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来,忽闻楼下喧嚷,推窗,一股鱼香扑鼻。一个大铁桶,一只大铁锅,锅里煎熬着的是满满的无辜的小鱼儿,待鱼儿慢慢干了的时候,就会清香四溢。此情此景,是我儿时岁月里上演了千百次的情节。 我们这儿大凡在乡间长大的孩子,对火焙鱼是再熟悉不过的。 村村寨寨都有小溪和水塘,一年四季农作物都靠这些水来灌溉,遇到大旱年,就算是水塘快见了底,溪水还是欢快的流着。有水的地方,就会有小鱼小虾。 而捉鱼捞虾是我们最乐意捣饬的事,在小溪里选一地段,两头用泥块石头一拦,用脸盆快速的舀水,等水渐干时,就能捉到不少泥鳅、鲫鱼、小虾、螃蟹…… 尽管一个个弄得跟泥猴似的,回家少不了挨大人们的训,但还是觉得挺开心的。不在于吃时那种味觉的享受,而是在体味那种过程带给我们的愉悦开心和快乐,我想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在水塘我们就用那种自制的工具,一块四方的蚊帐布,用两块相等的薄薄的竹片弓起,四角固定好,再用结实的线在竹片中间找一平衡点固定,长线上绑上一个小竹竿。放上饵料,(粗糠用些许油炒香,拌点米饭,放上点八角更好)找一块小石子,(加快下沉的速度) 放入水塘中,等上十几分钟,便可以手持竹竿轻轻的起上来(手要保持平衡,一抖,那些一精一怪的小东西就会饱餐一顿后溜之大吉)运气好的话,有一捧,不好的话,连鱼鳞都没一片。 一般都没有空手而归过,只要出去了,总会有半斤几两的回来打打牙祭,一般都是天气凉快的时候,清早或黄昏,一场大雨之后更好,这时鱼儿会出来觅食,弄回来后,就是一奶一一奶一的事了,把鱼屎挤干净,泥沙洗干净,就用柴火慢慢的焙干。记住,先把锅烧热,最好放少许油,把锅底涂一遍,鱼就不会沾锅。火不要太大,看看差不多了,停火,让锅冷却一下,轻轻翻一动,这样鱼就不会碎;然后再加火焙干另一边。我们家的火焙鱼总是做得最好的,除了经验还得有耐心,干干的,不会胡,还最香。 现在已经很难吃到正宗的火焙鱼了,只有用柴火用铁锅焙出的才最纯正,最香醇、最地道。把茶油烧滚,把火焙鱼放在油里炸一炸,放上一把辣椒,加上一点浏一陽一豆豉,闻来浓香扑鼻,吃后唇齿留香。 虽然在市面上看到那种貌似的火焙鱼总要停驻脚步看一看,闻一闻,有时也忍不住买一点回家尝尝,只是源于心中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结,但再也品不出当年的味道。 火焙鱼,在我青春往事里,只是一种情愫,就如初恋情怀一样,永远都那么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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