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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花千骨续写番外之神湮之战[第7页] |
作者:星星春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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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啊【我一直都在看】 |
有很多人看,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回复,一直潜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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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战后之景 这么一场大战,吸引的可不止各派长老和弟子,连杀阡陌都来了。 重伤的众仙看见杀阡陌,脸色更加苍白了,与此同时,墨冰仙、夏紫薰、斗阑干、蓝羽灰、幽若、单春秋等人也都纷纷赶到。而在场的人看见南无月,都是脸色大变。 转世轮回,南无月的容貌未曾变过。而他们都还曾记得,几十年前,妖神在瑶池上的肆意杀戮。如今再看见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又怎能让他们不惊惧,已是有心智不坚之人纷纷惊叫道:“妖神!” 幽若无奈,谁叫小月的容貌从未变过?在长留还好,至少长留弟子都习惯了。小月现在可不是妖神了,这又要让她怎么解释呢?早知把他留在长留好了。 唰的一声,众仙齐齐拔剑,皆是一脸警惕地对着南无月。谁知道天地异象之时妖神是不是已经出世了呢? “咳咳!”幽若轻咳两声,来到南无月身边,“诸位请稍安勿躁,我乃现任长留掌门,帝君之女。他并非妖神,他是长留山第一百二十九代弟子,是现在的掌门首徒。他只是长得像妖神而已,他不会伤害你们的。” 听幽若这么说了,众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刀剑。 帝君见是幽若来了,不由得大惊:“幽若,你不是应该回到天宫了吗?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这里!”他明明派了那么多仙人去了长留,莫非他们都败在了那些长老手里? 幽若看向帝君,眼中情绪复杂。他再怎么做,也都是为自己好,但他又何必一直阻拦着师父的复活。明明爱她,却又不肯让她去做想做的事。罢了罢了,谁都是没有错的,只有自己想做的。想到这她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帝君面前,水样光华从帝君身上流淌而过,帝君身上的伤竟立刻好转了不少。 “幽若,你……”以帝君的修为,如何看不出幽若实力已在他之上?怪不得去的人没能带走她,此刻殷本道长应是在仙牢了吧。 “爹爹,退兵吧!”幽若叹了口气,“我知道您是担心妖神出世。可您也知道,我们只是想复活师父而已,若是妖神出世,那我们又如何复活师父?现在尊上他们有九方神器,已是接近无敌了,您又何苦以卵击石?” “不行!”帝君眼中一抹恐慌掠过,那血光满目之景,依旧可以想象。现在十方未解而已,解了以后呢?花千骨便是最好的证明。无论怎样,都要未雨绸缪,毕竟九方神器就已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了。 幽若见帝君不甘心,刚欲再度劝说,空中却传来摩严难隐沉重的声音:“帝君,退兵吧!这是命,也是运,一切都早已注定了。若我知如此,就怎么也不会劝你出兵。现在回去,这一切罪孽就都算到我身上,这上万人的损失,都是因为我!走,回去,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 摩严的目光投向东方彧卿:“我知道你有送走我们的能力,算我求你,把我们都送回去!” 东方彧卿没有回答,只手指轻点,大团银光抛出,那寥寥百人便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看见大军退却,白子画眼中也有一份释然。尽管他为了小骨可以不顾一切,但千年来刻在心上的怜悯众生又岂是那么容易消融,复活小骨是必须的,能不造杀孽最好。 光芒一闪,那幸存的数百仙人全部摔倒在了天庭上,连忙运功调息。而帝君的上是在幽若的治疗下已好转了不少,此刻他正威势不减地与摩严对视。 “我知道你在怪我。”倒是摩严先开口了,“可是真的不能再打了。这样又与妖神出世何异?这么一番征战后,仙界几已减员过半。我现在才知道,我们的执念比妖神可怕多了,上万仙人的死,又与妖神有何关系?我一直都觉得,那花千骨就是个妖孽,什么都是她害的。只可惜我现在才懂她内心的善良。她错的,仅仅是爱上了子画,她亲手杀害的也只有十一一人,她本可以选择玉石俱焚,却依旧让六界恢复如初。想要统一六界的是竹染,可就算是竹染,也能选择为花千骨献祭。” 摩严看向背后的笙箫默,眼中是藏不住的懊悔。“怪不得你一直说我固执,直到看见这万人陨落我才真正醒悟过来。我做什么违心的事情都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为了长留为了子画,可到了现在我真的是为他们好吗?我不过是为了我心中的固执罢了。” “帝君,你也稍安勿躁。妖神出世,是何等的大事,子画定会有一番思虑。若他真的想让花千骨复活,就必然不会让妖神出世。妖伸出,六界灭,若是妖神出世,花千骨也将陨灭,子画定然会有所分寸。而且,六界命不该绝。上一次的妖神是注定会出世的,说来我们还得感激花千骨。当时若任由妖神出世,六界必毁,我们还能活下来是因为花千骨代替恶魄成为了妖神,最后还是花千骨牺牲了自己封印了神器。