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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白子画与花千骨[第14页] |
作者:yangming750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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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丞相与白千回到相府,小凡与横霜也正回来,老远见了他们笑嘻嘻地迎上来。 白千问横霜:“事情可办妥?” 横霜拍着胸膛担保:“小主放心,横霜出马妥妥当当。” 段丞相奇道:“你们办了何事?” 白千道:“他们去教城中小孩子唱童谣。” 丞相问:“唱童谣?” 横霜哼唱:“红日升,神麟出,石人出世,登高远望,大理永昌,千年万年。”唱罢笑问:“丞相,小主,你们说小凡编的歌儿好不好听?” “石人现世,登高远望,大理永昌,千年万年。登高……登高……”段丞相反复念了几次,看白千一眼等他解释。 白千道:“法王姓高名昌,民意可用。” 丞相不解其意。 白千道:“段叔叔正儿八经给国王直书民情困苦,极易被奸佞诬陷你在指责国王治国无方。就算你再有道理,国王为了顾全面子也要打压你。但由街头小孩唱出来再通过内监宫女的嘴传到国王耳中,嘿嘿,效果和丞相的忠言逆耳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段丞相犹自一头雾水,小凡解释:“同样说法王的坏话,丞相上奏折叫公心为国,亲信密告叫一心为主。你想想昏君谁的?” 白千道:“昏君自私自利到了一定境界。拿国家大义民生疾苦来劝谏他毫无效果,我这童谣暗合高昌篡位躲权之意,危及到切身利益,昏君反击得比谁都快。” 段丞相不以为然:“你们这不是构陷么?非君子所为。” 小凡被他的迂腐弄得哭笑不得:“只要达到目的,你管他君子小人,世道弱肉强食,谁手段厉害拳头有力谁说了算。” 段丞相摇头不止却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老仆请大家去用饭,横霜欢呼着跑在最前面,白千和小凡怕段丞相继续唠叨君子大义,一边一个将段丞相牵着飞快进了饭厅。 |
段夫人和几个女孩儿都在那里等着了,段星换了女装更显娇小纤美。 段丞相的俸禄时常拿出来周济穷人,到了月末家中便财政困难,段氏夫妇又不肯受他人银钱相助,因此月末饮食都以素菜为主,好在夫人厨艺高超白菜豆腐蘑菇粉丝等廉价食材经她巧手皆能化腐朽为神奇,烹饪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这桌素菜合了白千胃口,吃完一碗欲再添饭,段星手一伸:“我来吧。”白千还是段星师父时,添饭服侍的事皆由她做,她主动勤快,白千也乐得徒儿孝敬。虽说断绝师徒关系,段星习惯成自然,看到师父的碗空了不加思索抢着添饭。 白千想起芊芊公主所托,于是将碗递给她,段星添满再奉与白千,两人无一语交流。 段夫人不住劝段星多吃些,病了要多进饮食身体才好得快。 段星吃了半碗饭推头痛匆匆回房。众人也没心思理她。 小凡问白千计划进行如何?白千将进展讲了,对芊芊公主不按原计划转去维护高战的行为甚是疑惑。 “师兄你不知道其中原故吧,法王儿子高战是芊芊公主意中人,她当然护着情郎啦。”星月笑嘻嘻插话。 “胡说,段芊芊非感情用事之人,她有心维护高战在定计划时就会提出来,不会中途变故。”白千不信。 星月登时急了:“你还袒护她!不信你问段夫人,段芊芊与高家公子青梅竹马的事全大理人都知道!” “高战与我只是普通朋友,何来青梅竹马一说?”一位蒙面女子款款而来,解开面纱正是芊芊公主。 众人起身见礼。 |
