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阅读网 -> 外国名著 -> 外国科幻小说 -> 《未来水世界》作者:达戈 -> 正文阅读

[外国名著]外国科幻小说  《未来水世界》作者:达戈 [第808页]

[章节目录] 首页 上一页[807] 本页[808] 下一页[809] 尾页[132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外国科幻小说: 《未来水世界》作者:达戈

  船行如飞,柔雅蹁跹;惠风和畅,我独受之。
  ——古水手之韵歌

  很久很久以前,当我遇到了一个传奇人物——水手的时候,他连个名字也没有。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死神找不他的原因了,而且他也没有一个家。孑然一身的他,反而更坚强。你且不要害怕,他是个英雄,或许不是最伟大的,但他确实是的,一个英雄。在水世界里,他是最勇敢的……
  一天,水手东行到了一处环礁。它突出于海面上,呈现锯齿状,像是一头飘在垃圾山上的长毛象似的,在午后璀璨的阳光照耀下,金光隐隐。壁垒分明的环形城市——加上它惯有的了望台和中央湖——藏在一具具报废的船壳里。建城的材料从金属片、木头、塑胶到帆布都有,有什么就用什么。类似这样不值得一提的小城市,其人口也少得可怜。
  他的船靠近了双扇大门。
  三桅船的船帆缓缓转动着,滑进双扇闸门前一处凹陷的地带。水手举起一面绿色的贸易旗。闸门前站着守门的大胡子,一个被称为“大执法”的官员站在大胡子身边。水手说:“我可以进来吗?”
  “流浪客,绿洲里的商人已经够多了。”
  原来这个环礁的名字叫做“绿洲”。
  水手拉起皮口袋,从里面那只沉重的罐子上除下盖子。他把一双手伸进去,挖起一把无价之宝,再任凭它们由指缝漏回罐子里。午后的轻风把它们的香气散布在空气里,直钻进那大胡子和那耀武扬威的大执法的鼻孔,他们掩不住脸上的笑意。
  “泥土。”守门人轻叹一声。
  “替他把门打开。”大执法喃喃说道,水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最美味的鱼类、搽了香水的艳丽女人——能够比得上古代陆地的气味。
  水手的三桅船轻快地来到一艘重瓦覆盖、外形像是库房的屋形船旁边,在任何一座环礁城市里都有这么一处阴森可怖的地方。
  交易站的后半部,是一个旅馆,由一位美若天仙的女老板海伦来管理。她一对大而清亮的眸子和她可爱的发丝一样都是深色的,发丝结成长辫,垂在雕琢精美、富於性感的脸庞后面。柔滑的粉颈上,戴着串珍珠项链,贴身的网状衣衫罩在她苗条的身躯上。
  她靠什么活下去呢?
  她的信仰存在于一种古老的神活之上,是一则关于一个名叫“干燥陆地”的神话。这个信仰——以及一个她养大的非常特别的孤儿,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让她相信明天会更好。
  “来一杯。”一个粗哑的声音说。
  海伦抬起头来,看见一对寒光闪闪的蓝色眼睛。这是一个筋肉结实,穿着鲨鱼皮服装的商人,金发及肩。要不是他的眼神有些凶残,应该是相当英俊的一张脸孔。他是个日耳曼人。
  “第二级的。”日耳曼人说。“绿洲”上的水分四级。
  他掏出硬币,对她露出色迷迷的笑容,从她手上拿走了杯子,走到一张桌子那里。有个穿着破烂、头上无毛的可怜失水病人在等候他。
  “首先,”日耳曼人说,“你告诉我。”
  “是那孩子。”老人低浯道。
  “什么孩子。”
  “是这样的……”老人的眼睛张开了。虽然他老眼昏花,却精光闪闪。“她来自干燥陆地。”
  日耳曼人嗤之以鼻。“干燥陆地是个神话。”
  “也许。但这孩子,她身上有记号……刺青,黑墨水印的……在她背上。我看见过!”
  “有些奴隶商人在女人身上烙上这样的记号。”日耳曼人说着,耸了耸肩。
  “那不是奴隶的印记,就像地图一样……某些人监视着那孩子。懂了吗?他们也听到了地图的传说。”
  “所谓‘某些人’指的是谁?”
  “你也知道啊,是火烟族。”
  “火烟族,确定吗?”
