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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爱恨两难[第16页] |
作者:纵马年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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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幅画,悬在寝殿的石墙上,墨色沉沉,像是永不褪色的长夜,画中有一女子,红裙如血,缓步慢行,远山眉入鬓,眸深寒如霜,凤目轻抬,不怒而威。无数人跪伏在侧,身躯伏在暗影下,连下跳跃的火光幽影都收敛了身形。人群尽头还有单春秋的身影,他微微躬身,面上无喜无悲。 “这是千骨?单春秋居然将神器放在这里!” 笙箫默只觉得这画太过压抑,好似所有的温暖都抵不过那画中人眼中带着的死寂与冰寒。 “这是十年前千骨入主七杀?”他走上前去,眉又皱起 “看那墨痕分明是新作不久,这单春秋到底什么意思?” 他怒了,师兄分明因为神回幻境千骨的缘由而心神不宁,单春秋此举不是成心让师兄更难堪吗? 白子画缓缓上前,视线却再从那道人影上移不开,小骨当初在七杀的样子他又怎么会忘了,他只是不敢想,不敢面对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七杀,他从未离她那样近,也从来离她那样远。在七杀,她总穿一身血色长裙,但那一身红裙太艳,抵不过绝情殿外的浅淡粉色,在他心里,小骨永远是依偎在他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不适合那样艳的颜色,可惜,那时,一切都由不得他。 那或许是他最不堪的一段时光,也或许是他最真实的一段时光,都过去了,他觉得那些早就远了。 可当那些他本以为落在光阴角落里的记忆碎片又一次浮现,他才明白,原来,一道旧时的墨痕就可以勾起所有的过往。 他轻轻一笑,不知不觉间抬起的手又放下,哪怕那惨白的指尖连那画上的人那么那么近。 他说“神曰:轮回。” 何曾有过轮回?不过虚无之中梦一场。 何曾有过往生?不过背负罪孽再回首。 古朴大门再度打开,这一次,时光深处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 笙箫默独自看着谪仙伞,它平静得让人心慌,诸神器皆异动连连,为何唯有它…… 七杀的态度更是让人生疑,那些弟子似有深意的目光总觉得渗人,更别说单春秋那一番话,好像在回答他们,又好像在说完全不相关的话题……好似一个纠结缠绕的谜团在他脑中浮现,没有半点头绪。 九大神器已封其七,但苍生大劫真的已渡?天空愈发沉重压抑,好像永不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画,他总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千骨,单春秋,众多七杀弟子,到底少了什么?笙箫默苦苦沉思,却没有答案。 这次的神回幻境,是七杀…… 白子画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可以随意在这片幻境中行动,脑海一片清明,没有半分影响,但这一次,他又算什么呢? “从今日起,白子画便会留在七杀殿,乖乖做我的仆人。” “好啊,你若陪我一夜,那我便放一人。” “你早就不是我师父了……” …… 那红裙那么艳,映入眼底却尽数成了化不开的殇…… 她轻笑,还是那么美,妖异的美艳却让他不敢直视,她命令他在她身边躺下,近似挑逗般露出半边雪白大腿,但她又只是紧紧抱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睡去,安静得像个孩子…… 她变了么?为何嘴角甜甜的笑意一如往常? 她没变么?难道他与她还可以回到从前? 他绷直的身体渐渐舒缓,他与她躺得那样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一直看着她,抱着自己手的那个人笑得那样甜,好似绝情殿的桃花又一次绽放。 终究,一夜无眠…… 等她醒来,眸底又结出寒霜,望着径直离开的背影的那双眼眼又藏了什么?不舍么?隐在长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前伸,只触到一片虚无。 