从这一点来说,我们本就不该阻拦花千骨的复活,如果我真是为了子画好,就不该阻止花千骨复活,让他痛苦一生一世。而且子画今天在和我们大战时,以一敌万不落下风,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难道真要逼迫他一怒之下将六界尽数冰封?顺其自然吧,如今,只看天意。” 笙箫默不知为何有种想偷笑的感觉,大师兄总算是醒悟了,好久好久没见过他可以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当初快要气死师父的话了呢,只是可惜了这万余人。这下就不用担心二师兄随时会暴走了。其实大师兄说得没错,要是二师兄真的绝望到心化飞灰了,说不定真的会孤注一掷夺了妖神之力将六界毁了呢。不过要先说服帝君,万一千骨的复活…… 帝君听完这一番话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这么说来着上万人的损失也是天意了?明明是你让我带兵的,现在又怎么要怪我?你虽是在忏悔可话中又为何有如此重的指责之意?一时间,心中隐隐的怒火,体内未痊愈的伤,加诸看见上万仙人尸骨无存的心疼与惊惧,差点就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这时却是笙箫默开口了:“帝君,我认为大师兄说的没错,若是花千骨的魂魄陨灭,又有谁能拦得住发狂的二师兄?所以倘若一意阻拦,妖神出不出世倒还在其次了,二师兄才是六界最大的劫数。而幽若如今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你,她自然是有自保之力,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帝君颓然于地,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便不管了,随他们去吧。你们也不要再因此事来天庭大张旗鼓了。你们走吧。” 笙箫默莞尔,推着轮椅便离开了天庭。 看见如此多的妖魔在场,众位围观的仙人不知怎么办才好了。退吧,怕被那些妖魔偷袭;不退吧,难道就这么干耗着? 杀阡陌看出了众仙的窘迫,嘿嘿一笑,手上亮起一团紫色火焰,坏笑着道:“还没看够么?正好我家的猫儿还缺点猫粮,不如拿你们凑凑数?” 众仙听见他戏谑的语气,便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连忙御剑的御剑,御风的御风,一溜烟地走了个精光。天空战船上的洞口刚刚合上时,一道光影疾速而至。众人以为是哪个仙人不怕死又要过来凑热闹,定睛一看却是阎君。 不过阎君的脸色并不是太好看,刚来到就急急地向着东方彧卿大吼:“这里刚刚才死了万余仙人,自然应有万余灵魂。现在灵魂都去了哪里了?异朽君,你可知这样会扰乱六界的秩序?上万灵魂已不是小数目,异朽君,你今日是否该给我个合理解释?” 东方彧卿抿嘴一笑,手指向阎君轻轻一点,一道银光飞出,躲闪不及的阎君竟就这么消失了。见此,白子画淡淡地道:“那灵魂呢?” 东方彧卿笑而不语,右手光芒一闪,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球瞬间出现在他手上,隐隐间有黄光在从中透出。 “这便是了,上万灵魂,能量的确足够雄浑。”东方彧卿淡淡地笑着。 “用玄镇尺来封印灵魂,怕也只有你想得出。”白子画才一开口,众人便感觉周围寒冷了不少。 “但是,这些还不够。”东方彧卿话锋一转,向前方轻唤:“魔君,你且过来一下。” “何事?”杀阡陌收起手中火焰,一闪身便来到了东方彧卿面前。 “想必魔君这几年来,应该也收集了不少灵魂了吧。”东方彧卿轻笑着道。 杀阡陌手上光芒一闪,一个光球出现。光球也是白色,只不过杀阡陌手上的那个隐隐透出的是红光。 “一共是一万一千九百八十五个灵魂。”杀阡陌如是道。 东方彧卿接过光球,手上发力,两个光球便浮上空中,合二为一,重而后新落回东他手中。东方彧卿手上光芒一闪,光球已消失不见。 白子画看着这一切,什么也没说,体内却杀意弥漫。 |
楼楼最近事太多……真的没有多少时间,抱歉。 |
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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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共度生辰 见了白子画这副模样,东方彧卿语气中带着戏谑,道:“怎么?你不是不顾六界了吗?又何必在意这两万灵魂?” “你可知,这么做会扰乱六界秩序?”白子画身上的白衣无风而动,半空中冰碴子不断掉落,“莫非你想让小骨回来时只看见一个千疮百孔的六界?你觉得她会高兴吗?” 本该风淡云轻的东方彧卿脸上却是一僵,下一刻才微笑着道:“六界千万人,这些灵魂不过是沧海一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反倒是悯生剑没了它们解不了封印。” 东方彧卿脸上表情瞬间的变化没能逃过白子画的眼睛。白子画自然是疑惑东方彧卿为何会有如此失态的样子,哪怕当初小骨被逐去蛮荒也没能使他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不过东方彧卿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追究。 “既是如此,那都散了吧。”白子画拂袖转身,就欲离开。 就在白子画转身欲走的那一刻,东方彧卿淡淡地道:“魔君,再去收集一些灵魂吧,这些仍是不够的。” 白子画脚步一顿,却又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瞬间消失了。 幽若等人有些无奈,过了这么久,原来他们就是来当陪衬的而已啊,唉,白来一趟。既然连尊上都走了,那就没有什么好戏可以看了。 东方彧卿把所有茅山弟子和长老交给云翳后,银光一闪,人和战船都已消失不见。