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 爱恨两难[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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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爱恨两难[第24页]

作者:纵马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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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隐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她微愣，伸手去扶却被他挣开。
“是云隐无用……连自己的掌门都护不住……若当年云隐能拼死将掌门带离长留，或许，或许……”
陈积多年的心事一下倒出，云隐甚至有些泣不成声，她是蜀山掌门，她于蜀山有莫大恩德，可蜀山……到头来，什么都做不了……蜀山势微，连自己的掌门都护不住……
这些年来他总在想若是能回到当年，无论是诛仙柱上还是七杀殿前，哪怕拼得一死，他只求无愧于心，这一生他的愧疚太多，但他永远没有补救的机会……
“都过去了……是我命数如此，与他人无由。”花千骨强扶起了他，定神细看。
他也老了，十多年来的辛劳愧疚，让当初温润如玉之人，熬尽了心血，鬓角微霜，青春不再。
“掌门……”
她又轻轻强调一遍“都过去了。”
泪水不住下滑，云隐看着那一袭冰冷红裙只觉得嘴中苦涩地说不出话来。
“云隐师兄，今日来我有一事相求。”
云隐连抹了抹眼角，坚定地道“掌门但说无妨，蜀山上下，万死莫辞！”
花千骨淡淡道“栓天链。”
听得此言云隐不由一惊，前些时日早便闻得有人盗取神器，难道那人便是掌门？面色不禁变幻，旋即，他道
“是，掌门请随我来。”他略微躬身抬手比出请的姿势，藏青道袍也随之轻动。
“你不问我为何要取神器？”
他坦然道“云隐信掌门，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她默然不语，只随着他一步走来到蜀山禁地深处。
幽深石道的最深处，栓天链静静浮在半空中，只有几枚月光石发散出点点光亮。安静得很，四周有古朴而玄奥的封印道纹，熟悉到了骨子里，她忍不住伸手，如玉指尖离那道纹不过寸许时突兀停滞。
“神回……”
“是前日里尊上亲自来封印的神器，倒是耗了不少心力。”他平静地道。
“是啊，他一向为苍生不辞劳苦。”她轻笑出声，亦收回了手。
她的语气总有有些不对的样子，妖神大战后虽传她已死在白子画手中，但摩严用以灵换灵之法换得她一魄之事他还是知道的，笙箫默也是担心自己太过自责才告诉了他这些，可白子画不是带走她去了人间吗，如今看来，似乎掌门与白子画之间并没有那么简单……
“掌门你还与尊上在一起吗？”他忍不住开口。
“我与他，与长留，再无半分瓜葛。”
清冷的余音回响在长长石道中，久久不歇。
“掌门你……”
“神回……他从幻境中出来是什么样子的？”她突然开口问道。
“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不一样？”
“说不上来，感觉好像随时会倒下，又好像永远不会倒下……”云隐望着栓天链上的封印缓缓道，白子画变了，他和自己一样有太多的愧疚，但又和自己不同，他背负的更多，他畏惧的也更多。
他咬牙扛着天下行走在悬崖峭壁，或许有一天他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可即使到了那一天他也不会放手。
可那个人又是那么畏惧，假如他心里的恐惧再也无法被压制时，他的生命和灵魂都将落入最深最暗的地狱……
云隐忍不住看了那抹如血的红，他想，那个人应该已经倒下了……
他不明白，当初是怎样的恨能让她亲手将那个人送进地狱，如今，又是怎样的恨，能让她对那个人再做一次同样的事……
“他以为神回封印真的封印住了神器？”她冷笑着反问。
她毫不在意云隐疑惑不解的表情，一只手水平抬起，凌空一划，咔嚓一声，金色符文传出碎裂之音。
“掌门！不可……”
“是吗？”她轻笑，手却并未停下，神回封印开始寸寸裂开，繁复道纹渐渐隐去，栓天链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中。
可一切不并如云隐所担忧的那样，栓天链只是再正常不过地悬浮在空中，似乎神器暴动之时从未发生。花千骨手一招，栓天链便化为一道流光汇入她掌心。
云隐半张着嘴，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白子画都下了极大气力去封印神器，怎的到了掌门手中竟可这般轻而易举地操控……看来其他门派的神器或许真的是掌门所取……
“那些门派神器的确是我拿的。”她好似清楚云隐心中的想法，缓声道出，平静地又像在说一件完全与自己不相关的事。
“笙箫默请你们去长留议事也与我有关。”
“因为妖神再度出世。”
她笑靥如花，“因为我就是妖神。”
她走近，红裙上的颜色愈加刺目。
沉沉的心跳声清晰可闻，片刻后他抬眼与她对视，一字一顿道“那又如何。”
“你不怕？”
“我信。”
他信，信无论多少年，无论多少事，改变不了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从前他信，现在亦是……
“师父，世尊，明日各派掌门应该会陆续到达，各项事宜也基本准备完毕。”
“辛苦了，这几日你与青萝的言行需得分外留意。”
“弟子明白。”
笙箫默点点头，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一两日虽有摩严帮他调养伤势，但心力所耗甚大身子还是有些吃不消。
这时静坐在一旁的摩严突然开口“七杀可有什么动静？”
“回世尊，七杀这两日十分安静，并无异动。”
摩严冷哼一声，眉宇间有些微戾气。

