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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花千骨续写番外之神湮之战[第10页] |
作者:星星春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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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啊,楼楼最近太忙了,所以忘了更新,所以这一次多更些,望大家原谅楼楼的粗心。 |
这一次很抱歉,楼楼来得太迟了,由于要准备补考之类的,所以耽误了。 溜了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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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糖宝、南无月、笙箫默以及摩严等人已被彻底惊动,也都在惊恐地看着那犹如末日降临的景象。 “那个方向……是瑶歌城!我就说那妖人没安什么好心,走,一起去看看!” 白子画瞧见妖神出世,也已是不知言语。眼看着霓漫天出现在十方神器的下方,便想飞身上去阻止,却不料被东方彧卿手一招吸了过去,白子画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动弹不得。 白子画马上就想到了那次入梦寻找遗神书时喝下的那碗药汤,他竟然…… 众仙纷纷赶到,看着十方神器下的霓漫天,皆是一愣。 她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说起来,我得多谢你了,十方神器封印已解,妖神之力将会现世,而我要做的,就是把妖神之力吸收了,这般,我才算是真正的妖神。你好自为之吧。还有,我的全名是……南无月。” 霓漫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怪……谟月……南无月,怪不得你的名字总有种耳熟的感觉。” 正当她喃喃自语时,一道透明的身影已从她身上分离而出。观其眉相,竟与五十年前在瑶池上大肆杀戮的少年南无月一般无二。他身着华服,正笑意吟吟地看着众仙。众仙见了他这般模样,又是一惊。 恶魄南无月双手结印,海天间的水柱在众仙惊愕的目光中崩溃,十方神器围成的黑洞瞬间变成了紫色,一道紫色光华径直落在恶魄南无月身上。 此刻,摩严和阎君等人终于赶到,看见一身红衣的霓漫天,摩严不由得惊呼:“漫天?” 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转过身来,只流露出冷漠的眼神。阎君轻叹:“世尊啊,她早已不是你那个弟子了。三十年前,她化作恶灵逃出了我冥界,如今,她更是放了妖神出世。当务之急,是要阻止她身旁的妖神恶魄吸取妖神之力。” 笙箫默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传令众仙攻向恶魄南无月。 数万仙人出手攻击,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景象!可当这无数光华落在紫色光柱上时,竟是全部湮灭,没能撼动恶魄半分,那紫光甚至变得更加强盛。见此,众仙紧蹙着眉,没有再尝试攻击。 “孽障!我们长留欠了你什么,你竟要放妖神出世?”摩严怒吼着,面上却毫无血色,如果说花千骨还是无意的,那霓漫天就是有预谋的,三尊弟子何时都这么不堪了? “什么也没欠,我只是想拿回我应得的东西。”霓漫天漫不经心地道。 虽然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但从恶魄南无月越发凝实的身体可以看出,这一次的妖神出世根本无须用二十一日来凝结妖神肉身。待到妖神之力全部灌注于恶魄,妖神便会真正出世,到时必将九天龟裂,蛮荒陷落,六界尽毁。如今没有了诸神的存在,又有谁能制服已接近于无敌的妖神真身? 六界已风起云涌,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电闪雷鸣频频,战乱不断,甚至空气也一片浑浊。不同于六界之人的惊慌失措,东方彧卿正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阵法。三魂上的紫光已然消失。青色光点则变成了七彩色,缓缓将三魂七魄拼凑,融合。一切都在按他预想中的进行。 天空传来一声冷哼。来人手一招,一道银光飞向恶魄,化作银色光罩将恶魄笼罩在内。与之前诸仙的攻击被瞬间瓦解不同,紫色光柱落在银色光罩上,瞬间溃散,俨然是墨冰仙出手了。不过墨冰仙脸色也是一片苍白,转化妖神之力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霓漫天也是冷哼一声,双手向前一推,铺天盖地的黑雾直向墨冰仙碾压而去。墨冰仙周身银光扩张,却是承受不住,吐血倒飞而出,恶魄南无月身上的银色光罩也随之碎裂。 向恶魄南无月处灌注的妖神之力已逐渐减弱,十方神器上的光芒也渐渐消失,恶魄南无月那看似无害的脸上笑容愈加浓郁,众仙看了都是一阵毛骨悚然。那年南无月在瑶池上杀戮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如今妖神之力即将完成灌注,届时拥有毁天灭地、至高无上力量的他又会如何残忍地将他们杀戮而尽? 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东方彧卿瞬间出手。只见一道蓝色光线从空中瞬间一划而过,众仙只觉得眼前一花,之前那众仙都奈何不得的紫色光柱竟被东方彧卿一击切断。东方彧卿收回手,幻光一闪,蓝色光罩包围了十方神器,十方神器吞吐而出的妖神之力竟是丝毫无法突破蓝色光罩的挟制。 更令众仙震惊的是,东方彧卿将手用力一握,光罩收缩,妖神之力被压回了十方神器,同时光芒连闪,十方神器竟是被逐个封印了。 恶魄南无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众仙也都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谁曾想东方彧卿一出手便会逆转乾坤?蓝光一闪,十方神器消失不见,没了墟洞,阳光再度照耀在六界上。 恶魄南无月一反风淡云轻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极为狰狞,却不想东方彧卿抬手,蓝光射出,在他胸口上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一瞬间,南无月的气息就萎靡了下去。 霓漫天刚欲反击,却听见恶魄南无月的喘息声:“我们走!想不到这异朽阁主竟动用了这般力量,如今我元气大伤,你我二人皆不是他的对手。”恶魄南无月的声音骤然变大:“好一个欲擒故纵,东方异,今日之事我记住了。我虽未完全拿走妖神之力,却也已带走了八成,待我恢复了元气,定要和你们算一下这笔账!”霓漫天和恶魄南无月的身形瞬间虚化消失。 众仙刚欲松一口气,却不想一道极其浓郁的紫光从虚空中射出,须臾便到了阵法前。东方彧卿不慌不忙,手一招,一个蓝色光罩护住了阵法。“叮”的一声,紫光溃散,却有那么一丝侵入了阵法中,毫不留情地将花千骨的魂魄和神魂震散。 “不!”白子画看见这一幕,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却来不及去阻止…… |