原来,这一次,他还是看客,看着自己不由自主放下一切,陪着她,徒劳般试图弥补什么…… “你明明有选择的权利了,为什么还是不敢选呢?”竹染轻笑着凑到她耳边道。 花千骨醉意朦胧地看了他一眼,又沉下头去。 “啧啧啧,看来神尊心情不好,那属下陪你多喝几杯便是。” 一杯又一杯的酒灌下,她的视线早模糊了,踉跄着起身又倒在他身上。竹染倒毫不在意地扶起她,眼神一瞟便看见那匆匆而来眸底压不下怒意的白色身影,嘴角笑容愈发扩大,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终于来了……” 白子画径直拉起她的衣袖准备将她从他身上扯开,却被她挣开。花千骨醉了,半睁着眼看了两人一会,居然笑出声来。 “咦,两个师父诶……” 她又闭上眼忍不住摇晃着往竹染那边靠“这个师父好像温柔一点啊……” 竹染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画却脸色一青,嘴唇紧抿着,手腕不觉用力,狠狠将她猛拉至自己怀中,他看了竹染一眼,眼神中竞夹有雷霆之怒。 从牙缝中只挤出了这一句话 “跟我走……” 花千骨被他强行拉走,醉意上涌,眯着眼不满地呵斥道 “你只是我的仆人,凭什……” 有时候,一瞬即是永恒…… 有的事,可能一开始,便是错的…… 如果下一瞬便是魂飞魄散,他愿意吗…… 若能重来?这些罪孳,他一人背负便好…… 我入地狱?我甘入地狱…… 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停止,尘埃滑落的浅痕都凝固在空中,酒已醒了,人却醉了…… 他用力将她拉进怀中,骨节硌得她生疼,就这么直接俯身而下霸道地将她所有的话封回嘴中,贪婪地分摄取她口中残留的酒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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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有些挣扎,但他却愈发抱紧她,如同想将怀中的人融进自己的身体。 唇齿紧紧相交,像是多日来怒气的宣泄,又像是隐在心中的感情迸发,他吻得那样深,有浅淡的血腥气味在唇间弥漫。他的眼中隐有血丝,当怒火与柔情交织,当思念与愧疚融汇,所有的理智与束缚都那么不堪一击。 太久太久的沉重压在心头,他求不负天下求不负苍生还奢求不负于她,最终输得一败涂地,他放下尊严放下一切只求对她补偿,却只是一错再错,他陷得那样深,终于无法自拔。 这是一个错误,一个最的错误,即己错了,再错下去又能如何? 那一吻,她竟以为到了天荒地老,当他的气息浓烈地涌到她周身的每一个角落,除了沉沦,她还有什么选择? 她与他的身体如火般滚烫,却靠得更近吻得更深,连呼吸都可以忘却,那些扑火的飞蛾,又何尝不是只为了一刻的光亮与温暖? 时光原来还可以这么美好,当世界只剩下彼此,当所有的声音只有对方的心跳,那是两颗心的沦陷…… 我入地狱,我甘入地狱…… “师父……” 那道吻开始颤抖时,她忍不住呢喃一声,却如惊天一道炸雷,将他的脑海劈成一片虚无。 他到底做了怎样的错事…… 他所以为的一切,尽数被自己最荒唐的行为无情的揭开,赤裸裸露出那藏在最深处的不堪。 白子画僵立在原地,唇分之时他的脸上已无半分血色,白得骇人,踉跄着后退两步,甚至差点跌倒在地,脚步虚浮像是连站立的力气都尽数消散,他睁大了眼僵硬地摇头,然而只是徒劳。 一切都发生了,没有什么可以再次重来…… 所有的盔甲与伪装被一瞬间卸下,好似被硬生生抽走脊梁,最后只是无力地伏倒在地上,那身曾经飘逸无双不染纤尘的白衣皱成了一团,看起来那么可笑又可悲。 他一点点蜷缩起身子,像小孩一般低低抽泣。 够了,够了,白子画站在远处,有什么比亲眼目睹一次自己的懦弱更残忍呢?他是看客,然而,演戏的人是曾经的自己…… 后面还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他还是那么懦弱,他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手掌颤抖着抬起。 “神曰:往生……” 满天的神回幻火又一次燃起,火光将他本就无光的眼照得额外黯淡。 玉手艰难下压,一双凤目更显威严,她扯起嘴角勉力一笑,似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一句话 “白子画,由不得你……” 神回幻火一瞬间湮灭,他惊恐回头,却只让心一寸寸下沉。 “神曰:往生……” “神曰:往生!” “神曰:往生!!” …… 该来的,终是逃不掉的。 