见状,众人无奈退走。 长留近在眼前,却是银光一闪,东方彧卿出现在了他面前。白子画看见他,停转身形,冷声道:“何事?” “尊上稍安勿躁,我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尊上可能不知,仙牢此刻正关着十个仙人,我这次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你是想要那十个仙人吧?”白子画冷睨着东方彧卿。 “尊上果然聪明。”东方彧卿脸上堆满了微笑,“这对骨头的复活可能有点帮助,尊上应该不会不给吧?” 白子画只淡淡地道:“好,你随我来,但不要耍什么诡计。” 尽管知道这些仙人交给东方彧卿是凶多吉少,但他还是随手给了东方彧卿。 东方彧卿离开了长留,日子似乎又是变得千篇一律了。以前好歹知道要在何时解开封印,可现在东方彧卿宛如人间蒸发,虽说悯生剑在杀阡陌手上,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要如何去破解它的封印。而悯生剑封印的就是至关重要的命魂,这可是怠慢不得。 只是东方彧卿真的想要躲着是,谁也找不到的,一时间众人只好面面相觑。 仙界倒是出奇地再没有什么大动作,因此众人也得了一份安宁。白子画依然是天天闭关,但基本每天都会陪着幽若和南无月吃饭。南无月深得花千骨的真传,做起饭来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不过众人吃饭的时候虽聊东聊西,但都不会提起花千骨罢了。 东方彧卿临走前把所有神器都给了白子画,差点将杀阡陌气到血崩。不过白子画还算厚道,把不归砚和谪仙伞留给了杀阡陌。这带来的唯一不好的事情是,他每每都会看见杀阡陌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面前,倒也挺吓人的. 二十年,小骨的生辰快到了。每年这时,绝情殿里每晚都会飘出幽幽琴音,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这琴音中蕴含着无尽悲苦,又有无限爱意,却又有无数想念,似缠绕指间。流光琴的威力也是极度强大,琴音传遍了整个长留,虽然好听,但也绝望。刚开始时众弟子还觉得新奇,可没过几天就苦不堪言了,声音无孔不入,用内力保护耳朵才勉强听不见。在这般“修炼”下不少弟子都是修为大增。实在挺不住的,只好集众人之力设下一个极小的结界蜗居。 摩严和笙萧默在销魂殿静静聆听,白子画则在绝情殿默默抚琴。普通弟子听了心神摇曳,可他们听在耳中却有不同意味。一音轻柔,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初遇;一音绵长仿佛在刻画着他们在绝情殿的七年时光,一音低婉,仿佛是在描述他亲手施刑的无奈心痛;一音悲怆,仿佛是她被自己一箭穿心后的心痛绝望。听到这,摩严不禁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掌,掌心上同样有着可怖的疤痕,是当年悲戚恨到极致的花千骨留下的。又是一音平静,仿佛是他在那十六年中远远地看着小骨的心境;最后一音却呜咽,仿佛是他亲下杀手后极致绝望悲痛的抒发。琴音低落,万籁俱寂。 白子画抱着流光琴静静伫立在露风石上,单薄的身形好像随时会掉下去。绝情水伤疤在传递着彻骨的疼痛,他却如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闭目沉思。小骨最后一次给他抚琴,是在四十年前了吧,多么遥远,却近在眼前。一道轻飘飘的光芒闪过,断念和宫铃出现在他面前。白子画伸出手来接住,四十年了,它们总算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只是,它们的主人早已不在了。过去的一切不断闪现在眼前,倘若遗神书里的方法不是这么绝对,倘若他承认了他爱她,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只可惜,当初他太在乎自己的对错,却忘记小骨根本不在意他是对是错,她只要他承认他是爱她的。那七个梦,依旧历历在目,或许那三个月便是他在妖伸出世后最幸福的时光了吧。若得一次重温幸福的经历,一步步从遇见她重新开始,哪怕只是在梦中,也足够了。只可惜小骨最后答应了自己,却还是功亏一篑,得到的方法,他永远不会用也不敢用。 白子画收起断念和宫铃,盘膝坐下,一片片弦状音波飘荡开来,连空气都飘荡着悲伤和忧愁。浩荡夜空中,只余琴音缈缈。 平日里,幽若等人都会经常皱着眉头,发着呆。可今日,他们每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眉目清朗,眼中有一丝笑意却又有一丝惆怅。 今日,是花千骨的生辰。 绝情殿内早已摆上了一张精致的桌子,桌子上全是精致绚丽的吃食。南无月早在一天前就已准备好了,还给每道精致的菜肴设下了一个小小的结界,这样可以保证它们的新鲜。 白子画从殿内走出,黑发如瀑,发带飞扬,衣袂飘飘,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幽若候在大殿,听见声响,一回头,便红了脸。 “还在此做什么?走吧,晚宴快开始了。” “是,尊上。”幽若红着脸回答。怎么办,尊上你不可以这么好看啊,我又不能跟师父抢,呜…… 桌子中间,一个透明的气泡在飘浮着,花千骨的二魂七魄在里面飞舞着。树上桃花飞扬,一片片花瓣落在桌上,结界上,倒也别具风采。糖宝和南无月正与桃花精嬉戏,好不容易才等到白子画和幽若到来。 “拜见师父,花花师父。”南无月手一挥,便解除了结界,顿时清香甜香鲜香扑面而来,令人食欲大增。糖宝在一旁看着,口水就快流出来了。 “哈哈哈!”一阵狂放的笑声传来,只见杀阡陌身着华袍,轻盈地落在了他们面前。 白子画面容一片平淡:“你不必来的。” “今天是小不点儿的生辰,我这做姐姐的怎么可以不来?更何况,我是带了见面礼的。”杀阡陌袖袍一挥,桌子上又有几道菜肴出现,从色香来看竟都不比南无月的差。 “看到没?这是我从人间各处搜集的,怕是你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别提那味道了,简直是美味中的极品,极品中的极品!用来给小不点庆祝生辰再合适不过了!”杀阡陌得意地道。 白子画点点头:“嗯,你可以走了。” “喂,死老白,做人没你这么不厚道的吧。”杀阡陌瞪大了眼,“反正我就是不走。” “那便随你,吃完马上走,否则你的脸不保。” 杀阡陌眼珠一转,嘿嘿笑道:“我听说墨冰仙也想过来,不如多添一份碗筷?” “你大可试试,不过就是两条人命。”白子画很是淡定地道。 “那就当我没说此事。”杀阡陌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手指轻点数张镶满珠宝的黄金椅子便出现在了桌前,自己直接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又变了数个瓷碗和一些象牙筷子出来,伸手便夹菜往嘴里送。 白子画嘴角抽了抽,也只好同他一般一拂袖坐了下来。幽若他们看见尊上都入座了,也都轻轻松松地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一顿生辰宴,也就只有他们这五个人在,东方彧卿人间蒸发了,斗阑干等人没有时间,落十一忙着处理长留事务,火夕和舞青萝都在服侍笙箫默。 见众人入座,杀阡陌反倒不吃了。手指轻点,五个金樽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他手上多了个酒壶,一一给众人满上,道:“先别急着吃,给小不点敬酒一杯。”杀阡陌率先一饮而尽,其他三人也纷纷效仿。只有白子画定定地看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才还有些欢庆的气氛瞬间被死寂般的沉默取代,幽若他们举着酒杯,倒酒也不是,放下也不是。这么一场沉默中,欢庆的外壳被打破,露出了其中的悲伤。 幽若好不容易才决定放下酒杯,却冒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我有点想师父了……” “我也是……花花姐姐还要多久才会回来啊……”南无月托着腮帮子,眼中的神采消散了不少。 糖宝眼中泪光闪现:“骨头娘亲,你快回来吧,我还在等你……” 就连一向爱笑的杀阡陌脸上再也挤不出任何与笑有关的表情,只静静地看着花千骨的魂魄,仿佛那是整个世界。 白子画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又是何必?” “对。”糖宝抹干眼泪,将眼底的哀伤尽数隐藏,“我们要狠狠地吃,不能让骨头看见我们伤心的样子,我们要把所有东西都吃光!” “嗯!”幽若一把抓起一块南瓜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师父,等你回来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南无月眼中的神采也恢复了些,一脸嫌弃,显然是听懂了幽若在说些什么。白子画默不作声,却再次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也算是默认了。 杀阡陌袖袍一挥,无数光芒向空中飞去,顿时无数烟花绽开。可尽管眼前绚烂一片,众人眼中却是荒凉无比。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除了希望,还有什么能使他们高兴的呢?虽是这么想,但五个人心中都升腾起些许庆幸,眼中也不再那么冰凉,是啊,至少他们还有机会。 烟花落幕,只剩点点星子点缀夜空,喧闹转瞬间平息,五人都颇有默契地不再作声,只埋头苦吃。白子画只一碗又一碗地喝着桃花羹,脸上平静无波;幽若、糖宝疯狂大吃,还时不时喝上两杯酒,酱汁蘸得满脸都是;南无月只一块又一块地吃着桃花酥,而显然桃花酥是桌子上最多的食物;杀阡陌一杯又一杯地干着酒,时不时夹两筷子菜放入口中。尽管他们心情都有些压抑,桌子上的食物仍在快速减少。结界中的魂魄散发着点点光彩,不时地轻扬飞舞。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桌上一片杯盘狼藉,糖宝和幽若都醉倒了,头埋在盘子里呼呼大睡;南无月吃太多了一直在茅厕蹲着;杀阡陌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醉得不省人事。 唯有白子画默默地坐着,眼神深邃但已不再明亮。他站起身来,袖袍一挥,便洗净了所有污秽,幽若等人都在光芒连闪中消失,唯有杀阡陌躺在地上不予理会。 谁也没想到东方彧卿此刻会在异朽阁。 东方彧卿步伐不急不缓地离开了正厅,步入异朽阁深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房间和毫无尽头的路,但这些千篇一律的景物都在东方彧卿的前行下虚化,至几不可见。东方彧卿仍是不急不缓地走着,脸上带着些许微笑。但此刻他已是极为诡异地走在虚空中,周围都是一片混沌,令人惧从心起。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彧卿面前才亮起一个小小的光点,那光点却又是如此的微弱。东方彧卿微微一笑,手指轻点光点,身形竟就这么虚化消失了。 这么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仿佛没有尽头,又仿佛微小如芥子。随着东方彧卿的进入,四周仿佛飘起了圈圈波纹,上方变成了一片深蓝。 “是你来了吧。不过也是,除了异朽君,谁也进不了这片禁地。”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东方彧卿只笑笑,就当是默认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你竟没有和他们一同庆祝,真是有点出人意料。” “她都不在了,再怎么庆祝也掩不了悲伤,何苦趟这一场浑水?”