有一楼被吞了,不明原因,还望勿怪。 |
(四十八)双神出世 东方彧卿却是一点也不紧张,目光一分炽热、五分期待、三分冰冷、一分思虑地看着白子画。 只见白子画目眦欲裂,身体里涌出的白光一阵强过一阵,竟硬生生地挣脱了东方彧卿的控制。众仙忽觉头上有异变,抬头一看,天空竟变成了淡青色和淡蓝色。未等众仙脸上变色,漫天青色和蓝色已化作两道流光,映入白子画眉心。顿时,白子画眉心上出现了一个淡青色的如水滴般的印痕。 白子画再度怒吼一声,身体竟不自觉地飘了起来,一股淡蓝色的龙卷自他身上蔓延而出,冲天而上。隐隐间,一股紫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在龙卷中化为虚无。白子画冷冷地看了东方彧卿一眼,向阵法作环抱状,青蓝色的光芒扩散而出,竟又将花千骨的魂魄和神魂聚拢,融合再次开始。 白子画又是冷冷地看了东方彧卿一眼,却咯出了一口血,眼睛一闭就昏迷了过去。然而淡蓝色的龙卷并未停息,瞬间便把白子画卷上了高空。而后龙卷化作一个青蓝色的光团,将白子画包围在内。光团中,白子画面容沉静,宛如熟睡。 突然间阵法上花千骨的神魂和半空中的光团皆是闪烁了一下,一道七彩色和青蓝色光芒射出,在二者连线中心交汇、连接,宛如空中飘荡的彩虹,甚是奇异。 这时笙箫默等人已落在东方彧卿身旁吗,每个人都是脸色怪异,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晌摩严才开口道:“子画他怎么了?” 东方彧卿眯眼看天,道:“他的大劫到了。过得了,飞升成神;过不了,灰飞烟灭。” 摩严一阵色变,再也说不出话来。反倒是糖宝开口了:“爹爹,既然你有能力阻止妖神出世,又为什么让那个东西吸收了这么多妖神之力?”糖宝的声音虽不大,但半空中的仙人都是听得真切。一时间,无数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东方彧卿。 面对这么多目光,东方彧卿不慌不忙,缓步走到糖宝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缓缓道:“妖神出世是必然,谁也无法阻止,这是六界的宿命。但为何我会让那恶魄吸收那么多的妖神之力,还待我细细说来。若是只被他吸收了二三成的妖神之力,来日他定会想办法来夺回剩余的妖神之力;若是让他吸收了七八成妖神之力,以他的自负,断然不会再来抢夺剩余的妖神之力,待到他恢复元气,他便会选择直接和我们开战。而我们手上还有两成妖神之力,这一战的胜算会更大。” 众仙听了,无言以对,妖神又不是他放出世,他这么做又有何错,现在看来,至少还得了一段安稳日子。反倒是笙箫默担忧地问道:“妖神已逃遁,不必去管。只是二师兄还要多久才能渡劫成功?” “关乎神界秘辛,这世间怕是没有谁可以说得清了,还且看他的造化吧。”东方彧卿手上蓝光一闪,有一物出现,光华似是在他手中流转,灼灼不可直视,众仙都下意识闭上了眼。 只见东方彧卿手上微微散发着蓝光,一团不断在变幻着形状的七彩色光团,那灼灼光华正是从中散发而出,而其中,仿佛还有殷红色的的血在缓缓流动。 东方彧卿温柔地笑着,他依旧前一日时和灵君再见时的情景。 那日他如约到了禁地,只听见灵君淡淡地道:“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你拿回去吧,这是复活她必不可少的。” “这可是骨头的神之力、神之身、神之血?” “不错,这是她为了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而付出的代价。说来这缘分也是可笑,万年前你用自由换回她一丝神魂,万年后她又选择了付出所有来换回你的自由,果真是命中注定。”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必了,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并没有兑现她的愿望。”灵君幽幽叹息了一声,“我已将力量借予你,但代价你应是知道的,就祝你一切顺利吧。” 东方彧卿快步走向阵法,将手上的七彩色光团放入,本来还应等待许久的灵魂融合竟就这么水到渠成了。 “诸位可是在等待着什么?妖神不日还将来袭,还请你们回去做好准备。” 众仙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他们已呆立许久了,便御剑飞离了异朽阁。在场的只剩下了幽若以及摩严寥寥几人。 阵法上,蓝色光幕已溃散,七彩色光芒不断颤动,仿佛有什么在其中成形。 “师父呢,师父她怎么样了?” |
“你师父的复活已经开始了,放心即可。”东方彧卿眼角余光扫了扫余下的人,自然明了他们不会轻易离开。“既然来了,请你们在外面候着吧,我还有事要做,告辞。”东方彧卿双手轻抬,众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瞬间到了半空,异朽阁的塔顶随之闭拢,而后异朽阁往地下沉去,再无迹可寻。但众人发现,异朽阁虽已不知所踪,但那交汇的光芒并未消失,仍在天空中轻轻地飘着。 异朽阁深处,虽是一片黑暗,但那闪耀着的七彩色光团以及那飘动着的光带却是将周围的一切点亮。东方彧卿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是快要溢出的期待。 渐渐地,七彩色光团不再波动,可以看得出,那七彩色光团已经幻化为了一个女子的模样。东方彧卿看见这一幕,脸上扬起一抹微笑,而那从七彩色向青蓝色渐变的光带在下一瞬变成了纯白色,七彩色光团上渲染上了一丝青蓝色,青蓝色光团上渲染上了一丝七彩色。 摩严等人正默默地为白子画护法,突然见此异变,皆是一惊,但他们也只好静观其变。 东方彧卿转身离开,身形虚化,至不可见。他们二人的劫数已然开始,再在一旁等着已是毫无意义。 光团中,白子画微微皱起了眉,嘴里似乎还在呢喃着些什么,仿佛已是入梦。东方彧卿不知何时隐了身,在近处默默地看着白子画。不知在这梦中,你记忆尽失,又会如何抉择? 阵法中,花千骨已然出现。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黑发如墨,青衣如莲,面容平静,仿佛沉睡在一场梦中。 我这是在哪里?白子画静坐于绝情殿上,很是突兀地睁开了眼睛。此刻白子画正紧锁着眉,他似乎忘掉了许多东西,但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他把目光投向一旁的桌上,一封仙帖赫然躺在其上。白子画轻摇下头,罢了罢了,命中注定的劫数,又何必刻意去避开,当下还是赴宴要紧。他站起身,御剑向瑶池飞去。 他第一眼看到她,便知她是他的婆娑劫,还是把她带回了长留,并且将她收为了自己的徒弟。 一切一切都在白子画的梦境中进行,一年仅是一天,这便是白子画的神劫,看他是否能在记忆尽失的情况下做出正确选择。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日,太阳又重新升起,白子画依旧沉寂,紧缩的眉头也没有放松。 在绝情殿里,他看着小骨每日在殿内嬉笑玩耍,洗衣做饭,心中不禁闪过异样的感觉,却被他强行压下。每当他看见那娇小身影,脑海中总传来一个声音,让他紧紧抱住她,不要放手。