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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打更人]向大奉打更人致敬!南极雪域惊现古墓,小伙悔婚竟为前女友母亲![第4页] |
作者:老尾巴狼19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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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也不说了,都在章末的图里】 “秦风先生,请问您愿意娶沈曼君小姐为妻,无论今后疾病健康、贫穷富贵,一生一世直到永远吗?”司仪笑盈盈地问。老尾巴狼在旁边“虎视眈眈”,一脸的鄙夷。这是婚庆公司安排的拜堂前奏,是中国引入西方婚礼的元素之一,也正是老尾巴狼最鄙夷抨击的地方。他认为一个司仪小姐根本没有权力问这种神圣的话。 沈曼君站在我对面,美丽得如同出水的白天鹅,优雅动人,嘴角勾勒着迷人的微笑,但眼中却没有多少明亮盈盈的笑意,细细难以查觉。我看了看她,又看着大厅里的宾客,五十余桌,济济一堂。除了我两个伴郎哥们外,家人一个没来,后妈在医院里陪着要急救的妹妹,舅舅被我支到五个街口外的五里铺。 这是沈曼君的梦幻婚礼,虽然我不是她的梦幻情人。或许,她的梦幻情人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范教授吧。 满堂尽坐紫袍客,大都是沈建中官场上的朋友。有不解的目光,也有鄙夷的低笑,还有一些犀利的嫉恨,就像他们都是高居庙堂的上位者,而我只是一条不甘平庸的小金鱼,拼命往上游,不知天高地厚,想借机一跃化龙。 我的目光落在沈氏夫妇身上。沈建中不茍言笑,眼光带刺的看着我,仿佛我抢了他的宝藏。素素阿姨重新补了淡妆,双眼微有些红肿,难掩泪痕,但眼神怜爱地看着我,满是鼓励和信任。 我又望向墙角的一张桌边。一男一女背墙坐着,戴着宽边帽子和墨镜,看不清样貌。当我看向他们时,这一男一女却迅速低下头去。我莫名的心中一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这两个奇怪的人不与周围人交谈,也不想让人认出他们的脸,应该不是沈家宾客。 大堂里闹哄成一团,而我眼前却不断产生幻象。神案上燃香袅袅,整齐摆放着一颗牛头,一颗羊头,一颗猪头,颈口处一片血迹斑驳。九龙盘绕头何在,神墓凌天血玄黄!这是我的命运,莫非我也会像那九头被斩杀的真龙,以血祭天墓吗?妹妹怎么办?她的命运会像花朵一样萎缩吗? 司仪又问了一遍,沈曼君有些尴尬,轻轻踢了我一脚。 呵呵,天谴朝紫宫,天若要灭我,那就来吧! 我把沈曼君的戒指揣入兜里,淡淡道:“我不愿意。” “什么?你……”沈曼君脸色唰的变了。大堂里的宾客,至少一半人站了起来。司仪以为她听错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秦先生,你……你不愿意?为……为什么?” 我将目光遥遥望向台下坐着的素素阿姨。她微张着嘴唇,一脸震惊、不解,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关怀。“因为,曾经有人对我说,相爱的婚姻,哪怕只能活三天,也充满期待和快乐。不相爱的婚姻,哪怕能活上三生三世,每一天都是漫长的煎熬。我心里早有了最爱的人,这辈子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宁愿去死!”我和素素阿姨对视着,仿佛在天地祖宗的见证下,对她款款说出誓语。 她的表情一下子愕然了,眼神像光彩不断闪动。司仪小姐咀嚼着我的话,竟也有些魂不守舍:“这辈子不能和她在一起,宁愿去死,如果……如果……” 站在我身边的沈曼君脸色有些狰狞可怕,眼泪哗的一声流了下来。 我整了整衣领,对沈曼君一字一顿道:“沈曼君,我不愿娶你。天地祖宗见证,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婚约解除了。”直接从台上走了下来,也不看目瞪口呆的沈建中。大厅中闹成一团,每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沈曼君在身后尖声咆哮,略带哭腔:“秦风,你有种就走出这大厅,别后悔!”我没有留步,眼光挑衅似地看了范文冲一眼,直接走出大厅。范文冲脸色极其难看,极不友善地冷哼了一声。我用眼角余光瞥了墙角一眼,那两个奇怪的宾客也站起身来,远远地盯着我,眼神很亮,像灼眼的夜空星光。 走出酒店,夕光迎面刺入眼中,金星乱冒。我仿佛听到了遥远的祭唱声,空旷辽远,斩龙的怒吼震颤天地。不知何时,夕阳坠下,天空渐暗,乌云团积,冬日的黄昏渐渐响起了几声闷雷,震得临街的窗玻璃嗡嗡作响。 冬雷震震,乃敢与君绝!我与沈曼君划上了惨烈的句号。纵使命运要将我斩首祭天,也一定要让妹妹活下去! |
第9章 渐冻人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开启了电话战争模式。后妈打电话来差点将我骂飞,哭着骂我是不肖子,白费了她这么些年的辛苦,让她死后都没有脸去见父亲。我没有跟她争辩,只说:“妈,您承担得够多了。以后我来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然后又是舅舅和几个伴郎的电话,无一例外地痛骂我。 “你个***,光顾着**去了,害我跟大熊都给扣了!”丁老怪愤愤不平,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罪行。我满怀歉意,在婚礼上只顾着要对沈家以牙还牙,还是给几个伴郎兄弟带来了麻烦。我又问他们怎么离开的。 “还能怎么离开?我跟秦风那***又不熟,凭什么扣我?我一个穷学生,还能还你们钱?”丁老怪又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可真够毒,现在你老婆和岳父差点被婚庆公司给扣了,不给钱就不让走,还把警察都给惊动了。” “丁老怪,你给我记着,沈曼君不是我老婆,沈建中也不是我岳父。他们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警告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否则我要翻脸。 挂了他们的电话,我收到了沈曼君的短信:“秦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冷笑,回了一句:“礼金抵我所有花出去的钱,多余的钱会还给你爸,礼金单子也会交给你。”末了,还加了一句:“别忘了还客人礼金。” 还没到医院,就收到了素素阿姨的电话。 “小风啊,你想退婚,怎么不早点说,要在婚礼上让曼君和她爹难堪?”素素阿姨倒没有责备我,只是满嘴苦涩的味道。 我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和盘托出:“对不起,阿姨,我在迎亲时就想提前放弃,大家都体面点。