说。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现在天气比较冷她却口渴。再说，她一会儿可以找她爸爸要钱啊。 我还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表示了呢。我明白她的用意。 “我这就去。钱呢，不用还了。”几分钟后，我拿着矿泉水来了。听到口渴，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水。如果我买饮料，她就会知道我明白她的用意了。 她拧开瓶盖，大口喝了下去。 “好了，那我走了。”她抿了抿湿润的嘴唇。 “嗯。或许，或许我们明天就能见面。” “好的呢。”她回头冲我一笑，那种笑像是在督促我跟住了她。她招手示意再见。 我安心地走向了宿舍。我没有再看她，但总感觉她在看我。无论前方如何，我都有力量前进。 我走进了宿舍。里面只剩下两三个家长和学生了。聊以自慰的是我避开了在里面挤不过来的时候。妈妈还没有来呢。 我收拾好了，便坐在床铺上等着。慢慢地，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妈妈还没有来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她需要打车来到这里，没有主动性。如果路上再堵车的话，那我可要等很久了。 我走出了宿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我还是回到了宿舍。宿管都开始催我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我飞奔了出去。妈妈终于来了。 “真是抱歉啊！我打车时遇到了些麻烦。”妈妈一脸焦急，更像是和站在宿舍门外的宿管说。 她手中拿着包，急忙和我走进了宿舍。 “妈妈，我早就收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我背起书包，拿起较重的一部分行李，示意让妈妈拿另一个。 还真是吃力啊。我双手感到勒痛。 “可以走了？”妈妈向我确认。 “走吧。”我走在妈妈前面。不算那次发烧，这是她第一次来我们学校。无论是在家里还是电话上，我都对妈妈再三说明如何到达我们宿舍。 “妈妈，那个工友丈夫没空了吗？” “是啊。那两次都是早上和晚上。现在下午，人家还需要工作了呢。” “哦。其实你还可以联系一直接送我的司机。” “唉，纠结这些干什么。我还打算带你到市里的商厦买些东西了呢。”我和妈妈都加快了脚步。 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我的脚好像黏在了地上，寸步难行。妈妈的叫声才让我反应过来。 天不算黑。提着行李和买的衣服，我累得有些虚脱。妈妈知道这很不方便，却依旧要到商厦买东西。我很快想明白了，她不想以后再耽误工作，既然来到市里就顺便买了。 我和妈妈坐上了车。我如释重负。 妈妈竟然没有提起考试的事，我又多了几分欣慰。 司机哼着与播放的音乐不一样的歌开起了车。我知道这很难。 妈妈低头看着手机。我没有看刚买的书，而是闭上了眼睛。 一路上，我都在畅想着寒假的生活。那很美好。因为，郑玉欣是女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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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梦寐以求的寒假终于来了。上午，我与郑玉欣在QQ上聊了很久。她竟然提起了考试的事，还和我对题。她说对这次考试有很大的信心。 下午，郑玉欣要与黄金凯见面。她没有邀请我。这是应该的。我一直跟在他俩之间也是不好的。 郑玉欣对我有些许感情，但居住在她心里的是黄金凯。 如果我真想与郑玉欣谈上恋爱的话……我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玩了几把游戏后，我觉得索然无味。 唉，我为什么不能主动一些呢？哪一次不是我在别人的邀请下才出去吗？ 我拨打了黄金凯的电话。他应该与郑玉欣在一起。 很快，他就接通了。 “喂，你干什么啊？”他不屑地说。 “你在哪里啊？”我不打算开门见山。 “我家。你有什么事吗？”他缓缓地说。 “你在干什么？”我问道。黄金凯是能理解出我的用意的。 “玩手机了。”他顿了顿。 难道郑玉欣没告诉他并还没有去他家吗？她可能想给黄金凯惊喜。但现在快两点半了，她也该去了。 “郑玉欣没在你身边？”我索性直接问他。 “呃……在呢。”他缓缓说出，随后像是被耍了，抱怨道，“你呀你，说话绕来绕去的，不然我早说了。”他此时的神情一定很有趣，但我看不到。 “我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我开玩笑般地问。以郑玉欣的性格，她一定会过来说上几句。 “嗯？她怎么会知道你给我打的电话？别人接电话谁会在旁边闹啊。” “噢。”可能是太想听见郑玉欣的声音以至于我糊涂了，这一点竟然忘了。不过，她现在可以通过黄金凯说的话猜出来了吧。 我刚要说，他先开口了。 “即便她知道是你也不会出声的。她正趴在床上玩游戏呢。我俩一起玩的，但我已经淘汰了。如果我没淘汰时你打来了电话，我肯定不会接的。” “哦……这样啊。”我莫名有了些愧疚。 “那么，你可以挂了吗？我俩一会儿还要玩呢。” “那我抱歉了。打扰你俩了。”我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向红色的挂断按钮。 “其实我是有些生气的。你选的时间不对。有空再见吧。”他语气很平和。电话那边好像有些动静。 “嗯。你俩要好好的。你一会儿替我向她问好。”我带着扫兴的语气说。 电话那边没有回答。他挂断了。 我放下手机，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我思来想去，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瞟向了窗外，随后低下头闭上双眼，想要自言自语，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俩只想一起享受时光，却被我给打搅了。 我该不该去黄金凯家？我和他俩见面，说说话，当面道个歉。郑玉欣看到主动的我一定会很开心。我认为黄金凯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斤斤计较。黄金凯可能在初中养出了小脾气。 就这么办了。我默默点了点头。我在超市买了些糖，便前往他家。 今天不算冷。看着一些光秃秃的树，我有些惆怅。我很久没去他家了，走着走着感觉有些陌生。 大门半开着。我轻轻推开了。 我没敢喊他俩，悄悄进去了，打开门的声音也很小。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他的房间。 他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我扫视了整个房间，没有看见郑玉欣。 “黄，黄金凯。”我没有太大的勇气。 他被吓到了，眼睛迅速从手机移到我身上，怔怔地看着我。 “你怎么突然来了？吓我一跳。真是的……我电话上说得不清楚吗？”他眼神由惊恐变得犀利。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你俩，谈谈心，道道歉。咱们见面，不应该很开心吗？”我看着生气的他憨厚地笑了笑。 “那你看看，你现在找得到郑玉欣吗？”他冷冷一笑，甩了甩头，放下手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机上的游戏依旧进行着，打打杀杀的声音很清晰。但他似乎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确实看不到她。她刚才不是在这里吗？”我傻乐着，一手摸着头，一手摸着装着糖的口袋。 “哼。她在你打完电话不久后就走了。好啊，既然你今天来了，也省得我去找你。现在我就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他昂首挺胸地逼近我。 “啊？怎么会啊？这……”我不打算与他争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有很大的疑惑。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呵。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装傻？我来和你说。”他趾高气昂，脸上写满了愤怒。我从未见过仪表堂堂的他发这么大的火。“我打完电话，郑玉欣问我是谁。不悦的我不想扩大事情，便骗他是初中同学。但她却说早已听出来是你，我这么骗她，一定有不好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向她说明了。她很生气，难以理解你的行为。她说告诉你要去我家，就不希望你去打扰。她当时只要和我度过那段时光，不容他人干涉……我们没叫你，你非要打电话，让郑玉欣感觉一直有双眼盯着她。你让她很难堪。她走了，说回家缓一缓，不让我告诉你。她只想把难受藏在心中，在你面前还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我不可能不告诉你！你这个罪人！我想，如果郑玉欣知道你现在直接到我家想要见她的话，她一定会忍无可忍！”他最后几句都是怒喊。他紧绷着涨得通红的脸。他的手握紧了。 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我在心中默念道。郑玉欣怎么会这样呢？她不应该为我的主动而感到高兴吗？怎么这成为了她的困扰？她很宽容大度的。这种事情再怎么影响她，她也是一笑而过啊，怎么会不满？ 或者说，是我自作多情了，真以为自己是她心中的一部分了？她并没有喜欢过我，只不过因为缘分才和我交往罢了……我越想越乱。 “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何必针锋相对呢？” “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叹了口气，随后的脏话比紧跟着的推搡更让后来回想此事的我出乎意料。 我往后退了退。“我真对不起你俩啊。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之后亲口向她道歉。”我不敢看他。 “呸！你觉得你自己还有脸见她吗？你对她的伤害太大了！你在学校里对她有帮助，我感激你。但你不要忘了自己是谁。郑玉欣是我的！我俩的故事中只有我俩！你，有你什么事啊！”他指着我，手竖得笔直。他好像拿着一把枪对着我。 他的厉声呵斥让我不敢相信眼前的是他。 我没有被吓到，依旧很从容地盯着他。 我俩就这样对峙着。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管你如何啊！你以后除了学校，别想再见到郑玉欣！在学校里，你放心，她也会回避你的！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饶不了你！你快走！这里是我家！”他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我肩上，我立马甩开了。 保持冷静……我不能像他一样。这不止是为了我俩，更是为了郑玉欣。如果我俩有了矛盾，最伤心的一定是郑玉欣啊。 我仰了仰头，随后冲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再见。”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轻轻关上了门。 “别让我再见到你！”听到这句话已经无所谓了。我跨出了他家大门，朝门口吐了口痰。 他越这样说，我越想见郑玉欣。我相信郑玉欣不会介意的。她会没事的。黄金凯不会把我去他家的事情告诉郑玉欣，我也一样。郑玉欣甚至会以为我都不知道她离开过。这样最好。她不会和我提起生气的事。但愿一切如此。 黄金凯配不上郑玉欣。我担心郑玉欣会毁在他手中，看似美好的爱情会破碎……我不想郑玉欣在早恋上再次留下糟糕的记忆啊……我又想起了怒气冲天的黄金凯和胡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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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去胡深家前我做了很多的思想准备。他当然不知道我与郑玉欣的事情，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我就是难以安心。 原本我是想联系郑玉欣的。但我觉得她早晚会联系我的。她现在最需要静静。我不能再干涉她了。 我最担心的是黄金凯会给郑玉欣灌输许多理念，让她远离我。如果郑玉欣被他洗脑了，那么注定她会成为黄金凯的笼中鸟。现在我并不相信她俩的关系像郑玉欣说过的那样好。 你不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哈了口冷气。我总是喜欢这么做。今天比昨天冷多了。 在院子里，我就看见了窗内看着电视的胡深。单看后背我就觉得他没怎么变样。他只穿了保暖内衣，棉衣就放在一旁。他的位置离暖气排很近，我注意到他拿手去摸。 我小声笑了笑。他并没有注意到我。今天来我只是想纯粹地和他一起玩。我不禁想起我俩小学时的点点滴滴。 朋友，我来了。我轻轻推开了门。 “谁啊？还故意把门声弄小。”胡深的声音粗了些。 “我。”他会听出来的。“你不怕来的是亲戚或家人吗？说话直接这个语气。” “嘿。”我可以听出他在屋里站起来的声音。“这个时候他们来不了。李易良啊，好久不见。” 我走进了他的房间。 “哈哈，真的是啊。你没变样啊。”他看着我。 “你长高了些。”其实我并没有感觉他长高了。他微微胖了些。他的头发让我感觉他像是刚刚理完发。他虽然没有黑眼圈，但眼中的血丝和透露出的疲惫告诉我他熬夜了。他的手表和球鞋让我浮想联翩。 “你来了，那我就关闭电视吧。”他拿起了遥控器，准备关闭电视。我只来得看出那大概是一部关于爱情的电视剧。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看这个。 “你关电视干什么啊。看看呗。”我说着看了看他的房间。墙面上多了空调，几张奖状。我注意到他的手机正在充着电。 “没事。我也就是给手机充电的功夫看了看电视。”他说着走过去拔下了手机，那好像是新的。 他坐在了我旁边。 “这样啊。”我一摸口袋发现自己忘带手机了，随后有节奏地拍打口袋来缓解尴尬。 “唉。”他边看手机边说。“时间过得好快啊。上初中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小学的时光。” “大家都一样。慢慢适应就好了。” 我和他谈起了中学。我听他说时一直保持惊讶。市里的中学与镇里的差距果然很大。他们学校也没有什么活动。我想起了我们学校举办活动时，我总会想办法与郑玉欣挨得近一些，偷偷说句话。 胡深的成绩还是一如既往啊。我记得他和我说过要改变的。至于墙上的奖状，八成是进步奖吧。 他又和我说起了班中的趣事。他描述得很生动，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则和他说了宿舍，军训这样他还没体验过的内容——和他说这些很好，以免提及郑玉欣。 正当我说得津津有味时，他突然摇了摇手，止住了我。 “怎么了？”我停止了介绍军训教官。 “咱俩还是玩会儿比较好。”他黎黑的脸冲着我，双手插在一起让我以为还要讲大道理了呢。 “需要联系别人吗？”我瞪向了他的手机，电量好像很多。 “我们两个可以了。你带手机了吗？我给你说个游戏，你下载。”他划动着手机，哼起了当红的歌。 “没带。我们其实可以……”我刚想要说下去，他又摇了摇手，随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你回去拿吧。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我先刷刷视频。”他似乎点开了相应的软件，显得神采飞扬。 “好。”我苦涩地笑了。难不成他现在网瘾了？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改变，那还不如保持原来的样子。 一出他家大门我就感到了冷。他家很暖和。我小跑到了家，哆哆嗦嗦地打开了家门。 拿好了手机，我顺便拿了袋零食。 “我来了。”我还没来得及撕开这包零食，就迅速抬起了头。胡深竟然来了。 “有些慢啊。我还是来你家玩吧。”他把手机贴在脸上。 “我家没有你家暖和啊。” “没事。”他坐在了沙发上，两只手拿住了横过来的手机，目不转睛地看着。 “还不错啊。”我启动了那个游戏。其实我在家里下载完它才准备回他家的。 我俩玩起了游戏。其实我更想到外面和他一起玩。不管怎么说，我也仿佛回到了从前。 又打完了一局。“我上个厕所啊，你等一会儿。”我感觉胳膊有些累了，顺手放下了手机。 “好。”他头也不抬地说。 我一身轻松地回来了，洗完手就要进房间。 胡深却堵在了房间门前。他的手机似乎放在了口袋里。难道他要和我出去玩了？但我又感觉他的脸色不太正常。 “怎么了啊？回去啊，咱俩接着玩。”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啊。”我试图移开他。 “等等。”他走进了房间，我跟着他进去了。 “嗯？”我感觉不太对劲。 “看到你的手机了吗？”他指向了沙发。 我过去拿来手机，感到不安。 上面显示的是我和郑玉欣的QQ聊天。郑玉欣在一小时前给我发了四条消息，那时我正打着游戏，听到了来信息的声音，但没有注意去看。 “在吗？” “我想见见你。你有时间吗？” “你看到能回复吗？你如果拒绝也要回复啊。” “我等着你。” 我恍然大悟。郑玉欣想明白了要和我见面，但被胡深发现了。我想用他偷看我手机来质问他，但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我想起了胡深不给郑玉欣看他的手机，真是讽刺啊。 唉，如果当时我关上手机再走或者之前不为了抄作业而把亮屏时间设为“永不”，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我没有上厕所带手机的习惯。 “看完了吗？原来你是这种人啊。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已经明白了。我后悔认识你。” “你先听我说啊。”他冷漠的脸我早就司空见惯了。 他的脸色没有缓和，显得不太高兴。我认为他没想过要发怒。他看着我。 我把事情告诉了他。我当然没有说自己与郑玉欣、黄金凯的交往，骗他只是碰巧见面才和郑玉欣打个招呼，其余时间像不认识一样。此外，我还骗他，郑玉欣给我发消息可能是为了咨询寒假作业。 他全程没有说话，面如土色，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时，他张开了嘴。 他接下来的话决定着这是不是我俩的最后一次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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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我还以为她会和黄金凯在一个学校了呢。但是，她怎么会和你分在一个班呢？”他语气中竟有些惆怅。 “冤家路窄吧。”我羞着脸说。 “真是的。你俩……怎么可能？偏偏你俩分在一个班。”他很气愤地说。 “这我也没有办法啊。但你不要多想，她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罢了。我俩就好像忘了之前的事情。她只是我一个正常的异性同学。我刚才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俩几乎不说话。”我很镇定地说。胡深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吧。 “好，好。我信任你。但她提出见面，怎么可能咨询作业呢？”胡深皱了皱眉。 “这只是我的猜测。她之前就和我要过作业。”我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给我发信息。这是少见的。”我有些理直气壮了，但内心还是很慌。 他陷入了沉默。 “真的呢。我跟她关系就是这样。如果有一天她没来上学，我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解释太多是不是不好？ “可以了。如果你真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先感到的也是奇怪。”他停顿了一小会儿，又严肃了。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她和黄金凯还谈着恋爱？”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关注她。黄金凯可能连我俩在一个班都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俩何时才会分手啊！报应还没来！”他咬牙切齿，同时透露出一丝惆怅。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说完咳嗽了声，将手插入口袋。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我给了她很多，她却背叛了我。唉，甜言蜜语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个个无用的字罢了。我……”他伤感地说，我还以为他会更生气了呢。 其实他还是对旧情念念不忘。他本不会想起，但一旦这被封尘的记忆打开，他就会感慨不停。 “我觉得你俩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什么误会可言。”他很平静地说。我觉得他心中一定风雨大作。 “可能……她为了你，迫不得已……”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为了我？呵，这是为了我？”他苦笑着说。 “她……” “不要再说了！”胡深大叫道。 “你……” “对不起。”他大概觉得自己不应该在朋友面前太愤怒。 气氛很沉闷。 “胡深，你不是说过会忘记吗？”我不会告诉胡深事实的。他听了会更懊悔。长久的虚伪比突如其来的真实更容易让人接受。“你不要再回头看了。你只需要勇往直前。” 他没有抬起阴沉的脸，双眼向上瞟着我。 “我先出去，一个人缓缓。我会回来的。”我听完连忙移开身子。 看着他的离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胡深回来了。他脸色变化很明显。 我不由得笑了。 “没事了。”他吐了口气，露出久违的笑容。那些发黄的牙很明显。“今天的事，我对不起你。” “这没什么。”我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其实……讲真的，我本不该早恋。当人们沉迷于一件事情时，总会理直气壮地为它辩护。当时的我太傻了。我犯的错误太多了。还好，我有你。” “太好了。管她干什么。我也不会再与她交往了。” 我以为他会高兴，但没想到他刚缓过来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怒气。 “别这样。你千万不要这样。你不要拿我去衡量她。你和她保持原来的样子，甚至进一步发展都可以。” “这是我的真心。”见我沉默，他接着说。 我点了点头。“我们不要再聊这些了。来，接着玩。” “嗯。”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我不知道胡深那几分钟在外面想什么了，但回来后他脸上那不太清晰的泪痕是可以看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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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信息已经发出去很久了，可我迟迟没等到回复。我有些担忧了。 我焦虑地翻看之前的信息。胡深走后，我发现她在期间又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或许你已经看见了，但你为什么不回复？我只能这样提心吊胆。” “算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后面跟着的郁闷表情更是让我心头一震。 这下该怎么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联系黄金凯的。 我把手机放在旁边，静等着来消息的声音。 “怎么不来迎迎妈妈啊？”与此同时，推门声响起。 唉，妈妈都回来了。 我本想顺着声音去妈妈那里，但还是先给手机充上了电。 妈妈进了屋里。 “回来了。” “嗯。我收拾收拾去超市。你有什么想吃的啊？” “没有，你随便买吧。”其实我还是有的。 自从我那次发烧后，妈妈和我的沟通增多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开学前几周放假。但她那样对我问个不停，我也有些反感。我不得不骗她一些事情。 我不敢想象今年的春节怎么过。只有我和妈妈……不过，春节嘛，妈妈也该放假了。她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想太多是在给自己负担。我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妈妈回来得比我想得要晚。她买了许多吃的。 晚饭时，我和妈妈聊起了春节的话题。我们都没有回避爸爸。妈妈说得很自然。 “呀，你头发太长了，快去理发吧。”妈妈说道。 “哦。”我摸了摸头发，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吃着饭呢，还摸过馒头。不过我并不在意。 “你明天能去吗？你又不能在正月理发。” “明天？”我都记不得自己上次在理发店了。我在脑海里回忆了理发店的地理位置后，点了点头。“那我明天上午去吧。” “那太好了。”妈妈笑了笑，“你寒假有什么计划吗？我看手机上说学生们都应该在假期立好计划。” 妈妈一定是在一些营销号上看到的。“我没有什么计划，顺着生活改变吧。”我含糊地说。妈妈大概不会满意。 “我不会要求你的。你多去外面玩玩也可以，放松身心。” “真的吗？”我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百闻但初见的美景。我差点直接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妈妈笑了笑，夹菜的速度也快了。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 “还没有通知。但我觉得不远了。” “妈妈，今年的除夕夜，我会待在家里的。”往年除夕夜的时候，我总会出去与朋友玩，很晚才回来。 “好啊。”妈妈喝了杯水。 在帮妈妈做了些家务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外面起了风，听声音我就觉得很冷。什么时候能够下雪呢？我缩在被里，盯着手机屏幕。 我又给郑玉欣发了几条信息。我抱有着她不给我回复我不睡觉的心态。我并不爱熬夜，但我一直坚持着。 过了午夜……上一次我这个时间没有睡觉还是世界杯决赛的时候了。 绝对不能放弃啊。我苦苦支撑着快要闭上的双眼。 12:30，12:40，12:50…… 凌晨一点都过五分钟了。我才不会这么固执呢，睡觉！ 这个时候，手机声音响了！她来消息了！ “你现在应该在睡觉吧。我还是回复给你吧。首先，我对不起你。我以为你不会回复我了，没有再看手机。我把手机闹铃定在了凌晨一点，决定熬夜时再玩。我一点开QQ，发现你给我来了这么多消息。这样吧，你明天下午2:00去我家。我会给你指示的。到那时候，我跟你说。” 她这么说，其实就是让我不得不去她家。因为我无法拒绝她了。 不管怎么说，她只要回复我了，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高兴啊。夜没白熬。 我不会给她回复了。她知道我熬夜后会心疼的。我要装作明早看到的。 她一定很爱熬夜。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 我可以安心地睡觉了。明天不会有坏事发生的。 我轻快地关上了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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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上午，妈妈上班走了不久后，我就去理发店了。我压根没把妈妈吃早饭的要求放在眼里。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听到了妈妈吃早饭的声音。她还提醒我要去理发。我就迅速起了床，洗了漱。 我本来是打算下午去的，但郑玉欣的邀请自然改变了我的主意。 我已经回复郑玉欣了，但她暂时还没有回复我。 理发店的人的确不少。唉，我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店外有一些小学生骑着电瓶车路过。我好像看到了王子航。他在最后面，向这边瞟了一眼。 理发店里等待的时间是用手机来消磨的。我没有问询理发师wifi密码，也不敢用流量，便把手机静音，玩起了特意下载的单机游戏。 听到门被很大声地推开了。我看了过去，估计大部分顾客也这样。习以为常的理发师应该不会。 “Sorry啊。”那发音还别有用心地拉长了。 来的人是我的老同桌——周斗文。 他消瘦了些，但不显得弱不禁风。他脸上留着道疤虽然不算大，但却影响了他的面貌。他不像以前那样清秀了。这个学期，他经历了什么呢？ 他只穿了件保暖内衣，但到屋里也很暖和了。我认出了他停在门外的电动车，车框里没有衣服。 “呵，真暖和啊。”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 我听到旁边大爷不屑地哼了声。 “呦呵，这不是李易良吗？”他欣喜地看向我，上下打量，但语气不太友好。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理发店里显得刺耳。 他注意到了我的手机。我连忙退出游戏，关上了手机。 与此同时，他过来了。 “靠靠。我勉强能挤。” 我挪了挪身子，碰到了旁边的大爷。我没敢吱声。唉，来个理发店，旁边还不是女的！ “那我就坐在这里吧。”他拍了拍那块小位置，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很正式地坐下了。店里的人不再在意他了。 “别不说话啊。你刚才玩的什么啊，一见到我就关上了。”他用肩膀怼了怼我，但力气不是很大。他的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 “哦。你头发也不算长啊，怎么来理发店了？”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到来我只好问这个了。我想过与周斗文见面，但没想到会在这里。 “问我这个问题？”他笑了笑，摸着头发对我说，“我理发很勤的。头发一长，我就会去理。再说正月不能理发。想想那也是对我的煎熬啊。” 和我想的一样啊。 “你刚才玩的什么啊？”他掏出了手机，故意把背面呈现在我眼前，另一只手还指了指手机标志。随后，他把手机放回口袋。看来，他打算和我聊天。 当我说出那款单机游戏时，他立刻一脸嫌弃。“都什么时候了啊？幼不幼稚？” 我紧闭着嘴，不愿意向他解释。 “你在哪里上的中学？”听到这个问题后，我安心了。我可以和他好好聊天了。 我俩聊了一些初中的事情。 轮到我理发了。我俩之间还隔着一个人。 “走吧。”他拍了下我。 “我理完发，等等你？” “你离完发还是走吧。等我有什么用。”他像是哄小孩般地说，“行了，快去吧。” 我还以为他愿意和我一起玩呢。 理发师我通过镜子看着周斗文。他先是竖屏看着手机，随后横屏玩起了游戏。 理发，洗头……我感觉舒服多了。但出去时我一定要戴好帽子啊。 “走了。”我走到他跟前。正玩着游戏的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 “嗯。”他微微抬起了头。“以后常联系。” 周斗文在镇中学上。他没有和胡深分在一个班上。他说自己毕业后很少与小学同学联系，觉得没必要。他还说自己成绩不错，在班里地位很高，吸引女生。但这些我是不会信的。 已经十点多了啊。 回到家，我又洗了一遍头，然后老实地待在家里。 郑玉欣已经给了我回复。 “那好，我会给你指示的。”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期待着下午的到来。 这时QQ电话响了，是周斗文。刚听到来电的声音我很兴奋，但一想觉得郑玉欣也没必要打来。 “你理完了吗？” “理完了，理完了。”他大声地说。 我听到电话那边有“呼呼”的风声。他可能刚出店准备回家。果然，下一秒传来了电动车启动的声音。 “哦。我去找你？” “找什么啊。你道个好得了。今天咱俩见面也是巧了。” “喂，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等等，你下午能出来吗？”他的电动车发出了鸣笛声。还以为他会立刻挂断呢。 我拒绝了他抛出的这个邀请，又拿写作业当作了理由。这很假，但他不会指出。 “好了。我回家了。挂吧。” “路上小心。”同时，电话挂断了。 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候。 “我们可以有很多办法。我去找你再带着你去我家，我和你约个地方再一起去……但我觉得这样会更好。” “你要看好手机，保持与我的联系。路上小心。” “知道了。”我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就按照她的指示出发了。慢慢地，周围的环境我不再熟悉了，但我很放心。她所发的每一个字都是一颗在跳动的心。 怎么不发了？我已经到达她说过的一个指定地点5分钟了。 她还是没有动静。我只好站在那里，望向湛蓝的天空，等待手机响起。 “我来了！”我回头一看，是郑玉欣。她穿得很严实，戴着棉衣的帽子。她哈出口白气，向我走来。 “你怎么来了？”我并不疑惑，很开心地说。 “我还是不放心啊，你跟着我走吧！” “哈哈。我虽然是路痴，但都这么大了，不至于吧？” 我跟在她身后。我对冷的感觉已经有些麻木了。 “看你这头发，前几天理的吗？”她说道。 “我今天上午刚理的，还遇到了小学同学了。” “哦。”我想她在笑。 “你跟紧了我。” “喂，你过来看左边那条街道。那个人你认识吗？”郑玉欣突然转过身对我说。 我顺着看去，那不是周斗文吗？他竟然戴着帽子（不是衣服自带的），侧面呈现给我。他走得很快，房屋的遮挡让我看不见他了。 “我小学同学。今天我理发时遇到的就是他。” “哦哦。”她接着走了。“你俩还真是巧啊，一天偶遇两次。” “这次他又没注意到我。”周斗文可能在这里结交了一些朋友吧。 “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觉得年龄和咱俩相仿，我就问了问你。” 我不再跟在她后面，与她平行。 转到了一个比较整洁的街道。她停在街道右边的第二户人家。绿门两边贴着褪色的春联。但到这时候还能保存已经很不容易了。外面的墙面有一些涂鸦。郑玉欣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她打开了大门，示意让我先进去。 我小跑着进来了。她家的院子由于设施比较少而显得宽敞。 “来，去我的房间吧。”她示意我走进左边的房间。 她的房间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以为她会把房间装扮得像楼房里的一样。墙上会贴些海报，床铺会一系粉红少女气息，窗台上会零散着些小玩意，梳妆台可能有了化妆品…… 但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稍显凌乱的房间：洁白地板上的碎屑清晰可见；床铺虽然很整齐，但上面是没有叠起来的被；电脑椅没有摆正，鼠标也是乱放着，垃圾桶已经满了；梳妆台没有在她房间…… 我有点不敢相信，尤其是她没有叠被。