他的身体不由摇晃一下,随着石拄无力地滑坐在地,颓然地看着,目光呆滞又空洞,活生生像是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别怕……” 花千骨摇晃着上前,半跪在他身侧,举起的右手掌心亮起紫光。在接近他头边的时候却被他狠狠打开,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掀倒在一边。 她总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消除记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白子画死死盯着她,在那双空而大的眼晴里可以看见那狼狈的身影,他居然笑了笑声仿佛带有刻骨的恨意。 “师父……” 花千骨的眼里泛起泪光,她从未见过白子画如此失态,像是所有的信仰瞬间崩塌,只有留有无尽的嘲讽与寒冷。 白子画的指尖几乎深入肉中,他只能埋下头咬牙不出一声,伤疤处如大浪袭来的痛楚几乎将他这一叶小舟掀翻,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忍不住想看他死死按住的左臂,手略一用力却轻易将那只手拉了出来,白子画仿佛忘了反抗,眸中浮起一层死灰色,只任由她又惊又疑地拉开衣袖。 那道刺目而又不堪的伤疤终于赤裸裸暴露在她眼前,仿佛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被拆穿,底下是又可悲又可笑的可怜虫。 “你是爱我的……” 她笑得那样歇斯底里,眼角不住有泪滑下,她一点点靠近,眼睁得那样大,像是被挖去的空洞,衣裙上的红色流苏艳得刺骨,衬得她的脸更加惨白。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嘶哑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他扭过头来,冷冷看着她,然后用力挣开她的手,在她面前平举手臂,直直与她对视,冷笑不已。 以手成刀,削肉剔骨…… 血水随着衣角流了一地滴答有黏腻的声响,那白衣白袖被染得如她的红裙一般刺目。 “我爱你又如何?!我不爱你又如何?!” “我们永远都不在一起的!” 那两个空洞无神地看向那张脸,多么狠绝的表情,多么冷厉的目光,多么入骨的恨,多么嘲讽的怨……那么多细密的汗珠布在他苍白如纸脸上,哪怕有泪,也看不清了吧…… “我杀了你!” 她恨然出手,但掐在他脖颈上的手却用不出力。 “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神曰:轮回……”有清冷的声音响起。光影回转,只有一张戚戚的脸无神抬起,他正立在最阴暗的角落,安静做他的看客。 |
那张脸突然离他那么近,他又一次看见那绝望的目光。 “你是爱我的……” 怎么会这样,他立在大殿中央,他的手完好如初,只是那伤疤红得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不……不要…… 他惊恐不己,颓然看向四周,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勿逆轮回。” 不,他突然抱紧那个人,他不会再伤她,不会。 “神曰:轮回。” “你是爱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不,不要。” 他怕了,他如小孩一般紧闭上眼躲避黑暗,却迎来更深更浓的黑暗…… “神曰:轮回” …… 当看客成为那幕戏的主角,轮回,不过是最惨痛的重来,按原来的剧本,原来的路线,将所有的过错重来一次…… 一遍又一遍的重来,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空洞又凄然的眼一次次面对着他,她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这么狠心……”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狠心…… 因为他是她师吗?因为这份爱太肮脏太不堪吗? 但爱一个人,究竟有什么错! 他说:“小骨,我错了……” “神曰:轮回” ……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他说:“小骨,你原谅师父好不好……” “神曰:轮回” ……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他说:“小骨,不要离开我……” …… 他要怎么选?