但沈建中他三番五次打你,我不能忍!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素素阿姨哭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你伤害的是我女儿!曼君就是有一百个对不起你,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心胸宽广些吗?” 我胸中酸涩,默然不语。男人需要心胸宽广,但不代表男人就要万事忍让。如果他们父女不将我逼到墙角里,我也不会在婚礼上甩了沈曼君。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来骂我,甚至让我对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怨恨。 素素阿姨继续“数落”我:“还有……你……你的天谴命运怎么办?你怎么要这么犟,断了自己活路啊?” 我忽然醒悟过来,她毕竟是真心关心我的,否则早就像她父亲那样,费尽心思拆散这门亲事了。 听着她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哽咽不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里……就忍不住没有多想了……” 素素阿姨轻叹了口气:“这也不能都怪你……曼君也是做得出格了点,你们修不得同船渡,这也是命中注定。我女儿当面受辱,对她以后是祸是福也说不清啊。阿姨希望你像个男人一样,心胸要宽广……如果……如果能够和我女儿和解,以后我……我还当你是一家人……” “我会尽力去试一试。”我答应了她。挂了电话后,我很快就到了西京第二人民医院,直奔急诊科室。护士告诉我,傅宁已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正在持续观察。后妈守在病房外,双眼红肿,神情憔悴,一见到我就落下泪来。我见后妈想打我骂我,便道:“妈,等妹妹好了,我们回家后,你再打我骂我吧。” “我刚跟你岳父岳母打电话了,希望他们可以原谅你。还有那些钱……”后妈红着眼说,被我打断了:“沈建中不再是我岳父,沈曼君也不再是我未婚妻。妈,你不要再提他们了。妹妹现在怎么样?” 透过玻璃,看到妹妹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脸色腊黄,手臂露在外面,瘦得可怕,已经睡着了。这就是和我朝夕相伴,一起长大的妹妹,我最爱的家人,如今像个死人一样地躺在病床上,旦夕垂危。我不敢相信,生命中没有了这小丫头,该怎么继续这荒凉无趣的人生?后妈又如何才能坚持下去? 我的手在发抖,心像深埋进荒漠中,不能呼吸。 很快,老尾巴狼也来了,顾不上数落我,火急火燎地要看妹妹病情,被护士拦住了。 “你们谁是是病人的直系亲属?我带亲属去见主治医生陈主任,检测报告都已经出来了,请陈主任给你们介绍病情。”一个长相甜美的护士问。 老尾巴狼抢着说:“这是孩子她妈,我是孩子她爸。”我恨不得踹他两脚,很无奈地道:“我是病人的哥哥。”护士一脸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将我们领进陈主任的办公室,一个六十多岁,头发灰白的老医生正在翻阅一堆检测报告。护士做了介绍,陈主任将一摞检验报告放在我面前,摘下老花镜,说道:“我们给病人做了肌电图,神经传导速度检测,血清特殊抗体检查等等,还包括肌肉活检,基本可以确诊为ALS……” 他见我和后妈一脸茫然,“哦”了一声,继续解释:“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渐冻人症。” 后妈又哭了起来:“陈主任,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儿啊,我求求你了……”朝陈主任直接跪了下来。陈主任忙扶起了后妈,歉然道:“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医治病人。病人发病期很早,属于‘juvenile-onset type’,一般存活率比较可观。只是病人控制呼吸的运动神经元渐渐死亡,呼吸肌肉退化,需要经常用呼吸机来维持,而且监护条件也比较苛刻……” 我自然懂他的意思。渐冻人症的可怕,在于监护条件的苛刻和护理费用的高昂,普通人根本承担不起。呼吸机要求非常高,任何细小的颗料都可能附着细菌病毒,导致病人死于肺部感染。 “主任,请您直说,要如何才能持续维持我妹妹的生命?”我直截了当地问。到了这个时候,残酷的生活迫使我必须比后妈坚强。 陈主任看了看后妈,又看了看我,神情凝重:“病人离全身冻住,应该还有五年左右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时期,还不需要一直使用呼吸机,但我建议你们仍然购买一台进口呼吸机,这样可以方便病人需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提供最纯净空气。另外,为了控制运动神经元的死亡,需要持续用药,费用也比较昂贵,你们要做好长期准备。” 陈主任又给我和后妈解释了渐冻人症的发病原理,并说他们医疗组会拟定一个治疗方案,并提到医疗费用的问题。我给杨伟打了个电话,请他把钱送到医院来,又在医院外租了一个房间,和后妈暂时住在附近,以便照顾妹妹。 后妈是一个有原则的女人,总觉得我直接拿走礼金不对,但我语气强硬,自做主张用这钱给妹妹治病。后妈既担心妹妹的安危,又要操心我的婚事,已经心力憔悴,见我坚持,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妹妹醒过来了,朝我我后妈露出微笑来。陈主任给妹妹做了检测,让护士摘去了呼吸机,请我们进病房。“哥哥,你怎么来了?”妹妹咧开嘴,开口就嗔怪,“我嫂子呢?怎么不见我嫂子来?” 我握着她的手,勉强胡诌:“你嫂子在家里做饭,等着你回家呢。” 老尾巴狼哼了一声:“到这个时候还在胡咧咧呢,这小子在婚礼上当着天地祖宗和几百宾客的面,将未婚妻给甩了。天谴朝紫宫,太乙守天都,天造地合的一对天命姻缘,就这样没了。你小子等死吧!” “老家伙闭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狗屁四十八宫斗数了。”我没好气地回骂他。 后妈埋怨道:“行了,不要见面就掐。宁儿,你感觉怎么样?” 妹妹捂着胸口说:“就是感觉有些呼吸紧,没什么力气。其它还好。哥哥,我问你呢,到底咋回事?” 我知道迟早瞒不住她,只得将事情简述了一遍,当然省去了其中的细节。妹妹咬着嘴想要发火抱怨,忍了片刻,却叹了口气,黯然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生病了,你也不会这样子。” 我心里一疼,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道:“说胡话呢,我早就不爽沈曼君了。趁这个机会羞辱了他们父女俩,不知道有多痛快呢。” 杨伟打电话来了,说钱已经送到。当我赶出医院时,在人流穿流不息的门口,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曾经时刻都在想念着,但此刻却不想见的人。 |