他虽是对自己为何会有这般龌龊想法感到惊讶,却不由自主地更加关心她。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她总算是要去历练了。尽管教导她那么多年,本应该放心让她前去,但一句接一句的嘱咐脱口而出,直到她笑着离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回想起来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不在了的绝情殿瞬间冷清至极,尽管已是习惯千年清修,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席卷而上。 在太白山上,妖魔大军退去后,看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竟不自禁地抱住了她,完全说不上来是什么缘由。只是从那天起,小骨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中毒以后,他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然而不知怎的一次醒来,鬼使神差地走到殿外,看见小骨跪在霓漫天面前,心中一阵怒火升腾,一掌扫过,将霓漫天打得吐血倒飞。 妖神出世,当他听说小骨在墟洞时,他迟疑了,没有第一时间让仙界合力攻击墟洞。他虽是为自己的犹豫感到羞愧,但他觉得,小骨似乎比妖神的存亡更重要。 三尊会审后,他手持断念,看着她眼神慌张地不断后退,他依旧是犹豫了,仿佛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呼唤,让他不要下手。他却还是狠狠心,在她身上刺出了一百零一个伤口。如若不这么伤她,又如何能保住她的命。但行完刑后,他忽然觉得脸上一片湿润,伸出手去,刚好接住一滴晶莹的泪水。他竟是不知何时,已落下泪来。 受了剩下的六十四颗销魂钉,以他的修为,也是重伤难愈。当他躺在病榻上时,他却不由得感到疑虑。他千年清修,看过世间无数事,他岂会如此感性,竟会因此落泪?这感觉,就像他身体中住着另一个人一般。而且他时有迷糊,总是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 梦中的白子画是不知自己正在历劫的,梦外的白子画仍在沉睡,一切都由梦中的白子画决定。而梦中的白子画失却了这段记忆,做任何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本性,所以说这神劫是极其公平的。 整整七天过去了,东方彧卿还是隐着身,在一旁看着白子画。摩严由于仙身尽失,在笙箫默的陪同下离去了,而幽若等人还不愿离去。 如此看来,已是到了高潮。东方彧卿轻笑着,按这般来看,就只剩下十九天,但也不知是会更长还是会更短。 得知她被逐到了蛮荒,他只是冷冷地瞪了摩严一眼,便飞身前往异朽阁,入了花千骨的梦。但入了梦后他反而更是失望和不甘,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派了哼唧兽前往蛮荒照顾她。 幽若来到了绝情殿,他见她这般调皮可爱,便自作主张地将幽若收为了她的弟子。时间流得飞快,他越来越想念她,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做法太过于残忍。当被封印反噬时,他心中有一丝慌张,但更多的是庆幸。 她给他治好伤,又抹去他的记忆后,他心中有开心,却又有愤怒。在瑶池他们再度相会,他看不清她的脸时,心中有微微有一丝慌张和不解。他狠下心来,将剑刺入她的肩膀,看见她依旧平静的眼睛,心中一疼却又惶恐。当看见她为他挡下斗阑干那一剑时,心头满是愧疚,竟只想抱她入怀。可是,他却看见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又是一剑刺出,贯穿了她的心。他知是幻夕颜所为,却又无能为力。他只得手一指,横霜剑飞出,贯穿了幻夕颜的身体,但他终究是看到了她绝望到心碎的模样。下一刻,东方彧卿也是不得好死,她的悲伤,让天地同悲,亦是让他的心抽搐得不能自已。 他不得不亲手收了她,然而心底已荒凉至极。横霜和宫羽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出,他转身回到了长留山海底。 东方彧卿掐指一算,便知梦境中的花千骨已被镇压在长留山海底。当时糖宝去救骨头,的确是在他的计划当中,而他只能做个旁观者。幸好,现在糖宝还在,骨头也即将苏醒。这一次已有两个神祇的存在,即便白子画不能成功渡劫,妖神出世带来的结局也不一定是毁灭。接下来的事,就得看他们的宿命何在了。 他就这么日日夜夜地远远地看着她,两人都心如死灰,空暇时间他却也不忘保护糖宝。虽说他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尽心尽力,但小骨不在,他这做师父也应承担起这些责任。 十六年后,他一个疏忽,让糖宝死在了霓漫天手上,亲眼看见她绝望到心死,突破封印成了妖神。她离他而去,但他终究放不下,前去神界寻她。可真正看见她时,他却什么也说不出。他明白,或许他已爱上了她,却又不敢直面自己的错,无法说出爱字。直到她冷冷走开,他才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只道一句:“杀你。”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找这个理由,但他不想看见她赶他走。 决战前夕,她不在云宫,他便去寻她,不想她正与那墨冰仙行那苟且之事,醋意之下,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绝情水伤疤的疼痛侵袭,他失了神,方知自己情已入骨,却不料被花千骨发现。一时冲动,他竟用剑削去了手上的绝情水伤疤。她脸上一行血泪,看得他一阵心痛,就想把她拥抱入怀,却终是没有勇气,看着她怒吼一声,飞离了天边。他木木地站着,脸上不知何时早已淌满了泪水。 决战那日,看见她手持拴天链,毫不留情地一拉一锁,他脑里一片空白,手中的悯生剑也不知该如何放置。 “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轰鸣声化作轻烟散去,他耳中只有她那空灵回荡的声音。 不想看见她手上沾满血腥,可唯一的办法却是杀她,而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为什么不肯承认他爱她?就是因为执着于对错吗?罢了罢了,这一切本就是他犯下的罪孽,要还,就由他来还吧,或许她就会收手了。 悯生剑缓缓抬起,花千骨眼中瞬间闪过一片死寂和悲伤。却不想,白子画手指拂过剑锋,鲜红的血滴落,悯生剑随之落入海中。悯生剑下,神也无能为力,花千骨已然惊呆。 她抱住他下坠的身子,再说不出话来。白子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上了她的脸:“我一直在否认我对你的爱,可在今天,我不愿再隐瞒了。以前师父太执着于对错,不愿承认,你肯原谅师父吗?放过这天下人,那师父就可以瞑目了……” “不!师父,你怎么这么傻……”泪水从花千骨的眼中流出。