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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白子画与花千骨(暂定名)[第6页] |
作者:yangming750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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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骨头,终于知道千儿修炼禁书后会变得对所有人恨之入骨了,因为他自小在长留长大,白子画的严厉迂腐教导,一是不让他耍心机,二就是怕他会走上他母妃的老路,再者就是历练之前夺明珠大会千儿不得已利用星月来打赢这场比赛,有老谋深算的成本,而白子画向来死教条,迂腐古板,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争名夺利还不是他的本性,摩严再怎么着还知道争名夺利知道要脸面,而千儿自小见识到了白子画罚他比摩严还要狠,夺明珠大赛后首先被白子画训斥一顿在加上千儿对花千骨的评论才会被白子画恶罚,可千儿认为身为长留弟子,首先要意识到的就是为本派光宗耀祖,一洗经年耻辱,身为男儿就该有取舍和担当,在加上涂药的时候他不停咒骂离尘子和玉矶,白子画又教训他一顿,他心里不免会有点怨气,日后修炼禁书被剑魔附身成为两面仙魔,虽说剑魔蛊惑他,他自己曾经心里难道没有老天对他不公平的心态吗?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师傅对他好,是他可信的亲人,其它的人通通不算数,小时候在长留经常受人欺负,犯了一丁点错误就被责罚,也让他懂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学会有眼力见,练就了懂得审时度势,话里有话,不用说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的道理,不该听的听见了当做没听见,不该看的看见就当做没看见,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他从那时起意识到人只有不断强大自己的能力和自身价值,才能保护自己,分分钟成就了他见风使舵,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两边倒的墙头草和心机男 |
第二日,白子画见幽若星月还有那救回来的小姑娘林灵一起备了点心来探自己病情,却不见白千到来。他以前罚白千不过打手心,罚跪,这次罚打蟒鞭不比以前,他担心儿子承受不住,忍了半还是问了幽若情况,原来白千受的那五鞭是皮肉之伤,将养几日就好。 三个小姑娘在尊上面前不敢放肆多话,坐得一阵便推有事下殿,白子画想起那见义勇为救了星月的男孩,问起星月,原来她与那男孩不过一面之缘。白子画感叹那男孩生虽在民间长大,却生就一幅侠义心肠,对那男孩平添了几分喜欢。又问起摩严状况,摩严年老受了鞭伤比不得小孩子恢复快,现正卧床休息。白子画暗暗叹气,师兄越老个性越强,不分是非曲直,只知一未争胜,大事小事纠缠不休,自己哪有这么好的精力应付。他自柜里拿出一瓶灵芝生肌膏交给幽若:“把这个转交给世尊,用之皮外伤康复甚至是灵验。” 幽若苦笑着接过:“弟子只说是儒尊给的,若是世尊知道这药膏是尊上送的,只怕不会用。” 白子画道:“为何?” 星月嘴快:“昨夜我陪白千师兄为大师伯疗伤,师伯问起绝情殿责罚的事由,师兄据实告之后大师伯又将尊上埋怨了好半天,嘴里孽障混帐的骂个不休。”见白子画脸色难看。她顿觉不妥:“大师伯口中那孽障混帐可不是骂的尊上,您千万不要动怒。” 白子画半响无言,只道:“我有事外出,你们先下殿去吧。” 等三个小姑娘下殿后,白子画换了外出的衣裳径直向摩严所在的销魂殿而去。 师兄太过份了,什么都可以由着他,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怪不得千儿对亲娘无丝毫好感,听着师父成日辱骂挑唆,千儿怎会对小骨有感情? 白子画越想越怒,大师兄时时拿着长留和苍生的借口来要挟自己,自己教训儿子走正道难道不是为了长留和苍生?否则这孩子仙术再高,心眼再多,地位再尊贵,一个不认亲娘的逆子,何以能够心怀天下悲悯众生? 不多时已来到销魂殿,服侍摩严的弟子们见掌门大步如飞一脸怒色的状态与平常大不一样,连忙行礼问好,心里暗暗诧异。 白子画道:“你们先下去。” 众弟子诺诺退下。 白子画向摩严房中走去,尚未进房便听到里面传出阵阵咳嗽,白子画知是摩严,他本是找摩严就白千的教育问题说个清楚明白,听到咳嗽声脚步却慢了下来。 只听笙箫默道:“大师兄,凡事见好就收,掌门师兄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平常不言不语,其实内里比你还倔,若他真被逼急了,到时大家都下不来台面,看你怎么办?” 摩严老而弥坚口硬如铁:“师父坐化前反复叮嘱于我务必照看长留照看子画和你,说他人虽聪明干练,却有一个天大的弱点,便是爱感情用事,子画的能力足以守长留永兴也可毁长留万世基业。师父的重托,我怎能不遵?”恨恨道:“子画执掌长留多年,遵从师训从未出过乱子,自从那个妖…….咳咳……”笙萧默道:“师兄先喝了药再说罢。”摩严正在兴头哪里睬他劝说:“我对你师兄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求他别带坏千儿,恩师待我们恩重如山,长留永兴是恩师毕生心愿,咱们怎可为一已私情负了恩师重托?”白子画听到这里忆起师兄弟三人同在师父门下学艺时的情形,满腔怒气已然消失无形,在门外怔了半响,再也无心与摩严计较,转身离了销魂殿。 白子画念及师恩亦是伤感,但他守护长留几百年,将一世韶华和最爱的人都搭了进去,自己也险些疯狂,也算是对得起师父的重托,上仙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修炼而来,人仙皆有七情六欲,连玉帝都有王母陪伴,他为什么不可以追求自己那一点小小的幸福? 白子画心事重重无心认路,信步走到一处,突听见有弟子问候之语,凝神一看,原来到了白千所居住的凌云阁。 白子画问弟子:“白千呢?” 弟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尊上,公子正在敷药。” 白子画叹息一声,示意弟子不必禀报,放轻脚步进了室内。 掌门罚白千蟒鞭二十,因摩严舍身相护,白千只挨了五鞭。那蟒鞭重百斤,威力惊人,凡人挨不过三鞭必丧性命,修成仙身的白千虽性命无妨,但鞭打的伤处一样的疼痛。白千原打算去探望师父伤势,没想一大早服侍师父的弟子咋咋呼呼送了一瓶药膏过来,说是三师叔送给师父的灵芝生肌膏,于皮外伤治疗极是灵验。师父亲身试验效果不错便吩咐人赶紧送来。白千不愿拂了师父一片好意,令下人为自己后背伤处敷上药膏,那药入肤清凉,涂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极为受用,白千闭起眼睛,感念师父恩情之际不停咒骂蓬莱掌门玉矶,若非玉矶联合众派算计长留,自己何至于让师妹涉险,还害得尊上呕血,师父被鞭打。“这笔帐我迟早会找蓬莱要回来。到时将玉矶绑在诛仙柱上,用蟒鞭抽他几百鞭。”给白千后背敷药的弟子手法一缓连涂药的指尖突然变得冰冷,白千伏首枕头不以为异:“那个死胖子离尘子当着众仙辱我长留更是不能放过,人间不是有一种刑法叫做点天灯?他那般肥胖,点个七天七夜的天灯都成的。”见敷药弟子久久不作回应,他恼了伸足便踢:“你聋啦?在这儿一声不吭的。” |