第10章 我与素素阿姨的天命(上) 医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两名护士从车上抬下来一个人,抬上一辆早就准备好的推车上,分开人流,进入急诊大楼。他们走得很匆忙,从我身边走过,我看到一个女人躺在推车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正是白素素! 她怎么了?我当时就吓了一大跳。素素阿姨的侄儿白家淇和她的大学好友李菲菲紧跟在推车后,一脸焦急,随护士进了电梯,上到二楼。我从楼梯间如飞上二楼,跟着推车进了神经外科室。 白素素身份特殊,又是急诊,直接送往科室里。白家淇和李菲菲也跟着进了科室。我想一起进去,但又怕引起冲突,耽搁了医生正事,便生生忍住了。 我听到科室内医生说:“病人脑后遭受击打,有短时间的意识障碍,是典型的脑震荡症状。先安排做一个颅脑CT检查。” 她被打成脑震荡了?!沈建中为什么要把气撒在她头上? 护士推着白素素出了科室,前往检测科。她并没有晕迷,只是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她一眼就看到我在门口,有些诧异:“小风,怎么是你?” 白家淇一见我,怒向胆边生:“你个**,还有胆来看我姨!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上前便要揪我衣领。一个护士说道:“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要打到外面去打!” 我懒得跟他计较,看着白素素一脸憔悴疲倦,忍不住鼻子一酸:“我……对不起,阿姨,都是我的错……” 白素素勉强一笑:“傻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要说了,阿姨先去照个CT,半个小时后再来看我吧,真是有心了,跑这么远来看我。” 自从婚变后,我与素素阿姨之间似乎有了隔阖。她虽然知道我妹妹的病性加重,我却未向她提及我妹妹患的已是不治之症。白家淇和李菲菲一脸疑惑,护送着她去了检测科。 我出了医院。杨伟开车在医院门口等我。“好家伙,搞出这么大的事,你现在可是咱西京市的风云人物了。”杨伟在手机上指指点点,打开了一则本地新闻。早有好事者将我婚礼上的“表现”传到了网上,还真成了本市热点事件。 “我妹妹身体不行,现在住院了。这段时间我会比较忙。”我提了礼金箱就下车。杨伟跟在后面一起看望了妹妹。她正和老尾巴狼说话。老尾巴狼捧着一本《周易正解》和妹妹说话,一边用烂俗无聊的笑话逗得妹妹咯咯地笑,一边为她讲解周易。这老尾巴狼不是好人,但对妹妹这个学生还是很用心的。 老尾巴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里的礼金箱子,啧啧赞叹:“这小天杀星倒是有点狠气,颇有我老人家年轻时候的风采。”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到老了的时候,可绝不会沦落到坑蒙拐骗,乞讨为生的地步。” 当杨伟得知傅宁身患不治的“渐冻人症”,惊得有些傻眼了:“就是霍金的那个病?这……这也太邪门了吧,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怎么会这样?” 我把杨伟送出医院。他非要取一千块钱资助我,被我挡了回去。"别太担心,霍金也活了七八十岁呢,你妹妹也一定可以。"杨伟安慰我。送走杨伟后,我就给白素素打了个电话。 “没啥事,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我姐姐非得要我来医院,就当顺便散散心了……”白素素说道。我买了些水果,坚持要去看她。她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 在一间单人间病房里,她静卧着休息,脸色有些苍白。她侄子和李菲菲都不在身边。“感觉怎么样?吃了药吗?”我忽然发觉自己对她的关心,绝不比对妹妹少半分。 “头有点晕,医生给开了止痛药,说是要观察两三天。”白素素轻声道。 我提着水壶晃荡了两下,发现是空的,便给她打来热水,泡了一杯热水,又给她削了一个苹果。 白素素忽然抿嘴轻笑:“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你躺在床上任人伺候,现在轮到我了。”我忍不住贫起嘴来:“娘娘,小的伺候您吃苹果。” 白素素咯咯地笑,像个十岁的孩子:“好生伺候着,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眉头一皱,轻“嗯”了一声:“有些头疼。”用手扶住了额头。我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开玩笑,将手中苹果切成一块块递给她吃。 或许是觉得我这种伺候方式,有些太过周到了,她觉得有些不安,接过苹果时,明洁如玉的脸上有了些许不易查觉的轻霞,却更是风姿嫣然,让人心动。 我假装没有看过,一块块喂完她吃了苹果。如果可以每天削一个苹果喂她,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幸福?光是想一想,便觉得有些眩晕。 “小风啊,让你跑那么远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你和曼君现在有沟通吗?”她打断了我的遐想。我不想和她谈论沈曼君,她从未在我生命中走过。我顾左右而言其它:“阿姨,沈叔叔是不是又打你……”离开婚礼前,她只挨了沈建中一个重耳光。想不到后来,他竟然将妻子打得脑震荡。 白素素轻轻摇了摇头:“小风,阿姨没事,你不要多想了。毕竟……嗯……”神情有些躲闪,不敢面对我的眼睛。 我“哼”了一声:“他还算是男人吗?我一定会去找他谈谈!” “你……”白素素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白地为了维护她而威胁她丈夫,“小孩子胡说大气……你有什么本事维护我?”美丽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几分故意轻视和挑衅的味道。 “我会去找范教授,告诉他,我并不是真心退婚,我是迫于沈建中的威胁和压力,他甚至派人打伤了我。” 白素素脸色微变,沉默良久,终于说道:“你这么肯定……真的是他派人打伤你的?” 我嘿嘿冷笑了几声,心中充满了愤怒:“我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连你也没有说。即使范教授不帮我,我也会请来记者,让所有人知道我们这段婚姻的真相,让沈建中身败名裂!我绝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手指头!” 