不知是否是眼前模糊了,白子画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变了个模样,她身上的妖媚消失了,眼瞳和头发都变成了黑色。或许是错觉吧,他只觉得意识在不断地向下沉去。 “我既然爱你,又如何会在乎你是对是错,错了,便由我们一起去承担。如今,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眼泪继续从花千骨的眼角滑落。但白子画已是看不见了,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人碎成了无数晶莹碎片。 白色光带消散而去,青蓝色光团却没有丝毫变化。蓝光一闪,东方彧卿身形消失不见。 密室中,光芒已尽数消失。东方彧卿手一扬,烛光亮起,照亮了正中央的花千骨。此刻她睫毛微微翕动,她依旧是沉睡着,不过她身上散发的圣洁的气息是越来越强盛了。 他朝思夜想,总算是能再看见她了,她与自己万年前记忆中的她并无太大区别,相对于曾经小小的她,她现在也仅仅是长大了而已。 她眼皮微微一动,睁开眼来。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灰衣的东方彧卿,正温柔地对她笑着。她仅仅心念神转,便回想起之前的一切。一抹惶恐瞬间充斥了她的眼眸,她明明誓不复生,用她拥有的一切换回东方的自由,可她现在好好地躺在这里,他又是拿什么把自己换回来的?她又怎能纵容自己再让东方世世早夭,不得好死? 东方彧卿瞧见她的眼神,便知她心中所想。他走上前,轻轻扶她坐起,将她拥入怀中,坏笑着道:“不就是一个神谕,还有十方神器的封印而已嘛,又有何难。不过,你真该吻我一下作为回报的。” 感觉到背上传来的那熟悉的温暖,还有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花千骨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迷茫了。仿佛一声碎裂传来,亘古而漫长的记忆想要涌入她的脑海。东方彧卿轻叹一声,手指亮起蓝光,轻点在花千骨头上。不该记得的,也暂时别让她想起了,如果是这样,她又情何以堪。 花千骨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脸一红,便挣脱了他的怀抱:“你还是不要骗我了……逆天而行,放妖神出世,怎可能没有代价。只是同上一次一样,你不愿说就不说好了。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做了一场好长的梦,师父他……”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毕竟上一世的回忆太过于悲痛,太过令人心碎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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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再相逢时 “没事的,骨头,都已经过去了。”东方彧卿手拂过她柔顺的头发,轻柔地帮她理了一个高贵的发髻。“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又何曾没有。骨头,直到今时今日,你还恨他吗?”花千骨没有看见,东方彧卿问出这一句时,眼中闪过的一丝落寞。 “我是恨他,恨他把在我心里神圣过一切的东西放在脚下践踏,恨他是如此口是心非。但,我还是爱他。”亲口说不再爱他了又如何,若是真的可以这么干脆利落,又何苦压上所有只为赌一把。“而且,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恨的,或许他承受的,远比我付出的要多。” “绝情水是摩严泼的,哼唧兽是他派去蛮荒的,那一剑是幻夕颜刺的,你被囚禁的那十六年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你还在蛮荒的时候,他为了救你不惜性命入了你的梦,亲手杀了你后又为此疯癫。”东方彧卿眼中满是自嘲。“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是了,曾是旁观,现在也仅仅是能参与其中;万年前的一幕,只能放任它随流水飘去,要不然,他又何苦封存她万年前的记忆。三人一起痛苦,或仅是他一人,孰优孰劣不言而喻。 花千骨没答话,只是伸出手去:“东方,带我出去看看吧,也不知有几年没回去了。” 东方彧卿隐去眼中的自嘲,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笑,拉住了她的手。蓝光一闪,两人同时消失。 阳光灿烂而下,花千骨微微眯起了眼。尽管在她记忆中感觉不是很久,但这阳光已来之不易。 幽若等人等候了多天,没能等到白子画破茧而出,却等到了花千骨的出现。众人看见她一身青衣如莲,长发如墨直垂而下,还有那对着阳光微微发亮的精致面容,一下子失了神。当初她成为妖神时,头发和眸子都因妖化而变成了深紫色,使得她当初的容貌显得极尽妖媚。如今这妖媚已失,也难怪现在的她已不像当初身为妖神的她。 还是幽若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了花千骨,头往她胸上蹭,撒娇般道:“师父,徒儿三十年没见着你了,幽若还是没长大,只能够得着你的胸口而已……”说话间,头又不自觉地多蹭了两下。 一声略带不满的轻咳声传来,幽若转头看去,只见糖宝一脸忿忿地看着她。幽若尴尬地笑笑,急忙松开了花千骨。未等花千骨反应过来,她又被两人一前一后地抱住了。 “花花姐姐……” “骨头娘亲……” 看见糖宝和南无月,花千骨脸上绽开了笑容,抬起手摸了摸他们的脸。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啊,天底下哪有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的?尤其是失而复得。 “娘亲,你还认得我吗?”糖宝边抱住花千骨,边眼巴巴地看着她,东方彧卿则是在一旁宠溺地笑着,他们三人总算是能再相逢了,真好。 花千骨的手抚过糖宝的包子头,温柔地道:“认得,我怎会不认得呢,我们糖宝这么厉害,都修成人形了。”虽是笑着,她喉咙中却有一丝哽咽。自从她见到糖宝在她面前魂飞魄散,就化身为妖神,心碎、绝望了两年,其间她不惜尽毁六界想要换来糖宝的复生,始终未能如愿。如今再见,她又怎能不百感交集。她伸出手,紧紧将糖宝抱住,只希望就这么抱着她,永远也不要再离开她了。 “娘亲……”糖宝也下意识地将花千骨抱得更紧。她们曾经是相依相随的啊,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让他们分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又怎舍得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背后才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花花姐姐,我还抱着你呢,你忘了吗?”被冷落了许久的南无月终于开口了。 花千骨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人抱着她。