“我正等着听你还想出哪些稀奇古怪折磨人的法子。”一听那碎玉般清朗的声音,白千知大事不妙,急忙跪地行礼:“千儿给尊上请安。” 尊上显然非常不安“这些恶毒的法子是谁教你的?说!” “是千儿自己想着好玩的。”这些折磨人的办法其实是白千听下山游历过的同门所言,但观察掌门师叔的面夹严霜的神情,就算扯到别人身上也肯定脱不了身,不如干脆一个人认了,也算兼顾同门情义。 “什么?你自己想出来的,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毒辣!你可知你想的这些方法每一桩实施起来都足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坠十八层地狱?”白子画回想起花千骨成为妖神后对霓漫天痛加折磨,霓漫天那四肢齐断满身蛆虫的样子如在眼前,如今,他的……他的儿子也要对别人施以同样狠毒的手段! “弟子知错,请尊上责罚。”白千认错极快。 白子画看看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千儿虽然继承了他的仙骨,但他母亲毕竟是妖神,在拥有神血的同时有没有继承下妖神的魔性呢?“千儿,你听我说,万物皆是父母精血所生,都是有感觉的。正如鞭打你你感受到的疼痛一样,别人也会痛的。” “弟子知道,尊上教导弟子,一草一木皆应爱惜,弟子铭记于心。”白千一幅聆听教导的乖巧样子。 白子画微微摇头,千儿反应极快悟性极强,不知他是真的悟到还是口是心非的敷衍?三师弟曾说过千儿不会欺骗自己,三师弟素有识人之明,想必这孩子说的都是真话,白子画略感宽慰,但又想起儿子对小骨的误会也是真的,不禁一阵心酸。 “千儿,你可记得几年前你向我问起你爹娘的事?”千儿年纪渐大,是时候向他慢慢透露他的身世了。 “我很小的时候听尊上说我娘亲病了,爹爹要照顾娘亲,不得已才将我送来长留。” “千儿,你在长留十五年,有没有想过你娘亲是什么样的人?” 白千并无迟疑:“我娘是仙界最美丽最温柔的仙女。” “你从没见过你娘怎知她是这样的人?” “弟子……弟子猜的。” 白子画的怒意突然减轻大半。 白千见尊上沉默不语,不知自己又哪里说错“我娘……是弟子所猜测的那样吧。” 提及小骨容颜品行,白子画心头一热“你娘她不仅是天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最善良的女子。”他激动中一时找不到更贴切的词来形容花千骨种种好处:“千儿,你娘亲是个好心人,她定会身子康复逢凶化吉。” 白千忙道:“我娘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爹娘送我来长留,想必和尊上也是认识的,弟子着实想知道自己双亲情况,盼尊上告之一二。”他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既然娘亲品德容貌皆十分出从,我想爹爹应该也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之龙。我爹爹他老人家是上仙的高徒还是尊贵的仙家子弟?他一定做了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在仙界有许多人崇拜他吧。”他从未见过父母,在他的想象中,母亲定然是世间温柔美丽的女子,父亲则定然是世间最伟岸慷慨的男子。 俗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千不知这位人中之龙的父亲近在眼前,所以这份赞美更显真诚可贵。 白子画自修成上仙后数百年来被三界中人夸过无数次早已听得烦了,但儿子的崇拜赞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心里既欢喜又有些惭愧“你爹爹……他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所做的也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不过是行事无违初心而已….他自问无负三界无负长…..只是他对不起你和你娘亲…..他甚是愧疚……” “尊上,若你有机会见着我爹爹,烦请转告他,千万不可对千儿内疚,千儿明白,送我来长留只因爹爹要陪娘亲治病,无法照顾孩儿,千儿理解爹爹的难处从来没有怪过他,千儿只盼着娘亲的病早日痊愈,爹爹早些安心。” 白千数语无一不说到了白子画心坎里去,看儿子依然跪着,他眼眶一热,忙将白千扶起:“你有伤在身,不用久跪。”手心轻轻抚着儿子背上的鞭伤,一道道疤痕仿佛一鞭鞭地重重抽在他的心上。 “弟子……不痛。”被长留掌门象抱一个小小婴孩一样抱在怀中,白千受宠若惊。 “这次你虽有错,细究起来还是我的过失,这次长留根本就不应去赴那瑶池之约,玉矶功力深厚我对付着且十分吃力,何况你一个仅仅修了十几年道行的孩子!”白子画语重心长地道“我这次罚你,是为了你好!你可知,你爹爹……对你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你娘亲至仁至善,她连一只鸡都舍不得杀,你爹爹也是一辈子堂堂正正清白白白,千儿,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白千道:“尊上放心,千儿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会丢我爹娘和三位尊长的脸!” 白子画含笑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太骄傲了些,当年我象你这般年纪时也跟你一样的傲气,在外头受了些打磨方才改了。”神情转肃:“还有,折磨别人的恶毒法子不准再想!长留弟子,法术在其次,仁厚待人之心才是最最紧要的。” “尊上……刚刚那些话我不过是说着泄愤的,我气他们联手打压长留,还有玉矶那个小人明知您生病反而趁火打劫害你受伤,我又恨自己功力低微,没办法帮到你,只得用一些下三流的法子……尊上,我理解你的失望,…….连我都瞧不起自己!”白千两行清泪簌簌而下,他少年人好面子,不愿当着掌门师叔流泪,背转了身默默抽泣。 长留仙术修炼讲究摒弃七情六欲,白千自小修习长留最上乘的仙术给教得心静如水,自他五岁后,无论尊长严词责备,还是打手心罚跪,承受蟒鞭重刑,他从没哭过一次,今日掌门师叔三言两语不见如何严厉,却让白千又是惭愧又是感动。一时情难自禁,背对着白子画难过了一阵,待眼泪干后,白千渐渐平静下来。 “千儿一早便想来探望尊上,又怕你看到我生气反添烦恼,尊上昨晚呕了血,今儿好些了吗?” 白千体贴懂事对白子画而言远胜无数珍贵灵药:“你放心,我没事了。”他的病有七成原因便是长期郁结损了心脉,儿子乖巧,他的心病便好大半。 白千见掌门师叔颜色甚和:“弟子有一事相求尊上。” 白子画道:“何事?你只管说。”此时他如人间疼爱孩子的众多父亲一般,如果儿子要星星他也去天上摘了回来。 “师父受了鞭伤,尊上能否亲自去探望?师父心直口快说话难听,但我保证他对你全无恶意。” 白子画道:“我知你师父起心全是为了长留,否则依我的脾气怎会容他在掌门面前一再放肆?不过……你师父个性极强…..” 他话说一半白千已悟到尊上难处,摩严余怒未消,尊上掌门威严需要维护,如何既顺了师父的心情又顾到掌门威严,着实难办。而且师父指手画脚的习性不改,自己将来与他相处也是个难题。“尊上和师父都疼千儿,只是两位方式不一样罢了,目的肯定都是为了千儿好,既然是同一目的,何必彼此呕气?”白千继续道:“长留上下皆知尊上与我师父位置高下有别胸怀亦有别,若尊上肯亲自看望师父,弟子们只会更加敬服尊上的仁德和宽厚,且尊上与师父数百年兄弟情益也是了解他心无城府嘴狠心软的性格的,这会儿师父心里必然是盼着尊上过去看上一眼的,他嘴上讲狠不过是上了年纪丢不得面子罢了。” 白子画听了这话更加欣赏儿子“你懂得孝敬师父,这很好,但对你师父不能一味盲从,凡事要有自己的主见。” |
在长留住了三日,东方凡的伤势已然全愈。他生性喜动不喜静,无事可干将长留全山除了三尊居处之外逛了个遍。他从林灵口中得知人鱼之泪被长留所得,而那人鱼之泪,是干爹志在必得之物。东方凡突然深深怀念起异朽阁,还有老和他斗嘴玩笑的糖宝姐姐,最后一次干爹说他准备远去东海寻找人鱼之泪,也不知找到没有?人鱼眼泪现存长留,神仙们留着无任何实用价值,不如先借给我孝敬干爹,以解他思珠之苦。再则能够留在星月小仙女多一天便多一天的乐趣。是以林灵屡次提出要走,东方凡每每借故拖延。 林灵发现东方凡变了,爱干净爱打扮还时常照镜子。有一次东方凡正正经经的同她讨论去除脸上胎记的可操作性。 “为什么你们脸上都是白白光光的,我脸上要多这讨厌东西。” 知道胎记无法去除,东方凡苦着脸叫嚷。 “你也别烦啦,这胎记对你的容貌又没影响,相反还能让别人对你过目不忘呢。”林灵违心安慰“就算有了胎记,小凡哥哥也长得很俊销啊,我瞧你的五官和身形和那位仙界第一美少年白千公子长得还蛮象的,若你两人穿同样的衣衫背影一眼看去真是分不出谁是谁。” “那冷冰冰的小子是仙界第一美少年?谁封的?他自封的还是这里的马屁精们夸的?”东方凡鼻子里哼的一声。 林灵微笑不语。 “你……你发花痴!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东方凡被她看得心里发虚。 林灵俏脸红云飞过:“你这小坏蛋满口胡说,我跟白公子话都没多说一句,怎么就看上了?” “哦,你叫他公子,叫我小坏蛋。见色忘友!你夸人家美少年,又夸仙界第一,你早在打那小白脸的主意,是不是?”东方凡心念一闪,怪不得,怪不得我在这里昏睡三天,星月小仙女都不曾来看我一眼,她在瑶池和姓白的看上去甚是亲密,莫非……她也喜欢小白脸? 林灵拖长了声音:“我看你呀……就是妒忌!” 东方凡跳得老高:“喂喂,我妒忌谁?