  老人严肃地点了点头。
  日耳曼人温和地笑了,他把玻璃杯推到那老人面前。老头子贪婪地把杯中的汁液吞下喉头,这时候另一个商人走到了柜台前。
  他是那种粗犷之中带有帅气的类型,不错,但引起她兴趣的,不在于他是个异性。她是对他带到绿洲的那些泥土感到好奇,而且那和干燥陆地的承诺有关,在她心目中,意义重大……
  她用纯生意的口吻问他:“有什么要效劳的吗?”
  “你有多少水的存货?”
  “六瓶各种等级的。”
  “我要上好的,”他丢了一块钱在柜台上,“纯的。”
  她拿了一个瓶子,倒了一大杯清水。
  水手把杯子举起,凑近鼻孔,闻它的气味,然后,轻啜了一口。接着,他咕嘟咕嘟地把一杯水吞下肚去,仿佛一整个礼拜都没喝到水似的。
  “英国佬,味道怎么样啊?”日耳曼人问他。
  水手将空杯递给海伦,说:“再来一杯。”
  日耳曼人碰了碰她的手腕,说:“两杯,甜心。我相信这么有钱的人不会在乎请人喝一杯的。”
  她抽开了手,皱眉瞪着日耳曼人。
  水手静静地说了一声:“只要一杯。”
  日耳曼人先是呆呆地瞪着水手,然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泥土人,你在海上飘流多久了?”
  “十五个月。”
  日耳曼人大吃一惊。“十五个月?圣灵啊!你没开玩笑吧?”日耳曼人笑得乐不可支,猛摇着他的头。突然间,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两眼眯成了一条直线,表情冻结了。
  一个孩子从柜台后面的贮藏室里走出来,她一定不到七岁。她的皮肤的颜色比女老板深——这女人不像孩子的妈,虽然她们都够美了。她身上的皮制网状衣和女人的也很像,只是孩子穿的是中空款式,还有她那一头鬈发,看来和绿洲居民有天壤之别。水手认为这孩子可能是那不勒斯人。
  女孩弯下身子,衣服向下滑了些,露出背上的一些什么……是胎记吗?不是,水手知道那是刺青……一个深色的圆圈,一座锯齿状的山峰,一支箭,还有圆圈里外看来像是东方文字的字母……
  “艾诺拉。”女老板叫了一声。
  水手离开旅馆走近他的船只。那个绿洲“最大牌的”末世王——迎上前来,两手抱在胸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先生,绐你一个建议。”末世王开口说。
  长老们分列两旁,好像帘幕开启了,一个女人——其实是个女孩,至多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站在那里。身上若隐若现的编织衣衫,无法掩盖她圆柔的身材。
  “据说你在海上十五个月了……”
  “容我好奇地问一句……我该做什么……”
  “我们只要你的种子。”
  水手瞄了那个女孩一眼,她羞怯地笑着。
  他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快要接近船只时,他听见那些长老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没有人在海上飘流了十五个月以后,还会拒绝女人的。也许他是火烟族的奸细,他藏着什么东西吗?就在他要上船的时候,一支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胛。是那大胡子的守门人。“你不可以在长老们下令之前离开。”
  水手突然用力把头往后一仰,撞到了守门人的脸,碰坏了他的鼻子。大胡子鲜血直流,嚎叫不迭。
  然而,三个男人在长老们的一声令下后,一起来追他,把他拖回了码头。刹那间,棍棒和拳头齐挥,还有手指掐住了他的喉头。水手的贝壳耳环从耳垂上被扯了下来,盖住颈部的长发掉落以后,暴露了隐藏在他耳后的秘密。
  一个鱼鳃般的东西。
  末世王高叫着:“变种!”那是一种警戒的口吻。
  突然水手猛地潜入深沉、清澈、冰凉的中央湖,他企图从闸门下方游出去,直到有人救他上岸……
  但是,一张大得足以把他的三桅船收纳其中的网,也投到水里来了。他转了个身,想沉入更深的水中,然而为时已迟。大网把他罩住了,人们在收网,拉得很紧。他透过网眼,看见一群暴民,个个脸孔愤怒、惊惧……其中只有一张同情的脸孔:是那个女人海伦。她替他担心……
  在风车塔楼顶层的工作室里,一个白胡子,背部稍微佝偻的老人,正用自己发明的望远镜望着苍穹。
  他的名字叫“教皇”。他透过目镜,展望天空。水世界最难以解决的问题,答案就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或者,说得更确切些,在那孩子的背部。
  这时,她正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做她最喜欢的活动——画图。
  教皇认得出她画的东西——他曾在别人的杂志上看过。他也知道,尽管孩子的笔触再幼稚,她画的正是陆地生活的片段——
  难道这些是出自一个孩子的想象吗?