她有些不舍地松开糖宝,回过头去捏了捏南无月的脸,笑着道:“姐姐怎么会忘了小月呢,小月总算是转世了,都长这么大了。” 南无月只管傻笑。花千骨便把目光投向还在远处等候的人,不由得一喜,身形一闪,毫无防备的糖宝和南无月险些抱成了一团。 “杀姐姐!”花千骨瞬间出现在了杀阡陌面前,被杀阡陌一把抱入怀中。又是捏脸又是捏手,还摸了两次头发,直到确定她完好无缺后,杀阡陌才将她抱起,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肯放下,而后一脸炽热地看着她。 “小不点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十年来为了你的复活,可是上天入地,你看我脸上都有皱纹了。但你那师父非但不知道怜惜,还处处为难我,哼!” 师父?听到这,花千骨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个青蓝色的光茧,眼中一抹复杂情绪闪过,那两年的心碎绝望,她现在又情何以堪,若再相见,两人怎可能没有芥蒂? 目光再度一转,投到了墨冰仙、斗阑干等人身上。花千骨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
此时东方彧卿高深莫测地向天边一指,道:“有熟人来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可当他们望向天边时,却是什么也没看到。正疑惑,却见花千骨脸上已了了无一丝表情,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是!我是不想让你出来!我想让你被困住一生一世!她依然记得她的话。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却听见这般话语,那伤害,不啻于她一剑刺入她心脏的千倍万倍。尽管她最后是后悔了,但那话语、那伤害又怎轻易抹得去?即便是原谅她了,即便是没有生过她的气。 其他人见花千骨沉默不语,也不再发话。一时间,天地间一片死寂,那因重逢而来的欢喜气氛不觉中消散了许多。 渐渐地,天边出现一个黑点,而且在极其缓慢地变大。待到众人看清那两道身影时,微微有些吃惊。阔别三十年,他们拥有仙身,自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来者皆是白发苍苍,一眼看去便有种莫名的沧桑感。 两人都已是年逾古稀,不就是轻水和轩辕朗。 两人共御一剑。轩辕朗操纵着剑,轻水则是在轩辕朗背后不住地抱怨。 “这么远的路,你又何苦自己御剑,飞得又慢又费力。皇宫里三千法兵,随便选两人就好,你强行御剑,若是元气大伤了,怕御医也救治不来。” 又是过了许久,轻水和轩辕朗才来到众人面前。两人脚踏虚空,和花千骨平静相对。 再见花千骨,两人都是说不出话来。反倒是花千骨微笑着,道:“轻水,朗哥哥,好久不见了。” 听了花千骨这句问候,轻水的泪水竟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道:“千骨,你真的肯原谅我吗……肯原谅我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吗?”她做错了那么多事,还害死了糖宝,又怎敢奢求得到原谅? 花千骨仍是微笑:“轻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也没有生过你的气,更没有怪你,又何必说什么原谅呢?” 轻水上前几步,握住花千骨的手,泪水依旧潸然落下:“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花千骨也将轻水的手紧紧抓住。但她脸上虽是微笑,眼中却有深深的怅然。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她们都是回不去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东方彧卿毫无预兆地化作蓝光消失。 轻水抹了一下在皱纹上流淌的泪水,刚欲说话,一声冷哼却是突兀地响起。 众人抬眼看去,一个身着粉红色长裙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空中 “我说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原来就是为了等她啊,也罢,一并收拾了,省得以后节外生枝。”霓漫天冷笑着,看向众人。“那么多人护着你啊,也罢,我今日就慈悲一些。花千骨,你自杀吧,我要是高兴了,就放过在场的所有人,怎么样?不要等我改变主意。”之前有那神秘莫测的异朽君在,她还不敢轻举妄动,而现在异朽君走了,白子画又不在,现在的场面在她看来再好不过。花千骨才刚复活,定然没有几分能耐。在她看来,就算有一万个花千骨,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花千骨眼中罕见的滚滚杀意涌动,直盯着霓漫天。霓漫天见了她这般眼神,不由得心虚,色厉内茬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我便让你们都殒命在此!” 话音未落就是一掌向糖宝攻去,黑雾破空,斗阑干骇然变色,这一击哪怕是他碰上了,也得魂飞魄散,又何论糖宝。 花千骨眼神更加冰冷,身形瞬间消失。七彩色光芒一闪,攻向糖宝的黑雾便化成了虚无。霓漫天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不想她竟是可以挡下这一击。 然而在她惊讶之余,花千骨已是来到她面前,玉掌轻推。霓漫天大惊,仓促抬掌迎上,却是被远远震飞,身上更有大片黑雾溃散。而下一刻,天空中一道七彩色光芒直射而下,照耀在她身上。 霓漫天不由得惨叫一声,气息骤然减弱,她自知不敌,欲向远方逃去。花千骨却是不愿就此放过她,手一指无数花瓣直射而出,将她笼罩在内。花千骨的实力是如此恐怖,她不敢再有任何怠慢,心中暗骂一声,已用瞬间移动逃遁而去。 看着霓漫天化成黑雾消失不见,花千骨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只可惜让她给逃了,留着她,只会让她不断地伤害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糖宝。上一世便是她亲手杀了糖宝,又怎叫她不恨? “罢了,我们走吧……千骨,知道你现在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刚才那一幕同样也勾起了她的回忆。她和轩辕朗一同乘上剑,悠悠离去。但至始至终,轩辕朗都没和花千骨说上哪怕一句话;而看着他们的背影,花千骨也是没有挽留。 花千骨不自觉地又向那个光茧看了一眼,却立刻移开了目光,只轻轻地对着众人道:“好久未回绝情殿了,陪我回去看看可好?” “那师父我们走吧。”幽若飞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花千骨微笑着,抬起手,一片青色光芒闪现,众人瞬间消失在这天地间。 庭院中粉红色的桃花芳菲如雨,远处海天间无数小岛星罗棋布,更有如银河从九天落下的瀑布,一切都似是不曾变化。光芒一闪,众人顿时沐浴在这漫天花雨中。 他们都没有掩盖自己的气息。不多时,一道流光破空而来,落于众人身后。众人察觉到动静,回首一看,原来是摩严和笙萧默。