三尊议事大殿的殿门被突然推开，舞青萝带着幽若进了殿，那日大战后笙箫默就命幽若去绝情殿照看白子画。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行完礼后幽若怯怯开口。
“尊上……醒了……”
笙箫默与摩严对视一眼，急急冲向绝情殿，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

加油

顶顶

d=====(￣▽￣*)b 顶

沉重的殿门发出酸涩嘶鸣，对窗的桌案旁有一道白色身影，可那白色带上细碎折痕，晕着点点旧时的微黄，在昏沉光影里模糊了痕迹。
镂空雕花木窗敞开着，透过窗可见那株有些失魂落魄的半枯桃树，天很暗，即使对着窗也没能照亮那微微仰起的脸。他闭目，整个绝情殿安静的只有风卷落叶的飒飒轻鸣。他只是静坐在桌案前，无悲无喜，好似与这片天地隔绝开来，好似某个人从未存在……
桌案上有一杯极淡的清茶，青瓷杯口有些旧黄，它也安安静静得摆在那里，碧水上的朦胧水汽似乎早早便已散尽……
笙箫默与摩严愣在殿门前，半天说不出话来，白子画却缓缓睁开了眼，他未发一言，只是平静地悬起手腕倒了两杯茶来。冰冷的茶水注入杯中，他的手极稳，在白色衣袖的衬托下，那茶水划出的轨迹更平稳。
在水快至杯口时白子画再自然不过地托平了壶身，瓷制茶壶与木桌相接时有一声脆响，或许是隔得远了，他二人闻不到半点茶香。
白子画抬眉，眼中没有半点波澜，也是那样静那样深，像极了深不见底的死水，或许永远没有流动的一天。
他开口，一如往常，熟悉的声音却莫名让那俩人鼻头一涩。
“你们来了。”
“子画……”摩严想冲上去却被笙箫默死死拉住，笙箫默向他摇摇头，示意他勿动。
最后笙箫默只身缓步上前，理了理衣襟正坐在桌案的另一侧，伸手端起了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是凉的，似乎从口舌一路冷冷蔓延至足尖，笙箫默思索良久，用最柔和的声音道
“师兄？你还好吗？”
“我很清醒。”白子画亦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神色淡淡看不出所思所想。
摩严与笙箫默心头一惊，白子画越是平静他们心中的不安就越大……
“可是……”
白子画又端起了茶壶，泠泠水声与平淡的话音一同流出。
“是我负了她，一次又一次。”
“是我亲手杀的她，一次又一次。”
“三魂七魄已毁其九，她活不了。”
轻轻放下了茶壶，又是一声脆响，却冷寒到了骨髓深处。视线移到庭院深处的那株半枯桃树上。望着那残余的桃红，他轻轻一笑。
“我明白，她恨我。”
“今生今生，永生永世。”
“清明自知，万古不没。”
那平静的声音轻到极处，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如她所愿……”
笙箫默拢在袖间的手一抖，茶水中藏的苦涩终于化开在口中，原来那是一杯极苦的茶，苦到唇舌皱成一团，苦到眼角都涩得溢出泪来。
“你真的可以对自己……这么狠心？……”
他又重归初始时的模样，微仰着头闭目对向窗外，好似一尊了无生机的雕塑……
这或许是他以后千万年应有的样子了。
尘缘已断，前路已绝……
清明自知，万古不没……
他说：“可以……”