  同样,在初升太阳的金光中,还有个人也透过望远镜,仔细欣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锯齿状环礁。
  他是个长相颇为好看的男人,头型像完整的水煮蛋,长满了浓密的发丝,皮肤晒成棕中带红的颜色,像是一个开始变坏的苹果。个子虽然不高的他,膂力倒是很强健。他的笑容爽朗,令人目眩神迷。明亮的眼睛充满了野性。他名叫祭司。
  他把自己视为战斗王子。他的头上,用荆索系了一个十字架。他晓得在陆地时代,它是一种宗教的器物。
  因为祭司时常宣扬人类必有在陆地上走动的一天,所以干燥陆地并非神话。他会找到它的。即使需要杀光水世界的每一个生灵。
  水手被打得鲜血直流。他被关在一个大铁笼里。丢在小码头上。那笼子人得能够让他站起身来——也只有这样的高度而已——却又小得让他躺不下去,除非他把身体蜷缩起来。他试过那根铁栓,发现自己是逃不出去的。水手面对着前方散开成为半圆形排列的审判委员们。一阵轻风,吹得他们的海草长袍飘飘然。那个叫做末世王的长老,举起双手,做了个宛如祈福的手势。
  “这名……‘变种’……确实对绿洲和水世界本身构成了威胁。所以他被处以轮回之刑……”
  一个穿着很像守门人制服那种袍服的人,开始操作一组滑轮。水手听到齿轮磨擦的声音,他的笼子摇晃着。他们在他笼子下面塞了一块圆木,把他拉到那可以用做墓地的平底船上。
  “骨骼归于浆果,血脉归于藤蔓,筋肉归于群树,血液归于海水……”
  他们把他的笼子用滑轮放下了。
  他,连同笼子,被丢进了一个肮脏的池子……
  了望台上一个了望员,透过了望远镜保持警戒。日复一日,双目所及,只是大海。
  但此刻那儿出现了些什么,缕缕卷曲状的黑烟,好像从海上升起。
  “火烟族!”了望员失声大叫。
  从远处海面上,往这浮动的环礁城逼进的,是祭司手下由火烟族构成的武装部队,他们飞快地掠过海水表面。
  他们的斥候机是一架水上飞机,后面跟着一连串的水翼船、轻舟、快艇和喷射水橇。这些人手上抱着上了刺刀的机关枪,否则就拿着链锯,体积更大些的快艇上还配了一个炮手。其他人则散布在船边,好像急欲跳进水里,投入战斗之中的模样。每人都紧握住外观笨重,却具有致命杀伤力的武器。
  死亡——腐臭、胶滞的死亡包围了水手。他早就知道他的死可能是暴力的,这就是水世界的通性。然而,一个人,或者说,不管他是什么东西吧——一个长了蹼指和鱼鳃的人,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这种烂泥塘里“溺死”……
  ……他看到一张甜美的脸庞。
  是旅馆女主人!她用一块塑胶板搭在池塘上,蹲在那儿,两道弯弯的眉,嘴角笑意若隐若现。
  她拿起身边的一根横木递给他。就在泥浆要把他连同笼子整个吞没时,他拿到了横木。
  这时,火烟族向“绿洲”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浪头愈来愈高了,但三桅船仍流畅地前行——纵然它也遭到了严重的打击。
  水手转脸去看那名叫海伦的女人,她紧张兮兮地坐在断掉的缆绳旁。她身边主桅顶端的桅帆,在她头顶啪哒作响。他转而望那孩子。孩子静静地坐在船尾,她完美的小脸蛋上,表情空洞。只流露出害怕和惊惧。她没有意识似地拿了炭笔在船壳上画出了爆炸、肉搏战,以及各种暴力的景象,那本来都是孩子的世界所不曾经历过的。他替她感到难过。
  祭司站在补给船的甲板上,咆哮道:“那是什么船?”
  一艘三桅船从他眼前经过,从环礁远扬,宛如踏上快乐的航程。
  祭司“啪”的一个巴掌,对旗童吼道:“呆子!赶快向‘地狱之火’炮艇打旗语!叫他们把那条船炸掉!”