而摩严和笙萧默看见那似曾相识的身影,不禁愣了愣。 “弟子拜见儒尊、世尊。”花千骨转过身,向他们鞠了一躬。 “你已经复活回来了?子画呢?”摩严见了花千骨却不见白子画,满心疑惑。 花千骨一愣,没有答话,倒是幽若开口了:“尊上仍在渡劫,估计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笙箫默刚欲发话,又是一道流光飞落,落十一也赶来了。 “千骨?”落十一见了花千骨,一抹欣喜浮现于脸上,眼中却有慌张闪过。她可还是在恨他,恨他曾间接害死了糖宝? 一时间空气似是被凝固,气氛沉静得吓人。糖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看见花千骨陷入了沉思,便出来打了个圆场:“娘亲,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十一他以前是犯过一些错,但他这三十年来对我可好了,天天给我做饭、捏糖人,还给我讲故事。娘亲你就不要怪他了好不好?” 花千骨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哀伤。她当初要一切都回来,一切都好好的,即便她已是不在。可现在他们都在,她也回来了,为何她没有高兴,只有惶恐?妖神不出世,她就不可能复活;因为她当初太过心碎太过绝望,誓不复生,便想着把自己的命和妖神出世绑在一起,多少也能让他们死了心。但她终究是失算了,这反倒是害了他们。早则一月,晚则一年,浩劫必然会到来。若她的到来仅仅意味着对自己最爱的人的伤害,又何苦让她回来;若是知道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人爱她,她又何苦这么做?老天何苦造化弄人。 花千骨压下心中哀伤,露出了笑脸:“是啊,我回来了。” 笙箫默见她露出了笑脸,才敢恳切地道:“千骨,可否请你看一下大师兄的伤势?异朽阁主曾是说过,只有你可以救。我知道,大师兄他曾是伤你数次,但大师兄的伤势已是刻不容缓,只怕再过几年,他就会撒手西归了。” 摩严听了,却抬手示意笙箫默停下,道:“不必了,这是我应付出的代价,该怎样便怎样,我毫无怨言。” 而此刻,花千骨听了笙箫默的话后,表情复杂,耳畔响起白子画曾对她说过的话:“既然有了可以选择一切的权利,何不将过去通通放下?” 当初她以冷笑相对,而现在她看向摩严,便想起他那年冷酷无情地泼她绝情水,逐她去蛮荒;又想起东方彧卿曾惨死在他手上。如今她细细一算,便得知他身上的伤是数十年前想要将糖宝置于死地留下的。这样的他,值得她去救吗? 又有破风声传来。或许是察觉到绝情殿多了数个强大的气息,火夕、舞青萝、九阁正副长老都来了。 见了花千骨,九阁长老都是一愣,而火夕和舞青萝都是惊呼道:“千骨?你回来了?”两人又满目惊诧地对视了一眼。只见舞青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一把火夕,火夕痛叫一声,舞青萝才松出一口气,自顾自地道:“还好,不是做梦。” 火夕被重重地捏了一把,却是低眉顺眼,不敢反抗。花千骨见了这一幕,不禁笑笑:“火夕,青萝,好久不见了。” 舞青萝见真的是花千骨,欢呼一声:“太好了,我们等了三十年,你总算回来了!”她顾不得那么多人还有自己的师父在场了,冲上去抱起花千骨转了好几圈才肯放下。末了她才想起,花千骨是在和摩严对视着,而且两人的表情皆有些复杂。可以成为三尊弟子,没有几个头脑是简单的。种种画面闪过,舞青萝便已知晓了一切。 她看了花千骨一眼,决定将之前摩严追杀糖宝的事隐瞒而下。左思右想,她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千骨,虽然世尊曾经对你很不好,但他毕竟是你的师伯,可否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他治一下伤?” 花千骨还不知如何回答,摩严已断然开口:“不必了,这就是我的罪责。当初的绝情水是我下令泼的,也是我下令逐她去蛮荒的,瑶池上子画那一剑,也是我下令让幻夕颜做的,墨冰仙也是我派去杀她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还有什么免罪之说!” 花千骨莲步轻移,眨眼间便来到了摩严身边,道:“虽说你曾是如此对我,但一报还一报,你已经受了足够重的罪责。世尊,曾经的事,谁都有错,不如一并忘了。不仅仅是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师父。请坐好,我现在为你疗伤。” 摩严刚欲争辩,花千骨却是手一抬,封住了他的声音。只见花千骨手上七彩色光芒律动,向摩严身上浸透而去。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摩严脸上、手上的疤痕、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身上的气息也节节攀升。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点点青色光点从他体内透出。见此花千骨手上的七彩色光芒缓缓消散。 “世尊,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你身上我和竹染带来的疤痕我也帮你消去了,就当是我为竹染赎的罪。”花千骨又看向杀阡陌,脸上带着歉意:“杀姐姐,只可惜……我没有能力把青璃带回来。” 杀阡陌心中一暖,走到摩严身旁,摸了摸她的脸,道:“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姐姐就觉得足够了。” 摩严略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光洁如新的脸。他的仙身已经恢复,仙力也在逐渐恢复。他可以站起来了,御剑也不成问题,但他却是不知所措,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九阁长老见没有大事发生,刚欲离去,却见花千骨脸色一变,望向远方。众人不明所以,急忙询问。 “神界的结界之门打开了……”随着花千骨的声音落下,天空竟有朵朵雪花飘落,众人皱起眉头。如今已是五月初,暑气将近,又怎会下起雪来?莫非,又是和上次一般? 鹅毛般的雪飘落,不一会就在地上积起了厚厚一层。此时有一个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上了绝情殿:“报告掌门、世尊、儒尊、长老,五界现又是动乱,同一月前一般,人界已在请求援助。” 众长老一惊,刚欲有所行动,却听见花千骨苦笑着道:“妖神已出世,这不过是前兆,若无人阻止,也只怕六界会在妖神复出前尽数崩溃。幽若,帮我看着糖宝,我去看一下。”趁着灾祸还未酿成,能阻止几分便阻止几分。 只见花千骨升空而去,一身青衣,宛如风中飘荡的叶子,她手指亮起了强烈的七彩霓光,轻轻往天空一指,一层七彩色光波扩散而出,大雪、洪水全部止住了,宛如从未出现过。 花千骨飘然落地,嘴角却噙着一丝苦笑。莫非自己真的是个大衰神,每一次出现,都会引发六界浩劫?可再相逢时,她又怎忍心让自己爱的人再受到一丝的伤害? |
可以说楼楼最近真的没有多少空啊。 首先要补考,其次是课程极度紧张,预习了也未必听得懂,复习了也未必考得好。 但楼楼是肯定不会弃坑的。 楼楼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圆满的结局。 |