你既然请了人，最起码也要把被叠好吧。 “怎么了？”她坐在了床上。她刚才没有吱声。“坐下啊。” 她的床不大。我俩离得很近。她没有介意我坐在她被子上。 我瞟向了她家的衣柜。它样式和我家的一样，只不过换了颜色。 “能看我吗？”听她这么一说，我连忙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她的房间有些冷啊。但她已经脱了厚实的外衣，坐在床的顶角那里，倚在墙角，被外衣搭着的双腿蜷着。她双手合在一起，就这样看着我。 我也注意到她眼皮上点缀着淡淡的粉色，除此我看不出化妆痕迹。但仅仅是这点粉色，就好像一只粉蝴蝶的印记。她的眼更有神了。 她突然拿开了外衣，双腿直接伸开了，我连忙往边上靠了靠。她没有穿袜子。 我更呆滞了。即便是面对再熟的朋友，一位学生也不会这么做吧……况且我是异性。她在黄金凯面前恐怕也不会这么做。但我想的却是，如果现在是夏天就好了…… “那我直说了啊。”她神情有些严肃了。坐在床另一边的我闭着嘴不敢张开。 “黄金凯已经把事情全告诉了我。嗯，他全告诉了我。你不必惊奇，他是为了让我与你断绝关系。我答应过他许多事情，但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已经骗过他了，让他今天不要来找我。所以，我约来了你。这些事情，当面说最好。其实我去你家并非不可以。但你应该很乐意来我家吧？”她的脚用力抓了抓被子，略微低下头看着我。 我受了惊，又挪了挪，半个屁股已经悬空了。 “当然。你放寒假时还说过呢。”我腼腆地笑了笑，终于敢正眼看她了。黄金凯居然告诉了她，这对她真的好吗？让我离开郑玉欣？我把气愤闷在心里。“你说吧。” “我和黄金凯恋爱也有半年多了。时间是见证者。你也知道他对于我的重要性。我总爱畅想未来，我俩步入婚姻殿堂……”她稍微动了动身子。一个姿势坐久了可能会让她不舒服。她突然跺了跺脚。“喂，你有没有在认真听啊？靠近点。” 我有些慌乱了。我早已摆脱了面对她时的害羞，但现在却又被这种感觉困住了。 我不安地看向她，往她那边挪了挪，坐得舒服多了。 “我听你说。”我不敢多言，眼睛看向的是她白皙的双脚。 “上了初中，我俩分开了。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难受的。但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毕竟——我遇到了你。你很重要的。我曾担忧过‘异地’会让我俩爱情变淡，但有了你，我就放心了。这是我们三人间的秘密。我要感谢你啊。”她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惬意。“正因如此，我信任你。我愿意和你做特殊的朋友。当然，你绝对不是我俩爱情的工具。但两个人的爱情却混入了第三者，谁都会奇怪。你或许小看我俩的爱情了。我俩还是一如既往，只不过传到你耳中的少了。他对我的关心数不胜数啊。” 我静静地听着。她微醉的笑容配上说的话显得很柔情。我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她说出来的效果很不一样。她的嘴巴好像有魔力。 “我知道。”我本来不想回应她，但见她停下来只好说了。 “所以，我们需要两个人的世界。这个年龄的恋爱是一种奇妙的享受。”她向我伸来了手，又跺了跺床。“你能过来一下吗？”她撅着嘴。 我感觉头晕乎乎的。我没有挪，只是斜了斜身子。 “起初，我很高兴你能给黄金凯打来电话。你难得为了我这么主动。但你给他打电话干什么？你应该给我打啊。他特别重视那种仪式感的。在得知我要去他家后，他竭尽全力创造出了最安静，最舒服的环境。我已经告诉过你，我要去他家了。所以，他更不高兴了，觉得你有不尊重的成分。哦，这是他后来和我说的。当时他是不想告诉我的。我还是知道了。我很不满。嗯……黄金凯也和你说过了，我不重复了。我回家只是想缓缓，装作不知此事。黄金凯也会保密我有情绪的。但转折点来了。你去黄金凯家了。你之前没有犯错误，但那时你犯了最大的错误。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们仔细想想也会理解你的。你却非要在事情发生后立刻去他家。你一向聪明的脑袋怎么了？难道被别人控制了？”她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她写在脸上的失望让我很难受。 她说完叹了口气。 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我窘迫极了。对于眼前的美丽女孩，我深表惭愧。“我，我真是……”我尝试挤出眼泪。 “你别这副脸色。你听我说。”她又温柔起来了，像是面对做了错事仍显委屈的孩子。其实她这样我更内疚了。“幸好我当时不在黄金凯家啊。不过无论如何，我俩都知道，你是为了我俩更好。昨天我又想想，觉得你挺好的。我原谅你。现在更重要的是你和黄金凯的关系。他对你不太友好。未来几天，我要好好陪他。有机会了，我要把你俩约在一起。这样，你俩就可以和好了。” “好。”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她将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为我做事。我相信会轻而易举。黄金凯会听郑玉欣的。郑玉欣原谅我了，事情已经成功了99%。 “我们不聊这个了。”她站起了身，准备下床，利索地穿上了棉拖鞋。 我仔细盯着她。 “QQ上，你为什么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复我啊？”她说完冲我坏笑。 如果骗她的话，即便是对她好，我也太不要脸了。我吞吞吐吐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走。我们去那个房间。”她挽起了我的胳膊。“走啊。”她指了指，期待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甩开了她，但她没有生气。 这是她父母的房间。 沙发，茶几，电视，抽屉……和我想得差不多。炕上一尘不染，窗台上陈列着些书。我本以为墙上会有些照片，但实际上只有骏马图。 她家的沙发坐上去没有那么软。茶几上有水壶，三个杯子和里面有烟灰的烟缸。看来她爸爸爱抽烟。 “胡深这件事吧……”她撩了撩乌黑的短发。“你做的很好。他知道事实后反而会更不好。这样吧，他虽然对我不满，但我无所谓。最起码他和他妈妈的关系不会受影响。他也可以更好地投入生活。嗯，就是这样。你呀，以后管好自己的手机不可以吗？” “哦。现在想想，我还是觉得你牺牲很大。”我为她惋惜。 “哈哈。没事啊。第二次恋爱我成熟多了。我可以保证这次不会有意外发生。我俩会永远在一起。”说着说着胡深，她又谈起了黄金凯。而此时她脸上的笑容甜蜜得超乎我的想象。“你还是挺有心思的，把胡深骗了。”她站起身，拿起水壶倒水。 “不用了。”我制止了她，但不小心把水洒在了她衣服上。 “哎呀！你快回去吧。”她边说边擦了擦衣服。“你呀你。” 我缩回了手，羞着脸坐了回去，半天没说话。 她倒完水我就端起一口气喝完了。这水的温度刚刚好。 这个水杯是买手机赠的吧。我家有一样的。 “你允许我以后和胡深玩吗？”我连忙抛开话题。 “为什么不呢？他不是说了他不愿再管我的事了吗？分手后，我又加过他QQ，但他没有同意。其实分手不代表一刀两断啊。我与他，也只能用来回忆了。想起那时的你，很搞笑啊。”她下巴托着的脸上绽出了花。“我那时与你初遇，从未想过未来能这么好。只能说缘分是春风吧，它让我们走过的路上开满了花朵。世界上再也没有像我和你一样的两个人了。” 话题的转变让我受宠若惊。“我们都会好好的。” “当然，这次的事情只会让我们三个的关系更进一步。” 我憨厚地笑了，眼前的美好让我浮想联翩。 “我们之前都是在学校里，现在好好玩玩吧。” “好啊。”我立刻答应了。 …… “你真的可以看着聊天记录返回？我还是不放心啊！”她疲惫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担忧。她在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穿上了棉衣，似乎要送我。 “真的可以。这点能力都没有的话，你还能从我身上期盼到什么？”我笑了笑，想让她安心。我说着展开了胳膊，准备开门。 “你回到家后，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我没有看她，但感觉她在笑。 天已经微微黑了。这个时候妈妈也下班了。我加快了脚步。 我还是迷路了。看到一辆灯亮得很刺眼的车驶过，我听天由命，顺着它的方向走过，结果找到了聊天记录中标记的地方。之后，我如有神助地顺利回到了家。但妈妈比我早到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妈妈正在扫地。她说自己刚回来不久。她看上去有些劳累。 “你去哪里了啊？胡深家？” “是的。”我反应很快。 “你去看看火吧，锅里正煮着饭。” “我去了。” 我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燃烧着的火苗。在我心里，也有这么一团火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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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和胡深玩了几天后，我感觉很好。这都是我主动找他的。期间我还找了袁宗浩等小学同学。我感觉袁宗浩老实多了。他可能在初中被别人教训过吧。 郑玉欣不会给我发信息了，我也不会让胡深拿到自己手机了。但我在胡深旁边还是保持谨慎。不过我玩得还是很开心。 “我不送了。你明天不要来找我了。我要去亲戚家。”我说完“我要回家了”，胡深就接应道。 “好啊。”我把手机放进了裤口袋。“我走了。” 今天不算特别冷。我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打扫完房间，我开始写作业。 电话声响了。我不耐烦地拿来了手机。我当时正想着一道难题，思路一下子被打乱了。 但看到是郑玉欣打来的，我顿时心花怒放。 “喂。郑玉欣吗？是你吗？” “是我。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悦耳的声音。随后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被咬的清脆声音。她应该在吃薯片。我已经很久没吃了。 “你这几天一直陪在黄金凯身边吗？” “没错。我今天给你打来电话，也是因为他。” 我立刻明白了，激动地问她：“有什么进展啊？事情解决了吗？”我攥紧了手机，以免自己听到不好的消息后直接把它摔掉了。 “没有你的参与怎么能叫解决呢？明天下午2:00，你去他家。我也会去的。这可是他提出来的。他还和我卖着关子呢。但你放心吧，他应该能原谅你。” 接着，吃薯片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或许惬意地趴在床上。 “他的态度怎么样？”说实话，自从去郑玉欣家那天后，我还是比较担心的。在此之前，我压根不在意与黄金凯的关系。 “没有表明呢！但他说不会让我失望的。你准备好明天去他家吧。有我在呢。”她一定在笑着。 我俩又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总之，我谢谢你。” “好了。你想想明天如何面对他吧。我挂了啊。” 我长舒一口气，心中的重石落下了。 今天妈妈回到家，第一时间向我表明从明天开始放年假了。今年的年假比往年要早些，我甚至怀疑妈妈为了我提前告了假。 “妈，你明天打算干什么啊？” “在家里啊。我还能干什么？” “我明天下午会出去的。”我明知她会同意。 “去吧。以前你总是神出鬼没地溜走，现在知道告诉我了。”妈妈没有兴趣问我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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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我一路上哼着歌，心情很愉悦。听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雪，但到这时候依旧没有动静，我觉得没希望了。 街道上人真少啊。我时不时张望两边的房屋。 来之前我已经和郑玉欣沟通过了。他俩正在黄金凯家等着我。 我轻轻推开了大门。我没有试图在院子里透过窗户看他俩。我径直走进了房屋。 屋里竟然摆好了桌子，他俩坐在塑料凳子上。这看上去像是要办很重要的事情。 我一边打招呼一边坐在了面前的塑料凳子上。我们三个人的位置正好形成了三角形。 这样的氛围有些紧张。我甚至感觉自己在接受审讯。但看到郑玉欣的笑容我安心多了。 郑玉欣摇了摇黄金凯支在桌子上的胳膊。 “李易良，我们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件事我并非针对你。我主要是心疼玉欣。我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我不告诉她你的事情，她恐怕只会对你更失望。那天我生了很大的气，都是出发于你对玉欣的不好。玉欣把和你见面的事情告诉了我。你改正了，玉欣满意了，我也就不用说了。前几天一方面我不太相信玉欣，担心她过于包容你；另一方面我要努力排斥心中对你的不满。所以我决定今天和你见面。我说的这番话都是个人观点，与玉欣无关。”黄金凯一本正经地说，但我却感觉他的话有些古怪。郑玉欣在一旁低头不语。 “在这件事情中，不管是我做的，你做的，还是她做的，我们始终都朝着一个方向——让你俩越来越好。我们的理念不同，方法不同，自然会产生矛盾与争执。这是必然的。我们谁都没有错。这件事，翻篇吧。”我向黄金凯伸出了手。 黄金凯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太好了。一切本该如此。”郑玉欣兴奋地鼓着掌。“你俩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有你俩在，我真的很开心。” 听这句话时，我又看向了乐呵呵的黄金凯。 “李易良，我不会介意你了。只有你，对我们的爱情这样了解还义无反顾地帮助我们。我们欢迎你！” 他们总爱把早恋说成爱情……不过，这样的话能从黄金凯口中出来就让我无法相信了。我们冰释前嫌了。“不用了。我很感谢你。” 我们都笑了。 “你俩的早……爱情也可能会遇到不顺的时候。那时你俩要认真想想，考虑对方。等很久以后，你俩回想，那时的争执又算什么呢？愤怒，悲伤等只是人们的一种感受。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看法，抛开固有的观念，重新审视一件事。有时一件事可能会让你受尽折磨，但多年以后你可能都不会记得。我只希望你俩能够好好珍惜吧。你俩一定能白头偕老的。”来之前的充分准备让现在的我一气呵成。在他俩面前，我感觉自己像是个专家。 “你杞人忧天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在我俩之间发生。我们爱得早，根扎得深，一定会长出参天大树。”黄金凯的脸上带着稚气。 沉默了一会儿，黄金凯突然说：“玉欣，你还记得你前几天和我说你耳机坏了吗？我立刻背着你在网上买了。昨天刚到的。我现在就给你拿。” “啊。”郑玉欣激动地跺了跺脚。 “李易良，你也看看吧。”黄金凯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啊……好！”我抠着手。 黄金凯一走，郑玉欣便向我挤眉弄眼，似乎在庆祝事情顺利解决。 “来了。”黄金凯哼着歌进来了。他手中捧着一个精美的粉色礼盒，惹人注目。毫无疑问，这是他精心找出的一个礼盒。 郑玉欣惊喜地接过了礼盒。她如获珍宝，小心翼翼地打开。 我惊呆了。在再普通不过的一副白色耳机旁边，躺着一枚钻戒。 郑玉欣把钻戒捧在胸前，爱不释手。她闭上眼，像是在许愿。“真的吗？”她脸上笑出了道只有粉色的彩虹。 “钻戒是假的，爱是真的。嗯……就是这样。” 黄金凯不说我还看不出来。他并非没有可能攒很久的钱给郑玉欣买钻戒。 “哇，你太有心了！我难以想象你俩在一起的生活，好甜蜜啊！”我发自内心地说。 “哈哈，过奖了。我俩一直这样。你不以为我是心血来潮就好。” 郑玉欣似乎忘了耳机，拿着钻戒久久不放。 似乎注意到我看她了，郑玉欣还是依依不舍地把它放回了礼盒。她没有看耳机，轻轻盖上了盒盖。 我刚想伸出去摸摸钻戒的手也随之缩了回去。 “看到你这么满意我知足了！我以后要给你买真的。” “太不可思议了！你也没有告诉我。” “这才是真正的惊喜嘛。”黄金凯乐呵呵地说。 我多想拿过来看看，但驻足在别人爱情桥梁上是不好的。我只能默默地听着他俩。 “那我收下了。”郑玉欣把礼盒放在身边，咧开了嘴。 “你俩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爱情啊！” “易良，你怎么不早恋呢？”黄金凯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啊。怎么可能？到了适合的年龄再说吧。我不是反对你。我受不了那样的生活的。”我竟有些发慌，“再说，再说，我这个样子，别人可能会喜欢吗？” “那倒不一定。”郑玉欣随后发出了很小的啧啧声。 “就是。你不能对自己没有信心。”黄金凯坏笑，双手摩擦着。“我们可以向你介绍啊。只要你感兴趣，我就可以。”黄金凯的眼睛转着。 “不了。不了。我真的不行。”话说他在班里人缘不错啊。 “那好吧。”黄金凯失落地说。郑玉欣也瞥了我一眼。早恋在他们口中似乎成了流行。我感觉会有人在暗恋黄金凯。 我们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小学，但郑玉欣说的不多。 “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吃吧。”黄金凯打了个哈欠，突然说。他一副听得快要睡着的样子。 被打断说话的我有点懵。见郑玉欣点头，我回答道：“我没带钱啊。” “我们有啊。快走吧。”黄金凯起了身，他一下子就精神焕发了。 “买完我们就回来。”