那个没有表情的木头脸?” 林灵白他一眼“你刚说他小白脸,又说他木头脸,他到底有几张脸?” 东方强辩“我…..我说他木头小白脸。”自己难以自圆其说也笑了起来。 “木头脸是什么玩意儿,好玩么?”伴着清脆的笑声,一个美丽女孩象云朵般轻盈地走进房间,身着粉红衣衫,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正是东方凡日思夜想的小仙女。 “星星月亮。”东方凡一双黑亮的大眼睛也象坠入了星星般闪闪发亮。 “我叫星月,不叫星星月亮。”星月纠正。 东方凡刚来长留第一天她本想来探视救命恩人,不想当晚出了世尊人工徒受罚之事,尊上同时抱恙。她与幽若便忙着绝情殿和贪婪殿两头跑,只得暂时放下小凡先照顾尊长。世尊伤势渐复,星月有了时间便登门看望。“听说你身子大好,天天漫山遍野跑着玩。怎么样?长留好玩么?”星月理了理裙摆闲闲坐下,她穿着母亲惊鸿仙子送来的荷花裙,轻烟纱罗重重,打开了便似一朵似开的荷花。 “这里挺好玩的,小仙女,我带你一起去玩啊。”东方凡笑嘻嘻地道,星月的粉色裙摆下露出一双浅蓝打底银丝绣玉兰花的小小靴子,他猜她小小的脚定然是白白粉粉的象花骨朵一样可爱,想到她纤足之美东方凡不由面上发烫心脏砰砰剧烈跳动。他从来不爱读书,但这时诗书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语纷纷浮现脑中。东方凡年过十五,正是少年人血气方刚之时,自小接触的异性只有糖宝、绿鞘二人,一个灵虫,一个沉默寡言,后遇到林灵,他只当年纪相当的朋友,直至见了星月,方对异性有了朦朦胧胧的倾慕之情。 星月小嘴一扭:“我倒很想多个朋友陪我玩,只可惜你在长留呆不了多久了。” 东方凡道:“怎会?你们这里空房子那么多,我住在这里又不会白吃闲饭,我可以给你当仆人服侍你啊。” “长留仙山是修仙的地方,这里最下等的弟子也是仙体,所以不能让凡人住太久,这次让你在长留呆了三天,已是看在你救了我的面上。”星月道,世尊还不知道小凡在此住了三天,否则他一定早将小凡赶出长留。但小凡终归也是要走的,早走也晚走也没多大差别,想着小凡机灵跳脱语言颇多,与他相处比其它同门有趣多了,星月轻轻叹了口气。 “那你可以收我做徒弟呀,我跟你学修仙,胖子老头敢再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小凡一板一眼地道。 林灵失笑:“你那两招还保护别人呢,可别成了星月的拖累。”对星月道:“星月姑娘你别理会他胡说八道,我们收拾了便走,只不过临走前我们想给尊上告别,感谢他对我们的救命之恩。” 星月道:“不用啦,尊上正在闭关,再则他喜静不喜热闹,你们的谢意我代为传达就可以啦。” 小凡正愁无计留,忙道:“那怎么好呢,毕竟是救命的大恩德,我们等尊上出关了当面谢过了再走。” 星月连连摆手:“真不用啦,若是每个尊上救过的人都来当面拜谢他,他也没时间做别的事了。尊上教导弟子,太阳泽被苍生,并不需要苍生回报万一,修仙之人,助人济世之心是理应有的。你们若执意道谢,反倒违了他救你们的心意了。” 东方凡之所以各种借口,一为得到人鱼之泪,二无外想与星月多一个接触的机会。两个目的达不到,他哪里肯走?而看小仙女的情形,涎皮赖脸的痴缠下去只怕效果适得其反。 “小铃铛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想早些回家看望干爹。不知他老人家的身子是否好些了……”东方凡拼命揉着眼睛,依东方彧卿上天入地寻找人鱼之泪的拼劲,若找不到只怕他真会相思成疾。 “小凡,你家里还有干爹?怎地从未听你说过。”林灵诧异。 “我家里还有一位糖宝姐姐呢。”东方凡道:“我姐被人陷害,手足俱废,卧床不起。”他揉得眼眶通红眼泪俱下才罢手:“可怜我干爹……白发人送……不,照顾黑发人……积劳成疾命不久矣。”嘴一咧嚎啕大哭。 星月见他双眼红肿两滴泪水挂在腮边,怜惜心大起:“你也别难过了。咱们长留有的是珍贵药材,你走时我带你到药房选两株带给你干爹。” 林灵师父雪素是三界知名妖医,林灵自小学得一套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手法:“随意选可不成,再好的灵药也得对症下药。小凡,我先陪你去看看你干爹到底是何病症,再定药剂。” 小凡摇头:“早请人看过了,我干爹这病来得极是奇怪,大夫开的药方也是希奇古怪,诸般药材我们已找到,唯独只少了一味药,差了这味药,我干爹的药剂便配不成,我干爹命不久牟……”言罢,又挤出两滴泪水。 星月道:“差了哪味药你告诉我?就算长留没有,我也设法让我父君娘亲去求玉帝讨来。” 东方凡道:“我干爹需要的那味药十分珍贵,据说是东海千年人鱼眼泪化成的珍珠,莫说各大药铺没有,就连天子宫中,也没这珍珠的踪迹。” 星月笑道:“我道是什么稀罕物,不过是人鱼之泪罢了。” 小凡张大嘴巴:“皇帝都求不得的奇珍,还不稀罕?” “你拿俗世的皇帝和仙界比得么?”星月秀眉轻挑颇为自傲:“可惜我父君素来不喜收集这些俗世珍珠宝石,若他喜欢,千年人鱼眼泪也好,万年人鱼眼泪也罢,我家库房开了任你挑。” 听她这么一说,东方凡心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神仙,皇帝已富极一国,比起仙家富贵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星月衣着服饰,件件天工巧制,再看星月容貌人才,所谓肌肤若冰雪,卓约如处子,真是句句形容此姝了。 “你那个父……爹爹是干什么的啊?如此的有钱有势。” 星月道:“爹爹是你们凡间子女对父亲的叫法,咱们仙界有品级的仙人,子女尊称其为父君。我父君是玉帝法座下四大天君之一,南华天君。” 说到天君二字,林灵眼晴微亮:“我知道有位西华天君。” 星月笑道:“那是我表姨夫。” 林灵欢叫一声抱住星月:“你的表姨是不是霓裳仙子?” 星月瞪大眼睛:“对啊,你认得我表姨?” 东方凡道:“你表姨在仙界那么出名,知道她的名字很奇怪?”拍拍林灵肩膀暗示不要轻举妄动引人怀疑。 星月想起表姨当年下凡闹得轰轰烈烈的事迹,她知表姨一家以此为耻,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谈。“话不说远,你要的人鱼之泪,正是我们在明珠盛会所夺的明珠……” 东方凡长长松了口气:“长留有一粒明珠,再好不过了。” 星月横他一眼:“有一粒也是长留的呀,又不是我家的。”想了想笑道:“算你小子运气好,珠子现在尊上那里放着,我去求上一求或许他就大发慈悲地给了我,若是交给世尊那里保管,你就梦去吧。” 星月走后,林灵对东方凡道:“小凡哥哥,我有一事相求。” 东方凡摸摸她秀发安慰:“小铃铛,早说过你我兄妹有饼同吃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有事只管告诉小凡哥哥。” 林灵道:“星月娘亲与我娘亲是表姐妹,我想……” 小凡一拍她脑袋:“难不成你想认亲戚?跟那些势利眼儿?小铃铛,难道你没留意星月对你娘亲不愿深谈那样子?你在瑶池还没看出仙界比人间还要势利?” 林灵眼眶一红:“我知道妈妈家里一直看不起我和爹爹…..” 小凡急道:“唉,你别哭啊,我最怕女孩子哭啦,好罢,咱们在这长留山能赖多久算多久,那人鱼之泪嘛,料想也不是小仙女想得那般容易到手,还得我见机行事。” |
星月别了小凡林灵兴冲冲来到绝情殿。 殿外伺候弟子见了星月急急做个噤声的手势。星月放轻步子压低声音问“三尊都在里面么?” 那弟子点头:“还有白千师叔。” 这四人聚在一起必是商谈正事,星月不敢打搅悄然退到一旁等着。 待过一阵,方见摩严,笙箫默,白千三人从殿中走出。 “月儿,你有何事?”笙箫默见小徒弟候在一旁。 “弟子来向掌门师叔请安。”星月回道。 “你这段时间就不用来请安了,掌门要闭关疗伤。他刚把我们叫过来便是安排他闭关时长留诸事,还有,掌门准了你和千儿的外出游历了,小丫头,听到开心吧?”星月是笙箫默最小的徒弟,师父本身是自由散漫的性子,徒弟年纪又小,因此不过把她当小娃娃宠着。 闭关……救人如救火,等尊上闭关出来,小凡的干爹不知还有没有救? 星月急道:“弟子有一事相求师父。” “何事?”笙箫默微觉奇怪。天君爱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有何事要来相求自己? “弟子的救命恩人,尊上自瑶池救回那少年,师父可知晓。” 笙箫默道:“我怎会不知?那小子中了离尘子的风沙掌,还是我给他诊脉开的药方呢。” 星月道:“弟子就是为他求的师父了。” 摩严在旁打了个耳边风:“星月,那人现在死了没有。若是没死,给他些金银珠宝打发走。若是死了,给他家人些钱财抚恤便是了,何必惊动你师父?” 这话听来凉薄却正中星月的心意。“多谢师伯。他所需的正是您愿意赠送的珠子。” 