她似乎被我眼中的冷酷和怨恨给吓到了:“你……你居然为了……为了……”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微微低下头去,眼中却有了一丝温婉的哀求,“你……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你……跟他发生冲突……对大家都不好。” 我不敢过份相逼。刚才因为自己的愤激,差点让她也跟着激动起来,这对脑震荡康复非常不利。我们两两相对,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中。 “娘娘有些累了,要不先沐浴更衣就寝。”我打破了沉默。她松了口气:“也好!”忽然脸上微红,抬手给了我一个很轻的爆栗,眼神很温柔,哼道:“又胡说八道。” 我咧嘴笑了起来,扶着她缓缓躺下,生怕柔软的病床会磕疼她。“阿姨,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转身便告辞出了病房,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明天不用来啦!” 我故意装做没听见,蹭蹭下楼去看妹妹了。 为了我的婚事,在沈家总共花费了二十一万余元,包括彩礼、红包和各种婚礼花费。而我拿走的婚礼礼金有二十五万余元。我将所有的宾客礼金数量编列成册,连同剩下的四万多块钱,请人送还给了沈家。这样,除了我们家半年来的奔波和低声下气,以及沈曼君当众被我羞辱,两家在经济上倒也没受多少损失。 在我的坚持下,后妈开始着手委托中介卖房。为了给妹妹治病,必须要打一场长期艰苦的消耗战。我和后妈都知道这场战争的终点可能是无底深渊,可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在白素素住院静养期间,沈曼君也会每天来医院看她妈妈,而我通常会在沈曼君离开后才出现。她丈夫沈建中却始终没有出现过。素素阿姨虽然每次对我的到访很高兴,但也暗自生疑,逼问我实情,为何每天都会掐着点来看她,问我妹妹病情如何,还问我与沈曼君有没有和解。我撒了个谎,说在附近找到一份工作,半工半读,每天都有时间来看望她。 素素阿姨住院静养的第三天,她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好了很多,医生准许她出院回家静养,让我帮她办理出院手续。我在妹妹病房里故意等了十分钟,便出来上了二楼,没有发现她在病房里。问起护士,却说她已经离开了。我大感奇怪,当即打电话问她。她在电话里挺有兴致,说这些日子我辛苦了,要请我吃饭,让我提前去医院门口的菌汤馆等着,还嘱咐我先不要点菜,等她来了再点。 素素阿姨要请我吃饭!我一下子兴奋了,忽然觉得这段妹妹生病的阴霾日子,一下子明媚起来。我们之间的禁忌关系,似乎也松动起来。仅仅一顿饭,就让我浮想联翩。如果她和沈建中的矛盾闹到不可调和,我是不是真有机会趁虚而入? 我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坐在土鸡菌汤馆里等,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几乎能听到自己不安分的心跳声。 等了一个小时,却始终不见她来。我开始焦燥,素素阿姨可不像她女儿喜欢迟到,喜欢掌控别人。第一次约会,她怎么会迟到呢?“约会”这个词让我的脸莫名的臊红起来,心剧烈跳动。我真的准备要追求前女友的妈妈吗?如果让世人知道,会不会戮着我脊梁骨骂? 第一次“约会”很失败,因为她根本没有出现。我很失望地拨了她电话。 “你回医院吧,我在你妹妹的病房里等你。”她轻声说。 我的谎言就这样戮破了。回到妹妹病房,她和妹妹正说着话!旁边的老尾巴狼对我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 “哥哥,你……你看谁来了?又一个太乙守天都哦!”妹妹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白素素站起身来:“小风啊,你妹妹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说:“举行婚礼前,我就知道了妹妹患了渐冻人症。我当时给您和沈建中提过,急需钱给妹妹治病……阿姨您一直有心,只是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已无法再收手。” 她坐在病床边,默然了很久,叹道:“或许这就是命吧。你和我女儿的婚姻,连老天爷都在拦阻。只是如果当初你告诉我们,你妹妹患了渐冻人症,不要说区区礼金,要多少钱我这个做岳母的,总要想办法给你筹集啊。何苦闹得这么个两败俱伤?”忍不住眼眶一红。 她的手掌轻抚着小宁消瘦的脸庞,眼神充满了怜爱,像慈祥的母亲在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沈曼君要我抛弃照顾妹妹的责任……沈建中他还打了你……我无法再容忍,当时血冲上了头,只想着要羞辱他们,报复他们……顺便也可以取走婚礼礼金,给我妹妹治病。”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为当日的鲁莽冲动而懊悔。人生,总要做几件疯狂的事情。生活磨平了你的棱角,热血渐渐冷却。可那些曾经疯狂的事,却会沉淀在你的记忆里,铭刻在灵魂里,即使到死的那一天,仍然清楚地记得,我们曾经恨过、爱过、狂过! 如果不是老尾巴狼和妹妹都在,我一定会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疯狂和冲动,说出一些“过份”的话。但妹妹冰雪聪明,老尾巴狼老奸巨滑,也在我话中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了。 “你岳父打了你岳母,你要维护你岳母,报复岳父。这……这是哪一出啊?”老尾巴狼挠了挠他乱糟糟的一头白发,意味深长地朝我咧嘴一笑。 病房中气氛有些尴尬,素素阿姨明丽无瑕的脸上蓦地里多了一抹胭脂般的晕红。她咳嗽了一声:“小宁,阿姨给你倒……倒杯水喝……”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一杯水,匆匆开门倒在门外,神情明显有些躲闪,又给倒了一杯热水,捧到小宁嘴边。 |