  三桅船在有如雨点般的炮火以及烟雾的重重包围中,穿行而去。
  在地平线的衬托下,绿洲环礁在遭受炮火猛攻之际,被切割成截然不同于往昔的形状。缕缕飘入天空的黑烟,好像匍匐而行的炭蛇。
  祭司从巡逻艇上跌到码头上,一条浸满血渍的绷带缠住了他的头部,横过了他的左眼。
  “我找到了这个。”日耳曼人举起了一个用网子包住的罐子。祭司迫不及待地打开罐子,把手伸进其中的泥土里。多么富足啊,他抽出手,按在自己脸上,泥土的气味使他几乎晕眩。
  “我们愈来愈有希望了,”祭司说,“女孩呢?”
  日耳曼人摇着头说:“不在这儿,也许逃走了。”
  祭司在空中挥拳。
  “我们就是为了她而来的!”他开始踱步,两只靴子把石板地敲得直响,“我们这次可不是模拟作战。损失了这么多机器和汽油,以及作战人员,为的并不是在这个穷地方捞几袋饮用水和几棵该死的果树!”
  “有几个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的人。”日耳曼人试探地建议。
  “押上来!我亲自审问他们……”
  一个被吓得噤若寒蝉的长老,全身溅满了鲜血,曲意承欢地望着用枪管指着他额头的祭司。
  “我见过女孩。”长老沙哑而微弱地说。
  “在哪儿?”
  “我不确定……烟雾太浓了……但她是跟海伦——那抚养她的女人——在一起……”
  祭司皱眉道:“你在说些什么鬼话?”
  “我说那刺青的女孩!她和海伦上了一条船!”
  “什么船?”
  “那艘三桅船。”
  祭司的脸孔因愤怒而涨红了。
  “船主是谁?”
  “一个变种人。”长老说。
  祭司皱着眉,大惑不解。“变种?这是什么话?”
  长老费尽一切力量,只为求生。“他耳后长了鱼鳃……他并不是真正的人类。”
  破破烂烂的三桅船,顺着来自西南方的风势,跌跌撞撞地向前航行。
  此刻,水手凝视着海伦,让她顿感不安。他问她:“她背上到底是什么记号?”
  “不算什么。”她说。
  “一定有什么涵意,”水手说,“那不是胎记,是有人做上去的。”
  她垂下眼皮,然后又抬眼看他,看他是否还在凝视她。“你……你对我感到很好奇,是吗?”
  “这个嘛……你和她看来很不像,除非说她像她的爸爸。”
  “我不是她妈妈。”
  “看你对她的照顾,倒是很像。”
  “大概六年以前,”她神色平静地说,“有个篮子飘到了绿洲,里面有个……婴儿……是个小女孩……”
  “就是艾诺拉了。”他说。
  水手确定女人已经睡着了,然后他就到船尾的舱房去。这是孩子睡觉的地方,孩子蜷着小小的身子,发出微微的鼾声。
  他从壁间秘密的隔室里,拿出他生平最喜爱的珍藏物——一些叫做“国家地理杂志”的书籍所合订起来的刊物。他开始看那三页近乎神圣的杂志册页,他并不完全明白,却觉得很有意思。它们的标题分别是:《地球温度日益升高的事实》、《热带雨林的死亡》、《环境污染的恶性循》(以上三者的刊载日期是一九九九年),另外还有《微尘是我们的朋友》、《最好的高速公路》、《太空探秘》……
  舱房外面,雷声隆隆,大雨要来临了。他必须赶快收拾好他珍爱的杂志,去把船上的容器找齐,以聚集雨水。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海伦在他旁边。
  “干燥陆地……你知道它在哪儿。”
  他点了点头,说:“你是个傻瓜,竟会相信一些你从来不曾见过的事物。”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笑容纯真如赤子。“不过,我真的见过了。我还碰触过了。”她一双手伸向天空,随后捏成了一个颤巍巍的拳头。“我曾用这双手握过那儿的土,还尝过它的味道。它的土质比你带到绿洲去卖的那些泥土要肥沃得多,色泽也深得多。”
  他坐直了身子,大感兴趣。“在哪里?”
  若隐若现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脸庞,她准备把她的秘密说出来。“在那个篮子里。”她说。
  “篮子?”
  “在我们发现艾诺拉的篮子里。”
  可怜的女人,她竟把她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了。
  “世上没有什么干燥陆地。”他轻轻地、几乎是温柔地说。
  她的语气在希望和绝望之间游移着。“你的……这些东西,是水世界的人从没有看过的……像你头发上的贝壳……要不是来自干燥陆地,那么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所以你想要看看干燥陆地?”他大笑着,笑声中毫无一丝幽默的意味,“你真的要看吗?”