摩严毫不在意:“咱们屋子里用以照明的夜明珠不少,送他两粒大的便是。” 星月谢道:“师伯仁慈,那弟子就将人鱼之泪赠与小凡了。” “什么?他想要人鱼之泪?”摩严明白过来。“不准!” 星月原本惧怕这位暴躁的师伯,念及小凡救了自己一命,战战兢兢壮着胆子再度请求:“弟子恳请世尊将人鱼之泪赐给我的救命恩人。” 摩严咬牙道:“那小子不过拿了珠子换钱胡花,多给他些金银就够,何必非要这珠子?你身为长留弟子,又是天君家的小姐,不自矜持,反而跟着凡间的野小子胡闹,象什么样子!”怒视笙箫默:“都怪你把她惯坏了。” 白千见师妹被训得无地自容,连忙劝道:“师父先别气恼,那孩子年纪不大见识也应有限,怎会非要这人鱼之泪不可?其中必有缘故,还是让师妹先把话说完,师父再决定赠与不赠。”目示星月让她快些解释。 星月道:“小凡的干爹得了重病急须人鱼之泪入药救命,求世尊成全。” 摩严怒道:“莫说是他干爹,就算是他亲爹断气也和长留无丝毫关系,人鱼之泪长留定然不会给他胡闹,你劝他死了这条心,治不好那叫生命有命,我们给他的银子去打口棺材选个坟地绰绰有余了。” 星月道:“长留所藏奇珍异宝无数,又何必顾惜区区一粒明珠。对小凡而言,这珠子却能换他干爹一条性命,救了小凡干爹一条性命,也是救了小凡姐姐糖宝的性命,他姐被人陷害四肢瘫痪常年卧床不起全靠他干爹照顾。若是小凡干爹走了,谁照料可怜的糖宝姐姐呢?”她在大师伯威压下极为害怕语无论次,一会儿干爹一会儿姐姐,在场人听得莫名其妙。 “说得好,堂堂的仙界第一仙派,要什么奇珍异宝没有,何必拘泥区区一粒明珠!”一个碎玉般的声音响起,说话那人白衣皎皎,清冷脱俗,正是守护三界众仙敬仰的长留掌门了。 “要珠子的孩子姓甚名谁?” “东方凡。”星月见事有转机暗暗欢喜。 白子画点头:“他有个卧病在床的姐姐叫做糖宝?” 这话问出来在场耳朵不聋的都听得一清二楚。 笙箫默不语,摩严涨红了脸:“师弟,你刚才当着众人承诺会以长留为重苍生为重,听了这小丫头口里的风言风语,你又想摞摊子么?”拉长了脸对星月咆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邪魔外道为伍!若不是看在你父君面上,至少罚你禁足三年。”星月自小到大,被粗声当众责骂这是第一回,小嘴微瘪强忍眼泪,真是楚楚可怜。 “师兄,你将明珠和掌门宫羽一并拿去算了,既保了明珠,罚起星月来也算名正言顺!”白子画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已是他愤慨激恼之言。 摩岩最怕白子画摊手不管长留事务“师弟,你这是……我不是那意思……” “既然你一力要求我做掌门,掌门之令你听是不听?若掌门之上还有另一人发号施令,我这掌门当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接了位置,我也好闲云野鹤清闲几天。”白子画见摩严不答,知道触中他痛处,他见好就收,免得真正伤到师兄弟感情。“星月,你将明珠交与救你命的那位朋友,告诉他,赠他明珠是为谢他在瑶池救你一命,叫他明白在长留掌门的心目中,任何一位长留弟子都远胜此珠!”白子画将珠盒交给星月。 “尊上,师伯这边……”星月手捧明珠,瞧见师伯在旁虎视眈眈。 “不用理他。”白子画转身入殿。 |
星月明珠到手,又得知掌门允许自己与师兄外出历练,当真双喜临门,匆匆辞别各位尊长,飞也似的跑下绝情殿,要将这好消息告诉小凡和林灵。 她到得小凡居处,只有青鹭一人,东方凡和林灵不知踪影。“两只调皮的小猴子,一刻钟都坐不住。”星月抱怨。“绝情殿弟子过来传话,尊上让你和白千公子自行选择历练地点,随行同伴你们也可以自行选择。青鹭送上香茶:”星月,你是销魂殿弟子,尊上还蛮关心你的。” “木头脸陪你?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受罪。”小凡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喂,你对我师兄尊重些。”星月与白千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若非师兄和尊上在瑶池力压蓬莱,你能得到人鱼之泪?”取出珠盒在他眼前一晃:“看,尊上给我的,尊上还让我告诉你,在他心目中每个长留弟子都比这料珠子重要许多。” 小凡喜不自胜伸手便抢,星月轻轻巧巧一转身,他扑了个空。“你这小子对我师兄不敬,我怎能轻易将明珠给你。这珠子先由我管着,你改了我再给你。” 小凡武功法术远不如星月,料想打是打不过的,而且也不舍得打,收手笑道:“你倒蛮维护那个木头……你师兄。” 星月白他一眼,突见林灵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星月见她跑得气喘吁吁“你怎么吓成这样子?” 林灵花容失色手抚胸口:“好吓人,好多毛毛虫,各种颜色的,还在动……” 星月一听便明白:“你跑到我十一师兄那里去了吧。” 林灵奇道:“那个养毛毛虫的怪人是你师兄?” 小凡啊的一声:“我记起来了,我前天在外头玩有个怪家伙追着问我有没有看到变成人的毛毛虫,我还以为是长留抓来的妖怪呢。” 林灵听他抵毁妖怪极为反感:“妖怪可没那么恶心的。” 星月叹道:“我这十一师兄……他得了一种怪病,其实他人很善良的,你们不用怕他,更不要去作弄他。”落十一的痴病原委实在不足以对外人言。 小凡摊手:“可惜我已经和他结下仇了,我……看他身上到处都爬着毛毛虫,我顺手帮他一一拍下,全都踩成肉泥了。” 林灵啊的一声干呕不止:“你好恶心,我今天不用吃饭了。” 星月跺脚:“哎哟,你和十一师兄这仇可结大了。他有没有伤到你?” 小凡撸起衣袖,臂上有道红印,一看便知人力拧伤。“我只道是帮了那怪人,没想他一看到虫尸,便疯了似的找我拼命,他手劲好大,抓住我的胳膊我就动弹不得。”星月道:“十一师兄未患痴病时武功在后辈中可算高手。你肯定不是他对手。你又是如何脱身的呢?” 东方凡道:“如何脱身?我怎么打得过你那个怪物师兄?好在危急之时跑来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脾气暴躁之极,随手一巴掌便将那养虫怪人打得口吐白沫晕了过去我才得脱身。” 星月喃喃道:“脾气暴躁出手狠辣的老头儿,定然是我摩严师伯了。” 东方凡扳着手指一个个数:“凶悍老头儿、养虫怪师兄、木头小白脸……小仙女,你从小就跟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啊,真可怜,小凡哥哥带你出去开眼界。” 林灵一拍他脑袋“开你个头,你干爹还等着人鱼之泪救命呢,你就知道玩。” 东方凡经她提醒,方想起自己瞎编的干爹病重之事“啊,我可怜的干爹……” 星月阅历尚浅不知有诈:“小凡别急,我们收拾一下,明早便可出发。” |
第二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四个风华正茂年轻人一早相约下山入世游历。 白千与星月换了凡世衣裳,容貌也化为平平无奇的凡人,白千幻为一脸生麻子的普通青年,星月幻化为一细眼圆脸的姑娘,女孩儿家爱美,就算化为凡人容貌也用心给自己添上了一对俏丽的小酒窝。 一路上东方凡想方设法往星月身边蹭,各种讲笑话。星月来兴致时跟他说笑一阵,不耐烦时就往白千身后一躲。小凡不死心硬要凑过去说笑,白千拎着他胳膊轻轻松松推开,小凡欲要反抗只觉胳膊被他拎处奇痛,吃了苦头再也不敢强行靠过去,避在一旁心里乱骂。 “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把我和星月看成一对,小铃铛你是我的亲亲好妹子,木头脸当我们家奴仆保镖?”小凡压低声音对林灵道。 林灵哼的一声:“想得美,我和星月当你姑奶奶还差不多!” 白千知道东方凡在说自己坏话,他懒得理睬,只是思索着掌门师叔的交待和下一步行动。 那天白子画待星月拿了明珠下殿,便召白千和笙箫默入殿议事。 白子画一袭白衣对灯独坐,案几上摊着长留的古书七绝谱。 “师兄召我和千儿前来,可是因星月所述之言?”笙箫默心里有数。 白子画面色凝重:“当年瑶池众仙处决南无月时,异朽阁主东方彧卿同时被大师兄所诛。此人死后异朽阁无人主持日渐败落,三界好歹安静了一段时间。今日听得星月言语,我方知此人又已转世,回思三界纷争,有多少是异朽阁蓄意挑起,东方彧卿再世,异朽阁重兴,三界只怕又要风波陡起……“ 笙箫默道:“原来师兄忧心此事。其实那孩子所说的干爹未必是一定东方彧卿,糖宝也未必是当年的糖宝。” 白子画摇头:“若不是先与那孩子有过一面之缘,我也会如你这般想法。” “师兄在瑶池盛会之前见过那孩子?”笙箫默讶然。 “我第一次见那孩子时他用了一种步法,暗藏伏羲八卦之相,教得出这种步法的三界不出五人,东方彧卿就是其中之一。”白子画道:“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孩子所说的干爹是东方彧卿。”