嗯,dd. |
(五十)师徒再见 七彩色光芒仅仅是飘荡而过,众长老却吃惊得合不拢嘴。他们束手无策的伤被花千骨在须臾间治好,而五界动乱轻易地被花千骨一手抹平。怕只怕,只有神才可以做到这一切吧。 的确,在花千骨得到神之魂、神之力、神之身重塑形体的那一瞬,天地间仅剩的最后一位神便已重生,也只有这样,她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神。她本身就是女娲和花神,女娲善补天,一滴眼泪就可以使焦土回春,死人复生;而花神统领百花。也不难怪她以前的血如此凶煞,却又有无数用途。或许是这世上都有两面性吧,女娲善修补、善治疗,却也有极强的破坏力;花神统领百花,百花敬畏其血,遇之甘愿枯萎。 花千骨飘然落地之时,已是被三道身影抱住。不用看,她也知道是糖宝、小月和幽若。糖宝笑着,道:“娘亲,你哪个时候这么厉害了,我还以为这次功力大增,能比你厉害了呢!只可惜还是不行,看来以后只有被娘亲你欺负的份了……” “我可是你娘亲!”花千骨禁不住笑笑,笑中却有一丝苦涩。若是她真的这么厉害,那便好了,那她就可以永生永世,保护自己爱的人了。 此刻摩严突兀地开口问道:“那子画怎么样了?”众长老听闻此话,方才转头四顾,的确不见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只见花千骨眼中闪过一丝惆怅,轻轻地摇了摇头。 见她如此,摩严也不好再问。 青蓝色光茧中,白子画闭着眼,一动不动,似是沉睡了许久。或许他是在做一个长长的梦,但也无人得知他梦见了什么。神劫所设下的梦境,一个个幻境重重叠叠,千万年来无人得过,非死即疯癫。千万年来,哪怕是欲望再强者,也不愿成神,毕竟十死无生,就如鱼跃龙门,遍体鳞伤也是过不了,这神劫,也就成了死劫。 悯生剑划破了他的手指,意识流淌殆尽。这样,小骨应该就可以放下了吧。一息尚存,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意识似乎不断地往下沉,待再醒来时,白子画已然回想起一切,脸色不禁阴沉。然而周围,还是一片混沌黑暗。 “你爱她,曾未说出口,如今在梦中,你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一个虚幻空灵得不像人声的声音响起,用的竟是古语。“梦境中的你与曾经的你无异,无欲无求,无情无罣。按道理,多年前的事是如何发生了,在这里也该是如何发生。可你的执念竟如此的深,可以间接影响到已然失去记忆的你。这第一关,就算你过了。接下来的事,你自行斟酌。” 混沌黑暗中光芒出现,画面在黑暗中展开来。白子画被骤然亮起的画面模糊了眼睛,待光线柔和,他才发现自己已是身处一间幽暗的小屋。忽然一声啼哭传来,一个男子面带笑容匆忙走入屋子,却听见稳婆声音颤抖地道:“孩子出来了,可……可孩子她娘血崩而亡。” 那男子听见稳婆的话,满脸喜色烟消云散,脸上已了了无血色。一阵微风吹起,一股异香飘散而出,转眼间满城飘香,盛春时节,竟立刻百花凋零。那男子虽是悲痛,但还是接过了孩子。白子画闻见异香,知是花千骨,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她的脸,却是什么也触碰不到。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 虽说梦境一年外界一天,但白子画呆在梦境中,过的是真正的一年接一年。这十年来,他看见无数鬼怪不断地骚扰花千骨和花秀才,看着花千骨消瘦的身形和日益病重的花秀才,他恨不得将那些骚扰他们的鬼怪碎尸万段。只可惜在这个梦境中,他连影子都不如。 他看见她小时候受过的苦,心中虽早已知晓,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痛。他曾经从未关心她有如此的过往,若是他肯多用一点心去了解,他会不会多关心她一点? 白子画慢慢地看着花千骨离开了花莲村,遇见轩辕朗,来到了异朽阁,目睹了糖宝的出世。瑶池上,他看见自己把她带回了长留,许下一年之约。树林中,他看见她不要命地练功,心中满是自责。而他看见霓漫天为了在仙剑大会多的头魁,暗中重伤花千骨时,拳头不由得紧握,恨不得一把捏碎霓漫天。 他看见自己终归是将她收入门下,心头骤然一松。接下来的七年时光,都是糖宝和她在一起那无忧无虑的日子,自己也时时会陪她吃饭。看见花千骨满脸幸福的模样,白子画脸上也不禁荡漾起和煦的微笑。这样的日子,是自己,也是小骨心心念念的啊。那时的她,单纯而又幸福,那时的一切尚还是完好。这样的日子,只看七年怎么会够,只怕千年也是不会厌倦的吧。 笙箫默、摩严以及九阁长老见没有什么事就先行离去了,只剩火夕、舞青萝等人。但此刻火夕口中不断淌下血水,直勾勾地盯着杀阡陌,任舞青萝在他背后捏着也不肯移开目光。其实说是血水,但不如说是口水和鼻血的混合物来得恰当。看舞青萝那气急的模样,就差没把手放在火夕脖子上使劲掐了。 心情本来还有些压抑的花千骨看见这一幕,也是感觉心情明媚了不少,顽皮的性子活泼起来,便对着杀阡陌道:“杀姐姐,不如今晚先在绝情殿住下吧。路远,就别急着回去了。这么多年不见,让小不点给你亲手做一顿晚饭,再给你做两张面膜敷敷脸。” 火夕听闻此话,眼睛瞬间亮如灯泡,吞了一口口水,道:“骨头,不如我今晚也住绝情殿好了,反正绝情殿还有空房,是不是啊,骨头?”声音竟变得如笙箫默一般腻死人不偿命。 “火——夕——!”舞青萝总算是爆发了,雄浑尖锐的声音直震得绝情殿抖了两抖,桃花精被吓得四散纷飞。舞青萝的双手直接环上了火夕的脖子,用力一握,火夕连舌头都吐了出来。阴森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么想神仙姐姐啊~,可好啊,老娘我今日便同你成亲,入洞房,看你还敢不敢放肆!”舞青萝双手紧紧箍住火夕的脖子,向远处走去。 杀阡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除了花千骨,就是这个火夕让他由衷地感到愉悦了。不如再收个弟弟?听起来似乎不错。心神一转,杀阡陌嘿嘿一笑,道:“小不点儿,不如今晚也别让他们走了,有什么喜事,就在这绝情殿办了便好。” 花千骨微微一笑,下殿张罗去了。杀阡陌手一扬,各色灯火便遍布了整个绝情殿。 舞青萝果然没食言,当晚就和火夕成了亲。而花千骨做了十几个菜,让众人吃了个够。 一晃几天就过去了。只不过,此刻花千骨站在露风石上,一直朝远处看去。 “师父,怎么了?”幽若站在她身后,“有件事我忘了说了,小月他……现在是师父您的徒孙。” 花千骨静静地伫立着,幽若见花千骨迟迟未有回应,迟疑着道:“师父,你是不是想尊上了……” 只听见花千骨轻轻叹息一声,青光一闪,已不见了她的人影。 幽若不禁哀叹一声。师父和尊上怎么都是这样?一谈到对方情绪立刻都不同了。她也是够命衰的…… 梦境中,又过了七年,白子画的脸色渐渐凝重,自从她去了太白山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看着她被鬼怪捉弄得如此狼狈,白子画不禁笑笑;看见她英勇对敌,他心中充满了欣慰。而到了后面,他方知夏紫薰那时对小骨说了些什么,心头不禁一阵怅然。原来,竟是如此,从那时起她就已是对自己心怀爱意了。又是半年过去,他看着他们在崂山上打雪仗,不禁轻叹一声。不仅仅是小骨,他也是一样,愿意用性命来换回曾经这一幕。 