星月正向师兄诉说段芊芊与高战相好之事,不想被她听到又当面否认,登时羞恼相交,待要发作,小凡在旁连使眼色,星月心知此时不便闹事,只得强压怒意。 白千提醒:“公主最近少来相府。否则国王误会你和丞相结党,你为丞相说话就不方便了。” 段芊芊点了点头:“白公子所言极是,此次咱们联手将法王逼到再无退路,我担心他狗急跳墙对你们下毒手。白公子虽然武艺高强,一人要保护他们多人着实辛苦。” 白千心道将来我当了长留掌门还得保护天下苍生,保护这几人算什么辛苦?口里客气:“多谢公主关心,我能应付。” 段芊芊柔言轻语:“白公子为大理费力出心,芊芊无限感激,人非钢铁总要休息,白公子也应保重贵体,若操劳过度贵体抱恙,不说丞相夫妇心疼,芊芊也…”说到这时粉脸飞红,只拿纤指绞弄着衣带,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要说不说的神气更显动人。 星月柳眉倒竖:“你明知和我师兄走得太近叫坏人起疑心,还三天两头跑上门纠缠他?好不识趣!” 白千叱道:“星月,这里没你的事,回自己房间呆着!” 星月颤声道:“好,你帮她欺负我,好……我什么都不说啦,我由得你去,看两位师伯知道了怎么罚你。” 白千向段芊芊建议去花园凉亭详谈。” 星月跺脚发狠:“以后不准你来找我玩,你送的东西我全还你!” 白千不理她,叫了小凡与段芊芊一同去了凉亭。 星月越发哭得梨花带雨,林灵忙陪着星月慢慢开导。 |
到了凉亭。白千还没说话,段芊芊抢着辨白:“白公子,我与高战绝无私情。” “你在殿上为何帮高战说话?”白千问。 “法王出手救我,我再针对高战不是恩将仇报?” “我也在奇怪法王救你的原因。”白千缓缓道。 “法王救我是为了他儿子。高战曾向我求过婚。”见白千若有所思,公主心头一慌:“白公子别误会,我忙于国事无心婚嫁,至今还是一人独处。” 小凡笑问:“这样说你只是忙于国事,你心里还是有那位高战的啰?你们的婚事等闲下来再办?” “不,不,我与高战只有朋友之义无男女之情,我不会嫁他。”段芊芊飞速纠正。 小凡向白千使个眼色:“白公子,你听懂没有?芊芊公主待字闺中……” 段芊芊细声道:“高战……他虽待我好,但我不喜欢,终究是不喜欢……” 小凡挤挤眼睛:“好啦好啦,你不用解释啦,白公子是块木头也知道你不喜欢高战啦,你喜欢谁?你倒是告诉他呀。” 段芊芊瞟一眼白千,脸又红了。 |
法王回府急唤儿子高战过来。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法王对他人孩儿狠如虎狼,对自家独子却着实慈爱回护。 “战儿,咱们家有个极厉害的仇人到了大理,你头脑单纯心肠又软,落入那人手中不堪设想,你先去黑松林避两天,风平浪静我再接你回来。” 高战自来无甚主意,此时不过唯唯称是。 法王拉着儿子嘱咐在外小心身体又吩咐众随用心照顾公子,一切安排妥当,法王取出缩地符念念有词,高战和随从即刻被送至百里之外的黑松林。送走儿子,法王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看着天边黑云压城城欲催,法王面上浮出阴冷狞笑:“段老匹夫,白小麻子,本尊且陪你们玩玩儿。” |
白子画想见的人音讯全无,要躲的人却到了大理。他不愿与紫熏再有牵扯,跟清风道长叙旧都顾不得,急急告辞。清风道长同情好友孤苦起了玉成白子画与紫熏仙子姻缘的心思,故意向他奉上紫熏亲手调制的玫瑰玉露佳茗,借机劝好友接受紫熏。不料白子画却是钟情一人便誓要生死相随,特别在小骨不知生死的情形下,他更对紫熏避嫌了。 白子画离了道观立于白云池旁,深山寂寂,池清如镜,若非清风提及,谁能想到地底镇压着一头凶猛的远古妖兽!日光透过斑驳树影落于雪白衣衫,被长留上仙的清冷气质熏染成淡淡月华,山风拂过,吹落山花纷纷扬扬落了他一身,他一面拂掉沾在衣衫上的花瓣,一面思忖紫熏采花精制香定往花开繁盛的山谷去,最不可能去的就是人烟稠密的大理都城,也罢!我就去都城一趟,一为看千儿,二为避紫熏,也许老天怜我一片痴心,叫我在城中寻到小骨! 他临行前恐衣上沾有落花,向映于清澈池面的影子看了一看,突然他瞪大眼睛!池水中的影子不是他!而是另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直瞪瞪地盯着他,似乎想向他诉说什么! 白子画猛然四顾,确定池畔没有其它人,再看池中,这次却是自己的影子了! 自修成上仙以来,白子画认人识物方面从没出过错,他对自己的眼力也深具信心,他可以保证水中影子不是他,而且那人身上衣衫他也在古书里看到过,是上古天帝统治仙界时代的款式! 难道是此地修成精的山妖树怪化作他模样故意作弄?蛮地妖魔不遵仙界教化不识长留上仙,是以斗胆冒犯。想通此理,加之急着避开热情做媒的清风,白子画也不久作停留,御剑向大理城飞去。 |