东方彧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灵君,我倒是有问题要问你。万年前,我为何会跟异朽阁签下这么一个没有限期的契约?我是完全没有记忆了。异朽君一贯被认为无所不知,却连自己的记忆都记不起来,就连寻找也无迹可寻。灵君,你一定是知道答案的,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灵君沉默许久,方道:“不错,我是知道答案,包括经过和缘由。可是我还不可以说出来。十年后你再来找我吧,我会让你知道的。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此事,还请你离去吧。” “为什么?”东方彧卿略微觉得心慌,这种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之内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能回答他的,只有头上那似虚似幻的蓝光。 只见蓝光大放,瞬间充盈整个空间,东方彧卿则是被这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挤了出去,再一睁眼时已回到了大厅。 东方彧卿无奈地摇摇头,同样是十年后,看来命运已经走上了固定的痕迹,容不得自己反驳,或许到了那时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
楼楼最近的心事有点多……抱歉更得晚了,楼楼决定先抛开学习,抛开那些烦人的事,先给大家好好写写文,考试嘛,有七十分就够了,不必争太多。 活说回来是争不过啦……楼楼还在为分流的事发愁呢。 |
哦~不过这次楼楼更了好多~dd~ |
(四十二)白衣乱纹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断有新弟子进入长留也不断有人离去。这么久了,幽若等人的容貌却还是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不过是十年时间,他们却觉得像是过了百年。毕竟,怀抱着如此大的期望,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无限延长。 霓漫天盘膝而坐,身上的气息如渊如狱。 “你说了三十年就可以出去了,现在为何还不让我走?”霓漫天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不急。”谟月轻笑着,“再多等一会儿吧。” “该死!知道待在这里多无聊吗!”但任霓漫天谩骂,谟月都是再无声息。等我出去后一定想办法让你魂飞魄散!霓漫天愤愤地想着。 蝼蚁就是蝼蚁,目光都这么短浅。你若是肯对我低声下气些,我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看来这命你是无福享受了。谟月的想法,也大都和霓漫天的相同。 左看右看,蛮荒里的确是什么都没了。谟月冷哼一声,也是时候出去掀起腥风血雨了。 白子画站在露风石上,极目远眺。现在已经是第三十年了,东方彧卿仍是没有踪迹。只是阎君隔三差五就来找他说又有上万灵魂失踪,结果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东方异,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正想着,一道白光冲天而上,竟把这夜空渲染得如白昼一般,一阵无形波动扫过,就连白子画也是意识恍惚了一下。白子画察觉到不对,观微长留,才发现几乎所有弟子已陷入了昏迷,哪怕是是幽若等人也觉得头晕目胀。 百万灵魂?白子画心头一颤。那道白光升起的地方,不就是瑶歌城么?难道解开悯生剑的封印需要的是百万灵魂?白子画身形一转,便来到了高空,却只见一点红光从瑶歌城升起,紧接着一圈红色光波扩散而出,白子画躲闪不及,被直接命中。 幽若等人好不容易才从晕眩中恢复过来,却听见了一声轰鸣,抬眼一看,红光在空中爆开。当他们急急忙忙来到殿外时,刚好看见白子画狠狠砸落在地上,嘴角带着一缕血丝。此刻红光扩散到远处,消失不见,只余死一般的寂静。 幽若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难掩心中震惊。那道红光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将身负不伤不灭神谕的尊上重伤?正当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白子画已然昏迷倒地。 三人连忙把白子画抬起,向空中飞去。 销魂殿中,摩严早已不省人事,笙箫默则是紧皱着眉头,看向天空。这十方神器,终究是全部解开了,谁知下一刻妖神是否会出世? 笙箫默走了神,直到听见破风声,才发现幽若等人已落在了销魂殿上。笙箫默一眼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白子画,急忙道:“二师兄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幽若的手微微颤抖着,“刚刚尊上被那道红光打中,跌落在绝情殿上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伤得这么重?她用尽全力也没能让他醒过来,连万人大军也不能伤他分毫的啊…… “不可能啊,千骨给他下了这样的神谕,他不可能会受伤的。”笙箫默也是难以置信。 听见这般不小的动静,摩严才悠悠醒转,不想他一醒来,就看见了昏迷的白子画。 “子画!”摩严看见白子画倚靠在幽若怀里,也是一惊,“子画他怎么了?” “二师兄被刚才天空扫过的红光所伤,现在是昏迷不醒。”笙箫默如实道。 “不可能!花千骨当初给他下了这般神谕,他怎可能受伤!”摩严眉眼间充满了震惊, 显然是没法相信这一切。 “当然是有可能的,因为那道红光正是悯生剑破除封印时散发而出的。”空中冷不丁传 来一声轻笑。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杀阡陌和东方彧卿从天而降。摩严一向对他们心怀杀意,冷冷道: “你们来作什么,把子画伤成这样还不够吗?” 幽若的反应与摩严的全然不同。她一把抱住东方彧卿:“东方,我知道你有办法救尊上, 快说来听听吧。” 东方彧卿走上前,掏出炎水玉,放在白子画额头上:“身上的上好治,但灵魂上的伤就有些棘手了。” 白光流遍白子画全身,又消失不见。笙箫默见他不似作假,开口道:“此话怎讲?” “这一次的冲击包括了强大的灵魂之力,导致尊上灵魂受损,若仅仅是这样却还好处理。可这次的灵魂之力中有着骨头死前的不舍、怨恨以及绝望,导致尊上的情绪波动极大,完全陷入了记忆轮回。别忘了,悯生剑中封印的是骨头的命魂。” 摩严听完后摇了摇头,炎水玉可瞬间治愈身体上的伤,但对灵魂上的伤无能为力。或许阎君会有办法,可近十年来丢失了上百万灵魂,阎君必是心有怨念,不肯相助。 东方彧卿笑笑:“我倒是有两个方法,至于第一个方法,请看。”他手上光芒一闪,一朵九瓣如水晶的花在他手上熠熠生辉。 “殓梦花?”众人一惊,这第一个方法,竟是要入白子画的梦么。 东方彧卿手一翻,收起了殓梦花,淡淡地道:“不错,但是我不建议你们使用这个方法,尽管这个方法不会给他留下后遗症。毕竟除了骨头,谁想要入他的梦,怕也只有死路一条。至于第二个方法,便是修复他的灵魂,但这可能会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他此刻的情绪波动极大,一旦他清醒过来,极有可能会发狂,六亲不认,届时我们可能都会死在他的手下。” “倘若放任他自行修复呢?” “那便需要几十年的时间,但不会留下后遗症。” “那……用第二种方法吧。”幽若犹豫着道。 东方彧卿微微一笑,一个白色光团在他手中亮起:“刚刚破除封印的时候幸而有上万灵魂剩余,恰好足够为尊上疗伤。” 笙箫默的脸色略有不善:“这应该是你早就计算好的吧!” 东方彧卿只笑而不语。 “若不是只有你能救子画,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坐在轮椅上的摩严怒咳了几声,冷冷道。 东方彧卿淡淡地道:“一个月后,白子画将要去经历他此生最大的劫数,若他连现在这一关都熬不过,何谈应劫。” 笙箫默半信半疑地道:“二师兄要渡劫,我为何没有感应?” “如此虚无缥缈,又强大无比,又岂是你们可以到达的境界?我先将尊上救回,代价日后再谈。” “你!”摩严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东方彧卿手一甩,白色光团便落在了白子画头上,一道白光氤氲而下,洗刷着白子画的身体。而东方彧卿手往白子画身上一按,蓝色光圈便笼罩住了白子画。片刻后,东方彧卿手轻轻一招,竟有数道流光径直飞入了他手中,正是东方彧卿之前交给白子画的那几方神器。 东方彧卿竟是看也不看就把神器抛给了杀阡陌,道:“就由你来保管神器吧。” 笙萧默刚欲阻止东方彧卿,可杀阡陌略带邪佞的目光扫过,竟是不敢轻举妄动。 东方彧卿的身形在银光中渐渐消失,众人只见他脸带诡异的笑。轻笑声响起:“一个月后,妖神就将出世,还请各位做好准备了。” 摩严一脸杀意,其他人要么目瞪口呆,要么紧皱着眉。什么意思?难道说妖神会被他放出来么? 摩严一拍轮椅护手,怒声道:“我就知道,那奸人肯定不是为了复活花千骨而来。这事情是你们捅出来的,你们现在看看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幽若等人都是一脸心虚模样,他们一直以为东方彧卿这么爱花千骨,定然不会将妖神放出世。可事实摆在眼前,那个笑容那句话,他真的是爱花千骨的吗? 一阵呻吟声传来,白子画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杀阡陌见白子画有了动静,再想起东方彧卿刚刚说过的一切,额头不禁沁出少许冷汗,却还故作冷艳地道:“这残局你们自己收拾吧,我先走一步。”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在高空中消失。 杀阡陌刚走远,白子画便猛地睁开了双眼,整个身体像不受力一般轻盈地飘上半空,再下落时身上已有了隐隐一股杀气。 明明深邃如黑洞,却隐隐覆盖了一层红光。白子画略带异样的双眼转向了摩严,一道似乎能冻结万物却又无悲无喜的目光落到摩严身上,竟使得摩严身上一阵发抖。 白子画右手抬起,一道光芒掠过,横霜剑尖已然指着摩严:“师兄,你为何要如此伤她?如今就让我们来做个了结吧。” 剑尖颤动,蓄势待发,摩严额头上早已淌满了冷汗。然而白子画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喃喃道:“不行,他是师兄,伤害小骨的另有其人!”如此说道,他冷冷地瞥了摩严一眼,才肯放下横霜,身形在原地瞬间消失。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白子画刚刚散发而出的杀意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要把空气凝结,摩严身上更是已被冷汗浸透。笙箫默眼中暮霭沉沉,望向夜空,看来这一次,整个六界都会因为二师兄的失控而暴动了。 众人回到各自的的房间,和衣而卧,却都一夜无眠。 第二天凌晨,糖宝等人睁开眼睛,走出房外,却惊奇地发现彼此脸上都挂着厚重的黑眼圈。而更奇怪的是,这一个清晨,是出奇的平静。 幽若哀叹一声:“今天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尊上昨晚的确是太不对劲了。” “听天由命吧……我觉得尊上应该不会对我们出手的吧。”糖宝嘟着嘴道。 “今天是不是变冷了啊?”南无月此刻只着单衣,有点瑟瑟发抖。 “不应该吧,现在才是三月啊?”