  她的眼神几乎要疯狂了。“当然!你认为——”
  “那么我就让你看!”
  船尾部分,有一套半浮出水面的钟形铁丝笼的打捞装置。水手走到水里,把一些铅锤接在上面,并替它加上一个大型的有如水母般的薄膜装置,用一根管子接在一个瓦罐上。
  她帮着他把铁丝做的笼子搬到海水里,孩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三桅船已回复为拖船的形式了。水手又回到后方甲板的下面,带了一把管子出来。
  “这些是什么?”她问。
  “火炬。”
  她听不懂。直到他把它们一个个点燃了,投入水中。她心想:这有什么用?海水自然会把火焰熄灭的。
  现在他下水去了,潜水装置已经完成。他朝上面对着她大叫:“进去!”
  用她的大眼睛目睹这一切的艾诺拉,用哀求的口吻对海伦说:“我也要去。”
  海伦朝下面对他大声说:“带着孩子可以吗?”
  “里面的空气只够一个人用,”他回答她,“现在立刻下水!”
  她很快地看了孩子一眼,很抱歉的样子。然后,满怀期待的她,几乎是全身颤栗着“啪”的一下落入水中。水手就跟在她旁边,载浮载沉。
  海水很冷,却令人精神一振。
  “进入铁笼中!”水手说。
  她潜到下方,再往上升,到了铁笼里面,找到了空气浮囊的开口,里面有可供呼吸的空气。
  她看见他就在外面,不需要空气,除了耳后的鳃瓣以外,并不要任何呼吸装置。他在水中游的时候,神情颇为优游自得。他问她一声:“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向他比了个拇指朝上的手势。
  现在整个的潜水设备在铅锤的帮助下,没入了海底。不断地下沉……下沉……不久之后,那些火炬也跟了过来,人工气息浓厚的玫瑰色光线,投射在一座了望台似的屋顶上,犹如破晓时分的景色,看得她目瞪口呆。这是一座数世纪之前的古城,象征着一个文化的里程碑,如今已被海水吞噬了。
  被空气囊包围住的海伦,正处于所谓“摩天大厦”的屋顶上,只不过这些大厦不再高耸擎天,而是成了海洋中一根根形如手指的方形巨石。下面远处,繁荣的都市景观看得她眼花缭乱了。
  就在这时候,水手把她的潜水铁笼拖离了屋顶。
  他们缓缓下沉,经过了无数的窗口……
  铁笼终于沉在城市的底部——也就是“街道”的层次——在火炬的照耀下,突出了最不可思议的景观:一座被标示为“国家第一银行”的大楼前,海草在水中招展,海鳗在一辆叫做“市公车”的车辆的车窗里游进游出——杂志把这种车辆称为“汽车”或“机动车”——它的外壳已经生锈了。在一家从前必是商店的橱窗里,有个像是雕像的女人,她的身子赤裸但光滑,戴了一条玻璃石的亮晶晶的项链,最后,到处都看得见铅制的长盒子,在水波里摇晃着……是棺材吗?
  在这悲凄有如神话般的水世界,水手进来了。他从海底挖起了一些烂泥,放在合在一起的双掌中,展示给她看……这就是他的泥土。
  水手协助海伦上了船尾,打捞的铁笼在水面飘荡。可是,船上没有孩子。
  这时他又看见火烟族的船队冲着他们来了,周围都是锈迹斑斑的机动船。她也看见他们了,把他的手臂抓得很紧。
  “你能设法使我们逃脱吗?”她低声问他。
  甲板下面传出一个响亮又颇具威严的声音,一个火烟族——领袖阶级的独眼秃头——穿着破破烂烂的战斗装,露出狂人才有的那种笑容,从舱房里走出来。
  “无路可逃!”火烟族的领袖,笑容极尽可怖。
  火烟族领袖的身后,又钻出了另外两个火烟族,一个是来自环礁的金发酷哥,同时也是火烟族的奸细。日耳曼人。
  火烟族的领袖——体型上无足夸人之处,却有着慑人的威势——点燃了一根烟棒。他的光头被阳光烤红了。他走近水手和海伦,不胜傲慢之状。
  “我们先作一般性的自我介绍,”他说,“我是祭司。”这是一个水手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在水世界,这是一个响叮当的名字,也使大多数人感到害怕。
  “也许你从前看过我,”祭司说,“只是一时想不起我的脸孔。”他除下眼罩,露出左眼那儿可怕的黑洞。他把脸孔凑到水手面前,像一个痴呆症患者般的看着他。
  祭司退了回来,戴好眼罩:“我猜她就在这附近。”
  水手知道他说的是谁,这些海盗显然是冲着孩子来的。女人在发抖。
  火烟族领袖伸出两只手掌,水手懂得那是一种致命的祭仪:日耳曼人和火烟族的卫士,两人手里各握了一把手枪。
  祭司站在水手和女人中间,笑得连两颊都快要裂开了。他举起两臂,于是一把手枪的枪口抵住了水手的额头,另一把手枪则抵住了海伦的额头。
  “这就是我们进行游戏的方式,”祭司很满意地说,“现在,谁先告诉我孩子在哪里的人,可以活下去。想逃跑的……当然,这场游戏里,谁也逃不了。”