天下,小骨?他要怎么做?不负苍生不负她? 终于,他没得选…… 到底要重来多少次?直至心成洞?直至骨成灰? 师兄,这是幻境。 师兄,千骨在画骨峰等你回家。 一定要很快! 无声的泪滑下,他的头贴在她额上,紧紧闭上了眼。 “对不起……” “神曰:轮回” ……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这么狠心……” 他抬眉看着那双眼睛,颤抖着抬起左臂,手指一点点将衣袖上卷,露出那道红得刺目的伤痕。 他开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微弱而干涩的嘶鸣。 “我……爱你又如何……不爱你……又如何……” 他用尽了所有力气,胸腔剧烈起伏,嘴唇干涩又惨白。 “我们……永远……” 泪再止不住,哪怕脸上有再多的冷汗也掩盖不了它滑过的黯然痕迹。 曲手成刀,削肉剔骨…… 汗与泪滴在伤疤上,只冒起白雾蒸腾而去,两目相对,只有无言。 “不可能在,在一起的……” “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红裙曳地远离,而他,无力挽回。 白子画跪坐在地,身体不由后仰,待一切重归平静便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 他笑了很久很久,笑得声嘶力竭,泪水便布在狰狞的笑脸上,空旷的大殿中心的血迹未干,这一刻他那么滑稽而可笑。 他后悔了,他早就后悔了…… “神曰:往生……” 他木然开口,声音如枯木濒死…… 三颗神血珠飞出,这一次神火幻火再无阻碍地亮起,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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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你宁可削肉剔骨也不肯承认爱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爱我也能呢这么狠心……” “放下?我放不下!” …… 她死死抱住头,红金两光在眼瞳中轮换,良久才归于平静,红瞳之下金光又盛了几分。她缓缓起身,目光远远。 “白子画,你会后悔的。” “师兄你终于出,你,你的手怎么了?” 白袖上的血迹无比明显,笙箫默不由大惊,急冲上去掀开他的衣袖,那道绝情池水的伤疤又红又烫。他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白子画歪着头看了又看,不由勾起嘴角,猛地挣开笙箫默,曲手对着那伤疤又割下去。 “师兄!” 血水溅了他一脸,但光华一闪又出现那道刺目疤痕,他眼神愈发狠了,手掌数次落下,眼前血红一片。 “师兄你疯了吗了!”笙箫默死死抱住他另一只手臂,被白子画这疯狂的举动吓到面无人色。 白子画对着火光又看了看那道疤,转而癫狂大笑。 “哈哈哈……” “不老不死……” “不灭不伤……”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理智重归或许是所有力气都已用尽,白子画终于疲倦地坐在石地上,默默靠着石柱,疯狂过去后他很是安静,好似灵魂离体只留下呆呆的躯壳,无神的望向那幅画卷,只是眼角的泪已流干了。 笙箫默长长一叹,只觉万般苦涩涌上心头,鼻尖一涩,眼眶也不住发红,但他却只是默默用法术将师兄身上的血污除尽,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束好,然后陪白子画安静坐在石地上。 “你说,现实和幻境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忽然开口,像是小小石子落入一滩死水。 笙箫默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无论在哪里,选择都是一样的,她若知道,会恨我吧……” 他疲惫地合上眼,无力再出声。 犹豫了许久,笙箫默还是说了出口 “还有最后一个神器,师兄你……” 白子画沉默着,眼皮未动一下,如同睡去。笙箫默思考良久心一横道 “如果师兄你不愿再入神回幻境,集众派之力封印一个神器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笙箫默何尝不知做事不留后患的好处,留下一个未封印的神器,便是留下一个随时会酿成涛天大祸的种子,他孤身执掌长留十年,肩上担了太多往日没有的东西,再无法站在从前的立场思考问题。