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姗姗来迟的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随微风飘落,密密柔柔的似牛一毛一,似花针,似细丝。于是,在天地间扯起淡淡的轻纱,笼着一股缈缈的烟氲。虽然春寒依然料峭,但轻风拂面,声声春雨的滋润早已绿了心底,让人不由得感叹:又是一年知节的好雨啊! 雨是春的霓裳。没有雨,春便少了一份风韵和俏一丽,更少了一份让人期待的喜悦。雨来了,生长便有了“給力”,拔节简直是“窜”起来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赶趟似地“噼啪”作响,让土地着实有了一种痛感,但那是痛快淋一漓的畅通,仿佛等待了整整一冬的期许一瞬间喷一涌而出,摇曳出多少层出不穷又琳琅满目的画卷。风是雨的调音师——风中的雨才有了千变万化的音色,才有了高低起伏的乐感和韵一律。风伸纤纤素手一会儿拨一弄起古筝悠扬的弦,一会儿敲响锣、钹、铙、钗的脆,带着湿一淋一淋的新鲜,让你如闻天籁,应接不暇;现在春风又将长号吹响了,大提琴的深沉正穿梭在春雨闪亮的银条里,铮琮之一声不绝于耳;忽儿,它又缠一绵起来, “沙沙沙”如春蚕在翠叶间欢欣鼓舞,却安静了苍穹下的万家灯火…… 而春雨又一次摇响了乡村那古老的歌谣。就像在平淡的生活里加了一把新鲜的盐粒,滋味顿时浓了起来,世世代代在泥土里淘生活的人们正享受着发自内心的欣喜,他们眼巴巴地望着这样的雨天,自顾自地憧憬着丰收的美景。然后以雨天作背景,以屋檐下成串滴落的雨珠为鼓点,开启了自家酿的醇香的粮食酒,举杯与雨共饮。那醉了的眼神不由得就飘向麦田,仿佛听得到麦苗与春雨窃窃的私语。这个时节,搁在屋角的农具也醒了,跟着春雨的脚后跟,即将走向田野,它知道,那是通往耕耘的路,也是通往希望的路。 此时,夜浓了,雨依然在下,于是撑起伞走出家门,体验一把早春的沁凉。矿区的街灯还亮着,让雨成为这个小城里一道动感十足的风景。远处,烟雨浩渺,只有高高矗一立的井塔上闪烁的灯光如星辰般迷一离。而眼前,亭亭白色路灯桔黄的灯光荡漾开去,雨花跳起,闪耀着晶莹的七彩,脚下的路刹那间开出一一团一一一团一炫丽的花来,走上去忽然就有了一种奢华与一浪一漫的心跳。是啊,在这样的夜晚,该有多少人燃起烛火,倾听天空飘落的语言;该有多少激一情涌动的旋律已轻回心头,让春的经历染绿一首缤纷的圆舞曲;该有多少含苞的花朵将枝叶唰唰地伸展开来,让浓密的渴望升腾起春的沸点;该有多少诗人,孤单地身影踏着青石板的小路,走过雨巷,将淡淡的春愁化作诗意融入雨夜的寂辽,等待春的来临;该有多少画家,渲纸已被春意浓浓地湿一透了,在这样的夜晚,他又把目光逡巡在即将燃放的黄的油菜花、红的桃花、白的梨花、青得一逼一人眼的小草…… 初春的小雨姗姗来迟,带着妩媚与羞答,步履轻一盈、柔一弱翩翩,她好像不忍惊醒沉睡的大地,似一个含羞的姑一娘一,更似一个稍带吝啬的少一妇,淅淅沥沥、若隐若现。她没夏雨的倾盆与如注、也没有秋雨的横行与肆虐,更没有冬雨的一逼一寒和刺骨,她就是那么自然、扬扬洒洒、不紧不慢,真是春雨细如丝、春雨柔如棉、春雨润如酥啊! 远处似烟、如雾,仙境般柔和与淡白。街上,行色匆匆的人们或打着雨伞,或用手遮住头部一路小跑,还有少数人信步走在雨中。我合上衣、走下楼、推开门,一面和着泥土的清香瞬间将我拥抱,从头到脚的沁入,我轻轻的闭上眼、抬起头、张开嘴,贪婪的、大口的大口的呼吸着春天的味道,慢慢的走进细柔的春雨中,索一性一把整个身一子交给了她,小雨蹑手蹑脚的漂落我的脸上,柔柔的、细细的、滑滑的、凉凉的,像姑一娘一的纤纤细手轻轻一抚一摸一着我的脸,片刻汇成小雨注,顺面颊流下,轻一吻肌肤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清新顺爽,心旷神怡。 如果雨不大,我从不打伞,而且喜欢在雨中懒步,与自然亲密的接触,在感受回归的同时还可以使自己清醒,冲涮一下自己偶尔灰色的****,还能顿悟出许多人生道理,这可能就是天人合一的感觉吧。刚一抽一绿芽的小柳树在微风吹拂下,合着小雨的节奏,轻舞飞扬,婀娜多姿。正艳的桃花显得格外粉一红,淘气的雨滴在花一瓣上逗留片刻便被同伴调皮的拽下,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整片绿地呈现出绿肥红不瘦生机盎然的景色!这让我想起了刘禹锡《陋室铭》里的一句诗“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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