  水手越过祭司的枪管,把视线投注在海伦的身上,她也瞪着他。在默默无言的凝视中,他俩产生了一种新的联系。其力量之强,犹且超过了未出口的话语。
  或许祭司也感觉到了,也许是他早就料到不可能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得到答案。
  祭司好像饱受挫折似的环视着三桅船,若有所思。“好吧,”他举起一把枪来,“如果你们不肯告诉我孩子在哪儿,我就只好动手把两个都宰了。”
  他对准空中开了两枪。
  水手皱着眉头,他知道后果了。
  孩子跌跌撞撞地从她藏身的小舱房里爬了出来,口中喊叫着:“不!不!”
  当她看见水手和海伦还活着的时候,惊恐的表情变为喜悦,但又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噢,孩子们就是这么容易上当,”祭司说,“不过,说良心话,我就是真的很爱天真无邪的孩子。”
  说时迟,那时快,水手把一根绳圈套住了看管他的卫士的脖子,脚上踢动了一根杆子,加上对等的重量……那个火烟族卫兵一下子往上弹了出去,弹到了主桅顶上,被一个放错了位置的绞刑架绞死了。
  水手一把抓住海伦的手腕,托着她往船舷跑,从船边投入水中。日耳曼人的枪弹跟着射击在水面。
  最后,火烟族烧毁了三桅船,挟着胜利的余威远去了。
  水手和海伦爬上废船,没有了女孩的踪影。他们利用船上剩余的材料,做好了一个筏子。
  “海伦……”一个呼叫的声音在水面回荡。
  难道她在做梦吗?
  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水手迷惑的眼光。
  “是你在……”
  他的目光在海面搜寻,却一无所获。是谁在呼叫呢?伟大的造物主,抑或海神?
  “不,不……看这里!”
  在他们的右上方,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突然闯入了他们的视线。是一只气球载着的香烟形飞行器。坐在座椅上,控制飞行器的人……正是老教皇。
  海伦高兴地雀跃不已:“教皇!”
  “你们的船烧毁了……要不是看到了黑烟,就找不到你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水手也踮着脚,往上抓紧了翱翔于空中的访客。
  “哇!是那个长鳞的变种人!”一面操纵着飞行器的教皇,白胡子似因兴奋之故而显得更亮了。
  他们很快地就爬进了飞行器的座椅,原来这是针对海伦和艾诺拉而设计的。
  这时候,这心不在焉的飞行器发明人才问道:“噢——孩子呢?艾诺拉在哪里?”
  “被火烟族带走了。”海伦沮丧地说。
  “我应该留在筏子上。”水手说。
  水手心里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他低语着:“艾诺拉,我来了,我来找你来了。”
  艳红的晨光消逝之后,晨雾弥漫着。远处开始传来了一些声音,还出现了一些朦胧的人影。他驾着喷射水橇,朝那个方向驶去。
  不久,它出现了。它耸峙在晨雾之中,犹如一个巨大的海怪!天杀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艘船!
  海神哪!这是他——或者说,是水世界的任何人——生平所仅见的最大的船“迪司”号——这艘从古代留下来的大船,昂然翘首,像个锈迹斑驳的妖怪,横亘在他头部上方。
  他熄灭了引擎,跳下水橇,进入水中,靠近船底。他开始踩着船身上一个个因为生锈而形成的洞孔,当做攀登的阶梯。
  他孤身一人,在甲板上、船舱里与火烟族展开了一番浴血苦战,火烟族死的死,伤的伤,“迪司”号上什么也没有留下,只留下了战斗的标的——小女孩。
  艾诺拉在黑漆漆的、浓烟四起的走道迷宫中寻找通路。待她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刚好撞进祭司的怀抱里。现在,火烟族的领袖正拖着她走回船桥。
  “看见那个了吗?”他指着甲板上的飞机说。甲板上还有好多火烟族在惊慌中四处乱窜,跳下船去,躲避漫天的烈焰。“那就是你的救星。”
  水手跌跌撞撞地上了船桥,看到祭司粗暴地把艾诺拉塞在飞机后面机枪手的位置上。他已钻进了驾驶舱,把引擎发动了。
  但是,该死的!飞机宛若在百万里之遥。水手如何能够赶到甲板的那一端,加以阻止呢?他抓起一根很粗的绳子,绑在鱼枪尾端,然后架好鱼枪。他正要瞄准目标发射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说:“泥土人,你当时该买一杯水请我喝的!”