玉葱似的修长手指轻抚书页:“我在七绝谱里查了人鱼之泪的药用功效,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令人起死回生,而那东方彧卿上世为进入蛮荒……”说到这里语音微顿咳嗽数声。 笙箫默担心地看了看师兄,代他述说:“东方彧卿为入蛮荒曾许愿每世活不过25岁,如今算来他早满二十,他活不了多久了。” 白子画轻叹一声:“我正是担心他想用人鱼之泪来延续寿命。此人阴险狡诈,心性狠毒,不知他转世而来又打算在三界搞出什么大乱子。我本想亲自随那少年下山一探究竟,奈何我旧疾难愈,这次在瑶池对战玉矶不得已用了凝冰术又伤损心脉,若不及时闭关疗伤,只怕……” 听完两位尊长对话,白千对此事已明七八成,原来尊上发现所救少年与神秘的东方彧卿关系极是密切,因此相赠明珠希望从中了解东方彧卿的最新动向以防万一。“依千儿观察,那个叫东方凡的孩子对师妹甚是亲近,还有同来的那个小女孩也是来历不俗。不出意外东方凡得到明珠必然会第一时间赶回东方彧卿身边,而且他应该会想法说动师妹与他同行。弟子和师妹本要下凡历练,弟子想趁此机会与他们一起行走,以护送明珠为名至异朽阁打探详情,求尊上应允。” 白子画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祖上规定,凡我弟子下凡历练者,皆不得使用仙术,只要用了仙术,这次游历便算失败,少不得要重来。星月年幼……”瞟了笙箫默一眼:“她的剑法武功,遇到真正的高手还是应对吃力。” 白千道:“千儿得尊上亲授剑法,就算不用仙术,剑术也是人间数一数二,尊上放心,有千儿在定会保护师妹周全。” 白子画沉吟着:“不用仙术,你剑法再高也只能用于人间争斗,无法抗衡仙魔两界的力量。” 白千道:“所以千儿想向尊上借悯生剑一用。” 白子画猜到儿子想法:“是叫你下凡历练不是去大开杀戒,我的横霜足以护你,何必借用悯生剑?”他知白千幼承师学,出手毒辣不下于摩严“千儿,悯生剑为十大神器之首威力奇大,无论人魔仙在那悯生剑下皆是灰飞烟灭不得转世,上天有好生之德,此物你能不用便尽量不用罢。”忆起伤心往事,又抚胸咳嗽数声。 笙箫默怕白千再问下去犯了忌讳,便道:“千儿你先下去准备,我和你掌门师叔还有事商议。” 白千告辞,又被白子画叫住。 “山下比不得长留四季如春,你要多带些衣服。” “千儿知道。” “你第一次入世,凡事小心,保护好自己和你师妹。” “千儿知道。” “我在外面还有些朋友,他们的姓名我给你写在一张单子上,你有需要可以去找他们相助。” “是。” “我为你准备了些碎银子,否则你拿着珍珠宝石吃饭住店也太显眼。” “是…..” “我为你备好了一些常用的药物,等会儿命弟子送到你房中,你要记得带上。” “……” “你这次下山是历练增长见识不是去跟人打架,厉害的妖魔你不用招惹,我已为你备下了驱妖降魔的符咒放在乾坤瓶中,你遇到道行尚浅的小妖取出按心法施为即可收服。” “……” 这两人一问一答没个终了,笙箫默笑劝:“我今日才知师兄的话如此之多,只怕你再唠叨下去,千儿到明早都走不了啦。” 白子画一怔,醒悟过来自己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长留掌门,怎能表现出对弟子过份关心?轻叹一声将满心的慈爱不舍尽数收了起来“你明早便要出发,早些回房休息。” “是……弟子告辞。” 白千如释重负行礼下殿。 |
“小凡,你爹爹急等着人鱼之泪救命,怎地你一点都不着急?”林灵见东方凡站在一玩杂耍的摊子面前极有兴趣舍不得走。 “嗨,他那个病时间久了,不急在一天两天。”人鱼之泪已借出,干爹又不是真病了急着用,东方凡在长留山呆得气闷,到了花花世间多耽误两天也不会误事。 “尊上只给了我五天时间外出,五天后不管到没到异朽阁,我定会准时赶回长留复命。”白千看穿小凡心思,又加上一句:“到时师妹和明珠也跟着我一同回长留。” “好好好,我们马上走。”东方凡忙不迭地应了,看不出木头脸平常不言不语状若痴呆却是眼光精准,一发言直切要害。 “喂,那个尊上也是怪人,你们神仙不是长生不死么,你在外头多呆几天怎么啦?他催命一样的赶着你回去,怕有妖怪吃了你?”小凡愤愤道,他原本想陪着小仙女和好妹子游山玩水,白子画这五天的规定让他旅游变赶路,因此极度不满。 白千听他言语辱及白子画,眉头一皱便要发作。 星月连忙劝解:“尊上是白千师兄的师叔,他执掌长留数百年,在仙界位列上仙,仙品和风骨都是群仙敬仰的,小凡你可得尊重他。” 小凡不懂什么上仙下仙,既然小仙女说了要尊重,那个什么尊上救他性命又赠了明珠,看来也不算太坏的人,那就尊重吧。伸手指指白千:“那他的师父是谁啊,是那个来给我看病的和气神仙么?” 星月笑道:“给你看病的是我师父儒尊笙箫默,白千师兄的师父你也见过,便是那日出手打晕十一师兄的老人家。” “哦……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小凡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木头脸是暴躁老头儿的徒儿,养虫怪人的师弟,怪不得……心中对白千又好一顿腹诽。 白千道:“我警告你,除了我三位师尊,长留上下人等你个个都得尊重。否则……” 东方凡装作不知:“我说什么了吗?你小子是不是和你那恋虫狂人师兄呆久了传染了一样的痴病,我嘴都没张你凭什么说我骂人?” 白千道:“心里偷偷的骂也不准!” 小凡翻个白眼:“你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心里想的?你凭什么如此霸道?老子偏偏不依。” 白千悠然道:“就凭你打不过我。” 东方凡嚷道:“怎么?武功好就可以欺负人么?” 林灵和星月怕两人斗气闹事,忙忙劝住。 “小凡哥哥,依我说是你先不对在前。”林灵将小凡拉到一边悄声道:“白公子的师父和师叔都救过你,且送了我们明珠,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哪能对恩人不敬?你不要再使性子了,好好给白公子认个错,大家齐心回异朽阁罢。” 小凡强辩:“干爹说过,这帮神仙虚伪精明无不干无利之事,这次送明珠面子上说来大方,谁知他们打的什么算盘?” 他无心一语,被白千听了个正着,掌门师叔送这粒明珠确有目的,看来这小无赖颇有心机不可小瞧。“小凡,论动手,你肯定是打不过我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打你,我对你动手那叫胜之不武。” 东方凡听他语气倨傲:“来来来,我们先打过再说,我先让你三掌。”他想反正打不过,索性做得大气些,看白千有没有脸皮当着两个姑娘的面动手。 林灵死命拉住他:“小凡,你们不要闹啦?你干爹还等着药救命呢。” 小凡要的就是有人劝,见好就收,口中不忘托大:“若不是干爹等着明珠急用,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白千不上他当:“我说过不会打你,长留弟子言出必行。不过你对我尊长不敬,惩罚那是必要的!” 小凡最怕的便是白千那身武功,听得他当众言明不动手,胆气顿壮。 “好,既然你怕跟我动手,我看在小仙女面上也不对你施展拳脚功夫啦,你想怎样尽量划下道儿来,我奉陪。”故意作出慷慨激昂之状。 “你已服下我的碧虫盅,那玩意儿粘呼呼地恶心得不行,我才不要你陪我一条。”白千气定神闲。 “碧虫盅?”东方凡叉腰大笑:“是是是,你说是就是,一路走来我水都不曾喝上一口,哪里会服下虫盅?看不出你这小白脸斯斯文文,说起慌来眼都不眨。” 白千道:“听说你对易经八卦毒药暗器颇有研究,看来不过如此。”屈指一算:“你点你的左臂上的穴位感觉一下。” 白千所指是最寻常的穴位,东方凡不理他。 白千激道:“你怕啦?” 小凡最恨人小瞧他,特别是在星月面前,哼的一声向穴位重重一戳,当真痛如针扎。星月见东方凡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而下,忙央求白千:“师兄,你饶了小凡吧,他不过嘴上讨厌,心肠是极善良的。” 白千正色:“我治他是教他个乖,这小子运气好撞到我,若是撞到离尘子玉矶那干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东方凡道:“十一师兄所养的碧虫已在你经脉血管内安家啦,你乖乖老实听话可保平安,若是激动骂人便会气血涌动,被虫子感应后它不舒服也绝对不会让你好受,刚才我让你点的穴道正是碧虫所在之处。你嘴里再不干不净,我就只好亲自动手点穴了,那滋味你自己想想。” 东方凡自幼学习易经密道毒药暗器之术在此道中已算高手,竟然能被白千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虫盅,此人下药手法确是了得! 他自被干爹收养,阁中上下皆拿他当少主相待,舌头们对他礼敬有加,干爹和杀阿姨对他百般疼爱,出得谷来林灵小凡哥哥叫得亲热,一路上收拾欺负小叫花的大汉,花莲村鬼屋降妖,巧上瑶池,行事无一不顺,他少年人志得意满,怎奈一遇白千便束手束脚,从身世相貌武功法术这家伙无一不占尽上风,东方凡突然很想问候一遍白千的家人,但他那身本事确实骇人!东方凡嘀咕,教我学艺的干爹是正常人,教你学艺的是怪老头和疯子,我拼不过你,算你狠! |