第十章 我和素素阿姨的天命(下) “阿姨,刚才那杯水还是热的。”小宁眨了眨眼。 素素阿姨更窘了,站起身来:“那好,我去给你买点……嗯,礼品什么的,空手来真是不好意思。”放下水杯,匆匆出门,迎面撞上了我后妈,只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后妈一脸狐疑地问我:“这不是你岳母吗?她怎么来了?你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我都没有机会向她当面讲解道歉。” 老尾巴狼不怀好意地语意双关:“只怕小天杀星不想认别人做岳母啊。” 我突然踢了老家伙一脚,然后闪身出门去了。在医院门口,我追上了她。我们并肩出了医院,都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尴尬。 “你的头还晕吗?好得差不多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她。她轻“嗯”了一声,并不说话。我们到了医院门口的水果店,挑了些新鲜的梨子和芒果。她始终不说话,明艳绝伦的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你在生我气吗?”我心中忐忑不安,害怕因为刚才真情流露的话,会让我永远失去她。 她轻声说:“怎么会呢?” 我们一前一后回到医院。老尾巴狼在病房门口说:“回来了?我的好徒儿有话跟你们说。” 进了病房,后妈坐在床边,抱着妹妹的胳膊,低声哭泣不已。我看情形有些不对,只见妹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睛几乎睁不开,朝我勉强咧嘴一笑:“哥哥,白姨!” 我忙到床边握住了她伸出来的手,心里募然一紧,莫非她病情有变?“小宁,你感觉怎么样?” 素素阿姨也蹲下身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哥哥,我……我恐怕以后不能保护你了,我可怜的……哥哥……”小宁流下泪来。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小傻瓜,你不久就会好起来,我保证!我可不会让你的牛皮吹破的……” 小宁抬手摸我的脸,小手冰凉细瘦,流泪的脸艰强地绽开一朵笑来:“哥哥,你真好……哪天我不在了,哥哥就真的要孤独了……” 我见她越说越沉重,正要开口阻止她继续“胡说”,她却话锋一转:“哥哥,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吗?如果能够做成这件事,我哪天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哥哥……”又流下泪来。 后妈不停地抹眼泪,老尾巴狼也背转过身去,对着墙壁支起肘子不说话。素素阿姨眼眶一红:“真是傻孩子,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小风是你哥哥,就是天大的请求,他都会照做,对不对?” 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点了点头:“素素阿姨说得对,不要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会照做。你以后会乖乖长大,读完大学,还要谈几段恋爱,要嫁一个小帅哥,生几个可爱的孩子,我妹妹至少要活九十八岁!” 小宁咯咯地笑:“我不要嫁帅哥……哥哥,你又扯远了,我的请求很简单。”她看着我和素素阿姨,一脸天真的诚恳,“哥哥,你是天谴朝紫宫命格,需要配太乙守天都,天符阴经里说这叫做天残地缺命中圆。白姨和她女儿一样,也是太乙守天都命格。哥哥你娶不成沈曼君,这叫做天命难违。但你可以娶白姨啊,这叫做天命所归!” |
第11章 君生我老两生事 (章末附美图及更新说明,必读) 我和素素阿姨一下子蒙了。 小宁、后妈和老尾巴狼都看着我们,神色凝重,一点都不像说笑的样子。素素阿姨缩回了压在小宁手背上的手,半边脸像红透的酥苹果,紧咬着嘴唇,既是难堪又是羞涩。 我忽然明白过来,小宁这心机丫头,利用自己的病情来“要胁”我们! 小宁又抓着素素阿姨的手不放,一脸哀求,楚楚可怜:“白姨,我求求你救我哥哥吧。他从小就命苦……天谴星转世,爸爸妈妈也不要他……你要不救他,这辈子他真的……呜呜……我死了也不安心……” 妹妹真情流露,若非我跟她一起长大,这次真的被她骗到了。她从小就很有演戏天份,每次和她争吵打闹,要眼泪就有眼泪,要无赖有多无赖,其嘴脸变化之快,演技之高,当真绝无仅有。这一次,我仍然在等着她“奸计得逞”后的笑。 素素阿姨显然被这样的要求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但妹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临死嘱托”也感染了她,不停地安慰妹妹:“小宁,你什么事也不会有的,相信我……” “我不……”小宁很合时宜地撒起娇来,“白姨你不要骗我,渐冻人根本活不了多久,我真的想让哥哥活下去……而且……而且沈叔叔也不爱你,还动手打你,我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他一定会对你好的……求求你了……”小宁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累得小脸苍白,喘息声也有些重了。 素素阿姨也流泪了,握着妹妹的手:“小宁,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要胡说。阿姨也想让小风破除凶格的诅咒,一生平安,可是……这……这怎么行呢?”轻轻摇头,秀眉紧拧着。 “是啊,小宁,你就不要胡说了,再怎么说也不能乱了辈份……况且,沈校长和你白姨恩恩爱爱,咱怎么能拆人姻缘?唉……风伢崽命苦,那也是命里注定啊,都只怪妈妈没有能耐……”后妈不断流泪。 我鼻子发酸,哽咽不已:“妈,这都是我的决定,就是这一生受累,我也绝不后悔。你为我做了太多,就一切顺其自然吧。小宁,你也不要太为难素素阿姨,我对她只有长辈的爱和尊敬……”我说最后一句话时,满口苦涩的味道。 妹妹撇了撇嘴:“哥哥,你敢对天发誓,你对白姨只有长辈的爱和尊敬,就从来没有想要娶白姨?骗人的哥哥,你发誓啊!”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瞪着我,像要拷问我的灵魂。我心里猛然一阵悸动,偷偷望了一眼素素阿姨,她也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四目相对,又迅速转移目光。老尾巴狼和后妈都盯着我。我的脸有些发烧,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再敢胡说八道,等你好了以后,我再慢慢收拾你!” 妹妹眨了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素素阿姨:“白姨,沈叔叔动手打你,我哥哥为了维护你,不惜报复沈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哥哥一点都不喜欢你女儿。他第一次见你才十三岁,就已经喜欢你了。” 这丫头片子一口气将我心底埋藏了五年的秘密抖露出来,我窘迫得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 “我不要娶沈曼君,我要娶素素阿姨。”小宁捏着嗓子学我说话,“白姨,这是我哥哥十三岁的誓言,骗你一个字,让我不得好死。” 我难堪得再也呆不下去了,站起来就想要逃离出去,根本不敢看素素阿姨惊愕的眼神。但是老尾巴狼挡在门口,反而一把把我推到了素素阿姨身边,不怀好意地嘿嘿低笑:“这话我可以作证,第一次相亲回家,在路上就对他老子说,我不要娶沈曼君,我要娶素素阿姨,这小子可真是个不安分的小天杀星啊,啧啧啧!” 