一日白千小凡外出办事,横霜约了邻居家小女孩玩捉迷藏,横霜是唯一的男孩,大家安排他第一个蒙眼捉人。 女孩们为横霜眼睛系上黑布后叫道:“咱们要躲啦,你不准偷看。” 人声渐远,横霜问:“你们藏好了吗?” 西北角有个女孩细声细气地发声:“藏好啦。” 横霜暗笑小丫头这下子暴露了,当下大叫:“我蒙着眼睛一样抓到你。”往西北角急奔,砰的撞到一人,横霜一把抱住:“可抓到了,叫声哥哥就放了你。”笑嘻嘻将蒙眼黑布拉开,先见一袭白衫,看清那白衣人是谁,横霜三魂吓掉七魄。 这时小凡与白千办完事情正勾肩搭背的回府,小凡道:“我以为你有恶老头和疯子师兄罩着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去翠红楼你却象进了老虎窝,那里姑娘们一个个可爱伶俐又来事,千儿你怕什么?” 小凡说去异朽阁设在大理的分阁打探消息,白千被小凡七拐八拐带进一家漂亮院子,院子里好多热情漂亮的姑娘。一见他们,姑娘们三个两个围上来,劣质脂粉的香味直往两人鼻孔钻。白千躲避不迭,姑娘们却越发来了兴致。异朽阁大理分阁设在妓院! 这确实是最方便打听消息又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两人好不容易从脂粉队中脱身,找到分阁香主黄莺儿问明消息后,白千催着小凡逃出红粉魔窟,又被小凡笑话一回。白千强辩:“我才不怕……我担心你银子没带够到时丢我的脸……下次你多带些银子,咱们再去翠红楼开开心心地玩。” 小凡鼻孔里哼哼:“你算盘打得也太精明,哪有你逛妓院回回都要我出钱的道理,亲兄弟明算帐,这次我付帐,下次再玩就轮到你请客。”一番言语被白衣人和横霜听个正着。 白衣人握紧拳头,玉白手背淡青的筋都凸了出来。 |
两个少年嘻笑进府。白衣人负手立于柳树下等着他们。 白千见到那白衣人如见亲人,笑容灿烂的迎上去。 小凡还在开玩笑:“你傻笑什么,还在回味翠红楼的姑娘啊?” 白衣人凌利的眸子将小凡一扫,小凡素来天不怕地不怕,被他一瞟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惧意。再看那白衣人是位中年书生,长着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细长眼睛,面皮发黄有病容。 白千已跪倒尘埃。 “你从哪里来?”中年书生问白千。 “千儿办完事从外头回来。” 中年书生面色一沉。 “外头?外头是哪里?你办的什么事!” “千儿出门办正经事情。” “好个办正经事,你办正事办到那些肮脏地方去了!”中年书生怒声责骂。趁那书生审问白千的当儿,见势不妙的小凡拿脚开溜。 “站住。”中年书生没忘了小凡。他语气一点也不凶狠,然而很平和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有种叫人不敢不服从的威严。 小凡停下步子,心里暗骂,老子不走是给千儿面子,老子才不怕你。 |
“你是东方凡?”此时的白子画幻化成普通凡人模样,他已见过东方凡数次,东方凡却无缘见他仙容因此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对啊,我就是东方凡,大家都叫我小凡。你也知道我呀?是我这名字很出名?还是我这人很出众?”小凡干咳一声给自己壮胆,又叉腰晃脑的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孩子乌溜溜大眼睛轱辘转动的神态令白子画想起故人。 “你是花莲村人?” “是啊。” “你可有姓花的远亲?” “什么花啊草的我认不得,我本姓林,爹爹是村里的林老四。” 