黄金凯扭了扭脖子，“今天的钱，我出！” 今天我算是知道黄金凯有多爱郑玉欣了。有这点，我就不在意他对我做过什么了。我很高兴。 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候却下起了雪，不算大。 “下雪了！太好了！”郑玉欣惊叫起来，黄金凯更是满脸喜悦。 我觉得这雪下不大，甚至一会儿就会停。点点小雪滴落到身上，还真有些凉。 “或许不久雪就铺满路地了。我们可以打雪仗，堆雪人。我好久没有看到屋顶白雪皑皑的景象了。”郑玉欣的眼中满是憧憬。 我戴上了衣服的帽子。他俩的衣服也有帽子，但他俩并没有戴上。 来到了超市。超市里除了售货员只有两个买东西的小孩。 “我们来这边挑选。”黄金凯的目光移到了一个零食货架。上面的零食真的是琳琅满目。他说着推了我后背。 郑玉欣在另一边挑着东西。 既然他请我了，那我无须客气。我拿起了一袋零食。 黄金凯却猛地夺走了，放回了原地。 “怎么了？”我一脸疑惑。 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板着脸，严肃中透露着一丝愤怒，好像面对着罪犯。 “这次约你见面是为了和你说接下来的话。这些话我不想在QQ上或电话中表达。” “怎么了？”我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你算什么？如果不是在郑玉欣面前，我可能会说你这么多好话？你马上走吧。我不想再多看你一眼了！你不用担心郑玉欣，她在我身边很幸福。”他小声地说，语速却很快，可能是不想让郑玉欣发现或想让我听完快点走。我俩的身子背对着郑玉欣，满脸不屑的他竟然又装作在挑选零食。“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反正你不但要装作我原谅了你，还要尽力不在郑玉欣身边。这是我们三个最后一次见面！你现在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离开超市后，你找个借口回家！”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蔑。 我面如土色，气得有些哆嗦。 “黄金凯，你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但凡是一个人，就不会这样做！真的，但凡是一个人！”我用力乱捶了他几下，疾步走出了超市。我无意间瞟到了售货员惊愕的脸。 外面的雪还是那样，但路地上点点滴滴的白色已经像星光那样引入注意了。 “喂，你干什么去啊？”是郑玉欣的声音。 我努力做出愉悦的表情，回头看她。 她呆呆地站着，慌乱的脸上沾着雪花。那雪花可真有福了。她手中还拿着袋零食。黄金凯此时也彷徨地站在超市门口。 “一会儿回去时，你俩一定要戴好帽子。” “为什么？”郑玉欣向前走了几步。黄金凯则退回了超市。 “下雪天嘛，一男一女牵手走，不戴帽子的话，会容易感冒的。”我忍着眼中的泪水，回过头来跑步离开。 她好像没有追我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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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雪停了。妈妈正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景。她看起来很高兴。 我一醒来就看到了外面的一片白雪皑皑。白雪静静地躺在各处，让人看着就心旷神怡。 我和妈妈来到院子里扫雪。我用起工具虽有些笨拙，但还算得上顺利。我不敢懈怠，也有些累了。 妈妈很轻松，她一边扫雪，一边讲起她小时候有关雪的事情。 扫完雪，我筋疲力尽地地回到自己房间。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零食，坐在暖气片旁。 我并不饿，但吃完了一袋还想再吃。昨天晚上我玩输了手机游戏都会火冒三丈，甚至想摔手机。 郑玉欣给我发了信息，也打了电话。我都没有回应，装作不知道。仅仅从她发来的话上看，我还不能确定她知道此事。但谁都会看出事情的不对，所以即便黄金凯不会告诉郑玉欣（毕竟他为此在郑玉欣面前演了戏，应该不会轻易说出），我也觉得她早晚会知道。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黄金凯先是在郑玉欣的劝解下假装同意，约我见面时又演了场很好的戏。当时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和郑玉欣丝毫未察觉。随后，他故意在我面前向郑玉欣示爱，暗暗地告诉我，郑玉欣只需要他。他提出去超市的要求，实际上是找机会向我说明事实。他把我带到那边，说出了那些话。郑玉欣也没有注意到。可惜他没想到我会直接走开，这带来了郑玉欣的发现。所以说，他失败了。他明明可以换其他地方甚至改天单独叫来我，但却偏偏选在那时去超市。现在想起他说要请我，真是讽刺啊。 为了这点小事真的至于吗？那时我只不过是关心他俩，没有对他俩造成太大影响。我有诚恳的歉意，郑玉欣都原谅我了，他这又是为什么呢？他刚得知我俩分在一个班时，是多么支持我陪她啊。这点小事生一会气儿是可以的但他大发雷霆，就此一刀两断完全不至于。这实在令人搞不懂。 如果事情如他所愿又会怎么样呢？我选择了沉默，找出各种理由回避郑玉欣，即便见面也只能强颜欢笑，打个招呼。这样下去，郑玉欣高兴得起来吗？这就是他的错误，他把郑玉欣关进了早恋的牢笼。 虽然他对郑玉欣很好，但就冲欺骗郑玉欣这一点，我就不看好他与郑玉欣的爱情。他不如在郑玉欣面前直接说我。 我担心事情会越来越糟糕，甚至真会影响到他俩的早恋。但我也无能为力，我也是受害者，又该向谁诉苦呢？ 我越想越生气。 我处于一个非常困难的局面。我只能在原地彷徨。 郑玉欣又给我发了许多信息，都是一样的，但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我给触动了。 “求求你了。” 看到“求”这个字，我感觉有数万支针向我扎来。我可以想象出来，在手机屏幕前，一位焦急等待、心慌意乱的女孩。我不知道黄金凯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我必须做出行动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的手点向了语音通话。 电话立刻接通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手机那边传来沙哑的声音和咳嗽声。 “你给我发这么多信息……有什么事吗？”我吸了吸鼻子。 “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走了？黄金凯一直说‘没事’，你也到现在才联系上。不用猜，你俩之间出了问题。但昨天你俩很好啊，去超市时也有说有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很迷茫。”刚开始她的话语中还带着接到我电话时的激动，后来被惆怅取代。 “没事啊。我就是觉得不能花别人的钱，自己回家拿去。然后，我妈妈不让我出去了。”我只能这么说了。 “不可能。你快说实话吧。我真受不了了。” “真没什么……”我嘟囔道，心里很难受。 “黄金凯说你了？我实在想不通那时你俩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想不通就是没有。我们都很好。你安心地和黄金凯在一起。” “你快和我说吧。”她更急切了，甚至有些不耐烦。但她不会发泄的。 “你要知道。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我眼眶发热。我正在努力调控自己的情绪。 “为了我好，你就告诉我啊！”她声音大了，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 “你需要做的，就是和黄金凯好好的。我还会继续帮助你俩。这个寒假，我们可能不会见面了。但回到学校，我们继续。我想起黄金凯，会隐约有违背良心的感觉。哈哈，这是我在无中生有。算了，你挂电话吧。一会儿，你立刻打给黄金凯，你和他好好聊天，不要问这件事。忘记吧。” 我每说一句，都感觉身上似乎有股炽热的火在游荡。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滑到了脸颊，似乎在嘲笑无助的我。 “为什么？”她有抽泣声。 她好像还想说话，但我挂电话的速度更快。 妈妈可能在自己的房间，她应该不会听到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趴在床上，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感觉泪水越来越多。我只记住了泪水与痛苦。 我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易良，你怎么了？”这哭声被妈妈发现也不足为奇。 我没能从情绪中走出来，继续哭着。 我在心中不停告知自己不要再哭了。 “别哭啊。你有什么事，和妈妈说。”我以为她会过来抚摸我的背或是努力把我翻过来，扒开捂住脸的双手。但我没有被人碰的感觉。她大概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 我缓了一会儿。“我，我想起了爸爸。”我依旧保持原状，但感觉有些闷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我难以猜测妈妈的脸色。她听到后可能“嗡”地一下坠入了记忆的河流。她大概呆住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妈妈语气中是对我的关心。 我以为自己会说不上来的。“我，我就是想到快过年了嘛，然后就……想到了他。”我缓和了些。此时的难受，我不知道是自己演的还是真的。 “真的吗？孩子，不要哭泣。” “就是这样。我越想越伤心，尽管努力控制自己，但还是止不住地流泪。我没事了。对不起，妈妈。”我不再流泪了。 “你如果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和妈妈说。” “好。你先走吧。” 关门声响起。妈妈关门应该是为了让我知道她的离开。 妈妈一走，我便翻过身子，摆出“大”字，虚脱地躺在床上。我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难道我真的只是他俩早恋之间的工具吗？工作完成了，谁还会在意工具？我已经为他俩的早恋做过帮助了。他俩的早恋不需要我了。我就不该对郑玉欣有想法。即便开了学，黄金凯也不用担心，因为郑玉欣也能与别人在一起，获得快乐。而我，必将孤独一人。 为了他俩，我还是退出吧。我只配默默地祝福他俩。 但我担心，即便我让步，事情也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黄金凯守口如瓶，在那里死憋着；郑玉欣一筹莫展，既心疼我，又不敢逼问黄金凯。从而影响到他俩的关系。 我应该早点有自知之明，不打那通电话。 好烦啊。我猛拍向自己的脑门。 妈妈的房间很安静，她可能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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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果然，年味是最先从电视上感觉到的。这单单是几个广告就能做到了。 年味真是越来越淡了。今天并没有因为是除夕而显得有多特别。大街上依旧冷冷清清。大部分人家都提前贴好了春联。就连往年小孩们放鞭炮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自娱自乐，来营造一些氛围。但现在我只想快点过完这一天。 妈妈早已备好了年货。看到这么多东西，我觉得有朋友帮妈妈买的吧。 上午，妈妈要带我到镇里的小商场和超市了。我当然答应了。 “准备好了吗？”妈妈最后对着镜子又理了理头发。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好了。”我无精打采地挺了挺身子，尽量露出愉悦的表情。 哭的事情结束后，我以为妈妈会找我谈话，说些“鸡汤”。但她没有这么做，她好像忘记了这件事，只是说些过年开心的事情。 临走前，妈妈突然对我说：“孩子，你爸爸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陪我们过年。他一直都在。” 我没有吱声，也没有点头。 一切变得很虚无。我感觉一些东西都是虚有的概念，可以不存在。存在反而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半年多了……我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而我，也注定永远是梦中人。我可以从悲伤与打击中走出来，但永远无法从间接影响中走出来。 想着想着，我压力又大了。 电动车的疾驰让扑来的阵阵凉风显得更凛冽了。我把两只胳膊缩在胸前，老实地坐在后座，眼微微瞟向两边。 进了镇里。路上的人多了，但比我想象的要少。街边零散着几个摊子。人们表情不一，有的还一脸愁容。我本以为过年会增添别样的喜悦，即使人们不高兴，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似乎除了饭店每一家店都算得上热闹。我无意间瞟到去过的一家饭店。 说白了，妈妈就是想给我买一些吃的喝的。她把电动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这家超市应该在镇里数一数二了。 我早已过了为能买到吃的喝的而兴奋的年龄了。当然，我依旧满脸喜悦，因为妈妈看了会高兴。 超市里的人比较多，但并不拥挤、吵闹。售货员忙得不可开交。大部分人买的都是吃的喝的。看到其他人买的东西，我感觉妈妈也会买。 看到了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生。她也和妈妈在一起。我没敢多看她几眼。 我停在了一个带有“新年快乐”牌子的货架旁，随便挑选着。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零食是我特意挑选的——黄金凯阻止我买的那个。看到它，我果断拿走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我眼花缭乱。我挑选完，才发现自己拿的并不少。这正符合妈妈的想法。 我敢保证妈妈会买箱牛奶，可能还是新年特价的。 但当我看到妈妈时，我惊愕得无法言语。 站在妈妈旁边的，和她交谈的，正是那位郑警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疾步走向了他俩。 “啊，你儿子吧。我记得他。”郑警察注意到了我。妈妈的目光也转移到了我。 “买完了？”妈妈从我手中拿来了袋子。“再去买一些吧。”看来妈妈不想让我打扰他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说说吧。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接受。”我感到不安。 “偶遇啊。”郑警察开口了，他露出了笑容。“我也是来超市买东西的。” “这样啊……” “怎么了？你期末考试成绩如何？” 我却感到了安心。他应该没有和妈妈谈论案件。 我告诉了他。 “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更加努力啊。” “你和叔叔好好说什么吧，我再去拿些东西。”妈妈摸了摸我，“如果耽误了时间，那就让叔叔快点买吧。” “叔叔……”我盯着他的眼，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了？”他似乎很愿意和我说话。 “没事。”我有些紧张了。 “你有什么事情和我直说吧。我知道你和你妈妈很不容易。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没事的。我去找我妈妈了。”我微微一笑与他告别。转过身后，我感觉他在看我。 妈妈买了一箱奶和一袋扒鸡。 售货员正在给我们算账。我看到郑警察正在买水果。他仔细地挑选着橘子。我没有再看他。 “今天真是太巧了。”妈妈一边把东西放到车筐一边说。“竟然遇到了那位警察。” “是啊。” “这些装不进去，你拿着吧，一定要拿稳了。”我接过了妈妈递给我的袋子，紧紧拿住。 回去的路上，还是凉飕飕的感觉做伴。 一件事情已经翻篇了。警察都不愿旧事重提了。今天看到他，我心情更沉重了。 回到家里，我直接倒在了床上。 今晚就是除夕夜了。第一次只有两个人的除夕夜…… 无论怎么样，我都要陪妈妈过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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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夜晚只有几颗星星。或许还有更多，只是我没有看见。在天边可以看到飘动的孔明灯。如果它不动的话，就一定是夜空的红脸蛋。为什么要仰望夜空呢？我扭过了头。 妈妈本来说好了要和我一起看春晚，但却睡着了。她大概困极了。往年她也这样。 我在看了几眼春晚后关上了电视。没有人陪伴，我是看不下去的。 我可不想睡觉。我一点也不困。我来到自己的房间，玩起了游戏。这个时间段玩游戏的人很多啊。 谁给我来了语音通话？ 这么无聊啊。我没有看，直接挂断了。 又来了。我一方面烦闷地拒绝，一方面退出游戏去QQ查看。 是郑玉欣。我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我打字，准备给她发消息。 这时，她又发来了语音通话。 我不敢懈怠，点开了。 “我在你家附近。你可以出来吗？” 她的声音有些伤感，我感觉不太好。 “你在哪里？” “出来你就知道了。” 我拿着手机就飞奔出去了。我看来看去，发现她竟然在我家那颗枣树下。 “这个时候，你竟然能来这里。” “除夕夜嘛，我习惯出去了。家人只会认为我找同学玩去了。