但这一次他无法再面对师兄那双颓然空洞的眼睛,他更无法推着师兄一次又一次为了天下而牺牲自己…… “我累了……” 他默然,从前极少看到这样疲惫的师兄,师兄之前是一根绷紧的弦,而现在,那根弦,快断了。 殿门被突然推开,单春秋负手走了进来,环视一周,目光却未放在立时起身的笙箫默上。 “地上凉,尊上你可要爱惜自己啊。” “单春秋,你阴阳怪气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啧啧啧,儒尊这就生气了?我可是好心呐。” “好心?” “是,好心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单春秋轻轻一笑 “蜀国皇宫悯生剑脱离控制,皇城岌岌可危,数十万百姓命悬一线,这算不算好心?” “你说什么?!” “消息带到,去不去自然由你。” 语罢他让开殿门,似笑非笑地看着那扶着石柱缓缓起身的白子画。 “哦对了,有一件礼物送于尊上。”单春秋手一招墙上的画自行卷起飞到他手上,掂了一掂后向前抛去。 笙箫默一手搀着白子画一手接过那画,眉头一皱,他一直觉得那画有问题,能细细察看也好。 白子画一言不发,只在笙箫默的搀扶机械地向前走去。背后有幽幽的声音传来 “白子画,走过的路,可莫要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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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由爱生恨 花千骨孤身立在冰室之中,大门吱呀被推开。 “他走了。” 单春秋眯着眼道“你拿十万人的性命做挟,他自然会去……怎么说他骨子里终归是那个心系天下的长留上仙。” “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也活不长,哦,我倒忘了,不老不死呢,他可以活很久才对。” 他低低冷笑,眼中却有莫名的东西藏在深处。 “狠不下心了?” 她回以一声冷笑。 “你看过这天吗?越来越沉,越来越暗,却未有半滴雨落。”他缓步上前,面上看不出悲喜。 “哦,你想说什么?” “神恸,天地同哀……” “你是想说我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自然大道?”她挑眉道。 单春秋闻得此言不由笑得前俯后仰,“你倒是和他一样。”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目如铜铃,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顿道 “一样自欺欺人……” 红裙轻动如曼陀罗花开一地,她转过身来,凝神看向他 “你只是为了杀姐姐说这些话么?” 他板起脸冷哼一声“你想多了。” 她浅浅一笑并不在意,又缓步走向中心的冰棺,俯下身去脸轻贴在棺上 “杀姐姐,你该醒来了……” 单春秋放在冰棺上目光不再那么冷硬,缓缓开口道 “还需要多久?” “快了。”她轻叹一声“当初我控制不住妖神之力不敢彻底唤醒杀姐姐,到了现在只拥有一成左右的力量反可以如臂使指。” “这十年你等得很苦吧。” “总比永无尽头永无期望地等要好吧。”他冷笑不已,“你可想过以后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想过如何?不想又如何?” “你还真是狠心啊,对白子画,对你自己。啧啧啧,我还真是比不过你。”他不住地摇头感慨,嘴角一勾,讽刺意味愈发浓了。 花千骨抬起头,向冰棺中看了许久,然后展眉一笑,如似春红开上枝头,轻风吹绿柳梢。 “杀姐姐,我走了。” “你去哪里?圣君,圣君或许醒来见到你会更开心。” “反正都要走,何必再多一次离别。” “非走不可?” “天命不可逆……” 他默然不语。 待那红色衣角离开石室的前一刻她停下了步子。 “你可恨我?” 他的手搭上冰棺,寒雾在掌心化为,冰棺中的人若隐若现。 “我只求圣君平安,别的,没空去想。” “多谢……” 他冷哼道:“既然要走,就不要想太多,走过的路也莫要后悔。” 脚步声远了,那道微弱的气息似乎再不会出现,他半跪在冰棺一角,低垂着头喃喃道 “圣君,对不起,我没能力保护好她。” “圣君,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 |
