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将至,到处都充满了绚烂的色彩。山野间并非都是红彤彤的颜色,只有少量的红色点缀着重重叠叠的山峦,于是,那些喜一爱一游山、赏山的人们便纷纷徒步去深山密林登高望远。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假日,我来到家乡四丰山的主峰游玩,茂密的柞树林阻碍了阵阵的秋风,林子里显得十分静谧,一些秋叶经不住秋风的吹拂,便纷纷地飘落,她们落在地上厚厚枯朽叶子上面的声音都能依稀听得见,有时在不经意间飘落的树叶会摔落在我的面颊上,感觉痒痒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不觉间时光已是深秋的时段。我在浓密的林间慢慢地穿行,忽然在我前面有一片红彤彤的柞叶映入眼帘,是她耀眼的红色吸引了我,让我来到她的近前。原来她是一颗年幼的小柞树,枝干还没有筷子粗,让我不解的是,她周围长着许许多多的大柞树,但她们的叶子却没有演变成红彤彤的色彩,或许是小柞树的叶子比起大柞树叶子很难抵御寒秋霜冻的缘故,因而变得异常鲜红。这棵小柞树十分的矮小,并且只生长两片叶子,而她另一片叶子却残存着淡淡的绿意,虽然只有两片叶子,但生机勃勃,看不出半点凋零、枯萎的迹象,我拍下了这片叶子的特写画面。 那片红彤彤的柞叶,仔细欣赏她时,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众多柞叶相比却又迥然相背,而那些大柞树上的叶子或大、或小、或宽阔,叶片的周围呈现锯齿形态,而这片小柞树叶子却表现为细而长,叶子周围并没有形成锯齿状,或许是周边硕一大的柞树叶子遮挡了一陽一光,让她在仅有的光照下屈从、倔强地长成这般模样;这让我想起在中国民间不知流传多少年的一句俗语“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她虽小,所绽放出的美丽让周边大柞树上的叶子自愧不如,我看着脚下这棵小柞树,顿时产生崇敬之情,她虽然幼小,却能在秋日里展现出如此美妙的色彩;她并不是纯粹的红,也不是纯粹的绿,她只是在叶子的细胞壁上清晰地纹理上以浓重的粉一红或橙红,其他部位均以橙红或橙黄为主,也有少许的绿色点缀其中,虽说这片柞叶并非是深秋里所有叶子中最美丽的一片,但她蕴含的生存意义却深深地打动着我;在林间行走时常看见一些朽掉的年轻小树,刚刚长到两米多高,有的甚至更小,不知什么原因而不幸夭折;我脚下的这棵小柞树不知道能否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记得我在春晓季节里与朋友们的一次徒步登山过程中,在一处极其险要的山坳里见到一片硕一大的柞叶,她比我的手掌还要大许多,当时山坳里还有许多积雪没有化尽,晶莹的冰碴掩埋了她大半个叶片,但红红的颜色仍旧引人注目。这片叶子经历了秋、冬、早春三个漫长的季节,颜色不退一定是其中另有原因,很可能是在深秋的某一天突降风雪将红红的叶子折断在地上,然后被风雪覆盖在里面,否则的话,在树上的柞叶颜色会慢慢地变淡最后干枯的。我小心翼翼地将她一抽一出来擦去雪水,准备带回家把她镶在画框里面,不想在返回的途中遗留在山脚下的一个荒村农户开的小食品店里,成为永远的遗憾。 我喜一爱一秋天里的红叶,但不是所有变成红颜色的叶子我都喜一爱一,我更一爱一家乡大、小兴安岭、完达山极易生长的柞树叶子。柞树在北美被称为橡树,然而,不管对她有多少称呼,她硕一大的叶子,挺拔的枝干,天生一副健康的体魄,从没有看到她因发生病虫害导致躯体出现空洞的现象,也许是柞树生就顽强、坚忍不拔的一性一格让我对她刮目相看,柞树是以种一子的形态来繁育后代的,她的种一子我们称她橡子,橡子的大小如一枚玻璃球,儿时我们会去故乡五顶山上采集橡子,然后以低廉的价位卖给乡供销社。 我喜一爱一她深秋里姹紫嫣红的颜色,不过,我脚下这片红彤彤的柞叶的确是个例外,在常人眼里她算不上多么的出众,可在我看来,她是漫山遍野数不尽的柞叶中最美的一片,整张叶片并不是完美无缺,在她的边缘甚至还有些残破,或因这些不完美的残破带有明显的一浪一漫之美,她更加惹人喜一爱一。然而,她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一位如此喜一爱一她的人的倾慕、赞赏。她可否知道喜一爱一她的人为她拍下这美丽的瞬间;可否知道一位喜一爱一文学写作的人为她写下这篇散文《那片红彤彤的柞叶》,虽然我不能长久地呵护她成长,但愿这棵小柞树能够健康、幸福以致长成参天大树。 每次欣赏这片红彤彤的柞叶,不由得会思索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们有一天也步入人生之秋时,是否也会像这片柞叶一样绽放出瑰丽的色彩,即便衰落是否也会从从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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