这点你放心。” “你直接来这里，真不怕我家长发现啊。就算是路人发现，也不太好吧。”我走向她。 “现在谁还出来啊。反正，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靠近她后，我感觉她有些憔悴。 “我们就在这里吗？我父母都在睡觉。”我离她很近了。她脸上好像有泪痕。 “那就在这吧。” 我俩都站在了树下。 “看来你俩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真心为你俩高兴。”我明知事情可能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但还是这么说。 “没有。”她更沮丧了，垂下了头，像是要哭。 这不是装给我看的。她绝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我屏住了呼吸。 “我和他分手了。”她都不想提“黄金凯”这个名字了。 “为什么？不可能吧。”不能说是在意料之外，但我还是很揪心。 “那天和你打完电话后，我去他家了。我怀疑你俩有矛盾，便说了一些吹捧他，贬低你的话。随后我跟他说了什么友谊啊，小学情谊啊，甚至说爱我就原谅你。然而，这些都无济于事。他很冷漠。”郑玉欣说着落下了几滴泪。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我决定把咱俩交往的事情告诉他。他听了一定会原谅你。因为他爱我啊。我告诉了他——我们约对方见面，我们一起吃饭，我们帮对方摆脱追求者……他听了后却很愤怒，说他想要的咱俩的交往不是这样，我背叛了他，偷偷与你搞对象，还这么晚才和他说……” “他还说了什么？” “他指出我所说的事例，一一分析，给咱俩莫名其妙地定罪。尤其是咱俩去对方家，帮对方摆脱追求者。他说这样很恶心，就是在背着他搞对象。他还对你破口大骂，说你抢他‘老婆’，是个卑鄙小人。我为你辩护，他又将矛头指向了我，说我只为你着想，不曾爱过他。”郑玉欣缓缓地说。“你别生气啊。”她应该注意到了我在咬牙切齿。 “后面呢？”我很平静地说。 “之后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听，只保持自己的观念。最后，他向我提出了分手，还祝咱俩快乐。我懵了。他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让我离开。” “你听他的了？” “嗯。没有办法啊。那是他的家。回家后，我发现他已经在QQ上删了我。我申请加他为好友，但到现在他也没答应。我不敢去他家了。我还爱着他，但事情却这样发展。我很迷茫啊。我就决定在除夕夜找你。这个时间或许会有特殊的意义。”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我却感觉她在呐喊。 “这是他的不对。他怎么能这么想呢？真是的……可以说，他根本不爱你。”我不知是否在安慰她，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随后，我把黄金凯和我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段时间你很煎熬吧。辛苦了。”她终于笑了，看向我。 “没事。”我憨厚地笑了。 “我一直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看啊。你和我在学校所做的事，都很正常啊。我也和你说过，为了不让他过于担忧但又无计可施才不告诉他追求者的事情。他把咱俩的互助当成了恋爱。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想……” “玉欣，别说了。你不要计较他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其实，你还爱着他吧。” “可以这么说吧。从我答应他表白那刻起，我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和他不离不弃。我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这次的确遇到了比较困难的事情，但我不敢相信会导致我俩分手。我尽可能向着他说了……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接受不了啊。” “你没想过拒绝他的分手吗？” “当然想过。但他肯定不同意，甚至会把我赶走。那样的话，我不如自己走。”她动了动身子，黯然神伤。 “他啊，小学一直很好。难道他初中经历了什么，发生了改变吗？” “我也不知道啊。他不和我说这个。”她叹了口气。 “唉，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上学，从来没遇到过我，该有多好啊。”我也叹了口气。 “不不，这样更好。他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跟我分手，也证明了一些事情……”她撩头发的手有些颤抖。 “你说实话吧。一直以来，他到底怎么对你怎么样？”我盯着她。 “我感觉还不错吧。他人挺好的，却只因一时小事而改变。他在我身边时总是尽可能让我开心……他只是不提自己的往事和学校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他在他们学校里谈了恋爱。他一直在骗你，背叛你，这时候觉得机会来了，便与你分手。”我很严肃地说。 “这不可能吧……”郑玉欣眼中又含起了泪。 “为什么？如果这是真的，一切都能解释了。”我从未产生过这个想法，但现在说起来却胸有成竹。“他起初可能爱你，但在那个学校遇到别人后，改变了。” “听你说，我怎么感觉有些恐怖啊。”她大眼里带着惊慌。“他……有这么坏吗？” “万事皆有可能。”我用鼻子吸了吸气。 她没有再说话。 “玉欣，你也不要太难过。”她是来寻求安慰的。我明白自己该说什么。 “为什么？我的两次早恋，都以这样的结果告终。我做得都很好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啊……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丢人。我为早恋辩护，但自己却败给了早恋。找到真爱，有这么难吗？”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绝望。 我不安地看着她。“是别人的不好。你不要怪自己。早恋，可能……” “你说我还能干什么吧。我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最后只得到了四个字——‘浪费时间’。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她垂头丧气。 “不。你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但你还有我。”我笑着说。 “你别这样说。仅仅靠鼓舞人心的话，是改变不了现实的。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 “即便看不到希望，也要全力以赴。”我摸到了她的脸颊。 “那我还有哪条路可走？你说吧。”她顿了顿，却变了语气说，“如果给我一个指点，我也能将地球撬动起来。” 她学物理了？我突然察觉到她多说了一个“也”字，便没有吱声。 “你是理解不了的。”她又低下了头，看着地面。 “不要低头，因为抬头后，你会发现天空很美。” “夜空吧……”她看向了我，难得笑了笑。 “嗯。”我从她的笑上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我们本来就生活在虚伪的世界上，所以我们要说它是真实的世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面对正常的不公熟视无睹，面对过分的不公重拳出击。” “嗯嗯……”她看向我家大门。“有你真好。” “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吧。”该这么和她说吗？安慰一个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和他提起他需要被安慰的事情。 我觉得这时的她又有些娇巧可爱。 “我只希望，我们越来越好。没有他们，我们可以继续交往啊。上学时，我们还要常见面。”她似乎不那么伤心了。 “好啊。” “但未来几天，我要一个人。我会联系你的。” “你要重新生活了？” “可能吧。” “对于那些可有可无但却被强制要求的事情，我们只需认真地应付。” “嗯……” 两次早恋，两次失败，两次伤感，两次对方口中的背叛，两次我的见证……她经历得太多了。我感觉，她不会再早恋了。如果她像胡深那样觉悟了，就太好了。 我已经对眼前的女生没有任何好感了……当然，这不怪她。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我俩分手，也没想让你安慰我。怎么说呢……你家长睡觉醒来发现你不在就不好了。我走了啊。” “等等，你先抬起头。你看那边有孔明灯啊。”我指了指。 “真的啊！”她好像拿到芭比娃娃的小女孩，笑得很纯粹。“好美啊！” “你要走了？” “嗯。可惜啊，我不能和你见证新的一年。” “未来有机会。”我小声地说，她似乎没听到。 送到一定的路程，她回过了头。 “你回去吧。我会好好的。” “路上小心啊。”我招手示意再见，转过身没有再看她。 她一定会成长很多…… 寒假剩余的日子里，我一直和妈妈待在家里。从除夕夜以后，我再也没有联系过郑玉欣。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失败的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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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转变 1 我们昨天刚开的学，今天却又要回家了。我背着书包，拿着一个装满物品的兜子，走出了校门。 在这两天内，我和郑玉欣没有见面。是她决定改变，从此好好学习了，还是说明我俩的关系只能靠胡深或黄金凯来维持？但愿是前者。 不过，就在今天下午上课前，她突然找到了我，笑着对我说“有惊喜”。她说完就跑走了。 我到现在还纳闷着。难道这个惊喜，她会在QQ上和我说？这个时候了，她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遇到了几位同学，但我无心和他们聊天，焦急地找着司机。我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开学第一周就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扫兴啊。 他给过我他的手机号码。我来到了电话亭，给他打电话。 “真是抱歉。路上有点堵。我觉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你耐心等等吧。” 我还没问，他就解释了。我只好在一句“没事”后挂断电话。 与那四位初二的学生集合后，我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放学比我晚。 “怎么搞的啊，烦不烦人啊。” “本来我就心情不好。” …… 我站在一旁听着他们发牢骚。 外面的学生还是挺多的。这让我少了些慌乱。 “李易良！”我一看，郑玉欣向我走了过来。第一周放假，她就带了许多东西。 “你怎么还没有走啊？”我走向她。那四位初二的学生大概把目光投向了我俩。 “我找司机了。看到你，我就过来了。”她走了过来。我想帮她拿拿行李，但手却迟迟没有伸出去。“司机呢？他没有来吗？” “嗯。我还要等啊。你快走吧。”我说着望了望马路，并没有看见接送我的那辆车。 “我和你一辆车啊！你还记得上学期放寒假时我和你说过的吗？我已经做到了。” 啊……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做到的？” “其实并不难。你也和我说过，那个司机是我们村的。我爸爸找到了他，他就同意了。我之前坐的那辆车人比较多，所以，这次换车——谁都乐意。” “你没有找一个伴吗？要知道，这辆车上将只会有你一个女生。” “这没事啊。我是为你而来的啊。你不高兴吗？” “你不介意就好。”看来，我俩的关系并不需要别人的情况来维持。 “如果我早知道会和你分在一个班，那么上学期咱俩也会在一辆车上了。” “哈哈。”我笑了笑。单听这几句话，我无法知道她是否发生了变化。 “喂，李易良，走了。”一个初二的学生叫了我。他们已经拿起行李，跟着领路的司机走了。 “司机来了啊。我以为我收拾这么久会耽误大家呢。司机帮我背了这锅啊。”她笑着说。 “嗯，走吧。”我掂了掂她的一个包囊，并不重。“你认识那四个初二的学生吗？” “认识啊，他们都是我们村的。我的小学校友。他们其中一个还去过我家呢。”她轻快地说。 “这样啊。现在我和他们也比较熟了。” “这很好。” 那四个男生已经在车的后备箱装好了行李。他们的行李不多。我不用担心车装不下了。 那四个男生主动与郑玉欣打起了招呼。或许他们早就知道她会来了。 “易良，你和我坐在中间吧！” “你和我在中间？”我之前是和一个男生坐在最后面的。 “为什么不呢？司机也同意了。他知道你和我是同班同学。” “好吧。”我并非不情愿。只不过我已经在那四个男生心中树立了好形象，如果这时候却和郑玉欣津津乐道，他们一定会大跌眼眶的。“嗯……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吗？” “一半吧！或许你听了接下来的后，会觉得即便它再好，也连一半都不占。” “你不怕被他们听见吗？” “这没什么的。况且，我很小声的。”她说着压低了声音。 “人齐了吗？”司机明知故问，已经启动了车。 后面的三个男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他们都比较瘦，应该不会感到挤。只有前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生略显落寞。我记得就是他说的“本来我就心情不好”。他可能没写完寒假作业挨罚了吧。 “其实他们也不会听的。”我的意思是让郑玉欣快点说。她刚才只和我说开学这两天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惊喜一定会对我有利。 “你可能会不信的。” “我信。”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干什么呢？我多了一丝紧张。 “你听了之后就不可能这么想了。” “它只要是事实的话，我又怎么不会相信呢？”我不敢直说郑玉欣磨磨唧唧的。她以前从不这样。 “那我说了。”她顿了顿，似乎在做最后的思考，“我和周斗文谈恋爱了。”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我的惊讶只表现在了脸上。随后，我用更低的声音问她：“真的吗？” “我就说嘛，你是不会信的。” “但这个惊喜远远超乎了我的意料。你……”我没有接着说。我是想质问她的。除夕夜那时她的神情，明明告诉我她不会再早恋。她怎么会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呢？ “喂……你还不信吗？”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她突然看向了窗外的商店，是在回避我的目光吗？ “可能就是因为那天我不小心的一瞥。谁知，它已经暗中注定了许多。”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我不想让她说这样的句子，我只想听正事。 她把目光转向了我。 “那天，你和我一起去我家。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男生……” 我恍然大悟。“你不要再说了，我想起来了。后面呢？”我打断了她。 “虽然你知道，但我很想说。那才是最关键的地方啊。呃……算了吧。”她似乎有些生气。“大年初二那天，我带着亲戚家的小妹妹出去玩。那时我想的是转移注意力，出去散散心。说到这里我要感谢你，除夕夜时你的一些话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啊。我遇到了周斗文。我一看，他是那天看到过的男生，帽子都一模一样。我觉得挺有缘的，便想认识认识，之后也有话题和你说。” 大年初二那天我过得别提有多糟糕了。来访亲戚的特别关注反而让我很不适应。就连之前总是和我争着玩手机的表弟看到我后也是沉默寡言。 “他说他来我们村找初中同学玩。原来，我的两位小学同学和他是初中同学。我问出了名字，更是欣喜，我可以通过他们更好认识眼前的男生了。当然，他也可以这样做。”她声音由兴奋而变大，我咳嗦了声，她这才降低了声音。“我俩聊得很好，都知道了对方的一些基本信息。当我提起你时，他立刻喜上眉梢。他夸了你一顿，说明了你是他同桌。我也和他说了你在中学的表现。他并不知道黄金凯的事情。哦，他连胡深的事都不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她都没必要说这些我心知肚明的东西。她如果不是傻到透气，怎么可能会对周斗文说实话。 “我俩由你的话题变得亲近了。我要了他的QQ。随后，我带着还不懂事的小妹妹走了。” “我没有想过要和他谈恋爱。他对于我的存在，呃……不得不说，和当初的黄金凯比较像。那时我可不能打扰你。” 我明明是更好的人选啊……后来几天，我都在等着她的主动联系。 “呃，你这面色不好看啊。”这句话她的声音不小，前面的那个男生都闻声看我。 “没事。”我当然没有吃醋。我早就对她失去了感觉。 “我没有告诉你。我觉得说不定开学时我俩的关系就淡了。第二天他就约我到我们村的一个地方见面。他没有戴帽子，他的发型让他显得更加清秀。我们就那样聊着天。我觉得他很好，有些幽默，总能把我逗乐。他给我带来的快乐是不一样的。我也尽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他。” 果然，如果你通过一个人的优点而认识了他，那么，你最好不要了解他。因为他只会尽力把好方面展现给你，而你也只会一直那样认为他。这样对谁都好。 “你俩就这样开始了？”哼，周斗文恐怕只会在女生面前那样吧。他看到郑玉欣这样的女生，一定会有想法的。 “没有。我受到过教训，不可能轻易早恋。但他真的很贴切，还给我买了吃的，说给也要给那个小妹妹。” 一听到那个“但”字，我就失望透了。 “你就说，是不是他表的白？” “当然是呀。我怎么可能会主动提出恋爱。不过，我没有答应他。他也没有问，只是一如既往地和我聊天。后来，他在QQ上又问我，我没有同意。他还是那个样子。他一点也不生气。我不再与他见面，他也没有说我。” “你直接说结果。”我有些不耐烦了。 “他又一次在QQ上表白了。我觉得不能再伤害无微不至地对我这么好的男生了。我被他的坚持不懈感动，答应了他。当然，他就是个合适的伴侣。没有先前的事情，我甚至会表白他。” “哪天？” “大年初六吧。” “你俩就这样在一起了？”我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但回头看那三个男生中的两个都睡着了。 “不然呢。我没必要说我俩的相处了。你也不愿意听的。寒假的后半程，我是和他一起度过的。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啊。” “这样啊。”我挠了挠头，身子往座位上仰了仰。“你能重拾开心，很好。你没有因为黄金凯而一蹶不振。” “我知道早恋不好，但这次意义重大。怎么说呢……你看，我处过的对象，都不是我主动认识的。我们都很有缘分。有时就是这么巧。”她似乎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 “周斗文没有联系你吧。我和他说的。不过这周末他就会联系你了。咱俩第一次做一辆车，以这个做话题，我觉得更好。” 我抿了抿嘴，感觉有些熟悉。 小学时和周斗文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中播放…… 我默不作声，看着表情不再喜悦的郑玉欣。 “周斗文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怎么可能老是有意外发生在我身上。这次早恋，我把握十足。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提出分手的。”她推了推我。 我注意到前面的男生又回头了。他一脸坏笑，恐怕听到了什么。 我依旧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想起了黄金凯说过的话？你放心，你不是我们的恋爱工具。如果我没遇到周斗文，我是打算开学后和你照样相处的。你不要因为我又和周斗文早恋了而担忧这些。如果你真反感的话，我可以减少见你的频率。” “没什么。我压根没在意过黄金凯的话。真没事。明天周斗文找我的话，我会发他的照片给你看的。”我笑了笑。“其实我很惊喜的，你又和我的小学同学早恋了，这也恰恰证明了我们两个的缘分。之后，咱俩会坐一辆车上学、回家。多好啊！周斗文和我关系好，他在我眼里与黄金凯不一样。我足够信任他。我们三个的关系继续，只不过黄金凯换成了周斗文，正如同之前的胡深换成了黄金凯。” “嗯。你这么想就好了。周斗文真的很可靠。” “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一个可靠的人了。” 我拍了拍脑门，缓缓闭上了眼。 “我先睡一会儿，你也睡吧！不睡的话，快到村里时，你喊我啊。” “别睡啊。呃，你不想再听听啊。” “哈哈，你那是讲述故事吗？你那是撒狗粮啊。我祝福你俩就好了。” “你好像介意我和他在一起。”她有些委屈地说。 “没有啊。我也没有介意你早恋。人总要走出这一步的。你走得早罢了。明天我也要和周斗文好好聊聊。”我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她有些沮丧的神情。 “哦。我不确定他明天会找你啊。” “我找他也可以。你的对象一直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会珍惜与你的这份缘分的。”我摸了摸她的手，感到了“阔别已久”的柔和。 为了让她安心，我编了些自己寒假的事说给她听，但对周斗文只字不提。 车来到了村里。我先回家了。 “我走了。今天，我很惊喜的。”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昏昏欲睡的郑玉欣说。 “哈。再见了。”她招了招手。 我冲她挑了挑眉，希望那四个男生不会注意到。 妈妈出来迎我了。但还没来得及她打一声招呼，司机就开走了车。 “唉，寒假时你和妈妈待了这么久，现在一开学，我还有些不适应呢。” “只希望越来越好。”我把兜子递给了妈妈，背着书包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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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无心理会郑玉欣发来的消息。 现在，我要重新来审视她了。 我最先想的是我俩的关系。我由胡深认识了她。不管是见面还是网络上，她都很热情。我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好朋友。上了初中，我俩分在了一个班。她很愿意和我见面、聊天。我也变得外向了。如今，她又和我坐在了一辆车。我俩之间存在着这么多的巧合。 她的三个对象都是我的小学同学。胡深是在网络聊天后见面，最后在广场上她表白的。黄金凯是在考场上发现，在她困难时期帮助她的。周斗文是被她主动了解后决心追求她的。这三个男生都很主动，郑玉欣也同意了。 我是这三段早恋中的唯一见证者。他们三个互相都不知道。但为什么偏偏是我？我一个不崇尚早恋的好学生，却被搅入这个局。胡深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可以告诉我。郑玉欣那时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为了和黄金凯聊得开提起我，并促成黄金凯来告诉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和郑玉欣经过一个学期的相处，关系也不错了，昨天她告诉我也是应该的。这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最关键的地方无疑是我和郑玉欣分在了一个班。不然，我不会再关注他们的早恋。这一下子拉近了我俩。我就这样做着促进她俩感情的任务。后面，她俩的事情，我想不知道都难。 另一方面，前两段看似美好的早恋却都以失败告终。他们早恋的经历，我都是听的转述，现在有些无法确信。分手的原因源于男方对郑玉欣背叛的怀疑。郑玉欣说过，都还爱着他们，却只能因为意外分手。 但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亲眼所见，又怎么能百分之百相信呢？郑玉欣就是那样与胡深分的手，但没想到会在学校遇到我，便逢场作戏。她看似安慰黄金凯，但说那些事情就是在激怒他，导致了与他的分手。 我也可以发现，这三段早恋离得很近。郑玉欣与胡深分手那天，就在考场上遇到了黄金凯。郑玉欣也在与黄金凯分手后散心时遇到周斗文。黄金凯也好，周斗文也好，都是那个在她困难时期及时出现，鼓舞她的人。这也使伤心，决心不早恋的郑玉欣同意了表白。 黄金凯我并不知道。但胡深与她分手后，很是伤心，在我一顿安慰下才缓过来。他没有再早恋过。反观“牺牲很大”的郑玉欣却又找到了新欢。 那么，郑玉这样去早恋是不是会有其他目的，只不过被我阴差阳错地全见证？她很可能与小学同学早过恋。胡深加上了她QQ，她便抓住了这次机会。随后，她假意喜欢他，其实在那时与更多的男生谈着“恋爱”。最后她又想办法分手。那天在考场上，即便没有黄金凯，她也会与另一个男生早恋。周斗文同理。 在我初中的班里，可能还有与郑玉欣早恋的学生，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我想起了我帮郑玉欣摆脱的那个男生。他可能就是这么被骗的。包括黄金凯与郑玉欣分手，原因也与我有关。郑玉欣这么想和我相处，似乎就有这样的意图。甚至，我也会成为目标。起初她可能并不在意我，但看到我俩有这样的缘分后，就开始利用我了。 我并不能由郑玉欣三个对象和我的关系而怀疑郑玉欣本身只对我有意图。因为她很难让我俩分在一个班。她想办法与我坐一俩车，只能证明她想更加接近我，利用我。我只是她的一个棋子。 她欺骗别人早恋，最后让别人遭受失恋痛苦，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她是有什么经历吗？现在不止有一个男生被他蒙在鼓里。 我觉得自己突然产生的想法并非不现实。再怎么说，也有对的地方。 我必须要阻止她，想办法让她亲口说出一些事情。即便最后证明只是她深陷早恋泥潭也无所谓。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做回好人，跟她说明早恋危害，让她尽快分手。不然，照她这早恋速度，未来没有希望了。 反正我是有合情合理的退路的…… 同时我也要有防备，自己可能进入了她的迷宫之中。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周斗文马上就要来了。接下来，他听到的话，将会使他终身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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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你不得不承认，我俩是天生一对。”周斗文在和我讲述了些他和郑玉欣相处的故事后说道。以对他的了解，那些事情八成是编的。 述说的不同，但所表达的意思很相似……我感到了可怕的熟悉。如果我发现再晚点的话，可能会过和上学期相似的生活。周斗文也就是下一个黄金凯。甚至，还会有下一个我…… 我不寒而栗。尽管我面无表情，但周斗文应该看不出什么。 “怎么？我和你初中同学早恋，你还不高兴了？或者，你也想试试了？”周斗文还是那副嘴脸。他可能认为和我这样的好学生显摆早恋很骄傲。 “没有。不可能的。”我垂下了头，思考是否要直接告诉他自己的推测。他能看到的只是郑玉欣对他好的表面。不过，他和郑玉欣早恋时间不长，这么早就知道，也是一种残忍。 “那你还这个样子。喂，我和你说，我每周都会问你郑玉欣学校里情况的。但你不要告诉郑玉欣。你必须让她不受气。这也是看咱俩的情谊了。” 不让我告诉郑玉欣……周斗文也是很有心眼的。说不定等到郑玉欣提出分手后，他会做追究呢。 “女孩子在学校里有什么受气可言。”我抬起头笑着说。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没想到他反应很强烈。“难道别人有什么情况都要跟你说吗？” “好……你放心吧。”我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了。 “如果她缺什么了，你就给她买。比如，你发现她吃的饭很少，你要给她买些。最后，你找我要钱。” 那时我怕是不会联系上他了……不管怎么说，我感觉他对郑玉欣很好，起码比黄金凯强。但这对郑玉欣不利。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吧——你一定保证她在学校好好的。这种事情，我只能委托你了。喂，别误会，能委托别人，我也只会委托你。你最靠谱了。不过，你也不要有别的想法。”他挑了挑眉毛。 “我都说了你放心。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当然会尽力而为。” “多亏了你啊。其实寒假时我就想找你了。郑玉欣没让我去。咱俩也可以说是久别重逢了。”他笑出了白牙。 想想那时他对我的态度，与现在迥乎不同啊。但我不应该这样去想他。再怎么说，他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是没有恶意的。他和我所陷入的，才可能是充满恶意的泥潭。 好纠结啊。从他来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该不该告诉他。至于怎样告诉他，我早就成竹在胸了。此外，如果我想错了，与周斗文的关系这辈子恐怕都好不起了。郑玉欣更别说。 失败了是对我的负面影响，成功了是对他人的正面影响…… “喂，你别不说话啊。” “嗯？我会帮助你们的。”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重色轻友？你放心，我重色，但我不轻友。” “你现在欣喜若狂，只能换来以后的悲痛欲绝……”我决定告诉他了。 “我欣喜，但我不若狂；我悲痛，但我不欲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任何质疑我和郑玉欣早恋的人，最后都会后悔的。易良，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啊？” 我突然不敢说了，只好转移话题。 “你爱去邻村找初中同学玩。” “嗯。他们也会找我的。那天让你俩看见，真是太巧了。你还与她分在一个班。这不止是我俩的缘分，更是我们仨的啊！”周斗文知道我是在转移话题，很快回应了。 “你哪天怎么戴帽子啊，还不是衣服自带的。你之前可不这样。” “喂，你也是知道的，我刚剪头发，戴上不好吗？”周斗文拍了下我的大腿，“对了，你竟然能去郑玉欣家玩。这是你人生一大突破啊。” “没什么，没什么……”或许是猜测带来的对郑玉欣的愤怒，我没有脸红，反而听到这三个字很不舒服。 “你把我邀到你们班级群。”周斗文拿出了手机。 “嗯？” “我说，你把我邀到你们班级群。” “为什么？”我说着拿出了手机，但并没想那么做。 “我有事。” “你和我说吧。呃……班里没有欺负郑玉欣的啊？你都不认识他们，进去干什么。” “我有事要做。你不要再问了。你听我的就好。我不会给你惹事的。” “你让郑玉欣邀吧。你俩这周还没见面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见？” “明天见吧。你别转移话题，我就再问一句，你到底邀不邀？” 他的语气和神情并没有震慑到我。 “后果自负。”他这么做，也给我提供了抉择的时间。 我把他邀了进去。他肯定不会说明自己的身份，顶多是整整人。 我没去看，只盯着正在手机上打着字的他。 我从周斗文的行为上受到启发，心生一计。 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真没意思。我已经退群了。我跟他们说有事找你。哈哈哈……” 我看了看班级群，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安心些了。我不常在里面发言。郑玉欣也是这样，她说要把时间留给黄金凯。 “斗文，我和你说件事。”我严肃起来了。 “说吧。”我的严肃并没有起到作用，他还是嬉皮笑脸。 “郑玉欣小学时我不知道。但她上了初中后，就与我们班里许多男同学早恋了。她搞完一个对象不久，就会莫名其妙地分手，再找下一个。说白了，她就是个渣女。” 周斗文的脸立刻僵硬了。 “她会告诉你这么多？” “我发现的。我一问她，她也承认了。我不会去劝说那些男同学的。但你是我小学的同桌啊，我必须告诉你！” “不可能。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她和我说过，在认识我之前，从未爱过别人。她之前根本没有早恋过。”周斗文言语中透露着对郑玉欣的信任。 “我说的是真的。你信她还是信我？” “你怎么就能发现？她真这么做，会不严谨到让别人轻而易举发现？再说，这个人怎么偏偏是你？”周斗文轻蔑地说。 “我和她是邻村的，还分在了一个班，是很好的缘分，我当然会了解她。正因如此，我才会发现。她和男方不把早恋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那些男同学都互相不知道。” “你别骗我了。呵呵呵，我本以为你只会羡慕我。但你直接升级到了嫉妒。喂，你千万不要对玉欣打主意。我已经猜出你的阴谋了。”他站起了身，直盯着我。 “我有什么阴谋。我是真心为你好。你不听我的，只会后悔。等着吧，过不了几天，尽管你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她还是会和你分手。至于理由，无非就是被家长、老师发现……嗯，那肯定是编的。”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虽然不敢确定后面真会这样发展，但说得理直气壮。 “这根本不可能！你是在挑拨离间我俩吗？你想让我俩分手？你别痴心妄想了。我就问问，我早恋怎么你了？”他看起来很生气。“我不需要你在学校看好郑玉欣了。我回去，告诉郑玉欣，远离你这个不安好心的人！” “你别不信。这是我总结出来的。她对你的好只是装的。她只爱早恋，不爱与她早恋的人。她只是为了追寻早恋时的快感。我建议你回去不要和她说，因为她是不会承认的。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现在就在手机上向她提出分手；二是等着她和你分手。斗文，我是在帮你！”我也站了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那你再把我邀请到你们班级群里。我问问他们。”周斗文语气不再傲慢。 “这可不行。你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然后我将会面临很大的麻烦。” “这样的话，你一定是在编。你都不敢啊。” “我真的没有编。早恋的能有几个最后在一起？你要明白这一点。对于她啊，早恋就是玩玩闹闹。你现在不和她分手，到时候你后悔可别怪我。”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怪上你了。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我敢跟你打赌。这周只剩明天了……她最早下周放学回家就与你分手。” “闭嘴。我好好地来找你，决定和你聊一会儿郑玉欣就一起玩。你倒是行啊，还想拆散我俩。你真的太过分了。你真是个小人。” “唉……”我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随后笑了笑。 “你还笑！好啊，如果这不是你家，我早就赶你走了。咱俩，就此‘恩断义绝’吧。”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你千万不要告诉郑玉欣。” “我只会让她远离你。我告诉她，不就多一个人生气了吗？”紧跟着的是开门与关门声，都不小。 我放心了。其实即便他告诉郑玉欣，我也无所谓了。 就此“恩断义绝”……哈哈，看来等他感谢我的时候，我必须说“没关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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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郑玉欣一走，全班顿时“沸腾”起来了。 同学们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啊？不得不说，你太坑了。郑玉欣可倒霉了，刚搞了这点时间的对象，就要散了。不过，我还真看不出来她会早恋。”同桌笑着对我说。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他满脸惊讶。 和周斗文说那些话，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昨天晚自习，我假装到办公室问班主任题，实际上是告诉她郑玉欣和我的一个小学同学早恋。我跟班主任说，不用追究我的小学同学，只要求郑玉欣与他分手就可以了。我还说明了揪出她早恋的方法。班主任答应了我，还夸了我一顿。 今天上午，班主任上的第二节课。下课后正好是大课间，给班主任教训她提供了时间。 上课后，班主任突然谈起了早恋话题并怀疑班里也有人早恋。我听着立即看向了郑玉欣。班主任注意到了我的举动，便把我和郑玉欣叫起来询问。我当然不承认，说自己不小心往那里看的。郑玉欣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我觉得足够了，告诉了班主任昨天对她说过的话并愧疚地看了看郑玉欣。郑玉欣认了也听从了班主任下课去办公室的要求。 我和班主任演得太像了。这样，昨天在车上还和我谈笑的郑玉欣只会认为我不小心泄了密，还会原谅我。但她却只能选择与周斗文分手了。 有许多同学来找我了。他们问我是不是周六进班级群的那个人，我只好说是。然后我面对他们其他的言论笑而不语。其实，我想说，当一个人对你笑而不语时，那么他很可能厌恶你的言谈举止。 如果郑玉欣没有那样做，那么她之后就麻烦了……经过这件事情，她可能很难再早恋了。这是件好事。不过，如果我想错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止吴韵梅，班里其他女同学也来找我了。我就拿三言两语糊弄她们过去了。 吃过晚饭，我在外面走着。郑玉欣走了过来。我看不出她的伤心。并且，我也没注意她上午回来时的神情，只注意到有许多同学找她。 “你还好吗？”我冲她招了招手。 “你说呢？”她冷冷地说。 “我对不起你啊。这是班主任第一次谈论这样的话题。我下意识地就看你了。我太大意。帮你隐瞒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功亏一篑。”我双手合十。 “你要知道，我告诉你这么多自己早恋的事，不只是因为咱俩的缘分，我对象一直是你的小学同学，更是因为我信得过你。”她欲言又止。我也可以听出来这不是完整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很信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我承认我伤害了你。”我不敢看她，“班主任都和你说的什么啊？”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回到家你立刻与他分手并在第一次月考上取得进步，不然通知家长。” “班主任是没办法知道的啊。你没事了。”我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当然。但是我担心别人会帮助她。”她脸色开始变化。 她说得很明白…… “我不会这么做的。班主任还没有找过我。她即便找我并这么说，我也只会假装同意。” “真的吗？如果你本来就是帮助班主任发现我早恋的，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这一句话？” “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小心看你的。那也真没办法，当时我就想起了你。其实，你也可以得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不小心？下意识？不是故意的？你说来说去能换些词吗？像这样的词，通常是谎言的盔甲。但凡不是傻到透气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她很生气地说。我万万没想到她会怀疑我。我以为她只会向我寻求安慰。 “那我就是傻到透气了。”我竟然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不会连这点心眼都没有吗？你在追求我的男生，吴韵梅面前，不也可以一套一套的吗？” “班主任和他们不一样。并且，那时我有准备。谁会料到上周还批评我们不能收心的班主任突然谈论早恋呢？我真的错了。但我没有想过告密。” “呵呵，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那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一直都在帮你隐瞒，这个时候突然告诉老师，又有什么用呢？”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那你为什么告诉班主任？你撒个谎不可以吗？” “班主任是不会信的。尽管我不告诉她，你也会去办公室的，只不过会多一个我。她找不到可信的回答，是不会罢休的。” “哦，那你必须当着同学的面说啊？可好，可好。”她的那两个“可好”说得冷酷无情。 这是我的疏忽。怎么班主任在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啊…… “这……当时我脑子太混乱了，想不了这么多。并且，我不说，同学们也会意识到，甚至还会以为我和你早恋。”我委屈地说。但谁都可以听出是装的。 “停。刚才你又是说明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又是贬低自己傻到透气……别来这套。我算是看清你了。” “我要是反对你早恋，为何这么晚才行动？这个学期，我还想和你继续相处啊。我很珍惜我们的缘分的。”我真诚地看向她。 “我都说了，别来这套。我已经看清你真面目了。你这么晚行动，是因为之前，尤其是我和黄金凯早恋的时候，你尝到了甜头。周六时，周斗文不知道说出了什么刺激你的话，你不乐意了呗。他周日和我见面时对你俩的见面只字不提。我猜一下，是不是他不让咱俩交往？我可以劝他的。但你这么做，真卑鄙。”她不屑地说。 原来是我给自己挖的坑……这该怎么解释？ “但是，我不能预料到班主任谈论早恋话题啊？”我反应过来了。 “那我只能说你和班主任有配合了。至于怎么配合，我不敢想啊。”郑玉欣冷冷一笑。“还有，当我说出怀疑你的话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反驳，而是抓住我的漏洞，这也说明了我的怀疑正确。” 这又是什么理论…… “你真是脑洞大开。我怎么可能会与班主任有配合呢？我有这么坏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甚至，其实你一直都有。”郑玉欣顿了顿，停下了脚步。我不知不觉中跟着她走了好久。我始终没注意别人。同班同学可以理解为我向她抱歉。“你是不是蓄谋已久？难道你对周斗文有偏见吗？那天在车上，我可以看出你的不正常。喂，我可解释过了，你不是我早恋的工具，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对待。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吧？你别说是真心为了让我告别早恋，做老好人，我不信。” “你说的都是什么啊。我听不懂！还有，我都没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你哪来这么多对我故意这么做的推理？”我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 “好啊。你自己都在帮助我怀疑你。你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我默不作声，实际上就是默认。 “你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和斗文？为什么？”她的声音不小，我感觉已经吸引到了其他同学。反正大部分人不会在意，在意的是同班同学。我很容易跟他们解释过来。 “我……”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的怀疑呢？场上的局势将会立即反转。但我要做的还没有做完。并且，她一定会说我胡说八道。最理想的，是她被逼到绝路，主动告诉我一些事情。“唉，烦死了！反正我不是故意的！班主任也真是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说这个话题，是不是在家里受到了什么刺激！”我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但她没有笑，依旧很严肃。 “你不要再装了！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我心知肚明。我也不追究你的原因了。咱俩就此告别吧。” 以后我还会找你呢……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咳咳，快回班吧。我先走了。以后，我们谁都不认识谁。”她说着转身跑走了。 “别啊。”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我的声音并不大。甚至郑玉欣也没有听到…… 接下来就精彩了。郑玉欣与周斗文分手，则证明了我的怀疑；她不与周斗文分手（这是可行的。她可以把事情告知周斗文，让他不再理我。她也不再与我见面了。我无法知道他俩情况。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班主任。毕竟我连承认都不敢，又怎么敢再告班主任？郑玉欣明白这一点。并且，她也可以假分手。如此精明的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则我也有合理的理由向她解释。 我突然意识到郑玉欣可以与胡深假分手啊。所以，所谓的胡深妈妈发现了聊天内容，可能真不存在吧。 现在的郑玉欣可能内心很高兴，我又为她提供了分手的机会。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和我请和。可她殊不知，她也是我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放学了，终于要回家了。我不知道在车上该怎么和郑玉欣度过，我只知道明天会是很关键的一天。 我正在宿舍里收拾着东西。 同桌突然走了过来。 “易良，你是不是穿错校服了啊？你的校服好像是我的。你看看标签，我有写名字的。” 我看了看，还真是啊。我俩身高、体形差不多，我可能不小心拿混了，也没有仔细看，就穿了他的衣服。他也傻乎乎地穿了我的衣服。 我俩换了回来。 “我整理钱时发现钱多了，再一看标签，没有姓名，就这样想了。你遇到我，也很幸运啊。还有，标签上写上名字吧。写拼音缩写就可以，写汉语是写不开的。” “是啊。不然我的钱就到你手里了。多谢了。” 等等……我像是被苹果砸中的牛顿，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谢谢你！你帮了我大忙啊。”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你刚才不是感谢过了吗？”他的脸上堆满了疑惑，正如同我的脸上堆满了喜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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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周斗文脸上所表现出来的痛苦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让人同情。 “唉！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现在随便说我，骂我都行。”周斗文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又想起了胡深那天来找我。 “看来我说对了吧。她已经是‘惯犯’了。从得知你与她早恋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把你解救出来。” “可惜我当时……”周斗文垂下了头。与胡深不同，他没有一丝愤怒。 “这也不怪你。换作任何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好在事情也算是解决了。你避免不了难过，但事情已经过去了。” “嗯。”周斗文抬起头看着我。 “还是和我说说吧。” 他没有回避。“唉，和你想的差不多。昨天我回到家，开心地打开手机找她聊天。却看到是她的一句‘我们分手吧’。我连忙追问，过了不久，她说‘被老师发现了’。我再问她，她什么也不回答。最后，她把我删了。到头来，她只给了我两句话。但通过与你之前的对话，我已经想通了。” “唉，果然如此。她也只有这点招数。” “对。她直接把我删除也证明了她在逃避。” “我想你不会再早恋了吧。” “当然。我算是吃到苦头了。多亏了你啊。想想寒假时她怎么对我……唉！但她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后面可能还会有像我一样上当的吧。没事，我不管别人。” “我也想不通。你和她说明，她也不会承认。她和你说过许多我的事情吧。” “对啊。她说你俩见面，聊天……”周斗文不假思索地说。 “她骗你的。我几乎不与她交往。我很反感她。她这么做恐怕是为了通过我促进你俩所谓的感情。” “啊……”周斗文惊讶地看着我。“看来她还骗过我许多啊……” “你和他的相遇，可以也是她的安排。她盯上了你。” “岂有此理啊！”周斗文一拳捶向沙发，但好像没怎么使劲。 “你消消气吧。你要为脱离了她而感到庆幸。” “她这样对我的影响很大的。我以后谈恋爱肯定会小心翼翼。”周斗文还是沮丧。 “你还是忘了她吧。”我忘记了自己那天和胡深说过的话，只安慰道这一句。 “还是要感谢你。我难以想象你俩如何在一辆车上度过。” “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我俩根本不在一辆车。她骗你的。” “但你俩肯定在一个班吧。不然你不会发现。” “当然。由此你可以知道，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不择手段。然而，你现在有了气愤和难过，她却安然无恙。你可不是愿意忍声吞气的人。”我说着拍了拍周斗文，笑着。 “我要去找她。我也知道她家的位置。我要问个明白。” “别啊。你不要冲动。”我假装劝阻，说着抓住了他的手，好像他现在就要去。 “什么别啊。你看得下去吗？我甚至现在就想去。我又不会杀人犯法。” “你到那里和她怎么说？” “我先刨根问底她与我分手的原因，再那样去怀疑她。你放心，我对你只字不提。” “你什么时候去？”我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现在，我会尽力问出来的。我很生气的。她该受到惩罚。”他站起了身。要知道，他来我家也只有几分钟。 “你不要冲动啊。我已经说过了。我无法帮助你。祝你好运。”实际上，他越快走，我越高兴。 “我向来不会忍声吞气。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她一直做得很好，可惜这次选上了我。”周斗文坚定地点了点头。 “加油吧。”我送走了他。 他终于走了。我的计划进展了不少。 接下来，我要去胡深家了。他在这时很重要。周斗文的压迫不足以让郑玉欣实话实说。但在这种情况下，又多了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的加入，郑玉欣一定会认输。至于黄金凯，我压根没有想过要去找他。 胡深，我的好朋友，靠你了……之后你会感谢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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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什么情况？”我刚挂断电话，胡深就对我说。 “她要你去她家。” “什么？” “那你，要去吗？”郑玉欣现在应该在与周斗文争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必须去。”胡深把手机装在了口袋里。“你和我一起去吧。” “嗯。”我没把高兴表现在脸上。 我俩出发了。这将决定许多事情。我回想着自己对胡深说过的话，仅仅是那些话，就让他旧伤口疼痛万分，想见郑玉欣找个说法: “胡深，和你说实话吧。我刚在学校认出郑玉欣，她就告诉了我和你分手的原因。她说，和你谈恋爱没多久，就认识并喜欢上了黄金凯，与他搞上了对象。但黄金凯并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自此以后，她再也没喜欢过你，对你都是虚情假意。等到毕业考试那天，她正好与黄金凯分在了一个考场，嗯，其实不这样，她也会找理由和他相遇。