人人皆道蜀国国君励精图治,心系天下,但这么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主居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让一个神质不清的疯子登上后位。 有人说帝后在清醒时就早有婚约,国君只是不愿违背承诺,有人说皇后是周国郡主 国君不愿同周国再有干戈,有人说皇后的失心疯由国君而起,只是因为国君愧疚才封她为后…… 众说纷纭,但这个疯女人的确登上了后位,没有大婚没有喜宴,国君只是将后印放在那个女人手里并让她搬到自己的寝殿。这么于礼不合的行为气得蜀国一干老臣吹胡子瞪眼,可惜并没有什么用,国君听了他们半辈子建议,唯独任性了这一回。 孟玄朗带着轻水回过一次周国,周国国君倒是因为他的身份礼待有加,暗叹一声认可了他两人的婚事,不过柴王府里的一干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柴王爷性烈如火,闻得女儿多年无名无份待在蜀国本就恨不得冲上蜀国去质问那个小子,到后来知道女儿在蜀国变得神智不清,更是气过背去,若非周国国君拦着,他早就拖着一把老骨头冲到蜀国拿剑指着那个蜀国小子了! 所以当车队浩浩荡荡来到柴王府上时没有半个人出来接待,孟玄朗轻轻一笑,只一个人扶着轻水进去。 柴王爷本一脸怒容,但看见女儿怯生生躲在孟玄朗身后的样子,所有的怒火不满都被压下去,他疼爱半生的宝贝女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念及此处不由老泪纵横。 “水儿……” 王爷含泪上前,轻水却大叫一声,紧紧抱住孟玄朗的另一只胳膊瑟瑟躲在他身后。王爷一愣,呆立在原地,而孟玄朗则见怪不怪地将她从身后拉出来,和声劝道 “轻水,这是你父王,你见一见他好不好。” 轻水开始疯狂摇头,拼命挣扎着想躲在孟玄朗身后,王爷再忍不住,直冲上去紧紧抱住女儿,泪水淌过脸上风霜的痕迹,这一刻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是一个年迈心疼女儿的父亲。 “水儿,是父王啊,你怎么会认不出父王呢?” 他抱得那样紧,身为父亲的愧疚与自责让已入暮年的他老态尽显。轻水在他怀中的挣扎渐小,狂乱的眼中也浮上泪光,她呢喃一声 “父王……” 王爷又惊又喜连松开她想细细看一看女儿,不料轻水又发起狂来,挣开他的手跑到孟玄朗身边,不停地摇晃孟玄朗的手臂 “孟大哥呢,我的孟大哥呢!” 孟玄朗耐心安抚她道“我马上去陪你找他好不好,轻水听话,孟大哥不喜欢你发脾气的。” 轻水闻言立刻安静下来,王爷一愣,又问道 “谁是孟大哥?” 孟玄朗缓缓抬头,眼中有光茫轻亮,却让人不敢直视,他微微一笑语气却犹如苍山巨石般沉稳。 “我。” 王爷看着那中年白头的一代帝王不由心惊,他因轻水之故这些年白发才渐多,但尚未全白,而听闻蜀中国君头发一夜全白…… 孟玄朗还在安抚轻水,有些癫狂的女子在他身边会安静得像只小猫,而孟玄朗眼中只有无尽的宠溺与愧疚…… 王爷仰天长叹一声,欲让泪水流回眼眶,罢了…… 白子画一行御剑飞向蜀国,一路之上灾情连连,人间惨象令人无比惊心,天也沉重昏暗得厉害,黑压压一片与地相接,他们不由想起似乎真的许久未见晴日。 这次天地大劫真的解了吗? “师兄你还好吗?” 全速飞行中笙箫默越来越担心,从谪仙伞幻境出来的白子画分明已处在于崩溃的边缘,再加上连日无休地封印神器可谓身心俱疲,他不知道十重天是怎样非凡的境界,他只知道再这般下去,纵是铁打的人也支撑不了…… “皇城,有数十万百姓……”抿紧的干裂嘴唇上下开合。 “我做不到……” 除了长长一叹,笙箫默还能怎样?从始至终都不是师兄有负苍生,而是天下有负师兄! 蜀国皇城临近,却并无预料中的慌乱残败,人群川流不息,除了天空沉沉,似乎与往日并无分别。这次就连白子画脸上都带有惊疑之色。 “尊上,师父!” 舞青萝火夕兴奋地向他们飞来,还来及开口说什么别的就听得笙箫默厉声喝问 “蜀国皇城神器未有失控?” 舞青萝火夕惊讶地对视一眼,小声回道:“未有,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不好……” 白子画身形一抖,面白如纸,差点从天下坠落下来。 “尊上……” 瑶歌城还是繁华如旧,只是当初门庭若市的异朽阁已再无人烟,一位红裙女子在门前立了许久,最后才缓缓推门而入。 陈旧大门“吱呀”一声响,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有了再次现世的机会,有阴风在窃窃嘶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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