后妈一脸惊诧地看着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素素阿姨既感难堪,又是羞涩,也不敢看我和后妈,起身便要离开病房。 “白姨,您真的想眼睁睁地看我哥哥一个人天谴死吗?”妹妹带着哭腔,要做最后的挽留。素素阿姨略一停留,低头急步出去了。我呆呆地站着没动,妹妹急道:“傻哥哥,赶紧去追啊,也不需要你跟白姨做真夫妻,只要一个天地认可的名份,就可以天残地缺命中圆了。” 后妈也说:“风伢崽,快把她追回来!怕世人说闲话,咱谁也不说,只有老天爷知道就行!” 我还在犹豫,老尾巴狼踢了我屁股一脚:“喜欢上丈母娘又怎么了?别说你没跟她女儿结婚,她也不是你丈母娘,算不得乱了人伦,就算她真是你丈母娘,为了小命,那又怎样?什么世俗人伦,纯属狗屁!你可是天谴星,连天杀都不怕,怕个卵子的世俗人伦?” 我忽然如醍醐灌顶!什么世俗人伦,纯属狗屁?我是天谴星命格,死都不怕,还会怕世俗人伦吗?素素阿姨是我一生所爱,又与我命格相配,我纵然不为自己生死命运考虑,难道不该为素素阿姨而战,为后妈和妹妹而战吗? 我感觉到一种极度的自惭自愧,乃至自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命运的阴影里,活在世俗人的眼光里,活在对素素阿姨的思念里,活在父亲给我指定的婚姻路上。我能够在婚礼上当众毁婚,为何不能够更进一步,为了自己和家人,去追求真正所爱呢? 老尾巴狼的话点醒了我。我跳了起来,冲出房去,却又转回来,抓起妹妹床边的一束妖艳的紫罗兰,冲出病房。 我的心以每分钟近乎200次的速度狂跳,浑身血液像点着了一般,冲到医院门口,堪堪赶上了素素阿姨。 “素素阿姨!”我口干舌燥,大声喊,声音都在颤抖。她匆匆行走的身躯陡然一颤,有些迟疑地停步转身,一脸惊慌和羞涩地看着我。我感觉到心都要跳出来了,几步冲上去,却因为太慌乱冲动,脚下绊到了一根吸尘器电缆,直接扑倒在了她脚下。 素素阿姨伸手要扶我,埋怨道:“你……怎么这么莽撞,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你……”我既是激动,又是尴尬,将摔出去很远的紫罗兰抓了回来:“我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素素阿姨为之气结,俏脸飞红晕,看四周人来人往,有些心慌,“你不要跟小宁一样胡说八道。” 我觉得心底的堤崩了,无尽的汹涌淹没了我的情感和理智,只觉得人世一切都比不过我潜藏多少年的愿望和美梦,单膝跪下,将手中紫罗兰奉上,脱口而出:“素素阿姨,除了我妈妈和妹妹,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女人……我不管生和死,也不管别人怎么说,哪怕是全世界的人都戮着脊梁骨骂我,我都要爱你,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素素阿姨又羞又窘,不停地跺着高跟鞋:“你……你不要这样子,先起来!”四周的人越聚越多,诧异、鄙夷、惊奇、迷惑的目光纷纷投来。 “这女人谁啊?他们什么关系?” “这男的看样子连二十岁都不到,我看他们关系不正常!” “咦,他倒是有点像前些日子新闻里报的那男的,在婚礼上甩了老婆!可真是个狠货生啊!” 我眼里只有她,看不到周围汹涌的围观者,步步紧逼:“素素,我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命格,为了满足我妹妹的心愿。我今天彻底醒了,眼看着你受苦,我却无动于衷,那还算是男人吗?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嫁给我吧!” 四周围观的一些年轻人开始鼓掌起哄,有人怪叫:“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素素阿姨任我跪在前面,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身躯一动也不动,却突然流下泪来。我有些慌了,先前的激动和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得先站起来,伸手便去擦她眼泪。她像一个木偶似地站着,一副任我摆布的神情。我更是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风,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始不莽撞不冲动?”她轻声道。 我硬着头皮:“我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你,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她的脸很苍白,眼神忧伤落寞,苦涩地道:“从我出门到医院门口,你想了一分钟就决定要……要做这么荒唐的事情……我走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妹妹吧……”然后转身,盈盈而去,撑开一把绿色小雨伞,像一朵荷花飘入了寒冷的细雨沫中。 我浑身的力量和希望像被抽干了,站在当场,脑子里乱成一团。四周的人渐渐散了,大多投来可惜的叹声。当然,没有人知道,我和素素阿姨的关系。 望着她消失在一辆出租车内,我的心也沉到了深渊中,仿佛觉得我要永远失去她了。我爱了你整整五年,我为了你,在婚礼上羞辱你丈夫女儿,我不怕世俗非议,哪怕千夫所指,我错了吗?哪怕你不喜欢我,哪怕你仍然要和你的家暴丈夫一起生活,当场拒绝我,我也能接受!我接受不了的是你的态度,或许我的爱对你来说,不过如飞尘之轻,根本不足萦怀!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妹妹病房。后妈和妹妹见我脸上的表情,都默不作声,自然是猜到了结果。老尾巴狼摇了摇头,叹道:“意料之中,她要肯为了你这女婿,抛夫弃女,那才见鬼了呢!” 我突然朝他吼道:“我不是她女婿!我跟她女儿再也没有关系!” 老尾巴狼被我一脸凶相给吓呆了,闭上了嘴巴。后妈轻声安慰:“风伢崽啊,别急,她不给帮咱,让陈道长给算算,再物色一个太乙守天都命格,总得要圆了你这天残地缺命。” 老尾巴狼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天谴朝紫宫和太乙守天都命格都是亿万里无一的命格。她们母女俩都是这命格,只要娶得一个,就是你的造化了。可能是老天爷也不让你挣扎,你就老老实实地认命算了。” 连半仙一样的老尾巴狼都对我命格没什么办法了,后妈又吓得哭起来。妹妹拧着眉说:“白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她对我哥哥一直很好啊,又不是让她真做我哥哥的老婆,只是拜个堂成个亲。” 老尾巴狼啐了她一口:“说得轻巧,你以为拜堂成亲就是去菜市场赊两斤肉啊?拜堂成亲天地认可后,她就是你嫂子了。” 