她又利用你妈妈考试前没收手机这一点，与你提出了分手。我听了之后很生气，但为了不让你更难过，便没和你说。但就在这周一，她和我说，与黄金凯分手了，又和我们班上的一个人早恋了。我很惊讶，觉得黄金凯也可能像你一样。我选择找你，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和你说明白了。她还勾引过我，可我的眼里是容不下她的。” 胡深听的时候很生气，好几次打断我的话，问这个问那个。最后他在一顿破口大骂后决定联系郑玉欣。他说，之前自己有过这样的怀疑，但现在它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所以必须要找她。 “你就应该早告诉我，那时我就会找她。唉，我觉得自己对不起黄金凯。小学毕业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唉，他如果知道你和郑玉欣谈着恋爱，是不会介入的。”黄金凯也是被郑玉欣利用的，但那些事情是他自己做出的。我还是无法原谅他。 “我们快点走吧。你到那里，只需在一旁听我说就好了。她问你，你不要理她。” “我知道。她肯定能反应过来。不过我不怕她。一切也该结束了。”我伸了伸懒腰。现在我站在最高端，总览全局。 如果黄金凯也在她家了，那就完美了。可惜，这时候我还在意私情。 现在已经进三月了。在我眼里，持续九个月的故事，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郑玉欣家门前停着一辆自行车和电动车。自行车就是周斗文的。至于电动车，我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家的大门敞开着。 这是我第二次来她家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着摸了摸门上的春联。那和我家的一样，红纸黑字。 胡深可没心情逗留，我再缓过神来，他已经准备开门了。 我从院子里无法看出什么。屋子里没有声音，我以为会很吵闹。 胡深是在等我吗？他没有开门，回头看着我。我以为生气的他会很鲁莽。 “走吧。”我走到了胡深身后，小声地说。 胡深打开了门，他直接走向郑玉欣的房间。我紧随其后。 “什么？”胡深吃惊地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床。 那是黄金凯和周斗文。他俩挨得很近，躺在并不大的床上，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睡姿一看就是被人摆过，他俩不可能睡得那么整齐。 他俩肯定不是睡着了……我直冒冷汗。 我和胡深面面相觑。但我已经想明白了许多。 “我们，还是先找到郑玉欣吧。”胡深虽然内心惊慌，但很淡定地说。“周斗文和郑玉欣有关系吗？” “这是必须的。他俩……应该没事吧。周斗文？我小学毕业后可没见过他。”我不忘撒谎，但觉得没必要了。 郑玉欣还是抢先我一步，我功亏一篑了……我和胡深，现在都有危险…… 我和胡深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郑玉欣父母的房间。 还是没有人。 “我们还是先看看他俩去吧。我感觉不太好。” “不。”胡深拿起了一个茶杯，用颤抖的声音说，“你要小心点。她一定是藏起来了。” “等等，我好像在郑玉欣的房间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吗？”胡深转过身，又向郑玉欣的房间走去。“你拿些东西。她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走在胡深后面。他拿着茶杯，慢慢逼近，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我无法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但他一定有史无前例的恐惧感。正因如此，他注意力很集中。 我该行动了。我冲上去，快速地撂倒了即将进入房间的胡深，紧紧把他制服在了地上。 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李易良，你在干什么？”他不忘小声地说。 “呵呵。”我真想上去再打他几拳。从见到他那一刻到现在，我一直憋着难忍的愤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或许是看到了郑玉欣，他的声音夹杂着更多的不安。 “你还是松开他吧。我觉得，用友好的方式，可以让他说实话。和他相处的那段时间，我觉得他真心可能是好的。” “我不管。”我没有抬头看郑玉欣。“我只想这种方式。你快点拿出来，我先绑住他。”以前我可能连掰手腕都不敌胡深，但我现在却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劲。 我可以感觉出来，胡深在试图挣脱起来，但这注定是徒劳的。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只是依旧委屈地吼叫道。 我觉得当初选择他做这样的角色，真的非常正确。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在郑玉欣的帮助下，我俩成功在郑玉欣房间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我还拿到了他的手机。 “黄金凯和周斗文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你安心地问他吧。我觉得事情能在我父母回来之前解决。”郑玉欣说道。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你先问他吧。我把大门关上，窗帘拉上。不过，应该不会有人来。但这样做一定会很安全。” 胡深则依旧冤屈地胡言乱语。我真想堵住他的嘴。但他内心可能放弃了。 “李易良，你是不是和她串通好了，想要搞我？你竟然是这种人。看来他俩的状况也是你的安排。可你究竟要干什么？”胡深怒目圆睁。 “要干什么？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干过什么吧。”我指了指床上的黄金凯和周斗文。“他俩已经出卖了你。但他们有说我听得出来的谎话。我现在只想在你口中得到实话。你应该明白你的处境。不止是你，他俩的生命，也掌握在你手中。”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的大脑都能想出那样的计划，又怎么不能明白这些呢？这时候装，多无聊。”我脸上的表情恐吓着他。 他极力表现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我有些后悔选他了。但如果我选的是周斗文的话，可能会更难对付。 “你快说吧。”我阴着脸，走到了床旁边，微微低下头直盯着他。 我听到了门响的声音，郑玉欣应该回来了。但我告诉了她要回避。她应该去了父母的房间。 “我不想和你耗时间。你不要沉默了。” 胡深一定在思考问题。但他是想不明白的。 我拍了拍黄金凯的头，笑着看着胡深。 “你起码要对得起他俩。你再不说的话，我可以说。毕竟我也是知道的。” 胡深黎黑的脸上透露着难以掩藏的不安。他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羊。如果他能动弹，可能会上前和我拼命。 他不敢看我了，一直低着头。 我走到他跟前。 “他俩中有人和和我说，你杀死了我爸爸。”我拍了拍他的脸。 “不可能。他一定在说谎！你给我松开，我告诉你实话！”胡深突然大叫道。他脸上溢着别样的兴奋。 “你就这样说吧。” “你现在已经违法了。你觉得自己这样做的对吗？” “你做过的就不会违法吗？我现在这样和你对话，都是给足了你情面。” “我……呃，你松松，就松松。”他央求道，完全变了语气。 我听从了他。反正他也是插翅难逃。 “你能不能先和我解释，你怎么知道的？”他叹了口气。“你刚才一直在撒谎，对吧，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里。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他还是很聪明的。 |
| 下面的第七节同样太长，将分成两部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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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在与周斗文见面前，我决定去找郑玉欣。但没想到，她却先找到了我。 我和她在我的房间。 其实我是有些不解的。但她不请自来是件好事。 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但她似乎还为我在车上的表现而疑惑。 “喂，以后咱俩要一直坐一辆车了，你可别天天那个样啊。” 我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那我告诉你，那天我为什么那样吧。” 可能是不料我这么直接，她脸上写满了惊讶。 “我先问你，在认识胡深之前，你早过恋吗？” “没有啊。”她歪了歪头，但并没有表现出对我提问的诧异。 “想法呢，你产生过那样的想法吗？” “没有啊。”她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呃，四月末，胡深通过运动会认识了你。从那到你俩谈恋爱前，你对他怎么样？” “什么对他怎么样？不就是和他聊聊天吗？我还能怎样？” “你当时喜欢他吗？” “就当作是一个朋友吧。我是从他表白那一刻起，开始喜欢他的。”郑玉欣立刻回答。 “换作任何一个人，那时和你表白，你也会答应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算了。那时，除了胡深，你还认识了那些人？” 她耸了耸肩。“没有，我觉得吧，胡深当时这么做，就有了早恋的想法。嗯……” “胡深常和我说你俩关系好，你能说一些你俩之间的事情吗？”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要干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些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还要问黄金凯，周斗文？” 我不敢点头。 “真是够了！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在车上，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我一直都很正常地和他们三个早恋。分手都是突如其来的意外，我也无法决定。但我和周斗文一定会好好的。至于你，当时我和胡深早恋，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就想认识认识。黄金凯，周斗文是你的同学。我恰巧和你在一个学校一个班，觉得挺有缘的，就想和你多交往。我从未想过利用你。你还帮过我忙呢。所以这个学期，我只是想和你一如既往，与周斗文无关。” 我没想到自己才问这么多就被她打断了。她说的这番话令我难以回答。 我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对她的怀疑。 “唉，你朝这方面想可以，真想对了也好啊。”郑玉欣竟然心平气和地听了下去，笑着说。“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找你吗？” “为什么？”我顺着说。 “因为我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重要的信息？” “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说明一切了。”她缓了一会儿说，不再笑。 “那你说吧。”我很不理解，同时有种莫名的害怕。 “其实你怀疑对了一半。”郑玉欣面无表情，“他们三个杀死了你的父亲。” 郑玉欣的平缓伴随着我的呆滞。 “我说的是真的。呃，这需要我和你说很多……你不要难过。” 我还没缓过来，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感觉又回到了那几天。 难受久了再难受就会觉得麻木了。我把表情做得很正常，对她说:“你要把知道的全告诉我。”同时我意识到，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很久的女子一直隐瞒着我这种不该隐瞒的事情。但我现在什么也想不了，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想静静地听她说话。 短短几秒间，我好像变了个人。 “去年六一那天十点，我放学回家。十多分钟后，我回到了家，发现大门锁着。我跟邻居要来手机，给爸爸打了电话，得知他去家里的田地那边了。而我妈妈在工厂工作，中午不回来。当时家里的农活并不要紧。他应该在那里散心。他以前总爱这样。我决定也到那里去，毕竟让他回来送钥匙也怪麻烦的。而我也想出去玩玩。” 我不由得想起了因同样原因在门外苦苦等待的那天。 “我是骑着电动车去的。由于我没有注重现在看起来很重要的时间，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的那里。但我家到田地的距离不算近，我要花费些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无聊的我决定回家了。爸爸和我一起离开的，他骑着摩托，一直在我前面。田地里并没有人，我和爸爸一路上畅通无阻。我时不时就往两边的田地瞟。那都是些很高的农作物。但我突然看到了右边一块什么都没有种的地。而在那块地与另一块种着农作物的地的交界处附近，有一个男生背对着我，和正对着我的黄金凯，周斗文似乎谈着事情。我认出了当时只认识的胡深，看到他竟然戴着手套。周围没有交通工具。我觉得很奇怪，但还是很快走了。现在看来，他们三个都没有注意到我。我没有多想，只是怀疑他们三个可能在做些不好的事情，比如偷偷抽烟。我更没有问胡深。哦，回到家后，应该是十一点多。但这是我猜的。” 我本想问她一些问题，但一想事已至此她才告诉我的，许多东西都已经解决了，我只需听她陈述。 “我和胡深早恋后，却为此耿耿于怀，想要从他口中得知全部。比如，我会问他，‘你爱去田地那边吗’之类的。但我都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到后面，我认识了你，当时真的是想把你当成一个朋友看待。” 我点了点头。 “然而，那天突然发生的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我忘了具体时间，但那天好像是周末。我和爸爸在家里。突然，两个警察来了。他们说最近发生了一件失踪案，要求我们配合调查。其中一个警察，在我的房间询问我。他问我的，全都是关于六月一号在田地里的事情。我实话实说了，但对胡深他们三个的事情只字未提。因为本身也可能无关。” 警察这个都能查出来。看来他们也为此费了不少功夫。还有，我觉得，郑玉欣所说的周末，应该就是我知道爸爸案件的那个周末。 我随后向郑玉欣描述了自己见过的那两位警察的外貌，证明了是同两个人。 “警察走后，我从我爸爸口中问出了一些信息:失踪的人是邻村小学的一位五年级老师，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儿子。他六月一号和学校告了假，自此失踪至今未找到。呃，以我爸爸的性格，他问出来很正常。” “那时我就想，警察问到田地，正是说明他们怀疑人已经死了，并且尸体在那里。我不得不联想到胡深他们。他们当时可能埋完了尸，正在讨论其他问题。不然胡深怎么可能还戴着手套？只可惜那时我不认识黄金凯和周斗文，没注意他俩。或许，工具也在那里。失踪人的信息，恰恰符合胡深和我说过的你爸爸。而且，胡深告诉了我你爸爸突然转到城市教学了。所以，我怀疑那个人就是你爸爸。周围的人在用‘城市教学’来隐瞒着你。” “等等，要这样，当时再早也是快十一点了吧。他们为什么选择在田地里很可能有人的时间行动呢？”我已经在脑子里把他们三个置于案件中了，但似乎有很多地方行不通。郑玉欣当时对案件的了解只是冰山一角。她肯定不知道丁老师的事情。 “我哪里知道啊。可能，他们迫不得已？你先听我说。”郑玉欣见我突然说话，立马跟上。“我转念一想，他们三个学生，又怎么有理由，有能力去杀一个老师呢？况且……那个老师的儿子还是他们的好朋友。但来回的路上，我在田地那边实在没看到其他人。他们三个，在那个时候在那里，本身就是很可疑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如果郑玉欣说的是真的话，胡深他们三个在这种情况下，竟能和我相处下去。而且，黄金凯还冲我发脾气。 “警察给我爸爸留下了个人联系方式。所以，我想告诉警察。但重要的是，我口说无凭，还和胡深早着恋，明知你俩的关系，感觉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我认识了你，知道你那时一定很难受。但我觉得最不能做的就是告诉你。周围的人都在隐瞒着你……这件事，我应该自己完成。哦，你现在不可能不知道吧。或许，你对案件的了解程度也不少。” “之后警察再也没来过。我不知道案件的情况了。如果罪犯真被抓到了，消息肯定会传到这边。我决定，要从胡深身上找一些证据。” “他在和我聊同学话题时透露出了一些同学的名字与样貌。我对号入座，知道了那两个人分别是黄金凯和周斗文。” “我觉得，如果我没有和胡深早恋，也会想办法与他早恋的。因为，在这个年龄，我想要接近一个异性并通过与其相处寻找证据，只能通过早恋。所以我豁出去了。我制订了计划:分别与他们三个早恋，从而尽可能获得更多的证据。我对案件了解过少，我只能通过这一点尽力而为了。” 我顿时膛目结舌。原来，她一直和我的小学同学早恋，竟是为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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