唉

(? ?_?)?,加油

看着好难过

楼楼写的文越来越有深度了，我都看不太懂。原谅我一个小学党，智商低。。。

第二十二章蜉蝣朝夕
蜀山弟子很奇怪自家掌门独自绕着蜀山上下转，还一幅不停喃喃自语的样子，平日里云隐最多就是默默站在万福宫前凝视着众多弟子，怎的今日一反常态了？
“掌门，蜀山现如今已有弟子三千余人，虽远不及当年但至少算是恢复了元气。”
“云隐师兄，辛苦了，不过说到底我该是蜀山最不称职的掌门了吧。”
“掌门又何须自谦，你几次救蜀山于水火，又有几人可比？”
她出神地看着万福宫前广场上的众多习武弟子，只觉得恍如隔世。
“忽然觉得自己老了不少，但以前的日子又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掌门还在挂怀清风清扬师叔的逝世吗？”云隐轻声劝道“他们走时很安详。”
她缓缓摇头，“我早已不在乎生死，人生可有多长？在这片天地间不过蜉蝣一日，朝生夕死，没有什么可哀叹的。”
“掌门似乎看得很开……”
“万物皆有因果，亦有往复，或如泰山屹立或如尘埃飘浮，千万年的轮回总会有倒转的一日。没有谁欠谁，因果就是因果，前世种或许后世得。天道有常，一切自有定数。”
“掌门在劝我放下？”
“我只是希望你做回自己，卸下累世的因果。”
“掌门如今已看透生死轮回？”
“在永恒面前，没有生死，没有轮回……”她轻笑“只有一次又一次开始。”
云隐凝视着她“那永恒应该很寂寞吧，若是如此，蜉蝣朝夕又有何不好呢，至少，没有遗憾。”
她若有所思地道“可是，若无蜉蝣，又何来永恒……”
蓬莱
霓渊明在等一个人，他不知道她何时会来，但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自从长留回来之后他便一直等在这里，蓬莱仙岛最临海的一个角落。
他开始以去长留只是因为七杀对长留的袭击，毕竟杀阡陌死而复生，摩严十年后破关而出，无论哪一件都能令仙界大为震动。
在长留的那日众派掌门倒是群情沸腾，有人提出合力助长留征讨七杀，有人道贺世尊得以出关，有人问起尊上去向……整个长留三尊议事大殿热闹得很，可他只觉得无比嘈杂。
儒尊微笑着坐在首位，风清云淡的样子倒让他有些佩服。当初长留宣称尊上云游世尊闭死关，只留了笙箫默一人独理长留，而笙箫默又是出了名的自由不羁，基本没有人看好他做合格的长留掌门，到最后，所有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待嘈杂声渐变笙箫默才起身做了个双手下压的动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笙箫默身上。
笙箫默缓声道“诸位能于百忙中抽身驾临长留，在下于师兄皆无比感谢。”
“儒尊客气。”众人皆道。
“听闻七杀竟敢侵犯长留，只要儒尊与世尊一句话，吾辈自当效力助长留征讨七杀！”
一向脾气火爆的摩严沉着脸默不作声，倒是笙箫默微笑着开口
“在下感谢诸位的关心，只是长留与七杀恩怨纠葛太多，一时无法理清，他日若有需要各位相助之时长留自不会吝啬开口。”
笙箫默的潜台词很明了，此事不愿其他各派插手，也不便告知事情始末，各派掌门皆是聪明人，又在神器之事承了长留的情，自也不好追根究底下去。
片刻后笙箫默正色道“今日请诸位来另有他事……”
他开始有预感天地大劫没有那么简单，却没想到是这般……
有一抹红突兀浮现，声音清冷
“你在等我？”
他皱眉“妖神？”
“你可真有意思，神即是神，怎得偏偏加个妖字？”
“获妖神之力者嗜杀成性，疯癫入魔，怎的不能加上妖字。”
“人的邪念玷污了神力，人的弱小驾驭不住神力，人的贪婪却又执着于神力，怎的最后的过错在神力之上？”
霓渊明不语。
“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你己得妖神之力，又妄图夺取神器，这是你的贪婪？”
她抚了抚衣袖上不存在的尘埃，最后抬眼道
“你错了。”
“愿闻其详。”他沉声道。