看到小凡容貌神态与小骨相似又是她家乡人,白子画不觉留了心,盘问几句全无所得,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东方凡偷眼观察那中年书生,见他面容含愁,眉宇间透出一股凄凉之意,小凡心忖但凡家庭和睦夫妻恩爱的中年男人皆慈爱宽厚如段丞相与米尚书二位。这中年书生一脸郁郁寡欢的刻薄相,搞不好他老婆死了或跟别人跑了……白千那么厉害的人物在他面前都只有附首听训的份儿,可知这病秧子绝不是看上去那样斯文,千儿落在他手里今日要倒血霉! 小凡打个哈哈:“我有事先走,你和白千慢慢聊啊。”不等白子画同意一溜烟跑了。 他阳光般明亮的笑容又让白子画心里一痛。这孩子笑起来的神态与小骨一样!更神奇的是他脸上酒窝与小骨一样都长在左边!他比千儿更象小骨呢,白子画这时想起白千,恨其不争哀已不幸,铁青着脸折下一根柳枝来到白千面前。 “你是三尊首座弟子,不知检点去烟花柳巷胡闹,那些下流地方就算普通弟子去了也要重罚,何况是你!” |
白千扳倒法王的计划进行顺利,春风得意之际时常遗憾尊上没有看到自已风光,眼见尊上亲临段府,白千满心欢喜。这时听他说话不妙,白千忙道:“尊上,你听千儿解释……” “尊上息怒!”小凡搬的第一个救兵星月赶到了。 “尊上息怒,千儿师兄一直洁身自好,只有个大理公主不遵礼仪教化,她跟别人订了婚还天天上门纠缠师兄,弟子警告过她几回,她全然不听,弟子想还得请尊上出面训诫她才好。”星月不知尊上发怒的真正原因,她帮师兄开脱顺手将罪名全推到段芊芊头上。 这番辩解听在白子画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起先他只道白千与异朽阁那小孩去秦楼楚馆胡闹,哪里想到白千除了去下流地方鬼混,还勾搭上有夫之妇!白子画越想越气,指着白千痛骂:“混帐东西!你干的好事……长留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个没出息的孽障!”突然想到段星那事未必全是小女孩单相思,定是孽子挑逗在前!在白千离开长留时,他料白千的容貌易招凡尘情孽,很有先见的将白千变成一个丑陋的麻子脸,依旧孽缘难断!可见与外貌无关,全是白千品行轻佻之故!我白子画教子无方!教子无方!这个孽障仙骨神血资质奇高,我再不严格管束,由他任性胡来将来怕不是要闹出上辱长留先祖下害三界苍生的大祸!必须重罚!必须重罚! “孽障,你给我好好地跪着!不准动!不准狡辩!”白子画厉喝,同时目光冷电般横扫星月横霜:“你们也闭嘴,再为这孽障开脱半个字,我一并重罚!”那两个吓得不敢多劝半字。 白千无故挨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才知自己在最敬重的尊上心目竟这般卑贱猥琐,登时心灰意冷,连辩解都不想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白子画紧一紧手中柳条,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白千心道,又叫我解释又不准我狡辩,你这不自相矛盾?故意风清云淡的一笑:“尊上喜欢听什么话,白千就说什么话。” 白子画眸中寒光一闪,扬起柳条狠抽白千背脊,他手力何等厉害,白千疼得身子一抖,随即硬生生忍住,不哭也不叫,眼神中透着宁死不屈的狠劲儿。 |
鞭打声撕裂了小院的宁静,横霜掩住双目不忍看,星月更是眼泪滚滚,柔软的柳枝在盛怒的白子画手中成了足以摧金断玉的利器,数鞭狠抽,白千背脊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滴滴落下,地上花草沾到神血瞬时枯萎。 “你可知悔改?”白子画喝问。 白千昂头答道:“弟子无错!弟子从何改起?”他身上刚烈的血性是源于娘亲的,他可怜又可敬的娘亲,为了爱含笑面对死亡! 他的倔强换来变本加厉的毒打,若他真个错了他早服软,这回却是白子画结结实实冤枉了他,他洁身自好从未做出有损长留颜面之事,掌门师叔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看着孩子血染衣衫,白子画的手开始颤抖…… “不要打了……”第二位救兵段丞相喘吁吁跑来。 