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到松花江畔沿江公园,遥望对岸的柳树岛,总是让人产生新奇的感觉,虽然在不同的季节里,曾几次或乘船或在冬日里步行穿越冰冻的松花江登上柳树岛的经历,但每次感受都不一样,她就像一块斑斓的宝石,在四季的一陽一光照耀下,变换着色彩。然而,我更喜一爱一冬日里的柳树岛,即便是显得苍凉些、素淡些,也不乏散发着一浪一漫、沉静、荒芜之美。 雪后的柳树岛,一派银装素裹的景象,白雪将松花江广阔的江面与凸起的柳树岛融为一体,岛上仿佛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柔软棉絮。我走下松花江观景栈道,信步踏上凸凹不平的江面,我感受着脚下涌动的激流,这太神奇了,是时光让我站在这凝固的江面上,我不敢想象在冰雪消融的季节里,哪个人能够自如地行走在上面,除非是神人能为。 柳树岛早已不是数十年前的模样了,近年来,在市委、市政一府的关注下,筹建开发、投资建设柳树岛指挥部,想必会在不远的将来,柳树岛会变成一座具有欧、亚风情的休闲、娱乐,具有梦幻般色彩的小岛,在与小城相对应的江边竖一起数十盏螺旋景观灯,沿着登岛的石阶向上攀登,向着游乐园的纵深处走去。只见一家院内养着一群梅花鹿,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像梅花鹿这样高雅的动物竟然与一大群邋遢的野猪与家猪杂一交的猪群混养在一起。梅花鹿永远都保持着它特有的矜持与傲慢,无论是行走还是觅食,都那样的优雅,让人产生怜一爱一之情。而那群混血的猪群则不然,也许是天冷的缘故,几十头猪拥挤在一堆豆秸上,为了争抢温暖的位置,它们相互撕咬着,不断发出让人一毛一骨悚然的哀嚎声。就在我疑惑不解时,一只梅花鹿竟然有好地向我走来,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小鹿与人亲近的善良本一性一,如果说这栅栏里饲养的是一群恶狗,它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与人亲近的举动的。我急忙对准这只小鹿的头部拍下几个特写镜头。 漫步于柳树岛周围的江岸,踩着厚厚的积雪感觉像是两个世界,一边是高楼林立的喧闹城市,另一边是恬静而荒凉的岛屿,这一动一静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划分的格外清晰。忽然间,我被眼前的一棵巨伞般的大树深深地吸引过去,我脚下的雪已经没过我的双膝,尽管行走艰难,但还是愿意走进它,我弄不清楚它是一棵什么树,它树干挺拔,枝丫繁茂,周围一些树木都远离它,或许是它太过于张扬、过于奔放的原因,让它在暖暖的春日里长出一身浓密的叶子,阻挡了一陽一光,让所有树种无法在它的脚下生根、发芽、成长的缘故,它才长成如此这般模样,让所有的树木离它而去,像这样的生存方式在生物界比比皆是,应了达尔文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道理。因此,它是一棵彻头彻尾让人敬畏的树。 我原以为它在夏日里的风采要比冬日里更加迷人,其实不然,冬日里的它却更有一番风韵;枝干间透过灰灰蒙蒙的天空,脚下是皑皑白雪,在这纯净的世界里,它略显桀骜不驯,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它虽没有山林里白桦一样婀娜多姿的身段,却有让人感到肃然起敬之感;如果说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胡杨,历经数百年不倒,倒下后数百年不朽的话,那么柳树岛上的柳树就是北疆的胡杨。我这样赞美她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看那岛边的柳树数十年来,每到雨季,一次次经历江水的冲刷、荡涤,她们的身躯倾倒在江水里,被水浸泡的部位有长出无数个根须,江水退去后,在着地的一面又重新长出新的枝干,生生不息。焕然间又好似一位历经岁月蚕食的老者,静静地固守在属于它的世界。 我曾去过小兴安岭的原始森林和完达山余脉的七星砬子,那里的许多树木都是在地势极端复杂且又贫瘠的境况下共同生存的,几乎没有看到独处一生存的,也许江湾、滩涂湿润的地理环境更适合于它,才能在这里自一由自在地生长。 柳树岛上并不平坦,一些柳树就生长在常年润泽的水洼里,其实柳树是逐水而居的树木,它的一性一格也像我们古老的中华民族的先民女真一人一样逐水而居,我对岸的小城佳木斯就是女真一人在六千多年的沧桑岁月里留下最为辉煌的杰作。千百年了,是松花江水滋养的一辈又一辈勤劳、勇敢、善良的家乡优秀儿女,犹如柳树岛上的柳树一样,把根须牢牢地植根于这片土地上,任凭狂风巨一浪一的摔打、浸泡,仍然郁郁葱葱,傲一然一挺一立。 松花江经过无数次的九曲盘旋般的逆转,在小城的对岸把柳树岛包围成一个月牙形态,尽管岛上荒凉,昔日曾有洪水泛滥,竟然还有一些居民固守在这片土地上;农家小院里的玉米吊子,屋檐下一串串火红的辣椒,还有飘散在农舍上空的淡蓝色炊烟。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面对此情此景,我好像看到我的故乡;五顶山下的那个小山村,她背面的河床上就生长着许多柳树,严冬的季节里,许多七彩山鸡经常躲进柳树丛里,甚至钻入柳树边的雪窝里御寒……冬日的松花江畔异常寒冷,我知道这寒冷是来自松花江面厚厚的冰层,寒冷驱散了空气中的暖湿气流,当它真正解冻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春天。 冬日的柳树岛尽管寒冷,每天都吸引许多老年人、年轻人和携妻带子的三口之家,他们走过江面来到柳树岛环游、赏雪,有的还驾着小车沿着柳树岛的江边奔跑。虽比不上夏日上岛得人多,但也看得出他们的心情也和我一样,赞赏冬日的柳树岛异样、一浪一漫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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