“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那你与我们，又有何不同？”
“这一点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神力与神器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留下只是徒增恶果。”
深灰色的衣袖在风中浮动，霓渊明已经闻不到之前的血腥味，但那一日神器异动的血光却永远埋在他深邃的眼底。
“若是我不给你会如何？”
她淡淡道“我会自己拿。”
“哪怕屠尽蓬莱满门？”
“说起来当初霓千丈可以算因我而死，霓漫天也的确死在我手中，看来我与蓬莱的倒是有不少的仇怨啊。”
“当初霓千丈是死在单春秋手中，至于霓漫天。”他眉宇间的凌厉更胜“修习禁术，残害同门，她死，那是罪有应得。”
霓渊明的一身正气是永远抹不去的，是非在他眼中分得清明，十年前妖神临世时他记得清楚，妖神花千骨除了霓漫天之外未杀一人。今日初见妖神他只很诧异，虽然她一身妖艳红裙但眉眼之中没有半分妖邪之气，反倒是有种说不出的神圣……他没办法直视那双眼，那双眼极深又极远，仿佛藏着万古洪荒，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再说那已是陈年旧事，我问的是今日！今日的妖神花千骨是否会为神器杀尽天下众生！”
她好似十分执着那一句话“旧事？不过十年而已。”
“人生可有几个十年，纵是修道之人也不过千载岁月，在妖神眼中十年很短吗？”
“你听说过蜉蝣吗？朝生，夕死，假如蜉蝣问万载苍石何为时间长短，你觉得应该如何回答？”
“神者可得永恒？”他眼中似有精光。
“这个问题蜉蝣得不到答案，也不需要得到答案。”她微笑“我还记得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究竟是天地不仁，还是万物真的轻如尘埃呢？”
“我从未主动举起过刀，但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若真有人执迷不悟，我只能教他如何顺应天命……”
他沉默良久，最后开口道“浮沉珠在蓬莱海底。”
“多谢。”
花千骨缓步从他身边走过，在两人擦肩而过之时他突然开口“神器异动从一开始就与你有关？”
“天地如棋，万事万物皆有它的轨迹，哪怕是执棋之人，亦会有身在局中的一天……”
“那么至少我信一点。”
他凝望层层乌云覆盖的天空，目光灼灼。
“蜉蝣朝夕，或许可胜永恒，众生微贱，可天地未必不仁。”
她的步子一顿，但下一瞬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前行。
众派掌门早已离开，笙箫默放下手中来自蜀山的信函，对着摩严道
“看来不需要亲自前往蜀山了。”
蜀山未有一人来到长留，他们本打算亲往蜀山可却收到了云隐的回信。
摩严拿起桌上的信函定神看去，信上只有三个字。
“我信她。”
摩严顿时大怒，“混账！他怎可如此儿戏！居然轻信了那孽障！！”
摩严越看越怒，额上有青筋暴起，好像那个固执易怒的人又重新回来。
若是没有花千骨那孽障，子画何至于此！他只要一想起子画的那一席话就觉得心如刀绞。她怎么可以那样狠毒！！她的心难道真的硬如铁石？！！
笙箫默突然站起身来，倒吓了摩严一跳，他皱眉道
“怎么？”
“大师兄，这掌门还给你罢。”笙箫默干脆地扯下了腰间的掌门宫羽。
“什么？你疯了？”
“大师兄，这个位置一开始就不应该属于我。”
“师弟！这些年你明明做的很好！”
“如今你回来了，我可以无所顾虑地去求那一个答案……”
摩严眉头皱成一团“你要去异朽阁？为什么？”
“因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转过头来缓声道，重新取出收在墟鼎的折扇，他一步步向门口走去，任摩严再怎么呼唤也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望着笙箫默远去的背影，摩严忍不住将桌上的竹简狠狠扫落在地，他低声咆哮。
“疯了！都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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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10 19:11:32 更:2021-09-10 22:4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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