幽若仰头看天,却不想一朵雪花直接落在了她额头上,冰得她一阵瑟缩,“三月飞雪,逗我们玩么?长留可是在仙界的东边,暖春时节,又怎会下雪?” “会不会是尊上在附近啊……”糖宝弱弱地开口。虽然她有把握白子画不会对他们出手,但还有万一啊,万一呢?这话才刚说出口,幽若等人又是一阵瑟缩,不自禁地向周围看了看。 而此刻,白子画却在沿着当年他与花千骨游玩的路线御风而行,木木的双眼中没有半分神采。从瑶池到北海,从北海到玉浊峰。一路上,白子画想起其中种种,脸上的表情时而甜蜜,时而幸福,嘴上总翘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最后他飘身而落,落在了崂山上。白子画忆起他和小骨打雪仗的模样,脸上的笑更加甜蜜。他缓步而行,却忽然想起花千骨嘴冒黑血的画面,脸上笑容消失不见,眼神猛然充满杀意。他手一翻,横霜出鞘,身形瞬间消失,只余一地空旷。 糖宝他们的确是够懒的,都不想运转内力驱寒,直接打个哈欠,回自己房中睡回笼觉了。 |
楼楼最近心好累,也不知道在累些什么,就是觉得好累…… 话不多说,直接更文,望大家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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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五界动乱 糖宝等人又醒了,但这一次是被冷醒的。殿外已飘着鹅毛大雪,花园中也早已积了深数尺的积雪。幽若等人见状暗叫不好,手一挥便把积雪卷上了天,并设下了结界。毕竟天气骤变,满花园的奇花异草可能会被毁之一旦。 天气已经异常得不像话了,天空灰蒙蒙一片,远方还不断有落雷落下。 “报掌门,弟子求见。”大雪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候在结界外。 “进来吧。” 白衣弟子穿透结界而入。幽若见他进来了,便语气平静地道:“何事?” “报掌门,人界南方有数座城市一日之内暴雨磅礴,已成洪涝,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更有不少人已在洪水中丧生,是否派弟子前往救助?” 幽若沉思片刻,道:“从已拜师的弟子中选取五位精通水系术法的弟子作为领队,再挑选百名修习水木土系术法的弟子,立刻前往洪灾地域救助百姓。” “是。”那名白衣弟子匆匆离去。 幽若开始在花园众踱步,脸色不怎么好看。这里已是异常地下了雪,如今又有地方洪涝成灾,谁知道人界其他地方是否也有灾害?着实是不对劲。 正想着,又有一声呼喊声传来:“求见掌门!” 幽若脸色又是暗沉了几分,只道:“进来吧。”看来又是出事了。 想不到外面竟传来轻笑声:“看来掌门心情不是太好啊,我有话直说好了。”伴随着声音,一道红光射入结界,在幽若面前幻化成了一大片文字:“长留紧急会议,有要事相商,众长老与儒尊、世尊皆已入座,请速去参与会议。” 幽若随手将红光打散,突然发现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而且这显形之术也不是普通弟子可以习得的,便抬头一看,发现来者竟是一脸坏笑的火夕。火夕转身飞离绝情殿,还不忘向她传音:“师侄啊,赶紧去了,可以把他们俩带上。” 幽若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些,禁不住吐了吐舌头。不说她还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师叔呢。她直接扭头大喊:“小月,糖宝,别睡了!我们要出席会议!” 正当众长老等得心急时,三道光芒以极快的速度从绝情殿飞入了长留正殿,三人同时出现在了首位上,把他们吓得一个哆嗦。而后糖宝和南无月飞身到了后排站着——在会议中只有三尊和掌门是可以坐着的,而他们地位较低,理应站在末位。 幽若入座,众弟子和长老皆躬身:“拜见掌门,儒尊,世尊。” “天还没亮透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幽若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道。 “不知掌门是否发现了今日天气颇为异常?”民生阁长老试探着问。 “现在也不过漫天飞雪,需要开那么大一个会议吗?”幽若又是一个哈欠。 “是的,现在天下异变,北方因暴风雪突降,百姓们冻伤者冻死者甚多;东方虽是没下暴风雪,却有妖魔在各个城中烧杀抢掠,搞得人心惶惶;西方传闻有天火降世,已焚毁大片村落;北方的您已经知道了。现在是四方求援,作为仙界第一大派,我们责无旁贷。” 幽若脸色一变,站起身,走到水镜面前,手不断拂过其上,不同的画面接连闪过,幽若的脸色也越发凝重,她喃喃道:“莫非……正如东方所说,妖神就要出世了?” “妖神出世?”封魔阁长老脸色大变,“掌门为何会如此说?” 幽若还未来得及说话,反倒是摩严发话了:“还不是那妖人亲口说的!如今十方神器,花千骨的魂魄全部都在东方彧卿那,我看你们忙活了这么久倒是被他收了渔翁之利了!”后面这一句自然是对幽若等人说的,此刻幽若等人已经心虚地低下头去。 “我也不多说,你捅出的篓子,自己收拾罢!” “派遣百名精通水系和火系术法的弟子前往北方救助百姓;派遣百名精通水系术法的弟子前往西方灭天火;火夕,舞青萝,狐青丘,落十一你们都随我去剿灭妖魔。”虽是尴尬,幽若还是快速下达了命令。 “是。”“是。”几位长老一一应允,正准备传令下去召集弟子时,一声巨响传来,连带着长留山也摇晃了几下。幽若本就心有愧疚而坐立不安,再加上这么一晃,竟一屁股跌回了首座。 “怎么回事?”幽若自知失态,若无其事地问。 “报告掌门,据侦查的弟子回应,有数人在东海上激斗,这几人的实力都极为强大,无法辨认身份。”正说着,一声巨响传来,长留又是一阵摇晃。 众人脸上都是一阵变色,连余波都如此厉害,若是让他们靠近了长留,那还了得? 幽若自知身为长留掌门她责无旁贷,重新站起身来,道:“十一,你就负责带领弟子去剿灭妖魔。儒尊,可否与我一同前去查看一番?