白千喝道:“你嘴里嘀嘀咕咕抱怨什么?” 东方凡懒懒道:“我……我是说再过两个市镇穿过一个大湖便到异朽阁了。” 白千笑道:“这样才乖,在我面前小心思最好少用。” 星月找个机会落在人后,悄悄对白千道:“师兄,你真的给小凡下盅?盅毒在长留是禁术,若被尊上知道你偷学禁术……” 白千道:“你放心,我没有违反长留门规。”微微一笑:“你不懂医术,不解其中奥秘,那位学医的林灵姑娘早看穿其中窍门,所以淡定得很。”见星月满脸疑惑,他解释道:“碧虫盅是我故意骗他的,他按压穴位时我将一枚极细的冰针飞速打入,他穴道被冰针所刺自然疼痛无比。” 星月急道:“哎哟,冰针留在体内对他可有伤害?” “既是冰针,遇到热血会化掉,于他无碍。”白千发现师妹言词间对小凡颇为关切回护,回想起师父反复告诫,男女之情对修道是大害,是万万有不得的,疯疯颠颠的十一师兄便是犯了情诫的恶例!师妹若起了这般念头,我若为她好便应立时止住她的心思!“就算真个有害,凭这小子对咱们尊长的抵毁,也是他应受之罚。师妹你是长留弟子,对那些不尊重长留的人,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星月不愿多谈换了话题:“师兄如今能凝水成冰了么?恭喜师兄练成凝冰术。” 白千叹道:“还早着呢,我只是入门,尊上在瑶池冰封蓬莱掌门的境界,不知我要练到何年何日才能到达。” 星月见师兄谈及掌门师叔在瑶池技压群仙的绝世风采连眼睛都闪闪发光,知他极为羡慕那种凌驾千万人之上的感觉,但是就算仙术练到尊上那般境界又如何?尊上……在我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过快乐的时侯!“刚才你说十一师兄培育出虫盅,我以为他回复神智,还为他高兴呢。其实十一师兄现在过得也不错……师伯一心想让他回复正常,也许,清醒后的十一师兄未必快活!” “十一师兄……他要真有本事培育出虫盅,也不会让师父生气了,他迷恋妖物,枉费了师父栽培他的心血”。“白千冷笑:“等咱们到了异朽阁,我倒要瞧瞧那糖宝到底是何方妖孽!” 星月小时经常被落十一带着捉蝴蝶玩,师兄妹感情甚厚,她不愿听白千挖苦落十一“还有一事请教师兄,凭师兄的本事要惩治小凡多的是手段,为何绕了弯儿借用下盅一说呢?” 白千悠然道:“小无赖一肚子坏水又骄傲得很,他自认为机关施毒胜过我,一路上对我很不服气总想生事,我从他自以为最了不起的地方下手,这才能治得他服服帖帖。” 星月呐呐道:“师兄,其实小凡只是嘴上讨厌,心地是极其善良的,你们两人年纪相仿,大可成为朋友。” 白千一怔:“朋友?”他自小以来便被教导肩负振兴长留守护三界的重任,修习的水系法术也是讲究克制七情六欲的仙术,同龄的师兄弟们怕误他修行,从来不敢主动跟他玩耍。久而久之白千便养成了一副孤僻冷傲的性子。 星月笑道:“是啊,师兄,你难得来到凡间,就放下师伯们的教导安心玩耍吧,以后不知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机会呢。” 小凡信了身中白千所下虫盅,对此人已有忌惮,再也不理白千,只跟星月林灵两个姑娘说笑。他存了与白千比试的心思,其它方面比不过,在讨女孩子喜欢方面自信比木头脸强上几分。他口才本好,异朽阁听到的奇闻异事又多,从他口中添油加醋的说来更是精彩绝伦,两个女孩听得目不转睛,林灵自小接触外界倒还好,星月天天面对的是清心寡欲的修仙同门,听小凡说得天花乱坠早已心向往之,到后来小凡卖个关子不肯讲了,星月还缠住他问个不休。白千对于人间的了解不过限于七绝谱,有时听小凡所述与书上所记完全不一,也动了好奇之心,满心想细细询问又拉下不来面子。 长留规矩,凡弟子下凡历练,一律不准用仙术,因此白千与星月不能御剑而行,好在四人年轻脚程快不觉疲惫,到日落时分,已到了第一个集镇,依东方凡所述,再过一个镇后穿过一个大湖便到异朽阁了。 “两个小姑娘都累了,咱们先住一晚,明早再走如何?”到了旅社门口,小凡停住步子对白千道。 白千仙骨神血自幼修炼尽可支持,东方凡肉体凡胎不眠不休的赶路肯定支持不住的,看两个女孩也脸有倦色,他瞧那旅社收拾得还算勉强干净“好吧。”掏出一锭黄金抛给那店老板道:“不用找零,这间店所有的房间我全包了,你赶紧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四间出来。” 那店老板个矮且胖和和气气,“公子这锭黄金虽足以当得小店三月收入,但此时天色已晚,小店生意兴隆,只剩下两间房了,两位姑娘可一人一间,若公子不嫌弃,我将自身的房子收拾出来供两位公子休息,我与老婆在楼下坐守一晚便是。” 白千皱眉:“罢了,我们去下一家旅社。” 老板劝道:“公子将就些委屈住下吧,这两天有个戏班子到镇上表演,慕名来看戏法的外地人多,所以镇上旅社皆是生意兴隆,公子到了下家,只怕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公子放心,我保证一定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林灵奇道:“戏班子表演很精彩么,吸引了许多外地人跑来?” 店老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戏班子的当家法宝有一出叫做美人鱼展览。寻常人未尝见过人鱼,当然是蜂拥而至了。” “人鱼。”星月眼睛一亮,“我从没见过活的人鱼啊,我要去看看。”抱住林灵肩膀“我们一起去看热闹。” 白千劝阻:“星月,赶路要紧。” 东方凡故意与他抬杠:“她们看一眼人鱼而已,又不陪着过夜。”围着白千转了半个圈子:“我知道了,你这小子被人关久了,看到新鲜事物怕得很。” 白千与小凡同样生就一副傲脾气,最恨人瞧他不起:“好,咱们去见识见识,不过见识了就回来睡觉,不可生事。” 小凡笑道:“这个还用你说,我还急着给干爹送明珠救命呢。” 店老板道:“戏班表演就在不远处的烟雨楼,离表演还有半个时辰,各位先用餐后再去刚合适,我让我老婆以将房间收拾出来给两位公子歇息。” 小凡举手拦住:“看你年过半百,我们住了你的房间让你和你老婆在大堂坐一晚如何忍心。你还是回房睡吧,我们只要两间房就够,我和小仙女一间,我妹子一间,至于这位出手阔气的公子你不用考虑,他晚上失眠不用睡的。” “你要死啦?我在和林灵共住一间。”星月俏脸飞红,狠狠瞪了小凡一眼。 林灵正想向星月打听霓虹仙子之事,也搂紧了星月不肯放手。 老板眨着眼睛不知听谁的,白千见那老板鬓生白发,让他和妻子一晚不眠确是不妥,便道:“你不必让出房间,两个姑娘睡一间,我与这小子睡一间,两间房正合适。” 小凡肩头一耸:“谁要跟你睡?” 白千悠然道:“果然那碧虫乖了你便不乖。” 提到碧虫,东方凡再不吱声心里免不得又将白千一顿腹诽。 四人除白千一人外,三人早已又饿又累,小凡连乎伙计快快将饮食送上。那店伙手脚麻利,不多时便送上四碗热腾腾的面条,小凡和林灵埋头进食,星月在长留时若想吃面,面里浇头皆是山珍海味,此时眼前一碗素面,除了几片青菜再无它物,她看林灵小凡吃得香甜,犹豫半响用筷子挑起面条尝尝,味道不错。吃了两口见师兄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动筷,劝道:“师兄你尝一点吧,此处饮食与仙家饮食虽不能相比,但有一种别样的人间烟火味儿。”东方凡腾出嘴来:“小仙女你自己先吃,面凉了味道就不好了,你别管你师兄,他吃喝拉撤都用不着的。”对白千道:“我在长留三天听你们这帮神仙成天唠叨苍生为重。你们可知何谓苍生疾苦?你们高居九重天之上,奇花异果龙肝凤髓享之不受,连一碗面条都无法下咽,哪能真正体会百姓艰辛?这面条是富裕人家才能吃到口的呢,我小时候想吃这个都要等过年过节。”将裤脚挽起给几人看腿上伤痕:“这是有年过节我失手打翻了我娘给我煮的面,被我爹爹用棍子打的。” 白千自一路上觉小凡粗俗顽劣对其十分瞧不上眼,听了这番话寻思这小子所言居然有几分道理,他早已立誓接任掌门之位中兴长留守护天下苍生,但这样一直在长留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对普通百姓生活并无了解,守护苍生从何谈起!想到此处不管面条无滋无味,取筷挑起来大口进食。 小凡拍手赞道:“做得好,这才是一个好神仙应该做的事。”他自小听干爹说神仙虚伪狡诈无情无义没一个好人,后在瑶池盛会目睹离尘子元销等人自私无耻之态,对仙人更是鄙视。后虽被白子画所救,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救星月在前,白子画不过还他人情,犹其可气的是,他想当面感谢白子画救命之恩,对方竟然不愿见他一面,仙家高傲由此可见!是以他对仙界中人恶感更深。刚才出语本是讽刺白千,没想到木头脸居然从善如流知错能改,而非玉矶离尘子那般死不认帐有错也赖给别人,他觉得木头脸也算儒子可教,对其恶感大为减少。 |