白子画早想停手,顺势将滴着鲜血的柳条掷地。 “不能再打了,再打孩子就废掉了。”段丞相张开双臂拦在白千身前。 白千脸色惨白眼前发黑,全身骨头仿佛都被拆散。他不怀疑盛怒的尊上会将他活活打死,他死也不受冤屈!他听到尊上叱责:“今日暂且饶你,你回去反省改过,再行失德之事,我必加倍重罚!” 在场众人都替白千松了口气。 白千脸上浮现出视长留掌门如无物的淡定微笑。 白子画装作没看到。 段丞相朝白千连使眼色劝他服软,又劝白子画:“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见气。”白子画知段丞相是位贤臣,当下微微颔首与他打了招呼。 “阁下贵姓?”段丞相不知能收拾下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千的这位是何来历。 “这位是……是我的老主人。”横霜代答。 “原来是白府老爷大驾光临。”段丞相一拍额头作领悟状,千儿心高气傲连国王都不放在眼中,治得他服服贴贴的除了他亲爹还有谁? “白老爷,千儿犯错是该教训,可您教训儿子也得讲个分寸,至亲骨肉何至于出这般重手?真个打坏了他,最后还不要您当爹的收场。” 丞相一语出口,除了那位狠揍儿子的白老爷镇定如昔,所有人目光都齐唰唰转向他,包括挨打的白千。 白千张了张嘴要申辩揍他的不是他亲爹,横霜怕小主又惹祸上身,连忙提醒他别乱讲话。白子画心道这人说话倒歪打正着,子不教父之过,我现在不狠狠刹住白千性子,他胆子越来越大干出有辱长留之事,我再管就晚了! |
白老爷始终板着一张冰块脸,段丞相以为他还在生白千的气,热情地去挽他手臂。 “白老爷远道而来辛苦了,先不急操心孩子们的事情,到客厅暂坐喝茶解乏,千儿回去静思过错再来向你陪罪。”他伸手连白子画半片衣角都沾不着,对方无丝毫与他携手同行之意,段丞相讪讪而笑,回想初见白千亦此情形,原来不喜与人接触是白府家风。 “怎么让贵客在院子里站着,快请进客厅坐。” 第三拔救兵段夫人与林灵来得恰到好处。 段府合府来请,白子画再高冷也不能拒绝了。 众人离开后,横霜和星月一边一个扑向白千嘘寒问暖。 “师兄,你还好吧。” “小主,疼得厉害吗?” 白千不理两人自行起身,刚一动背上伤口如毒蛇嘶咬得他直冒冷汗,他咬着牙一步步硬撑回房。 星月和横霜忙跟过去。 院中再无他人,一个小小身影从角落窜出,拾起沾了白千鲜血的柳枝闪身离去。 |
段丞相引白子画到客厅奉茶。白子画钦佩段府一门忠良,举杯谢道:“多谢贤夫妇款待香茶。” 段丞相连忙回礼:“段某还要多谢白公子帮了我大忙呢。”将白千在大理的作为细细给白子画讲了,言谈中对白千大大夸了一番。 白子画看出段丞相是实诚人万无说慌的道理,难不成真冤枉了千儿?是以千儿宁死不认错,但去烟柳之地千真万确为白千亲口所言,又何来冤枉?忽听段丞相问:“白老爷在大宋为官?” 白子画道:“我非大宋子民。” 段丞相笑吟吟解释:“令公子曾言白老爷推崇诸葛丞相的出师表,敬佩他拳拳为臣之心,故此我以为白老爷是大宋贤臣,是我误会了。” 白子画淡淡道:“推崇谈不上,诸葛亮德行尚可,可以教小孩子学些道理。” 言下之意段丞相的偶像诸葛丞相都未曾放在他眼里,段丞相听之不喜,要维护偶像又不便得罪白千之父,只得举起茶杯干笑:“白老爷请喝茶。” 白子画叹了口气:“拜托一事。” “白老爷请吩咐。” “请不要称呼白某为白老爷。” 白子画活了一千多年,有人称他尊上,有人称他上仙,有人称他掌门,还有人叫过他大侠,唯有这次的“老爷”听着格外刺耳,老爷!又土又俗不说,他样子有那么老? “是是,段某失误,白先生学富五车清逸潇洒,怎能用老爷这等俗气称呼,段某称呼您白先生可合适?” “白千给贵府添了不少麻烦。”白子画算是认可了这个称呼。 “白先生客气啦,令公子救了我家小儿护国一命,又教我孙女剑法,我们老两口感激还来不及,哪能说麻烦。”段丞相连声致谢。 白子画心念微动:“令孙女何在?我瞧瞧千儿教了她什么本事。” 段夫人忙去叫了段星来。 白千之父突到府指明见段星,她不知是福是祸,怀着一肚子心思随奶奶到了客厅。 “星儿见过白先生。”段星盈盈拜倒。她做梦也不想到眼前的中年书生便是黑菌林救她那位白衣神仙。 “白千教了你什么?” “回白先生,白公子只教过我一招大海潮生,星儿愚钝,未能领会剑法精要。” “你为何不求教他?” “白公子数日前与我断了师徒关系,从此再无联系。” 白子画点头:“如此极好。” 四字如惊雷响在段星耳中,师父所有长辈都容她不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连日以血饲蛊早已体虚,受此打击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倒。 段夫人来扶孙女,段星一掌推开奶奶,头也不回地跑了。 段丞相忙不迭赔礼:“都怪我们将她宠坏了,白先生千万莫生气。” 这时下人来报米尚书到府。 段丞相笑道:“快请。”向白子画介绍:“来人是我好友米尚书,豪爽有侠风,白先生不妨一见。” |
米尚书还在房外便大声嚷嚷:“出大事了,渔民在滇湖捞起一尊古代石人。” 丞相不以为意:“这算甚么大事?” 米尚书道:“奇的是那石人背后刻印:登高远望,大理永昌。” 小凡大笑而来:“红日升,神麟出,石人现世,登高远望,大理永昌,千年万年。” 段丞相猛然想起:“这是小凡你编……” 小凡纠正他:“这是大理城传遍街头巷尾的童谣。” 米尚书道:“这小曲在街头巷尾大肆传唱,如今王宫出来采办的宫女太监们都学会了!” 小凡道:“将逢大变上天往往用童谣和异兆示警世人。” 米尚书点头:“是啊,这首儿歌突然红火起来,大家最初不明其意,想不到几天后真有石人现世。地方官已将石人送至陛下御前,不知这些异物主何征兆?” 小凡道:“红日升,神麟出,石人现世,登高远望,大理永昌,千年万年。儿歌里太阳、神麟、石人分别暗示何物何人,米尚书细细想来。” 米尚书摸头思量:“太阳指拜日神教,神麟即龙麟,石人已出,登高望远,大理永昌,高……昌……”大叫:“法王本名不就叫做高昌?” 白子画看得一阵便知这异朽阁的小孩从中搞鬼,只不知白千是否参与其中。 米吉书还沉浸在自己的惊天发现中:“这儿歌意指高昌那厮图谋不轨密谋改朝换代?”激动中一拍大腿,腰带啪地掉下一物:“当初法王驱赶娲神信徒拆毁神庙,我便猜他狼子野心必有图谋,眼下天现预兆是参他的大好机会。”招呼段丞相:“石人已至王宫,陛下当有警惕,你准备折子,我负责联络忠义同僚们,明早大家上朝一起发力扳倒法王!” 他是个急性子想到就做茶水也不喝一口便要出门,眼前忽的一花,一位白衣中年书生拦在他身前,手举他方才腰带掉下之物,一块造型古朴的翠玉环问他。 “此物你从何得来?”米尚书武功在大理排名前三,却从没见到比中年书生更快捷的身法,依那书生武功千军万马取上将人头轻而易举。 段丞相过来含笑介绍:“这位白先生来自中原,是白千公子的父亲。” 米尚书肃然起敬。 |
小凡啊了一声,古怪中年人是千儿的爹爹,怪不得千儿在他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可是千儿模样那么俊俏,跟他爹爹的黄皮四方脸一点儿也不象啊,难道千儿修了仙就会变好看? 米尚书向白子画拱手作礼:“果然虎父无犬子。白先生的身手我大理国无人能及,在下佩服。” 白子画只问:“这玉环你从何得来?” “这是内人给我驱邪用的。” “此物非凡间所有,令夫人从何得来?” 米尚书赞道:“白先生好眼力,此物原本供于娲皇神庙,法王驱信徒毁神庙,内人花了大力气抢回数件天神遗物,此为其中之一” 白子画收了玉环:“我要见令夫人。” 他不由分说占了米尚书的物品还要见米夫人,米尚书看在白千面子上忍着怒气道:“我事务烦忙无暇相陪,只好请白先生自行去寒舍一趟!” 白子画问明米府住址飘然而去。那枚远古玉环上有他熟悉的气息!象小骨又略微不同,那气息似乎一直藏在他记忆深处,甚至他自己差不多已忘记,直到亲手触碰才被零星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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