幽若,还有小月,你们就守着长留吧。” 众人皆是一声附和:“是。” 幽若看向笙箫默,笙箫默点了点头。下一刻,两人都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幽若和笙萧默飘在空中,遥望着那个不时散发出巨大光芒的方向。可以看得到,有一方在节节败退或是一心想要逃亡,光芒一直朝着西方移动。幽若纵身向下飞去,笙箫默紧随其后。越是靠近,越是看得清楚,莫说是幽若,笙箫默见了这一幕也很是惊讶。 只见白子画脸色狰狞,威力巨大的攻击不断从他手中释放而出,攻向他面前的杀阡陌、墨冰仙、夏紫薰、斗阑干、蓝羽灰五人。杀阡陌他们嘴角都已挂上了血迹,正艰难地抵御着攻击。白子画攻击的速度太快,威力又强,五人合力才可勉强将之卸去,以至于杀阡陌都无法释放神器对付白子画。 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的? 说来也巧,恰好墨冰仙那日过来找斗阑干询问花千骨的复活如何,毕竟那天地异象太过于惊天动地,但他又不想见到白子画。可不知为何杀阡陌也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结果他们连屁股都没坐热,不知怎的白子画就杀过来了。 刚开始白子画的目标还是蓝羽灰,但当他看见杀阡陌和墨冰仙后,眼中杀意更加凌厉了,攻击也是更加猛烈,不留余地。 笙箫默和幽若只得在一旁看着,毕竟连杀阡陌他们都挡不住白子画,那么他们两个贸然相助也只是寻死而已。 笙箫默的目光向四周扫了扫,才发现离他们不远还有一个人影隐蔽在灰色光芒中。此刻天色尚未明亮,而那人又刻意收敛了气息,也不怪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笙箫默眉头皱起,身形一闪,便来到那人跟前,一手向他抓去。 毕竟还是小心为妙,此人敢在一旁观战还不被他们发现,必然是有所目的。 面对笙箫默的攻击,那神秘人伸出手轻松挡住,双方都是没落下风。这是笙箫默也看清了神秘人的容貌,竟是阎君。笙箫默便也不再试探,淡淡地道:“阎君此番前来应不只是为了看戏吧?不知所为何事?” 阎君此刻一脸无奈:“冥界出事了。我本想请尊上出手,可现在,唉,你们也看到了。” 幽若也已飞身而至,询问道:“阎君,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我们相助吗?” “二位可否能随我来?”阎君点了点头,“虽说你们的实力未必在足够,如今却也是已无计可施了。” 幽若看向笙箫默,笙箫默只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阎君大袖一挥,一团灰色烟雾便笼罩住了二人,再一挥三人便已消失不见。 幽若和笙箫默才来到冥界,就感觉有一股阴冷气息不断地想要从他们的毛孔渗透而入,只得用内力阻断这股阴冷气息。放眼望去,无数白色的灵魂和怨灵在四处飞舞,他们仅仅是站在这里,便已觉有无数道阴冷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笙箫默紧紧地皱着眉:“冥界怎会成了这般模样?”冥界他也曾来过,只不过现在的冥界像是被什么可怕的怪物践踏过了一般,四周都是逃逸的怨灵,完全无法和曾经的祥和宁静相联系。 阎君叹了口气,道:“禁忌阵法松动,地府的‘门’也崩溃了。逃出的灵魂以数百万论,抓也抓不完,更何况还要修复各种结界和阵法,冥界人手根本就不够。若仅仅是那样倒还不算太糟,可噬海也有怨气渲染而上,很多鬼魂变得极为狂暴,鬼差有不少已是魂飞魄散,还有不少已是叛变。”阎君顿了一顿,语气骤然变冷:“你看看你们搞出的烂摊子,昨夜第十方神器才刚解封,不过一夜之间,除了关闭的神界,其余五界都已是大乱。” 阎君摇摇头,看着周围不断流动的白色的“云”,自顾自地走开,却是传音:“你们随我来,这些灵魂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不如先来看看五界都已成什么模样了。” 阎君来到一扇黑色大门前,抬起手掌按在其上。淡淡的白光散发而出,墙上裂开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洞口。阎君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幽若和笙箫默只好跟上。 只见阎君站在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前。铜镜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周围却是漆黑一片。他们进来后,门上的洞口马上合上,不留半点痕迹。 阎君抚摸着铜镜,淡淡地道:“这是控魂镜,冥界的镇界之宝,它可以任意操纵一个人的灵魂,操纵强度由施法人的修为决定。它也算是一种神器,只不过不在十方以内罢了。” “冥界自不必说。我先操纵你们的长留弟子,这样便可知人界的情况了。请看。”阎君手指轻点铜镜,一道白光射入虚空,顿时一幅正在变幻的画面在虚空中展开。随着阎君手指不断在铜镜上滑动,画面也随之不断移动。 “怎么烧成了这样?”幽若惊呼道,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熊熊大火,笙箫默也皱着眉看着,完全忽略了阎君之前所说的操纵长留弟子。 “你们莫要说你们不知晓天火。这天火,又岂是百名精通水系术法的弟子能灭的?除非有修为高的长老在场,不然这些弟子仅仅是杯水车薪。或是说,以水火相助而灭,单靠水则无用。” 幽若听了后满脸尴尬,这倒是她忘了…… 而笙箫默脸色很是难看,道:“控魂镜可否传递消息?需通知长留再派遣百名精通火系术法的弟子前往西方相助。” 阎君点点头,一个接一个金色的字体飘入镜中:“可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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