我还是盼望千儿称为冰冷的掌门,掌握大权,就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欺负 |
吃完晚餐,四人一起来到烟雨楼。那戏班演出在当地十分的受欢迎,待四人到时早已人山人海。星月与林灵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里挤,东方凡一把捏紧她小手。 “怎么啦?”星月吃了一惊。 “人多,怕你走丢了。”小凡话未说完臂上一阵奇痛:“哎哟,木头脸你……” “放开星月。有我在,她丢不了,你更跑不了。”白千拎住小凡手臂的指尖略一用力,小凡惨叫一声只得放了星月。 星月跑到师兄身边得意洋洋挽住他:“我要跟师兄在一起。” 小凡揉着被拎痛的手臂悻悻道:“谁稀罕。”这时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他掌心:“小凡哥哥,我陪你。”语音清柔正是林灵,小凡喜道:“还是我的小铃铛妹妹待我最好。” 四人闹了一阵分别找位置站定。 “铛铛铛”报幕人锣响三声,表演正式开始,不外乎钻火圈,杂质顶碗等技,皆是寻常的表演内容,四人看了一阵除了林灵星月觉得有趣,小凡呵欠连天,白千更不知走神到哪里去了。 “下一场是我们的镇团之宝展示,东海人鱼。”报幕人一言惊醒无数观众瞌睡,大家纷纷来了精神。 两壮汗抬着一个红布包着的柜子来到场中。 观众连声催促:“快点嘛,脚都站软了,都为的看看东海人鱼。” 报幕人将红布揭开,布下一个水晶柜里坐着一位穿着粉衣短裙的小女孩。 “这…..什么人鱼?分明是个六岁不到的小女孩。”林灵看了半天确定那女孩长的是双腿而非鱼尾。 观众大失所望,纷纷嚷着退钱。 那报幕人回头一看脸色微变。对观众陪笑:“不好意思,各位稍等,本团保证展出的确是千真万确的美人鱼。”让两名壮汉将红布牵起遮住水晶柜,自己绕到红布之后,装神弄鬼地闹了一阵,再将红布掀开,水晶柜里粉衣小女孩两条赤裸的腿已然成了银光闪闪的鱼尾。 众人哪里肯信只道戏班子用了障眼法,不少人要求近距离观看。这也是戏班子生财的不二法门,只需纹银十两便可到水晶柜边与人鱼互动, 星月转头对东方凡道:“咱们也去看看。”东方凡心道刚才你只记得你师兄,这会儿要人陪你玩耍便记起我来了?他爱理不理的嗯了一声,星月哪知他这些心眼,伸手将他往台上一拖:“快排队。”东方凡被她温热的小手一握,早百练钢化为绕指柔,迷迷糊糊跟着她去了。 |
林灵见这两人挽手去看人鱼,把自己一个人撇在一边好不孤单,轻叹一声,看马戏的兴致全无。 “林灵姑娘,我师妹小孩心性,要是她嚷嚷得让你心烦,你不用理会她。”白千见她神情落寞出言安慰。 “没事,挺好的,星月和小凡合得来,小凡爹妈过世得早,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了这么久,有个跟他谈得来的女孩相伴也不错。”林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白千嗯了一声心中暗思,看样子林灵姑娘对臭小子显然已有了情意,但臭小子的心思全在师妹身上,师妹对臭小子忽冷忽热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态度,这三人小小年纪成天你情我浓不求上进枉废了青春年华,又想到为情变得疯疯癫癫的落十一,长年受销魂钉伤折磨的尊上,师父对自己苦口婆心的教诲,诸般事由想来情之一物当真害人不浅! “师兄、师兄,有件事我们一定要管。”星月看了热闹拉着东方凡从戏台下来。 “星月,凡世历经并非游玩,而是我们修习的一节课程,你我都不可以使用仙术,外头的事尽量不要招惹。”白千警告在前。 “修行?”小凡两眼微眯将这几字重复一次:“白千公子,在下请教,你口口声声所谓修行修的是何心?” “道心。” “何谓道心?” “道心即慈悲之心,公允之心。” “我有一事不明,对弱女被人当众展览而视而不见,这算哪门子慈悲?哪门子公道?我在长留听得你们满口仁义道德庇护苍生,怎么你连保护一个小女孩都畏首畏尾?” 白千变色道:“你嘴里乱说什么?” 星月恐小凡惹怒师兄,忙拦在前面:“师兄,小凡话说得虽然难听,但道理没错啊。救人便是救人,哪里还用分何时何地?”瞧了瞧师兄脸色:“那戏班要的只是钱,咱们就给他钱帮小姑娘赎回自由身,不用施行仙术更不会坏了长留规矩。” 一直安安静静旁听的林灵插话:““她妈妈还在等着她回家呢……” 小凡瞪着白千大声道:“三比一,你救不救?” 三双清灵灵的眼睛都注视着他等他表态,白千头一次感觉到作为领头人的责任和压力,“救!钱用完了你们就饿着肚子上路!” 那马戏班主咬价极狠,白千全部身家拿出竟然不够!这也得怪白子画为儿子考虑太周到,非得把他准备好的珍珠宝石换成方便付帐的金银,否则只需几粒明珠便可给小女孩赎身了。 东方凡去商量半天,班主只是不肯。小凡无奈回来跟三人商量,他主张下药迷晕班主救人,星月直截了当要狠狠揍得班主放人,两人建议均被白千一一否决,最后星月将母亲赠送的一对祖母绿耳坠捐出来才算筹齐了赎人的钱。 东方凡与星月一起给戏班交了钱,班主只顾数眼前金银,嘴角向那水晶柜子一呶:“人交给你们,快弄走吧。” 那小女孩并不畏生,见小凡与星月相貌甚是和气,猜到是救她的人,怯怯现出笑容。 东方凡看那班主兴高彩烈地数着金银,冷哼一声便宜你了。暗暗后悔当初应该将金银上的痒痒粉多放一倍,让这家伙双手痒上一年。 |
三人出得烟雨楼,白千和林灵已在那里等着,林灵迎上前“怎样?”小女孩行礼谢道:“芷烟多谢四位小恩公。” 小凡咧嘴笑道:“你叫芷烟,这名字真好听,恩公什么的太客气啦,我们和你年纪相仿,你叫我小凡哥哥好啦。这位黄衫姑娘是星月,这位绿衫姑娘是林灵……”向白千一指:“这位白公子,武功和脾气一样的厉害,招惹不得……” 白千不也多话,目光只在芷烟身上来回打量。 小凡啪地拍他肩膀:“看够了没?” 白千问:“听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 芷烟道:“我家在离此两个集镇的青湖居住。” 星月奇道:“你怎么一会儿鱼尾一会儿人腿?” 芷烟笑道:“那是马戏班主骗钱的障眼法罢了,我一个姑娘家哪里会有鱼尾?我不过是背着爹妈出来玩耍,不小心被坏人捉了,他们为了骗钱想出的法子。” 白千道:“你现在既是自由之身,可以随时回家啦。” 芷烟行礼道:“求命之恩理应报答,只是小女子如今身无分文,各位可随我回家让家父备礼致谢。” 小凡怕白千出面推辞抢了风头,忙道:“不用啦,若为了发财咱们也不至于将全部身家都拿来替你赎身。” 芷烟谢道:“早看出各位都是大好人大英雄。” 小凡被恭维得飘飘然:“大英雄算不上,好人算一个,救你这主意还是我出的。” 林灵见两人说来说去没个完结,再看芷烟肤色白皙容貌秀丽,一笑脸上便现出两个俏皮的梨涡,不愿小凡与她过多接触,忙道:“天色已晚,咱们先回旅社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白千道:“不用回旅社了。”见那三人瞪着自己:“钱都拿来赎人了。” 东方凡跳起来:“喂,你订房间时没付账?” “老板说他们店里退房付帐。” “你…..我向你要钱时你就没想到留点备用?” “这……说真的,我真没想到那些拿着累手的东西在凡间那么有用……“ 小凡惨叫一声:“都怪我,怎会让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管帐!” “银子是我出的,我不管难道你管?”白千突然觉得跟年纪相仿的小凡斗嘴比和那些老谋深算的仙派掌门斗智有趣多了。 “别争了,大家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你俩精神好,小妹妹要休息啊。”星月出来打圆场。 “小铃铛,我也想休息啊,关键是到哪里休息啊?”小凡嚷嚷。 “进镇时我注意到镇外有间破庙,距此不过半里,我们去那里暂息一晚。”白千修成仙体风霜不侵,对他而言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也能坚持,但他要考虑另外这几人的身体承受能力。 “十月深秋夜晚你让我露宿……”小凡无力呻吟。 “走啦,再晚了破庙都被乞丐占了。”星月跟上踢他一脚。 “我们现在与乞丐有何分别?”小凡嘟嘟哝哝。 芷烟极是不安:“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大家了。” 小凡连忙劝慰:“好姑娘,千万不要责怪自己,与你无关,只怪木头脸做事顾前不顾后……” 月色皎洁,几个年轻人并排而行,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