  水手转过身去,看见了他——那个日耳曼人,长长的金发滴着鲜血,脸上红肿瘀青,眼露凶光,但他的笑仍流露出一贯自满自大的意味。他握着一把手枪。
  水手眯着眼睛,发射了轻易可以宰杀一头鲸鱼的武器。鱼枪射穿了日耳曼人的手部,再射入他的胸膛。
  但是,这时甲板上的水上飞机要起飞了。水手的眼睛凝聚在甲板靠近船头的地方。用什么好呢?他稍一思索之余,露出了笑容。
  他射出鱼枪,鱼枪后面系着绳子,插在距离船首数码的甲板上,很接近水上飞机起飞用的斜板。这时,飞机已快要滑出跑道,登上斜板了,鱼枪连同绳子却赶在它的前面。水手拉紧了绳子,绑在船桥的栏杆上。又从工具箱里找出一根铁棒,觉得蛮合用的。他翻越栏杆,把铁棒架在绳子上,两手各执铁棒的一端。然后,他顺着绳子往下滑,掠过了甲板,尽可能地和飞机较量速度。飞机翘首尾部,正要起飞。
  在驾驶舱里操纵飞机的祭司,一见到水手,忍不住恶言诅咒。即将登临起飞斜板的飞机,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快了。但接着,它的速度迟缓下来,像是轮子陷入泥沼似的。仍然在利用绳索下降的水手咧着嘴笑了,燃烧中的甲板把飞机的橡胶轮融化了!
  已滑到飞机尖端的水手,把双手一放,落在甲板上。他从甲板上拿起方才在船桥上就瞄见的尾钩缆索,很快地把它套在一个支柱上。那沉重的铁索在他手中,轻若鸿毛。他把铁索拉紧,飞机的着陆装置被铁索打了个正着,两个轮子被打掉了,发出金属磨擦的厉声嘶叫,飞机以腹部着地的方式滑上了起飞斜板……然后,飞机头下尾上地栽倒于斜板之外,撞上了船头,它歪向一侧,折损了一翼,永远飞不起来了。
  水手本来蹲在支柱后面,现在冲出来了。那孩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可爱的脸庞虽瘀伤遍布,却绽开了粲然的笑容。他把她轻轻放在甲板上。
  “如果我不能夺得干燥陆地,”是祭司在说,“你认为我会让某个什么会走路的鲶鱼拥有它吗?”
  这个火烟族领袖一手执枪,瞄准了水手和被水手紧紧牵着的孩子。他的衣服已被烧得更破烂了,脸上血痕遍布。刚从飞机遗骸中钻出来的祭司,对准了他的目标。“朋友,我们同归于尽,”祭司说,“就这么说定了,你得为我的族类陪葬。”
  这时,突然有个里面塞了油料破布的瓶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祭司脚下爆炸了,把祭司摔得四脚朝天。水手惊讶之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和孩子仰望天空,看看是什么神祗为他们送来了这份礼物。
  上空飘浮着的,是老教皇那可爱的气球!
  气球已换上了战斗装备,它的篮子部分有铁板作为防护,有着三张熟悉又亲切的脸庞,分别是老教皇、海伦和大执法。
  “艾诺拉!”海伦从气球旁边投了一根绳子下来。
  水手抓住了摇摆不定的绳子。“艾诺拉!”