蓝羽灰在画面中出现,白子画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又怎会不恨,若不是她,他们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白子画眼中杀意愈加浓重,几欲夺眶而出,却被他强行压下。白子画手指轻点眉心,一丝丝清凉的感觉浸入,是他清醒了不少。在这里,情绪似乎是更难被控制,白子画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花千骨在他中毒后,日夜给他喂血。看着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他不禁自责,原来他就是这么做师父的,连自己的徒儿虚弱成这样都不管不顾。看着她为他收集神器解毒,却因被蓝羽灰欺骗而放了妖神出世。白子画看到这里,杀意再次透体而出,又被他强行压下。 诛仙柱上,疾速而过的十七颗销魂钉;诛仙柱下,毫不留情的一百零一剑。她满身的伤痕,再次狠狠刺痛了他的眼。那可是他唯一的徒儿,他当时,是怎样的心狠手辣,才能下得了手?若换了现在,他情愿自己死,也不要再伤她一分一毫。当看见霓漫天将绝情水倾倒而下时,他怒极,拔剑便往前刺去。然而他只是刺中了一片虚无,连那画面都无法动摇丝毫,方才恨恨作罢。 看着她在蛮荒备受欺辱,遍体鳞伤,他的心再度抽搐,恨不得一剑贯穿自己。原来她在蛮荒是这般过来的,若不是他,她又何须吃这么多的苦、受那么多的罪?堂堂一个长留上仙,却连自己徒儿都保护不了,何其可悲。 无奈心中奔涌的情绪苦苦焚烧,白子画手上的绝情水伤疤痛入骨髓。他不由得低吼一声,双目赤红。狂暴的气息涌动着,却对这片空间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继续受苦。时间过去半年,纵然白子画再是发狂,也不得不平息下来。 东方彧卿费尽全力将她救出了蛮荒,自己却在想着要如何不让她为祸六界。可到现在他才醒悟,若是没了她,那要六界还有何用?他眼中依然有恨意,只不过这一次,是他恨了他自己。 看见她在听见自己要再收徒,昏倒在地时,他心中只有心痛。茅山上,她终于忍不住心中苦楚,大口吐血的时候,他的眼泪欲夺眶而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抱着她,跟她说自己没有不要她,然而一切无果。他越发痛恨起自己来,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东方彧卿可以陪在她身旁,而他呢?只懂得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他又算是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去爱她? 她仍是放不下,来到了长留,恰好遇见了幽若。她压不住心中欲望,又来到拜师大典,却是忍不住又转身离去。一幕一幕,白子画都看在眼中,心中只有无限叹息。当时的她,心中又有多少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东海上,看着花千骨被摩严狠毒的攻击打得重伤,看着她身上一滴一滴向滴落在东海上的血,白子画眼中杀意再次喷薄而出。看着摩严用真气紧紧锁住花千骨,想至她于死地时,白子画再忍不住,手一指横霜脱鞘而出,却只刺中一片虚空。白子画抬手再刺,依旧无果。 他眼中杀意更浓,一步抬起,刚欲再有所动作,却突兀地停下。看着花千骨就要死在摩严手中,他眼中杀意和挣扎接连闪动,最后轻叹一声,压住心中暴戾,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幸好梦境中发生的与现实无异,蓝羽灰出手将花千骨救了下来,白子画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对蓝羽灰的恨意竟是减退了不少。可白子画看着已然重伤的花千骨又纵身向长留飞去时,眼中一抹自责闪过。还是因为他,小骨才会拼着重伤回到长留,还给他喂了这么多血。他又何德何能,值得她去这么做?如果没有他,小骨应该还会好好地活着吧,怎会像现在一般魂魄不得重聚? 当他看见自己拼命汲取她的血,恨不得就此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只可惜他已是不伤不灭之体,想自残已是不能。 时间转得飞快,转眼间,他便已来到瑶池上。看见花千骨和杀阡陌相吻于众人面前,他心中有醋意,也有失落,特别是看见她与他再见时的眼神。当初的他不觉得这样的眼神有什么含义,如今再看心底却是一片荒芜。耳畔再响起檀凡曾对他说过的话:“你可知紫薰过的是什么日子,受的什么罪过?”夏紫薰为他堕仙,而小骨付出的更是千倍万倍。夏紫薰见他即落泪,小骨又是受了多少苦,才会有这般眼神?而他当时不闻,不问,不知,不晓反而还想杀她,何其可悲……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带她走,不再管这天下之事。 看见自己一剑贯穿花千骨的心脏,宫铃碎落一地,虽知是幻夕颜所为,白子画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痛自责。 他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自己,若没有要杀她的心思,幻夕颜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得逞?白子画的心前所未有地抽搐着,想呼吸也无力为续。看见她满脸红色疤痕,看见自己颤抖着不敢靠近,他对自己的恨意越来越浓。他恨不得那剑是穿过自己的心脏,他多希望能在她最绝望时将她抱入怀中,可以帮她挡下那接踵而来的劫难。 六界,容不下她;师兄,容不下她;就连自己也是容不下她。看见摩严手中巨大的光波凝聚,他心中恨意更浓,怒吼一声,白光横扫而过,画面却只是晃了晃,摩严手上的攻击依旧是打在了东方彧卿身上。他看见小骨无助地哭喊,伸手想抓住风中飞扬的碎片,而自己看着她,却只有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他颓然站着,眼中蓄满热泪,自己当初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的心死去了,他看着这一幕,也同样是心如死灰。 看着花千骨疯狂地追杀摩严,白子画面无表情;可当他看见自己掌上一道血印狠狠拍向她天灵盖,并且锁住她的关节时,再度动容。他仿佛已是不认识自己,那明明是以前的他,他也从未曾变过,他又为何会处处叹息,痛恨画面中的他? 日月东南倾,瑶池水竭,血雨倾盘,花千骨脸上血泪斑斑。白子画一摸脸,已然湿透,心也已是心痛到麻木。瑶池美景不复,一片荒凉,白子画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瞬间心底也是荒凉一片。他这么执意要复活小骨,小骨回来后会怨他吗?他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只好看着自己将她封印在长留山海底。 |
楼楼有来更文了啦~这一次虽然晚了点,但是内容丝毫不差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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