到得破庙,几人走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尽,借着月光各自选了座处,便打熬不住,靠着墙壁和衣打盹。 白千怕小凡趁黑占师妹便宜,早早持剑挨着星月坐下。 东方凡道:“喂,木头脸,男女授受不亲,恶老头儿没教过你男女大防?” 星月粉拳一扬:“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小凡笑道:“你留着力气揍别人吧。”自行寻了些稻草铺好,和衣躺在草堆上,不一时鼾声如雷鸣,几个女孩累了一天话都不想说,也纷纷睡去,白千打座入了一会定,睁开眼已二更时分,见星月倚在柱在缩成一团,知她衣衫单薄不抵秋夜寒冷,他与师妹自小长大互相照应,心无男女之情,解下身上外披给星月披上,刚挨近星月,已闻到她发际散出阵阵清香,清甜淡雅,如芙蓉初开,叫人心旷神怡,师妹的香气今夜怎地如此浓郁?白千心里一荡,意识却渐渐模糊…… 几人在庙中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方才一个个醒过来。 林灵首先睁开眼睛,瞧见星月白千背靠背而眠,她推推星月,白千霍然而醒,发现自己正与星月靠在一起,连忙起身。星月却迷糊道:“小双别推我啊,让我再睡一会儿嘛,你让厨房把我的冰晶莲花粥热好送来……”林灵好气又好笑:“什么冰晶莲花的,我们现在连馒头包子都没吃的。”星月揉揉眼睛方才清醒,见小凡四脚朝天地睡着一动不动,走过去凑近他耳边大叫:“起来找吃的啦,我饿啦。”小凡一咕噜爬起:“有狼?”星月道:“我饿啦,你快找东西给我们吃。”小凡唉了一声又倒下去:“要吃的找你的败家子师兄去,是他把家当败个精光。”星月拧他耳朵逼他起来:“我就要找你,主意是你出的,别赖在我师兄身上。” “轻点轻点。”小凡被揪得龇牙咧嘴。“你只会欺负我。” 星月道:“我就喜欢欺负你,怎么着?” 小凡笑道:“把欺负两个字去掉重说。”话未说完背心早着了星月嘭的一拳。 星月与白千从小长大,就感情来说比对小凡深厚许多,但两人幼时玩耍稍有流露亲密被摩严看到便要严加训斥。待年纪稍长,白千威严渐增,对星月虽也说笑应答,但真正触碰到他底线时,却是一步不肯相步,星月若要强求,见师兄一双深黑的眸子冷如冰棱,她便不敢任性。直到遇见东方凡有说有笑作小伏低陪她解闷开心,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心情不好凶声恶语拿他出气不见小凡有任何怨言,几天接触下来,星月反而觉得小凡比师兄更加亲切。 小凡虽挨了星月的拳头,捶在背上却是轻轻软软,象包了棉花的美人捶在按摩。小凡嘻嘻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正待调笑,却见白千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钱光花了可以再挣嘛,你不要总摆出大家欠你一屁股帐的脸色。”小凡悻悻道。 白千沉声道:“这里少了一个大活人你们没发现?” 听他一说,三人才发现昨晚救的芷烟不见踪影。 “她定然是为我们找吃的去了?”林灵心地最是善良,,对人处处以好处猜度。 东方凡认为言之有理,对白千道:“咱们要钱没钱,要人----除了两位水灵灵的大姑娘,你我两个养不家的大男人就算拐给乡里,人家还嫌弃呢。” 白千无语摇头,同行这三人剑术法力极差且不说它,连江湖经验也是半分没有。不仅芷烟失踪,连他佩戴的横霜剑也不见了,他们竟没一个发现! “昨晚那女孩用迷香迷晕我们,拿了我的横霜剑走了,你们且在此稍候,我去戏班子打探她来历。”白千安排,按门规他下凡历练不能用仙术,所以不能用千里追踪术查看女孩行踪。 小凡摊手:“难道我们就饿着等?木头脸你脚程快,不管问没问到消息都要记得给我们带包子回来。” “热腾腾的包子来喽。”随着清脆的笑声,一个笑靥如花的姑娘拎了一大包食物快步而来,正是那失踪的芷烟。 小凡斜视白千嘀咕道:“疑神疑鬼冤枉好人。”大步接过食袋打开:“好香的包子,我要吃包子。” 星月笑道:“你矜持些罢,没人会抢你的。” 小凡早已饿极,见了生平最爱吃的包子,不理星月挖苦埋头大吃,好在他还记挂林灵吃之前给她先分了两个。 芷烟递给白千几个包子,笑吟吟地道:“白公子请用。“ 白千对人间烟火不感兴趣,他见芷烟去而复返也是诧异。“我的剑呢?”横霜是白子画佩剑,若落入妖魔道别有心人利用,那是非同小可。 “唉,我哪里管得下来它,本想带它出门玩玩,没想到惹了一个又凶又蛮横的家伙,我不要它了,还给你。”芷烟苦着脸告状。 “哈哈,谁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反去当小偷”一道白影光速而至,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定下身来,众人看时,原来是一位身着白衫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
小凡连包子都不吃了:“这孩子是哪家的?” 那小孩昂头答道:“我是长留上仙的佩剑,名叫横霜,我追随上仙数百年上天入地纵横三界斩妖除魔从无敌手,你这小子好不知礼,对着几百岁的老人家指指点点,不教训不行!”说罢一跃而起直扑小凡,行动迅捷无伦,小凡避之不及,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记巴掌。 小凡护住疼处大叫:“木头脸,你们长留不光毛毛虫成精,连剑也成精了,你快快管住他。” 横霜傲然道:“我是尊上佩剑,不过暂时借给白千公子一用,他非我主人如何管束我?” 林灵看那横霜剑灵的形象不过十岁左右小娃娃,说话行事却透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两相对比更觉可爱。她童心顿起,将一个又大又香的包子递到横霜面前:“你需要吃东西么?尝尝,很好吃的。” 横霜眼前一亮:“好香。”接过包子大口吞食,不多时吃完一个林灵又给他一个。 白千早知横霜有剑灵,想不到已修成人形,怪不得尊上总教导自己万物有灵需加爱惜:“横霜,你先回复原形。” 横霜不肯:“我追随尊上多年从无遗失被盗之事,现下跟了你们这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娃,轻轻松松被一个小姑娘偷拿了去,我老人家若乖乖不动下次不知又落在谁的手里。”横箱数百年惧白子画威严不敢妄动,此时离了剑鞘沾了人间烟火,尝到自由的好处,哪里肯轻易再让人束缚。 白千叱道:“尊上将你借了给我,此时我便是你的主人,我令你速速回复原形,否则我回了长留以不尊号令任意妄为有损长留声望为名向尊上禀告你的劣迹,看他如何罚你!” 听得主人的名字横霜气焰顿时矮了三分,但就此回到剑鞘着实不甘,眼珠一转一手攥紧了星月一手攥紧了林灵。“两个小姐姐救我。” 两个女孩怜悯横霜,一起向白千说情,白千毫不松口。 小凡将白千拉到一边避开众人耳目:“木头脸,听说你们下凡历练不能用仙术?” 白千知他打什么主意:“不行,剑灵不懂规矩,它是尊上佩剑,惹出事来有损尊上和长留的声望。” 小凡道:“你去跟人说这小孩子是那个什么上的佩剑,别人信了你的才有鬼。”扯了他袖子悄声道:“芷烟那小姑娘有古怪,你不想查查她的身世来历?我没有仙法,小铃铛法力有限,你和小仙女不能动用仙术,若碰到对头厉害,横霜倒是个好帮手。”见白千还在犹豫不决:“别婆婆妈妈的啦,剑灵它自己要幻成人形,你限于门规不能用仙术收它。就算给尊上和恶老头知道,也不会罚你的。” 白千早有此意,只是这话不能由自己口中说出,等小凡建议后他顺水推舟地道:“好罢,那便依了你们。” 两人谈妥,白千板着脸叫过横霜:“我本要用降灵术将你打回原形,然而有小凡和两位姑娘相劝,念在你追随尊上平定三界妖魔甚是辛苦,这次历练且让你跟着我们。但是切记二事,第一,你化为人形之事回长留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否则后果自负。第二,你事事听我安排驱使,不可任性妄为,若是你干了有损长留声誉之事,你逃到天涯海角长留也有本事召你回销毁!” 横霜听白千肯允他自由之身,虽是暂时也欢欢喜喜连声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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