这一天的气氛很压抑,我想把精力集中在为妹妹康复的事情上,但总是不断回想着今天向素素阿姨的表白,也渐渐发现,自己做得有些太自我和过份了,不由得惭惶万分。我是天谴者,我不在乎世俗的一切眼光,可她呢?她是我前女友的妈妈,是一个副校长的夫人,受无数人尊敬。我对她的表白,不但没感动她,反而是将她放在两难的境地上。 想清了这一切,我晚上便给她打电话,准备道歉。打了三通电话,她都没接。我便发了短信给她。“从十三岁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发了疯一般爱上你,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绝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命运而追求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共渡一生,保护你,爱护你。但我太自私,只顾自己的感受,真的很对不起……” 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信。我又发了最后一句信息:“很对不起,请原谅。我会将对你的爱埋葬在心里,永远不再向人提起。保重,你要保护好自己,不想再看到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夜里无法入睡,爬起来去百米外的医院看妹妹。她时刻需要有人照料,怕她呼吸衰竭。凌晨十二点,冷风刺骨,我缩着脖子走在路上,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竟是素素阿姨发来的! “君生我老两生事,片片桃花落宫泥。” 一句很简单的诗,我却茫然不解,百度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这两句诗的来处,看来是她临时所写的。诗中意境哀婉,我既是欢喜又是伤感,进了医院,换了后妈回去休息,我继续陪妹妹。 后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妹妹睡得正沉,呼吸轻微,细长的睫毛轻轻动了动。看着她消瘦的小脸,我心里充满了柔情,鼻头发酸,实在无法想象我和后妈生命中没有小宁的生活! 十二点半,手机又接到一条短信。我一激灵,打开一看,居然还是素素阿姨发来的。 “曾经允诺过你父亲,要给你匹配太乙守天都命格,换一生平安。我很惭愧,没有做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无法忍心看你遭受天谴。我与曼君父亲年轻时因有碍于经济条件,未举办婚礼,只领了证。可询问陈大师是否有效。请保守秘密,勿对人言,也勿再说胡话疯话。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是爱,不过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找一个年纪相仿,真心相爱的女人。” |
好久没来看老狼了 |
第12章 他年我若成天帝 她居然同意了! 一阵狂喜瞬间将我淹没。即便只是举办一个秘密婚礼,拜天地祖宗,这对我已经意义非凡了!即便她不是法律认可的妻子,但在道德层面上,在老天爷眼里,她却是我的妻子!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但又怕呼喊出声,惊醒了熟睡的妹妹。 我在病房里无声地手舞足蹈,姿势极其可笑。 “哥哥,你……你做什么?着魔了?”妹妹醒过来了。 我将手机递给她看短信。妹妹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喜滋滋道:“哥哥,恭喜你啊,都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可算是逮到机会了。如果她和沈叔叔只是领证结婚,那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没有受天地见证和祖宗赐福,根本算不得数。” “别胡说,要保守秘密,不要坏了她的名节。而且,这个婚礼是秘密的,她还不是你嫂子。”我忙纠正她。 妹妹扑嗤笑了起来:“哟,都准备让我叫嫂子?你不是老嘲笑我没本事保护你吗?这回可不是我撮成你们俩的好事?你怎么感谢我?”我呵呵傻笑:“结婚的时候,让你当伴娘。” “第一条短信是什么意思?这句诗是她自己写的吧?”我又问妹妹。她跟老尾巴狼学习玄术,冰雪聪明,对诗词歌赋也多有涉猎,比我这大老粗肯定强多了。 妹妹撇了撇小嘴,不说话,细眉拧着,默念着这句诗:君生我老两生事,片片桃花落宫泥。 “原来白姨是这么多愁善感的女人啊,长得又这么漂亮,可谓是绝代佳人,怪不得把我的傻哥哥迷得七荤八素的。如果不是年纪大了,称得上哥哥的绝配了。”妹妹调侃道。 “别胡说,我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人吗?再说了,她也不大啊,才三十七呢。” 妹妹吐了吐舌头:“哥哥,你口味可真重,三十七还不大啊,虽然她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一点,但还是比你大了近二十岁,你是要学那个法国总统吗?” 我在妹妹面前无需伪装,眼神有些热切和向往:“我也不知道,只有她才给我这个感觉,温暖、宁静、温柔、美丽……” 妹妹打断了我:“啧啧啧,别说得那么肉麻,我都要吐了。哥哥,可不可以给我倒杯水?我拿手机玩会游戏。”我放下手机打热水去了,但热水房的水已经冷了,我等了足足十多分钟才打到热水,返回病房。 妹妹握着手机很安静地睡去了,嘴角带着甜甜而满足的微笑。 我给她盖上被子,取过手机,又收到了素素阿姨的一条短信:“诗对得不错,就是口气大到没边。” 我有些蒙圈了,我没回短信啊,查看记录也没有,她怎么说我的诗对答得不错呢?莫非是妹妹刚才回了条短信又删了记录?这个死丫头!妹妹到底回了什么短信,还被素素阿姨说口气大到没边?我很想叫醒妹妹问个究竟,但看她睡得这么安静,便生生忍住了。 一个人走出病房,坐在安静的走廊里,一点睡意也没有。我越发好奇,刚才妹妹替我回了一个什么短信,看来得想个法子从素素阿姨口中套出来才行。 “你在干什么?”我没头没脑地在微信里问了她一句。很快,她也回了信息:“准备睡觉。” “这么晚了还没睡,他不会有意见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回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关他什么事?” 我有些心痒难搔,又有些暗喜,看来她和沈建中的关系很差,很可能他们都已经分居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妹妹,很无聊地坐在走廊长凳上。发一个自拍照给我看看,然后去睡觉,不准熬夜。” “不要,陪我聊会儿,我睡不着。要不我们来对诗吧,我看你还有点诗词功底,我都忍不住要赞你几句了。” 我有些头大了。我有个屁的诗词功底,那都是小宁这死丫头惹的祸。