  孩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原本脚下已经站立不稳的祭司,急忙缠住艾诺拉的大腿不放。他们三个人仍旧结合为一体。
  “我要把你两叶小小的肺部挖出来。”祭司向她吼叫。
  “你太饶舌了。”她也大声回应他,接着便把身体向后一缩,用另一只行动自如的脚,踢中了祭司的左眼眶——也就是他那一只坏掉的,用眼镜遮掩起来的眼睛。镜片碎了,祭司哀嚎不迭。
  他的躯体离开了甲板,“啪”的一声落水了。
  水手开始攀绳,艾诺拉紧抱着他的腰。
  水手在海伦的援助下,总算带着艾诺拉爬进了装甲篮中,得到了安全的庇护。
  除了遭受坠机之痛以外,还历经数次爆炸,以及在海水里被浸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祭司竟然还是大难不死。他从象征他权威的大船旁边游开,等他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的时候,他就开始涉水而行。
  “天杀的,”他喃喃自语道,“我不剁了他的头,搞他一个屁滚尿流,我就不是人!”
  一辆机动车呼啸而来,水花飞溅在他身上。一个乘着喷射水橇的火烟族停在他身旁。
  “阁下的专用船只!”忠心的火烟族大声报告。
  “谢谢你了!”祭司跨上后座,问道,“载着两个人,汽油的消耗量比较大,是吗?”
  “不错,阁下!”
  祭司从那人的腰带上拔出手枪,对准他的后脑就是一枪。“和我所料想的一样,”祭司说着,动手将他的尸体推落水中,“不过,毕竟要谢谢你载我。”
  有个黑影从他上方飘过来,他抬头一看,是那该死的气球,他把枪口转而对空射击。
  “不用担心,”教皇说,“我们不至于受伤的。”
  就在这时候,连发的子弹击断了一根绳子,致使气球失去了平衡,篮子也忽然倾斜到一边,把孩子摔出去了。
  “不!不!”海伦大叫着伸出手去想抓住孩子,水手也是一样,但已经太迟了。
  艾诺拉无助地往下坠,眼睛圆睁着,没有叫一声,就落进水里。海水连个水花都没出现,好像只是冒了个水泡就把她吞没了。
  祭司,跨在喷射水橇上,龇牙咧嘴地望着天空,并以胜利者的姿势挥动着手枪。
  他耐心等候着,看着孩子会不会浮出水面——她真的浮出来了,一边吐着气,一边在划水。
  他发动了引擎,召唤他的喷射水橇的部队来,虽然他的部队人数锐减了,但还是有三个分别从沉船的不同方位冒出来,形成一个三角队形迎向他。
  祭司从喷射水橇上的一个袋子里抽出一把刀来,向空划了一下,并哈哈大笑。他要用这把刀割下她的头,带着她尸身上的地图跟他走。
  于是,那三人部队和他们荣耀的主子,分别从四个方向包围了那小小的,在水中浮沉不定的目标物。
  在上空的水手,把修理气球的重责交给大执法,他正尽力使飘浮的篮子不要裂开。老教皇正尽量安慰几近于歇斯底里的海伦。水手把断了的绳子很快地收回来,非常欣赏它的弹性和韧性——其实这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在水世界弥为珍贵的资源——橡胶。然后他弯下身子,将绳子的尾端绑缚在两个足踝上。
  “你在做——”大执法想要搞清他的意图。
  海伦心里很清楚他的打算。她微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极不自然。她点子点头,他也点了点头,两人之间颇有会心。他以水中世界无与伦比的优雅姿态,像天鹅一样地从篮中投身空中,橡皮绳在他身后,仿佛一条穷追不舍的鳗鱼。
  娴熟地划着水的孩子,无比惊恐地瞪着向她包围过来的追兵。
  水手大呼一声:“艾诺拉!”
  只见他俯身将她两臂抓住,千钧一发之际,他还对祭司投下最后凌厉无比的一瞥。橡胶绳弹回去了,带着水手和他最珍贵的掳获物返回天际。
  就在祭司和另外三名喷射水橇骑士会合之际,他的眼前出现了他生平最后一次的幻觉:自己的死亡。
  一团团橘色、红色和蓝色的火球冲上了天……
  海伦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中,快乐的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滚落。
  然后他们一起看着下面那条大船的尾部没入水中,还发出“汩汩汩”的声音。转瞬间,祭司一度雄伟的大帝国,除了一些漂流的杂碎之外,什么也不剩了。
  几天以后,当他们从云层里现身后,眼前展现着的是热带景色的海市蜃楼……
  不,那是一个岛屿……不是环礁……是真的土地,干燥的土地。
  干燥陆地!
[章节目录] 首页 上一页[807] 本页[808] 下一页[809] 尾页[132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外国名著 最新文章
解忧杂货店
在人间
仲夏夜之梦
套中人
追忆似水年华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邦斯舅舅
昆虫记
挪威的森林
第六病室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01 15:58:13  更:2021-07-01 19:25:29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