但素素阿姨说话的语气却让我很受用,好像情侣间的撒娇。但更让我心动的是,她的心思很细腻,不着痕迹。这么深夜,她怎么可能睡不着呢?还不是怕守夜的我无聊? “快去睡觉,听话!听几首舒缓一点的歌,一下子就睡着了。我呆会也进病房趴一会儿。”我可不会让她熬夜。 紧接着,我又加了一句:“素素阿姨,今生遇到你,我已无憾。无论如何,都会一生守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敲了这段话,想起我与她之间那点若有若无的情愫,秘密的天命婚礼,还有看不到的未来,心中既是骄傲又是苦涩。如果能换来和她相伴一生,天要谴我那又如何? 很久,她都没有回信息。我猜想她去睡觉了,于是起身回病房,准备在妹妹的床边也眯一会儿。 微信亮了一下,她又回了一条信息:“君生我老两生事,片片桃花落宫泥。他年我若成天帝,报之桃花万年菲。你也不用成天帝,我也不想万年芳菲,再重开一天也已无憾了。” 她发了一张自拍照,坐靠在床头前,淡雅的素颜,秀发半遮面,淡粉色的睡衣在胸前高高地隆起,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眼神却带着一点点与年纪不相符合的俏皮,隔着屏幕望着我,好像在故意勾我魂魄一般。 “用大衣裹紧点,别着凉。睡了,晚安!”她再回了一句。 这一夜,我半睡半醒,每隔一个小时就醒来查看一下妹妹的呼吸,生怕她会呼吸衰竭。脑子里也一直在想着和素素阿姨的对话,没来由的甜蜜和憧憬时常淹没自己。至于和她是否有未来,根本就没有细想过。 时间过得很快,妹妹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呼吸很稳定了,基本不需要呼吸机,我们便准备带她回家疗养。药物治疗不能停,必须每天抑制神经元的死亡,费用非常昂贵。而且,医院也建议我们采购一台进口的呼吸机,放在家里备用。 老尾巴狼在后妈的要求下,给我重新订了婚期。 “从下定到迎娶,你本来需要足满13个月,比天子娶亲还要多一个月。期间三书六礼本都不可少。但等不了那么久,必须在十八岁成亲,所以一切从简。我给你择一毒日成亲,以抗天地厄运。”老尾巴摇头晃脑。 我和后妈都很迷惑:“什么叫毒日?为什么要选毒日成亲?” “天地交泰九毒日,再加上农历五月十四,一共十天。这十天乃一年最毒日,适逢天地阴阳交泰,万物生机辟易。你是天谴者转世,本为绝世凶格,正要逆天行事,方有一线生机!”老尾巴狼振振有词,把我和后妈都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们的秘密婚礼就定在农历端午节那一天。老尾巴狼说我已经错过了良辰吉日,除了选择十毒日中最毒的一天,才有逆转命格的一线生机。除此,别无他法。后妈对老尾巴狼深信不疑,因此定下婚期,开始进行准备。 这五个月期间,妹妹的病情有些反复,发生过三次呼吸衰竭。最后我和后妈咬牙买回一台十五万余元的呼吸机。后妈做了两份工,咬牙维持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而我白天在工地上搬砖,晚上还在素素阿姨介绍的一家酒吧里打工,每天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除了农历五月即将到来的秘密婚礼,能够给这个家庭带来一点希望外,我们都看不到未来的光明。 仅仅五个月,家里的经济就已经摇摇欲坠了。给妹妹治病是一个无底洞,没有强大的经济基础,大多数人都无法维持渐冻人五年的生命。素素阿姨拿出她私藏的十七八万,还不停向后妈道歉。自从婚礼巨变后,她与沈建中关系急转直下,家中再没有经济地位。原本由她经营的两家酒吧,并没有挂在她名下。除了动用私房钱,她也实在拿不出钱来资助我家。 况且,我和后妈都反对再用她的钱给妹妹治病。 这是一段漫长的时期,我也在暗中关注南极冰雪之域出现的神秘古墓和大灾变。去年那段传遍网络的神秘视频太过怂人听闻,各国政.府相继冷处理,甚至有意识地封堵信息,但人们对南极大陆的兴趣和疑问并没有减少。这片蛮荒雪域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真像传闻所说,它曾经存在过一段上古文明?我的命运和龙祭坟梦境,到底和这片死亡禁域有没有神秘的联系? 盼了五个月的天命婚礼终于到了。 我们没敢惊动任何村里人,就在我从小住的龙祭坟旁边,我家祖屋神堂举办婚礼,一共五个人,我是新郎,素素阿姨是新娘,还有后妈,妹妹,和老尾巴狼。 我最后一次走进从小所住的龙祭坟,躺在冰冷漆黑的棺材里,感受着这份诡异的平静。近一年来的奔波,让我身心疲惫,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一米见方的坟墓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睡镇魂棺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解脱的感觉,反而觉得这镇魂棺就像我命运河上的浮舟,载我浮过这悲凉的人生之渊。我的一生,恐怕也难以真的离开它了。 秦家的列祖列宗灵位整齐摆在案前,大红蜡烛摇曳,磬声古朴幽扬。屋外天空明晦,阴阳交泰下,春雨如泣如诉。 素素阿姨穿着租来的玄色纯衣纁袡礼服,身姿婀娜动人,清丽绝俗,仿佛从典雅庄重的先秦画卷中走出来,素手搭在妹妹的肩上,向我盈盈走来。她站在我身边,体态修长而不失丰腴,即使不穿高跟鞋,也跟我差不多高。 我再也没有顾忌地傻笑。这个我梦中的女人,默默深爱了五年的至爱,终于要成为我妻子了。 老尾巴狼展开两张描金鸾凤金帖,气息悠长的吟道:“天谴紫宫,太乙天都,共筑鹊桥,同浴星汉。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一拜天地!”我们并排站着,向外跪下拜天地。 天地间仿佛都有数不清的异变。太阳夕照,东方风雨阴晦,北面的天空澄澈得像一块郁蓝色的水晶,而南方云峰竞立,雪浪接天涌地,恍惚间可见一座雄伟的云墓耸立出云海,气息缥缈而古朴,仿佛穿越了远古洪荒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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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看看老狼能写到哪一步 |
说实话,光靠签到升级太慢了。 所以我就复制了这段话 遇贴就回一次最少也得15经验值 而且还能保证你的帖子不沉 最重要的是可以和楼主混个眼熟 |
说实话,光靠签到升级太慢了。 所以我就复制了这段话 遇贴就回一次最少也得15经验值 而且还能保证你的帖子不沉 最重要的是可以和楼主混个眼熟 |
我为自己带两包盐 |
武神能预测 |
大家觉得呢?这本书连载到了36章,但是这里有点慢,大家知道上哪里看吗? |
人呢?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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